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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回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摔碎茶盏的声音一响,守在门外的沈烁和楚执立刻拔剑冲进屋内,将燕绥之牢牢护在身后,随后警惕地环视左右。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做过千百遍,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楚执更为谨慎,见摔碎的茶盏碎片上残留着淡黄色药粉,朝身后的燕绥之紧张确认:“大人,您没事儿吧?”


    这□□药效霸道,云潋放药时又将整包药一股脑倒了进去,虽然燕绥之只喝了小半口,可药效发挥极快,他现下浑身燥热,满面通红,只得烦躁地扯开领口,才勉强喘上气来。


    燕绥之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轻声回道:“还好。”


    怪只怪今夜烛火昏暗,燕绥之又并未对眼盲的云潋设防,这才不小心着了道。


    燕绥之最恨身边的人背叛他,他一把扯过楚执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抵在云潋颈间:“说,谁让你给我下药的?”


    长剑划过空气,锋利的剑刃割破云潋的侧颈,鲜血滴落在月色外袍。


    云潋藏在衣袖下的手偷偷掐了一把大腿肉,明亮的双眼立刻覆上一层薄薄水雾,她自顾自哭着,似乎全然不在意已经抵上她咽喉的长剑。


    看到泪水从云潋脸颊滑落,燕绥之握着长剑的手朝外侧偏离几分,外袍上的血红让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悔意。


    沈烁最是看不上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弱女子,见殿下似乎有些心软,立刻主动提议:“大人,将她交给我,不出一个时辰,我保证让她把幕后主使和下药目的交代的一清二楚。”


    药效愈演愈烈,燕绥之双眼通红,身下痛/胀,他第一次对背叛者心软,给云潋退路。


    “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云潋这才哭出声来,怯懦地开口:“王大人说,您不肯梳拢我,就是不喜我伺候,留我无用。若是今日您再不肯收下我,明日一早就将我发卖到腌臜地去做低等妓子。”


    燕绥之眉头紧锁,依旧恼怒,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就想出下药这种昏招?”


    云潋不顾侧颈锋利的刀刃,缓缓从凳子上起身,扶着桌子跪倒在地,膝盖好巧不巧地跪在破碎的瓷片上,瞬间鲜血渗出。


    血色惹眼,燕绥之下意识去搀扶,却被楚执阻拦,示意他听完再说。


    “嬷嬷给我药粉,示意我悄悄放在茶盏中给大人服下。”


    沈烁恼怒,追问道:“她让你做你就做,你是没有脑子吗?”


    云潋早就聊到会被如此诘问,羞愧地垂下头,眼泪落在剑身上,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剑刃缓缓滑落。


    “我的身契攥在刘大人手中,入御史府后,时刻有人监视我,操纵我们主仆。我身份卑微,又无依无靠,我不敢不从。可大人昨晚如此厚待我,我不想恩将仇报。因我不知这药是否会损伤裴大人的身体,便想着将整包药粉倒进去,只要药未完全化开,您定能发觉。谁知......”


    楚执在燕绥之的示意下悄悄出屋,唤来今日负责在院内盯着云潋主仆的暗卫。


    直到确认下午府中嬷嬷的确进屋许久,暗卫在屋顶偷听时,也确实听到嬷嬷威胁云潋,楚执才神色稍缓。


    “嬷嬷给她药粉的事情你没看到?为何不提前来报?”


    暗卫自知失职,立刻跪地解释:“主子私下吩咐过,她是女子,只能监听,不能窥视。那嬷嬷没提药的事情,估摸着是偷偷塞给云姑娘的。”


    楚执赶走暗卫,悄悄回到房内,对着燕绥之点头。


    “起来吧。”


    燕绥之早就蠢蠢欲动想要搀扶起跪在碎瓷片上的云潋,刚得到确切回复,就立刻扔下长剑,俯身搀扶云潋起身,将她安置在矮凳上。


    云潋抓着燕绥之的衣袖,不停道歉:“裴大人,云潋对您暗中下药,本就罪该万死。我不敢奢求您宽宥,只求您给我个痛快。免得我日后堕入无间地狱,任人欺辱,不得安宁。”


    屋内其余三人皆未回答,云潋继续哀求:“云潋死不足惜,可我的丫鬟静梅并不知情。求大人饶她一命,云潋感激不尽!”


