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加功能的法宝，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出来的。
但若水试了试，发现这颗蓝盈盈的半透明圆珠确实能做到张蓉所描述的那样：在遭遇蕴含着灵的攻击时突然展开一道盾牌，并在盾牌碎裂的时候飞出一道灵到最近的执行者（也就是她本人）身上，说出“救命”的发言。
若水：“……嗯，很厉害哦！”
总之先夸赞。
“但是如果被妖精攻击，这个传讯会直接辨识到攻击者啊。”
张蓉·大学生·毫无战斗经验：“咳，好像是的。”
她心虚地摸出剩下五颗珠子修改掉自己的奇思妙想。
“不过防御的部分很不错呀。”若水又接过一颗珠子端详了一会儿，“这样会替主人提前识别的防御，对我们而言或许并不常用，但对人类而言倒是很方便。”
“毕竟最开始做就是想要做成普通人也能用得上的道具嘛。”张蓉说，“能测试一下攻击的上限吗？”
——事实证明，这个一次性盾牌的防御强度也不高。不过若水说她的强化力量原本就很强，能被轻易打碎也不奇怪，这个盾牌应对普通的妖精完全够用了。
张蓉：“那就好啦！原本妖精袭击人类的情况也很少见，真的遇到特别危险的那些……”
她情不自禁地回想了一下之前领域内她隔着几百米感受到的震荡。
……呃，无限大人已经是神仙了，那个叫做风息的妖精在自己的领域中也就是神了。神仙打架凡人就别想着参与了。
“不过你做得好快呀。”若水笑眯眯地捧着脸，“我和师父都觉得还要一段时间呢。我最开始修行锁御系的能力时，可是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对比一下，生灵系实在很容易。”
张蓉：“六大系还会有难易度的区分吗？我还以为都差不多呢！”
“不会呀。”若水讲给她听，“比如我们妖精，造物系、生灵系和御灵系都会更容易上手一些，锁御系和心灵系要难一些，听说空间系最难。所以无限真的很厉害哦！”
张蓉：“看出你特别喜欢无限大人啦！”
“我也喜欢你呀！”若水亲昵地用尾巴贴贴张蓉的手臂，“不过无限是不一样的！他明明是人类，却非常强大，待弱小的妖精也很温柔……会馆里虽然有妖精不喜欢他，但也有很多像我这样非常喜欢他的！还有人类，对他们而言，无限是最特别的！”
“毕竟是人类嘛。”张蓉轻快地回答，“妖精在聚灵上比人类更有天赋，但却有一个人类这么强——”
她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点憧憬：“会向往一点也不奇怪。”
“我觉得你也会变得很厉害哦！”若水笑眯眯地说，“能这么快做出法宝，能让西木子长老这样夸赞……许多妖精也做不到这些！”
张蓉神气地一摆手：“好的，那我会一直向着最终目标冲击努力的！”
“哈哈哈……”
笑过之后，气氛又变得安逸下来。
“听说你们人类暑假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
“确切地说是学生。工作的大人就没有那么多假期了。”
“那暑假要常过来玩呀！”
“没问题！龙游会馆这么漂亮，我超级喜欢这里的！”
*
有了若水的肯定，张蓉信心大增。她当晚回学校就又手搓了好几个圆珠，然后先给寝室的小伙伴按人头一人发了三颗。
南溪欢天喜地，迅速扒拉了一下张蓉之前买的其他的珠子给自己串了手链，决定接下来就随身携带这个连洗澡都不拿下来；含章和明游面面相觑。
“也行吧……”最后，后者犹豫着接过这些被宣称为“自制版迷信护身符”的圆珠，并异想天开地提问，“戴上这个之后我期末的思政课会挂科吗？”
张蓉叹服：“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鱿老师！”
含章笑嘻嘻地把玩那三颗珠子：“哎呀，谁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这批珠子还挺好看的呀！”
张蓉：“确实，我翻了半天网购平台才选好的，最重要的是价廉物美——我最开始搜串珠的时候给我推荐的全是那种礼盒装，盒子很贵的样子。”
明游：“割韭菜用的。”
南溪：“其实感觉去小商品市场买更划算。”
张蓉：“但来回车费就不划算了！”
南溪沉痛：“……你手短短（你是对的）。所以我们其实就是商家的目标韭菜群体。”
“为了不当韭菜就只能大海捞针——给捞出来的针五星好评！”
“谢谢亲亲的五星好评，”张蓉一本正经，“欢迎亲亲下次还来购买小店的商品！”
明游戳了一下她的脸：“转人工。”
“亲亲你好，这里就是人工呢！以上所有文字都是我手打……不是、口述的，小店目前没有余力雇佣机器人呢！”
这么说的时候，张蓉一边还真的忍不住思考了一下，人类如今的AI技术蓬勃发展，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机会用在法宝上。
……不对，她是个学金融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下一个学计算机又恰好是锁御系的人类吧。
*
今年端午节照例是两天周末加上一天的调休。
因为临近考试，选择离校回家的学生并不多。张蓉是爸爸妈妈担心她的近况，南溪……南溪的父母之前的事件后就来过学校了，还接她去校外的酒店住了两天，确认她各方面都很好甚至还特别精神才放心地回去，这次节日也只是确认她会三天都蹲在学校里，就没再要求她回家。
