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子尧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有时候我说话比较没个把门,你别多想。”
“没有,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纪羽垂下眼,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明面上没人来问他,或许是照顾了他的面子,但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八卦的一环,被人看了笑话,难免有点不舒服。
梁子尧沉默一阵儿,把手搭在纪羽肩膀,紧了紧:“之后我听别人再提起来就替你澄清,算我弥补过错,成不成?”
“好吧。”反正是梁子尧自己提出来的,纪羽不答应白不答应,自然应了,还应得很矜持。
扣在肩上的手臂沉甸甸的,纪羽不习惯地扭扭脖子,觉得有点痒。
出于身体原因,他很少参与体育活动更别说是肢体对抗类的活动,贺思钧更不会把他的手臂架到他身上。梁子尧似乎完全没有要维持半米的社交距离的概念。
才想叫梁子尧把手放下,梁子尧却突然用力收紧手臂,把自个儿拉到纪羽身边:“那是贺思钧吗,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他看就看了。”纪羽顺着他目光看去,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贺思钧整日神出鬼没,他都快习惯了。
四目相对,纪羽话音猝然一收。
贺思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梁子尧在耳边对着纪羽说了什么,纪羽完全没听清。
食堂里闹哄哄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纪羽看到贺思钧的脸上出现过于不善而冷厉的神情。
换了以前,纪羽一定会蹦起来冲到他面前质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什么态度!
不过以前贺思钧不会对他摆脸色,也不会坐在离纪羽那么远的角落里。
纪羽下意识换上对抗性表情时,贺思钧已经转身离开了。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纪羽?”
纪羽回过神,嘈杂声如海浪般褪去:“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我说,贺思钧眼神真吓人,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罪犯被他盯上了。”
“他又没有执法权,你怕什么。”
纪羽甩开他的胳膊,站起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他的意志突然变得很虚弱,和人交流多一分都在消耗他为数不多的精气神。
在回去的路上纪羽显得闷闷不乐,柳承连讲了几个有意思的歇后语都没能把他哄好。
明明不是他做了错事,为什么他会不开心。
纪羽睡不着,纠了一整个午休的物理错题,到了下午,整个人都木木地慢半拍。
听到几人响起惊呼声,纪羽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大脑迟缓地接收到尖锐的痛感,他被人七手八脚扶起来,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屁股。
“别动。”贺思钧又神出鬼没地出现,纪羽才发现后领被他揪着。
“你把我勒死了。”纪羽下意识抱怨。
“对不起。”贺思钧在这样的小事上道歉很快,把手松开。纪羽摔得尾椎发麻,站不住似的往下蹲,贺思钧又卡着他的腋下把他托起来。
罪魁祸首拎着拖把姗姗来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接水接太满了。纪羽,你没事吧?”
纪羽屁股很痛,他忍着没表现出来:“没事,我没注意看地上。”
“把杯盖盖上不难。”
尴尬似乎没有被录入贺思钧的字典,他冷硬地插入和谐友好的氛围,把纪羽维系的体面搅得一团乱。
纪羽看着歉意与关心在那人脸上凝固,周围都小心地不敢出声,他扒开贺思钧的手,转头压声恶狠狠地说:“没让你管。”
静默的场面并没有因此得到缓和,贺思钧握住他的胳膊:“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不去。”纪羽认为自己远没有到要去被校医扒开衣服检查的程度,试图如法炮制甩开他,贺思钧的手掌却像有吸力似的黏在他身上,不仅没甩掉,还把纪羽吸到了他身边。
纪羽被劫持着离开了教室。
他望见的教室里的最后一幕是柳承犹犹豫豫地试图上前解救他,展舒文抬手对他拜拜。
结果就是任由贺思钧把他拖走。
纪羽快气死了。
“贺思钧,不要走了!”纪羽贴着墙面喊停,贺思钧转过头看他。
贺思钧长相异常端正不带一丝邪气,但冷着脸没有表情时就显出压迫感,叫人打心底发怵。
纪羽见他这样,又想到他中午格外森冷的目光,胸口像坠了块石头,压得他气闷不已,说话也带着股委屈劲:“是别人倒水在地上我才摔倒的,你对我凶什么啊,我屁股好痛,你还一直走……”
他不张牙舞爪的时候脸乖得很有欺骗性,睫毛向下垂,嘴唇因为疼痛发白。
贺思钧听着就要把手伸到他身后去,纪羽偏身不让他碰,背靠着墙蹲下去:“我的衣服也湿了…烦死了……”
背上的校服沁了水,风一吹贴在身上冷津津的,为了躲贺思钧,他还贴着墙上的瓷砖,被冰得打哆嗦。
什么东西都要和他作对,纪羽鞋跟撞了下墙面,连丁点印子都没留下。
贺思钧脱下外套,伸手又来碰纪羽的拉链。
“我不穿你的衣服,你也不要管我。”
纪羽死死捏着外套拉链,也不去看贺思钧,靠着墙站起来慢慢挪步:“打铃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方才说自己屁股疼的是他,现在装没事人又要走的也是他,贺思钧完全想不明白纪羽到底在想什么,把外套往纪羽身上一搭,伸手一捞就把纪羽夹在胳膊底下往医务室走。
“你干嘛呢!”纪羽愤怒了,连声怒道:“贺思钧,我要回去上课!”
