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秋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什么情况,植秋一直以来都以独生女自居,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哥哥。
空气短暂凝固几秒,唯有这个李阳不了解情况。
他轻狂哈哈一笑,裂开嘴,将要说什么时,承淞比他更快将平静破出裂痕。
他快步走了几步,趁大家还懵着,抡圆了一记拳头,狠狠砸到了李阳的脸上。
顿时场面乱作一团,在女生的尖叫里,李阳踉跄着脚步,还没站稳,脸上又结实挨了一下。
“你们还在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给我干这个小子!”
李阳朝旁边喊了一声,几个男生都扑了上来,植秋站在人堆外面,一脸担忧,她已经看不见承淞的身影,只能听见男生拳脚相加的摩擦声,忽然,植秋眼前一亮,大叫:“蒋老师,蒋老师!”
植秋向前方跑去,焦急说:“你快看,承凇被打了!”
她带着蒋老师,人实在太多了,蒋老师不得不一层层拨开人群,像洋葱剥片似的。
承淞怎么样了,他不会被打得很惨吧。
植秋脑中闪过无数个承淞被打的样子,心头一紧一紧的担忧。
“别打了,别打了!”
终于人群退去,她看到了承淞,此时的他正压在李阳身上,承淞猛然回头,他左眉破了,脸上也挂了彩,只有那只拳头,还在紧握着。
而李阳被压下身下,瘫倒在地,早已经没了还手力气。
验伤,叫家长,承淞去医院缝了几针,左眉伤到了,幸好没祸及眼睛。到了伤情处理的那天,他与一帮男生站在一起,在做好了受处分的准备时,班主任一挥手,让承淞不必担心。
“我听植秋说了,是他们先找的事。”
“与你无关。”
这场插曲让承淞一战成名,大家都知道了,这个长相清隽的男孩不像他的容貌那样具有迷惑性,相反,他的拳头是如此硬,而他与植秋的关系,也因为植秋的一句话,成为了大家调侃的对象。
“植秋。”
班长笑嘻嘻地说:“今晚是你和承淞值日,别忘记了。”
“好的呀。”
植秋还没觉察到。
班长提醒说:“别忘了,还要擦后门的玻璃。”
“啊?”植秋反问,“这个不是大扫除的时候大家一起做吗?”
“那有什么?”
班长还在笑:“你有哥哥,让你哥哥帮忙做一下嘛。”
“既然是哥哥,你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植秋顺着班长的话,去看了眼承淞。
承淞恰好也在看她,植秋对上他的目光时也感到奇怪,好像她无论什么时候看向他,承淞总是会给她回应,但这种回应从来不超过两秒,像微弱的电流,短暂的对视后,承淞便挪开目光,看向了窗外。
“那好吧。”
植秋收回目光:“我和承淞商量一下。”
她看着班长:“但如果我们做不了,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哦。”
听到植秋和班长应对如流,承淞不由又转过头来。
班长也是男生,可他从不逃避植秋的目光。
承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逃避的人。
……
“叫你哥哥,我还吃亏了呢。”
做完值日,两人踩着夕阳,一同回家,橙光正好,映得植秋的脸红扑扑的:“我们明明是同一天生的。”
承凇问:“你的生日也是10月15?”
“废话。”
植秋摇着一颗狗尾巴草,绿色的绒毛在她手里颠颠地震颤,荡出一阵快乐。
“爸爸成天和我说。”植秋学着植浩的声音,故意营造出一种老气横秋的说教感,“秋啊,承凇和你是一天生日,当时他的妈妈,你的妈妈在同一个病房,两个人还是相邻的床位呢,所以呀,一定要对承凇好一点。”
植秋回头笑着:“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承凇看着她。
“那,既然是同一天,你是具体什么时间出生的?”
