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刘诗雯突然惊醒般抬头,想起那通未挂断的通话。
秦晏看着她拿起手机,屏幕早已暗下,通话记录显示,连接在他们谈话中途就已断开。
“她……”刘诗雯轻叹,“可能没听到后面这些……”
秦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会亲自向她解释清楚。”
“对不起,阿晏……”刘诗雯眼眶通红,她觉得自己做了很多蠢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我不怪你。这些时日让我更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那就是……”
他对唐思意的在乎,早已超出自己的想象。
手机在掌心急促地震动着,秦晏瞥见屏幕上“梁卓”的名字——连续三通未接来电,想必是有要紧事。
他必须尽快离开了,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更要赶着订最近一班飞往上海的机票。
“阿雯……”秦晏看着她,“唐思意是我爱的人,而你是我珍视的朋友。我希望……”
他顿了顿,想起刘诗雯那些带着轻视的眼神,“你可以不喜欢她,但希望你能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你会选择她而放弃我吗?”
秦晏摇了下头,“你永远是我的朋友。但……我会和你保持适当的距离。”
唐思意很好,不该因为他的缘故,平白承受来自他朋友们轻慢的目光。
她值得被珍而重之地对待,他不能再让唐思意因为自己而受委屈了。
那些吃醋时泛红的眼角,被轻视时强撑的微笑,都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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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走了。
刘诗雯呆呆地看着早已凉透的茶杯。
茶凉了,苦味愈发浓重,就像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那时候的自己终究比不上二十六岁的唐思意。
她有着自己永远学不会的勇气和自信。
十八岁那年,自己从小县城一路跌跌撞撞考进A大时的惶恐。
那年秋天,刘诗雯在图书馆门口第一次遇见秦晏。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弯腰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时,指尖不经意相触的温度,至今仍灼烧着她的记忆。
“谢谢。”她记得自己当时声音细如蚊呐。
“不客气。”他笑起来时眼角眉梢是那样的温和,就像春风拂过的湖面。
那时候的秦晏,眉目间尚带着几分青涩,却已显露出万里挑一的俊朗模样。
他身量修长,待人接物总是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间透着书香门第浸润出的从容气度。
她渐渐被他吸引——不是因那副出众的相貌,而是他与人交谈时微微倾身的姿态,是他在图书馆轻手合上书本的细致,更是他永远先为他人掀开帘栊的体贴。
后来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他对每一个朋友都很好,总能在细微处见真心。
她时常暗自庆幸,能在最好的年华遇见这样一个人,与他并肩走在校道上,听他温声细语地讨论新读的诗句或某个广告的创意。
所有人都说他们般配,连廊下偶遇的陌生同学都会投来艳羡的目光。
秦晏从不解释,眼底含着几分她读不懂的深意。
而她,也贪恋着这份似是而非的亲密和旁人歆羡的注视。
在他身边的日子,她学到了很多东西,慢慢褪去青涩和自卑,生出几分笃定的光彩来。
她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与秦晏不登对的?
哦,是大三那一次。
他们一群人受邀去了秦晏家。
在上海最金贵的地段,一栋带着前庭后院的洋房,红砖拱窗,庭院里的玉兰树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父母谈吐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沉淀的从容。
秦晏站在他们身旁,像是从同一块温润的玉上雕琢出来的,连微笑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饭桌上,秦晏轻描淡写地提起准备出国深造的事。
她攥紧了筷子,喉咙发紧。
她也想追着他的脚步去,可她知道不可能。
她家的果园靠天吃饭,父母省吃俭用才供她读完大学,哪有余力送她漂洋过海?
父母早说过,希望她毕业后找份安稳的工作,帮衬家里。
她不甘心,可现实像一堵墙,横亘在她和秦晏之间,清晰得刺眼。
她想继续读下去,想成为这个行业的顶尖,想缩短和秦晏之间那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鸿沟。
她再一次尝到自卑的滋味,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可她骨子里又倔强得可怕。
顶着父母的反对,硬是咬着牙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
那段日子苦得发涩,她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勉强维持生计,深夜伏案时常常累得眼眶发酸。
秦晏始终在她身边,以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方式照顾着她的自尊。
他会恰好多买一份早餐,会顺路开车送她去打工的咖啡馆,会在她熬夜写论文时发来消息:“我也在赶报告,要不要连麦互相监督?”
