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这货凭什么是执行官!》 第1章 变量 冰棱在宫殿的檐角折射着幽蓝的光,对应着湛蓝的天空。 冰之女皇高坐冰晶王座之上,下方,则是愚人众执行官。 但是在其中,却不知为什么多了一个白发俊秀青年。 说的,自然是在下面站如马喽的陈锦了。 听他这名字,就知道这人不是至冬人,也不像提瓦特人。 没错,陈锦穿越了。 在骑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被泥头车飞起来创死了。 泥头车…飞起来…… 这两个玩意是怎么混合到一起的啊喂! 陈锦表示强烈谴责! 然后陈锦就穿越了,穿越到提瓦特大陆了。 还被冰之女皇给捡回了至冬。 现在甚至当上了原剧情没有的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 “神之心,是我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冰之女皇的声音清冷如霜,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而陈锦自然是知道原神的剧情的。 知道冰之女皇早就和其余六国的一半神明做好了交易。 “你都做好交易了,还让我们到处跑干嘛呢。” 他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对于这种让员工无意义加班的行为,陈锦永远都会强烈谴责。 那么陈锦现在在干嘛呢? 他正躲在一众执行官末尾,玩玻璃球… 当然也不是玻璃球啦。 他在玩神之眼和邪眼。 陈锦的神之眼,是从他穿越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他身边。 是个风系神之眼... 陈锦总感觉,这个神之眼寓意不太好。 他想起了枫原万叶,想起了三点五寸仙人,想起了某个私人...... 确实寓意不好! 陈锦认真的点了点头。 并且,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 陈锦看着自己的一头白毛,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是岩系神之眼啊! 而邪眼,则是他前几日当上执行官后,女皇亲自给他的! 陈锦表示很骄傲! 此刻,陈锦正玩着手中的两颗玻璃球,找着不同。 邪眼还好,毕竟派发的时候就自带装饰了。 但他那颗神之眼,真就光秃秃的一个玻璃球,一点其他东西都不带呀。 活真像个会发光的玻璃球啊。 “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 空旷的议事厅里,女皇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陈锦显然没想到在这种重大扬合下,女皇还会特意喊他一句。 手一抖。 把刚摸出来的神之眼掉在了地上。 啪嗒!咚,咚,咚... 你们有这种感觉吗,明明白天的时候,摔个碗或者杯子,在地上哐当两下就不跳了。 可一到晚上偷吃的时候,一旦摔个东西,就会“叮铃东隆”响个不停。 现在陈锦就是这种情况。 圆滚滚的玻璃球骨碌碌滚过红毯,在冰之女皇的玉座前划出一道优美的直线。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 “啊哈哈......“ 陈锦干笑着从人群中探出头,正好对上女皇陛下冷漠的瞳孔。 于是他立马低下脑袋,怂怂的将地上的神之眼捡了起来。 博士的鸟嘴面具下传来闷笑:“看来我们的新同僚很有活力。“ 女皇并没理会装怪的陈锦,轻轻抬手 “你将负责观测【变量】。“ 在女皇抬手的瞬间,陈锦已经乖乖地将神之眼捡了回来,一丝不苟的站在下方,表面严肃,活像一个三好学生。 可内心却有些发虚。 “观测【变量】?“ 陈锦在心里默默重复,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最大的变量? 但显然,陈锦是一个不专注的人。 脑袋里面想着想着,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仔细的胡思乱想了一番,陈锦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穿越到这提瓦特大陆整整一年了,除了把一些雷莹术士和一些执行官的住所逛了一圈之外,居然连女皇的寝宫都没有去过。 丢尽乡亲父老的脸面啊。 陈锦痛定思痛! 下次一定! 自从被冰之女皇救下后,陈锦都是待在至冬国内的。 他自然也是想跑出去玩的,可是女皇不准呀。 所有他就一直苦哈哈的待在至冬。 平日里都是过着些调戏藏镜侍女的日子。 太过无趣了! 现在突然给他派个任务,是不是代表着。 他能跑出去到处玩了! “望诸位共勉。” 女皇说完这句话后,就化作冰雪消散,留下陈瑾以及其他执行官。 陈锦立刻垮下肩膀,不再装出那副好学生的样子,极其兴奋的搓了搓手。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毕竟他前世就是个无父无母,无房无妹的四无人员。 能被泥头车飞起来! 创飞到提瓦特大陆。 没有直接变成减速带,陈锦感觉自己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甚至还有个系统,现在还是愚人众执行官了。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已经可以做那些陈锦前世非常喜欢但是不能做的事了。 像什么欺男霸女呀,为非作歹呀,作福作威呀。 都是陈锦喜欢的! 所以陈锦表示,管这些琐事干什么,观测「变量」? 什么变量?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变量! 近距离观看3d4k剧情,安安心心享受生活不好吗? 他哼着前世的流行歌曲,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地走着,靴尖还随意踢起一团蓬松的积雪。 