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版本的猫咪老师被张蓉手一挥变没了。
当然，变没之前她也摸了一下猫咪老师，手感和她之前去猫咖摸的长毛猫差不多，说起来重量好像也和她当时开罐头后跳到她腿上的那只布偶差不多。
……这算成功吗？总感觉戏梦好像自己练起来会有点陷入迷之“我被自己骗了吗”的思考漩涡，还是等暑假再去会馆之后再继续做进阶的练习吧。
她伸了个懒腰，扯掉最外层的幻象，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从城市出发驶向小镇，越是接近郊区，就越是能感觉到轻盈舒适的气息。在某个时刻，被她挂在双肩包上当装饰的唤心铃轻轻响动了一声。
为什么城市里的灵会特别少呢？树木的光合作用能带来氧气，难不成也有天然的聚灵功效吗？
不过这点思考没有持续太久。
下车后出站，张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显眼位置的陈春夏。
“舅舅！”
“小蓉回来啦！”陈春夏顺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长高……不对，应该没长高？看着也没变瘦。”
“那当然啦。我有好好吃饭睡觉健康生活的！”最近的熬夜就跳过不说了。
“走着。小雁今天说要吃红烧鲫鱼，下午家里刚现杀了一条，你舅妈刚还愁我挑的个头太大吃不完呢。”
“哦！”张蓉确实爱吃鱼，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走路也雀跃几分，“那可太好啦，舅妈做的鲫鱼特别好吃！”
*
龙游市郊的游仙镇，如今是个还挺现代化的城镇。传说中这里曾经有医仙来过，妙手回春，解决了可怕的瘟疫，因此而改了名字。当然，张蓉现在知道仙人是真的存在的，所以她不在把这个当传说，而是心想也不知道当年的仙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这座城镇如今以旅游业为生。镇上有些一直保存很完好的古建筑，又不知真假地有几个据说仙人曾停留的地点、镇内还有条河流，上一任镇长瞅准了商机，大力宣传，盘活了小镇的生机，将这里经营得生机勃勃。
陈春夏家住在城镇的东北区域，家里经营民宿。不过节前这天的晚上没有客人，张蓉进门时就看到舅妈把菜都端到了大堂正中间的那张方桌上。
“小蓉回来了呀。”穿着围裙的女人冲她一招手，又转头喊，“雁雁，你姐来啦，别在厨房偷吃了，不是说有东西想给她看吗！”
厨房门口挂着的帘子一掀，陈雁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她梳着马尾辫，眨眨眼睛，然后欢呼一声：“蓉姐！”
张蓉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然后顺手就把自己揣在口袋里的串珠给出去一串。
“诶？”
“其中有三颗珠子是转运珠，”张蓉含含糊糊地解释，“据说有化险消灾的作用，我给你串了一整串，舅舅和舅妈的就挂了别的款式。”
确切地说，为了大人戴起来像样点，她忍痛当了一回韭菜，买了贵上许多的和田玉散珠，那种就用普通的红绳编三颗进去。
陈雁伸手戴上，看看配色和款式确实还挺好看。她在镇上读的高中，学校老师管得也不严格，因此立刻决定之后都戴着，不过：“这是迷信呀蓉姐。而且你是不是被骗了？这种珠子我们学校门口小卖部就有得卖，五块钱有一盒呢！”
她比划了一下，看上去像多，但其实也就是巴掌大小的盒子。
张蓉扶额：“……你才是，别去买那个，我网上买来配的便宜多了，十块钱一大袋还包邮。要是去小商品市场买更便宜。”
她一边又把给舅舅舅妈的编绳递过去。这次的红绳里她也学着当初西木子加固她的塑料珠子一样加固过了，不会轻易断裂。
“还带礼物给我们呀？”舅妈显然没把这个当一回事。
但张蓉完全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她舅舅是个迷信的人。
陈春夏听她说能转运，果然认真看了看。其实这编了玉珠的手绳还是和他不怎么搭，但他还是戴上了，还叮嘱：“琳琳，你也戴上，能转运呢！”
徐琳琳：“……你啊。”
“宁可信有不信无呢。雁雁都高二了，明年要高三准备高考了！”
徐琳琳最后还是戴上了。
她一边抱怨戴着不方便干活儿，一边又美滋滋地看了一下，夸奖张蓉的眼光好——其实张蓉觉得这个还是不太好看，但仓促之下她也暂时没别的办法，不过舅妈显然会溺爱她，毫无道理地表示这就是搭配得很好。
张蓉在心底松一口气。
其实龙游和龙游周边应该还是挺安全的。鸠老提起过，说龙游这一块不怎么服会馆的强者，当初是虚淮（一个她完全没听说过的妖精），后来是风息（就是量子力学事件的真实制造者），除开占据了离岛（“那又是什么地方？”“一个海外的小岛，当初会馆在那儿也有传送点，但如今已经关闭了。”）的他们之外，几乎都是安分守己的群体。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后来知道其实也才只有16岁但已经是执行者的逸风告诉她，“国内还是很和平的，毕竟会馆的传送阵很方便，执行者也很强。更何况，如今已经很少有妖精吃人了。”
“也就是还有喽？”
对于这个问题，冠萱沉默了一会儿：“有一部分妖精是以这种方式修炼的。我们不赞同，但它对一些妖精而言仍然是捷径。”
他没有说会馆会给这些妖精发合法的捕猎许可证，也没有说他们的许可只针对人类中的犯罪分子，因为这对张蓉而言并不重要。
她只需要知道如今确实还存在吃人的妖精。
所以张蓉做了这些。她至少希望自己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
这天的晚餐后，陈春夏开车送小侄女去了清玄村。
刚到家门口，她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的张爷爷。后者看到孙女，乐呵呵地站起来一摇扇子：“哎呀，累坏了吧？快进屋里，外头蚊子多，里头可以开空调！”
