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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笑人寂寂有牵牛

作者:西南村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南尚为人清正,尽管官至一品,府内构造陈设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没有文臣家弯弯绕绕的水榭廊桥,从女眷居住的内院到前厅,不过须臾。


    然而南启嘉赶到时,慕容悉已被“送客”,厅中只剩下踱来踱去怒火中烧的南尚。


    以及畏畏缩缩满脸阴郁的南恕。


    南尚怒道:“这还得了!先有虞皇当众拒亲公主,现在又来个献王要请我的女儿游湖泛舟!这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在太后和陛下跟前说黄道黑,我南家免不了横遭无妄之灾!”


    “父亲,此事哪有这么严重?阿昭拒绝公主,并非就是因为姣姣。”南恕说,“况且您向来以献王为先皇正统继承人,对他怀以厚望,如今他打上姣姣的主意,与父亲可脱不了干系!”


    “混账!”南尚一个茶杯掷向南恕,“朝堂上的事岂能和儿女婚事混为一谈?!我奉献王殿下为尊,那是就国祚考量,何需要牵扯姣姣的终身大事?!”


    南恕敏捷地躲开茶杯,冷笑道:“您身为一品重臣,国事与家事如何能够清楚分开!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虽非您本意,可就是连累了姣姣,您有力气对自家儿女发脾气,不如想想当下该如何应对,姣姣绝不能嫁给献王!”


    南尚暴跳如雷:“要你说!我难道不知道吗?”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蜷缩在门框边上的南启嘉,眉毛一横:“鬼鬼祟祟做什么?要听滚进来听!”


    南启嘉像做错事的孩子,战战兢兢躲在南恕身后。


    “你,马上修书一封,让李严即刻回京。”南尚捋了捋思绪。


    南恕说:“前些日子他来信说不日就回郸城,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让他加急!”


    南尚眉心直突突,安排完南恕,又转向南启嘉:“还有你,最近都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自己房里,谁来都不要出来见。”


    南启嘉正欲反驳,被南恕一把捂住嘴,拖拽出门去。


    “你们刚才在里面说什么?我嫁给献王?”南启嘉越想越烧脑,“还说到大师兄拒婚的事,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父亲为何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南恕看向一脸懵懂的小妹,几度无语,心知她未必懂得其中关联,只得糊弄道:“父亲昨日跟母亲吵架,没占着上风,看谁都不顺眼,他说什么你听过便罢,不要往心里去。”


    “可是他又要把我关在家里!”南启嘉又恨又气。


    南恕揽住妹妹的肩头,缓缓朝她的小院里推:“父亲哪次说把你锁在家里,不是隔天就忘了?再说咱们不是还有狗洞吗?实在不行,你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都给哥哥说,哥哥给你买回家。”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也同以往一样,南尚象征性关南启嘉几天,心情好了便作罢,哪知这次是动真格的。


    夜风凉飕飕地吹拂着湖面,绽开层层波纹。


    南府墙檐上鬼影幢幢,槐花树上的布谷鸟夜啼声声,片刻不曾断绝。


    南启嘉掰着指头数,她被南尚禁足整整三日了。


    幸月准备了一整盘样式味道各异的果子点心和茶水摆在院中石桌上,邀南启嘉一同赏月品茗。


    南启嘉倒也不推,两人在院中以茶作酒,两相对饮。


    “姑娘再等等。”幸月算着时间,“严公子就这几日便回来了,届时请他为姑娘说情,老爷定会放姑娘出去。”


    南启嘉以手支颐:“都是献王那惹祸精干的好事!真是有病!我与他相交甚少,他为何无缘无故给我送礼物?有那闲钱,还不如捐给常信井。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人!”


    她骂得正激越,忽然间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笑。


    “谁?”南启嘉和幸月惊而起身。


    仰头望去,只见房顶的瓦檐上,坐着一名玄衣男子,他支起一条腿,恣意潇洒的模样。


    幸月张口欲呼,被南启嘉匆忙拦住:“别叫人,他是我大师兄。”


    幸月将信将疑地点头,不确定地盯着屋顶那人周身打量。


    南启嘉道:“师兄,下来啊!”


    殷昭听话地从房顶上纵身跃下,幸月又端详他许久,发觉此人的确和当初的虞国质子有七八分相似。


    南启嘉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殷昭说,“我在离园等了好几天,没瞧见你人,问那两个舞娘,她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只好自己来找。”


    “额……”南启嘉心想你不是跟丝萝和掩玉合不来吗?怎么又想起来问她们了?


