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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回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潋轻轻招手,示意静梅附耳过来。


    静梅照做,待云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吓得睁大双眼,惊慌的声音打颤。


    “小姐,您这般挑衅主子,就不怕他来日找您算账?据奴婢所知,和主子作对的人,从没有过好下场。奴婢知道您武艺高强、机智过人,可这般釜底抽薪、铤而走险之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云潋静静望着满脸惊慌的静梅,第一次与她开诚布公。


    “你已经十七岁,如果一个月后我回到主子身边,你再次被抓回别院,只怕就要被压着接客了。别院的姐妹们是什么下场,归宿如何,你心中一清二楚。”


    静梅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她知道,姜大人说得没错。


    这次别院安插在宁州官员后院的暗桩全部被连根拔除,那些姐妹们便再无利用价值,唯有一死,才能永绝后患。


    如今别院正是用人之际,她姿色不俗,又在别院多年,也算知根知底,陈妈妈定不会放过她。


    一旦回到别院,她只怕就要步那些姐妹后尘。


    届时无非两种结局,一是成为陈妈妈安插某些官员富商身边的眼线;二是成为别院中一个任人欺凌的妓子,直到失去利用价值,悲惨死去。


    这两种结局,哪一种都让她无法接受。


    见静梅身形不稳,云潋搀扶她落座。


    “静梅,其实我接到的新任务并不是留在燕绥之身边。”


    静梅惊慌失措,战战兢兢道:“那......那若是让主子知道你违抗命令,你我岂不都要受罚?”


    “你不必担忧,我已经替你寻了一条后路。”云潋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一张户籍文书,以及五张百两银票,“这是鸢尾之毒的解药和一个全新的身份。你服了药,就不必再受陈妈妈控制。有了新身份和钱银,你便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从此天高海阔,你可以自由翱翔。”


    静梅握着瓷瓶,泪流满面,久久难以平复情绪。


    鸢尾之毒,狠辣非常,从进入组织之日起,每月必须按时服用解药,否则便会受钻心蚀骨之痛,若仍不能及时服用解药,七日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是组织控制属下的手段,也是他们无法挣脱束缚,必须言听计从的原因。


    静梅初入别院时,也曾看到过一位姐姐不堪日夜受辱,和心上人私奔离开,最后却因未按时服用解药惨死途中。


    陈妈妈对手下人出逃之事大发雷霆,命人抬回那位姐姐的尸首,当众展示给别院中剩余的姐妹看。


    她仍记得那日陈妈妈摇着团扇,游走在战战兢兢的姐妹们身边,强迫她们睁开眼睛看向那恐怖的尸身,笑得残忍。


    “记住,这就是背叛组织的下场。”陈妈妈见众人瑟缩着,仍不知足,对着身边的仆从吩咐道,“将她扔进乱葬岗,那个姘头,一并解决掉。”


    三言两语,便随意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结局。


    那时静梅便知,入了别院,此生再无离开的可能。


    如今攥着瓷瓶,静梅反复确认:“鸢尾之毒,当真可解?”


    云潋点头,语气笃定:“我也是试验过很多次才研究出解药,若药有问题,我如何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


    静梅伺候真云潋多年,待她死后,才被安排在姜大人身边,辅助姜大人完成任务。


    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姜大人是可以信赖的。


    静梅不再犹豫,打开瓷瓶,将瓶中的解药倒入嘴中。


    云潋赶紧给静梅倒了杯茶水,助她顺利咽下解药,随后将手中的户籍文书递到她手中,轻声叮嘱:“刚才你出门买东西时,我已经将门外的两个尾巴清理了,现下十分安全,趁着下一批暗卫赶来之前,你赶紧离开吧。”


    静梅却犹豫起来,她攥着云潋的手,追问道:“放我走,您怎么办?”


