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变得稀薄,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弦,边缘锋利如刀,横亘他的喉咙之上。
两颗很快被摸得立起,瑟瑟发抖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沈策之的手机震动响起。
空气中那根绷紧的弦瞬时断裂,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听到这声音,沈策之毫不留恋地起身去接电话,扔下他一个人,衣衫不整地躺在柔软的床铺里。
他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又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脑子里一片空白。
操。
他最终在心里暗骂一句。
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
沈策之拔吊无情,留他一个人不上不下,被弄得信息素都收不回来。
香槟味弥漫开来,他集中注意力,从头开始默背道德经。
这招果然立竿见影,刚默背了半分钟,腺体就不再分泌信息素。
沈策之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留意到对方卷到小臂的袖子放下来了。
心里瞬时产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策之再开口时,声音平简果决:“我让人送你到酒店住一晚。”
艾初彻底死心了。
他张了张嘴,仗着自己还处于喝多的人设,问:“你要去哪?”
沈策之转头看向躺在雪白床铺上的人,想说要去处理个叛徒,但又考虑到自己从没让对方了解过这些,于是改口道:
“处理事情。”
艾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然而他也不敢耽误对方的事情,假装要睡过去,没再理睬沈策之。
闭着眼睛,他听见沈策之整理衣服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随即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再之后,一位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叫醒装睡的他。
他很困地眨眨眼睛,掠过周围,目光停留在床头的黑色皮质表带上。
——沈策之忘记带走他的手表了。
艾初思考片刻,捡起沈策之的手表,才跟着那人下楼。
时间已将近午夜。
眼皮沉重,头晕目眩,艾初也没留意黑衣人开车送他去哪,就跟着上楼,勉强脱下衣服,然后一头栽倒进雪白的大床里。
翌日醒来的时候,他恍惚了几分钟,记忆归笼,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沈策之派人送他到顶级富豪和权贵们的首选下榻之所,并且他住的貌似还是总统套。
虽然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
住在这里一晚上大约要18万,拥有24小时管家服务,出行酒店提供顶级豪车,还配有私人厨师。
没想到沈策之对还没睡到手的小助理,都这么大方。
他是挺贵,但还没贵到18万一晚吧。
他都有点替沈策之感到不值。
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270度的海景,还配有一看就很昂贵的望远镜。
有钱真好啊。
沈策之的有钱已经超越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遥遥领先,抵达了下一个层级。
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但理智告诉他,即便昨晚他和沈策之的不轨之事,因为不可抗力中断了,他也离目标更进了一步。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
站在洗漱间里,艾初盯着镜子中略显倦怠的自己,问。
他记得昨晚沈策之手指的温度,记得那素来冷静自持的表情出现裂痕的时刻,记得那双比黑夜还要深沉的眼眸中,燃起的灼灼火光。
闭了闭眼睛,他的心里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喜悦。
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只是感觉有一点累。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来自于某个更深的位置,某个无法被阳光照亮的地方。
洗漱完毕后,他慢吞吞地享用送上来的早餐,让人把配酒换成了酸奶。
幼稚就幼稚吧。
反正比起喝酒,他更喜欢喝酸奶。
送餐上来的人又告诉他:“沈先生说您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如果累了可以继续住下去。”
艾初淡淡地应了一声。
沈策之还挺体贴的嘛。
但这一晚18万的价格,他略微想想就汗流浃背了。
不如把住酒店的钱换算过来,全都打到他银行卡里。
想归想,他总不能浪费了沈策之的好心,把总统套的服务都体验了一遍。
不禁感叹,简直爽得要死。
艾初回头,视线落在熟悉的黑色手表上,想:等假期结束再上班的时候,顺便还给沈策之吧。
*
然而等他再次见到沈策之的时候,对方似乎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和他在一个充满香槟味信息素的房间里,差点就要脱裤子干起来的事情。
简单来说,他与沈策之的关系又退回了那晚之前,就好像那个夜晚的记忆,被完整地从对方脑子里删除了。
在沈策之身上经历过无数挫败的他,接受良好,甚至有点想笑。
哈哈。
这个b主角攻怎么这么难攻略。
他一边无语,一边还要干工作,一天下来简直筋疲力尽。
不仅如此,艾初还要精挑细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归还沈策之的手表。
等到沈策之空闲下来的时候,他才磨磨蹭蹭来到办公室,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沈策之坐在沙发里,穿着黑色的衬衫,显得肩膀宽阔结实,手腕上换了另外一只表,在黑色表盘的衬托下,骨节分明,皮肤冷白。
见他进来,眉眼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施舍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
此情此景,让他不可抑制地想起第一次正式见到沈策之的场景。
同样的地点,同样冰冷的眼神。
过去这么久的时间,难道沈策之的好感度动都不动一下吗?