那些细微的体贴像黑咖啡里悄悄化开的一粒方糖,让苦涩里透出一点甜。
毕业后,秦晏追了她两年。
说是追是不恰当的,他们并肩攻克一个又一个项目,忙得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独处,但他还是那么体贴,会每天给她带早餐,加班太晚了,会送她回家……
后来,秦晏和她表白了。
她当然高兴,可喜悦过后,那种熟悉的、如影随形的不安又漫了上来。
她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事业刚起步,家里还需要她支撑,她拿什么去匹配秦晏身后那个从容优雅的世界?
她想,再等等,等她站到行业之巅,等她把老家果园的贷款还清安顿好家里,等她终于能昂首挺胸地站在秦晏身边……
“他那么喜欢我,总会等我的吧?”
深夜里,她无数次对着电脑屏幕的微光喃喃自语,却没发现这句话里藏着多少自欺欺人的侥幸。
可是……
为什么秦晏的世界里,偏偏是唐思意?
一个和她一样出身平凡的女孩。
没有显赫家世,没有耀眼背景,甚至没有刻意讨好的姿态。
可偏偏是她,能那样自在地站在秦晏身边,仿佛天生就该在那里。
这个认知比任何现实都更让她心碎。
唐思意凭什么?
凭什么能那样坦然地接受秦晏的目光,凭什么能毫不费力地融入他的圈子?
而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拼尽全力,得到的只是错过。
她最怕的,从来不是输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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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输给一个和自己一样普通的人,却眼睁睁看着那人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拼尽全力也触碰不到的一切。
茶杯见底时,刘诗雯才惊觉脸颊上的凉意。
眼泪,都比她的自尊更诚实。
——————
天终于亮了。
唐思意透过窗帘缝隙看到洒进来的阳光,还是个晴天。
她的脑袋晕沉沉的,鼻子塞得难受。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感冒还没有好。
她强撑着起身洗漱上班。
会议室里,她第三次走神时,被梁卓点了名。
唐思意强迫自己回过神来,但思绪还是控制不住地离家出走了。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自嘲地想。
昨晚手机充好电后,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可她偏偏像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
“思意?”苏苒递来一杯咖啡,看到她脸颊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你脸色很差。”
“有点头晕。”唐思意哑着嗓子承认。
苏苒摸了下她的头,皱了下眉头,“这么烫,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唐思意扯了下风衣,“我还以为是空调温度调高了。”
当体温计显示38.6度时,她自己都愣住了。
苏苒无奈道:“你烧成这样都没感觉吗?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大概吧。”她揉了揉酸胀的鼻梁。
在东方明珠下吹了阵冷风,在加上整夜的辗转反侧,免疫力早就溃不成军。
“我去帮你请假。”
唐思意抓住苏苒的西装外套,“我能坚持。”
此刻要是停下来,那些被压抑的思绪定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
梁卓从办公室出来时,看到抱着笔记本蜷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唐思意,大步走过去,合上电脑屏幕,“回酒店休息。”
语气不容置疑。
唐思意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坚持,因为她感觉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寒意。
她抱着笔记本慢慢往酒店走。
八月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酒店和子公司办事处很近,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吞下退烧药后,她靠在床头戴着耳机听歌,望着天花的眼睛有点模糊。
周清瑶过来看她,问她:“好点了吗?”
“睡会儿就好。”唐思意摘下耳机,喉咙有点痛的缘故,显得声音有点哑。
周清瑶在沙发坐下,“昨晚为什么哭?”
她顿了顿,“我不是八卦,只是担心你。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我在害怕。”唐思意没把她当外人,说出那个压在心底的答案。
害怕自己只是别人的影子,害怕一觉醒来就被抛弃。
所以她选择当鸵鸟,用逃避来维持虚假的平静。
“可是害怕没用,逃避也没用。”周清瑶握住她发烫的手,想起自己的经历,“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不争,别人真的会以为你不想要;不争,别人会认为你好欺负。”
“谢谢。”唐思意很感激她记挂着自己,还愿意听她发牢骚。
周清瑶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相信秦晏,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