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声音很冷。
林序顿时沉默，偏过头没再说话。
病房内恢复静默。
付因走出医院，刚打完车就接到许暮洲的电话。
“付因姐，你在哪？”
“我刚从医院出来，你和小满收拾一下，约的采访时间要到了。”
出租车在旁边停靠，付因拉开车门挂断电话，弯身坐上去。
付因直接去了老年活动中心，到的时候刚好许暮洲和夏小满在摆弄设备。
付因一路小跑，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设备都准备好了吗？”
“付因姐，你这衣服……”夏小满刚调试好，抬头看向她时，微张了张唇有些震惊。
付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慵懒的衣衫，才想起昨天找林序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来得及换。
“我忘了换。”付因微拧眉。
许暮洲眸色一沉，盯着她许久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他昨天也听说林序受伤住院了，看付因臃肿的眼袋应该是在床边守了一夜。
只是付因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差。
“付因姐，我和你换吧，正好我今天穿的是正装。”
夏小满思索半秒，微笑声。
“好。”
付因轻颔首，去洗手间和夏小满换了衣服。
出来在洗手台照镜子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现在的面色有多么恐怖。
“付因姐，你看起来状态不好，没事吧？”夏小满眉头不由皱起，从化妆包里给她递东西。
付因深吸口气，想到昨晚的事她还有些后怕。
她慌忙地用手上妆，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就调整好状态，露出抹官方式微笑：“没事，我可以的。”
夏小满松口气，轻拍着她肩膀：“我就知道，付因姐可是我的偶像，我刚才和几位老人聊过了都愿意接受采访。”
付因弯唇：“好，那走吧。”
采访时间长达一个小时，付因只采访了三个老人，其中两个老人透露了理财诈骗的细节，还有具体的窝点。
付因做了简单的记录，打算明天去现场看看，还能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作为证据。
“采访记录要做备份，然后小满你写一份采访记录，暮洲你做剪辑视频和图片。”
“没问题。”两人异口同声。
回去路上，夏小满说想去附近商场逛逛，付因刚好也想买套衣服穿回去，三人掉头去了市中心百汇商城。
“付因姐，这有平安符诶，我来之前就听说临市的平安符很出名，是有特有丝线编织的，要不要买一个？”
刚踏入商场，夏小满就被柜台一片红色平安符勾住。
付因顿住脚步，站在柜台前低头盯着平安符有些出神。
偶然间想到七年前林序也给她求过平安符，明明他是最不信这些的人，却在某天突然给她求了寺庙的平安符，说是祝她高考顺利。
当时收到平安符她还开心了好久，连带着平安符一起送给她的还有一条刻着她名字缩写的金项链，只是她现在已经没带在身上了。
之前以为那是林序对她表达心意，她夜里不知道偷笑多少次。
在林序没离开之前她都带在身上，他离开后，那些东西也全收起来了。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没能忘记他。
以为是告别过去，没想到是记得更深。
“小姐，要买一个吗？这些符很灵的，都是从灵山寺上面求下来的，今天商场刚好有特价活动，只需要五十元。”
柜台小姐见付因盯着平安符许久都没有开口，笑着开口提醒一句。
付因轻眨眼睫，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鬼使神差买了一个让柜台小姐包装好。
“那我也要，我要这个！”夏小满戳着面前的一个平安符开口。
“小姐，你的包装好了。”
付因接过后轻声道谢，捏着手中的礼盒，不禁苦笑。
买了又不知道要怎么送给他了，他都不要她了。
“是，因因，我们没可能，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妹妹。”
“下个月，我要和温小姐订婚，我希望你作为伴娘祝福我们。”
冰冷的两句话，彻底拉开他们的距离。
之前她只当林序是胆小不敢回应她的感情，这次似乎是认真的。
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林序对她是何种感情了。
买完东西回到酒店已经傍晚，付因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就让夏小满和许暮洲两人去了。
坐在沙发上，付因想把新闻稿再完善一下，拿出笔记本轻轻敲击。
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她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微信消息。
联系人处多了个红点，有新朋友加她。
付因点开验证消息，在看到验证备注的是温舒妍时，她愣了片刻。
她点下通过，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W：我是温舒妍，方便聊聊吗？】
付因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可以，在哪？】
【W：我发个位置给你。】
片刻，温舒妍发来一个咖啡厅的位置。
付因将笔记本合上，拿上包和外套走到门口换鞋出去。
半小时后，付因打车到咖啡厅。
