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年也不敢相信穿越这么时髦的事情竟然能轮得上自己,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篇网文啊,他一个男频7级会员,看书都能享最高折扣。
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
不管是什么放牛娃还是底层小村民、莫欺少年穷,通通不在话下!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拿着最差的剧本过上最好的人生,网文看多了,他自己都学会了如何古法手搓热.武..器。
但这个哥儿又是什么品种的新人类?
根据这副身体里残留的记忆,似乎是可以生孩子的男人……
那帮子搞四爱的女人有福了属于是。
但别让他一个直男来穿这种剧本啊!
方衍年揉着脑袋一阵头疼。
刚穿越到这副身体里面的时候,方衍年的记忆还有些混乱。
原身是一个乡下书生,家里有几分薄产,供着他上了乡塾,虽然原身着实不是什么读书天才,人别的小说里不是经常这么写么,三岁开蒙六岁科考,不到十岁就能考上秀才和举人。
而原身六岁开蒙,九岁下场,考了五年都没考上童生。家里为了供原身一点点被拖垮,在原身十五岁这年父亲去世,母亲因悲伤过度,没过多久也走了,本朝规定守孝三年不可科考,才硬生生拖到了现在。
得亏原身的父母有远见、看人准,早早就给原身定下了一门亲事,虽然是乡下务农人家,但那家人厚道老实。原身父母过世,家里的薄产被瓜分得只剩一亩三分地,原身又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要不是仗着未来岳丈亲自帮他打理田地,每年田里种出来的作物分毫不取,还换了银钱来供原身继续读书,这副身体恐怕早就被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给逼死了。
原身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还没成亲就被岳家这般帮扶,知晓今后恐怕还要仰仗岳家,索性在对方提出,因为元宝儿身体不好离不得家,问原身能不能入赘过去一起住,到时候也方便照拂原身继续科考,原身也就答应了下来。
元宝儿……
即使知道这是古代的乡下,听到自己这个未来,呃……夫郎……
方衍年真的很想死,他堂堂一个为了考九八五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男大学生,直男!一朝回到解放前还得重新参加科举就算了,竟然还要娶个男人!
就算是能生孩子的男人,那也是男人啊!
倒不是他封建,因为外貌因素,他们班女生经常拿他嗑CP他也从来没红过脸,反正成不了真嘛,大家开心就好,他偶尔还能配合着小姑娘们打闹卖一卖,这都无伤大雅。
但这是真要娶……还不是娶,是入赘给个男人,这玩意儿他是真受不了啊。
大玄朝虽然不至于像方衍年原本那个时代封建王朝的后期那样,和离之后会被戳脊梁骨,也不像前期那样以娶死了老公的寡妇为荣,处于比较中庸的社会环境。
虽然和离并不可耻,但二婚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毕竟谁家好人如果不是出了大问题过不下去,折腾那些子作甚?肯定是家风有问题,和离了反倒容易打一辈子光棍儿再难找得着,还有二婚之间都相互嫌弃的。
方衍年这厢还不知道能不能穿越回去呢,说不定就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一辈子,怎么可能去娶一个面都没见过,没有半分感情基础的男人呢?
即使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方衍年依旧不太适应哥儿这个性别,印象里那些个哥儿,外表看着就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嘛!
顶多是长相柔和了些,不会生胡子,个头也没有男子高,但这是乡下,哥儿比女子有力气,是既当男又当女,不仅要学女红庖厨,还得下地插秧,甚至还要给男人生孩子,牛马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原身被即将入赘过去的哥儿一家供养着考上了童生,结果一高兴,就撅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里子就换成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方衍年了。
这副身体原本的名字也叫方衍年,年十九,还未弱冠暂时没起字。
方衍年看了看自己那瘦得骨骼分明的手,浑身上下拎不起来二两肉,倒真和刻板印象里的穷酸书生十分符合,难怪考上了童生一个高兴就晕死过去,看样子是身体太虚猝死了。
方衍年默默给原身点了根蜡,虽然不知道原身听不听得到,但既然他占了这副身体,今后自然会好好活下去。
只是怎么个活法,那当然不可能继续读书考科举了。
