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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情愫暗生

作者:青梅九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日虞杏娘去当首饰时,松石便一路跟着她,看到她从包中掏出一连串的首饰,他都惊呆了,这不是她和主子新婚之日带的首饰吗。


    一整套红玉髓芙蓉金冠,包括簪花、步摇、发钗、耳铛、项链、手镯,这一套下来从选材到设计到锻造和改良,整整用了三年时间,上面所有的东西包括金子、红玉髓、玛瑙、珍珠、点翠,哪一样不是真金白银弄来的的。


    这套首饰是主子被派到边疆时的那几年里,荣夫人因为念子心切,便将这份思念注入对儿子将来新婚的盼望,于是便转移注意力,开始搜集各种奇珍异宝,日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亲手设计这一套首饰,宣纸被揉废了一张又一张,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设计出一套满意的首饰。


    后来便是找信得过的首饰锻造坊制作,每一步都得迁人送过来,一次次过目,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心血和金钱,才打造出了这一套红玉髓芙蓉冠,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而如今他眼睁睁看着毫不知情的夫人,想将这要首饰给当了,虽然最后只当了一对耳铛,但对于松石来说也是十万火急。


    于是他撒腿便赶去五福斋将此事告知主子。谢予辞在听了此事之后,不顾手下的事情将过来商议事情的雍王晾在原地,也要去将那耳铛赎回来。


    松石对此懊恼不已,自己居然将主子的正是给搞砸了,他真是太冲动了,就该等他们商议完的。


    但好在主子说不是什么大事,改日他们再叙就是,松石这才舒了口气。


    菱花窗棂旁花几上摆的一盆素心兰长得格外好,听闻女孩子都爱花,这素心兰在这个时节的京城里可是稀罕物。


    窗外刮起大风,将窗棂旁半掩的月光纱吹起。


    谢予辞心中一团花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会将自己新婚之夜带的首饰随意挡掉,何况是这么珍贵精美的稀罕物,他有时真的不能理解虞杏娘。


    他拇指轻轻摩挲那对闪着柔光的耳铛,心中越发愤愤不平,便将桌子一拍:“虞杏娘你就这么差钱吗!”


    少女正一心一意吃着饭,面前人却突然拍桌子,她惊了一惊,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桂花汤圆,看着眼前人:“你这是怎么了?”


    少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还说什么你就这么差钱的话,若要说实话的话,她确实很差钱了,有钱的是镇勇侯府,又不是她,她当然差钱了。


    不过他突然这样,虞杏娘心中确实有些惶惶不安,她的确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就是那对耳环。


    不过这件事谢予辞是不会知道的,她临走前特意张望了许久,他并不在府里,而且京城里逍遥快狐的地方在东市最繁华的洪武街上,和贫民百姓常去的当铺根本不在不在一个方向。


    而且她离开时也并未坐侯府的马车,且带了帏帽,周围不可能有人认得出她的。


    这样想着她便放心很多,对谢予辞说到:“是啊,我确实挺缺钱的,不过暂时也够用了,你别太担心我。”


    谢予辞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拳头紧了紧,青筋如蚯蚓般浮起,看着少女仍专心吃饭,一脸无害的样子,知道她当钱是为了救人,便也憋了口气,没去与她多讲,最后只道了句:“以后每月我都会给你五百两银子,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你省着点花,缺钱了,直接告诉我。”说罢便转身去了踏榻上。


    少女用膳的手顿了顿,谢予辞这是……怎么对她这么好了,不过她总觉得他今日的情绪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夜里,虞杏娘躺在软乎乎的床榻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谢予辞想着耳铛的事怎么都难以入眠,即便她不知道首饰背后的来历,但新婚带的首饰,这么有象征意义的东西,承载着他们那么重要的回忆,她居然毫不留情,说当就当了。


    她是对首饰没感情,还是对他没感情,谢予辞想了想,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们都没感情,愿意嫁给自己,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给她赎身,顺便还拥有了镇勇候府谢小侯爷的正妻之位,还真是人生赢家啊。


    不过这么大的侯府也不过是表面繁华,里面承载了多少腐朽的过往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不定那一日,她就得跟着自己一起命丧黄泉,落得个乱臣贼子之妻的坏名声。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他的脸,他回过神来,原来是虞杏娘的脑袋,此刻正埋在他怀里,毛茸茸的长发一下又一下蹭着他的脸,时不时传来一股少女特有的温暖甜香,如同暖阳下的蜜桃混杂着初生的气息。