植秋想了想。
“我应该是下午嘛。”
她仔细思考:“大概五点左右,我也记不清了呢。”
“谁会把这个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呢。”
“我会。”
承凇看着远方:“我在黄昏时,六点四十五分。”
植秋惊讶道:“你真能记这么清楚?”
承淞说:“这是妈妈告诉我的。”
听到妈妈二字,植秋笑容消失,她适时闭了嘴,不再说话,转而去踢脚下的小石子,她踢了一脚又一脚,石子也换了一颗又一颗。
在植秋即将踢出时,承淞忽然走到她面前,将她脚下的石子踢了出去。
她又跟上去,接力踢出去。
两个人和踢小型足球一样,一来一往,承淞脸上慢慢有了笑容,植秋看他来了劲,更是不相让。
踢着踢着,慢慢便看到了家。
承淞一脚下去,石子弹了老远,几乎快要看不见。
“我们来比谁先踢到家吧!”
植秋兴奋地说:“谁先踢到家,谁就赢了!”
说着,植秋急忙跑上前,此时距离家门还有几步之遥,终于,植秋找到了那颗石子,在她即将临门一脚时,一只脚铲了过来,植秋顿时身体失去中心,几乎要倒下去。
“啊——”
眼见着脸要摔到地上,植秋闭上眼睛,她的双臂出于保护的下意识,张开在胸前,然而睁开眼时,她没有跌倒在地,脸仍是好的,只是身体半悬在空中,她向后看,原来是后脖领被承淞拉住了。
此时他正看着她。
植秋张牙舞爪:“你抓我后脖领干什么!”
承淞一脸茫然:“那我把你放开?”
植秋身体悬在半空,她不得不耐下心说:“你要让我脸着地?”
“哦。”
他扶正植秋,一脸抱歉,说:“对不起。”
“我只是太想赢了。”
植秋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在莫名其妙的事上,男生总有着强烈的胜负欲,她站稳了后,惊魂未定,但还是对承淞说:“没事啦,我是姐姐,我让你。”
承淞说:“我不是哥哥吗?”
“那是在外人面前。”
植秋急忙改正:“就咱们两个人的话,我就是姐姐。”
见承淞还一副不承认的样子,她急得直说:“我分明是姐姐,我就是比你大哎。”
承淞歪着头:“就几个小时。”
植秋叉着腰:“那也是大!”
“好好。”
承淞终于承认。
黄昏将天色切割了好几块,像绸缎破碎着,零落挂在天边。
承凇走了几步,上前拉开大门,他站在高处,望了眼植秋,植秋只得快步跑了几步,跟在承淞身后。
“你干嘛不等我呀。”
承淞笑了笑:“进去吧。”
在植秋的家里久了,承凇偶尔会生出一些错觉,慢慢的这好像就成了自己的家,他渐渐习惯了植家清淡的饮食,持续的熏香。夜深人静时,他也会到厨房拿瓶牛奶,偶尔,他会在这里碰到植秋。
他会故意说:“阿姨不让你喝冰的东西,你怎么又偷喝。”
她蹑手蹑脚,紧张看着周围,食指放在唇边,对承淞嘘了又嘘。
承淞摆摆手,她像得到了释放,白色的睡衣像一抹影子一样,很快离开视线。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
然而——
一晚深夜,承凇睡不着,在又一次入睡失败后,他坐起身,想到客厅倒一杯水。
靠近门口时,承凇看到门缝处有灯光泄进来。
客厅里有人。
他悄悄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只见植浩夫妻坐在沙发上,似在争吵。
“你到底还要他住多久?”
林欣极力压低声音,可愤怒的脸色压不住,承淞透过门缝,清楚看到了她皱起的眉头。
植浩安抚着妻子:“再过一段时间,行吗?”
见妻子不语,植浩再下保证:“我答应你,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会将承凇送回去的。”
林欣并不买账。
“你不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我和你没完!”
