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想试图抓住却只剩残枝末影。
这日子刚蒙亮,温妤就起了身。她点开报名的网页,再次确认研究生考试的报名信息。
当初决定走考研这条路的契机,是她得知在海市戏剧学院这所国家级双一流建设高校读研期间可以免除学杂费的,而且每个月还会发放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补贴。
这在最大程度上解决了她缺钱的根源问题。
这个季节露水重,不宜过早出门。约莫有大片亮光渗透进寝室,温妤才悄咪咪走过去拍醒黎虹,她的动作很轻,因为怕吵醒另外一个半途加入进来的新室友。
黎虹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有些肿,哼哼唧唧道:“今天你先去图书馆学习吧,我昨晚和傅青山吵架了,心情有些乱。”她也一直在准备考研,不过抢的是本校的名额。
都直接连名带姓喊了,可见吵得不轻。温妤站定有一会儿,轻叹口气,才转身离开。
她走出宿舍门才打开微信,看到昨晚池屹发的消息,说又给她寄了一些专业深化阶段的资料,然后还说距离初试不到一个月,要好好加油复习之类的鼓励话术。
池屹如愿考上海市戏剧学院的研究生了,他选择的是音乐剧专业的导演方向,而温妤也是跨专业报考的音乐剧专业,不过她更倾向于幕后的词曲创作方向。
她绕路去一食堂那边拿快递,还顺带买了份早餐。
前往图书馆这条路,温妤从酷暑走到寒冬,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六点起床,六点半之前就会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室,然后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在里面学到晚上十一点半。
日复一日,从未松懈过。
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为止。
温妤在自习室有个固定的位置,她一坐下,便看见桌上有一颗水果糖和一张小纸条。她微微疑惑之余,看清小纸条上面写着简洁的加油二字,不知道是谁,却被这种陌生人的小举动打动。
她从笔筒里掏出剪刀,将快递袋剪开,取出里面的资料。每一份都熨贴完整,上面还有池屹圈起来的重中之重和一些注解。
池屹在毕业前就对温妤照顾有加,那时她也把他当朋友对待。原本以为毕业后会没什么交集,结果他对她考研的事格外上心,走过一遍的路,试过很多错,于是帮她提前排了很多雷。
一来二往的,两人处成志趣相投的知心朋友。
窗外那棵老树有很多种颜色,长出了一年四季的画面感。温妤学习几个小时,眼睛有些疲劳,脑子也有点混沌,开始望着这棵树的方向出神。
五分钟的身心放松时间。
温妤瞥向一旁的台历本,今天是星期天,和周遂砚最开始约定的日子。她盯住黑色的手机屏幕细想,她忙着考研,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学校,他忙着持股,不是飞国外就是下乡公益考察。如今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星期天了,两人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
正当陷入沉思之际,手机屏幕忽亮。她有一瞬间腾升起莫名的期待,直到看清上面的来电备注是黎虹,这种莫名的小心思才缓和下去。
温妤猫着腰移动,最终躲进厕所才接通。
黎虹在电话那边哭得泣不成声,哆哆嗦嗦道:“温妤,你能不能来栖水茶馆接一下我。”
温妤蹙紧眉头,狐疑道:“怎么不在宿舍睡觉,反而去了那里?”
黎虹正气得浑身筋酸,牙齿都打颤:“一会再和你细说,先来吧,我腿软。”
温妤挂断电话,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腾起两条腿直往校外跑。
——
栖水茶馆内,只有零零散散几位顾客。
温妤走得急,没带围巾和手套,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冻得通红。她一进茶馆,被里面供应充足的暖气包裹,身体回暖。
她对着距离自己最近那个正在扫地的服务员说:“你好,我来接我朋友。”
服务员扯下工作手套,忙不迭问:“你说的是黎小姐吧。”
温妤点点头。
服务员一边领着她走,一边说:“就在我们二楼,应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两个人把桌上的茶具都摔碎了。”忽然意识到说得严重,又摆着手说:“不过只是摔东西解气,还好没打架。”
“那先生也算明事理的,走之前还结清了赔偿费。”
温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服务员见她没点反应,以为是自己说话不中听,便噤了声。
二楼的空间比一楼更宽阔,临窗的位置,黎虹正靠在方形桌上。单从后方看过去,很容易让人产生她睡熟了的错觉。
听着动静,黎虹缓慢直起背,扭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温妤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黎虹,她的眼睛肿成悲伤蛙,眼睑浮起,睫毛被泪水黏成一簇一簇的,神情黯淡无光。
温妤扯了几张纸,冷着一张脸帮她擦眼泪:“吵架了?”
