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跟阿婆说话,一边看黎夏,闲聊般的笑说:“老人家是这样,她说钱找不着了,可能就是记错了。”
黎夏吃着炒花生没回话。
老人家有点耳聋的。
李志凑到吴阿婆耳边,很大声:“你上次说钱找不着了,后面不是在床垫下面找到了。你记错地方了。”
吴阿婆两个眼袋耸拉着:“上次是。这次我床垫也找了,没有。”
吴阿婆对他的质疑显得有点气愤了,李志才不说了。
水塘那边爆出欢呼声,黎夏注意力被扯过去,阿婆家比较高,看出去很清楚的看到堂哥从笼子里捞起来一条很大的鱼,那鱼身上白白的,奋力的扭动,泥水四溅。
阿婆听到了走出来张望:“这是抓到大鱼了,这塘子是有些大鱼的。”
抓到鱼阿婆家也是有的分的,自然就显得比较关心。
也不说钱的事了,就站在门口张望。
李志也走了出来,站在吴阿婆旁边,大概是黎夏拒绝的太明显,他就没看黎夏了,只是在边上站着,一边张望一边跟阿婆讲话,告诉她是谁谁抓到了鱼,大概抓了几条。
黎夏也坐不住了,他走到池塘边上看,刚在两个小伙边上站住,就看到李志也站在边上。
黎夏想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不得累死。
李志只要不出格,管他的。
这池塘的淤泥很深,塘水浑浊,四五个小伙在池塘里面,是穿着那种高筒水衣的,但是在水里扑腾多了,上衣还是湿了的。
好在是大中午,这边是一早一晚冷的很,中午气温又挺高。
都是赤着脚在池塘里面走,池塘底什么东西都有的,很容易被瓷片划伤。
有个小伙的脚底就这样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流了好多。
黎夏回了家,几个还没上学的小孩站在窗户外面央求他开收音机听。
黎夏小心旋动按钮到点歌台。
他听着歌出来打井水,把厨房的水缸灌满水。
家里就米缸有点吃的,都这样了,还会进老鼠。
老鼠很烦的,到处跑到处钻,特别爱咬柜子咬衣服。
妈妈在屋里放了黏鼠贴,黏到好几个小老鼠。
吱吱叫着挣扎,黎夏拿烧火夹把它们夹到外面的巷子,他家狗把老鼠咬走了,也不知道是要吃还是咬着玩。
这一整天的大事就是池塘里的这点鱼,黎夏家分到两条。
养在家门口的一个小水缸里。
堂哥是最近才从城里打工回来,不打算出去了。他送鱼过来的时候,妈妈留他在家里吃饭,堂哥没怎么推辞。黎夏要杀鱼,堂哥看不惯他毛手毛脚的。
抓了鱼按在井台上,拿刀背往鱼头上一拍,就把鱼拍死了。
黎夏跟堂哥家走动的并不频繁,因为妈妈跟大娘没话讲的,原因是年轻时候双方都认为老人偏心嘛。没话讲归没话讲,毕竟还是亲戚,妈妈对堂哥向来客气。
堂哥客气的在他家吃了个中饭,到了晚上,大娘就把黎夏喊住,要他上她家吃晚饭。
虽然走动不多,大娘见到黎夏很是怜爱,饭桌上一个劲的叫他多吃,说他瘦。
大娘把大伯的拿手好菜咸菜猪杂往他面前推:“你妈怎么省成这样,再省也不能省那一口吃的吧。”
黎夏笑着没说话,大娘让他多吃,他没眼力见的一个劲的夹好菜。
夹的大娘的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大娘是村里比较有名的长舌妇之一,黎夏有心想听她讲讲吴阿婆丢钱的事情。
就起了个话头,说今天上吴阿婆家串门,听到她说钱丢了。
大娘就说:“她都老糊涂了,记错了吧。”
黎夏吃的差不多了,他夹咸菜猪杂里面的红枣吃,抿着甜滋滋的枣味,“李志也是这么说。”
听到李志,大娘眼神里就带着一些打量的笑:“我听人讲,李志给你家送了好大一块肉。”
黎夏想听她讲讲吴阿婆,李志的八卦。
哪里想到会引火烧身呐。
那天早上李志上门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明明没有收那块肉,传出来却是收了的。
黎夏澄清说没收那块肉啊,大娘根本也不在意真相,她笑着噢一声:“我怎么听人家说是收了。”
黎夏说:“听谁说的?”
大娘说:“就是听人讲的。”
那大概就是大娘自己编排出来的了,故意这么问是想看他的反应。
大娘就是这个毛病不好,她嘴里说出来的八卦,十句有九句经过她自己添油加醋的加工,然后拿笑话讲出来给人听,这种时候她自己乐的大笑,其他人听到有些会跟着笑,有些会骂她几句,大娘丝毫不介意。
黎夏嘴里的枣都不甜啦。他以为自己要防的是李志的纠缠,万万没想到要先防流言蜚语的发散呐。
又想大娘爱讲就爱讲吧,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农村就是这样,又不是第一天待在这。
黎夏又夹一个红枣吃:“我家没收那块肉啊。”
大伯吃完饭在一边喝茶听到了,他骂大娘没影的事又在那里乱讲!!
