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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殿前争论歧路分

作者:一方青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身着交领雪纺素衣,一头墨发如瀑随意披着,更衬得她肌肤通透雪白,和沐浴过后粉润的朱唇对比,更显天人之姿。随着她话音落下,方才还跪了一地的奴仆,已经麻利地清空了。


    偌大的春茵殿里,只余一脸冰霜,浓眉横目,任由手背静静淌血的凌慕阳。他大马金刀地坐着,双腿叉开,面色傲然冰冷,眼中怒火却熊熊燃烧,两相对比之下,冰霜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愠怒的绯红。


    眼看着秦施施与他面对面相视,他怒气冲冲地避开她的眼神,既不打算离去,也不打算治疗。


    地上碎片连同那罐药渣,已被清扫干净,浓重的药味在殿里四处弥散。证据确凿的气息如一双铁手遏住秦施施喉咙,她喉头一股干涩。


    “不必拿自己撒气。”秦施施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强装着淡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定睛看了看他手背伤势,转身提起药箱,坐到凌慕阳身边。


    看得出来他怒火攻心,方才必定用了十足的力握拳砸门,她远在一院之外都能听到这边的巨响。


    明日伤口凝固后,便能看到划破的血肉四周会形成淤青,又因为是关节四周,活动频繁,还需固定减少动弹,想来少说也要五六日才能稳定伤势。


    秦施施搬动他那横在桌上的手,恰恰放在自己方便包扎之处,正要清理血迹,凌慕阳却不语地移开了,像足了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凌慕阳!”秦施施单手捏住他下巴,只消稍稍用力,就把他别开的脸扭了回来,直直望入他的眼眸,“我的身子不合适有孕。”


    “况且如今也不是有孕的时机。”她眸光的迟疑一闪而过,一阵停顿后复又变得坚定,“我实话实说,避子汤一直在用,也不是今日才用的。”


    “你!”凌慕阳原本也不奢望秦施施说出什么好话,可听闻她亲口说早在用避子汤,他才如梦初醒。原来在姑苏那夜,她便已经熬着药了,自己甚至傻乎乎地陪着她熬,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他扯开嘴角冷笑,那次蓄意的靠近他不是不知,却未曾想到这点,细细想来,她已经完全把他玩弄在掌心。


    一股不甘和羞辱感冲刷着他的理智,望着眼前倩影,他很想捏住她的手反问一句,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吗?


    可最终,凌慕阳没有动弹。他想起在泸州时,她拼命逃离自己的样子,在雨夜中一身狼狈的模样。他内心深处害怕再次看到那样的她,他已经不敢面对坚决要离开自己的她。


    他没了对峙的勇气,却仍是固执地要挪开自己那条手臂。


    秦施施却豪横地用力一拍,那条撸起衣袖的大臂发出碰的一声。


    “你给我听话,我是大夫!”她又重重地打了凌慕阳背部,算是惩罚,用力地掰着他手臂,毫不留情地擦拭着手背血迹,还故意加大了力度。


    这一路回来,凌慕阳性子柔和了许多。她知道,若是她好言相劝,凌慕阳大概是会听的,可是她偏不想给他好脸色,既因为他的霸道,也因为他对流汀和依兰的无情。


    天家争斗,淌血的却总是无辜者和弱小者,她心中悔恨自己行事不妥,一时发泄在了凌慕阳身上。


    她清理完血污,自方正的医箱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两根细细的短棍。


    凌慕阳不再任性躲避,安静地生着闷气。她放心地涂了止血粉,低头细细抹开。


    低头时,几根发丝垂落,她腾不出手整理,用手心把它随意别到耳后,聚精会神地给他包了一层纱布,这才把短棍贴着他手背放直。最后她展着凌慕阳五指,嘴里嘟囔着他虎口也有伤疤,要是再留了疤,便没有一处好地了。


    这一套动作她做得行云流水,丝毫未察凌慕阳脸上随着她涂药的细致,变得神气。


    片刻后,凌慕阳右手整整齐齐地束着,露出五个动弹不得的指头。她收拾着医箱:“好了,这几日不能碰水,两日换一次药,忌腥辣重口,会延缓痊愈。”


    在她上药包扎的这段时间,凌慕阳也已经转过弯,秦施施喝避子汤是再正确不过的。他们未来不定,有了孩子便是有了软肋,危险便会多一分。


    他这些日子,一遇到秦施施的事情总容易失了理智,正要开口道歉,却被秦施施推出殿外,说春茵殿已经不欢迎他了,叫他回昭阳殿歇着。


    他也不恼,想着秦施施总算记挂着他,不由得喜上眉梢,也顺从地离去了,只是那大摇大摆的神气和方才怒火中烧的模样天差地别。


    秦施施觉得他大概多少有了些疯病前兆,下药时还得加大剂量。


    这些日子,凌慕阳总要缠着她闹腾到深夜,看着他彻底离去的背影,秦施施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医箱。


    正要安置时,门外刘晚娘的声音响起:“王妃,备下了冰酥绿豆汤。”


    秦施施有些惊喜,她素来爱吃甜食,天气渐渐入暑,方才又沐浴出来,和凌慕阳生了些闷气,全身都有些热。刘晚娘这样一勾,她腹中馋虫都醒了过来。


    她开门问道:“是殿下吩咐的吗?”


