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桃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从怀中取出一台早就准备好的老式相机,递到佛爷面前:“佛爷,这卷录像,还请您亲自过目。”
“录像”二字刚出口,白三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失控地尖叫:“不可能!我明明亲手毁了它……不准看!还给我!”
说着竟要扑上来抢夺。
杨桃桃侧身避开,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毁了一份,我就不能多备几份?这么简单的道理,三娘难道不懂?”
白三娘彻底乱了阵脚,指着杨桃桃嘶喊:“是她!都是这个贱人设局害我!”
杨桃桃不怒反笑,语气冰冷:“我陷害你?这些日子我被你们软禁在此,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拿什么陷害你?”
佛爷颤抖着手接过相机,当他看清画面内容时,脸色由青转黑,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白三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涟涟:“佛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两名手下已经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向外拖去。
白三娘的哭喊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其实,这卷录像的得来纯属意外。
昨夜杨桃桃本是想探查佛爷的动向,却意外撞见白三娘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的房间。
这个发现让她惊出一身冷汗——难怪白三娘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早就留了后手。
试想,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儿子有染?
白三娘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她的动机,比谁都足。
佛爷一连失了两个左膀右臂,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白三娘最后怎么样了没人知道,但是杨桃桃和陆沉的计划该提升日程了!
一个月后,青山村。
初夏的风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拂过村头的老槐树。
陆远征攥着份报纸,脚步生风地往家走,眉梢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人还没到院门口,两个小小的身影就像欢快的小鸟般从门里飞扑出来。
“爸爸!”
“叔叔!”
脆生生的童音在山脚下的小院里格外清亮。
陆远征哈哈一笑,赶忙将那份重要的报纸塞进裤兜,弯下腰,结实的手臂一展,稳稳地将两个小家伙一齐抱了起来——
他这老拖拉机手如今可是升了官,成了县农机站的技术股长,连这身中山装都是昨天刚为开会新做的。
他左边亲亲小宝红扑扑的脸蛋,右边蹭蹭小乖软乎乎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宠溺:“让叔叔看看,我们小宝和小乖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小乖被蹭得咯咯直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她伸出小手好奇地摸着陆远征满是胡茬的下巴,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是不是捡到糖啦?”
陆远征心里甜得像化开了蜜。
他轻轻把两个孩子放下,从兜里掏出那份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神秘地压低声音:“比糖还甜的好消息!走,进屋说给爷爷奶奶听!”
屋里的韩玉珍听见动静,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笑着迎出来:“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听见你嚷嚷!”
她话音刚落,陆建国也跟着出来了,手里还攥着那个不离身的酒壶。
自从陆沉走后,家里日子虽然好了,可陆建国心里那个空当却像是被这壶酒填上了。
他如今越发离不了这一口,要不是前阵子杨桃桃回来给他把脉开了中药调理,身子早该喝垮了。
韩玉珍看着老伴这样,又生气又心疼,却也没什么办法。
陆远征当然明白爹的心思。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能挺过来,多亏有小乖在身边。
他赶紧展开报纸:“爹,娘,你们快看今天的新闻!”
说着就念了起来:“本报一九八五年六月电……近日,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多地公安机关协同作战,成功摧毁一长期盘踞于我国边境地带、辐射海外的特大黑社会性质组织,代号‘佛爷’的首要分子及其核心成员已全部落网……”
韩玉珍一愣:“边境?”
她突然想起杨桃桃上次说过要出个远门任务——难道就是这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小乖第一个睁大了眼睛:“是妈妈要回来了吗?”
陆建国赶紧抢过报纸看了起来:本报特讯一九八五年六月电近日,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多地公安机关协同作战,成功摧毁一长期盘踞于我国边境地带、辐射海外的特大黑社会性质组织,代号“佛爷”的首要分子及其核心成员已全部落网。
这一重大胜利,标志着我国在维护边境安全、打击跨国犯罪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
据悉,该犯罪组织以“金象岛”为据点,利用复杂地形构建隐蔽网络,活动极为猖獗。经过数月周密侦查,专案组准确掌握了其核心犯罪证据及人员联络图谱。收网行动于台风夜展开,参战干警克服恶劣天气,精准出击,一举捣毁境内外的数个窝点,彻底斩断了该组织的非法物资输送渠道。
办案人员介绍,此次行动的成功,得益于前期扎实的情报工作与各作战单位的高效协同。关键证据的获取,为彻底铲除这一毒瘤奠定了坚实基础。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深入侦办中。
此案的顺利侦破,有力震慑了境内外违法犯罪势力,彰显了我公安机关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坚定决心与强大能力……
"好......好啊!"
看到这里,布满老茧的手指紧紧攥着报纸,指节发白。
"这些蛀虫......终于清除了!"
他踉跄着走向墙角那个褪色的木箱——那是1953年从朝鲜带回来的随行军箱。
开启时,樟脑丸的气息混着岁月的尘埃扑面而来。
箱内整齐叠放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上面静静躺着一枚褪色的抗美援朝纪念章。
“爷爷?”小乖怯生生地凑近。
陆建国单膝跪地,让孙女轻轻抚摸那枚纪念章:“孩子,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激动吗?”
他望向远山,声音沉痛,“这些年,那些歹人借着边境便利,把毒品输进来,把国家物资偷出去……”
老人攥紧拳头,“他们这是在糟蹋千万先烈用命换来的太平啊!”
韩玉珍倚着门框抹泪。她想起去年村里那个被毒品毁掉的年轻后生,想起县里通报的被走私犯破坏的生产设备。
这些年来,边境黑势力就像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着改革开放的成果。
“当年我们拼死守阵地,为的就是让后人过上好日子。”
陆建国将纪念章郑重别在胸前,脊梁挺得笔直,“如今这些祸害,就是在掘国家的根基啊!”
最让他这个当公公的欣慰的,还是杨桃桃。
一个女子,没了丈夫,竟能接过沉娃的担子,这般争气!
真给他老陆家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