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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作者:欲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风宴似乎精通世间的杀伐之术,却唯独很少有人见他用过剑。


    就连那只自幼时就被风宴捡回,伴其左右的灵宠,见他拿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甚至他还有一柄足以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本命灵剑——妄月,连带着那魔剑都从不示人。


    直到有次风宴被瑜宸宫的宫主公然挑衅,在一夜荒寒月色之下,风宴手起剑落将瑜宸宫的一宫之主给杀了,顺便接手了瑜宸宫,成为新任宫主。


    也是那一夜,炎昀第一次见过他那柄灵剑的样子。自他满是黑色魔气的掌中抽出,那狭长的剑身却丝毫不受魔气影响,一柄银光剔透的雪色长剑,剑柄之上还盘踞着一条通体雪白的蛇身。


    就连清冷月光碰到那身剑身的光芒,都显得略微逊色。


    那无疑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剑,纵使他之前身居在仙界,也没有见到能有剑光宛如星河,自带着睥睨众生的孤傲狂妄,甚至和风宴是一个脾性。


    他出手的剑术速度极快,每一招一式都流畅华丽,就连眼神都会变得极为痴迷,甚至近乎虔诚。简直不像堕魔之人,更像出身于哪个名门正派的仙道弟子。


    是旁人穷极百年都追不上的天赋,类似于修真界中万里挑一的天生剑骨的天才。


    魔修之中是没有人会这般修炼剑道,甚至会对修真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不屑一顾。所以,炎昀甚至怀疑风宴是否是哪个仙家弟子误入了魔道。但仔细想来,是也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正派会收一个妖族做为弟子。


    不过虽然他剑道精湛,但更多时候,风宴宁愿更耗费灵力,甚至近身搏杀,也在刻意回避着用剑。


    其中原因只有风宴自己知道。


    因他曾经确实有着常人羡慕不来的极致天赋,天生剑骨,剑即是他的骨,他的魂。在旁人还在为悟出一丝剑气而痛苦时,他便已人剑合一,浑然天成。


    可也是这身剑骨将他推入地狱。


    背间有一道自脊椎破开的狰狞可怖的疤痕。那是他的剑骨被人活生生剔出的痕迹。剑骨被剜时,血肉粘连,他只觉四肢百骸的经脉都断了。


    那人又将他胸膛剖开,拔掉了两根肋骨,接在他的剑骨之上,最终那几节白骨蜿蜒缠在自己的手中。因剑骨便是剑道的灵魂,将剑骨外置于自己的手中,便可自通剑道。


    风宴被丢入魔域,被魔兽争先啃食肉身的痛,比不过骨髓深处痛楚的万分。


    所以失了剑骨的人,又如何再拿起剑呢。


    纵使他在魔域中靠邪术将自己的修为一路暴涨,掠夺了天地间所有阴煞之气。再用剑时,可以凭借魔气御剑,一招一式与之前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因有修为加持,招式威力都更胜从前。


    他却心中始终清楚,再漂亮的剑术也只是对从前拙劣的模仿。所以深入骨髓中的恨,只会又增添一分。


    他在床榻上缓缓阖上眼,只觉今夜的明月也同当时一样亮得毫无人性。


    -


    阮清木自天亮之后就到何言的屋子里去了。谁料她对昨夜妖鬼作祟之事居然一无所知。


    “昨晚上那么大动静,你一点没听见?”阮清木不敢相信她的睡眠质量。


    何言迷茫地看着她,抬手运转灵力,将窗棂上挂着的一串小铃铛勾到手中,她将铃铛拿在手中晃了晃。


    “昨天听你说有妖气,我就把这个挂上了。这铃铛只需一点灵力就能结出结界,我房间被罩住,所以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除了这铃铛,她屋内的小桌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灵器。


    阮清木有点震撼:“还在仙宗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怎么这么多装备啊。”


    她眼睛眨了眨,接着道:“嘿嘿,都是我老爹留给我的宝贝。还有更厉害的呢。”说完她就想起她那在鬼域断了音讯的鬼修老爹,一脸愁容。


    “昨晚温疏良他们来了吗?”何言问道。


    阮清木点头:“半夜到的。刚好碰上凌无相抓那几个作祟的妖鬼,差点被妖鬼打伤,还是温疏良及时出手把他救下的。”


    “看起来他和温疏良还有云渡珩还是旧识,好像许久之前也是云霄宗的弟子。”她试探地开口。


    “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离开云霄宗,去了其他仙门的。毕竟云霄宗可是修真界的第一门派,这中间……”


    何言听她这么说,也被勾起几分兴趣,“他昨天还说你看着眼熟,难不成早就看出我们是云霄宗的弟子,真是故意搭讪的?”