    刘晚娘一怔,浅笑着说是她见王妃回府,想请她尝一尝新研制的甜品配方。


    绿豆煮得化了,融入其中,散着豆香,在炎炎夏夜不失为佳品。春晴在一旁验过后,秦施施搅拌着冰镇过的酥汤,一口下肚,冰凉顺着喉头滑遍全身。她很是满意,让刘晚娘明日还做了送给凌慕阳也尝尝。


    “奴婢不敢。”刘晚娘原本看秦施施吃得香,笑容满面的,可听闻要送去给凌慕阳时,又缩了缩头。


    秦施施安慰道:“殿下是个好人,你们不必害怕。”


    “奴婢都知道。”刘晚娘叹气。她细细说道自己来了王府有十五年,当过洒扫匠、花草匠、浣衣婢,后来又到了后厨帮佣。她辗转府内各处,尽职尽责,若非因给秦施施送夜宵之故,她在府上这些年,又换了这些岗,也鲜少直面静王。


    对静王的了解,她在府上听得不少,见识过一些安排。印象深刻的便是若是哪里闹出了极大的灾情,王府总会率先大批采买物资,最后送去外地赈灾。听说是为了避免中途克扣,王府全程包办采买、运输、分配等,因为静王管辖运输上亦有运输分利,故而财力还算客观可观。


    “如此说来,他对救灾一事十分上心。”秦施施点头,天灾人祸之下,每一滴甘霖都是救命雨露,凌慕阳此举,正是为了尽力保住每一个受灾的百姓。想到此处,她感觉心中的秤杆又往他身上偏移了许多。


    “只是他对你们好吗?今日这般大发雷霆,降罪你们身上的事情常见吗?”


    “这倒是不常有的。”刘晚娘说道,府上依着规矩办事,犯错多是扣银子,鲜少有打杀之事。


    秦施施想起秦正行说,流汀和依兰被她遣回相府后,而后出去采买的过程中,也被凌慕阳杀害了。


    事实上口说无凭,原本她以为秦正行无谓骗她。可如今她突然想到秦正行说不定在拿流汀和依兰的性命诬赖凌慕阳,以此离间他们夫妇,令她与凌慕阳反目,他亦可借机毁损凌慕阳抛弃糟糠,糟践他的名声。


    名声这种东西,说来虚无缥缈,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又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回府后,陆续有官家女眷送拜帖,她才见了两人,便察觉到她们拜访安慰她小产是假,借机窥探凌慕阳与她感情是真。


    她已经失去了相府小姐的身份,又传言流了孩子,可凌慕阳若是不弃糟糠,自有人赞他品德端正。秦施施想明白这道理后,便也知晓为何凌慕阳要大老远把她挟持回来,还要订立三年契约。


    秦施施自知凌慕阳一样深谋远虑,自己难长此道,可他却早窥见了秦府此举,这才把她接回。


    这个想法想通后,秦施施心里更沉闷了,生硬地按下不表,却又听闻刘晚娘赞道:“其实王爷极关心王妃。王妃为奸人所骗,他日夜兼程救出王妃,将奸人绳之以法,动作之快,堪比破竹。那日押送贼子时,他剑光所到,寒气逼人,吓得那贼人缩脖退避,好不狼狈。”


    这些说辞,都是应付不知情之人的,可刘晚娘说的奸人是……


    “最后送去了哪里?”秦施施咽下汤羹,心中忐忑不已。


    “太子府。”


    手里的调羹突然失了力,竟直直落入碗里,发出清脆却刺耳的碰撞声,刺痛秦施施耳膜,仿佛一把利剑,直透着她血液往心上扎去。


    “抓到了几个贼人?”她调整了状态,扶着碗沿和调羹,不动声色地问。


    “也就那一个。”刘晚娘应着。


    “罢了,我累了,你先退下吧。别人问起,只说是我叫你来复诊。”秦施施害怕凌慕阳知道刘晚娘多嘴,要把她除掉,寻了个借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关上门时,刘晚娘面上轻轻笑着,道自己何德何能又得王妃复诊,日后必定细细当差,不出分毫纰漏云云。


