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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天氷步汨泊晚虚

作者:游十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京城,皇城东,吏部衙署。


    吏部尚书苻玚一出皇宫就直奔吏部,马上签发了一纸调令,调国子监博士向谦为吏部稽勋司主事,即刻到任。


    ——


    次日,一夜无眠的向谦一大早就收到了调令。送调令的人把向宅的大门拍得山响,等向谦出来后当即把调令塞给他,连声催促他赶紧去更衣,马上去吏部到任。


    向谦连国子监都没来得及去,就被拽着去了吏部。


    吴代的人慢了一步,等他手下人到了国子监时,向谦已经在吏部了。


    昨晚吏部的人也早就去过国子监,连夜把调任的手续办好了,提走了向谦的卷宗,还把他留在国子监里的所有东西都一并带走了。


    吴代的人什么都没拿到,连向谦写废了的一张纸都没有,只能无功而返。


    ——


    父亲被叫走后,向晚词母女都在家中等候。到了中午,有人敲门。向晚词走出去,站在大门后往门缝外看,外面站着个身穿官服的人。她当即戴好了面纱帷帽,去开了门。


    那官见有人出来,也不自我介绍,把一封信塞到向晚词手中,丢下一句:“向主事要留在吏部整理名籍卷宗,最近不会回来。”


    说完,那官就自顾自走了,半刻不停。


    向晚词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说的向主事就是自己的父亲。她关好门,回到房间拆开信来看,是父亲写的,内容和那人说的差不多,近些日子他要留在吏部办差,要她照顾好母亲,不要担心他。


    看完那封信,向晚词久久不语。


    父亲在国子监多年,为什么忽然被调到吏部,还调得那么急,去了就不给回来?


    是和赐婚的事有关吗?


    她思绪纷乱,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直到一阵密集的敲门声响起,才惊醒了她。


    礼部的官员带着几个教习嬷嬷上门来了,说是要教她礼仪规矩,免得将来在婚礼上出岔子。向晚词什么话都没机会说,就被好几个教习嬷嬷围着带到了房中。


    到了房中,其中一个嬷嬷说:“向姑娘,按照规矩,老身几人要先帮你验看一下。”


    向晚词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验看什么?”


    见她不明白,那个嬷嬷干脆挑明:“验看你是不是处子,请你摘下帷帽,宽衣解带吧。”


    向晚词僵住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见她没动作,几个嬷嬷也没那耐心等着,自己就上来动手了。向晚词退了几步,护住自己,不让她们近身。


    嬷嬷们也不继续上前,方才开口的那个嬷嬷说:“向姑娘,这可不是小事,老身几人是一定要验看的。这是圣上御赐的婚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你不让老身几人验看,老身几人只能跟上面禀报。到时候可就不是老身几人来给你验看了,人家也不会像老身几人这么好言好语的。你是愿意老身几人客客气气给你验看,还是愿意被人家强压着验看?”


    向晚词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我知道了。”


    房间里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


    隔壁房间里,太医院的杨太医正在给向母诊脉,身后站着个医女。早上,杨太医收到了吏部尚书苻玚的密令,在御赐婚事礼成之前,要他保证向母病情稳定。如若向母出了问题,影响到了婚事,他就不用在太医院待下去了。


    ——


    京城,皇城东,荀府。


    吴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叹气又叹气。挥手让手下人退下后,他来到了茶室,荀令正在里面品茶。他称病不朝已经好些天了,一直在家品茶赏花、调香弹琴,日子悠闲得很。


    进了茶室,喝了杯茶,吴代把事情交待一遍,才叹着气说:“是我考虑不周,慢了一步。没想到这次是苻玚那家伙主事,他动作可够快的,连夜就把事办了。好不容易能逮着机会整你,他怕是乐得很。现在向家三口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再想要找机会动手就难了。”


    说着,他把一张纸放在茶案上,继续说:“这是向家的情况,想来你也不耐烦看,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向家就向谦夫妇二人和一个女儿,租住在南城那一带的官邸。向家一直在招赘婿,女儿都二十岁了还招不到,据说是脸毁了。家里母亲常年病着,说是活不了多久,一直在挨日子。父亲是个死脑筋,在官场上无人在意。所以没人愿意入赘向家。皇帝这回可给你找了门好亲啊,难为他刨出这么个人来。”


    荀令神情淡淡,斜靠在软榻上,双目半睁半闭,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


    “延之,延之。”


    吴代唤了几声,荀令才睁开眼,目光幽深如潭,语气平静似水:“那便娶了。”


    “什么?”


