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儿子已经好些日子没和你们一起用饭了。”贾珍面上露出几分委屈,目光则看向柳晏。
柳晏笑起来,“你还在守孝,要吃素,在这吃饭不方便呀。”
贾敬在旁点头。
贾珍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告辞。
贾蓉也要为母守孝的,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柳晏还是让厨房给他做了蛋羹做辅食,偶尔也会吃一些鸡汤面。
用晚饭时,柳晏就和贾敬说:“珍哥儿身体不舒服,让我给他请大夫。”
贾敬问:“什么症候?”
柳晏说了,“要不就请个大夫来瞧瞧吧。孩子一直病病歪歪的,我看着着急。”
贾敬颔首,又皱眉道:“珍哥儿这病还是蹊跷。前段时间掌院的公子也病得厉害,请了张道士做法驱邪,不到五日,病就好了。珍哥儿的症状原本比人家轻,张道士做法为何没用?”
柳晏:“……”翰林院里迷信的人还真不少。
“上回胡道婆说了,珍哥儿那院子里的邪气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柳晏道:“看来那邪气还挺厉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缠上珍哥儿的。”
在柳晏的引导下,已经排除是谢氏的鬼魂作祟了。毕竟贾珍这种沉迷酒色的状态不是谢氏死后才有的。
柳晏道:“要不让珍哥儿去道观住些日子吧,那地方有三清庇佑,邪祟不敢拿他怎么样。再让他跟着道长们修身养性,练练道家的养生功法,慢慢就好起来了。”
贾敬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但很快又摇头,“不行,外面人知道了又不知要说什么。”
柳晏笑道:“只要咱儿子能好起来,管外面人怎么说呢。再说那种为了让孩子平安长大,送去出家的都有,咱们又不是真让珍哥儿出家,不过是去道观调养调养。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也就回来了。”
贾敬:“……可珍哥儿没咱们盯着,又在外面偷三摸四的怎么办?”
柳晏:“这就得派几个人盯着,老爷也多费心,最好每日都能知道他的近况。”
贾敬颔首,“要是没有家里这些事,咱们一家三口都去道观住住该多好。既可以清修,又可监督珍哥儿。”
柳晏:“……老爷这是羡慕珍哥儿?”
贾敬不语,他可不是羡慕吗?自己向往的生活让贾珍那孽障先享受上了。
柳晏:“……”
柳晏被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人自己想出家清修就算了,还想拉着全家一起。
“可惜咱们没这个命。”柳晏叹道:“等你哪天告老致仕,家业也有人继承了,我就陪着你去道观住住,或者在道观周围建几间茅草房,远离俗世纷扰,与道爷们切磋道经,学习养生之术……”
就着柳晏画的饼,贾敬碗里的菜都变得美味起来。
“但想过上这样的日子,是有前提条件的。一是家里平平安安的,没人获罪,二便是这家业爵位要有人继承。珍哥儿这个样子,显然不能放心把家业交给他。”
贾敬颔首,就算他们有其他孩子,也要尽量教导贾珍,否则这小子早晚会惹出祸端。
贾敬就和柳晏商量起让贾珍去清修的事儿,他根本没想过要问贾珍的意见,这么好的安排,他都不去,他是想上天不成?
“咱们家与张道士相熟,把珍哥儿送去清虚观,咱们也放心。”
柳晏忙摇头,“不可不可,清虚观香火太旺,而且很多世交都喜欢在那里打平安醮,珍哥儿到了那儿哪儿还有心思清修?”
“也是,那边经常摆戏。珍儿若是在,肯定天天混在里面看戏。”贾敬道。
再和戏子们勾勾搭搭,那才真是麻烦。自己都不好和道门的朋友交代。
“我去跟道门的朋友打听打听,选个清净偏僻的道观。”贾敬道。
柳晏颔首,“这事儿还得老爷费心。地方选好了,咱们一道去看看。”
在贾敬给贾珍安排道观之前,柳晏给贾珍请了位大夫来瞧病。
这就是位普通的大夫,贾珍问起为何不请太医。柳晏就道:“之前你这病换了几位太医都没法子,兴许宫里的人不擅之此症,不如请个民间的大夫来看看。”
贾珍也觉有理,太医怕担责任,用药比较和缓,起效慢。现在自己着急好起来,确实不适合找太医。
这位大夫给贾珍开了个方子,也无甚特别,无非是些清热降火的药。
然贾珍这病重在滋阴,只泻不补,岂能奏效?