方衍年的确是考上了九八五名校不错,但他是理科生,大学也是理工类,初中的时候虽然政史地成绩都不错,但那都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四书五经也就读过三字经(五经里没有三字经),千字文都识不得。
即使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也并不太清晰,方衍年还试过书写记忆中的馆阁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里子换了个人的缘故,那字总是莫名其妙缺胳膊少腿儿的——
方衍年简体字的肌肉记忆总和原身繁体字的肌肉记忆打架,写出来的东西可谓错字连篇。
别看其他的科举小说里面主角考个状元郎都是基操,科举还真不是小说里写的那般简单的。
光是这童生试,就不止考验四书五经,有的人恐怕连四书五经指的哪几本都不知道。
而且考科举要求专门的字体,有时候遇到一些比较轴的考官,还得迎合考官喜好作答,否则不论多有才华,都可能考不中。
若非如此艰难,原身又怎么可能考那么多年都没考上,中了之后直接给高兴死了……
方衍年默默在心里头敲了两下木鱼,他还是这么爱讲地狱笑话,但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可不兴说,得罪了人那可是要命的。
他一个没有背景亲戚的孤家寡人,原身辛辛苦苦考来的童生,在许多人面前都不够看,别说童生,就连秀才也只是可以见官不跪,并非是官,这个时代主讲一个“家族企业”,玩笑话开罪了谁,保不准人家背后有多大的势力。
方衍年不继续考科举,今后当不了官,那就更是得罪不起人了,商户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依旧不如读书人的。
他也就打算运用自己在后现代的记忆和学识,搞点小生意做做,虽然搞社会主义的时候唾弃古代人那封建糟粕的制度,但谁不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
等他有钱了,也要买个几进的大院子,雇一群奴仆来给他洗衣做饭!当然啦,他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工资也会给他们发得多多的,只把下人们当下属,他就是公司老板~
方衍年躺在床上美美畅想了会儿,天色发亮便起了身,不太娴熟地生火热了点东西吃,少油少盐的餐食味道并不怎么样,比公办中学的食堂还要难吃。
偏偏方衍年没钱,他穷啊,是真的没有岳家扶持绝对揭不开锅的穷,穷得身上只有两串钱。
两串,不是两贯。
这里的货币单位和方衍年那个世界的古代是不一样的,一串钱是十个铜板,一吊钱是一百个铜板,一贯钱是一千个铜板,也是一两银子。
这个世界的一个铜板,相当于方衍年在现代社会两块钱的购买力,但因着物价不同,即使大玄朝还算和平安稳,不至于民不聊生,家家吃饱也是达不到的,从这儿一天只食两顿就能看出来。
因此这里的粮食差不多一贯钱一石,普通人一人一年差不多吃两石粮食,方衍年兜里的两串钱,还得省着吃、只吃粮食不吃肉和菜,勉强能吃四天。
若是买肉的话,二十文买不了两斤带骨头的肉,不带骨头的堪堪能称一斤。
好穷啊,真的好穷啊!
方衍年忍不住感慨,得亏有那未过门哥儿的岳家扶持,虽然身上银钱没多少,但米缸里有粮,不至于饿死。
原身能用这么点儿钱还考上了童生,真的很让方衍年佩服了。
他被穷字打得一跟头,甚至都有一点点动摇,这软饭,闻着好像有点香。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方衍年摇摇头,把脑袋里的想法给甩出去,随便填了下肚子之后,起身借着外头熹微的晨光抄起了书。
这书是原身的活计之一,即使有岳家扶持,他家的田产也不剩多少,拢共不到二亩良田,岳丈给他们家种地,一年能产五石左右的粮食。
这五石粮食留两石自己吃,剩下的卖了换钱,差不多有三两银子,可方衍年每年光是交束脩都要花去近一两,更别说买笔墨纸砚,人总得穿衣服吧?要吃菜吃肉吧?他干不得农活劈不动柴,总不能全让岳丈来给他干吧?
连喝个热水都要烧花钱买来的柴。
痛,太痛了。
方衍年忍着心痛模仿原身的笔迹将最后的几页书抄完,原身已经抄了一大半,左右是他现在唯一的赚钱门路,蚊子腿儿也是肉啊。
虽说身上只有两串钱,但去年秋收之后粮食换的钱,方衍年还有约摸二两没用的。
这原本是原身留着考上童生之后,去城里上学交束脩的钱,方衍年不打算继续科考,但也不打算乱用,这是他预备着当启动资金做些小买卖的。
方衍年抄完了书,带上原本和抄好的内容出了门。
抄书的书坊在县城,村子距离县城远,赶牛车都得一个多时辰,一个时辰俩小时,来回就要半天了。
牛车一趟三文钱,来回都够方衍年一天的饭钱了,左右想着这副身体虚弱,方衍年打算走路去城里顺带锻炼锻炼身体,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方衍年就后悔了。
在出门带个手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时代,方衍年遗忘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出门没带水。
即使脸皮厚去一旁小路尽头的村户家讨口水喝,人家也很少舍得拿出来烧开的水。
柴火不要钱的啊!
