两个月前,边关村落,深夜。
村里的农户劳作了一整天,全都房门紧闭,每当这个时候连鸡都睡了,鲜少有人在外闲逛。
“叩叩叩!”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男人累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根本没精力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心想兴许是哪个讨饭的乞丐找上门了,只要不搭理他,他自会离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敲地越来越起劲儿,甚至演变成砰砰的砸门声。
“哎,你去看看,”身旁的女人把丈夫推醒:“都敲半天了,亏你还睡得着。”
男子闭着眼,不耐烦道:“管他呢,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官府征税也不是现在吧。”说完就又呼呼打起了鼾。
“哎,你别睡啊。”女人又拍拍丈夫的脸,可惜男人睡得太死,女人怎么叫都不醒,无奈之下,只能亲自起来看看情况。
“来了,谁啊?”
女人简单收拾了下,光着脚朝门口走去。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砸门声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一种类似猛兽的低吼。
这声音太过异常,女人僵持在原地,直觉告诉她绝不能开门,然而莫名的猎奇心又趋使她想一探究竟。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悄声来到门前,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查看,然而除了茫茫暗夜,什么都看不到。
是风吗?犹疑之际,一只闪着幽蓝火光的散大瞳仁探过来,隔着门和女人对视个正着。
“啊啊啊——”
尖叫打破寂夜,惊飞群鸟,女人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跑回丈夫身边,蒙上被子瑟瑟发抖。
“怎么了?“男人被惊醒,顺势扯掉女人身上的被子:“你看见什么了?”
“妖......妖怪啊!”女人抱紧自己,哆哆嗦嗦地抖落出几个字。
“妖怪?哪来的妖怪,你看走眼了吧。”男人不置可否,倒头就睡。
“你个没卵子的玩意儿!”女人气急,给了男人一巴掌:“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
“哎呦,你干嘛!”男人被女人拽着耳朵起身,一脚被踹到了炕下。
女人:“还不快去看看!”
男人满腹委屈却不敢反抗,只得哼哧哼哧地爬起来,不耐烦地来到门前,气势凛然地把门一敞。
然而眼前除了漆黑的夜,什么都没有,他又出了门,左右上下望了个遍,连个猫的影子都不见。
“我就说你看走眼了吧,”男人站在门外喊道:“连个活物都没有,哪来的妖怪?”
“怎么可能?”女人将信将疑,她不敢出去,只藏在里屋向外张望:“我亲眼看见的。”
男人失笑道:“你那是睡糊涂了。”说完关上门,回房间睡下。
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然而几天后,村里其他农户也传出类似的说法,几个目击者一碰面,顿时闹得沸沸扬扬起来。
清晨,龙门客栈。
“哎,听说了吗?边关有个村闹鬼啦。”
“哎呀听说啦,这事不闹得挺大吗?据说那鬼专挑半夜下手,谁家做了亏心事就敲谁家门。”
“不仅如此,听说啊,有几户人家还被索了命呐!”
“真假啊,快说给我听听......."
欧阳绯珞和云崖在楼下吃早饭,碰巧听到了对面那桌的谈话,云崖对欧阳绯珞一使眼神,随后两人拿着一壶酒坐到了对面。
“二位兄台有什么新鲜事,可否讲予我等消磨?”云崖揽着那青年的肩,欧阳绯珞把酒给两人满上,轻轻放在了桌上。
欧阳绯珞“西域上好的葡萄酒,诸位请。”
那俩青年面面相觑,其中偏瘦的一位哈哈一笑:“小姐不必多礼,只是传闻而已,你们若想听,我便讲予你们,但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几分真假就不好说了。”
欧阳绯珞点点头,示意无碍。
那偏瘦的青年清清喉咙,正襟危坐道:“据说两个月前,边关一个偏僻村落开始闹鬼了,每当深夜就会有蓝眼睛的妖怪敲门,你不开门他就一直敲,开了却又找不到,两个月来此案频频发生,村民如今人心惶惶,有不少人都搬走了。”
云崖食指敲着桌面:“还闹出人命了?”
另一个胖青年道:“唉,别提了,有的人家胆子小又没能力离开,时间一长就得了失心疯,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了,真是造孽啊。”
欧阳绯珞:“报官了吗?”
瘦青年气愤道:“报啦,可那荒山野岭的,人家官府不爱管,口头上应付过去就完事了,至今不见有人去呢。”
云崖嗯了一声:“那村子叫什么?”
还未等青年开口,突然,欧阳绯珞胸口发出金色亮光。
“是天书!”
欧阳绯珞将天书从怀里掏出来,翻开闪光的那一页,只见空白书页上出现一行字:烬余关。
云崖“烬余关?”
听闻这三个字,那胖青年激动道:“对对!就是烬余关!”