刚下车就透过玻璃窗看到坐在里面的温舒妍，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她脚步微顿，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就和女人对上视线。
付因露出一抹笑容，径直进入咖啡厅。
不远处的温舒妍抬手招呼她。
她脚步轻盈，走到她对面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来。
付因：“舒妍姐，你不在病房看我哥吗？”
“喝点什么？”温舒妍声音温柔，面色平静。
早上看到那画面，她也是花了许久才接受。
她其实也清楚付因是林家收养的孩子，只是这是她的婚姻，她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都可以。”
“那我随便给你点了。”温舒妍招呼服务员要了杯拿铁，便静静地看着她。
付因眼神凝滞，感觉到温舒妍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可是又有哪里说不上来。
“舒妍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序来找你我知道，是我让他来的。”
温舒妍手摩挲咖啡柄，犹豫几秒开口。
付因呼吸一滞，喉间顿时哽住，没有开口。
她眼神黯下，却依旧保持着斟酌的脸色盯着温舒妍。
温舒妍轻笑一声，见她没说话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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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说：“我和他虽然是联姻，但他说想和我试试。”
“我也知道你喜欢他，我也问过他，他只是把你当成妹妹。”
“在网上看到关于你的那些负面新闻，作为家人自然也担心你，我让他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会遇上这种事。”
付因突感耳鸣，只见女人嘴唇一张一合的，她却听不太清温舒妍在说什么。
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就连体内的血液也开始翻涌。
“您的咖啡。”服务员递来咖啡摆在她面前，她伸手紧握，却感觉不到烫。
掌心开始泛红，越红她攥得越紧。
“你的事，阿序都告诉我了，其实我觉得你是年纪小，不懂得什么叫爱，如果只是因为依赖就喜欢的，有些幼稚。”
“成年人的爱情是两人相处得舒适，阿序说你让他很困扰。”
温舒妍咬牙，一股脑地输出，却没在付因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她怎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付因始终没有说话。
“妹妹，你放弃吧，你们之间本就不合适。”
“早上我看到了，阿序是我未婚夫，我很介意。”
温舒妍抿了口咖啡，长舒口气起身径直离开。
付因坐在位置上，攥紧咖啡杯的手被烫出泡，她微微松开后，疼痛才逐渐开始蔓延。
她手指僵硬，也没有喝那杯咖啡，恍惚地离开咖啡厅。
暮色降临，临街的河流染上粼粼波光。
长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她沿着河岸的人行道走了许久。
林序真的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温舒妍了？
付因其实心里不信，温舒妍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有没有真感情她能自己感觉出来，只是林序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
回到酒店的时候临近九点，付因想知道林序情况怎么样了，又拉不下面子再去看他。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付因接到江倩打来的微信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外放又敷了张面膜。
“许念白说林序已经同意你用序势的视频。”
“我还听说林序受伤了啊，说是什么遇上随机杀人狂魔，他是为了救人才被捅的，你知道这事吗？”
“嗯，我昨天去看过他了。”付因含糊地应了一声。
“听你这声音，似乎不太开心啊，你们见面难道就没说什么？”
江倩疑惑地问了句，又打开摄像头。
“你把摄像头打开，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付因听话地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我在敷面膜呢宝贝。”
“你看你这眼睛肿的，敷着面膜我都看到了，怎么回事？”
江倩啧啧两声，一眼看穿付因的伪装，完全就是在强颜欢笑。
“今天，林序的未婚妻来找我了。”
“谁？未婚妻？”江倩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连忙坐直身子问清楚。
“温舒妍，是个大学老师，书香门第和林序也挺般配的。”
“你看你这副吃醋的样子，她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认识的因因可不是这么容易服输的人啊。”江倩见付因无精打采地连忙开口。
“倩倩，这次我是真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