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当当的托盘,装了红豆圆子、葱油拌面和水晶蒸饺。
吴老放下早餐,躬身祝福:“祝公子小姐甜甜蜜蜜,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谢吴叔。”我瞥一眼叠成豆腐块的深蓝锦被,有些难为情。
被子是换了,但一看见床就感觉都是自己情欲失控的濡湿气味。
好在吴老没过多停留,说完就离去。走到门口,他回头道:“公子今早出门了,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老奴。”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边吃一口红豆圆子边问。
“公子说会回来陪您一起吃午饭。”
“哦好。叔,请问您为什么要自称老奴?您和金泽是不平等关系吗?”
“啊,这是长辈们传下来的称呼。我父亲是管家,公子的父亲是总管。”
“管家里边还分阶级的吗?”我放下勺子问,起身到门口,盯着吴老的眼睛。
见我靠近,吴老躬了躬身道:“总管只是名分,公子是和您一样高贵的存在。”
“我和金泽以前就认识吗?”
闻言,吴老红了眼睛,双唇哆嗦起来。他摇摇头:“不。”
“那您为什么认识我?”我的双眼凌厉起来。
帮凶不分年龄。法律不会因为年老而网开一面。
“是公子记挂着您。”吴老目露悲伤,“公子外出时见过雨熙小姐,便记于心。您能来,公子很高兴。公子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这两天却开心得合不拢嘴。”
有吗?不是还是不苟言笑吗?
“为了了解您喜欢什么,公子四处搜罗好吃的好玩的。但公子无心世俗,对凡物无感,便让我去找找。我一个老头子,哪里知道您这样美丽尊贵的女孩子喜欢什么。好在在一家店打听到了。”
“什么店?”太阳穴突突跳,我猜就是那些碟片的来源地。
“是一家卖电视的店,您房间的电视就是在那买的。”
我忽然意识到似乎漏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您看了电视吗?”
我点头。
“那个电视就是那次买的,最新款。”
“最新款?什么时候买的?”我忽然明白漏掉的是什么了。
吴老思索了会道:“有许久了。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想不起来。抱歉,雨熙小姐。”
吴老一脸困恼,自责的神情显而易见。
我摆摆手,笑道:“没事的。后来你买回来许多碟片吗?”
吴老点头,笑皱了眼角纹:“我让店家打包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店家说太多打包不了,我就说最漂亮的女孩子喜欢的。
店家给我密封打包了一些,让我回家再拆开。我拿回来给公子,公子看后说不好看。
我想再去别家店买,但公子说不用了。雨熙小姐,您有看吗?您还喜欢吗?”
“……呃,您还记得是哪家店吗?”
记得大概也没用了。按照老式彩电是新款的时间推算,大概是二三十年前的事。
我七八岁的时候,村里谁家电视能有颜色就是大家眼里的大户人家。
这么久远的时间,那家店早该不见。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扫黄打非,街边贩卖情色片的黄店早被清理了。
“抱歉,我没能买好。”吴老垂下脑袋,躬身。
“不是这样,”我扶起他,“时代在变,有些东西不再像旧社会那样无人治理。叔带回的是……”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真相。
见吴老苍老的双眼流露自责,我改了到嘴的话,“那些是男人喜欢的东西,那家店骗了您。您下次买东西,一定先看看,发现不对劲,立马报警。”
如果事先看过,吴老断不会买那些碟片来。不过,金泽那个时间就见过我了吗?见过可能刚上小学的我?
“叔,金泽那个时候就一个人经常外出吗?”
吴老点头:“公子不喜人跟随,都是一人独自出门。”
那金泽有多大?
“叔,其实我,”我欲言又止,“我昨晚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吴老神色紧张起来,不自主朝走廊入口望了眼,“您昨晚出房门了吗?”
“我没出,金泽说晚上不能出房门。我晚上起夜,看到阳台有光,”我指指玻璃门外的阳台,“我就走过去看,发现光是从楼下假山那传来的。”
“什么颜色的?”吴老睁大了眼。
“金色的,好像是围住假山的木栏发出的,像梵文一样的字体。”
“怎么会?您确定不是做梦吗?”
“不是,当时我想叫金泽来看,但突然就灭了。我回到床上的时候,金泽醒了,我和他说了,他说可能是累了有幻觉,让我快睡觉。但我知道不是幻觉,我使劲掐了自己大腿,很疼。”
吴老听得面色发白,哆嗦的唇不知道想说什么。他看着阳台好一会后说:“雨熙小姐,公子回来前,您可以只呆房间吗?”
“怎么了?”我一脸懵的表情。
看来二楼红棺很可能不是幻觉。
“公子他,他其实……”
这时,脚下忽然一阵咚咚咚声。我立马想到昨天看到过的棺木。
我跑向阳台。假山依然矗立,静静的没有发光。然而,我发现假山围栏外有一块石头。仔细一看,是一笋状的黑石。
十几二十公分,和昨天我拿来刺尸体的几乎一样。
手不禁发了抖,我握紧阳台扶手,忽感脑袋昏沉。金阳普照,假山上却凝聚起雾气。
“吴老,金泽的手机号是多少?”
