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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又见异象

作者:废花悄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终于想起来,当初分开时满心都是昂扬的斗志,全然忘了要与莫缘约定会面的地方。


    “我们等着便是了。”蔺如风道。


    四个剑修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巨型包子,板着面无表情的连承受来往百姓的打量。


    沈秋在包子外包了好几层衣服,还紧抱着压在腹部上。可当她再次伸手感受温度时,包子已经彻底变得冰冷。


    此时天色渐暗,店家摊贩们开始收拾回家,莫缘依然没有出现。


    整齐的马蹄声自街头响起,分成三支小队巡查每间铺子和房屋。百姓们面色不耐,但不敢当着脸黑如恶煞的官兵抱怨,束手束脚站在一边接受他们的盘问。


    沈秋隐约听见问的都是诸如“是否见过外来可疑之人,尤其是三男两女会功夫的”。


    她摸摸自己的脸,两日没有莫缘帮忙画脸,伪装掉得差不多了。师姐他们也是如此,见状不易察觉地往巷子里退。


    “昨日也是这个时候。而且听他们的口音,与城中百姓大有不同,似乎是为了抓我们特意调来的。”祁思语百思不得其解。


    沈秋想到那枚记着大霖朝令牌并被大师姐带回的留影石。自他们从桃花城离开,凡人便格外执着地探查他们行踪。


    若那矮人偷气运是听从大霖皇帝的旨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在这等了莫缘太久,难免有人会想到。”云无界温润的眸光收敛,语气难得强硬,“出城。”


    蔺如风赞同,视线移向沈秋,“左右莫师弟是个有手有脚的修士,不必太过担心。你可以先留在这,我们到外头等,你累了换我们进来。”


    沈秋,“……”话很体贴,但以他们的性子必定是想修炼整晚。


    祁思语斩钉截铁否定,“我找,你们歇息。”


    见四师姐和十师兄疑惑看来,他用长辈看胡闹小辈的眼神异常严厉地瞪回去,“日落人歇,年轻姑娘不回去待着,长夜漫漫中遍处寻觅一男子成何体统!”


    另三人沉默,趁这空隙祁思语转身就走。


    “等等。”


    他回首,眸光居高临下飘到开口的沈秋身上。


    “你身形太过惹眼,若被盯上很麻烦。城里居民少说有万人,即便你能避开街上所有人的视线,那楼里、窗格、树上赏景之人,或是梁上君子,你能全部避开么?”


    这句话分量颇足,蔺如风与云无界立刻一边倒地支持她,生拉硬拽把气红了脸的祁思语硬是拖走了。


    沈秋想进胭脂水粉铺买些东西擦脸,但巡逻兵多得随处可见,街上任何一个路人都会突然被拉去询问。


    她迫不得已翻进最近的一处院宅。


    刚翻过墙头,一头身形与齐云派山下大黄相似,毛色更黑更显凶恶的狗与她四目相对,毫不客气大声狂吠起来。


    这便是城镇繁华的唯一坏处了!者狗儿不像犬少年他们那般可以商量!


    沈秋霎时吓得浑身冒汗,在骤然变得急促的脚步声中飞掠而出,钻进另一处宅院里的茂密大树中。


    她极力放缓呼吸,静静聆听巡逻兵急速赶来后盘问那家主人的声音。


    院里唯有一个老管家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双手交握站在一块儿,面对浩浩荡荡的巡逻兵紧张不已。


    “多有得罪。”为首的巡逻兵稍稍向他们拱手告知,后面的人便鱼贯而入搜查房屋各个角落。


    那只又黑又黄的狗比主人胆大多了,跟在巡逻兵脚边窜进窜出,时不时冲停留久了的人吠叫几声。


    看来暂时没有危险,沈秋稍稍放松。


    “砰!”


    她陡一激灵,撑在树枝上的手臂立时绷紧,扭头循声往下看。


    声响来自大树的主人家。矮矮的小公子蹬着短腿、领着三两护院火急火燎推开大门冲进邻院里,伸手拽过小姑娘,把她护到身后大声喝道:“她院里什么都没有!更不会窝藏坏人!你们别吓着她了!”


    巡逻兵的眉尾挑得老高,咧着玩味的笑容弯腰打量两个小豆丁,“一对儿?”


    小姑娘捏着老管家的手掌,小脸强装镇静双眸直视面前高壮的身影,“休要胡说!我们比邻而居自幼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互不隐瞒,乃是至交好友!”


    巡逻兵哈哈大笑,“我是个莽夫,不识字,但也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头,跟的不都是结为金玉、白头偕老嘛!”


    他自顾自笑,丝毫不在意两小孩愤懑不平的眼神,还嬉皮笑脸地扯两人白嫩的小脸蛋,被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逗得身心舒畅。


    “哥哥们还要搜上一会儿,你们平日都喜欢玩什么?我陪你们玩儿!”那人大马金刀往院里小椅一座,拍拍前方的石桌,“来!”