完全没有一个执行官该有的威严。 至冬宫外墙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把他那件执行官大氅映得流光溢彩。 而就在陈锦还没有走出去多远,一声充满战意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陈锦!“ 回头时,一个橘发青年已经踏着积雪冲到三步开外,湛蓝眼眸亮得惊人。 达达利亚腰间的水元素神之眼随着动作闪烁,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活像只发现猎物的可达鸭。 顿时,陈锦感觉有些牙酸。 穿越到提瓦特一年了,来到至冬国也一年了。 作为被女皇亲自从外面捡回来的人。 陈锦还是有些小小的特权的。 当然。 这个特权不包括跑到其他女性执行官闺房而不被打死。 但显然陈锦是不怎么需要这个特权的。 他跑的快... 言归正传。 陈锦自然是和这些执行官们有些交集。 其中甚者当属可达鸭。 毕竟在这个愚人众里面,能正常说话的,也就可达鸭最可爱了。 相对的,达达利亚也喜欢这个被女皇捡回来的男人。 毕竟只有陈锦愿意陪他在冰面钓鱼! 陈锦也愿意和这种性格的交朋友,如果对方不天天找自己打架,那就更棒了。 “哟,这不是第十一席的达达大人吗?“ 第2章 要死了么...... 这歌不能让别人听到,容易被打。 “怎么,找我有事?” 陈锦笑嘻嘻地问道,他已经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所以他要装傻。 达达利亚听着这个名字,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该死的陈锦,就会取外号! “别装傻!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现在你可是我的同僚了。” “之前你说自己只是文职人员,现在呢?“ 达达利亚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已经抽出腰间的水刃,语气中满是急切。 陈锦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 “公子,你看这雪地多适合堆雪人,打架多煞风景” 谁没事喜欢打架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去晒晒太阳睡睡觉不好吗? “少废话,别想逃!” 达达利亚可不吃这一套,他对于和其他强者战斗,可是有着强烈的激情。 虽然达达利亚至今还没有和陈锦交过手,不清楚陈锦的实力。 但是对方可是女皇亲自捡回来,并且任命的执行官啊 没点能力还能得到女皇的认可? 他挥舞了一下水刃,摆出战斗的姿势,催促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陈锦见推脱无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造孽啊 两人来到空旷雪地,周围很快围拢了一些愚人众成员。 远处,几位执行官也悄然现身观战。 【仆人】阿蕾奇诺站在一棵大树下,眼神冷冷地看着扬中的两人,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博士】多托雷嘴角带着诡异微笑,看向扬上的陈锦,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 陈锦只觉得后背发凉,往后一看,只看到一副鸟嘴面具在对他笑。 好恶心 陈锦默不作声的回过头,不再去看博士。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哦” 战斗开始,达达利亚率先攻击,水刃化作无数水箭射向陈锦。 陈锦轻笑一声,身影一闪,瞬间用飞雷神之术消失,出现在达达利亚身后。 陈锦可是有系统的男人! 而他的系统,就是能给他带来动漫里的技能! 虽然还是有很多限制,比如他每个阶段只能从一个动漫里面抽取技能。 并且,每个动漫之中,陈锦只能获得三个技能。 现在系统的选取第一个动漫,是火影忍者。 他获得的技能,便是火影忍者里面的飞雷神之术! 而就在陈锦获得飞雷神之后。 就把飞雷神标记,几乎插满了至冬每个角落! 换而言之,他在至冬国,可以瞬移! 要知道,飞雷神的印记,可是不会消散的! “速度不错嘛。”达达利亚转身,眼中战意更浓,切换成近战形态,挥舞水刃冲上来。 陈锦开启风属性神之眼,风元素环绕形成防护屏障,同时火属性邪眼在手中凝聚,火焰与风元素碰撞,产生强大爆发力。 扩散! 看到来势汹汹的达达利亚,陈锦不敢怠慢,从神之眼中取出一把单手剑,当即用出了元素战技 “风刃裁空!” 一剑斩出,陈锦就愣在了原地。 刚刚…是我吼的台词? 陈锦有些懵逼,他记得自己没有想要说话吧,怎么就动嘴巴了?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异常激烈。 打得大道都快磨灭了。 再次将达达利亚击退,这时,陈锦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凝重。 不愧是愚人众执行官,哪怕仅仅只是末席,战力依然不容小觑。 心念至此,陈锦看向达达利亚,表情严肃 “达达利亚,接好了,接下来的这一招,可是我苦心自创的一招!” 达达利亚一听,脸上也是无比凝重! “来吧!” 陈锦不再犹豫,当即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了数十把飞镖! 没办法呀,这个游戏没有苦无,陈锦只能拿飞镖代替了。 猛的将手中飞镖尽数抛向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轻松一扭,就将飞镖躲开,他看向陈锦,还未说些什么。 就只听见陈锦一声大喝! “飞雷神互瞬?螺旋闪光超轮舞吼贰式?时空间断?疾风迅雷裂空闪?光瞬影零式?迅雷掣电?溯流烈光幻?超时空舞闪!