方衍年使了一文钱讨了杯热茶,反倒搞得淳朴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给他倒了一大碗热茶,又抓了把晒在院子里的南瓜子给他吃。
等在人家的院子里歇匀了气儿,方衍年也不逞强了,逞强只会让他多花一杯热汤的钱。
他狼狈地拦下一辆牛车,交了三文钱坐上去,这副身体是真虚,走两步都直喘气,拢共出门半个小时,汗都流下来了。
颠颠簸簸了足足两个小时,方衍年在县城门口被“卸”下来,感觉自己都快被颠褪色了。
好艰难的日子,他要回现代,他爱公交车,他吃不了这个苦啊啊啊!
然而方衍年也只是在心里头叫唤几句就算了,又不是他想穿回去就穿回去的。
身上没钱的方衍年厚着脸皮在人家街边茶摊的最边上借了张凳子坐了坐,没舍得吃口粗茶,县城里的物价贵,一碗淡出鸟来的叶梗子茶都要收两文钱。
全身家当还剩十六文的方衍年表示:脸皮厚点就厚点吧,总不能为了喝口水把自己饿死。
他缓过来气,起身带着身上抄好的书往县城走去,得亏这县城小,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书坊,不然他怕是又得厚着脸皮找个冤种茶摊白嫖人家的小凳子cosplay咸鱼瘫个好半天。
书坊老板见他是熟面孔,随便翻看了几眼抄好的书,虽然最后几页的字写得不太一气呵成,但也算规整,便也没做为难,只是交代方衍年下次再拿这样的字出来,可就给不了这么多钱了。
“多谢老板体谅,先前受惊病倒了,但想着您这儿耽误不得,这是撑着身子也要给您交过来的,写成这样,着实是有些惭愧。”
方衍年嘴里说着惭愧,却一点儿不含糊把钱串好给揣进兜里,人穷的时候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许是今儿个书坊里没什么人,老板听方衍年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儿的家伙竟说出几句好听的话来,也不吝和方衍年说几句。
不料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考上了童生,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点体格子去府城考试都还能活着回来,还考上了,简直比话本子听着精彩。
闲侃几句之后,方衍年还是领了抄书专用的纸回去,左右他是熟练工了,也不收他的押金,他那小本生意还没策划好做什么呢,没点子进项心里头还真是不太安稳。
就算不考试,也可以练练字,不枉来古代走一遭了。
方衍年离开书店之后,日头已经高照,距离正午吃饭,还有一点时间。
他身体虚弱胃口小,打算买点早餐卖剩的包子凑合,结果素包子两文肉包子三文,贵得他想抓把土来啃。
县里头的钱就是好挣,俩肉包子都够他一天的饭钱了。不过他今天也挣了钱,抄好的书换了一百二十文,这还是原身的字写得好,才换得这么好的价格,要是方衍年现在的字,恐怕只能给一百文,若是没有熟客的面子,老板能把价格压到八十文,那可能吃多少个肉包子了。
只是方衍年眼睛大肚皮小,买了俩大肉包子,竟然一个下去就饱了,他将剩下的用油纸仔细包好拎在手里,距离抄书的纸远远的,免得沾上了油,浪费的多了还得从工钱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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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容易啊。
兜里揣着钱,方衍年也没急着回去,反而将赚来的一百二十文都花了。
不是他大手大脚,这钱本来就是原身挣的,他没写几个字。何况,钱也不是花在自己身上——
方衍年拿着这一百二十文买了些礼品,打算拎着这些礼物上沅家,把婚事给退了。
沅家那哥儿今年刚及笄,就等着原身考完试好成婚,前些日子却落了水,并没有告诉原身,免得影响他考试,直到原身府试考完回来,才得知,但那时候原身考了试又奔波了路程,竟然一听就急得病倒了,导致连人家小哥儿生病了都没去探望一眼。
后来更是在病好之前,先得到考上的消息,再次晕厥过去,嗯,后面的事情,就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方衍年在操持了。
方衍年并非看不上农村家庭,他现在恐怕比人沅家还穷。
他只是清楚,自己不应该耽搁这么一家子好人,他是直男,不喜欢男人,应该说,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人,万一娶了人家小哥儿,最后又不喜欢别人,或者喜欢上其他人,对小哥儿和他都不好。
唉,只能怪他长得太帅,可这也没办法,遗传嘛!父母都是颜控,不然也生不出来这么好看一个他,他遗传了双倍颜控,挑剔得连他妈都嫌他。
“你不可能再找到比妈妈长得还好看的女生啦,凑合凑合谈上试试嘛!”
