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禹出来了，推开门满室的沐浴露香气跟着漫了出来。
乔妧躺在床上玩手机，他晾干脚后跟着爬上了床。
他钻进她的被窝，和她紧紧挨着，乔妧被他挤得难受，差点呼吸不过来，她蹙起秀眉，“时禹，你给我走开，烦死了。”
“不走，我不走。”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举到她鼻尖下，“妧妧你闻闻，我香不香?”
“我现在洗干净了。”他端着天真无邪的语调，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乔妧无心搭理他，只想赶快应付他，让他从自己的被窝里出去。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你不脏了，你快出去。”
她敷衍的态度，时禹一点也不恼，一想到等会要发生的事他就抑制不住地激动。
他翻身压了上去，手肘撑在她的两侧，脑袋埋进她的胸脯。
乔妧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敛眉却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她防备地问他:“你想干嘛？”
声音里没有了她一贯凌人的气势，更多的是试探。
“妧妧～”他呢喃她的名字，脑袋在她胸前拱了拱。
她现在穿的是睡衣，和他多少有点“坦诚相见”了。
她用手推搡那颗大脑袋，“我累了，我想睡觉，你快起来。”
刚才还在玩手机，现在却说累了想睡觉。
时禹抬起了头，不过看她的眼神变了，他俯身一把咬住她的耳垂，“妧妧，我下午看了一部电影……”
他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喷洒出的气息渐渐滚烫。
乔妧脸颊飘上两朵红云，整个人烧了起来，侧眸羞怒横地他一眼，“你都在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店里。”
餐馆的柜子前摆了一台电视机，他下午那段时间干完活了，就出来坐着看电影。
电视机上播放着外国的爱情片，男女主互诉衷情，然后甜蜜地拥抱亲吻……
时禹骨节分明的大手撩起她的衣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她的肌肤，乔妧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阻止他。
时禹眸色暗了几分，某种情绪在瞳孔里悄悄发酵，手正要往上探，乔妧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带了出来。
“你行吗？”她怀疑地上下打量他。
这什么话?
时禹顿时有些急，脱口而出:“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空气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缠缠绕绕，在光影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乔妧心跳加速，心脏胀胀满满的，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单纯青涩的时禹。
他耳尖的绯红蔓延到颈脖，却还是执拗地盯着她看，不肯移开视线。
她咬了一下唇瓣，突然发力扯住他的领子，时禹被迫低头，她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两人唇瓣相贴。
时禹微怔，反应过来后很快反客为主，他追着她的香舌纠缠。
少年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带着熟悉的清冽与骤然攀升的灼热。
乔妧的素手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布料被揉出褶皱，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揉碎在一处。
急促的吻，时禹这会仿佛化身饿极了的野兽，重重碾磨着她的两瓣樱唇，舌头在她舌根下疯狂搅动，舔过她的牙齿和上颚，卷走她嘴里每一滴香甜的津液。
乔妧口中不时泄出一两声呜咽。
“嗯……停，停下……”
在这种关头，他听不进去她的一个字。
呼吸交缠，带着急促的节奏，在寂静的空间里荡开暧昧的回音。
乔妧大脑昏沉，使劲挣动了一下，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要命了，以后再也不要在床上挑逗他。
时禹终于松开，俯身趴在她耳边粗喘，眼底翻涌的情绪尚未平息。
好一会后，他撑起身子看她，乔妧就这样冷不丁地撞进他含笑的眼里，像跌进了盛满星光的湖。
她呼吸乱了一瞬，心跳漏了一拍，故意偏过头不看他。
时禹眸色中的情欲在翻涌，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过来和自己对视。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他还很自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缱绻悱恻。
带着轻笑的嗓音灌进耳蜗，乔妧耳尖发烫。
“还行吧。”她嘴硬，嗓音裹着点清甜。
“才还行啊?”时禹好看的眉眼染上不满，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灼灼目光撒在她一个人身上，“那这样吧，妧妧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让你满意，好不好?”
他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将她吃干抹净。
“你想得美，”她拍开他捧住自己脸的手，“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不累吗？”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时禹有些泄气，侧身单手撑住脑袋看她，不死心地追问:“你真的不试试嘛？”
“我很厉害的!”
他像推销商品一样，迫切想让她要了自己。
乔妧无情拒绝:“不行，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
时禹被她推出了被窝。
他挫败地趴在枕头上，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的侧脸轮廓，嗓音闷闷地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这个机会……”
乔妧翻身背对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看你以后表现咯。”
时禹凑上前，连带着被子将她一把搂住，下巴搭在她的肩头，“那我今晚的表现，妧妧你打几分啊?”
乔妧知道他缠起来就会没完没了，随口撂了个数字:“2分。”
“才两分吗？”他佯装伤心地捂住胸口，眼尾泛红，配合着沙哑的嗓音，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乔妧没理他，他就将她抱得更紧，在她颈窝来回蹭着，“我不服……”
乔妧轻呵了一声，“你以为你很值分吗?”