    她边说边掏边取出了传讯符,挑眉笑了笑:“我打听打听。”


    阮清木勾起嘴角,她就是这个目的。


    何言传完讯息,二人索性先下楼在客栈一楼坐着,打算堵到温疏良再见机行事。


    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下楼,就见客栈的大堂外,长街上比前几日要冷清不少,但门前却已围着一些人,嘈杂声传来。


    客栈敞开的大门外,长街之上,赫然停着两顶极为奢华的轿子,身旁围着全是衣着华贵的随从和几名小厮。


    昨夜激斗后的残局狼藉已经被连夜清理干净,除了两座轿撵,和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滴的一声,面板就忽然弹在阮清木面前,挡住了她向外看的视线。面板上显示着一条长街的小地图,温疏良的位置在小地图上缓慢移动。


    她立即拉着何言往面板上显示的位置走去。


    “会演戏吗?”阮清木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何言怔住。


    “一会别管我说什么,你就添油加醋地顺着我说就行了。”


    她拉着何言左拐右拐,街上铺子大都紧闭着门,昨晚妖鬼这么一闹,今天开门营业的很少。


    终于是看到一间铺子,门脸不大,极为雅致,窗明几净的,里面专营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譬如精致的香囊,各种材质的发簪以及大大小小的脂粉物件。


    云渡珩许久未来到这般有烟火气的城镇,一大早就薅着温疏良和她一起来街上逛了。


    何言也注意到那铺子门前的身影,温疏良一袭湖青色衣袍,长身玉立,随意倚在铺子外的廊柱上,与那铺子格格不入。


    正在外面百般无聊地等着云渡珩,那双淡漠的眼眸正漫不经心地扫过街上的人来人往,视线微抬,便掠过了不远处的阮清木,微微一怔。


    “你们怎么在此地?”温疏良稍显讶异。


    阮清木也露出欣喜之色,上前一步喊道:“温师兄,怎么会在这碰见你?”


    温疏良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何言,面上毫不掩饰闪过一丝疑虑。


    阮清木没有立即开口解释,也没有因为被怀疑而流露出丝毫的慌乱和委屈。只任他打量着,旋即拉起何言往铺子中走去。


    “那日和你在竹胥居分别之后,我表哥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我当时和他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我就求着何言带我下山散心了。”阮清木清冷的眸间不带着一丝情绪,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只是从温疏良面前经过时,她看似无意地撩了下耳边的青丝,温疏良的视线被带着往她脸上看去。


    正巧就瞥见她那微肿起带着血痕的嘴角。


    她抬眸,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所以师兄怎么会在此?应该不会像我这样无所事事,无聊才下山的吧。”


    “对了,昨夜听闻这里有妖鬼作祟,莫不是那些百姓口中说的仙君,是师兄?”阮清木忽然眼睛亮起来,强压着眼底的欣喜。


    在她这张清冷的脸庞上停留了足足数息,温疏良才轻笑道:“昨夜不是我,是其他宗门弟子,我只是恰巧路过,帮了一手。”


    “此次下山也确实是有任务在身,没想到表妹居然会出现在锦安城。”他顿了顿,又问:“你方才说同你表哥……”


    “吵架了?”