    “人嫁过来,命薄,病逝,厚葬。”


    听到这话,吴代不言语,半晌后叹了一声,点头道:“可惜那姑娘了,都是皇帝和苻玚造的孽。”


    ——


    半月后。


    京城,南城,向宅。


    向晚词看看正在灶房里熬药的太医院医女,又看看堆在灶房里的珍贵药材,闭了闭眼,又睁开,继续按照嬷嬷的要求练习礼仪。


    这些天来父亲被留在吏部,一直没有回来过。她和母亲在家中,走到哪都有人明里暗里跟着。看来在出嫁之前,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就算自己想做点什么都没可能了。


    没关系,只要他们能继续医治母亲,无论要她嫁给谁,她嫁就是了。


    ——


    一月后。


    京城,南城,向宅。


    一箱箱聘礼如流水般抬进来,房间里放不下,许多箱子就堆在庭院中,把菜圃里的菜都压扁了。


    这全是礼部准备的聘礼。因为圣旨,婚礼的一切事宜,包括丞相府那边的彩礼、向家的嫁妆,全都由礼部准备,向家和荀府的人半点心都没操。


    几日前,礼部拟定了婚期,下月初七。


    拟定婚期后,向晚词和向母只是被通知了具体的日子,没有人问她们的想法。


    礼部官员去荀府征询丞相的意见时,吴代出面接见了礼部官员。吴代大略扫了扫礼部官员给他的单子,就点头同意了。反正荀令已经决定娶了,什么时候娶、怎么娶都无所谓。


    从荀府出来后,礼部官员拿着清单就回了礼部,没有去吏部,把向谦忘了个彻底。被留在吏部多日的向谦,根本不知道女儿婚期已定,就快要出嫁了。


    如今,向母坐在堂屋里,望着满室珠光宝气,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底全是绝望。


    皇权,这就是皇权,皇帝要你生就生,死就死,要你嫁人,你就没有不嫁的权利。她就算是想阻止也不能。


    不,她还能阻止的。


    想到了一个可能,向母猛然站了起来。皇权再大,也要依照礼法,哪怕背地里干了多少卑鄙龌龊的事,表面上还是要装出忠孝仁义来的。


    萧家王朝最提倡的不就是一个孝字?孝大于天,可是开国皇帝定下的铁则。从孤儿寡母手里强抢江山的乱臣贼子,没有脸讲忠字,只好把孝字高高举起,作为自家王朝的治国准则。


    她能倚仗的也只有这个字了。


    只要她死了,皇帝再怎么也要让女儿给自己的娘守孝三年。这婚事就成不了,没道理让当朝丞相一直不娶,等一个小官之女三年,肯定会选其他人嫁过去的。


    向母打开锁,从柜子深处拿出一瓶药。


    这药到她手里很久了,是她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才弄到的,一直藏在隐秘处,谁都不知道。她早该吃了,吃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拖累谁。她几次想吃都狠不下心吃,她实在舍不得女儿和丈夫,现在终于到了必须要吃的时候了。


    把瓶子放在桌上,向母拿出纸笔,开始用她教过女儿、只有母女俩懂的文字写信。写写涂涂,废了许多纸墨后,她终于写好了。


    把信藏好后,向母烧掉废纸,收起笔墨。


    她把瓶中的一枚丹药取出来,躺到床上,吞下那枚丹药,平静地闭上眼。


    她不会让这桩婚事成的。很快,这桩婚事就不成了。


    夜已深,窗外灯影幢幢,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出一片死寂。


    ——


    皇宫,朝阳殿。


    礼部官员正拿着奏折,一条条念着御赐婚事的礼仪流程。


    萧齐业斜靠在桌案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听了一会儿,他忽然扣了扣桌案。


    礼部官员当即住口。


    “人太少了,丞相大婚,怎能只去那么些人?让七品以上的官都去,有爵位的也去。让苻玚去做司礼,他与荀令同为‘天眷双璧’,也该去给荀令出出力。再派个善辞赋的翰林去,仿照蔡伯喈写篇《协和婚赋》来。”


    “是,陛下。”


    ——


    次日,向宅。


    向晚词很早就醒了,这些天来她一点赖床的机会都没有,每天都要很早起来,整日跟着嬷嬷们练习。


    她起床没多久,教习嬷嬷们就上门了。她们已经搬到隔壁宅院住着,能时时刻刻过来,来得自然快。同样来得快的还有杨太医和医女。


    杨太医一来就要去给向母诊脉,向晚词又去母亲房门前,轻敲房门,没动静。


    “娘,杨太医来给你诊脉了。”向晚词轻声说。


    无人回应。


    向晚词心下一沉,用力推门,门打不开。她直接从窗户爬进去,三两步走到床边,掀开床幔。向母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没醒。


