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甜腻醉人的信息素的味道。
平日里莹润如玉的肌肤,此刻被从内至外透出的热度洇染,晕开一片惹人遐想的绯红。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半闭着,浓密的睫毛带着水汽,如同浸湿的鸦羽。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绯红的颊边,衬得那泛红的肌肤愈发惹眼。
沈策之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意识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闷闷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策之。”
声音是暗哑的,带着若有若无的喘息。
沈策之的眼神一沉,随即来到床边俯下身来,手掌撑在枕头旁。
因为靠近的动作,艾初的瞳孔微微一缩,又偏过头去,故意避免看他的脸。
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模样。
他没在意这隐晦的动作,撩开那凌乱的黑发,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
艾初似乎本想避开他的手,却又避无可避,只好蹙眉看他,竟然有点委屈的模样。
心里的某处忽然柔软一瞬,仿佛被羽毛拂过,留下软绵轻柔的痒意。
手上满是艾初的信息素,还有残留的体温,他没有立刻将手移开。
视线往下,睡衣宽松的领口敞开,露出一小片同样被高热晕染、单薄凹陷的锁骨窝,如同在暖阳中无声无息融化的初雪。
也许是因为他手掌停留的时间过长,艾初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又翻了个身,彻底变成背对他的姿势,只留给他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拍掉他手的力度实在太小,在他眼里就像小动物撒娇似的,有点好笑。
“你不想看见我,”他开口询问,“还喊我的名字?”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空气中又安静了几秒,才听见艾初的回答:“……都怪你,我才这么难受……”
沈策之思考片刻,随后笃定道:“你的易感期来了。”
然而他记得艾初的易感期,不应该是现在。
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而这声音的主人还是不肯看他。
他怕艾初再睡过去,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等医生准备的间隙,他只是坐在旁边看着艾初背对着他的身影,什么话也没说。
然而艾初却又转过身来,脸上流露出一股烦躁之意,轻轻开口,声音沙哑:“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
虽然沈策之在他身后没说话,但是默不作声凝视着他,也太诡异、太吓人了。
那道视线的存在感极其强烈,如影随形,沉甸甸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本就烦躁的心变得更加烦躁。
这次绝对比以前的易感期来得剧烈,他现在如果坐起来,估计立刻就会晕头转向倒在枕头上。
他之前刚要睡着,就听到了沈策之叫医生的电话。
顾泠言发情期的时候,他又照顾又哄又拿药端水的,他没指望沈策之能照顾他,但至少不要在他快要神志不清的时候,还用能吓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吧。
沈策之若有所思,转身倒了杯水,又插了根吸管,动作不太熟练地递到艾初的嘴边。
艾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东西,是一杯由沈策之递过来的水。
要是放在平时,他说不定早就热泪盈眶了,想着自己一个小助理竟然也有一天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毕竟平时都是自己伺候这大爷。
让沈策之伺候自己?简直是倒反天罡。
然而他现在的脑子是真的不够用,也思考不了太多东西,像是被大团大团白花花的棉花堵住了一般。
他只是有气无力地看了沈策之一眼,眼神是空茫的一片,像是失去高光的二次元角色。
沈策之的视线落在那浓密的睫毛之上,看它像垂死挣扎的蝶翼般抖了抖,其下棕色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随即他又想到,艾初让自己别再盯着他,于是快速移开了视线,将吸管正了正位置,压低到一个更方便喝水的角度。
艾初愣了几秒,才就着吸管勉强喝了几口水,喉结滚动着缓缓咽下,又归于平静。
刚才还摆着烦躁得不行的态度,现在却又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看着竟然让沈策之心里泛起一点细密的痒意。
两片张开的唇瓣,就好像被蹂/躏的桃花花瓣,晕染开一片脆弱又妖冶的薄红。
从睡衣袖子里露出来的手腕处,一道淡青色的血管此刻异常清晰地呈现出来,更增添了一分脆弱之感。
看着看着,沈策之的眸色变得深暗,某种阴暗的念头汇聚在脑海中,竟对着生病的人浮想联翩。
看艾初喝水,竟然也能看得口干舌燥,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艾初的信息素味道,更是让他处于一种轻飘飘的迷醉之中。
黑沉的眼眸垂下,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似乎也在攀升,把水杯放到一旁,卷起了衣服的袖口,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你说都怪我?”沈策之的声音冷沉,“易感期怎么能怪我引起的?”
