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你杀我啊,我可不怕你!”
她语气极尽刻薄之能事。
“世子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毕竟,世子都忘恩负义到连生恩都不顾,仗着身份杀个人岂不是小菜一碟?”
“哦,对了,世子刚刚还赐我毒酒了呢,真是贵人多忘事。”
她看着楼回意冷笑:“像你这种为了利益认旁人为母的玩意儿,我等着老天爷劈死……”
“闭嘴!”一声暴呵打断了云起舒的讽刺。
丝丝缕缕的狠辣化成了浓重的阴郁和暴戾,好像外界盛赞的端方如玉君子只是恶鬼披着的一层皮。
“呃……”
云起舒的脖子被狠狠掐住。
“你……你不让……我说……你……也……是个……畜牲……”
只要一想到徐静姝最后希望破灭的样子,她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
凭什么,他能堂而皇之的与燕王妃母慈子孝!凭什么,他能对生母的逝去无动于衷!
明明是个无耻之极的小人,为了王府的荣华富贵和世子之位弃生母于不顾,却在整个湖广美名远扬。
想到这种败类和渣滓,未来会顺顺利利接替王位,逍遥快活一生,她就无法忍受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不允许,她决不允许!
所以,对不起了娘,即使知道以您的性格不会希望见到这些,我还是无法释怀。
“你懂什么!”
看着云起舒即使呼吸不畅仍然无所畏惧地怒视他,眼神中满是讥笑不屑,楼回意恼怒异常。
那个女人除了生下他,就再也没尽过一丝一毫的为母责任。
她的养女,果然和想象中一样令人厌恶。
楼回意手上忍不住用力。
就在云起舒以为自己会被真的掐死的时候,她的身体“咚”得一下被摔在了地上。
脖子上的桎梏消失,空气重新流入胸腔。
“咳……咳咳咳……”
云起舒眼前发黑,浑身无力,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息和剧烈咳嗽。
楼回意看着瘫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暴虐。
就是她,抢走了他的母亲!
“云起舒,你不该出来的。”
“你若是龟缩在那个小院里,一辈子不出现在我面前,我还能勉强容你。”
“但你偏偏送上门来。”
夺母之仇啊!
“你说,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云起舒强撑着抬起头,将他面上的凶光看了个清楚,却半点不怕。
“你……”
“有——病——”
嗓音哑的不成样子,勉强吐字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呵呵呵呵……”
男人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莫名阴森可怖,让听到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印证了那句“有病”的评价。
笑够以后,他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云起舒,从今以后,你只能留在我身边,老老实实承受我的报复。”
老老实实承受他的报复?
想的美!
云起舒身上多了一股力气,以手撑地:“可笑,你满嘴乱吠我就要听吗?凭什么!脑子有病你就去治,别冲我发疯!”
楼回意直起身,掸了掸衣袖,坐回最开始的位置,周身气质也恢复成了一贯的平静淡然。
“就凭我是燕王世子,而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平民孤女。”
“你反抗不了我。”
“所以除了接受,你别无选择。”
非常之无耻,非常之不要脸。但这种自恃身份,以强凌弱的作风,格外符合云起舒现在对他的印象。
只能说,不愧是封建王朝的权贵阶级,垃圾!
想靠权势地位拿捏她吗?
那就拭目以待吧。
……
云起舒又一次被看管起来了。
她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帐子,脑海中思绪纷繁,以至于大半夜都无法入眠。
要是有酒喝就好了。
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喝醉了以后至少能睡个好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起舒迷迷糊糊的终于有了困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沁县乡下那处小小的院落。
往日里早该炊烟袅袅的厨房还是冷锅冷灶。夕阳西下,昏黄的余光是那么的短暂,如同床榻上的人一样,怎么都留不住。
可太阳东升西落,第二天仍然会准时出现,播散光明和温暖。人呢?人一旦“落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起舒近乎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当时十六岁的自己喂徐静姝喝下人生中最后一碗汤药。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反而越来越清晰。
比如说她勉力维持仍然在发抖的手,比如她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比如徐静姝形销骨立却仍然温柔宁静的面庞,以及她藏在眼底最深处的那丝落寞。
微不可查,却的的确确存在。
她正处于人生中的最后阶段,是渴望能见一面儿子的。
虽然徐静姝从来没提过,但云起舒就是知道。
就如同云起舒偷偷给楼回意传信这件事一样,她没说,徐静姝心里同样清楚。
两人多年母女,自有默契。
按照两地距离,他无论如何也应该到了。可直到现在仍未出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舒舒,答应娘两件事好不好?”