    她伸手过去,手放在母亲的鼻下。微弱的气息吹到手上,向晚词立刻放松下来。她凑到母亲耳边,轻声唤了几声,还是没醒。


    向晚词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扬声说:“杨太医,我叫不醒娘,您快来看看。”


    闻言,杨太医顿时紧张起来,赶忙进房。要是向夫人有个好歹,那耽误的就不是她的命,而是他一家的前程了。


    杨太医细细号了一会儿脉,面上的神色变换不定,良久才收回手。


    向晚词站在一旁,关切地问:“杨太医,我娘怎么了?”


    杨太医没马上回答,沉吟许久,才谨慎地说:“令堂似乎误食了什么药,那药……像是放了太久,药力减了许多……令堂受残余的药力影响,这才睡得很沉……并无大碍,我这就给令堂重开方子。”


    拿着笔斟酌了许久,杨太医在方子中加了一些药材,喝了能让人神思涣散,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还会十分嗜睡。


    开好方子后,杨太医把方子递给医女,让她去配药煎药。


    医女走了后,杨太医低声说:“令堂忧思过度,难以安眠,老夫给她开了些安神益气的药,喝了后能睡几天安稳觉,过些日子就能好转,向姑娘勿要忧心。”


    “这样就好,劳杨太医费心了。”


    “不必客气。”


    药开了后,向晚词就被嬷嬷们抓去练习了,只留医女照顾她娘。


    向母再睁开眼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起睡之前发生的事。等到汤药下肚,她没多久就睡过去了,更没机会想什么了。


    接下来数日,她每天喝下杨太医的药,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就算醒着,她也总是发呆出神,久久不语。


    向晚词见母亲神思不属,以为她还在为赐婚的事烦恼,总是变着法劝慰。可惜她的时间被嬷嬷们安排得满满当当,能空出的时间太少。她有闲暇的时候,向母大多时候都在睡觉,她也没法说太多了。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七。


    ——


    四月初七。


    向宅。


    向晚词很早就被教习嬷嬷们叫醒了。她醒了后,一大群人就围上来给更衣梳妆。


    隔壁的向母也有专人伺候,给她穿戴打扮。这几天杨太医给她换了药,让她精神好了些,能在婚礼时维持清醒。打扮妥当后,向母就被留在房中,许多嬷嬷围着她,不到时间不会放她出去。


    被留在吏部多日的向谦也被送回了向宅。天还未亮,好几个太监到了吏部,就在吏部替他梳洗更衣,把人收拾好了才送回向宅。


    这个时候,向谦才知道今日是女儿出嫁的日子。到了向宅后,太监们也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被看着坐在堂屋中,哪也不能去,想看看女儿也不可能。


    向宅早就被装扮一新,到处都是热闹喜庆的红色,与往日的幽静温馨大相径庭。装着聘礼的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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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被搬到了隔壁宅院内,把向宅空了出来。不大的宅院内站着许多人,都是礼部派来的,会负责让婚礼顺利进行下去,不出半点差错。


    向晚词坐在窗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心神恍惚。


    她要嫁人了。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


    以后会怎样?


    她还能回家来吗?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向晚词抬头看去。几只鸟儿正结伴朝一处飞去,其中一只还是幼鸟。幼鸟飞得不快,其他鸟儿就围在它周围,护着它慢慢飞。很快鸟儿们就飞远了,再也不见。


    向晚词低头,又看到了镜中人。镜中人神情漠然,无喜无悲,没有半点新嫁娘该有的喜怒哀乐,平静得像一个局外人。


    房内很安静,嬷嬷们和喜娘都悄无声息,一句吉祥话都没说。她们的职责是让新娘子顺利嫁到荀府去,在这里说些奉承之词又得不到赏钱,何必白费口舌?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外响起。


    很快,丝竹鼓乐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到了向宅的门口,喧闹吵嚷的人声随之而来。


    向晚词根本没去听,她没心思听那些,依旧自顾自出神。反正外面的人说什么,今天她都必须嫁给一个陌生人,听不听都一样。


    好一阵喧闹后,有人把她扶起来,一顶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盖头盖到了她头上。她被搀扶着走出房间,去拜别爹娘。