吴老没回应,我转头,门口却站着一位女子——昨天见过的,白衣半身裙的“我”。
饶是刑警出身,我也惊了一身冷汗。好在不是尸体的残缺不全模样,她苍白着我的脸,伸出手,似乎想我过去。
我盯着她,一动不动。
忽然,不知哪蹿来了风,一阵尸臭灌入鼻腔。我不禁要反呕出声。但后颈一凉,我一转头,一双枯槁的手搭上我肩膀。
我尖叫一声,冲进房间,像个胆小鬼一样,跳上床。
那里有金泽的气味。
如果金泽是妖,身上的妖气一定可以驱鬼。像昨天那样。
我把锦被抱胸前,来回注视。
两个“我”,一个站房门口,一个站阳台,睁着死白的眼珠看着我。我立刻把金泽睡过的枕头抱怀里。
她们和我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毫无生气,和衣服——她们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我不确定她们会不会变装。
这许久都没变,大概昨日衣服相似只是偶然。
屏息间,枕头上有丝金色吸引了我的余光。低头一看,是两根金色的细发,我忙捏起一根,用力吹向房门口。站房门口的“我”,立马退后了一步。
果然。
我又捏一根吹向站阳台的。她也后退。因为忽而的风,那根飘到玻璃门外,她就不断后退,似惊惧飘荡的毛发,跳到了阳台的围墙上。
我大喜,跪在床上不停找金发,而后不停吹给两个尸体。知道她们怕,我胆子也大了,下了床吹,尽可能吹远点。
但风并不知道我方为正义,呼啦一阵把金泽的头发都给吹回来,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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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床底。两尸体又贴近了房间。一个贴近房门,一个贴近阳台拉开的门。
我坐在床上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见尸体许久不进到房里,我冷静下来思考吴老去了哪。
想起金泽说过有事拨打内线,我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了警局电话。
不知凶多吉少,至少要把这不寻常的诡异告诉大家,让韩毅警惕,万不可再派人来。
妖邪作怪,非我等凡人能对付,还是交给神明来吧。神明要不来,人间毁灭也没办法了。
嘟,嘟,嘟——快要挂断成忙音时,被接起。
“雨熙?昨晚睡得好吗?”
“……”我看看显示的电话号码。确定是警局号码。
“雨熙?”
“为什么是你接?”难道外出是去了警局?大开……杀戒?
“房间的电话,只能打内线。”
“内线就是你的电话?”
“嗯。是怎么了吗?”
“对,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不知为什么,心里冒出了一堆火,“你说你不是妖,那你告诉我现在站房门口和阳台的尸体是什么鬼?”
“尸体?吴老没给你送早饭吗?”
“送了,我正跟吴老说着话,突然不对劲。现在吴老不见了,两个尸体盯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经过昨晚的恩爱,雨熙还是不了解我吗?”
“你,你别瞎扯,也别想再模棱两可。我现在是你妻子,有权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夫妻间的信任,不可以违反。”
“嗯,我听妻子的。”金泽似乎笑了,“吴老在吗?”
“不在,吴老已经不见了。很可能被尸体吸干……”就像昨天的我一样差点被……“你什么时候回来?”
“雨熙想我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打情骂俏啊?“快点回来,把尸体赶走。吴老很可能有危险。”
“我中午就回来。你呆房间不要出去,不会有事。吴老也不会有事。乖乖等我。”他说完就挂了。
我看看没了声的电话,啪一下挂上。“狗屁爱!老婆有危险了,都不回来!还说什么携手共赴?等着烂嘴巴吧你!”
“雨熙小姐,您别生气。”房门口突然冒出吴老的声音,我忙回头。他果真站房门口,一脸担忧,“公子忙完就回来了。”
“……您刚才一直站那?”
“老奴在这。”
“那我刚才在干嘛?”
“您在给公子打电话。”
“再之前。”
“您在和老奴说话。”
“我说着话,就过来打电话了?”
“是的。”
“……”那尸体呢?我看看吴老,又看看空空的阳台,指着房门处的一根金发,“您看得见地上有什么吗?”
吴老弯下身子,睁大眼看,而后捡起金发道:“是公子的头发。老奴想来打扫,但公子不喜人来。三楼的卫生,都是公子亲自打扫的。”
所以一层不染?可是,金泽看起来并不像会做家务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妖,高挑的身段,出众的样貌,还有那耀眼的金色头发,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应该是中世纪的贵族。
虽然,他有时讲不通道理,尤其在床上,但不得不承认他没弄疼过我。
“哦,您去忙吧。”问不出诡异,我坐回沙发吃早饭。
红豆圆子还有些烫嘴,说明吴老没有说谎。不然,我与尸体对峙了这许久,早饭早该凉了。就算现在是大夏天,也该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