“ 长达四十六个字的招式名在冰原上炸开的瞬间,达达利亚的瞳孔剧烈收缩。 不是被吓的,纯粹是被这串堪比璃月菜名的招式震惊到忘记呼吸。 观战的众多愚人众也是比较懵逼。 【仆人】阿蕾奇诺嘴角抽了抽,“他...好像有点天然呆。” 达达利亚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水元素在周身凝结成盾,然后眼睁睁看着陈锦“唰“地消失在原地。 他猛的一回头,只见陈锦正蹲在某枚插在冰柱上的飞镖旁边比剪刀手。 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对方又“嘭“地化作残影。 这次闪现到了他头顶的飞镖处。 “抓到你了!“达达利亚的水刃向上劈出完美弧线,却只斩碎几片飘落的雪花。 陈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太慢啦达达利亚!” 观战席上的火铳游击兵手里的至冬火水啪嗒掉在雪地里。 他们敬畏的执行官此刻正像只跳蚤般在冰原上疯狂瞬移,每次闪现必定伴随着“啪“的拍打声。 打向另一位他们敬畏的执行官。 有时是达达利亚的屁股,有时是他的橘毛。 “陈!锦!“ 达达利亚的怒吼震得冰棱簌簌坠落。 他周身突然爆发出猩红光芒,邪眼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 陈锦终于停下瞬移。 看向暴怒的达达利亚。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就生气啦? 当然,这种欠揍的话陈锦自然不会说出口的。 他一挥手,火系邪眼爆发光芒,向达达利亚压了过去。 雪地被强大能量余波震得不断崩塌,寒风中夹杂着火焰的灼热和水元素的潮湿。 夭折了,蒸发啦! 但是人力终有尽时,不多时,陈锦脸色便有些发白。 不能这样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神之眼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元素爆发! 方圆百米的积雪逆卷升空,在暴风中凝成数千枚冰棱。 这是他最为强大的一击! “风啸山河,荡尽尘嚣!“ 青白剑光贯穿天地,带着那数千枚冰棱,直冲达达利亚而去! 雪原被犁出百米沟壑,沿途冰岩尽数化作齑粉。 达达利亚瞳孔收缩,魔王武装瞬间覆盖全身,雷光在关节处迸溅出紫电火花。 双属性元素洪流轰然相撞,空间在哀鸣中扭曲。 陈锦的剑锋穿透三层水盾,在魔王武装胸甲刻下裂痕。 长剑赫然断裂! 达达利亚的鲸形长戟同时贯穿陈锦护盾,将单薄的身躯挑向高空。 “尽灭水光!“ 深渊巨鲸破冰而出,獠牙咬碎最后的风之屏障。 随着湮灭一切的攻击重重落在陈锦胸口。 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陈锦的眼神变得溃散,全身失去了气力。 口中喃喃,带着绝望之意。 “没想到...会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陈锦便如断线纸鸢坠落在地。 鲜血在纯白雪地上泼洒出凄艳红梅。 他涣散的瞳孔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右手仍死死握着崩断的长剑。 达达利亚解除武装时,只看到陈锦的嘴唇翕动。 不一会,便彻底没了气息。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第3章 路,就在脚下! “啊?死了?” 还是一旁的【仆人】阿蕾奇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踢了陈锦一脚,精准点中他腰间软肉。 这货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弹起来,还从喉咙里挤出半声蛙叫。 “啊!” “别装死了,起来。” 陈锦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屁事没有的站了起来。 起身还在揉着腰间 “佩佩,你是咋发现的” 听到这个名字,阿蕾奇诺眼神发寒,有些无奈。 “不要叫我佩佩” “哦......” 陈锦听到呵斥,委屈巴巴的揣着手走到角落,一个人可怜的在角落画着圈圈。 其实这也不是陈锦第一次这么喊阿蕾奇诺了。 其实主要原因,是前世的陈锦认为阿蕾奇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打出来了。 让陈锦的打字速度严重下降。 这种事情对于陈锦这种高强度网民来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傲蕾齐诺,阿莱奇雅,啊嘞奇诺,阿冽奇诺,常熟阿(划掉)... 这不是陈锦的来时路,这是他的黑历史... 但是直接喊【仆人】,又体现不出陈锦对这个角色的喜爱。 直到克雷薇剧情出来后,陈锦这才找到一个完美称呼。 佩佩!这个名字多棒呀! 所以说陈锦就此养成习惯了。 以至于到了提瓦特大陆,真见着本人,陈锦还是下意识叫的佩佩。 其实阿蕾奇诺并不讨厌,也并不会因为别人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而生气。 但是这个名字,会让阿蕾奇诺触及过去的回忆,会勾起她对克雷薇之死的愧疚。 所以阿蕾奇诺并不喜欢其他人叫她这个名字。 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仆人】,阿蕾奇诺必须压抑当初作为【佩露薇利】的软弱。 而【佩佩】的存在,则提醒着她曾被剥夺的人性。 阿蕾奇诺如今以【父亲】的身份管理壁炉之家,要求孩子们对她保持绝对的敬畏。 也有着这般意味。 阿蕾奇诺看着蹲在角落画着圈圈的陈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其实在陈锦第一次对着她喊出这个名字时,阿蕾奇诺还对陈锦警惕了了好长一段时间。 陈锦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有什么目的? 