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故意为之?”
听了裴莫的话,桓景玉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瘟疫之事,放在百年前,会同怪力乱神联系在一起,那时的百姓认为,天降瘟疫,是老天对苍生的惩罚,避无可避。
可十年前,一个山中怪人,陡然发现,瘟疫之事,或许和一种飞天的老鼠有关。
人若误食,或是被飞天老鼠咬伤,便会患病,与之有接触的人,也会慢慢染上疾病,最后一传十,十传百,病亡无数。
也因有了这个发现后,大雍百姓对飞天老鼠所有防范,是以十多年过去,大雍再也未发生瘟情。
而后来,那个怪人被他母亲找到私养起来,至今无人知他在何处。
“陛下的意思是,辰国的瘟情可能和太后有关?”裴莫问。
桓景玉未置可否,他问裴莫:“白伯可有说他为何觉得辰国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裴莫闻言,继续往下看。
白伯果然说了他这般猜疑的缘由。
自大雍封市后,辰国百姓缺衣少食,初时他们还可以用家中存粮撑一阵子,以期再同大雍互市。
可随着时间推移,大雍并无互市意愿,而他们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到了后面只能吃家中用来换钱的牛羊果腹。
但辰国以往太过依赖大雍,没了互市,东西吃完,他们唯有等死。
不想,在绝望中,有人往辰国售卖了一种美食。
不仅味道鲜美,且价格极其低廉,对辰国某些百姓来说,这东西简直救了他们的命。
但也是从那之后,百姓接二连三患病,当人们发现是那个东西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白伯依照辰国百姓的描述,画出了那物。
裴莫看了心下骇然:“竟当真是飞天老鼠。”
飞天老鼠常常出现在炎热之地的深山,神出鬼没,长相可怖,大雍地大物博,鲜少有人食用。
但彼时的辰国,百姓早已饿得骨瘦如柴,能有一口吃食,且几乎不用花钱,他们自是顾不得旁的。
且辰国地处大雍北边,常年寒冷,百姓根本没见过飞天老鼠,是以自然不知,这物食不得,碰不得。
所以这种情况下,有人将飞天老鼠兜售到辰国,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想让辰国生瘟情。
“阮太后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封市令一下,要不了多久辰国便撑不下去,到那时辰国君主自然会把手中的江山拱手相让。”裴莫不解道。
“但辰国百姓就这么饿死,岂不白白浪费,至少她要他们死有所值。”
他口中的她是他的母后。
桓景玉说话时,眸中带着愤恨。
在她眼中,人命到底是什么?
“陛下是说,太后在用辰国的百姓炼药?”裴莫稳了稳心神:“传言竟是真的?”
多年前,便有传言说,阮太后之所以私养山中怪人是为炼药,她想要长生不老。
桓景玉没有说话,袖中紧握的双拳骨节作响。
*
返回临县城中,队伍短暂歇息了片刻,趁着间隙,陆小小去了破庙。
破庙中只留下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蹲在地上玩石子,陆小小上前问他:“你的家人都去了哪里?”
孩童抬头看她,眼眸澄澈:“母亲和祖母出门买吃食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听了孩童的话,陆小小放下心来。
她从袖中拿出身上所有的钱,递给孩童道:“等你家人回来后,告诉她们,已经有人去辰国治瘟情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回去后还会不会挨饿,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孩童道:“我想吃‘黑色的飞愣子’,可是母亲不让我吃,说吃了会得病,可我真的好想吃啊,至少比草根好吃。”
“草根?黑色飞愣子?”陆小小蹙眉,她不是给辰国运了粮草吗,虽然不多,但她算过,至少可以让人和牲口勉强吃饱。
庙中此时只有她和孩童,陆小小便直接问那孩子:“不是有人给你们送了粮食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吃草根,和那什么飞愣子?”
闻言,孩童一脸懵懂看向陆小小:“姐姐说的粮食,我并未见过,我只知道有大雍的人来辰国卖飞愣子,听我的伙伴说,那东西很好吃,可是母亲不让我吃。”
他说着瘪了瘪嘴,才去接陆小小递来的钱。
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吃的东西,比钱更具诱惑。
大雍的人到辰国卖东西?