    老管家担心这兵痞子到时玩疯了拿小孩撒气,想自己陪他玩,却被人嫌弃地挥到一边。


    小姑娘不得已回房抱出整箱玩意儿,和大树家的小公子紧挨着坐下,绷紧嘴角与巡逻兵玩叶子戏。


    俩小孩几局下来话没说多少,愣是联手把人杀得片甲不留。


    老管家在旁观战得汗如雨下,随时准备冲上去用身体挡住兵痞子愤怒的拳头。


    所幸他幻想中的画面始终没有出现,那人一局未赢仍不住乐呵,始终没有急眼过,走时还从衣襟里掏出包饴糖送给他们。


    天色完全暗下,确认街上再无巡逻兵踪影后沈秋悄无声息从树上翻下,回到与莫缘分开的街上。


    然而依旧不见人影,连半个记号都没留下。


    他功夫不深,趁他们不在被人袭击掳走的可能不小。沈秋脚步急促,把周围莫缘或许会去的地方走遍,铺开神识细细探寻,仍然一无所获。


    她怔然站在原地,恍惚觉得这场景曾经出现过。可这次比当初更没有头绪。


    他消失时没有任何痕迹。


    “这位姐姐可需要灯笼照路?”


    清脆童音响于身侧,沈秋回神,与黄昏时同巡逻兵玩牌的小姑娘对视。


    隔壁院子的大门刚刚关上,显然两个好朋友玩到现在才分开。


    沈秋礼貌笑笑,“多谢,我很快就回去,用不着灯笼。”


    小姑娘猫一样的眼睛机灵眨动,“姐姐可是在找人?还是与人玩儿藏猫猫?”


    沈秋脚尖微顿轻轻转回,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是啊,家中小弟太过调皮,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晚膳也没吃,该饿肚子了。”


    小姑娘歪歪头,“你听听哪儿有肚子叫,他应该就藏在那儿。隔壁的林怀水总是用这法子抓到我。”


    “……”沈秋想自己应该扩大寻找范围。她脚程快,即便莫缘一直在移动,自己总能找到他的。


    她准备离去,小姑娘忽然蹦跳着跃下台阶,走到她跟前悄悄道:“姐姐,我院子后头的墙外角落,总放着几个破烂篓子,是小猫小狗常去的地方。我藏猫猫时若躲在那儿,便没人敢去找。”


    沈秋对此不抱希望,但仍然依言到了院子后方。


    这里无比脏乱,许是百姓们把不愿意要又没人要的东西全丢到了这里,破布、破娄堆成小山,猫猫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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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抢占地盘打得不可开交。


    猫叫狗吠在窄巷里回荡,碎毛四处飞扬。沈秋才探出半个脑袋便止住了脚步,身形后仰打消进入的念头。


    这么乱的地方不利于学习术法,任谁都不会选择此处。


    她再度探头,目光迅速扫过每个角落。


    不出所料,没有、没有、没有,莫缘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她这般想着,视线却被一只狸花猫护着的大黑桶子吸引。那大黑桶实际上是一块巨大黑布罩着的篓子,黑布随着狸花猫张牙舞爪的挪动而掀起边角,时不时露出大篓子完好的底部。


    黑布很大很完整,以她的眼力能够看出针脚极其细密,放盏灯笼进去或许能不漏出一丝光亮。沈秋不自觉被它吸引,脑中有道声音告诉她,这就是莫缘放的。


    可是他放黑布做什么呢?有何物需要移形?


    沈秋将全城又转了个遍,最后混在一众猫狗之间直直盯着那大篓子。


    猫狗们自然而然把她当作同样要争夺地盘的对手,忌惮之下联合起来要把她撵出去。


    沈秋手脚并用避开他们攻击,忽然余光被一抹金光刺到,遽然飞身跳过去,猛地掀开大篓子外盖住的黑布。


    眼前骤闪,她即刻闭目,尚未缓和便强撑着睁开。


    篓子中盛满金白的光,金色浮字自其上涌动,将篓子的来历用处写得清清楚楚,与当初在问心洞是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跟莫缘有什么关系?


    不对!当初遇见这异象后,第二天便碰见了莫缘!


    沈秋自觉冥冥中摸到些许关窍,想不通,但呼吸剧烈起来,脑中已有莫缘下一刻出现在篓中的画面。


    黑布彻底被丢到一边,金光逐渐向篓外扩散,爬上每个杂物、每只猫狗,包括沈秋。


    沈秋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那里有模糊的字样逐渐成型。


    她瞪大眼睛。


    然而金光消失了。


    沈秋一愣,马上抬头寻找。可窄巷已经恢复如初,只剩她和猫狗们惊慌呆立。


    “沈秋!”


    莫缘?!


    沈秋转向巷口,高瘦的影子率先伸进来,随即是急喘着气跑来的莫缘。


    “我看到你留的记号就过来了!怎么样?”他乐呵着冲到她面前,摸着头上小啾啾观察周围情况,良久没听到沈秋回答后疑惑低头,结果被一双眼睫微湿、外框通红的眼震住。


    “你、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沈秋盯着他,眸光略有闪烁,嗓子发干迫得她咽了咽,犹豫道:“我方才看到了会发光的篓子,你有看到吗?”


    莫缘异样地没回答,只微不可见地歪了歪头。


    “很亮很亮,你没看见吗?”沈秋声音放轻。


    莫缘为难地笑起来,“嗯……这墙这么高,可能把光都挡住了,我没看见。它为什么会发光?是别人的法器吗?”


    沈秋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双眸迎着月光,却未显得更加明亮。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认定莫缘知道这件事,且一定有关。但他不承认,她也找不到身份逼迫莫缘袒露,那非君子所为。


    他们是过命之交、互勉之友,有时她觉得他们很像也很近,他格外偏爱她,几乎令她起了错觉。


    可这时他们又离得很远,他的古怪与秘密太多,哪怕做得再多,两人都拘着步子留停在原地。


    不似今日那对孩童,能够自信又骄傲地对外宣布——他们亲密无间、他们毫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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