“蚊子多您还在外面喂蚊子！”张蓉先使劲把爷爷推进屋，然后匆忙地和舅舅告别，“舅舅你快回家吧！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现在还有什么可不安全的？又不是以前的乡道，全是水泥浇出来的路了！”
陈春夏乐呵呵的。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回去晚了也要被妻子和女儿念叨，所以看着一老一小进了家门，他也赶紧上车——在外头站久了也要被蚊子咬。
“那我先走了啊张叔！小蓉你也别太晚睡啊，对身体不好！”
张蓉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当然，她在心底想的是自己当然要熬夜等爸爸妈妈回家，顺带熬夜的过程中还可以看看能不能做出效力足够强的驱蚊法宝。
之前和若水交流的时候她也发现，妖精们的法宝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品种：寻找灵气最充裕的地方的、确认对方心中所想的妖精或者区域地点的画像的、可以锁住灵的（“不过锁灵枷我不会做哦！”）、传送用的、防守用的、攻击用的、预警危险的……
这其中，张蓉最心动的就是传送用的东西。
有句话叫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去上班通勤的距离。她现在虽然还在读大学，但是如果能远距离传送，感觉超级节省时间！
当然，她现在又额外发现，人类是一种需要更多繁琐的法宝的生物。
灭蚊灯和蚊香驱蚊液都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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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感觉用戏梦可以真正做到驱散这附近所有的蚊类生物，普通的小虫子最好能留下，这样爷爷在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才不会没有虫负责授粉。
她眨了眨眼，然后在努力把年纪大了习惯早睡的爷爷劝去睡觉后摸出手机，给万能的若水大人发邮件。
——若水，锁御系可以炼制法宝，那可以炼制阵法、丹药之类的东西吗？我们人类的修仙小说里有这样的设定，妖精也会有这些吗？
若水大概在忙，过了四十多分钟才回复她的消息。
——有哦。不过这些比法宝要更难一些。西木子长老应该会，下次你可以向他求教！
张蓉：“太好了！”刚好暑假现学现用！
*
这天晚上九点多，陈女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
她不怎么意外家里的灯亮着。只不过用钥匙开门之后对上一个站在客厅里辗转腾挪打太极的闺女，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闲着没事又开始聚灵、并发现自家可能是因为靠近后山所以灵还挺充裕的张蓉讪讪放下手：“妈妈……你回来了呀！”
“回来啦！”陈冬秋放下身后的行李箱，快步走到女儿面前，端详了一会儿自家姑娘，“看着还挺精神？”
张蓉冲她讨好地笑笑：“所以我说当时没出事嘛。”
“还说呢。”陈冬秋很有威严地看了一眼张蓉，“你们辅导员给我和你爸打电话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没出事怎么连着电话不接？还是后来警察同志说你们在排队做核磁共振不方便接电话。”
张蓉想起当时钟鸣是说过和她爸妈都联系过，不过她这会儿才知道当时他们用了什么理由。
她一下子就觉得愧疚。那天她完全被全新的世界迷住了，完全忘了得知龙游市发生这些事情的爸爸妈妈会有多焦虑。
“我应该更早给你们电话的。”她一下子扑到陈冬秋的身前，闷闷地说，“对不起，妈妈。”
“哎呦，这是那些科学家搞出来的事，又不是你的错。”陈冬秋一下子就心疼了，她揉揉女儿的脑袋，“你是受害者。这种时候不许说对不起。”
张蓉抱着妈妈不肯放开，哼哼唧唧：“是我错了嘛。我错了、我错了——”
*
她从小就是被爸爸妈妈宠大的孩子。还记得她小时候爸爸妈妈给她取小名叫蓉蓉，结果同村里有男孩子嘲笑她这名字听起来像毛毛虫。
现在想来这真是个毫无道理的嘲笑，但她哭着回家，陈冬秋立刻先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蓉蓉”，在她点头后说以后就改叫“小蓉”，然后喊上张怀善去那家人，硬生生把那个男孩子说到也哭着和她道歉才算完。
“——小蓉，我和你爸爸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让你受委屈。”
“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和爸爸妈妈说啊！”
*
陈女士完全没搞懂女儿为什么突然撒起娇来。
她哭笑不得，又心软成一片：“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乖啊放开我，我五点多上的飞机，还没吃饭呢。”
张蓉一听就知道妈妈为了省钱选的廉价航空。
她又蹭了一下妈妈的肩膀，然后放开陈冬秋：“那你去客厅坐会儿吹空调，我给你下碗面条，打一个蛋？”
她一边说一边就旋风一样地冲进厨房。冰箱里有青菜有猪肉，刚好下个青菜肉丝面。陈冬秋阻拦不及，好笑地摇摇头，去门口整理自己的行李去了。
一边还掏出手机、给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暂时看不到消息的张怀善发短信。
——落地了记得吱一声，小蓉看着像是要熬夜等你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