他的话语里没有质问的意思,像是单纯阐述事实。
艾初没心思听,也不想解释自己的易感期本来就有缺陷,可能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诱导发作。
于是喝完水后,便又闷闷地转过身背对沈策之,再次只留给对方一个黑黝黝的后脑勺。
沈策之:“……”
不到一分钟,私人医生就过来给艾初检查身体,又留了口服药,还有一只未拆封的易感期专用稳定剂。
医生犹豫了一瞬,接着开口嘱咐药物的使用及注意事项。
离开前,她又偷偷瞄了一眼沈策之和床上的人影,心想,这可是她第一次向沈策之交代怎么照顾病人。
她就没见过沈策之照顾病人,真是太稀奇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策之又很罕见地犯难。
究其原因,他没有喂人吃药、照顾人的经验。
相反地,他恐吓人的经验倒是很足。
收敛思绪,按照说明冲泡药物后,他看向床上的艾初,平静地说:“该吃药了。”
然而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没给出一点反应。
睡衣松散地覆在艾初的身躯之上,从中露出细腻的肌肤,手指修长如玉,侧脸依旧晕染着一片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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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给出了反应——
艾初不耐烦地蹙眉,把头埋进被子里,让沈策之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沈策之只是一笑。
虽然艾初把被子整个盖过头顶,但一撮头发还是从边缘探出来,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像是小动物的毛发,在空气中轻轻抖动。
总感觉像欲拒还迎。
即便生气,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反而会惹人怜爱。
室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时光如水缓缓流逝。
静了静,沈策之才轻轻地掀开被子,让对方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看那深色的睫毛纤长浓密,伴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如同樱花的花蕊。
“吃药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放柔了声音重复道。
这是他第一次哄人吃药,挺新奇的体验。
艾初被吵烦了,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人,声音依旧沙哑:“你是Alpha,我讨厌Alpha……”
他处于易感期,犬齿痒痒的,特别想要标记某个Omega。
只要是Omega就好,他不甚清醒地想。
如果面前的人是顾泠言,他可能早就失去理智咬上去了。
他渴望Omega的信息素,想要标记谁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换个Omega给我喂药。”
艾初开始不经大脑乱说话。
“呵。”
短促的冷笑声劈开了室内的灼热,劈开了微醺的信息素的味道。
这一声笑,仿佛自地狱深处而来,裹挟着冰冷的寒气,让艾初短暂清醒一瞬。
沈策之的喉结滚动,眼眸沉沉,“哐当”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
明明是白日,那双黑眸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森林里野兽的眼睛,深邃且泛着冷光。
“你想换哪个Omega给你喂药?”
沈策之缓缓开口。
潜意识在混沌的大脑里敲响警钟,竖起黄底黑字的三角形警示牌,疯狂提醒着危险。
因为这警告,艾初选择闭口不言。
他甚至想不起来刚才自己到底说什么了,只感觉危机降临,依照本能缄口不言躲避危险。
但是沈策之没有放过他。
“顾泠言,”沈策之冷漠地吐出一个名字,“你的前男友?”
艾初费力分辨出这名字的来源,三秒钟过后,才意识到这是谁。
嗯。
他的前男友。
一个白桃味信息素的Omega。
香香甜甜的白桃味,只稍加回想,身体里的血液循环都加快了几分,犬齿更是痒得发疼。
抛开理智,抛开什么主角受、炮灰渣攻不谈,他现在确实想要顾泠言。
他很难受,而这种难受只有Omega才能彻底缓解。
没等到他的回答,那道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度更是低得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可以让他消失,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这威胁掷地有声,危险深沉,如同深渊的来信,带着全然诡谲的气息。
艾初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