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杏娘怔了怔,只好道:“那个,暂时先放在他那里了,不过我明日就去拿回来。”她忽然想到,刚刚换下的衣袍还没洗,便起身要去拿,却被谢予辞拉住手腕。
虞杏娘停下动作,冲他笑了笑:“我叫小翠拿去洗了,正好明日带过去还给他。”
谢予辞揽住虞杏娘的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衣服一把火烧了。”
揽住他腰肢的那双大手灼热粗粝,虞杏娘被弄得有些难受,便挣脱出来:“既然你想,那便烧了好了,反正我明日就告诉他,衣服是你烧的,大不了我再带他去买一件。”
谢予辞听了成功被激怒得火冒三丈,一把抓住眼前那纤细白皙的脚踝,将人往身前拉:“虞杏娘,你好像很会激怒我?”
眼前的少年没了往日的慵懒与玩味,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像只重出荒野的恶兽,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虞杏娘后悔了,也没人告诉她,这人还有两幅面孔,而且是一副如此可怕的面孔。
她怎拽也挣脱不开,便一把将手边的枕头拿起抱在怀里:“我知道错了,也不是故意的。”
眼前少女眸光水润,黑亮的眸子微微泛红,看起来无辜之极,像只被抛弃的小白兔,谢予辞立刻软下心来,却还是故作凶狠道:“我既非正人君子,何况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若是哪日你真惹了我,我不能保证不会发生可怕的事。”
虞杏娘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已然消了气,现在说的不过是些气话,于是狡黠一笑,抄起手中的软枕往谢予辞身上砸去:“你以为就你这些小伎俩,能吓唬得了我?”
床榻边小几上的三角莲花香炉里,燃了虞杏娘最喜欢的清甜安眠香,袅袅香韵从炉嘴里徐徐飘入纱幔。
虞杏娘拿着软枕与谢予辞对打,谢予辞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枕头站起来在床榻上乱跑,虞杏娘见两个枕头都被拿走便去抢,可奈何这人太高,她根本够不着,便只好投机取巧老他痒痒。
谢予辞果然怕这个,很快便倒了下来,她见得逞便爬过去抢枕头,哪知手指刚够到,便被那人翻身压在身下,少年斜嘴笑了笑:“你,中,计了!”
少年额角的发丝落在虞杏娘唇角,痒痒的,她伸手想将这缕乌丝拿开,却被人摁住手腕,被迫十指相扣。
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虞杏娘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赶忙转过头避开他热烈的眼神,哪知少年也跟着他转过头,只见温热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忽然一片柔软覆在她唇上,带着一抹湿意,虞杏娘当即睁大双眼,眼里写满:你这是干嘛?!
谢予辞觉得身下人十分可爱,便笑着又亲了亲,一下,两下,三下……
“唔……你起开!”少女趁人不备挣扎起身将枕头一抱,光着脚就立刻跑到门边,委屈道:“这几日我和秋葵睡了。”
谢予辞眼睁睁看着少女粉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他伸手摸了摸唇瓣,刚刚柔软香甜的气息犹存,再看床榻是已是他孤身一人,仿佛刚刚的温暖甜蜜只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幻梦。
少女眉心紫光凝现,忽闪一下便又消失不见。
睡梦中的少女唇角带笑,仿佛荡漾在一片花团锦簇中,满面尽是甜蜜姿色。
梦中,一张少年的脸庞若隐若现,仿佛被浮云遮盖看不真切,只有他左耳的那只银月耳铛在夜风下叮当作响。
少年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中,一种极其温暖安心的感觉席卷全身,一颗心沉沉躺着,紧绷的血液瞬间舒畅流通,是一种然人难以言喻的安心。
忽然,一阵风吹过少年发丝飞扬,她不自觉被那波浪似的长发吸引目光,再待她转过神来,少年已经消失了。
安全感消失,一股莫名的恐慌随之而来,她浑身颤抖,四处张望寻找少年的身影,可四周空荡荡只有她一人站在黑夜之中。
她在七拐八绕的狭窄小巷里来回穿梭,寻找少年的身影,可不仅没能如愿以偿,反而将自己困在绵长、毫无尽头的小巷里,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很快她精疲力尽,怎么也走不动路,直到连腿也抬不起来,她才惊醒过来,她伸了伸双腿,原来是睡姿的问题,才导致她在梦中走不动路的。
要不是这样,她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呢。
虞杏娘转头看了看秋葵睡的位置,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又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转了个身面对隔着纱帐墙壁,感觉心中空落落的,那个梦很真实,仿佛亲身经历,少年怀中温暖的气息仿佛还包裹着她,那安心舒畅的感觉永远烙在了她心底。