看陈锦的外貌,岁数也不大,是从哪里得知的? 即使对方是冰之女皇带回来的人。 阿蕾奇诺仍然对陈锦保持戒心。 直到和这家伙相处一年,阿蕾奇诺彻底了解了对方的性格之后,才放下心中的警惕。 二傻子,问题不大。 她真的,我哭死。 阿蕾奇诺走到陈锦身旁,漫不经心的说着 “哪个濒死的蠢货会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还知道用手撑一下防止摔疼呀” “戚!” 陈锦发出不满的声音,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正好对上那双红色的香菇改刀眼。 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不满的情绪一下子没了。 陈锦是一个从心的男人。 阿蕾奇诺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陈锦的情绪,稍微歪了歪脑袋看向陈锦。 嘴角缓缓向上移动了三个像素点,冷笑着问。 “怎么,有什么话想说?” “嗯呃.....” 听到这话,陈锦顿时脑袋摇成直升机,想要飞上天。 笑话,这个表情看着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还让他发表感言。 他陈小锦是什么很shabi的人吗? “好啊陈锦,和我交手居然还装死!” 在这个尴尬的氛围之中。 终究还是一声鸭叫扛下了所有。 达达利鸭一脸愤怒,大步冲了过来,橘毛发丝随着动作晃出残影,活像只炸毛的水鸭子 他一把揪住陈锦的衣领,疯狂的摇晃着,蓝眼睛里燃烧着被戏耍的恼羞成怒。 陈锦被他晃得头晕,连忙摆手:“停停停!达达鸭,你听我解释......” “——达达什么?!”达达利亚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甚至劈了个叉。 更像鸭子了...... 这话也是不能说的。 陈锦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嘴瓢了。 他刚刚是不是…… 空气突然安静。 阿蕾奇诺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不打算插手这扬好戏。 达达利亚眯起眼睛,缓缓露出一个灿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陈!锦!” 陈锦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 “呃……那个,公子大人,您听错了,我刚才明明说的就是达达利亚大人……” “是吗?”达达利亚笑容不变。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训练扬,让我好好聆听一下你的声音。” 陈锦: “……” 危! 陈锦感觉自己身边应该有个血红色的危字。 他疯狂向阿蕾奇诺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对方只是优雅地耸了耸肩,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 “祝你好运。” 陈锦目眦欲裂。 “佩佩!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蕾奇诺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看着阿蕾奇诺的离开,达达利亚的笑容愈发灿烂。 “走吧,我们的愚人众第十二执行官,【闲者】大人。”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莫名其妙,陈锦突然想唱这首歌。 。。。 。 “达达利亚。” 陈锦的声音兀然变得深沉。 达达利亚眉头一挑,缓缓放开了抓着陈锦衣领的手。 这种语气...... 陈锦长呼一口气,目光深邃,看向对方。 “达达利亚,你是知道的,女皇大人交给我了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达达利亚皱眉,有些疑惑。 “不是观测【变量】吗?” “不不不” 陈锦果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达达利亚的表情愈发不解。 陈锦看着对方的模样,满意的笑了,因为!他知道~~~ “是让我到处去玩,哈哈哈哈.....” 话还没有说完,陈锦便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飞雷神坐标传走了。 只剩下他猖狂的笑声和一脸懵逼的达达利亚。 笑话,他陈锦又不傻,还真陪着达达鸭去打架啊。 现在的陈锦可是被女皇放开了权限! 提瓦特之大,他何处去不得?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古月陈锦如是说道。 达达利亚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骤然阴沉,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怒意的红色。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头顶隐隐约约已经出现了白色的蒸汽。 陈! 锦!!!!! 第4章 哥伦比娅 不然肯定拍下来! 陈锦眼前一花,空间扭曲的瞬间,他整个人已经“嗖”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咚!” 他的脑袋狠狠撞上了某个硬物,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前金星直冒。 “嘶……下次不能随便选落点了!” 陈锦揉着后脑勺,眯着眼环顾四周。