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准备好。
真的没有准备好。
“你先冷静一点。”
“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带着惊恐的颤音。
池骋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痒得他头皮发麻。
“用得着你准备？”
那声音里压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都准备好久了。”
吴所畏浑身一僵，池骋这个人本来就跟嗑了药似的，现在还带着怒火，那他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他挣扎的力道瞬间加大。
可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池骋！你他妈的放开我！”吴所畏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你这是强迫！”
池骋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带着粗粝的触感，从他的下颌线一路滑到喉结。
“强迫？”池骋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本来就是你先勾引我的，照片是你自己愿意拍的，礼物是你主动送的，现在跟我讲强迫？”
他的手指在吴所畏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吴所畏的呼吸顿时一滞，莫名有了点快感。
草！这疯子！
“那……那手表是买一送一，你别想太多！”
吴所畏脑子全都乱了，他在说什么啊？
“嗯，买一送一。”池骋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所以你买了两块，一块给我，一块……给你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地砸在吴所畏的耳膜上。
“正好，凑成一对。”
吴所畏彻底没话说了。
臭池骋还在调侃他，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自以为是的把戏在人家眼里，从头到尾就是一扬拙劣的表演。
池骋看着他脸上那副从惊恐到羞愤再到绝望的表情，眼底的墨色更深。
“大宝，从你第一次想算计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天了。”
他俯下身，鼻尖要碰着吴所畏的鼻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病态的迷恋和得偿所愿的狂热。
“吴所畏，你演得很努力。”
“现在，轮到我努力了。”
池骋的手从他的喉结滑下，落在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我们来走个流程。”
“先盖个章。”
池骋单手就轻易地钳制住他乱动的双臂，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裤兜里摸出两个运动手表。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池骋抓过吴所畏的左手手腕，将其中一只手表扣了上去。
冰凉的表带贴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然后，池骋又将另一只，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一模一样的黑色表带，像一对无声的手铐。
“你……你戴这个干什么？”
吴所畏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沙哑。
池骋调整了一下表带的松紧，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吴所畏的脉搏，感受着那里的疯狂跳动。
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吴所畏惊慌失措的脸。
“你送的礼物。”
“当然要参与一下我们的办证。”
话音刚落，两只手表的屏幕同时亮了起来。
幽蓝色的光在昏暗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眼。
【启动成功，正在检测生命体征……】
屏幕上，两条心率曲线开始疯狂跳动。
【吴所畏：142 bpm】
【池骋：125 bpm】
吴所畏的心跳是恐惧，而池骋的，是压抑了太久的兴奋。
池骋欣赏着吴所畏脸上血色尽失的表情，恶劣地勾起嘴角。
“因为你应该受到一点惩罚，我不给你蒙上眼了。”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吴所畏的鼻尖。
“好好看着。”
一颗冰凉中带着甜腻的东西被送进了吴所畏的嘴里，是软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池骋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肌肤相触的瞬间，手腕上的两只手表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提示音。
嘀嘀——！
【检测到心率急剧飙升！】
【高强度运动模式已自动开启！】
…
【运动模式：热身阶段已跳过。】
【当前心率：155 bpm | 138 bpm。】
“叫老公。”
【卡路里消耗速率：12 kcal/min。】
【警告：运动强度提升过快，请注意调整呼吸节奏。】
【检测到环境温度小幅度上升。】
【检测到皮肤湿度显著增加。】
“叫我老公。”
“不叫。”
【警告！用户A心率已接近最大安全值！请立即减缓运动！】
【检测到规律性高频震动……】
汽车驰骋的午夜，花枝无所谓地摇晃着。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运动时长：196分钟。】
月光给医院的大门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银色。
郭城宇一身的黑色学士服，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站在人来人往的出口处。
他那张过分惹眼的脸，配上这副装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姜小帅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大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包。
郭城宇也看见了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弯了起来，冲他扬了扬手里的花。
“姜医生，下班了。”
姜小帅揉了揉眉心，走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
“毕业了？”
郭城宇把那束灿烂的向日葵塞进他怀里，花束沉甸甸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恭喜你啊，姜医生。”
“恭喜我什么？”
姜小帅被这没头没脑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恭喜你，找到新工作了。”
姜小帅抱着花，愣住了。
他能进这家医院，确实是托了郭城宇给的消息。
那份感激还没来得及好好表达，就被这种夸张的形式砸在了脸上。
“……谢谢你。”
姜小帅的声音有些干涩。
“光说谢谢可不行。”
郭城宇凑近一步，眼尾那颗小痣仿佛带着钩子。
“得拿出点实际行动。”
“比如，跟我拍张照。”
没等姜小帅反应，郭城宇已经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他冲着不远处的花坛喊了一声。
“李旺，搞快点。”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冬青树丛后蹦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台单反相机。
咔嚓咔嚓一顿拍。
闪光灯亮起，晃得姜小帅下意识闭了下眼。
等他再睁开，郭城宇已经松开了他，正低头在相机屏幕上翻看。
“不错。”
郭城宇把相机递到他面前。
“你看，你比这向日葵还上相。”
照片里，他被郭城宇半搂着，怀里抱着花，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错愕与无奈。
姜小帅不禁好奇：“你毕业，干嘛非得过来找我拍照？”
郭城宇随手将学士帽摘下来，勾起一个完美笑容：
“今天被别人喂了一大把狗粮，我很自然地就想到帅哥哥了，想跟你也拍几张。”
姜小帅不自然地别过脸。
“我要回去了。”
“这么晚了，不饿么我们去吃饭吧。”
郭城宇收起相机，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约好了一样。
姜小帅想拒绝。
可吴所畏被池骋拉走的画面突然从他脑子里闪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