    谢予辞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没忍住低下头对着她的头发嗅了嗅,但并不满足,接着又闻了闻她的颈窝,咯吱窝和手臂,闻得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已经闻不出了,便只好作罢。


    他突然感到自己腰上一紧,抬头看去居然是少女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随后身体一点一点挪动到他怀里,谢予辞的手无处安放,便顺其自然地绕过她的腰肢,抚摸在她的脊背上。


    他突然想到早上怀中人说的楚河汉界,但此时看去偌大的床榻,两人偏要紧紧相拥占在一个犄角旮旯里。


    为了防止杏娘次日醒来,发现两人动作亲昵,自己解释了她肯定不信,久而久之闹着要分房,那可就糟了。


    对此,谢予辞想起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在第二日她醒来时,飞速抽身营造出一种楚河汉界分明的假象,反正她也不知道,这样以后就可以每晚搂着温香软玉娘子睡觉了。


    他一想,也不对啊,明明是她先投怀送抱的,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上京城的天气渐渐变暖,清晨的街市早已人群熙攘、热闹非凡,有几个七八岁孩童手里拿着各色各样的糖人,有蝴蝶、葫芦、福字等形状,正笑容满面在大街小巷里乱窜。


    嘴里又笑又唱:“咯咯咯……六月寒雪埋真相,血骨无存天有怜。乌飒雪,满地请,手下冤魂无处藏。天有道,光万丈,雪融之时恶人葬……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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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岸的绿柳随风飘扬,有雪白杨花漫天纷舞,有的落在晶莹湖面上,如同天女织的棉袍,有的则随风扬帆,飘过大街小巷,落入一间小轿里。


    陈国公是当今贵妃的父亲,若不是近来贵妃身子不适,他才不会冒着这漫天杨花出门呢。


    他用手帕将口鼻掩得严严实实,却因憋得太久,便将手帕拿开大吸了口气,不料这时轿帘被一阵风吹开,有大把杨花钻进来,鹅毛大雪一般,陈国公当即没忍住打了个打喷嚏,鼻头被憋得通红,眼泪险些溢出。


    这是他一年四季中最没体面的一段时日了。


    京中确实很多医馆都有治疗鼻窒的药,但到底治标不治本,何况没么多的杨花,哪怕是好了,这风一吹一切又白干了。


    “六月寒雪埋真相,血骨无存天有怜。乌飒雪,满地请……”


    吁——马车急刹而下,陈国公坐在轿子里险些跌出来,便有些不悦:“怎么回事?”


    几个孩童满大街追逐打闹,刚好跑到陈国公的轿子前,嘴里不停念道;“手下冤魂无处藏。天有道,光万丈,雪融之时恶人葬……”


    驱车的小厮忙道:“回国公爷的话,是几个孩子玩闹。”


    锦红簇花纹轿帘被一只爬了皱纹的手撩出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只眼:“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刚准备离开的孩童被叫住,个个睁着无辜大眼走来。


    “你们刚刚嘴里唱的是什么东西,”陈国公尽量表现得温和,从坐垫旁拿起一包油皮纸抱着的饴糕糖,是他准备带进宫给贵妃娘娘的,他将油皮纸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糖糕:“再唱一遍,叔叔就全给你们。”


    五个小孩瞬间乐开了花,今天有个漂亮姐姐给他们一人一串糖人和风车,现在一遇到一个怪叔叔抢着要给他们糖糕,为首带着老虎帽的蓝色粗衣男童带头道:“一起唱!”


    几个孩子边拍掌边唱:“六月寒雪埋真相,血骨无存天有怜。乌飒雪,满地请,手下冤魂无处藏。天有道,光万丈,雪融之时恶人葬……”


    陈国公听了脸色大变:“这歌谣是谁传给你们的?”


    几个孩子往街口一指:“是阿童他们告诉我们的。”陈国公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街口还有一群小孩边丢手绢便唱,再细望去墙角的乞丐们也疯疯癫癫念道此谣。


    “可不是吗,你还记得上次贤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全部无辜惨死……”几个挎着菜篮的妇女走过,看到陈国公伸出的头,转头对身边的几个妇人道:“快走快走。”


    陈国公脸色难看,将那扎饴糕糖递给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笑着接过:“谢谢叔叔。”说罢便转身继续玩闹,孩童嘹亮的的歌谣声再次传到陈国公耳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轿!"


    他心道不好,这上京城中只怕会有一场恶战,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贵妃去。


    杨花覆雪般落在大街小巷,风一吹便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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