    言闭,云潋又要下拜。


    燕绥之赶紧阻拦,将想要下拜的云潋抱在怀中,宽慰道:“我宽恕你们,别再哭了。”


    云潋的眼泪比那催情的药粉还要霸道几分,让本就拼命忍耐的燕绥之越发情动,不自觉伸手抚上云潋柔软的侧脸。


    面颊的肌肤皓如凝脂,颗颗饱满的泪水抛珠滚玉。


    燕绥之缓缓俯身,逐渐朝着云潋靠近,高挺的鼻尖几次险些碰上她的侧脸。


    云潋没想到裴舟望会如此不小心,竟然蠢到轻信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女子,对茶盏中如此明显的药粉都没能及时察觉。


    如今裴舟望误服□□,而她刚才那番如泣如诉的表演,难保不会让裴舟望动心,若他顺水推舟,趁着药效强行宠幸她,岂不糟糕!


    被□□折磨的已经失了神的燕绥之在云潋耳边轻声呢喃:“你好香啊......”


    灼热的呼吸打在脸颊,燕绥之的身躯宽大,将云潋笼罩在阴影之中。


    云潋侧过脸躲避燕绥之的靠近,想偷偷一掌打昏他,可现下他的两个亲卫还在屋内,无法轻举妄动,只好试探着唤醒他仅存的理智。


    “大人,还是先找个大夫为您瞧瞧吧。”


    楚执见情势不妙,怕有违贵妃娘娘嘱托,更怕二殿下真的借着药效宠幸这个来路不明的盲女,平白惹出祸患,赶紧伸手去拉燕绥之。


    “大人,我帮您打水降温,您先降降火气,大夫马上就来。”


    谁知燕绥之却一反常态,呵斥道:“滚出去!”


    云潋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撑在矮凳上的双手以十分诡异的姿势坚持着,时间久了,双臂都酸涩地打颤。


    沈烁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急切唤道:“大人!三思啊!”


    燕绥之声音越发冰冷:“滚!”


    见情势不妙,云潋分出精力哄着燕绥之不要发怒:“裴大人,您冷静些。他们说得有理,您......”


    燕绥之一把捂住云潋的唇,揽着她的腰往他怀中拉进几分,眼神痴狂,语气玩味:“你给我下药,不就是想被我梳拢。我顺从你的心意,不好吗?怎么你反倒不愿意了呢?”


    屋内气氛瞬间暧昧起来,眼见两具身躯越挨越近,沈烁和楚执无奈的退了出去。


    他们二人深知殿下的脾气秉性,殿下看似温润守礼,可骨子里却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癫狂。


    一旦他下定决心,便会一条路走到黑,绝不容许他人置喙。


    当关门声响起,燕绥之一把将云潋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床榻走去。


    云潋立刻惊慌起来,双眼瞪大,手部暗暗蓄力,手掌刚举到半空,还来不及落在燕绥之的后颈,就被他一把扔进床榻,陷在锦被里。


    她还来不及反应,双手便已经被燕绥之扯过头顶,男人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双手死死按在床榻上。


    燕绥之一只手按着云潋的双手,另一只手胡乱扯着他宽大的外袍,似是热到极致,彻底失去理智。


    云潋剧烈挣扎,却毫无作用,她震惊地睁大双眼,口中疾呼:“裴大人!您清醒一点儿!”


    云潋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裴舟望竟然武艺超群,按着她手腕的手力道惊人,她一时不察,竟被他占得先机。


    云潋惊慌失措,而燕绥之的眼中尽是痴迷。


    怎么会有人连哭泣、惊慌、蹙眉都如此动人,一颦一笑让人心生怜惜。


    自诩并不贪恋美色的燕绥之十七年来第一次被动摇,像是被烈火点燃的干柴堆,心中隐隐生出卑劣的恶意,想将身下之人彻底占有、欺负,让她哭号、让她无法逃离。


    云潋没想到裴舟望如此难对付,更不知她的哭泣哀求反倒让对方愈发兴奋。


    她一遍遍假意示弱哀求,妄图挣脱束缚。


    “裴大人,云潋知错了,您饶了我吧......”


    “裴大人,求您放了我吧!”