这样的拉扯,似乎已经发生了多次,植浩疲于应对。他倏地站起身,一向好脾气的男人,脸上第一次有了怒色。
“你怎么这样,当时要不是承凇的父亲相助,我的公司能有那么快起死回生吗?”
植浩向林欣摊开手,似乎向从妻子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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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得有良心吧,他父母现在都不在了,我难道连朋友的孩子都不能帮助了吗?”
“不是有福利院吗?”
“我不同意!”
植浩很是坚决。
林欣索性也站起身,毫不客气:“你要领回来一个女孩还好。”
“偏偏是个男孩子。”
林欣望了眼二楼,她的目光掷过来,承凇心里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秋儿是个姑娘。”
“成天家里住一个大男孩,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你看现在,他们成天一起上学放学,举止动作越来越亲密,眼见孩子都大了,慢慢的他们什么也懂了。”
“你让我怎么放心!”
植浩听见林欣的回复,脸上顿时缓和下来。
“这个你放心,两个孩子,他们什么都不懂。”
“再说了,我相信承凇,他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甚至拍着胸脯:“我和你打包票!”
屋外啪的一声,光芒消失,承凇眼前一片黑暗。他摸黑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睡意全无。
他第二天起了大早,头一次没等植秋一起上学。
上课铃刚响,植秋才戴着歪了半边的帽子,匆匆跑进了教室。
她坐下后,低声对承凇说。
“你怎么不叫着我一起呢。”
承凇没有回答她,指了指黑板,示意上课开始了。
这一天放学,承凇匆匆收拾了书包,没等植秋反应过来,便挎上包先出了教室。
“承淞!”
承淞没有回头。
一连几日,承淞都是独自一人。
终于在这一天,他照例从抽屉里抽出书包,在走了很久以后,他回过头去。
植秋没有跟上来。
他低下头,长舒了一口气,可胸腔空落落的,根本没有想象中卸下负担的轻松。
“植秋,你最近怎么不和承淞一起回家了?”
熙熙攘攘的课间,薛卿悄悄问植秋。
植秋看了一眼承凇的后背,大声说:“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回去。”
薛卿听了,急忙向植秋使眼色,可植秋故意将声音提了老高,像让谁听见似的。
承凇正在看一道数学题,手在纸上停了一刹。
他不来找她,她也倔强着,不问为什么。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几乎不说一句话,承淞像回归了最初的日子,没人打扰,也没人聒噪,他喜欢安静,但眼下这种安静,他却忽然不适应了。
这天下午,承凇打完了球,回到家后进卫生间冲凉,他换上短裤,拿了根干净毛巾擦拭上身,镜前灯照在男孩的身体上,肌肤健康白净,像浸在月光里。
他拿起吹风机,开关还打开,门却突然吧嗒一声,骤然被打开。
承淞急忙拿毛巾遮住上身,但还是晚了一步,植秋站在门口,一手还扶着门把,她眼睛瞪大,后退到门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干什么呀,在卫生间为什么不锁门!”
隔着一道门,植秋声音还是很清晰。承凇迷茫看了眼门,又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挠了挠头发。
一楼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卫,自从承凇搬进来,植浩夫妇便默认了这里属于承凇,植秋也从来没有走错。
今天是怎么了。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一会儿,承淞套了件白T恤,打开门来,发现植秋还在,她靠在门边,抱着两臂,见承淞出来,立刻又撇开视线。
“喂。”
承凇靠着门框,看着植秋的侧脸。
“干嘛!”
植秋瞪了他一眼。
“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
他指了指卫生间的门:“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往里面闯。”
“这里是一楼啊,你忘记了吗,你的卧室在二楼。”
承淞刚要关门,植秋却一个箭步挡在门前。
“你干嘛。”
承淞吓了一跳。
“这里是我家哎。”
植秋站到了承凇面前,她看着他,一脸的郑重:“这里全部的房间,都是我的。”
承凇一怔。
“我真的要忘记了。”
植秋说:“原来还有个男生住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