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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牛阿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话茬被人截了,纪羽再想拒绝倒显得他不给鲁班面子,只好闷不吭声地默认下来。


    “行了,你们俩都走吧。贺思钧你把登记本拿过来,你动作慢得哟,要赶不上上课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纪羽一句话也懒得说。虽然尊师重道是传统美德,是一个学生应尽的义务,但并不妨碍他对这项强行配对的指令阳奉阴违。


    更何况他根本没出声答应。


    沉默可以是默认也能是无声的对抗,世上没有比这更讨巧可以规避矛盾与冲突的方式了。


    至于贺思钧怎么想,那就不在纪羽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无论他是试图想借此补救和好,还是纯粹地不想纪羽满意,都不会得逞。


    纪羽走过楼梯转角,贺思钧放慢脚步,抬头看见纪羽的脸从栏杆缝隙中闪过。


    他脚步轻且快,不过一晃神,细白一截脚腕就落到了楼梯最上沿,拐了弯就看不见了。


    早操期间展舒文和纪羽一道留在教室里。


    “李老师让我少出去晃,尤其不要跟在班级里,单独活动的时候要注意主任和其他领导,有多快跑多快。”


    纪羽问:“那要是没跑成呢?”


    展舒文一本正经:“那就哭着说老师对不起我这是天生的,如果您实在看不过去,我可以去染黑。”


    “哭不出来怎么办?”


    “我认为哭是一个条件值,在实际操作中应该要看是否有发挥的空间。”


    纪羽点点头:“还是要随机应变。”


    他走过去摸了摸展舒文的头发,发色的改变让展舒文看起来不太一样,就像看到本该从事高精尖工作的机器人在路边跳广场舞。


    “我也想染头发。”


    展舒文也抬手捻了捻纪羽的头发,纪羽是黑发,但颜色比常人稍浅一些:“黑发不好吗,维持原来的发色能减少很多麻烦。”


    比如说被谈话,被人围着惊叹“你胆子好大呀”,受到很多不必要的注目礼。


    不过展舒文的母亲展女士可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甚至曾说:“我如果打扮得不足以让人评头论足,没接受异样的眼光,那就是我做得还不够。”


    大概是她觉得女儿的人生实在太无趣乏味了,该在一些不被允许的地方激烈地反抗试试。


    展舒文觉得试试也没关系,更不后悔,顶多是有些麻烦,但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事。但就对纪羽而言,可能就不算小事了。


    操场的广播播放音乐,纪羽探出窗望去,满操场的深色脑袋顶乌泱泱跑动起来,他又转过来看着展舒文与众不同的红发。


    “就是要体验啊,不把头发染成红的蓝的紫的黄的,怎么知道哪种最适合自己。”纪羽畅想着他脑袋上长出彩虹来,趴在桌面侧着脸,“不过纪律肯定不同意。”


    别说纪羽要染头发,就算是出门散步,也是要和纪律再三报备,纪羽的房门不能上锁,更不能听到喊声不回应,吃饭时间必须在三分钟内到达座位坐好。


    纪羽觉得自己以上要求大部分时间都能达到已经很不错,纪律却觉得这都是纪羽必须要做的事,根本不值得表扬,要达到他嘴里听话懂事的标准,纪羽还差了一大截。


    纪羽的反抗都是无效的,要被划入家庭档案做不良行为处分,徐梁和纪泽兰不在,纪律就是这个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展舒文就和他不同了,她父母虽然分居,但并不影响家庭关系,她和母亲相处得就像同龄人,展圆甚至会采取她的意见接受批评。


    纪羽连想象纪律会承认错误都不敢想。


    他又问展舒文:“你的红发能维持多久呢,李老师有没有让你立刻把它染掉?”


    展舒文说:“她说我可以维持到被抓住的那天。”


    “我会替你打掩护的。”纪羽心底燃起一丝斗志,觉得自己像背上了什么使命般说道。


    纪羽言出必行,去往食堂的路上,展舒文走在中间,他则异常机警地左右张望。


    走在前头的柳承频频回头:“真的要我走前面吗……会不会不太好,我觉得他们都在看我……”


    纪羽伸长脖子:“你别怕,把背挺直,哎呀不要紧张得同手同脚,就快到了,回去我走前面好了。”


    展舒文时刻注意着脚下,免得一脚踩中柳承鞋跟连带着摔了一串。


    “我认为我们现在这样更引人注目了。”


    “没事,都是学生在看我们,我没看到有老师。”


    比平时多花了八分钟时间到达食堂后,柳承看着人满为患的排队窗口,咕咚咽了口唾沫:“我们还有饭吃吗。”


    “去三楼吃。”


    食堂三楼虽然菜式新但价格贵量少,所以人相对少些。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好不容易打了饭,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合适的座位。


    “那有两个位置,你和柳承坐那儿吧。”


    展舒文转过头:“你坐哪儿去?”