含章和明游也留校，所以最后就张蓉一个人节前最后一天下课后背着双肩包出了校门。
龙游市去清玄村附近游仙镇的大巴每天都有，她买了这天傍晚的票，搭上车，发消息给爸爸妈妈和舅舅。
陈春夏最先回复：好嘞。你爷爷前两天就惦记着了，几点到镇上？到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然后是张怀善：你妈已经上飞机了，我延误了。
搭配流泪黄豆人表情。
张蓉给他回复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狐狸表情包——她最近突然狐狸爱好大爆发，在网上搜罗了一堆狐狸图片p成的表情包，到处乱用。
然后再回复舅舅：六点十五到。
陈春夏：那都饭点了，要不来舅舅家吃了再走？我让你舅妈多烧点饭？雁雁也挺想你的，还说明天要去村里玩呢。
陈雁是张蓉的表妹，这会儿正是读高中的年纪。
张蓉当然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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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按灭，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小长假期间往这个方向去的人不算少，不过也没坐满整辆车。司机踩下油门的时候她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她就干脆把双肩包放在了边上。
妈妈大概今晚能到家，爸爸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凌晨？
还有爷爷。她小时候，爷爷每年都带她去老君庙上香，但上完了回家，他又会教导她不能迷信。
……但是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和妖精呀！老君也是真的存在的！
说起来，无限大人和哪吒大人看着还挺接地气的，不知道老君是不是和他们相似的性格。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摸出耳机戴上，一边听歌，一边继续修炼。
附灵在傍晚的大巴上动静有些大，也不好施展，她就把第一堂课上西木子讲过的戏梦又拿出来练习。
先在外侧布置浅层的环境，然后她伸手在空气中抹了一下，抹出了她之前变幻得很熟练的黄色星星。
戏梦的核心是欺骗。她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骗过自己，但她已经触摸过一次可以摸到的星星，所以这时候，“戏梦可以塑造出实体的星星”对她而言就不是个完全的谎言。
上次西木子变化出来的星星是软软的，就像是个充气星星一样，可以按得它表面凹陷下去，但也有自己的形状。不过看妖精的模样，大概也没玩过这个游戏。
他也说过这是欺骗。所以张蓉所摸到的其实是自己设想中这颗星星可能会有的触感。
她端详了一会儿自己变出来的星星。最初摸到的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于是她闭上眼睛，设想这可能应该是一颗坚固的星星——
坚固是什么感觉？金属的触感，冰凉而冷硬的。
她指尖所触摸到的感觉逐渐变化。这下感觉像是学校宿舍上下铺的梯子的金属了。
而后，她又想到，这或许不应该以她的设想为第一参考。
“戏梦”并不是“幻术”，因为“幻术”只是它的一个表现形式。张蓉会习惯用幻象是因为最开始她需要这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灵能做到很多事情。她想。虽然粗略地被分到六大系中，但若水说过能化形的妖精或多或少都会一点造物系，之前在给她科普的时候，潘馆长也说过天赋并不能限制妖精或者修行者，会馆的创立者老君就六个系别都会一点。
——所以，大概除开某些虚拟作品里钦定的、不能做到的那些事情（譬如起死回生）之外，灵是无所不能的。
“譬如说，我现在想要一只猫。”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的浅色的灵光在她的手心亮起来——可能是因为她在思考自己想要一只猫的时候没有专注地确认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猫，她突然感觉自己膝头一沉，然后一只看起来非常胖、非常二次元不现实的猫出现在了她的腿上。
一只戏梦塑造的猫。
……或者说，一只戏梦塑造的猫咪老师括弧《夏目友人帐》版本。
她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腿上的胖猪……不是，猫，而猫在她的注视中打了个呵欠，以非常熟悉的声音开口。
“おい，なつめ（喂，夏目）！”
张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