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的辛勤工作,让燕绥之和裴舟望都清瘦不少,身材显得愈发颀长,盈盈灯火下,衬得他二人越发气质出尘。
巡视夜市的路上,有不少女子追在他们身后悄悄打量,不时与同伴窃窃私语,发出阵阵欢快的低笑声。
燕绥之望着眼前的万千灯火,耳边充斥着喧闹人声,他却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只因他晚膳前他听到属下回禀,云潋和王大勇的夫人刘芳在河岸边贩卖花灯和月饼。
一路上他的左右张望,急切想找到云潋的踪迹。
沈烁不解,轻声询问:“殿下,您在找什么?要属下帮您一起吗?”
燕绥之被沈烁戳穿心思,颇为不自在,轻咳一声,故作轻松道:“孤不过是随便看看这万家灯火。”
裴舟望转头打趣燕绥之,“他呀,从刚才就坐立不安,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晚膳都不用,就急匆匆赶来巡查夜市。真不知这里有什么精怪狐媚,勾的他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燕绥之却佯装镇静,回击道:“堂兄莫要打趣孤,孤只是见宁州百姓安居乐业,心中欢喜罢了。”
楚执这些天看着燕绥之日夜承受相思之苦,寝食难安,甚是心疼,今日试探着将云姑娘的最新消息禀告给主子,果然他就迫不及待想来见她。
看来,在公子心中,云姑娘的分量比想象中重太多。
“哦?”裴舟望远远看见云潋正端着托盘站在小摊前,笑脸盈盈地唤路人品尝月饼,“既然如此,咱们也巡视得差不多了,就打道回府吧。”
燕绥之顺着裴舟望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云潋。
半月不见,她瘦了许多。
遥遥一见,燕绥之便轻易乱了心神。
强行压抑住的思念瞬间决堤,让他脚步生根,再无半分轻松之态。
人群逐渐将云潋团团围住,不时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去拽她的衣袖,想将她手中的托盘拉低,去抓托盘上切好的试吃月饼。
“快给我吃!”
“你弯腰呀,给我尝尝!”
渐渐的,众人越发放肆,云潋的发丝被调皮的男孩儿扯着,痛的直吸气,发出微弱地哀求声:“松开吧,排着队,一个个来。”
云潋被人群推搡,又被孩子们拽来拽去,身形不稳,手中的托盘险些随着她向前倾倒的方向一同摔下去。
电光石火间,燕绥之冲破人群,一手拦住云潋的纤细腰肢,一手稳住她手中的托盘,焦急问道:“没伤到吧?”
沈烁最先反应过来,追过来厉声呵斥那些没轻重的孩子,以及不会管教孩子的父母。
“哄抢什么,懂不懂规矩!”
孩子父母有些愤愤不平,想要理论,可看到沈烁人高马大,身带佩剑,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只好悻悻离开。
离开时有个汉子忍不住抱怨:“舍不得给,就别打着免费试吃的噱头招摇,真晦气!”
被汉子牵着的孩子见父亲给他撑腰,转头扮个鬼脸,幸灾乐祸道:“穷瞎子,摔死你!你等着,早晚掀了你的摊子。”
静梅刚才在摊子上接待客人,包装月饼,现下听到孩子这般羞辱云潋,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叉着腰骂道:“胡说什么呢,浑小子,我撕烂你的嘴!”
燕绥之满脸怒容,刚要发怒,在一旁观望许久的裴舟望上前按住他的手臂,笑着吩咐听枫:“孩子不懂规矩,必是缺少教养。听枫,现下宁州大兴义学,正愁生源不足,将这对儿父子送进去好好教育,等什么时候学会了礼义廉耻、尊老爱幼、扶倾济弱,再一并放出来。”
“是,裴大人。”
听枫拱手行礼,转头拉着汉子离开。
汉子一听听枫称呼裴舟望为裴大人,霎时脸色一白,刚想领着孩子磕头道歉,却没得到机会,被侍卫强行驱离,由听枫带着他们朝义学堂方向走去。
如此不知礼数,心思歹毒之人,却只是送进义学教育,燕绥之犹嫌不足。
裴舟望生怕燕绥之闹事,赶紧将话题引到云潋身上,望着木托盘中散落在各处的月饼,饶有兴趣道:“云姑娘这是在卖什么?”
云潋依旧被燕绥之强势的护在怀中,她羞红着脸,尝试挣脱桎梏。
察觉怀中人轻轻挪动身躯,燕绥之低头看向云潋,见她双颊绯红,这才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搂抱在一处的姿势实在不妥,赶紧松开搭在云潋腰间的手,礼貌的后退半步。
随后,燕绥之真挚致歉:“情况紧急,唐突姑娘,望姑娘见谅。”
燕绥之刚松开手,静梅赶紧上前将云潋揽进怀中,牢牢护住,望向燕绥之的眼神都透露着几分戒备。
“刚才多谢殿下搭救。”云潋声音极轻,似是想到什么,又将手中的托盘拖高些,回答裴舟望的问题,“今日中秋佳节,我和静梅做了些月饼。裴大人若不嫌弃,可愿一试?”
