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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债务人

作者:留个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妤也是个倔犟的主,正当她想撂杯子反驳的时候,在一旁静默许久的周遂砚先她一步起身,举着酒杯上前解围道:“黄总,您的新项目已经谈拢,就等着赚的盘满钵满,现如今有这等好事,何必在饭局上动怒呢。”


    黄总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怒气消散了不少,可看着温妤的眼神还是带着几分不满。


    “你过来继续给我添酒。”


    见她慢吞吞过来,他又再次动了气,饭桌上这么多人看着,他的脸面究竟往哪里搁,到底还是自尊心在作祟。


    周遂砚也拿出十足的诚意,不紧不慢道:“这样吧黄总,今晚这桌的账都算我头上,再让老板娘另外安排个添酒水的姑娘,您看行吗?”


    黄总沉吟了片刻,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便点头应允了。


    周遂砚随即招来个胸大翘臀的红唇美女,一番安排后,他微微颔首,借口说要去上个洗手间。紧接着他扭头看向温妤,眼神里带着明确的出来之意。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逃离了这个窒息的空间。


    一出包厢,周遂砚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温妤,她施了粉黛的面容还略显憔悴,眼底淡淡的乌青延伸开来。


    “一天打几份工?”


    她没接这句话,而是说:“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这个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周遂砚轻轻一笑,愈发地欣赏她身上那股不服输又充满野性的劲儿,“钱的事不急。”他补充道:“黑眼圈这么重,我倒是好奇你一天睡几个小时。”又是莫名其妙的打趣和关心。


    温妤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任何人的打量她都会觉得有被冒犯到,局促的同时语气也不善:“生活所迫。”


    他微微挑眉,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接下来的措辞。他没有稍加犹豫,甚至没有看屏幕来电是谁,自然而然地接听了。


    离得近,她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什么相亲,什么教授的女儿,电话那头虽说有点断断续续,却让她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无意偷听别人的私事,盘算着溜之大吉,不料立马被他的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电话挂断,周遂砚的嘴角微微抽动,显然是对遇到的难题准备地并不充分。他低垂的目光掠过温妤的脸,灵机一动,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么。


    比起花钱找旁人演戏,还不如找一个边界感强,不会胡搅蛮缠的债务人,省事又容易抽身。


    他扬着尾调问:“能帮我个忙吗?”


    温妤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你要说什么?”


    “一会我妈要来,你能不能暂时假装是我女朋友?”他循循善诱道:“之前借的钱可以一笔勾销。”


    太冒昧了,冒昧到温妤的脑回路足足短路一分钟,她不加思考地直接拒绝道:“钱我会尽快还你,其他的条件恕不奉陪。”


    周遂砚的笑不达眼底,慢条斯理道:“我找其他人也是需要花钱的,顺水推舟罢了,还能再讨个人情。”


    “你还是找别人吧。”她说完不等他回答,头也不回地挺直腰板走了。


    周遂砚盯住那道消失在旋转玻璃门的背影,眼中闪过的错愕旋即化为一抹玩味的笑。他摇头的时候还不忘喃喃了声小白眼狼,转身拉开了包厢的门。


    ——


    深冬寂寥。


    贺君珩还不知道温妤急需用钱并且一天打两份工的事,他只知道,每次说要来找她的时候,她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推脱。


    他深感失落的同时内心隐隐不安,于是在除夕到来的前一天,他直奔过来找她了。


    他刚踏进梦屿酒馆,就被祁梦告知温妤一大早出去了。


    贺君珩贴着门框站,紧握着手机,给她打的电话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疾步走向在抹桌子的祁梦,弯着腰问:“梦姐,小鱼有说她去哪了吗?”


    祁梦抬头,微微有些疑惑地说:“她每天除了在酒馆弹唱,还会去饭店工作,你不知道吗?”


    她其实一开始也是不知道温妤的去向,直到有一次演出结束,她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她才随口问了句白天都去哪里了。温妤也没多透露,只说找了一家饭店上白班。


    贺君珩懵了,什么饭店工作,他压根不知情,待反应过来后茫然地问:“在哪个饭店?叫什么名字?”


    祁梦摊着双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细说。”


    就这样,贺君珩心急如焚地在她房间里从白天等到傍晚。


    门一掀开,他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顶着凌乱的头发问温妤:“你去哪了,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忘记带充电器了。”她脱下棉袄挂在带篓衣帽架上,心直口快地说:“你怎么来了?”她没有怪他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的意思,反而内心还挺感动,可在贺君珩那里就曲解了她的话。


    敏感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激起内心的波澜,同类之间更容易互相伤害。


    “我不能来吗?”他从后面抱她,搂住她的腰委屈巴巴地说:“我想你了。”说完双唇贴在她的耳背摩挲,从脖颈往下滑。


    温妤抬手推搡着他的脑袋,她的行程都是提前算好的,上来准备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别,一会我还要上台演出呢。”


    贺君珩动作一顿,唇还停留在她的锁骨上,他撇下一屋子的亲朋好友来找她,她怎么还是那个淡淡的态度?