“夫人你看,已经洗干净熨干了。”虞杏娘转过身,发现秋葵手里拿的男式绛紫五花长袍,正是昨日司鉴给她的那件。
想起司鉴,虞杏娘脑中一现,梦中的卷发少年带着银月流苏耳铛,那不就是司鉴吗。
虞杏娘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怎么会突然梦到他,还在梦中对他产生了那样的依恋,简直羞耻、不可理喻。
她摇了摇脑袋,逼迫自己忘掉那个荒唐的梦。
“夫人,你怎么了……”秋葵见虞杏娘坐在榻上愣了许久,之后又疯狂摇自己的头,而且表情生动、变化无穷,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
“没有,正好今日去把衣裳还了,正好再帮阿童看看入学的事。”
半晌,秋葵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就留在阿童和老婆婆身边,照顾他们,阿童上学堂需要人接送,而老婆婆却看不见,家里洗衣做饭之事她一人很难做好。”
她抬眸对上虞杏娘的眼,认真恳切道:“我是个罪劣深重,本该死了的人,是夫人悬崖勒马将奴婢救了回来,夫人曾经说过,苦难并不能抵消曾经做过的恶,只有善才能,而今奴婢不想就这般带着罪恶活一生,我愿意用余生去行善,不仅是为了偿还从前的过错,更是为了抚慰心中愧疚,真正自由的活着。”
秋葵的脸庞在晨光熹微下轮廓分明,光影起伏间一股强大的决心外显,虞杏娘知道她必须支持她,她应该是个自由的人,自己不该对她的人生做太多限制,她知道曾经的那些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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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心中有多沉重,也知道当她说出“真正自由的活着”这句话时,她将会终其一生去追寻那个自由,而困住她的恰恰是她自己,她越是这样,越是难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好,一会去和老婆婆商量一下。”虞杏娘接过她手中洗净的衣袍,将其叠整齐放入她那个锦包中。
简单梳洗一番后,两人便坐马车往玲珑坊而去。
街道上昨夜留下的垃圾还未清理干净,有些摊贩还在延借昨日繁华继续摆了铺子,晨露被日光照得晶莹透亮,其间尚有几丝残存的余韵。
玲珑坊又开始了施工,铺子里有几个工匠正来回搬动柜台,地上碎木屑撒了一地。
阿罗正倚靠在门框上,见到虞杏娘走来,一脸惊喜:“杏娘,你怎么来了?”
虞杏娘将锦包抬了抬,向她走去:“说来话长,我是来还衣服的,司鉴在吗?”
“哦,司鉴和我提到过,在呢,人就在里面,对了,你来玲珑坊玩,怎么也不邀请我们去你侯府逛逛,我初入京城,你们这些权贵官宦人家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
“好啊,有空可以去侯府找我,我带你逛逛。”
说罢,便见司鉴从里屋出来,少年额间绑着藏色抹额,腰间银饰叮当作响,特别是左耳那只银月流苏耳铛,简直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只见少女眉心紫光一现,司鉴冷淡的脸色转来一抹笑意:“居然这么快就来了,还衣服的吗。”
“嗯,已经洗干净了。”虞杏娘将衣袍拿出来,清清爽爽递给司鉴,“对了,我昨日换下的衣裙呢。”
“跟我来。”她跟着司鉴来到里屋,只见他从梨花木衣柜里拿出叠得整齐的桃粉衫裙:“我已经亲手帮你洗过了。”
少女伸手去接时,指尖划过一丝凉腻后她迅速抽离,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她在面对司鉴时总是十分警觉,明明是不经意间的手指相碰,她却总觉得别扭怪异。
她很难否认梦中的那个“司鉴”,好似在她心间留下很深的印象,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暖流,慕名让人渴望,可能是梦中拥有却又失去的缘故,让这股摸不着的感觉变得异常可贵。
“虞姑娘?”司鉴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叫醒。
“谢谢,麻烦司公子了。”手中清洗干净的衫裙飘逸着若有似无的羊奶皂的味道,十分清淡,仿佛置身在温暖的阳光下,恰好手中捧了盏新煮的羊奶。
“以后叫我司鉴便好,我听不惯你们中原的说辞。”
虞杏娘有些尴尬:“那好,以后我便直接叫你司鉴了。”
虞杏娘拿到衣裳便离开玲珑坊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玲珑坊里的人都怪怪的,特别是司鉴,总觉得他像一条躲在阴暗里的毒蛇,表面向你示好,却会在你不经意时狠狠咬你一口。
但这只是感觉而已,从遇到他开始,他便帮了自己很多次,如今又救了一条命,是个妥妥的大好人,若说他真是条毒蛇,像咬她也没道理,他们没有任何纠葛,况且怎么可能,最近她真是越来越敏感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