大娘被骂了也不见生气,她自顾自继续道:“那晚上李文清那么吓人,要不是那一声狗叫,你们娘俩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他送块肉也是要得的。怎么不收呢?”
还是在试探。
黎夏就笑着不说话。
黎夏想起小时候李小满还是挺喜欢大娘的,因为大娘总是笑哈哈的,大娘爱讲瞎话逗小孩,大娘编的屎尿屁的故事能把所有小孩笑倒在地上。
黎夏想到此处又觉得试探就试探吧,随便她。
大娘伸着筷子夹猪杂,见没几块了。
筷子一转,很重的夹了一大块青菜吃:“不过那晚上那声狗叫是谁家的狗啊,附近没谁家的狗是那样叫的啊?”
大娘嘴里念念叨叨,到底是谁家的狗是那样叫的,怎么叫的那么响亮啊。
又说多亏了那条狗啊!
黎夏:“……”
黎夏懒得辨别大娘是好意还是坏心,大概是两者都有。
或者更多的只是想八卦八卦给自己找乐子。
他吃饱困了就回家了。
天很晚了,他向来是要早睡的。
吴阿婆到处说钱丢了的事,有人信她的话,有人不信。
不管信不信都没人想挨这件事。
因为吴阿婆话里话外是有小偷,这会谁出头都容易给她怀疑,何必惹的一身骚。
黎夏倒是想去帮她找找啊,没个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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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目前还是倾向于阿婆是放错位置了,找找是能找出来的。
这种事别说老年痴呆的阿婆了,连妈妈这样记性还挺好的年龄,也是常常放了钱在某某处,找不着,最终黎夏给她找出来了的。
黎夏跟妈妈讲吴阿婆丢钱的事,妈妈忙得很,咕嘟了一句也可能是有小偷啊。
什么看法都有,但是大家都不过心,忙得很。
菜地里拔草除虫沤肥,浸种修农具山上割草,储备柴草过冬等等零零碎碎。
能把人忙晕。
快到元旦了,附近小学组织给五保户送温暖,来了一群的学生扛着柴啊,草啊。很热情的往吴阿婆院子里钻,都是有老师带队的,只是一上午,吴阿婆院子里堆满了柴草。
有些小孩十来岁的样子,瘦不拉几的竹竿身材,扛着很大的一根柴过来。
都是他们自己到山上砍的,有一些是光溜溜的一根柴。
有些粗糙一些,连枝干都没去掉,整根小树从山上拖下来。
学生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吴阿婆心情短暂的放晴。
她拿糖果出来给学生吃,学生坚决不吃五保户的一颗糖。吴阿婆招呼他们喝水,喝水可以有。
学生捧着杯子喝水,有老师带队的。
那老师坐下了,吴阿婆又忍不住诉苦。
黎夏刚从山上割草回来,看到大部队往吴阿婆家走,就丢下镰刀跟了过来。
这个时候趁机说,“我给你找找吧,阿婆。”
吴阿婆说:“那你找找吧,李志帮我找过一次的了,没找到。”
这会一屋子的人,吴阿婆心里松快一些,站在门口给他讲:“我记得就放在大衣的口袋,衣服挂在衣柜里面。大衣还在,钱没了。”
黎夏打开阿婆的衣柜,草草把所有的大衣口袋都掏了掏,不出意料是空的。
有老鼠从衣柜跑出来,到处乱窜,被学生们一脚踩死了。
几个学生跃跃欲试也想帮忙,有老师在门口看着,吴阿婆很放心让他们翻床铺,翻柜子,甚至有学生钻床底下看啊看。
黎夏看这一柜子的冬装,问阿婆夏装哪里去了?
吴阿婆说:“好多天前收起来啦。”
好啦。
真相就在那堆夏装里面,原来她的钱向来是放在一件不穿的冬装口袋的,那天她把夏装叠起来要放到另一个房间的衣柜,想着就把钱塞夏装口袋里,压在衣柜底下,认为那样最安全。
没多一会李志搀扶着吴阿婆上门来,拎了一瓶鱼肝油,一瓶炼奶。
妈妈不想收,吴阿婆不管她的意见,把东西放下。
放下了又没走,妈妈就给她拿香蕉吃。
给李志泡茶喝。
香蕉放在米缸里面捂着的,已经很软了,适合老人吃。
黎夏没在屋里待,他吃着香蕉踩着晚霞到处走走,遇到李文斌一伙人,李文斌看到他就停下来说要借收音机。
黎夏对收音机的新鲜感已经差不多了,说:“你拿去吧。”
李文斌说:“这还差不多。”
黎夏说:“不要搞坏了,搞坏了李知越找你。”
李文斌说:“话多。”
他招呼同伴正要往黎夏家去,看到姐姐慌里慌张在路上跑,她妈妈拿着刀在后面追着要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