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向台阶后退!”
“顶住!不能让他们冲进教堂!”
残存的西风骑士们,搀扶着伤员,围绕着几乎力竭的诺艾尔,艰难的一步步向着风神像后方那高大的西风大教堂的台阶退去。
每一级台阶的后退,都意味着防线的又一次收缩,意味着又一片区域的失守。
叛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咬着,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箭矢和元素攻击密集地落在台阶上,溅起碎石和冰屑。
终于,他们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西风大教堂那庄严而紧闭的大门。
这里是蒙德民众最后的精神寄托,也是他们物理上最后的防线。
一旦这里被攻破,不仅意味着军事上的彻底失败,更象征着蒙德的精神象征被叛军践踏。
诺艾尔背靠着冰冷的教堂石柱,用尽最后力气将巨剑横在身前。
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铠甲上增添了无数新的划痕和凹坑。
周围的骑士们情况更糟,几乎人人带伤,还能站着的不足十人,个个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狂。
叛军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放缓了攻势,如同猫捉老鼠般缓缓逼近,脸上带着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为首的几名精锐走上前,目光轻蔑地扫过这群残兵败将。
“到此为止了,西风骑士团的废物们。”一名叛军头目狞笑着。
“跪下投降,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或者,用你们的血,来庆祝劳伦斯家族的回归!哈哈哈!”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最后这批抵抗者。
诺艾尔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试图再次凝聚元素力,但那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瞬间便熄灭了。
真的…到头了吗?
就在这时...
一道冰冷、迅疾、裹挟着怒意的蓝色流光,如同陨星般从广场边缘疾射而至!
人未到,凌厉无匹的冰霜剑气已然先至!
“坚冰,断绝深仇!”
伴随着一声冰冷彻骨的战吼,如同海啸般的寒冰剑气沿着广场的石板地面疯狂蔓延而来,所过之处,地面尽数冻结!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就被冻结成了表情惊愕的冰雕,随即被后续汹涌的冰元素力量碾得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攻击,不仅瞬间清空了教堂台阶前的一大片区域,更是让所有叛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谁?!”
“援军?!不可能!”
叛军们惊疑不定地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残存的西风骑士们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如同救世主般突然出现在台阶下方广场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冰蓝色的长发在元素力的余波中飞扬,手中那柄造型华丽的大剑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她独自面对前方黑压压的叛军,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和强大气场,竟然一时镇住了全场!
“是…是援军!!”
一名年轻的骑士激动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狂喜。
然而,当那道身影微微侧过头,露出那双标志性的眼眸和略显冷峻的侧脸时——
所有的欢呼和激动,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瞬间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台阶上的西风骑士们,脸上的希望之光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疑惑、不解,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沉默。
......
优菈·劳伦斯。
那个姓氏本身就代表着压迫与奴役。
那个家族正是这场叛乱的罪魁祸首。
那个他们一直无法信任,甚至暗中排斥的“罪人之裔”。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出手?
这…是新的阴谋吗?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幸存的骑士们之间蔓延。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下了一盆冰水,只剩下迷茫。
叛军那边,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也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的是更加猖狂、更加刺耳的嘲笑和辱骂。
“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尊贵的‘浪花骑士’啊!”
“优菈·劳伦斯!你这个家族的叛徒!劳伦斯的耻辱!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怎么?是来看你的新主子西风骑士团是怎么像狗一样被我们碾碎的吗?”
“还是说,你终于良心发现,准备临阵倒戈,回归家族的怀抱了?晚了!像你这种叛徒,只配和西风骑士团的垃圾一起下地狱!”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否则连你一起杀!”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泼洒而来,充满了鄙夷、憎恨和挑衅。
优菈对着台阶上的骑士们,无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松籁低垂着,剑尖触及的地面蔓延开细微的冰痕。
似乎完全无视了同胞复杂的沉默,也仿佛没有听到前方族人恶毒的嘲讽。
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冰川,锁定着那群叛军,尤其是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人。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然后,优菈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与喧嚣。
“你们的废话…说完了吗?”
她缓缓举起了松籁大剑,剑身嗡鸣,极寒的冰元素力如同实质般汇聚,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说完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叛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那就准备付出代价吧。”
“劳伦斯家族欠蒙德的债,由我来清算。”
“而你们这些勾结外敌、煽动叛乱、屠戮同胞的渣滓…”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如同冰雷炸响!
“——由我来审判!”
“这个仇,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