    “唔......”


    被捂住嘴的云潋拼命挣扎,她平生最恨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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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之人,此刻她暗中决定,打昏裴舟望后,要用银针狠狠刺他穴位,让他终生不举,再难作恶,如此才能消她心中怒火。


    屋内的哭号与哀求让人不忍细听,守在门外的楚执和沈烁皆暗自封了几分听力,又吩咐丫鬟们去烧热水,给素来洁癖的殿下备用。


    听着门内云潋激烈的哀嚎声,闻讯赶来的嬷嬷满心欢喜。


    “您放心,热水一直备着呢,要多少有多少。”


    沈烁对这个助纣为虐的嬷嬷十分厌烦,皱着眉挥手赶她。


    “你让府中人站远些吧,大人不喜外人伺候。”


    被如此厌恶呵斥,嬷嬷也不恼不怒,只一心想着赶紧找王大人讨赏。


    “好好好。”嬷嬷一脸谄媚,满口应承,“老奴就不打扰御史大人的好兴致了。”


    燕绥之听到嬷嬷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缓缓从云潋身上起身,坐在床边,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外袍,勉强挡住身下不容忽视的“尴尬”。


    云潋习武多年,耳力亦是绝佳,结合燕绥之此刻的反应,这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她拢好在挣扎间敞开的外袍,假装怯懦地缩进床榻内侧的角落中,胡乱将锦被挡在身前。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燕绥之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抱歉,吓到你了。”


    听到燕绥之的道歉,云潋讶然,抿着唇思忖片刻,收起眼底外泄的情绪,继续扮演起怯懦弱小的盲女。


    “是云潋行事欠妥,让大人遭罪了。”


    云潋的哭声停止,情绪似乎有所缓解,燕绥之这才转身,从怀中掏出锦帕,朝着角落里的云潋缓缓靠近。


    燕绥之的双眼通红,似乎依旧被□□粉控制,见他不声不响的朝她靠近,云潋藏在锦被里的手臂瞬间绷紧,随时准备给这个失控的男人来上一掌。


    当锦帕覆在侧颈的伤口上时,云潋假装失明的眼睛微不可察的晃动一下,蓄力的手臂卸了力道。


    “疼吗?”


    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从七岁起,她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和一群孩子们同吃同住,只有在练武场,才能短暂窥见一丝天光。


    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武,和同伴对打,赢了吃上一顿饱饭,输了接受惩罚,没有一日不是带着伤痕入睡。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八年,她早已习惯了疼痛。


    所以当燕绥之问她疼不疼时,云潋怔愣一瞬,随后轻轻摇头,“不疼。”


    燕绥之从袖口掏出一瓶伤药,用手指蘸着药膏,小心涂抹在云潋侧颈的伤口上。


    “说谎。”燕绥之掀开锦被,先是脱下云潋的鞋袜,随后小心将她裤腿卷起,当膝盖处狰狞的伤痕暴露在他眼前,燕绥之猩红的双眼里满是疼惜,“痛就喊出来,不必忍着。”


    当药粉洒在膝上的伤口处,不可忽视的疼痛瞬间袭来,可云潋依旧不动不喊。


    燕绥之有些讶异地抬头打量起云潋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难得主动提问:“你时常受伤?”


    云潋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间抽离了如今在扮演的角色,不免会被多疑的裴舟望看出端倪,她赶忙勾唇笑着解释。


    “虽是不入流的妓子,可自小也是要学习一些技能,以便来日讨恩客开心。我天生眼盲,学东西总是要慢上一些,不免会被失了耐心的妈妈和嬷嬷们迁怒,对我动辄打骂,或是让我跪地反省。日子久了,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而且......”


    燕绥之看着云潋这张温顺的脸,不由得心疼起来,“而且什么?”


    见裴舟望上钩,云潋继续说道:“而且我是盲妓,比寻常妓子还要低贱几分。我们要在床榻上满足恩客们不可言说的喜好,所以要更温顺,要能忍痛,要经得起折腾。可这些都非一日之功,所以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认命,让我们学着忍耐。经年累月,无数手段,才能造就一个这样的我。”


    燕绥之抿紧双唇,抓起云潋的手,轻声承诺:“我既来此地,就绝不会让这种不正之风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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