徐静姝将手放在云起舒的手上,已经没有握住的力气了。
云起舒反握住,静静听她说。
絮絮叨叨,百般叮嘱,千般挂念,总结起来无非两点:
其一,不要追究她的死因,不要卷入王府旧怨。
其二,好好活着,不许轻生寻短见。
十九岁的云起舒看着十六岁的自己回了一个“好”字。
不管心内做何想,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这个时候唯有答应,万不能让疼她爱她的养母带着忧虑合眼。
可她了解自己的性子,她做不到。
果然,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她始终无法释怀。
结庐守墓的日日夜夜,对着徐静姝的坟茔和碑文,她面上愈来愈平静安然,心中的恨意却与日俱增。
终于,她做出了报复的决定。
娘亲,对不起,我没办法原谅,您要是生气,等我下去找您的那天,您再好好罚我。
……
这次被看管的时间比上次更漫长,看来楼回意来这一趟事情不小。
云起舒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她已经老老实实待了半个月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就知道事情和她想的一样,毒酒就是个恐吓人的样子货。
那,是时候彰显一下存在感了。
云起舒目光缓缓移向门口,开演!
“来人啊!有没有人!来人啊!”
她扯着嗓子大喊几声。
结果……没人理。
等了几秒后,云起舒果断切换内容。
“我要死了!快来人啊!”
如此连喊三遍,终于听到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然后就是隔着一扇门,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
“云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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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侍卫。
云起舒眼睛瞬间亮了:“对,我不舒服,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麻烦你去跟楼回意说一声?”
怕被拒绝,末尾又加了一句恳切的请求:“拜托啦!”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应:“行,云姑娘你稍等,我这就去。”
随后就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云起舒就看着门口等着,等着,等着,还是等着……
人呢?
她感觉自己都等大半天了。
一直到云起舒都快按捺不住心中的厌烦了,怀疑这侍卫根本不靠谱,想换种方式折腾的时候,终于,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咔哒”一下,锁被打开了。
云起舒本来是仰躺着呈“大”字形,闻声坐起身,就见房门推开,进来三个人。
一个侍卫打扮的,应该是刚刚帮她传话的那个。一个随从,云起舒有印象,应该是楼回意身边的大管事。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药箱,明显是郎中。
没看见楼回意这个垃圾,云起舒倒是不怎么失望,因为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云姑娘,在下余希。这位是郎中,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尽管和他说。”
随从说话十分客气。
云起舒厌恶楼回意却不会迁怒下人,所以丝毫没有面对楼回意的跋扈和针锋相对,回的十分客气有礼。
“大夏天麻烦你们跑一趟了,但其实我并没有生病。”
“我要找的是楼回意,他人呢?”
余希对她直呼世子名讳的行为不置可否,只回答她的问题:“殿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外面的事,郎中就是他听纪山禀报说您身体不适才让我找来的。您要不然让他看看?”
云起舒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身体没事。”
她看向余希:“可否请余大人为我带句话?”
余希躬身:“不敢,姑娘您请说。”
“我要见他,让他不要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我。”
一旁的郎中和侍卫纪山闻言眼皮跳了一下,余希八风不动,自有大管事的风范,淡定地点头应承,表示自己会如实转达。
然后又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但想到这半个多月闲得发霉的生活,鬼知道楼回意还要晾她多久,云起舒一个离了乐子根本活不下去的人果断提要求。
“我太无聊了,每天吃了喝,喝了睡,你能帮我找点打发时间的东西吗?”
“这……”
正当余希思考什么东西比较合适的时候,侍卫纪山忍不住开口了:“话本子行吗?”
“当然可以!”云起舒很乐意。
纪山就等余希表态。他是世子身边最受信任的属下,能一定程度上代表世子的意志。
为了帮助云起舒,纪山又加了一句:“不用您找人去外边买,我那里有。”
余希只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
“太好了,谢谢你们两个。”云起舒挺高兴的,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纪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云姑娘和余大人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去拿。”
侍卫动作很快,没多会儿就拿来了一个布包。
布包的料子很柔软,拆开以后里面一共有三本书,书皮微微发黄,但纸张干净平整,只有细微的折痕。
一看就知道书的主人十分爱惜。
纪山解释道:“我妹妹很爱看话本子,这几本是她最喜欢的。”
云起舒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一些特别的意味,这里面应该有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