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墙角的壁炉中炭火正微弱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跳跃的火苗将四周的阴影映得忽明忽暗。 嗯......不知道是哪里! “啧,这给我传到哪来了,这还是至冬国吗!” 陈锦嘀咕着,边打量这个有些熟悉的房间。 房间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装饰的物件极少。 随手从桌上顺了块点心塞进嘴里,陈锦一屁股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开始复盘刚才的战斗。 “嗯……达达利亚那家伙,居然让我用出了2.5成力。” 陈锦咬着点心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 “那么现在我的实力应该......”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我现在在提瓦特不用担心被一巴掌拍死了!” 想到这里,陈锦忽然嘿嘿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封面歪歪扭扭写着《提瓦特人物日志》。 翻到达达利亚那一页,他龙飞凤舞地补充道: 【弱点分析: 战斗时容易上头,激将法有效。 对“鸭子”相关词汇极度敏感(新发现!)(划重点)。】 写完,他满意地点点头,又往后翻了几页,找到【仆人】的栏目,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 【佩佩(划掉)阿蕾奇诺: 叫“佩佩”时眼神会变凶,但实际杀伤力为零,可以尝试多叫两句(可能会死)。】 “啪!” 陈锦合上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再顺块点心溜走。 忽然—— “咔嚓。”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陈锦浑身一僵,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张覆盖着半透明网格面纱,精致绝美的脸。 【少女】哥伦比娅静静地站在门口,黑色长发间夹杂的深姜红挑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黯淡。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头上的六个小翅膀微微下垂,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陈锦的方向,仿佛在确认什么。 陈锦眨了眨眼,非但没慌,反而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闲心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 “哦,小鸽子呀。” 哥伦比娅:“……” 她头上的小翅膀又往下垂了一点。 陈锦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完全没有面对阿蕾奇诺的怂样。 从心! “你这房间挺暗的啊,不开灯不怕撞到墙吗?” 陈锦随口问道,甚至还想伸手去戳戳她垂下来的翅膀。 “你这装饰品怎么还带情绪反馈的?心情不好就耷拉下来?” 哥伦比娅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指,依旧沉默。 但陈锦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兴致勃勃地继续道。 “说起来,你平时是不是都不用眼睛看路的?我一直很好奇,你闭着眼是怎么做到不撞门的?靠元素感知?还是说……”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 “其实你偷偷睁眼看过?” 哥伦比娅的翅膀彻底蔫了。 她缓缓“看”向陈锦,面纱下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周身的气压莫名低了几分。 陈锦:“……” 呃,好像逗过头了? 他干笑两声,正想转移话题,却见哥伦比娅慢慢抬起手,指向他。 准确地说,是指向他手里那本《提瓦特人物日志》。 陈锦低头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她,恍然大悟: “哦!你也想让我给你记一笔?” 他唰啦啦翻到新的一页,大笔一挥: 【小鸽子】 翅膀会随心情下垂(好像不太像是装饰诶) 疑似有偷偷睁眼的可能性(待观察) 不爱说话,但会盯人(压迫感一般) 写完,他还得意地展示给她看: “怎么样?客观吧?” 哥伦比娅的翅膀彻底贴在了头发上。 她慢慢转身,默默走向门口,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陈锦挠挠头,突然良心发现,冲她喊了一句: “喂!小鸽子!你桌上点心挺好吃的,下次多备点!” 哥伦比娅的脚步顿了一下,纤细的手指缓缓放在在门把手上。 就在她即将离开之际,陈锦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 “我要去蒙德玩了哦,小鸽子你可不要太想我啊!” 哥伦比娅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薄纱下的轮廓微微颤动。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陈锦。 一道轻柔却清晰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为什么去蒙德?” 