    狭窄的堂屋里挤了不少人,向晚词顶着红盖头,见不到爹娘的面,只能被搀着给爹娘磕头行礼。细细的啜泣声传入她耳中,那是娘的哭声。


    向晚词的手刚动了动,就被旁边的嬷嬷扶住了,低声在她耳边说:“向姑娘,该上花轿了。”


    然后,她就被架着走出了堂屋,想再跟爹娘说一句都不行。


    出了堂屋,有人上来背她,把她背到宅外,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向皇城方向前进。


    ——


    吴代坐在马上,走在迎亲队伍中间,嘴角不由泛出些许苦笑。荀令称病不朝,自然无法来迎亲,他就成了替荀令迎亲的人。天可怜见,他自己尚未婚配,就替别人迎亲,这种感觉真是让他五味杂陈。


    迎亲队伍出了南城,缓缓进入皇城。不少达官贵人都专门等在必经之路上,就想看看丞相府的迎亲队伍。看到迎亲的是吴代后,不少人都发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


    “我就说,荀相称病不朝,当然无法亲自去迎亲。”


    “他就算生龙活虎,也会找借口不去的。他可是十六岁就三元及第的少年神童,我天眷国最年轻的二品大员,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又生得一副绝佳的好相貌,可谓风华无双、炙手可热。要不是他自己不愿娶亲,一直坚决推拒,先皇早就给他赐婚了,说不定还会破例把公主下嫁给他。京城里想嫁给他的名门闺秀不知凡几,陛下居然让他娶个丑妇,不像话。”


    “嘘,别妄议圣上,被人听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荀相会不会让吴代替他拜堂?”


    “不能吧,荀相多半只是装病,又没病重到不省人事。好歹是皇上赐婚,他怎么也要自己拜堂的。”


    “要不要打赌?”


    “赌就赌。”


    “输了的人鸿雁楼请客。”


    “一言为定。”


    “听说新娘子是个丑女,到了二十岁还没嫁出去。当年先帝选秀,她本来也是要参加的,因为太丑被刷下去了。”


    “不是,是因病,我问过户部的人。当时她年纪刚好可以参加选秀,却得了痘疹,就被取消了资格。之后先帝病重,就没再选秀了。陛下登基后,发誓要尽人子的孝道,替先帝守丧三年。现在三年丧期未满,陛下也不会选秀,如今她也没机会再选了。”


    “你动作倒快,连这都打听清楚了。得了痘疹?怪不得丑了,说不定她满脸麻子,这还选什么秀?就算陛下选秀,她也肯定落选,年纪大,还丑。这下可有荀令好受的了,让他拗着不娶亲,我就等着看好戏。”


    “司礼是苻玚,他和荀令一直是死敌,这回亲自主持死敌的婚礼,他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换我我也高兴,我的死对头要是娶这么个妻子,要我去给新娘子抬轿子我也愿意。明明同为‘天眷双璧’,荀令却处处比他强,事事压他一头,真真是既生瑜何生亮?他心里肯定憋着许多火,这回总算有出气的机会了。陛下让文武百官都去,这不就是让大家去看荀令的笑话?”


    “你不想看?”


    “想,当然想,荀令的笑话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这家伙奸猾似鬼,好不容易逮着他的笑话了,我怎么着也要看个尽兴。等下喜宴的时候我要多喝几杯。”


    “巧了,我也要多喝几杯,今晚不醉不归。”


    “怎么是吴代迎亲?难道他跟荀令真的是断袖?连这个也要让吴代替?”


    “不见得,真是断袖的话,就不会让吴代出面了。”


    “不是断袖,他那么大年纪了还不娶妻?没通房不说,连下人用的都是男仆,满府一个丫鬟仆妇都没有,那荀府都成了和尚庙了。”


    “他眼光太高,看不上那些闺阁小姐吧。”


    “哼,你不妨说直接点,他憎恶世家门阀,不想跟高门大族的女子联姻,小门小户的女子他也看不上,总之什么女子他都看不上。”


    “你都知道我还说什么?”


    ……


    迎亲队伍一进入皇城,吴代就瞧见了停在明处暗处的多辆马车。


    看见这些马车,吴代心中暗叹,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都跑到路上来看热闹了,待会在喜宴上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延之啊延之,你树敌那么多,许多人都巴不得看你倒霉,等下我能替你挡多少就挡多少吧。


    迎亲队伍到了荀府所在的朱雀大街时就停住了,前面有大批人马,阻住了迎亲队伍。


    向晚词坐在花轿中,也没注意轿子已经停了。她满心惦记着父母,一直在想她离开后父母会怎样,一点也不关心外面如何。


    蓦地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她。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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