    接连几日,秦施施都应付着这些半真半假来宽解她小产的官宦妇女,从崔相内宅到各部尚书、侍郎的,就连相府,也派了嫂嫂下帖,秦施施均一一请她们入内小叙片刻。


    柳吟雪面色红润,体态轻盈,全然不似有孕。她同秦施施说起时,也满是惊喜:“我本以为我要受些折磨,可如今我吃喝睡都好,这孩子倒叫我省心。”


    见秦施施盯着她平平的小腹,柳吟雪顿知失言,起身行礼致歉:“妾身失言,请王妃赎罪。”她见秦施施回了府,一时高兴,竟忘了她小产之悲。


    秦施施并不伤心,却也满眼羡慕。若是可以,她自己也想要一个孩子,她会一生一世对这个孩子好的。


    可她身子不好,与凌慕阳又终究不是一路人,有个孩子反而多了一层把柄。


    秦施施借着柳吟雪道歉的势头问:“哥哥……侍郎大人在朝中可忙?能照顾到你吗?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别忍着挨着。”


    当时她被逐出府,秦言和柳吟雪都遣信垂询,虽于她身份一事无力回天,却也足够令她感动。她自知与父母情浅,兴许兄妹之情仍有可追。


    说到秦言职务之事,柳吟雪花颜失色,重重叹气,道出秦言近日参与反驳言官参奏兵部马政司采买开支一事。


    秦施施这才知道,言官在朝中带头弹劾兵部尚书统领不善,任由马政司含糊开支。


    此言一出,崔相也立马出列复议,提起去岁冬猎时,兵部部署不当,引得雪崩,毁损了一处帐篷之事。崔相是状元出身,有雄辩之才,他口舌所驳,慷慨激昂,寸草不生,人人低头不敢出声。


    可秦言以礼部侍郎之身份,站出来先是指责吏部行事不当,掌管官员职务更改,却指令含糊,应付了事,导致冬猎之时权责未明,当承首要之责。后又言马政司开支巨大,是因北境粮草紧缺,开支增加。事先马政司的财政申请,由户部审核,亦由户部研判后批准,若有更改,也当户部做好调研。可行至北境,却发现钱财不足,购入一万战马,竟只得七千,足足缺了三成之数。


    大周购马有七成来自北境,每次购马耗资巨大,若此次不能带回足够战马,下次又不知道何时北上,故而兵部才暂挪应急备用,回朝后才申请补款。


    “说起来,上次与北境协商,下官也忝列其中,曾私下提议向北境赊账,徐大人却道大周国力雄厚,并未采纳。可到了临发之际,却又无计可施,岂非叫北境看了笑话?”秦言常年恭顺,也叫朝臣忘了,他曾经也是有大辩之才的榜眼出身。


    “你身为礼部侍郎,今日对其余各部侃侃而谈,岂非对皇上所派职务不满,欲跻身中书统辖百官?”吏部尚书徐如晖本与秦正行交好,想到自己年长秦言一轮,他父子二人意见又相左,登时出列呛他。


    “大人说笑了。下官为皇上解忧,小小愚见,盼引得圣令解惑,怎敢知而不言,蒙蔽上听。”秦言不卑不亢,鹤立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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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时间,殿中一品大员到七品小官,都聒噪地闹了起来,金銮殿上如闹市街巷般,鸡鸭鸣叫。


    往日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鲜少有这样吵闹的时刻。皇帝也不急着喊停,只是望着他们手持象牙笏,群情激奋,越说越近,几欲互殴,脸色却平静无波,目光在两相和皇子间逡巡。


    那兵部尚书年迈无力,望着沉默而立的静王,又打量着低头不语的秦正行,最后看着秦言,面露感激。兵部侍郎资历尚浅,青黄不接,言辞愚笨些,若是他们自己吵,必定是吵不过的。一看到崔相那个压迫的身躯在殿前,他们气势便输了几分。


    如今秦言竟出面替他们说话,不知道是和秦相闹了什么事,导致秦言生了什么旁的想法。若说忠心,堂上无人不忠,只是效忠之余,私心亦不少。可见就算是父子,也不见得是永远的臣服。


    秦言站得正义凛然,并未看旁人。


    一番争吵后,崔相出来调停,请皇上裁夺。


    元正帝听了个七七八八,见太子和静王都不发话,问二人的看法。


    一双锐利的眼眸审视着一左一右两个儿子,一个端庄和善,一个傲气如霜,他心里总有偏向,便点道:“修远,你说说看。”


    “回禀陛下,儿臣拙见,马政司购马所费超标,是马政司之过。”凌修远谦逊回答,他身形板正,一袭红袍,金丝飞蟒华贵无边。


    随着他话音落下,嘈杂议论又起,只是凌修远又补充道:“可诚如秦侍郎所言,吏部确有不察之责。六部合力,同仇敌忾,方能共举社稷,若是个中斗争,只怕内忧起,外患生。”


