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最后,江离总结道:“文学的殿堂,应该向所有人敞开。但敞开,不意味着没有门槛。这个门槛,不是身份,不是地位,不是圈子,而是对文字最基本的敬畏,对读者最基本的尊重,对美与善最基本的追求。”
“以上,献给所有热爱文学的朋友,与君共勉。至于那些将污秽之物捧上神坛的,恕不远送。”
这篇文章一发出,网络瞬间爆炸!
如果说江离之前锤安沐,用的是“实锤”和“逻辑”;那么这一次,他用的,是“标准”和“定义权”。
他没有直接骂蒋诗思,却字字句句都在审判她的“诗”。
他不是在跟蒋诗思对骂,他是在告诉所有人:来,我教你们怎么欣赏诗歌。然后你们自己看,她写的那个,配叫诗吗?
这已经不是降维打击了。
这是从规则层面,直接宣布了对方出局。
“卧槽!文化人骂人,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杀人不见血啊!”
“我宣布,‘排泄物派诗歌’这个词,将载入今年网络热词史册!”
“这才是真正的专业!有理有据,娓娓道来,最后给你一个大逼兜!江离,我的神!”
“我一个理科生,看得热血沸腾!这篇文章应该全文背诵!以后谁再拿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糊弄我,我就把这篇文章甩他脸上!”
“蒋诗思完了,她以后写的任何东西,都会被人扣上‘排泄物派’的帽子,这辈子都别想摘掉了!”
舆论的狂潮,以前所未有的猛烈之势,向着蒋诗思和她背后的青年文学协会,席卷而去。
网络世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排泄物派诗歌”这个新词,如同病毒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它不仅出现在微博的热搜上,更蔓延到了智乎、豆芽、B站等各大平台。
蒋诗思那首诗,被好事者配上各种鬼畜的背景音乐,做成了朗诵视频,点击量一夜破百万。
视频下的评论区,成了欢乐的海洋和大型模仿现场。
“蒋副主席以一己之力,开宗立派,可喜可贺(狗头)。”
“风扇在转,像我脑子里的水在晃。/ 你说我写的不是诗,/ 我说你家的马桶圈不懂我的伤悲。”
“我的脚,在三十七码的鞋里窒息。/ 脚气的芬芳,/ 是我对这个世界无声的反抗。/ 而你,只闻到了香港脚。”
“楼上的都收着点,别被蒋副主席看上,请你当主席!”
“哈哈哈哈楼上的都是人才,我愿称之为‘大肠文学’!”
“以前我觉得我不会写诗,现在我觉得我不是不会,我只是脸皮太薄。”
甚至,无数网友在看了蒋诗思体的诗后,突然自信心爆棚。
他们纷纷化身“灵魂诗人”,在该话题下,开始了堪称“文艺复兴”级别的疯狂创作。
《食堂的饭》
“阿姨的手,抖了一下,/我的肉,就少了两块,/像我逝去的青春,一去不回。”
《关于我妈让我穿秋裤这件事》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爱,叫穿上秋裤,/我的腿毛在里面,感到了窒息。”
《上班》
“我的屁股,粘在椅子上,/老板的饼,画在天上,/他说这是福报,/我说,我信你个鬼。”
就在全网玩梗玩得不亦乐乎,几乎要把蒋诗思钉死在文学史的耻辱柱上时,一篇文章横空出世,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文章的作者,正是蒋诗思的父亲,当代文坛公认的大师级人物——蒋惟山。
这篇文章,题为《警惕!正在摧毁文学的“网络义和团”》。
蒋惟山的文章,写得极有水平。
他没有像他女儿那样胡搅蛮缠,更没有去争论那首诗的好坏。
他很聪明地绕开了这个必输的战场,而是站在了一个更高的,看似更客观公允的维度。
他首先痛心疾首地承认,当今文坛确实存在浮躁、商业化、部分青年作者水平不高等问题。
这一番自我批评,先立于不败之地,尽显大家胸襟。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江离所代表的“网络批评”。
“他们不讨论作品的细枝末节,不进行善意的、建设性的交流。他们只热衷于制造噱头,创造诸如‘商品型号说明书文学’、‘排泄物派诗歌’这类极具侮辱性的标签,将复杂的文学现象简单化、脸谱化,然后利用网络民粹的狂欢,将一个人彻底‘打死’。”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愤与痛心。
“这不是批评,这是网络暴力。这不是净化文坛,这是在摧毁文学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宽容和尊重。”
“百年前,我们有过‘义和团’,他们以‘扶清灭洋’为名,盲目排外,最终给国家带来深重灾难。百年后,我们又看到了‘网络义和团’,他们以‘打假’、‘正三观’为名,挥舞着道德和流量的大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种风气如果蔓延下去,文坛将万马齐喑,再无人敢于探索,敢于创新,最终只会导致文学的彻底荒漠化。”
文章的最后,蒋惟山语重心长地呼吁:“我们必须警惕这种以‘正义’为名的,新的文化专制。请把文学的,还给文学。请把批评的,还给批评本身。”
这篇文章,写得又高明又恶毒。
它将江离所有的正当行为,全部曲解为“煽动民粹”和“网络暴力”。
它偷换概念,把对垃圾作品的批判,歪曲成对“文学探索”的扼杀。
它甚至上纲上线,扣上了“义和团”和“文化专制”的大帽子。
姜还是老的辣。
蒋惟山在文坛深耕数十年,有地位,有声望,有理论水平,更有无数拥趸。
他的这篇文章一出,立刻得到了许多传统文人、学者和媒体的转发支持。
“蒋老说得太好了!现在网络风气确实太差了,乌烟瘴气!”
“江离这次做得太过火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一个姑娘逼到这个地步?年轻人太气盛!”
“年轻人有点才华,但不懂得尊重前辈,不懂得为文学的整体环境考虑,终究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