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又过了一个月。
天气冷了些,乔妧给时禹添了件外套,他穿上宽松的牛仔外套再搭配一条休闲牛仔裤,简单的穿搭,显得他随性又松弛。
身高腿长,一头橘红色短发,眉骨清俊,鼻挺唇薄,无形之中散发出帅气。
平时又不爱说话,冷着脸,像极了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贵少爷,谁能看出他其实只是个洗碗工呢。
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乔妧要上班,打扮也是随随便便,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更重要的是没有那个金钱。
奶杏色的卫衣搭配奶灰阔腿裤就是了。
她每天下班后就去餐馆里找时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终于有了变化,眼尾笑眯眯地勾出漂亮的弧度。
时禹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路灯将他和她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地面上。
他以为他们的未来也会很长很长……
直到这天,时禹怎么都等不到乔妧。
他在餐馆门口蹲着,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
天浸透了墨汁,天幕上只有几颗稀稀拉拉的星子,光线昏暗。
妧妧怎么还没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边是他发出的信息:下班了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屏幕上的亮光照映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他微微拧起的眉峰。
时禹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而后双手抱住肚子,薄唇紧紧抿起。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个心心念念的声音终于响起。
“时禹……”
他抬首,陷入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
乔妧站着,他蹲着,他仰视她,眨巴眨巴眼睛,着迷地盯着她看。
她的眼睛像极了夏夜的星子,被风一吹,便漾出细碎的光。
“发什么呆?”她伸出素手,递到他面前,“起来,回家了。”
时禹眼睛里被撒了一把晶碎的星光,眸底漫上甜蜜之色。
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
他握住她递过来的手,顺势将她拉近,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
一路上,乔妧很沉默,时禹不住侧眸瞄她。
他不禁开口问:“妧妧,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歪了一下脑袋,端详着她的神情,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
乔妧黑睫颤了颤,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没事。”
声音轻飘飘的,很快就融入风中,随风散开。
撒谎,时禹知道她在骗自己。
以往她要是迟到,她会和他解释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默不语。
不过,他也不敢逼问她,他知道她一直在为钱这事烦恼。
人类世界好麻烦,事事都讲钱,还是他们人鱼住的地方好,虽然荒僻,但是需求的东西都可以在岛上找到。
时禹的眸色和夜色融为一体,他默默握紧了她的手,算是给她精神上的支持。
……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乔妧回到家后,立马在床上瘫倒,犹如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动不想动。
时禹蹲下趴在床沿,下巴搁置在叠起的双手上,他也不说话,睁着葡萄大的眼睛静静地瞅着她。
乔妧眨了一下眼睛,修长的睫毛上挂着无形的复杂情绪,她上手捏了捏他一侧脸颊的软肉。
时禹嘴角立即弯起好看的弧度,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蹭。
蹭完后,他低头讨好似地啄了一下她的手背,同时呜呜地小声哼唧。
他在学狗狗逗她高兴。
乔妧下意识地勾起唇角,可笑意刚到眼角,就被一层淡淡的忧伤遮住。
她想到了什么,别过脸去,抽回自己的手,“你别来烦我。”
时禹怔住,唇角扬起的弧度一点点消失。
他无声望着她的背影,手指不由得蜷缩了一下。
“我去洗澡了,妧妧。”
他丧气地起身,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狗狗。
他拖着步子进入卫生间,临行前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
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蜗,乔妧机械地从床上起身,她趿拉着拖鞋来到卫生间门口。
樱唇微抿,眼里飞快掠过一抹犹豫,随后抬手轻轻敲门。
时禹耳尖地听到敲门声,他停下手上泼水的动作,“怎么了妧妧?”
“我想看看你的鱼尾。”
“现在?”