欧阳绯珞和云崖对视:“看来此案又和妖兽有关。”
二人和两位青年道了谢,风卷残云般收拾好随身物品,骑马奔向了目的地。
“烬余关,烬余关,烧烬旧关隘剩余的一切,于焦土之上重建的村落。”云崖边骑马边道:“这名字还挺有意象的。”
欧阳绯珞和他并排骑,闻言只应了一声,没再答话,明显又紧绷了起来。
得得马蹄声不止,云崖望着对方阴沉的脸,叹了口气:“我说啊,你又莫名其妙地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吧。”
欧阳绯珞目视前方,舔了舔嘴唇:“这本就是守书一族该做的,我既然继承了这个位置,就该负起责任。”
云崖哼一声,不想跟这小古板掰扯,扬鞭纵马跑向前面打头。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路颠簸,终于到达烬余关村口。
二人默契翻身下马,牵着各自马匹进入村落,村子狭小又萧条,路边却挤满了各类老旧的摊位,一看就是被人遗弃了。
前面传来女人的哭声,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人群中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老妪,她怀里抱着一件成年男子的衣服,满面泪痕,嘴里发出一声声呜咽。
欧阳绯珞问起周围人:“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一男子叹息道:“这婆婆想儿子想疯了,竟然说那妖怪是他儿子。”
云崖:“麻烦您说的仔细些。”
旁边的大娘开腔了:“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最近大胤和北溟打仗了你们晓得伐?这阿婆的儿子战死沙场了,阿婆整日以泪洗面,前两天竟然说那蓝眼睛妖怪里有她儿子呢,哎,你说吓不吓人哩,亏我们好心,打算带她看看大夫,可这婆婆死倔,非要和我们对着干,还念叨什么自己没病,他儿子回来了之类的,啧啧啧,真是没得办法啦!”
周围人也开始劝,让那老妪别再瞎想,跟他们去治病,可那老妪滚地浑身是土,就是不动弹分毫,执拗地抱着儿子的衣服,别人说什么都当耳边风。
这时,云崖站了出来,他道:“各位乡亲们,肃静,麻烦听我讲几句。“他拍拍胸脯:“我是一名游医,这阿婆到底有没有患病,待会经我诊治便可,这位是镇魂师,我们俩这次来就是为解决这起悬案,可现在人多口杂,这样,你们出一个领头人跟我们说说详细情况,我们也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人群闻言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一名年级稍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初秋季节,天气早已转凉,可此人仍着一身短衣短裤,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他肌肉紧实,身量瞧着也不矮,对着众人一顿指挥,人群便散了,只留那老妪躺在地上。
中年男子道:“我叫李渡,是村里的村长,想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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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找我便是。”
欧阳绯珞点头示意,她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覆住那老妪的手道:“阿婆,我相信你说的,我和云崖这次就是来帮你的,你可以把看到的都告诉我们吗?”
老妪浑浊的眸子清亮了几分,她抬起头望着欧阳绯珞:“你们,真的信我?”
欧阳绯珞颔首道:“是,我们都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们,地上脏,先起来吧。”
“哎,好。“
欧阳绯珞把老妪轻轻扶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兴许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关切,老妪眼眶红了起来,她把儿子的衣服抱在怀里低声道:“你们,进来坐吧,我会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你们。”
三人随这位老人进了家门,虽然婆婆年纪大了,刚刚又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泥,可家中摆设却清雅又干净,一看就经常打扫。
几人随她进了屋,落了座,老人又给他们一一斟茶,还上了点心,招待地极为周到,忙活了一通,她也坐了下来,斟酌措辞后开口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确实看到儿子回来了。”
欧阳绯珞抿了一口茶,闻言道:“婆婆别急,您展开细说一下。”
老人颔首道:“大概五天前,我家的门半夜也被敲响了,我早就做好了打算,于是那晚我拿着烧火棍来到门前,我没敢开门,只透过门缝看了看,这一看,就发现满身是血的儿子站在门外,我当时立刻把门打开,可是门刚打开,儿子就凭空化为一抔灰,被风吹散了。”
老人声泪俱下,已经说不下去了。
李渡适时开口:“阿婆,你儿子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欧阳绯珞拍了拍老人的背,老人调整情绪回道:“有,有的,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样。”
云崖抓住了重点:“怎么不一样?”
老人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欧阳绯珞:“云崖,你能使用读记忆的法术吗?”
云崖笑道:“当然,婆婆,你只需要坐着不动就好。”
言罢,云崖咬破食指,法力凝聚在指尖,金色的灵光包裹住老人,云崖口中念诀,指间翻飞,下一瞬,空中呈现出一道影像。
只见画面中,那男子确实如传闻般双眸闪着幽幽蓝光,身着银白铠甲,胸口还印着一枚雪花。
李渡眼尖,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他一拍桌子跳起来,指着画面中的男子道:“那铠甲不是大胤的!”
云崖的沉下脸:“是敌国北溟的吧。”
李渡:“没错!”
紧接着,影像一阵错乱,云崖收回法术,金色的灵流消散不见了。
老人难以置信:“什么?北溟的铠甲?我儿子怎么会穿敌国铠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欧阳绯珞安抚老人:“阿婆您先冷静,案子刚开始调查,没有人断言您儿子叛变,您稍安勿躁,好吗?”
老人情绪激动,胸腔极速起伏,看样子随时能晕过去。
这时,天书又亮了起来,欧阳绯珞翻开书页,只见空白页上又出现四个字:北境战场。
云崖了然于心,他眸光微凛:“天书能感应到妖兽的气息,看来这活尸确实是从北境战场回来的。”
李渡闻言道:“近半年,大胤和北溟交战地点就在北境。”
云崖和欧阳绯珞对视一眼,二人默契颔首。云崖拍拍李渡的肩膀:“看来我们要去一探究竟了,兄台,多谢了。”
李渡憨厚一笑:“我也没帮上二位什么忙,北境和北溟接壤,气候寒冷,二位若要前去,衣物可得穿厚些。”
欧阳绯珞甩甩身上的包袱:“别担心,我们早备好了。”
李渡这才放下心来,他把两人送出了门,目送着朝前路进发。
“一切都靠你们了。”李渡默默自语,随后把老人安置好,锁上门,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