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飞速运转,艾初几乎听见齿轮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
他缓慢地眨眼,睫羽轻轻抖动,滚动眼珠,又拽了拽被子,才看向沈策之冷峻的侧脸。
他觉得沈策之没有夸大其词。
也正是因此,事情变得恐怖起来。
艾初瞬间屈服,Alpha就Alpha吧,他不要标记Omega了,犬齿其实也不是很痒。
手臂支撑在后方,他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向沈策之摊开掌心。
五指修长,手腕连接掌心的肌肤呈现出毫无瑕疵的冷白色,又透出一些红晕。
空气中的肃杀气息锐减几分。
沈策之盯着摊开的手看了几秒钟,然后缓慢地握上去,碰触到一片灼热的体温。
艾初张了张嘴,违心道:“我不想要Omega,我想吃饭……先吃饭,再吃药。”
声音里竟然流露出一分柔弱。
他都唾弃自己这副矫揉造作的姿态,但沈策之居然很受用。
沈策之攥住他的手,又滑落到手腕处,轻轻道:“我让人送餐上来。”
沈策之立刻打了个电话,声音冷淡,不到一分钟挂断。
应该可以了吧?
沈策之不会真的对顾泠言,或者对自己做些出格的事情了吧?
手腕一直被对方攥着,偶尔轻轻摩挲过手腕内侧的皮肤,像是沉默无声的禁锢。
很快有人拿上来餐食,他依旧靠在床头,在沈策之的注视下用餐。
多多少少有点毛骨悚然。
玻璃杯里的果汁空了后,沈策之竟然恰到好处给他倒了大半杯。
艾初:“……”
真的很不习惯。
倒反天罡。
他什么时候见过沈策之这么有眼色,给别人倒酒倒茶倒饮料?
细细想来,好像一次也没有。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要吃一点的,他只吃了平时七分的饭量,而沈策之居然也察觉到了。
“不合心意?”沈策之的声音堪称体贴,“可以叫人重新做。”
他摇摇头,“只是现在没什么胃口。”
沈策之没有勉强他,又吩咐人把残羹剩饭和杯碗盘盏撤走,替他将几缕被冷汗浸湿的黑发从脸庞处拨弄开,声音冷郁:
“从今往后,不要动任何标记Omega的想法,你只能被我标记。”
他眨眨眼睛,很乖巧地点点头,生怕晚了一秒沈策之又要发疯。
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抛开捞钱不谈,他真的挺想标记一名Omega。
或者说,哪个Alpha没有标记Omega的冲动呢?
想到只要和沈策之在一起,他的犬齿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便生出一点不悦的感觉。
当然啦,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略微垂下眼眸。
沈策之:“有些人被我送走了,我临时让管家换了一批人员过来。”
艾初微微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他很难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走?
那双深沉的眼眸牢牢盯住了他,如同锁定猎物的野兽。
沈策之的声音却很平淡,“把这里所有的Omega都用直升机送下山了。”
艾初:“……”
什么话也不想说了,怕一说出来又刺激沈策之发疯。
吃完饭就该吃药了,闻着苦涩的药,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端起杯子,没有立刻喝下去。
沈策之的观察力何其敏锐,思索片刻道:“只要你吃药,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是一句浪漫的情话。然而沈策之的声音平静如水,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让他拿不准对方的想法。
并且现在的艾初,也没有心力想这些弯弯绕绕。
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即便发烧,即便身处易感期,即便头脑不甚清醒,艾初也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实话实说:“我想要钱。”
沈策之:“要多少?”
艾初掀起薄薄的眼皮,露出其下浅褐色的眼瞳,潋滟着澄金的水波。侧脸的轮廓优越,眼尾狭长,线条流畅,透出一股漠然的美感。
记忆闪回。
在那个漆黑的雨夜,在沈策之那辆车的后座里,谈话的内容回响在脑海中。
沈策之说他给游戏氪了两千万。
当时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如果这两千万能氪到他身上该多好。
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
然而,艾初想。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流火一闪。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两千万。”
沈策之:“好,只要你把药吃了。”
艾初一怔,瞳仁的中心微微一缩,偏头看向对方。
他说的真是两千万吗?
沈策之真的就这样答应他了?