“嗯。”
“好吧。”时禹都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妧妧,这里太小了……”
“那你快点,出来变吧。”
“好。”
时禹加快了动作,冲洗干净泡泡急急忙忙就套上衣服出来了,身体都没怎么擦干。
乔妧坐在床沿,看着他那条银色大鱼尾,突然伸出手去戳了一下。
硬邦邦的,和之前的手感一样。
她颔首低眉,眼中全是时禹看不懂的情绪。
“你好了吧?”
她突然发问,目光赤晃晃地落在他身上,时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可他嘴巴动了半天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移开眼睛,故意躲避她的眼神。
她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时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差不多。”他小声道。
乔妧轻轻抚摸着他的鱼尾,眸底盈着化不开的淡淡哀伤。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她琉璃般的双眸盯着他,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我说你给我赚到钱,我就送你回家。”
她的语气很轻,眼角的眼尾勾勒出淡淡的酸涩。
时禹心尖一颤,猛地抬起头直视她,迫切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我……”他喉咙宛如被一团棉花堵住,哽咽着说不出话,鼻子发酸。
“现在,我可以兑现承诺了,”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我可以送你回家了。”
时禹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的酸涩漫出来,“回家……回哪个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哪都不去……”他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如果说他曾经还存着一点念想想回大海,那他现在早就没有了那个念头,他现在只想和她待在一起,生老病死都在一起。
她说他的归宿是广阔无垠的大海,他反驳,他的归宿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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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当初答应直播赚钱也不是为了回家……
乔妧偏开脸,不去看他泛红的眼眶,“你别闹了,你的家是大海,你是人鱼,你该回到大海里去。”
“不,妧妧,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有她的地方才叫家。
时禹上前死死抱住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依恋地来回蹭着。
乔妧吸了口气,使劲无情地推开他,绝情道:“你别跟我来这招,我已经找好人了,他们后天就来接你,你不走也得走!”
时禹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力道大得像怕她跑掉,“妧妧,你看着我。”
她被他拽得转过身,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
“我答应过你的,”她吸了吸鼻子,语气依旧强硬,却掩不住颤抖,“我说话算话。”
“可我不想走!”时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不能离开你!”
“而且,”他脑袋快速运转,思索着能让她放弃这个决定的对策。
“妧妧……”他红着眼眶哀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还没替你赚够钱呢……”
对,钱,妧妧最在意钱了。
“妧妧,你那个承诺可以不算数的……”时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给你赚的钱都赔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灼热的泪珠滑过鼻尖砸在床单上,晕出一朵朵一现的昙花。
“我,我今后努力给你赚回来好不好……你,你不要赶我走……”
乔妧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闭了闭眼,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心脏也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酸得发涨。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一把抹掉眼角就要溢出的泪珠,“你不要这样胡搅蛮缠,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后天必须走。”
说完,她不给他反应机会,快速冲进卫生间,“砰”地关上了门,隔绝掉他哀求的视线。
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哭红的痕迹,却盛着比泪水更沉的东西。
像浸在水里的玻璃,透亮,却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连阳光都穿不透。
门外传来时禹慌乱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呜咽,像一把钝刀,一下下补割在她心上。
她没有办法的,对不起了,时禹……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不该钻到她的卫生间,他不该信任她,他更不该喜欢上她……
她向来是唯己主义,以自我为轴心,偏偏他以纯粹为底色,单纯纯善,两个相悖的灵魂怎么能融合?
这个夜晚,过得极其漫长。
窗外的月光明明灭灭,被云絮遮了又露。
乔妧一直在卫生间坐到凌晨一点才打开门出去。
时禹坐在床上,抱住膝盖缩在角落里,平时那双纯澈莹亮的眸子此刻红肿得像个红灯笼。
他小声啜泣着,她一出来,眼睛立即黏在她身上。
“妧妧,抱抱我……”
他好痛苦,神经里宛如掺进了绵密的绣花针,刺痛不已,好疼,心脏也好疼,他快要窒息了。
乔妧站在原地没动,身后背着清冷的月光,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圈朦胧的轻纱。
从时禹的角度看,显得她越发冷漠无情,从乔妧的角度看,缩在角落里的鱼快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