燕绥之急着来偶遇云潋,匆忙拉着他出门,让他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连晚膳都没得吃。现下裴舟望早已饥肠辘辘,自然却之不恭。
“那裴某就不客气了。”
裴舟望从木盘中捏起一块儿月饼放入口中,粘腻香甜,油香醇厚,甜味让裴舟望心情大好,毫不遮掩对云潋厨艺的赞叹。
“好手艺!快,多给我包几块儿,我留着夜里垫肚子。”
裴舟望身边的另一位侍从听墨赶忙上前,递给摊位中的刘芳一锭银子,叮嘱道:“多包些,这些,还有这些,都要了。”
小本买卖,如何找得开这么大数额的银子,刘芳一边匆忙包月饼,一边赶紧对着摊位外的云潋喊话:“云姑娘,这银子找不开呀。”
云潋将手中的托盘递给静梅,对着裴舟望连连摆手。
“几个月饼,不值什么钱。裴大人不必如此破费,权当是小女借此对您聊表谢意,感激裴大人替宁州百姓伸张正义。现下大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人实在功不可没。”
裴舟望为官两载,不曾收百姓一针一线,自然不会在云潋这里破例,他用眼神示意听墨务必给钱,不可动摇。
“上次云尝了云姑娘送来的鸡汤,还没来得及道谢。今日又有幸尝到姑娘做的月饼,甚是合我口味。裴某有心支持姑娘的生意,姑娘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
云潋见裴舟望如此坚持,心生一计,笑着说道:“那云潋多谢裴大人支持。不过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经营,这钱我便先收下,剩下的钱,改日我给大人送些其他吃食尝尝,可好?”
裴舟望笑着点头,语气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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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不少:“甚好。我尝到美味珍馐,姑娘日进斗金,双赢。”
云潋笑得温柔,燕绥之却捏紧双拳,从裴舟望提及鸡汤一事,他便心中发酸,现下见云潋和堂兄相谈甚欢,而他则被冷落在外,更是心头发堵。
燕绥之一开口,便直冒酸气,“孤怎不知,你们二人如此熟络?”
云潋听到这话,笑容瞬间收敛,垂首不语,捏了捏静梅搀扶她的手,示意她扶着她回摊位。
主仆二人刚一转身,燕绥之便下意识想去抓云潋衣袖。
裴舟望见他二人之间气氛不佳,有不少百姓朝这边张望,赶紧拉住燕绥之想要拉扯云潋的动作,笑着打圆场:“咱们站在此处,挡着云姑娘她们做生意了。殿下,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府吧。”
燕绥之被裴舟望强行拉着离开,云潋坐在摊位内的矮凳上,神情晦暗不明。
远离人群喧嚣,坐在回御史府邸的马车上,燕绥之实在忍不住轻声质问:“堂兄,你何时尝过她做的鸡汤?又为何与她这般熟稔?”
裴舟望轻叹口气,徐徐解释:“那日她去狱中探望你,回来后被刘良才派来的仆从围剿,想抓她回去伺候,她想为你守节,誓死不从。暗卫救下她后,我怕再生事端,便包下客栈。她知道我收容她,为表谢意,将给你准备的鸡汤分我一盅。后来在大堂外,她被人出言羞辱,我出面维护两句,这才有些交集。”
燕绥之紧抿着唇,片刻后,他厉声吩咐:“停下!”
不等马车停稳,燕绥之立刻起身下了马车,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夜色渐浓,街边的人群渐渐散去,燕绥之逆着人群跑着,可云潋和刘芳她们早就不在原地。
没能见到云潋,燕绥之心神不安,站在桥上远眺,搜寻着云潋的踪迹。
无数河灯顺水而下,燕绥之终于在河岸上游看到蹲在岸边放河灯的云潋。
在静梅的指引下,云潋将一盏河灯放进水中,她虔诚的合十双手,口中喃喃自语。
燕绥之迈着急切的步子走下石阶,在云潋身后站定,只听得云潋低声许愿:“愿他身体康健,百岁无忧。”
静梅点燃另一盏莲花河灯,放在云潋手中,云潋缓缓伸手,将河灯放进水中,再次虔诚许愿:“愿他鹏程万里,兰桂齐芳。”
云潋一连放了好几个河灯,口中的祝福从未重样,直到她再次伸手,可静梅却可惜地说:“小姐,都放完了。”
云潋轻叹口气,言语中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可惜了,忘了祝他琴瑟和鸣,子孙满堂。”
静梅轻声安抚:“小姐,他是皇子,他的人生注定比其他人圆满。下一次,您还是为自己许愿吧。许您能得遇良人,许您能幸福安康。许愿咱们的生意红火,置田置地,做宁州城中最有名的富商!”
云潋宠溺地笑着,轻声应下:“好,下一次,咱们为自己许愿。”
静梅搀扶着云潋从岸边起身,刚回过身,静梅就惊呼道:“殿下......”
云潋面上闪过几丝慌乱,随后故作镇静道:“静梅,咱们回去吧。”
静梅慌张应声:“是,小姐。”
这一次,身形交错间,燕绥之果断伸出手,钳制住云潋的手腕,牢牢牵住,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