这就怪了,不是自封市令后,大雍人便不可以去辰国的吗?为何却有人反其道去辰国。
若说去辰国做生意,做的只能是粮食布帛生意,而大雍严管粮食布帛运去辰国。
陆小小每次运回辰国的东西,需要另花上不少银钱疏通,戍守边疆的大雍兵士才会放他们去辰国。
去辰国做生意,只怕赔得底朝天。
所以那“飞愣子”之事必定有问题,她得等孩童的母亲回来细问,至于她运送回辰国的粮食的事,只能回京后,写信问玉蝶了。
不多时,怀抱孩童的妇人回来了,比之几日前,她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孩童见是母亲,起身上前,随着他小跑的动作,腰间坠着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你腰间的这是什么东西?”陆小小讶然。
“这个吗,是那个卖飞愣子的人给我的。”小孩随口道。
不想还未等陆小小继续追问,那妇人倒是先朝孩童发起火来,她扯下孩童腰间坠着的六芒星环丢出门外,呵斥他道:“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人的东西不能要,就是他的东西,让辰国百姓染病的,让我们有家不能回。”
陆小小把哭泣的孩童护在怀中。
妇人见此也知自己太过激动,吓坏了孩子,于是她对陆小小解释道:“不是我要吼他,我实在是被瘟情吓怕了。”
妇人将辰国百姓吃“飞愣子”后,患病身亡的事对陆小小细细说了,几月前,她的夫君也是因用了这物,病死的,好在当初她带孩子回了娘家,这才躲过一劫。
陆小小听了妇人的话,没有再说别的,对妇人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只是在出门时,她弯腰捡起被妇人扔进雪中六芒星环。
虽是仿照之物,但一个大雍人,为何会知道辰国巫族的族徽的形制。
陆小小拿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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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母临终前给她的六芒星,是血玉所雕琢而成,在阳光下,甚至可以看见里面似有血丝在流动。
历来只有巫族的掌门人,才能得到此物,也只有掌门人才知道族徽的样子。
所以按说,当今世间,知道六芒星环的只有她。
孩童口中卖“飞愣子”的大雍人是怎么知道的?
且那“飞愣子”还让辰国的百姓染上疾病。
想到这里,陆小小只觉脑中一团乱麻,大雍,巫族,瘟情,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
她想只有等辰国瘟情过去,她再去细究了。
*
回京后第一日,陆小小寻机回了城西的家。
等得望眼欲穿的芷兰,终于等来了她们的公主,“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芷兰欣喜道:“玉蝶说辰国的瘟情暂时控制住了。”
她不知陆小小找白伯去辰国之事,只当是上天保佑,让他们辰国度过一劫。
陆小小见芷兰双手合十,模样虔诚,笑道:“傻丫头,我人在这里,你拜谁呢?”
芷兰不懂陆小小的意思,茫然看向她。
陆小小便把白伯的事,对芷兰说了,然后问她道:“玉蝶信上除了说这些,还有没有说别的?”
芷兰恍悟,然后继续看信:“她说前阵子也有人往辰国送了十车药材,不过饶是如此,还依旧需要大量的药。”
“也有人给辰国送药,会是谁呢?”芷兰看向陆小小。
这个陆小小也不知,这个当口,能送十车药材去辰国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说到这里,芷兰告诉陆小小一个坏消息:“莫大那里也弄不到药材了。”
陆小小收回神思诧异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京城周边权势最大的贼匪吗?”
芷兰摇头道:“莫大说为了弄药材,他们损失了不少兄弟,让我们以后别再去找他了。”
做莫大这行的人,最是信奉气运之说。
他觉得自从和陆小小做买卖后,他越来越倒霉,先前只是抢不来东西,到后面差点连自己的老窝都让官兵端了。
为避免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不打算再做陆小小的生意,给再多钱都不做。
“当真给再多的钱也不做她的生意?”
第二日,陆小小就带着满满诚意,找上了门。
莫大见是陆小小主仆二人,忙不迭就要关门:“没东西卖了,没东西卖了。”
他那样子,活是见了瘟神。
芷兰见二人吃了闭门羹,有些着急看向男子打扮的陆小小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陆小小却是不急把手中装着满满金子的荷包,往上一抛,丢入门内。
荷包落地,里面的金子滚落到莫大脚边。
他垂首看着金子,咬牙顿住脚步。
“莫爷,这样还不够吗,那我再给您一包。”
外面带着循循善诱的话音落下,又一包金子被扔进来,落在他另一只脚边。
莫大彻底走不动道了。
他转身打开门,对陆小小主仆道:“陆公子若是来买药材的,明日随我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药材,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