    云潋笑着宽慰:“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还不能抽身离开。你无需管我,快走吧。”


    静梅心中不忍,反手将云潋的手包住,似是下定决心,坚定道:“从今日起,您就是我的小姐。您去哪儿,我随您去哪儿,寸步不离,生死相随。”


    云潋却不想拉静梅下水,劝慰道:“我要做的事情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不得善终。你既然有退路,就不必随我冒险。听话,去过你的安生日子吧,别再来漩涡中浮沉了。”


    静梅却突然跪地不起,满眼坚定,“小姐,静梅虽然愚钝,也不似您那般有大志向、大能耐。可静梅却也有傲骨,知恩图报。若我骤然消失,您扮作盲女,定是处处不便。届时重回二殿下身边,亦是处处掣肘。我已经没有家人,也无处可去,就当是可怜我,您别再赶我走了,好吗?”


    云潋犹豫片刻,终究是没在拒绝,她搀扶着静梅起身,郑重承诺:“有你在,我行事时定会慎之又慎,尽量不牵连到你。”


    静梅却笑得开怀,全然不在意前路的险阻。


    “小姐,我信您。”


    自从燕绥之与裴舟望坐镇宁州府衙,便整日忙个不停。


    裴舟望一封奏章更是在京都激起千层浪。


    听闻,收到奏章后的陛下震怒,在朝堂上严厉申斥百官,更是立即下旨,命二皇子燕绥之坐镇宁州,全权处理宁州政务。


    燕绥之接过圣旨,前来宣旨的大太监郑公公立刻谄媚地上前搀扶燕绥之,满脸堆笑。


    “老奴临行前,陛下特意叮嘱过,二殿下自小便不喜炎热天气,可偏偏宁州湿热,分外难挨,因而陛下特遣太医院的周、吴两位太医前来照顾殿下,为您调养身体。”


    两位太医背着药箱,恭敬朝燕绥之行礼。


    燕绥之一改刚才的平静神情,故作感动地朝郑公公说道:“父皇心细如发,儿臣感激不尽。”


    郑公公混迹宫中多年,最擅察言观色,他将燕绥之的激动神情看在眼里,来日回到京都,若是陛下问起,才好知晓如何回禀。


    “陛下还命老奴给殿下带话,殿下还须劳逸结合,莫要一味的埋头苦干、废寝忘食。多多保重身体,免得陛下和贵妃娘娘忧心。”


    见郑公公提及母妃,燕绥之神情越发放松,对郑公公道谢:“多谢公公带话。”


    郑公公见堂前摆满账册,赶忙告辞:“殿下公务繁忙,奴才就不多叨扰了。”


    燕绥之顺水推舟,“楚执,你去送郑公公。”


    “是。”楚执上前半步,引着郑公公离开。


    送郑公公上了马车,楚执从袖中掏出一个素色锦囊,塞进郑公公手中,“公公刚到宁州,又急着回去复命,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


    郑公公握着沉甸甸的锦囊,并未推辞,离开前留下一句:“殿下在宁州立下大功,君心甚慰呀。”


    楚执听出弦外之音,笑着拱手道谢:“谢过郑公公。”


    马车逐渐行进,郑公公随手将锦囊塞进袖子,接过身旁小太监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额间汗水。


    小太监拼命给郑公公扇着扇子,好奇问道:“干爹,宁州距离京都有千里之遥,您何苦亲自跑这一趟呢?”


    郑公公是真心将这个干儿子当接班人培养,才肯倾囊相授:“宣旨一事可大可小,选个小太监跑一趟也能交差。可能在二殿下面前露脸的机会,却实在难得。”


    小太监试探道:“干爹的意思是,咱们这位二殿下,未来不止于此?”


    郑公公笑着啜饮一口凉茶,徐徐道来:“咱们陛下一共有十三位皇子,除了太子,只有这位二殿下,五岁封王,有自己的封地;十五岁入朝听政,十七岁奉旨坐镇一方。此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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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哪位皇子可与之比拟?”


