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主园区中,皇后正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听着身旁的宫女带来的消息,她的记性不错,仅是听这些描述便可以将这些人和宫廷当中的贵女一一对上。
“这柳姑娘倒是为人活泼伶俐,陈姑娘也是心意难得。”
“这次参加的贵女们资质都不错,不过听闻之前那位陆姑娘也来参加了?可有什么出色表现吗?”
“回禀娘娘,那位陆姑娘和一位宫里的小太监下起了棋,听绿竹姑姑说似乎颇为有趣,应当能给娘娘一些乐子瞧瞧。”
“哦?”皇后用茶盏轻轻撇去浮沫,清脆的瓷器声碰出了滴滴两声,她抬眼不动声色的注视了一眼旁边的太子,见他没什么表情,这才继续开口。
“具体说说这位陆姑娘吧,说来也巧,我与她母亲也有些旧情在,不知她可有她母亲的几分神韵在?也有许多年未曾见到了。”
“陆姑娘既然能得皇后娘娘赏识,想必是有几分本事在的,不过奴婢倒不知陆姑娘竟还和皇后娘娘您有段过往。”
“你这丫头倒是惯会撒娇,我的事情也要你来做主?”皇后娘娘笑着骂了她一句。
“哪里呀?奴婢怎么敢?”女官笑着回答。
“说是旧事,不过是本宫亲手促成了一段孽缘罢了。”
皇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倒没有继续多做解释的意思。
“那依你的看法,这位陆姑娘对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殿下乃是天家贵胄,又是娘娘您的独生子,那陆姑娘想必是忙不迭的想要凑上来呢,若能得您青眼,那真是她八辈子也想不尽的福分。”
“本宫也有此意。”她撇了一眼突然发出瓷杯碰撞声的太子,语气不急不缓。
“这过日子的人终究还是要情投意合才好,本宫又不是什么坏人,可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情。”
“不过你说她似乎是得了棋道的魁首?可有见识过是如何下的?”
“这……奴婢也没细看呢。”
“罢了罢了,左右也不过是等些时候,就让本宫自己瞧瞧吧。”
她重新捧起一碗甜酿吃了起来,难得觉得宫廷里的御厨有出息了几分,在她两旁,几个皇子神色不定,太子的脸上难掩阴郁,三皇子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
时间渐渐又推移了一个时辰,诸位宫廷贵女们齐聚在皇后面前准备等待献艺。
具有观赏价值的才艺自然是最先上台,每个项目获得前几名的姑娘们都有机会上台表演,年轻女子们的才艺和歌喉让赢得满堂喝彩。
她们的舞姿优美,她们的歌喉婉转,她们在这四方的宫墙当中来回旋转,为自己博得一个加入其中的机会。
皇后坐在上首微笑着点评她们的所作所为,最后请宫女带她们坐在位子上继续看表演。
直到最后轮到棋道上场,除了陆清晏之外的还有一位面色兴奋的姑娘,她微微屈膝向皇后行礼,陆清晏也随着她的动作面带微笑的行礼之意。
“不必多礼,我听身边的宫女们已经说了,你们两位皆是棋道好手,可愿较量一番,为彼此争个高低之分?”
“回皇后娘娘,民女正有此意。”热情似火的姑娘回应。
随着棋盘被缓缓安置在最中心,两人很快便彼此对弈了起来。
紫檀象棋盘中,黑红双方的棋子刚刚过中局,热情女子的车已经过了河界,卡在黑方马的后方,形成了半困半围之势,L直接捏着一枚黑子,目光缓缓的停在了棋盘中路。
她此时此刻有两条选择,一种将“炮”架在“士角”,护住中路“将”的同时还能与河沿的“马”形成呼应;要么将“炮”平到边路,同样也是防守之举,却少了一份制衡。
第二条是常规之举,陆清晏的目光缓缓在第一种当中凝视了一会,便毫不犹豫的下在了第二条之上。
皇后端起茶盏,眼角余光却没有离开棋盘,见陆清晏下的第二条上,她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热情女子将兵往前拱了一步,逼向了黑方。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来下棋,陆清晏的差半分便愈发多了起来,她的每一步都在情理之中,但都算不上最优解,棋盘之上在外人看来是繁花之景,双方你来我往彼此厮杀,但痴迷于下棋之人却能够感受到那微妙的差半分。
陆清晏时不时给热情女子埋下几个坑来吃她几个子,但棋盘越是到达末尾,便越可以看到她的颓势。
随着最后的关键一子落下,热情女子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陆清晏微笑着向他表示祝贺,皇后也发话来夸奖她,不过很快,她的话风便一转。
“陆姑娘下的棋也十分精妙,不过本宫看着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叫人看的是抓心挠肝,平白吊了些胃口。”她笑,“好生伶俐的丫头。”
“承蒙皇后娘娘厚爱,不过棋之一道,本就是因人而不同,民女虽说有些造诣,但实在是不及这位姑娘。”
“说的好。”皇后赞同道,“棋道本就因人的的不同而千变万化。”
“不过嘛。”她的语气慢悠悠的。
“我觉得我与姑娘你也颇为有缘,不知可否对弈一局,让我们彼此了解了。”
