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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窄路又逢春(八)

作者:垠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几天她都没有看见池春水,就连石楠的影子都没见到,吕遇也窝在营帐里面,闭门不出,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瞎逛。


    好在,池春水送了只小黑狗。


    它的毛软软的,黑黑的,像司遥平时爱吃的乌梅,所以她给它取的名字就是乌梅,乌梅活泼好动,一直到司遥已经有些疲倦,它却热情不减,摇着尾巴,吐着舌头。


    司遥对它一笑,它立马屁颠屁跑脚底下,用爪子踩着她的脚丫,一抬一下,时不时歪着头,像人一样好奇地看着你。她她有些困倦


    汪——


    只有一个大西瓜大小的小狗,居然这么有精力。


    它瞧这自己的小主人有敷衍它的意思,连忙呜咽了好几声,跑出营帐,独自玩耍。


    汪——汪——


    乌梅的叫声不仅没有变轻,反而更加急促,司遥心头一紧,拨开垂落的帐幔边角,连忙追过去。


    一个身着蛮族服饰的汉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嘴角流血,一探鼻息,早已没了气。


    意识到不对劲,她连忙跑回营帐喊人,几个巡查的将士将他推起,令人大惊的是,一个蛮人倒在他们的营地里,大夫看过了,摇了摇头,这人一早就没气了,只等人发现。


    蛮人倒在营帐,引起一群人躁动,司遥抱着乌梅,站在帐外等着,怀中的小家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扬起左右摇摆的尾巴垂了下来,发出哼哼声。


    司遥摸了一把,将它从头摸到尾,要是早有预谟,躲也躲不掉。


    还未等他们商量完,一个将士跑了过来,称蛮人的皇子知道族人无缘无故死在了这里,心生不满,嚷着要景国给一个交代。


    有脾气急躁的人垂了桌子,怒道:“我们没问他跑我们地盘来就不错了。”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搞得阴谋去。”


    “对,阴谋阴谋。”


    池春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遍,蛮族皇子心里憋了一口气,称一定要将事情的经过问的清清楚楚。


    事情的经过就是乌梅发现了有人倒在地上,司遥发现不对劲,通知了他们,大夫说没救了。


    “他们的目的,恐怕是想见你。”


    茶烧好了,司遥给他倒了一杯,乌梅玩累了,睡在池春水的怀中,四脚朝天,学人精似的发出呼噜声,池春水的手摸了摸它的耳朵,瞬间让乌梅发出了呼呼声。


    大夫说蛮人的死因是中毒,吕遇说上面的毒是常见毒药,只要有心都能寻到,不好追查,他们前脚才知道有人倒在了营帐内,蛮人后脚就跟上来了,有那么巧合吗。


    况且一直嚷嚷着说要一个说法,倒更像是想要见什么人。


    她思来想去,想到了自己身旁的男子,如果他要见池春水,目的又是什么?


    眉头下意识皱起,突然,眉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司遥看了一眼,顿时双颊泛红,不敢在看,他用手指轻轻抚平,原本凝重的神色化为春水,“别担心,他想见我,我去见他就是了。”


    乌梅这时睡醒了,“汪”了一声,像是在附和池春水的话,惹得司遥用手戳了戳它圆溜溜的脑袋。


    —


    蛮族皇子将见面的地点约到了仙人街的天仙阁,边境的地方也有商人做生意,在离俩地不远不近的位置,商人们建楼开店,用着五颜六色的灯笼装饰街道引入踏入。


    坐着马车上,车轮子稳稳走在地上,池春水告诉司遥这里的街道同玉京的繁华一样,而且带有一点地方特色,玉京的街道买一些糕点的居多,而仙人街更多的是卖烤肉。


    司遥正纳闷,他们不是来见蛮族皇子吗,听完池春水说的话,给她一种他们是要准备出门逛街。


    他偏偏猜透了自己在想什么,“我是怕你看不到糕点会失望。”


    “啊”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你不会听到我那天跟史婶说的话……”


    史婶是掌厨的一把手,司遥有时会跑过去问,有没有糕点,军营一般少有人爱吃,做的少,她本来以为没有人听到的,结果被池春水听去了。


    她说怎么有一天晚上他送了糕点呢。


    天仙阁的菜式很讲究,不会偏向景国,也不会偏向蛮族,倒是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俩方不至于因为菜式引起争执。


    譬如在饮品上,蛮人喜欢用烧刀子,景国喜欢用花椒酒,为了避免脾气冲动的客人不满,天仙阁全部换成了果酒,白白的荔枝泡在水里,可爱得不得了。


    蛮族皇子不像司遥想的那样粗犷,胡子拉碴。


    “以前就听说过池将军的名声,我在公子身上看到了池野将军的影子,你很像他。”