黎虹舒缓好一会,透过水雾朦朦胧胧看向她说:“分手了,他出轨。”顷刻间想到什么,她又自我嘲讽地补充:“已经不能用出轨这两个字了,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说起来我还是插足人家婚姻的小三。”
温妤面露异色,十足难看,紧接着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
黎虹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苦笑道:“你是不是也不敢相信?傅青山平时表现得多好啊,对我也是有求必应,宠爱无上限。”
温妤依旧不可置信地问:“是不是他一时的气话?”
黎虹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渗透,一股接着一股:“恋爱的这几年,他从来没带我回过家,细究起来的确如此。你还记得银月川的仰月吗?他们睡过,就在我们打糍粑和放孔明灯那天,还是在我眼皮底下眉目传情的。”
先前她一直觉得两个人谈恋爱,需要尊重对方的隐私空间,没必要查手机。不查不知道,一查当场石化在原地。
黎虹用手背尝试将眼泪擦拭干净,结果越挣扎越多,她索性任其竖流,等流到泪痕都快要被窗外卷进来的风吹干,才哑着嗓音说:“男人就是这么个拔屌无情的物种,别指望他们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提到这黎虹当场心悸,上个月傅青山应酬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关系,事后她才知道他没做措施。
“怎么办温妤,我这个月好像例假到日子了,但一直没有来。”
温妤的脑袋接收多条炸裂的信息,瞬间脊背发凉,冷汗淋漓。她强迫自己冷静,语气止不住颤抖:“提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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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及时止损,之前你还说毕业了要嫁给他,现在真是细思密恐。”
“例假的事等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应该只是推迟了。”其实温妤内心也拿捏不准是不是怀孕了,她不敢往这方面猜测,只能白白先安慰黎虹。
黎虹没办法控制情绪,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接受。
温妤自然地顷身过来,以一个半拥抱的姿势虚虚地半环住她,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胳膊:“你看上去很累,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温妤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正要去拿,不料却被黎虹抢先一步,好不容易缓和好的状态,在瞥见屏幕上那三个字后坍塌,“为什么周遂砚又突然联系你?”
对上黎虹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温妤一时失语。她的大脑像停止了运转,一片空白。
黎虹将手机关机,扔向桌面,手机因惯性滑出去好远。她疯狂地质问道:“是不是他也想骗你?他和傅青山是兄弟,是不是他也想骗你!”
温妤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心生愧疚地继续圆谎说:“不是的黎虹,可能是他有什么急事,亦或者是按错了号码,你不要紧张。”
黎虹反向捏住温妤的手腕,牛头不对马嘴道:“温妤,年长者的城府和伪装都太恐怖了,他们所谓的春天是我们从未涉足过的领域,然而我们的心思在他们眼里简直不着一缕,你一定要远离他。”
温妤一口咬死道:“我和他没关系,你放心吧。”先前有好几次她想找着机会坦白和周遂砚的关系,都没勇气和契机踏出这一步,如今这种情况,更不能刺激黎虹了。
“好、好、好。”黎虹喃喃着起身去找包。
回学校的途中,温妤不放心,还是带黎虹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各项指标正常,未怀孕,这让焦急万分的她们都松了口气。
医院距离学校只有十五分钟的脚程,黎虹想透透气,索性拉着温妤陪她一起走路。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默契地缩着脖子,插着衣兜,走回寝室。
半途加入进来的室友今天也在宿舍,她性格内向,基本不会交流,回来床帘一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走廊外面的饮水机待维修,温妤只能找这个室友借点开水。对方虽然很冷漠,但也倒了一小杯开水给她,旋即又戴上耳机拉上床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黎虹不知怎么的,想起当初刚认识温妤的时候,抱着杯子开口说:“你以前的性格和她大差不差,不过熟悉之后便不这样认为了。”
温妤心想,在外人看来,这种性格肯定很招人厌恶吧。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去安慰黎虹,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能用自己平时消磨坏情绪的方式说:“要不你去睡会?睡着了就不会东想西想。”
黎虹说好,她现在实在是浑身难受,或许睡着之后不会再想这些肮脏的事了。
温妤没走,坐在椅子上静默地等待,直到黎虹在头顶的床铺上转辗反侧将近有四十分钟,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半晌,她拉开阳台门,将手机开机,延迟几秒后微信消息弹出。
【周遂砚:手机为什么突然关机?】
【周遂砚:今晚回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