    “那和梦姐说今晚请假吧。”


    “别闹了。”温妤白天遇到个难缠的顾客,头颅微微下垂,疲惫到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贺君珩本身理解她,缓和过后相安无事,可当他知道她在饭店当酒水推销员时,表情木然地问:“你为什么要接这么一份工作?”


    她顿时心里腾升起一股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献身,图这工作来钱快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有男朋友,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他束手无策,她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男朋友是摆设吗?不会投机取巧地使用吗?


    “怎么解决!让你和你的家人因为我到处借钱吗?”温妤情绪彻底崩溃,从昨晚接到主治医生的电话劝她快点做决定开始,她的胸口就一直淤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温奶奶恢复得不好,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然而这次手术不仅花费更高的费用不说,还要承受百分之四十手术不成功的可能性。


    温妤真的快要焦虑疯了。


    她抓挠着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混沌而迟缓地说:“你先回去吧。”


    贺君珩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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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心性终究还不太成熟,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


    她蹲在地上,只给自己两分钟的时间缓冲。下楼工作之前,她刻意调整表情,紧绷的脸恢复往日的漠然。


    ——


    酒馆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偶尔夹杂着烟丝的轻雾。


    周遂砚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那里既能让他隐于人群,又能一览无遗地观赏到台上的表演。


    他面前摆放着一杯色泽深邃的麦酒,手指轻轻绕着杯沿,上浮的泡沫细腻,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月光。


    周遂砚的目光随着舞台上的光影流转,却似乎并未完全投入其中。


    季逸州怀里抱着只脖颈上挂着吊牌的布偶猫,他边扒拉它的两条腿边问歪坐在对面的周遂砚:“你又不嗜酒成性,怎么天天往酒馆跑?”


    祁梦的对象鹿恩毓今天也在,他调了几杯龙舌兰日出过来。


    “尝尝。”


    周遂砚抿着笑意朝着他点点头,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有些交情。他盯住自然沉底并向上渐变的糖浆,入口是橙汁的酸甜与果香,随即回答季逸州刚刚那个问题:“凑个热闹。”


    “得了吧。”季逸州打死也不相信,他至今还记得去青盏剧院看演出,他为了躲清闲,直接从后门溜走那事儿。


    周遂砚嫌季逸州吵,想堵住他的嘴,于是跟他推杯换盏起来。两人兴致盎然,喝了不少。


    温妤走下舞台的那一刻,天旋地转。她撑着桌子,闭着眼睛尝试去摸软沙发,手感确认过后才敢放心坐下。


    祁梦刚好来给顾客送东西,瞧见温妤一个人坐在那,脚边的吉他倒地,拧着眉问:“不舒服吗?”


    温妤的脸色铁青,额头冒着虚汗,艰难地摇摇头,挤出一句话:“没事,就是低血糖犯了。”


    祁梦想给她冲一杯葡萄糖,可吧台距离现在这个位置有点远,担心她在没人看着的情况下会直接晕倒,径自搀扶她前往他们坐着的那一桌。


    “温妹妹你这是干嘛了?”季逸州第一个开口关心,对她的称呼从小妹妹转变为温妹妹。


    周遂砚的目光也转至她的脸庞,灰白的嘴唇,毫无血色。


    祁梦吩咐道:“她低血糖犯了,你们看着点别摔了,我去冲杯葡萄糖过来。”她前脚刚走,鹿恩毓后脚便跟了上去。


    只剩季逸州红着脸对周遂砚说:“真受不了这对臭情侣,话说你找到应付你妈的人了吗?”


    周遂砚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还没。”


    季逸州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那你可要抓紧喽。”然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你看着温妹妹,喝了这么多,我先去上个厕所。”


    温妤软瘫在沙发脊背上,阖着眼假寐,这些对话自然而然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朵。


    周遂砚扫她一眼,又望向吧台的位置,猜测祁梦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大概率是忘记葡萄糖放哪了。


    “要不要先喝点热水漱漱口?”


    温妤听见他这么问,微微睁开眼睛,她的口腔内确实装了苦水般难受,于是点点头。


    周遂砚起身倒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热水递给她,她接过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淌了点在裤子上,洇出一块不规则的深色。


    她没心思去管略显凉意的大腿,抱着杯子将这杯水饮尽,喝完还不忘说了句谢谢。


    客气又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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