    这几日南启嘉被禁足在家,南尚想着,关都关了,干脆再教她习点规矩,才不算白关。


    所以这次殷昭见到的南启嘉,是一身窈窕靓丽的女子妆扮。


    他炽热的目光在南启嘉身上游移,瞅得南启嘉浑身不自在。


    她问:“我穿成这样,很奇怪是吧?”


    “没有。”殷昭伸手拈下南启嘉头上的柳绵,眉眼含笑,“上次春日宴上我就想说,很好看。”


    南启嘉自小把殷昭当作家人,却发觉他始终与家人不同。


    她听父母和哥哥夸赞自己时,喜笑颜开;听闻殷昭说她好看,不由得脸颊泛红,垂首不语。


    殷昭又无比认真地说:“比全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更好看。”


    他满脸真诚,莫说南启嘉面若红花,连一旁的幸月都跟着耳朵发烫。


    “幸月,你快去那边瞧瞧。”


    南启嘉想起父亲不准她见殷昭,令幸月去她院门处望风,又担心殷昭多想,主动解释道:“前些天献王来我家发了回疯,惹恼了父亲,才让我别见外人。”


    殷昭道:“听说了。无事,我也不算外人。”


    南启嘉不好说南尚说过尤其不能见殷昭,无奈之下抬头望天。


    夜空孤零零地挂着半圆的月,寒云轻笼,格外凄美。


    “月亮好看吗?”殷昭问南启嘉,“想不想去更高的地方看?”


    “啊?”


    还未等南启嘉作答,殷昭便低头靠近,手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腰,温热的鼻息轻喷在她耳廓。


    南启嘉微微瑟缩,极不自在地挪动身体,企图从殷昭怀里挣脱。


    “别动。”殷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像命令更像恳求。


    随后两人双脚骤然离地,殷昭带着南启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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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落在了屋顶上。


    南启嘉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嗔道:“大师兄,你勒疼我了。”


    殷昭这才将她慢慢放开。


    两人并排而坐,仰头看天。


    南启嘉有些遗憾地说道:“都说十五的月亮最圆,可惜那天太后娘娘对你发难,害得大家都没好好赏月看花。”


    殷昭却说:“无所谓,它挂在那里,几千年几万年,不管你在虞国看,还是肃国看,都是一个样,没什么特别。”


    南启嘉奇道:“明明你以前总是陪我爬上屋顶看月亮的。”


    就如同此刻一样。


    殷昭眼眸一闪,嘴角泛起一抹淡笑:“所以说,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


    南启嘉总觉大师兄跟小时候相比有些奇怪,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师兄。问你一个问题。”南启嘉面向殷昭侧身斜坐,“那位……虽非皇室,却与你两情相悦的姑娘……是谁?”


    殷昭身形一顿,瞳孔微缩。


    许久,他反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南启嘉摇头:“我猜不到。我们分开太久,这些年你遇到哪些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有怎样的经历,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从小就挑剔,眼光那么高,你心爱之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殷昭痴痴地看着她,目光久不移动,眼角溢出一丝苦笑:“没错。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南启嘉好奇心泛滥,追问不迭:“比如呢?”


    殷昭轻言细语,似在对小孩子讲故事:“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她同你一样,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那时小,不懂事,只觉得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她矮矮的一个,却对别人说,她要保护我。


    “她不管遇到再伤心的事,睡一觉,又跟往常一样活蹦乱跳,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还未亲政那几年,日子不好过,我就常想,要是她在我身边,那样对我笑着,再苦再难,也能挨得过去。”


    南启嘉认真地听,在心里描摹着那女孩子的模样,如若真如师兄所说那般明媚纯良,也不枉殷昭为他拒绝永安公主了。


    殷昭讲完,细细凝视着南启嘉,似在等她作出评价。


    南启嘉沉浸在想象中,一言未发。


    “若她愿意跟我走,”殷昭眼眶微红,声线发颤,“我必视她为掌上明珠,倾尽所有。”


    不知为何,南启嘉心里有些发酸。


    过去那些年岁,她对男女姻缘毫无概念,今夜听殷昭说了这些,心中生出许多艳羡。


    原来心悦一人,她在人心中,可以这样完好无瑕。


    南启嘉有些羡慕那女子,她从小就喜欢跟在身后的、最完美、最要好的大师兄,如此死心塌地地珍爱她,她该有多幸福?


    幸月在屋檐下接连咳了好多声,南启嘉方知有人来了。


    她摇晃着起身站定,拍拍屁股,对殷昭说:“大师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天好晚了。”


    “好。明日未时,我在南府外门等你。”殷昭扳过南启嘉的脑袋,转向南墙根下的狗洞,“就在那里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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