    小太监将手中的扇子摇的愈发快,“荣贵妃盛宠多年,母家权势滔天,陛下爱屋及乌,也是正常。”


    “你呀,还是嫩了些。”郑公公摇头,叹息道,“五国相争多年,却始终没有哪个国家能一统江山。咱们陛下这些年韬光养晦、暗中布局,早有决心问鼎天下。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多少国家,二代而亡。因此,大皇子虽一出生便立为太子,可陛下却从未放弃过培养其他皇子。咱家在陛下身边多年,也暗中观察许久,十三位皇子中,只有这位,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气度脾性最肖陛下。”


    小太监忙不迭点头,笑容越发深,望着郑公公的眼睛中有藏不住的敬仰之情。


    “还是干爹眼界高,儿子受教了。”


    郑公公面不改色,闭着眼,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未来,可有的争了。”


    刘芳推着小车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帮着推车,小车上装满各色花灯,以及云潋带着静梅做的手工月饼。


    静梅搀扶着云潋,小心躲避着拥挤的人群。


    今日是中秋节,河岸两边早早摆满摊位,刘芳和静梅好说歹说,才让两边的摊贩帮着匀了个狭小的位置,将小车摆进去。


    旁边卖头花的婶子小声跟老伴儿嘀咕:“想做生意,不知道早些出来。要不是看在盲女和孩子讨生活不易,谁让着你们。”


    静梅十分会有眼色,见两个摊主面色不虞,赶紧用油纸包了两包月饼分别送给两边的摊主,两位摊主尝了月饼,发现味道极佳,脸色才和缓些。


    见静梅刘芳她们几个就那么傻站着,连叫卖揽客都不会,生意红火的婶子皱着眉,絮絮叨叨:“都傻站着干什么?不揽客、不叫卖,来扮作木头桩子吗?”


    刘芳和静梅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在婶子严厉的教导下,终于开了第一单,卖出去一份儿蛋黄月饼。


    静梅第一次当老板,觉得新鲜,捧着几个铜盘放在云潋手心,欢喜道:“小姐,您说切开月饼给他们试吃的主意真好,大家尝了都赞不绝口。这钱您收着,今晚奴婢肯定把月饼卖光!”


    云潋见静梅有些得意忘形,低声叮嘱:“别忘了正事。”


    静梅这才镇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是小姐,奴婢记住了。”


    云潋今日本就不是为了售卖花灯和月饼才出来摆摊,她安插在府衙的眼线回禀,燕绥之今晚要巡视夜市,在中秋佳节与民同乐。


    燕绥之最近将宁州的那些苛捐杂税一一取消,还承诺三年内取消市肆门摊税,鼓励百姓自产自销,借此避免商行多年来的垄断行为,让百姓能最大程度获利。


    刘芳就是听说村里许多人都尝到摆摊的甜头,才动了外出摆摊的心思。


    据同村的婶娘说,往年因那些富商与官府勾结,不准他们私自摆摊售卖,他丈夫辛辛苦苦猎来的狐狸皮、兔子皮,只能贱卖给商行,换取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


    可如今政策大改,她们老两口学着旁人在街上摆个摊位,不仅没有官员闹事索贿,还有专人帮着协调位置,教他们如何合理定价。


    十几日下来,大家的收入翻了三倍不止,家中不再需要紧巴巴的过活,还能偶尔吃上几回肉,存下些积蓄,日子也越过越有盼头。


    百姓获利,日子欣欣向荣,燕绥之在宁州的声望愈高。


    刘芳和静梅在摊位前卖得热火朝天,云潋却越发心焦。


    她和燕绥之已有数日未见,虽然她依旧能察觉到燕绥之的暗卫在她宅子外徘徊,借此知晓他并未完全放弃她,可感情之事,不能沉淀太久,终归要偶尔接触几次,才能让情意绵长。


    静梅远远看见燕绥之与裴舟望在岸边巡视,低声唤道:“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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