嗯,他亲妈,不仅颜控还自恋。
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爸妈那边找不到他,该多着急。
也有可能是在忙着二人世界根本没发现。
方衍年自嘲地笑笑,坐着牛车回到村子里时,天都已经擦黑了。
今日是不方便去退亲了,方衍年把肉包子热了当晚饭,放好借来的书和抄书的纸,将房间收拾打扫了一遍,趁着天黑之前跳了两遍标准的广播体操,累得气喘吁吁,烧了热水擦洗了遍身子,和衣睡下了。
天光还没亮,方衍年就醒了。
住农村里的生活比熬夜玩手机的作息还“阴间”,不,应该是阳间才对,他晚上八九点就睡了,八个小时精致睡眠之后醒来,天色都还没亮。
方衍年起身洗漱一番,随便用了点吃食填填肚子,就拎着昨日买回来的礼物往沅家走去。
方衍年计划得很好,眼下他考上了童生,已经足够把家里的田租出去,靠收租生活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沅家帮了他这么多,他也不能不回报,这田他租给沅家父子,租子五五分成,很是拿得出手了。
毕竟这年头请佃农,大多都是四六分,佃农四成,更有些没良心的三七、二八分,遇上荒年佃农倒贴都不够的。
方衍年手头田地不多,但都是上好的良田,随便打理打理都能丰收,收成是薄田的近两倍,即使四六分成,在佃农那边都很抢手。
当然,这次去沅家的主要目的还是退亲。
方衍年已经想好了,此次亲事虽然退了,但以往的情分还在,他不仅会去书院给沅家的小哥儿找一门好亲事,还打算写一张欠条,今后赚了钱,加倍地把以前沅家扶持他的钱给换回去。
方衍年是个知恩图报的,绝对不会过河拆桥,若是今后弄出点名堂来,也会多多帮扶沅家,即使沅家之前扶持的并非现在的方衍年,但如果没有沅家扶持,原身早就死了,他也没有第二段人生可活。
至于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还是算了吧,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会是座孤坟,那不恩将仇报么!
方衍年甚至做好了挨一顿打的准备,毕竟光是从名字来看,那小哥儿应该就很受一家人疼爱。
竟然叫元宝儿……啊,不对,人家姓沅,应该是沅宝儿,听着就很喜庆。
再加上沅家为了这个沅宝儿的亲事,甚至愿意白白给他这个未过门的夫婿耕地三年,不收分文,还时常倒贴,真是把这小哥儿捧在心尖尖上宠了,才会爱屋及乌这般扶持方衍年。
方衍年也不打算恩将仇报,要打便打,只要不把他打死,今后他也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
下定了决心,方衍年走到了沅家的院子门前。家里有人,院门是开着的,沅家一家很是勤劳,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过那茅草屋子,看上去比方衍年住的地方还破旧,也不知道下雨会不会漏。
等他身体养好了,就先帮沅家把房顶修一修吧。
正琢磨着报恩从哪一步开始呢,方衍年就看见一年过四十的妇人,妇人很瘦,肩背都有些佝偻,即便身上收拾得干净,多年操劳也让她看上去饱经风霜,怪是让人心酸的。
即使不是这家人的儿子,方衍年也是吃了好些年沅家的饭,异国他乡,竟生出来几分触动。
只是不待方衍年感动,妇人就惊喜地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拽。
“昨儿个就听说你考上了的事,一家子都高兴得不得了,还说提些肉过去看你,怎的这就过来了,还带这么些礼!”
方衍年的教养不方便打断长辈说话,便跟提线木偶似的被拉着走,不等他开口,就又听妇人吆喝着道:
“宝儿!瞧瞧是谁来了。”
即使是过了八字定了亲,终究还是没过完礼的,姜氏再是高兴激动,也只把方衍年拉到门口,简单瞧一眼,分享分享小哥儿病好之后的喜悦。
房间里开着窗户,还算是亮堂,方方正正的框子撒下清晨里干净柔和的白光,讨巧地落在那慵懒斜靠于床头的小哥儿身上,仿佛上天都对他喜爱垂怜。
纱帐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让耀眼的光线变得柔和,也更加衬得那小哥儿皮肤白得如同胶片镜头下拍出的雪。细腻的皮肤笼着一层绒绒的光,低垂的眼睫被白光投下一片薄薄的阴影,柔软的红唇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天生就这般弧度温和。
小哥儿在自家待着,也没好好把头发盘起来,半扎着黑长的发,垂落的发丝挂在脖颈间,更显得人清瘦白皙。
靠在床上看书的人闻言抬起眼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水灵灵的闪烁着波光,美丽得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儿,那般含情脉脉地看向他。
方衍年倒吸一口冷气,脑袋霎时空白一片,嗖一下转身走到了院子里。
大脑因为充血滚烫发涨,咚咚回荡着心跳的声音,他整张脸到耳根子都烧得慌,只感受到心如擂鼓。
不好不好,这有点难办。
他好像,不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