    “我看到认识的人了,你们吃完要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去。”


    “行。”


    纪羽回过头,看到柳承像跟在展舒文后头,像打手跟着大姐头。


    他绕过几个端着餐盘像呆头鹅傻站的同学。


    “我想坐这儿,可以吗。”


    梁子尧偏头一看,是纪羽,忙点头。


    “咳咳咳…”梁子尧用力拍着胸口把饭咽下,“你也一个人来吃饭啊,就打这么点够吃吗?我跟你说三楼的免费汤最好喝,泡饭吃我能吃两碗,要不要我替你去打一碗——”


    “不要。”


    纪羽一把按下梁子尧:“我够吃了,你吃你的。”


    坐下之前纪羽还怕自己会尴尬,和梁子尧搭上话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才认识两天,梁子尧嘴叭叭地就停不下来,已经自顾自分析了食堂一二三层楼的特色和优劣,还给出了改进建议。


    纪羽打断他:“你怎么不写到意见反馈簿上去?”


    “写啊,我每顿饭都来写,至少提三个意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写了一个礼拜之后意见簿就撤了,咱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你还挺热心肠的。”


    “那可不,”梁子尧来得早,已经吃了两碗饭,顺嘴把第三碗汤泡饭倒进肚子接着说,“我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给人帮忙,你有事都能找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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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羽没当回事,他自立自强的,没什么要梁子尧帮忙的,拣了两口合眼缘的菜叶塞进嘴里,又听梁子尧压低嗓音悄摸声说:“你是不是和你们班的贺思钧有过节?”


    “?”纪羽转过脸就见梁子尧一副全知的高深模样。


    “你请假那事是不是还和贺思钧有关?我都听人说了,你返校第一天就当众羞辱贺思钧三次,还说玩腻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哪能忍这个,据说你们周日晚自习前他就把你堵在校门口打了一顿,把你伤得三天没能来上学,是不是有这么回事你就说吧。”


    纪羽听得云里雾里:“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叫羞辱,我只是没理他,而且我是说和他玩腻了,不是玩腻了他。还有,他怎么就打得我三天不能上学了?”


    明明是他大胜贺思钧,把他说得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才是吧?


    梁子尧眯起眼:“我还听说你们是十来年的发小,以前关系亲近得不得了,但从今年开始,准确来说是上个学期后,你们就没正常说过一句话,现在连饭也不在一块儿吃了,对不对?”


    “……对。”


    “你听我说啊,这关系再好一旦交恶啊,绝对不会善了,要么捏着鼻子和好,要么就反目成仇。”


    纪羽打住:“就没有回到陌生人的选项吗?”


    梁子尧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是老死不相往来,你们现在正是高三,还是同一个班的同学,怎么可能不碰面不交流?越是深厚的感情,一旦变质,就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


    “比如说?”


    “比如说发小变死对头,处处给你下绊子,当你的对照组,在各种大事小事上打压你,骚扰你,不让你舒心,绝不可能让你好过。”


    纪羽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今天先不说他在办公室被莫名定下和贺思钧结成互助小组的事,他没和贺思钧追究就算了,从早上开始,无论他走到哪,贺思钧都以一种幽深的目光盯着他,不像歉疚,倒像是——怨恨。


    纪羽觉得自己一下子想清了关窍,他原本还不明白贺思钧怎么突然而然就答应和他绝交,还说要尊重他的意愿。


    贺思钧本就是个认死理且死不悔改的人,甚至比纪律中毒程度更深。


    纪羽还记得他小时候戴在手上的银镯掉在地上,被贺思钧不小心踢进池塘里,纪羽嘟嘟囔囔地要捡起来,贺思钧哗啦一下就跳进水里。


    那时是深秋,水已经很凉了,贺思钧一跳下腿就打抽,拍起的水花溅到纪羽脸上。


    纪羽吓得大哭,一边跪在地上伸长手臂捞他,一边喊纪律。贺思钧被捞上来后,他还挨了纪律一顿罚。


    再之后纪羽自己都忘了还有个镯子,贺思钧却把它捞了出来,重新清理过仍像新的一样。


    贺思钧很轴,轴得让纪羽害怕,但也确实对他很好。纪羽想,如果换了贺思钧某天提出要和他绝交,他一定会掐死他。


    即便纪羽事出有因,但谁又能担保贺思钧心里没有怨气呢?毕竟他亲口说,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


    不过对着梁子尧,他还是说:“我觉得贺思钧不是那样的人,他也没有打过我,我们是和平绝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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