    蛮族的皇子叫索比亚,他一来便想池春水套着近乎,也并不询问倒在地上的蛮人,反而和他回忆里往事。


    就像司遥所想,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求一个真相,而是想见池春水,他的神情舒散,带有一丝倦气,仔细看还能看见眼帘下淡淡的黑色,“不过是途有虚名,四皇子总不会为了虚名大费周章。”


    “请池公子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蛮王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三人放弃了王位,去了天涯海角,剩下三个明争暗斗,大皇子的母亲是舍利王的女儿,与蛮族有着密切联系,三皇子的母妃是蛮族重臣的女儿,蛮国王庭暗暗支持,唯有四皇子母亲是一个普通的美人,没有外力相助,只能依靠蛮王的宠爱。


    他不愿意向自己哥哥求饶,心中有一股狠狠地不甘心,凭什么都符王的孩子,王庭的皇子,他却要低人一等,跪地求饶企图上位者给予一条生路,与其活在不安与恐惧中,他更想将生命交付给自己,由自己掌握。


    此番见池春水,就是为了同他达成共识——蛮族的王谁都能当,谁坐都一样。


    “景帝与我皇兄早有勾结,”索比亚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母妃出身低微,无法与其他皇子抗衡,若公子肯助我登上王位,我愿立誓此生守护边境和平。”


    为了族民,为了守一方炊烟。


    “干涉他国内政之事,池某绝不会做。四皇子若为一己之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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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费周章,那便只能恕池某不能从命了。”


    他拒绝的很干脆。


    索比亚也并不恼火,就像是已经猜到了结果,他从中拿出来一个盒子,慢慢推到了池春水面前,盒子被人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边缘已经被火焰斑驳,出现菊花的纹路。


    他示意池春水将信展开,司遥凑着脑袋一敲,心生震撼,上面居然写着除掉池野,池大将军的死因是为了退敌逼着悬崖,无路可退不换被俘虏,跳崖而亡,而这封信就像秘密盒子,无声地告诉世人,其中有无法言说的肮脏。


    她将手盖在他的手上,聪敏如他,见到信便已经猜到了大概,他的父亲不是死在了尘土飞扬的疆场,而是死于猜忌,久在沙场,让他不如以前那般白皙,可此时的脸却苍白无力,手上冷的让人心颤。


    司遥道:“四皇子前面才说出此行的目的,方才被我们觉得此举不妥,现在又拿出所谓的证据,我们不得不多心,也不得不小心。”


    “我这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万事都如此,公子不信,尽可派人去查。”


    就连司遥都不敢相信,像池将军那样的人结局会如此潦倒,何况一向仰慕父亲的池春水,一直到索比亚起身离开,池春水都没有回神,司遥想:


    他现在最需要静静。


    她起身送走了索比亚,临走前,他突然回头,说她见过司樾。


    司遥正要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司樾的妹妹,不等她问,索比亚道:“你很像她,不过性格不像。”


    “人本来就没有一模一样的。”她心中对索比亚警惕达到了极点。


    她送走了索比亚,回去时看到池春水反复摩挲着残缺的信件,神情落魄,莫大的悲伤萦绕在他的双眸,她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坐在一旁相陪,窗外的光影从白变黄在变暗,期间屋子都上诡异的安静。


    肮脏难言的真相让池春水额角冒汗,嘴唇苍白,司遥以“怀疑”正面回避了索比亚,只有他心里知道,那封信上出现的字该有多真实,□□烫金纸,被火焚烧,会显现出菊花,这只唯有太极殿拥有。


    当年,她也是这样的,一张帕子轻轻擦在她的脸上,为她遮住了眼泪,池春水没有流泪,大约和玉京的男子一样,叫“男儿有泪不轻弹。”


    悲伤如斯,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她学着他当年的动作,用手帕擦着他额角的汗。


    “他的眼睛就像蟒蛇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并非在蛮族举步困难,反而应该是对其他皇子造成威胁才是,索比亚的做法,更像是搅浑水,让你意志消沉,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手帕上带着一股茉莉花香,无声无息安抚着他,司遥的手一直紧紧握住他,温热柔软,池春水垂眸,便将另一只手搭了上去,皮肉相贴,回以慰色。


    “只恨我当时太过年少,总觉得有些话可以慢慢诉说。”


    他居然没有看懂父亲那双复杂的眼睛。


    恨憾水长流,一去不复返。


    再忆时,恨当初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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