    阮清木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脸扭到一旁,暗地里又掐了掐何言的手。


    “是啊,他们表兄妹那日吵得可凶了,我在隔壁屋都听见了。”何言伶俐地接过话,“互相喊着什么你是不是蠢!什么我的心意啊你的眼神啊,别干涉我的感情,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


    “说什么呢,才没有这些话。”


    阮清木佯装瞪了她一眼,让她噤声。


    不亏是写话本子出身的人。


    温疏良眸间一暗,他想起那日脱口而出,对阮清木说什么日后会护着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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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的话,当时他就反应过来有所不妥,但奈何话一说出,又难以收回。


    想来定是因为他,让阮清木难堪了。


    那风宴平日里看着阮清木的眼神就不对劲,其实这是他早就发现了的。


    更何况这铁证都挂在她脸上了。


    云渡珩从铺子里出来,衣袖间还沾着些淡淡的胭脂香。其实她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却又傲气地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点缀。于是只看看,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


    一出来,目光便落在阮清木的身上。长街上逐渐恢复了一些喧闹声,温疏良见了她,先解释道:“表妹下山随便玩玩,也是没料到这么巧在这遇见。”


    云渡珩皱了下眉,冷声问道:“什么时候和人家那么熟了,也不问问人家愿意被你叫表妹吗?”


    说完,她眼角余光又往阮清木身后扫去,没看见别人,只瞧见了何言。对她不算熟悉,便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们是偷偷下山的?”虽然面色看着平和,但语气冷了几分,“这般不把仙门的规矩当回事,若是被长老知道,要怎么交代?”


    阮清木和何言老实地听着训话,不吭声。


    温疏良心中还带着些愧疚,刚要替她解释,一个不合时宜的叫嚷声忽然传来,言语十分嚣张。


    阮清木仔细听了一下,大致在骂着什么人是废物,云霄宗和万灵宗的名号在叫骂声中此起彼伏。


    温疏良和云渡珩忽然神色一凛,对视一眼,连忙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阮清木也紧跟着,几人赶到客栈前,见那两个轿子前,几个万灵宗弟子将一人团团围住,身旁还有些随从在劝架。


    “昨夜若不是我云霄宗的师兄弟恰好路过,就凭你们,怕是连个最低阶的小鬼都镇不住吧?什么万灵宗,你听过吗?”宋卿羽站在人群中,随意对一个路人开口问道。


    那路人被吓得不敢言语。


    他又是一声嗤笑,低头对着正在劝架的小厮问道:“你听过吗?什么万灵宗万华宗的?”


    那小厮只拦着他:“恩公!恩公莫要再吵了,都是救了百姓的仙家道君,都是恩人啊。”


    宋卿羽一身华服,满脸的骄纵,嘴角全是嘲讽的笑意。几名万灵宗弟子脸色十分难看,几人已攥紧了拳头,死盯着宋卿羽,几乎强忍才没有动手。


    啪的一声,宋卿羽的脑袋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瞬间燃起怒意,口中叫骂:“谁敢打我?”


    一回头就看见云渡珩满脸怒意站在他身后。


    “不是将你留在仙门了吗?谁让你自己下山的?”温疏良厉声问道。他转过身扫了一眼万灵宗的弟子,还好是没见到凌无相,不然要让他这么骂,绝对是要打起来。


    宋卿羽欲要回嘴,郡守便从那轿子上匆忙下来,“哎!各位仙君!恩公,都是为了我们锦安城的百姓,若不是有云霄宗和万灵宗两家仙君出手相救,这锦安城早成了妖城了。都是我们锦安的恩人啊!”


    锦安的县令屁颠地跟在郡守的后面,面上带着谄媚:“是了,平日里锦安就总犯些妖鬼作祟,全靠万灵宗的弟子在此地镇守,现又得云霄宗的仙君庇护。实在是我们百姓的恩荣啊。”


    何言凑到阮清木的耳边低声道:“宋卿羽,纨绔任性,仗着被祝奇徽看着合眼缘,平日里跋扈惯了。”


    阮清木看着那锦安的县令,也就是苏婧空的父亲苏正山,在郡守身后赔着笑。


    只是奇怪的是,听见自己女儿的仙宗名号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抬起头往客栈二楼望去,正好瞧见风宴倚在窗边向下看着她。


    阮清木对着风宴歪头笑了一下,结果下一秒被突然弹出的面板挡住了视线。


    她笑容僵住,死爹任务又来了。


    系统:“这县令已被妖鬼附身,等下攻击温疏良时,你冲上去替他挡一下。但宿主放心,只是剧情需要,并不会让你真的受伤,任务完成后还会提升温疏良的信任值。”


    “……”


    “凭什么我替他挡伤害?”阮清木脱口而出,但系统没回她,冷漠地响起倒计时,随后将面板收回。


    时停消失,风宴在二楼也对她回了一个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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