作为交换,只需要他乖乖吃下药吗?
历经19年形成的世界观,在沈策之的一句话之下崩塌殆尽,转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明明他只是开玩笑般的说出来。
那双眼眸依旧漆黑深邃,让他无法寻觅到半分有用的信息,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艾初皱眉,想了又想,才憋出来一句:“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法定货币吗?”
“是,”沈策之轻轻一笑,“给你的工资卡转账有太多限制了,我给你一张随意支配的银行卡,里面的两千万都是你的。”
艾初的脑子被沈策之的话搅得一塌糊涂,静了几秒钟,才拿起冲泡着药物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喝药被他硬生生喝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气魄。
原来他这么贵的吗?
难道他给自己定价错误了?
沈策之给了他一个类似赞许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回原位。
好像他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是他错了。
他曾以为沈策之不会照顾人,是他大错特错了。
原来沈策之这么会照顾人啊,艾初简直受宠若惊。
很快一名穿黑衣的Beta进来,姿态恭敬地把一张卡递给沈策之。
沈策之却没有接,只略一颔首,黑衣的Beta就调转了方向,姿态恭敬地把这张卡呈给艾初。
艾初接过这张卡,似乎能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重量。
两千万,满满的全是金钱的味道。
艾初很乖地盯着沈策之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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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名Alpha过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沈策之深不可测又危险至极,但至少不是特别令人难以接受。
药效立竿见影,很快便不那么难受了。艾初立即去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的一身汗。
浴室的门无声滑开,浓郁的水汽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传出来。
艾初裹着浴袍,几滴饱满晶莹的水珠沿着湿漉漉的、乌黑的发梢滚落,蜿蜒流淌至颈间。
还没出门,艾初就被站在浴室门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要洗澡?”
艾初很是疑惑。
但明明私邸里又不止这一间浴室。
沈策之面色如常,视线滑过裸/露在外的肌肤,闻到沐浴露的清香,眸色一暗。
他面不改色地说谎:“我怕你身体没恢复好,在浴室里滑倒。”
艾初挑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算了。
今天他和沈策之几乎在床上度过了一整天。
虽然易感期的症状可以缓解,但却无法消退,毕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沈策之还对他格外感兴趣,时不时对他动手动脚。
看在两千万的面子上,他统统接受。
事实上,他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就好像,自己梦见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然后今早醒来,去梦中的彩票站随便买了一张彩票,结果真的中了五百万。
这样想着的时候,沈策之又靠过来,有力的臂膀环过腰身,竟饶有兴致看他复习专业课。
某种隐藏在皮肤之下的痒意生根发芽,易感期的本能欲望不经大脑,伴随着发痒发疼的犬齿破土而出。
刹那间,他的手臂揽住对方的脖颈,脑袋靠过去俯下身来。
沈策之很快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显露出被冒犯的不悦之感,冷冷警告:
“想都别想。”
这警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强大的生理反应竟让他硬生生忽视了,艾初探身上前,发梢扫过沈策之的侧脸。
沈策之压低了硬挺的眉骨,用上很重的力气按住他的脖子,于是犬齿只堪堪擦过沈策之的颈侧,连腺体区域都没有碰到。
那手臂的肌肉绷紧,带着十足的力道,蓄势待发。
“艾初。”
声音冷沉,语带警告,如同一个不详的预兆。
“沈策之……”他可能是真的不太清醒,“我想要标记你……”
他只听到一声冷笑,随即天旋地转。
沈策之欺身将他压到床上,如此之近的距离,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冰冷黑暗的、如同荆棘般的泥泞在那双幽邃的眼眸中沉积,全然的诡谲深邃,不可冒犯,不可逾越。
肩膀处传来持续且尖锐的疼痛,艾初放软了声音,“疼。”
沈策之一顿,收敛了压制他的力度。
疼痛消失,然而奇异的痒意卷土重来,犬齿痒得发疼。
趁着对方放松力道,他重重咬在压着他的胳膊上,口腔里瞬间弥漫起湿漉漉的腥甜。
然后,艾初听到了仿佛来自深渊的冷笑。
还没等艾初仔细回味这股腥甜,就被人捏着脖子扯开了。
沈策之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道:
“你他妈是畜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