陆清晏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想要张嘴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开口回道。
“民女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示意几个宫女去搬台下的紫檀木棋盘,陆清晏照例在指尖捏起一颗黑子下在棋盘中,皇后追棋追的也非常快。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轮之后,双方的棋子已经过了中局,皇后的红子已经卡死了黑方的右翼,来了的黑子仅剩下了一马一卒,困在底线中死死支撑着。
皇后纸巾捏着那枚炮正要落下,却见陆清晏突然挪动了马,那马向后跳了半步,恰好落在了红车与红炮的间隙之间。
按理来说这动作倒也没什么,之前她也见识到了不少陆清晏的藏拙之举,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部棋的感觉让人感到很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揉了揉脑袋,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陆清晏继续走了一枚卒,没有急着往前冲,反倒是拱向边路和马形成犄角,皇后的车几次想要逼近,都被这看似松散的马和卒子挡了回去。
她举着一枚棋子犹豫了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份诡异的熟悉感的来源,皇家自然喜欢收集书籍,皇后酷爱下棋之道,自然也阅读过不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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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典籍。
其中有一本名叫做五大臣的棋谱失传已久,只留有部分残卷供人观赏,皇后曾经细细研读过许久,终究没能彻底明白其中真意,但陆清晏此时此刻的下棋方式,倒和五大臣颇为相似。
“你倒是钻研的深刻。”
“承蒙皇后娘娘厚爱,民女只愿一生在父母身边尽孝,自然得寻些东西打发打发时日。”
“好想法,但有些与理不合。”
陆清晏笑了笑,她的棋子只在边路徘徊,马也始终缩在了底线之中,按照之前她如暴雨疾风一般的下棋之路,她应该让卒子渡河逼兵,然后马趁机跳向红方助道。
但就像是陆清晏之前的做法一样,她的棋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慢慢慢慢的一点一点被围死,她的眼神明晃晃的看着更优的那条路,但就是选择看上去困死自己的那一条路。
皇后将最后一个子落下,终究是叹息了一声。
“你是个好孩子,我本也盼望着能够结一份缘分。”
“但好好的孩子若是像棋子一样被困死,我终究也是不愿的,你边自行决定去留吧。”
“多谢皇后娘娘。”
陆清晏恭敬礼貌的准备起身告退,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盯着棋盘的三皇子突然开口。
“这棋不是你该会的,是谁教了你这种棋?”
陆清晏的身形缓缓的顿了顿,他转身回复。
“不过是在世外偶然寻觅,哪里有什么谁?”
“哦?”三皇子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就好像毒蛇偶然寻觅到了猎物,死死盯着眼前的陆清晏。
“别让本殿下逼你。”
……
另一边,李长明正窝在一个隐秘的庭院当中等待消息。
沈月辞已经溜进主宴会里凑热闹去了,他准备等这些比完之后再找机会溜进去等待后续的宴会流程,毕竟他这一回的主要目的还是找人。
皇宫大院的夜空依旧黑沉,那一点一点的星星落在上面就像是一个个悄悄眨动的眼睛,就像是每一个孩子在童年时候会干的那样,李长明在年幼时也曾经和所有人一样思考着天空之上的事物。
尽管如今他已经不会像童年那样幼稚,但依旧喜欢夜空那种隐秘和深刻。
皇宫的竹叶随风发出了哗哗的声音,他伸手想抓星星,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某种脚步声。
他警觉的抬起头,正对上不远处一个锦衣华服的身影。
那是个少年人,大概是年纪不够或是生性顽皮,乌黑的头发散在脑后,扎着吊儿郎当的马尾,却有一双和他的面庞截然不同的眼睛。
灰暗的,沉郁的,就好像蕴含了无数的绝望和苦痛一般。
还没等他反应,少年径直向他走来,跪下来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像是迷途的旅人偶然发现了归家的灯塔,就像是走失已久的宝物终于在灰扑扑的角落被发现一般,他抓的很紧,就像是再也不打算松开了一样。
在李长明开口之前,他闷闷的吐出了一个字,就好像所有的期待和绝望都汇聚在这一个字当中,等待着被人摔的粉碎的那个瞬间,他说。
“哥。”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