他们还在教学楼楼梯上,纪羽不敢喊得太大声,于是伸出手去拧贺思钧的小臂。
“这节课体育,你上不上都一样。”
“那我也要回去自习,反正我不去医务室。”
纪羽不管怎样还有些重量,挣扎起来力气也不小,贺思钧单手根本控制不住他。
眼看着纪羽要滑出臂弯,贺思钧干脆把他放在楼梯转角平面,手在他背后轻轻按了一下。
纪羽像被按下静音键似的,不吭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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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你要我现在在这给你看也可以,衣服撩起来。”
纪羽吸了一下鼻子:“你摔到屁股你也痛,不会出事的,就摔了一下。”
他说着就感觉到贺思钧的手顺着衣摆下方摸到他后腰,抖了一下说:“你又摸不清楚。”
“有点肿了。”贺思钧说,他蹲下来撩起纪羽裤腿,“又有血点了,什么时候起的?”
纪羽整个夏天都捂在室内,全身都白,几点红色淤痕落在小腿格外碍眼。
“那个是撞的,新长出来只有几个小的……”纪羽声音小下去,像被突击检查了功课一样紧张,“前几天就长了,我要上学的呀,长一点点没关系的,郝医生说是正常的。”
纪羽动的少,吃的也少,身上没多少肉,贺思钧的手掌轻易就盖住了他的小腿,从脚踝一路摸到膝盖。
“腿疼不疼?”贺思钧记得纪羽扶起来时站都站不稳。
纪羽被他摸得痒死了,心里还记着他们破碎的友谊,抽出腿往后挪,鞋底在地面蹭了蹭,瓮声瓮气:“我又没摔到腿,怎么会疼。”
贺思钧看他活动挺灵活,至少腿部关节没什么问题,直起身说:“不疼就好。”
看着纪羽没那么抵触,贺思钧想了想,试着轻声说:“去医务室简单看看,马上就回来,应该没什么事。”
纪羽听他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
“我就说没什么事,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摔一跤也不会怎么样,最多留点印子嘛。你对别人说话那么难听,好像出什么大事了一样,以后他都要绕着我们走了。”
“不是他没盖好水杯,你也不会摔。”
“你还是别说话了。”
贺思钧顺从地闭嘴了,久违地从纪羽口中听到“我们”的字样,最大程度地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
纪羽最终还是让贺思钧把他背到了医务室。
“年纪轻轻摔个跤大惊小怪的哟,要是骨折我这里也看不了的哈,我这里么只有红花油和碘伏,你们看看要用得上就用一下,我里面还有学生了,你们自己待一下。”
校医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听了她的话不光贺思钧冷了脸,纪羽也抱臂冷哼一声。
不过一中的医务室确实相当简陋,十几平方的样子,只用道帘子隔开里外两间,配备的都是常见的药物和医疗用品。
纪羽找了张塑料凳坐下,他也是第一次来,环顾四周,又觉得可以理解校医一点儿了。
在这里工作,确实没什么好心情好脸色。
不过也仅限于一点。
职业操守的缺失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才坐下来,后腰下方火辣辣的疼痛瞬间鲜明,纪羽歪着上半身,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像有蚂蚁在骨头里爬。
贺思钧要他掀起衣服,纪羽还是有点犹豫:“我觉得过两天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摔得有多响?”
纪羽又疼又烦:“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贺思钧抓起他的衣摆,直接掀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