贾珍吃了两天药不见好,贾敬更加确定贾珍得的不是一般的病,必须得求神仙庇佑。
到了休沐这日,贾敬一早就往清虚观去。张道士听了贾敬的打算,沉吟片刻,“城外有个玄真观,我师叔带着几个徒儿在那里炼丹修行。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哥儿在那里住几日。”
张道士都如此仙风道骨,他的师叔还不知是何等神仙人物。贾敬笑道:“犬子若能在这样的宝地修行再好不过。只是还要问过老神仙的意思,毕竟我家那孽障,顽劣得很。”
“这个容易,我这会子就让徒儿去问问。”张道士笑道。
等回信的空挡,贾敬跟着张道士学了几招养生的拳法,只觉浑身舒畅,就问张道士,“这拳法女人可否练习?”如果可以,他就带着夫人一起练。
张道士笑道:“不拘男女,都可练的。上回五皇子来,亲自跟我学了这拳法,说要回去教给皇后娘娘。”
原来五皇子是为了这个来的,贾敬就道:“五皇子实乃淳孝之人。”
“是啊,五皇子生母前两年去了,多蒙皇后娘娘照拂,才得以妃礼下葬。五皇子感念皇后娘娘的仁德,一心服侍孝敬皇后。”张道士道。
贾敬闻言,有几分疑惑,五皇子的生母本来就是淑妃么?死后以妃礼下葬,怎地还需要皇后照拂?
但宫闱之事他没敢多问。
张道士却很想分享这个秘密,见贾敬不问,他反倒有些难受,这人真沉得住气。
他只好换了话题,“现在几位皇子逐渐长成,都是能替君分忧的时候了。前儿水月庵被查封,十几名尼姑都有通奸罪行,证据确凿。听说全部要流放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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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事儿贾敬知道,裘良专门来给他送的消息,水月庵之前骗取的一些财物,能还的也还给信众了。当然了,这也要看信众的身份,王夫人的沉香珠肯定能找到,普通妇人的钱财,估计早就被北城兵马司的人拿了。
翰林院有位小吏的母亲,在水月庵查封前一日才捐了五十两银子,愣是找不回来。小吏抱怨了两句,贾敬当时还挺心虚。
贾敬道:“此事实在骇人听闻,听说有几个小尼姑本来都是良家子,是被水月庵的老尼骗来出家的。”
“可不是?最小的才十二岁。”张道士道:“这件事连皇上都知道了,二皇子还想借此彻底清查京城周围的寺庙庵堂。”
贾敬一愣,这个他倒是没听说,“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是啊,皇上说不必因为这点小事,惊动了神佛。大多数寺庙庵堂还是好的。”张道士笑道。
贾敬颔首,好不好的不知道,但这并非小事,得罪了和尚道士是一方面,就怕引起信众不满。更何况皇上他本人信佛,大张旗鼓的吧矛头指向佛家,皇上定然不允。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能明白。二皇子偏偏往上凑。
二皇子比义忠亲王小两岁,却还没有任何爵位。他大概是着急了。
这是想借着清查寺庙的由头,熟悉五城兵马司,若办得好,甚至想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其中,可惜走了一步臭棋。
五城兵马司和京郊大营一样,都是十分要紧的,皇上不会允许皇子们轻易染指。
“您消息果然灵通,连皇上说什么都知道了。”贾敬看向张道士。
张道士哎哟一声,忙四处看看,又压低声音道:“大老爷提醒的是,瞧我老糊涂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张道士知道皇上所言并不奇怪,他接触的皇亲贵胄很多,这个透一句那个透一句,他的消息自然灵通。
但这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在皇上心里,张道士是先帝的人,如今已经失势。
贾敬对张道士十分敬佩,可不希望他掺和到这些俗事里。
二人又聊了一阵闲话,去玄真观的徒弟回来了。
“回师父,师叔祖他老人家说了,住是可以住,但观内房屋简陋、斋饭寡淡,也不允许金奴银婢的伺候,恐怕哥儿吃不了这个苦。”
贾敬忙道:“就是要让他吃苦。再说他一个大小伙子,又不是娇养闺中的姑娘,比起祖宗们经历过的,这点算什么?”
张道士道:“大老爷这话极是,国公爷若是知道您能这样教导子孙,在天有灵定然欣慰。”宁国府这两口子大概是真拿儿子没办法了,才舍得把人送去道观。但想指望在那住几日,就能把贾珍的性情掰正,是不大可能的。顶多是看着他,不让他惹事罢了。因玄真观位置偏僻,师叔脾气古怪,一心铺在炼丹上,不搭理香客,一般香客也就不往那去了。
贾珍在那地方,也惹不出什么事儿来。
不能让人家白照看儿子,得送些东西去,贾敬就道:“既如此,明日我便与夫人去玄真观拜见老神仙,托他照看珍哥儿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