时禹抬起头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好似被抛弃的小狗，“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
“再给加点嘛。”
“当然不行，”她理直气壮，“我得根据实际情况来，你再回去沉淀沉淀。”
她一点也不心软，时禹只能认命，“好吧。”
不过下一秒他还是没忍住在她的身后小声嘟囔:“你要是让我试一试，说不定你就得给我打一百分。”
乔妧:“……”
他要不要脸?
对自己这么自信……
她翻过身来，和他大眼瞪小眼，“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她目光下移，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肚子，“你会怀孕的。”
“万一你一胎八宝，生了一窝小鱼崽出来怎么办?”
“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能养活他们吗？”
好诡异的言论，妧妧她自己知道吗？
时禹嘴角狠狠抽了抽，捉住她在自己肚子上乱戳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妧妧，我是公的。”
生不了鱼崽。
“不过，”他眼睛闪烁着亮光，手隔着被子摸她的小腹，“妧妧的肚子里以后说不定会有小鱼崽。”
乔妧没好气地一把拍开他的手，扬起下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嘛。”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眸底漫上宠溺之色，“说不定我就有机会……”
乔妧:“……”
离不开那个话题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睡觉，你也不准再说话!”
她闭上了眼睛，徒留一个像树抱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的鱼在干眨眼。
她睡觉，那他也睡觉。
时禹脑袋一歪，埋进她的颈窝，四肢紧紧搂住她，闭上了眼睛。
乔妧无奈地睁开眼睛，“你这样我怎么睡?”
时禹在她颈窝拱了拱，“你睡，我乖乖的。”
说完又在她颈窝蹭了一下。
乔妧:“……”
信他个大头鬼!
她手臂抬起，无情推开他的大脑袋，时禹被推开后立即又凑了上来。
乔妧用胳膊抵住他，他单手烦躁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眨着雾气蒙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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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我只是想离你近点，别推开我。”
乔妧还是用手掌挡住他。
这次时禹没有再强求，他侧身单手撑着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不要这么残忍嘛，好歹让我抱着你的胳膊睡……”
乔妧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就不可以松开我自己一个人睡?”
他眸珠里盛着一潭春水，眨巴眨巴眼睛，“我要是离你远了，半夜做噩梦被吓醒怎么办?”
他夸张地睁圆眸子，脑袋又靠她近了一点。
乔妧没招了，她捏了捏眉心，“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可以离我近一点，不过你不要挨我太近。”
挨得太近她自己也睡不好。
闻言，时禹立马乖乖躺好，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声音带着困意和讨好:“这样总可以了吧？就挨这么一点点。”
乔妧被他的动作逗笑，眸中绽放点点笑意，“嗯，你真乖。”
她夸他，时禹心里开心得冒泡泡，眼睛眯起来。
外头，弯月悬挂，月光淌过窗户，在地上铺了层薄纱，带着清辉，静静落满一室。
时禹安静了一会后偷偷往她那边挪了挪屁股，整个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的手搭上她的腰，忍不住开口:“妧妧，你睡了吗?”
“干嘛?”她背对着他。
时禹凑上前，脑袋在她颈窝轻蹭，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就是……”
他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听你说一次你爱我。”
乔妧:“……”
她转过身来和他四目相对，“活爹，你啥时候能真正安静下来睡觉?”
“嗯？”他浓密的睫毛颤动，“我怎么就成你爹了?我是你男朋友。”
这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乔妧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好烦人。”
“我只烦你一个人。”他嗓音带着些许困意，显得有些沙哑，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得更近些。
乔妧被他搂得拢起眉心，“你看看，之前才说过不要挨我那么近的，现在又耍赖皮了。”
时禹自知理亏，眼神飘忽，“我就是喜欢抱着你睡嘛。”
乔妧已经不想和他就这件事辩论了，由着他去了。
他抱就抱吧。
“你很适合去捉老鼠，这么有粘性。”
时禹眉毛立即拧起，他一想到老鼠那滑溜溜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才不要!我可是人鱼，才不做这种事。”
只有猫才捉老鼠。
要叫也是叫那个医生去捉老鼠。
邪恶的想法在时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乔妧不置可否，摸了一下他的头，“那睡觉？”
“妧妧，你还没说爱我。”他很执着。
乔妧泄气，她眼珠子在眼眶里溜了一圈，“好吧，时禹是个大西瓜。”
“啊？”他不满地撅起嘴，佯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那三个字？不然……我可要上手段了。”
“哦。”
乔妧一点也不害怕，脸上反而带着促狭的小得意。
“时禹……是月亮。”
时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转瞬即逝，而后唇角微扬，“为什么这么说啊？”
他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不过妧妧，我喜欢这个比喻。”
给他美到了。
“月亮弯弯的，像小鱼啊。”
“哦?”他眼尾弯成漂亮的弧度，故意曲解她的话，“所以……在妧妧眼里，我就和月亮一样漂亮啊?”
“我给你摸摸我的尾巴好不好？”
他献宝似地抓住她的手就往下探。
“停停停!”她急忙喊停，“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睡觉。”
“鱼尾……明天再摸吧。”
“这样啊，”他有点小失望，“好吧，我听妧妧的。”
“妧妧，我爱你。”
他手臂大咧咧地搭上她的腰肢，而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