    此话虽承认了吏部之失责,可听来却像是重在谴责礼部侍郎出面检举同僚,分裂六部团结。


    秦言眉头冷不丁地皱了一下,却又最终微微叹气,他既出来发话,二相向来为太子所用,自然预到这个结果。


    “皇兄仁慈,昭明心中惭愧,空以静王之名统领兵部,却未能察查,愿请吾皇降罪责罚。”凌慕阳出列,身姿傲然,认错时亦端正无比。


    秦言有些着急,原想着他出面喊,兵部跟上喊冤,凌慕阳再出言保住,想来便是二相要罚,也会减轻许多,没想到凌慕阳竟直接认下了。可在殿中,他再着急也不能失了态,只得垂了眼帘,等着皇上裁断。


    “崔相、秦相,有何见解?”元正帝又问道,随即轻轻咳了一声,首席大监忙上前顺着他呼吸,递上一个特制的喇叭状瓷器,他对着吸了几口,殿中众人都担忧起他的身体,眉头各有紧蹙。


    “恭请陛下裁夺。”崔留春回答,秦正行低他半级,他既然不说,秦正行自然也不会多说。况且此事涉及秦言,他若坚持惩罚兵部,倒叫人看了秦府当下笑话,若是主张共罚,又与太子对立,怎么说都不对。此时此刻,避嫌是最理智的。


    见众人都哑口了,元正帝道:“慕阳的本事,朕是了解的。只是这段时间他身子病着,兵部之事未能有所顾及,情有可原。在静王身体痊愈前,兵部事务全权移交崔相接管。”


    崔留春在朝中影响深远,刚正不阿,他本也管辖六部,只是如今更是直接管辖,众人也无不服。


    元正帝这样一说,未再追究马政司的责任,反而是令凌慕阳放权,除了兵部几人,大多皆齐声赞陛下英明,殿上弥漫着猜忌已定的气息。


    眼看着皇帝身体越发虚弱,朝中虽然未起纷争,可明眼人都知道,皇子之中,不论是成年的二人,还是尚未成年的,都对皇位有所图谋。


    这一日下来,大家看得清楚,皇帝心中到底是偏向东宫的。


    出了殿门,秦言垂头丧气地往宫门迈,却被凌修远一声喊停:“敏之请留步。”


    秦言回头时,凌修远和煦一笑,正要说话时,又听闻身后传来凌慕阳的声音,便叫上了凌慕阳,三人一同往宫门走。凌修远向来和顺,道:“驻青台一事,因为移交迟缓,亏损了上万金,父皇气头未消。明日孤再进宫好好献言求情。”


    这话说得秦言不爽,奈何只能赔笑。凌慕阳倒很无所谓的样子,道:“臣弟身子不好,施施又小产,整日都有些不乐,同她出游了几日,回来后她仍是不开心,眼下闲着,回去陪陪她也是好的。”


    说到秦施施,秦言脸上更是一片尴尬,尤其凌修远又投射来打量的目光,见他脖子都羞透了,看了秦言一眼,却又对凌慕阳道:“若是弟妹愿意,来同太子妃赏赏花,她也不会总怨孤忙了。”


    转而又对秦言道:“静王妃身份虽与秦府无缘,可终究你二人也做了这许久的兄妹,敏之若是得空,也该去看看静王妃。”


    秦言点头称是,心里却直翻白眼,直骂道什么话都叫他说了,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储君。秦言不是初出茅庐的孩子,自然明白凌修远与父亲的关系,如今秦言公然反水,这段时间分府之事又传得远,看热闹的人数不胜数。


    从前不觉得金陵的人多闲,到了自己身上,秦言才算是感同身受,人言当真可谓。他只能劝告自己真金不怕火炼,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凌修远在朝上不会偏向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向皇上请旨求饶,几人的选择,彼此都看得清楚,却仍要一路演出个和睦的戏份来。


    静王府内,廊下鸟雀站在六角如意窗格上肆意鸣啼,清脆夏音伴着清风入耳。


    秦施施听罢柳吟雪所说,这才知晓秦言因为父亲把她逐出府一事,心中多有不满,与秦正行吵了几次,这几日已经演变到水火不容之势。


    她叹气劝说柳吟雪要秦言不要意气用事,柳吟雪摇摇头:“妹妹,你不知道,敏之也是个固执的人,他早年已有分府之意,此次更是铁了心要分府了。我倒是无所谓,横竖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只是怕他日后道路难走。”


    说罢,柳吟雪拉起了秦施施的手,说出了今日来此的最终目的:“妹妹,求你劝殿下好好和敏之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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