“沈总,”他走上前,没有放过沈策之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我来还您落下的表。”
似乎只有这只表,才能证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幻觉。
艾初的心跳快了一拍,依旧盯着沈策之的脸,试图找寻到细微的裂纹,或者细小的情绪波动。
只有一点点也好,他满怀期望地想。
现在他好像一名绝望的赌徒,用全身家当□□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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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自建仓之后日线已经九连跌,但只要第十天略微收阳,他都会欣喜若狂得要死要活,高喊这就是筑底迹象。
然而,沈策之残忍浇灭了最后一点希望。
那双眼睛如终年不化的冰川,表情也丝毫未变,声音冷静自持:“嗯,谢谢。”
就好像,艾初还不还给他都无所谓。
艾初:“……”
嗯?
谢谢?
没别的要说吗?
他两眼一黑地走出办公室,心想,酒白喝了,身也白献了。
沈策之简直油盐不进,搞得什么多余心思都荡然无存,艾初飞快干完活就迫不及待下楼冲回家。
不攻略了,让沈策之滚蛋吧!
艾初本来就身高腿长,再怀揣着这样的怒火,整个人的气场都活生生拔高了一米。
结果刚出公司大门,就被人堵住了路,艾初烦躁地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顾泠言。
一颗本就阴沉的心,瞬间被按进了深不可测的海底。
他没给顾泠言说话的时间,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当初他刻意没告诉顾泠言自己在哪里,就是怕顾泠言撞上沈策之。
毕竟主角攻和主角受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如果两人撞上一见钟情,他岂不是又要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变成彻头彻尾的小丑。
“我跟踪你……”顾泠言听到质问的语气,气势瞬间弱下来,“艾初。”
他真的好无语。
原书里,他记得主角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怎么现在玩起跟踪这一套了?
“你怎么像变态一样?”艾初只觉得头疼,“我不想看见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平日温润如春水的浅棕色眼眸,此刻却沉凝如深冬冰封的湖面。所有澄澈的暖意都消失殆尽,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底投下两片带着寒气的阴影。
艾初如此不耐烦的模样,让顾泠言的心碎了一半,另一半则像泡在酸涩难言的柠檬汁里。
“我没说要分手,但你不接我电话,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提高了声音,随即又软下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都可以改。”
有人回头看他们,探寻的眼神让艾初更加烦躁。
“你喜欢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伪装的人设,”艾初难得坦白,“你心里的艾初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顾泠言一怔,眼睛里多了些不分明的神色,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那你可以继续骗骗我吗?”
——我骗沈策之都骗不过来,哪有精力再骗你?
他已经好久没碰过顾泠言了,突然的触碰令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然而眼前的Omega却流露出一股百折不挠的气势。
就在他想要拍掉顾泠言的手时,一道声音自斜后方响起,冷冷地横亘进两人中间:
“别在这里拉拉扯扯。”
熟悉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刹那间,危险的气息如同午夜的钟声在耳畔敲响。
他循声回望,撞进一双幽邃的眼眸中。
沈策之坐在黑色轿车的后排,车窗降下来,喉结微微滚动,整个人融进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