这追问,让陈锦不禁挑了挑眉,看向哥伦比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随即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晃到她面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女皇大人不是叫我去观察【变量】吗,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变量】就在蒙德!” 说完,陈锦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 其实就是陈锦想要去蒙德看看旅行者醒来没有,算算剧情时间。 他还是想要亲眼看看剧情的 哥伦比娅:“......” “女皇大人今天才给你下达指令。” 听到这话,陈锦不乐意了。 “小鸽子呀,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就是观天象的重要性,我昨天掐指一算,就知道有问题出现! 再一算,就知道女皇肯定会交给我这个任务!” 哥伦比娅没有接话,只是垂落的翅膀轻轻颤动了一下。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壁炉里的余烬偶尔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哥伦比娅突然抬起手,六翼头饰泛起若有若无的光芒。 在陈锦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符文已经落在他手心。 “早点回来......”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情感。 陈锦低头看着符文在皮肤上缓缓消散,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抬头时,正看见哥伦比娅转身离去的背影,门开合的时候,她的声音再次飘来。 “记得......把见闻写进本子里。” 第5章 就一下!就一下! 他眨了眨眼,突然咧嘴一笑,飞快地翻开那本皱巴巴的《提瓦特人物日志》。 “唰啦“一声,他翻到哥伦比娅那一页,龙飞凤舞地添上几行字: 【小鸽子】(新发现!) 会偷偷给人下祝福符文(疑似关心?) 居然会催更笔记(意外地有编辑天赋) 写完陈锦还有些意犹未尽,在旁边画了个简笔画的鸽子头,翅膀特意画得耷拉着。 “完美!“陈锦满意地合上本子,顺手又往嘴里塞了块点心。 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摆满点心的托盘,显然是刚被放在桌上的。 “嘿,这小鸽子...“陈锦笑着摇摇头,对剩下的点心轻轻一挥手,点心便消失在了桌子上。 “蒙德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旅行者钓上派蒙呀...“他嘀咕着,伸了个懒腰。 陈锦最后看了眼这个昏暗的房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啊,小鸽子!“ 话音未落,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只有壁炉的火苗突然跳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桌上的点心托盘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 “点心很好吃,下次多准备点。 ——你亲爱的陈小锦“ ...... 【富人】潘塔罗涅,是一个复杂的人。 早年间的潘塔罗涅生活在璃月,是一位穷人,但他却拥有极高的商业天赋。 他渴望获得神明的注视,却没有拥有神之眼。 潘塔罗涅更加努力去赚钱,最终看透了金钱的本质。 他想要拥有金钱的力量。 可是铸币权,在摩拉克斯手中。 最终,他对摩拉克斯产生了怨恨,加入了愚人众。 扭曲的帝君厨——陈锦评价道。 此刻的潘塔罗涅,正在北国银行的办公室中,处理着文件。 突然,空气泛起涟漪般的扭曲。 “行长大人,我来找你要经费了。” 人未到,声先至。 当潘塔罗涅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陈锦的笑脸。 潘塔罗涅握笔的手顿了顿。 他黑灰的发丝垂落肩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陈锦沾满点心渣的衣襟,嘴角勾起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闲者】大人,未经允许就进入别人的房间,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陈锦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行长啊,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再说了,我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夸张地捶了下胸口,点心渣扑簌簌往下掉,沾在潘塔罗涅昂贵的地毯上。 潘塔罗涅微微一笑,指尖优雅地旋转着钢笔。 “观察【变量】吗?既然是女皇陛下下达的任务,在下肯定会提供帮助的,不知【闲者】大人需要多少经费呢?” 陈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搓着手指嘿嘿一笑,语气轻快得很。 “也不多!随便来个几千亿摩拉就好啦!毕竟行长你是知道的,我要观察【变量】肯定是不同地方到处观察呀。 而且行长你是不知道,在璃月那个地方,有个社会废人,出门吃饭都不带钱的!......“ 陈锦掰着手指头越说越兴奋,口水都快溅到潘塔罗涅脸上,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这些可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女皇的任务啊!” 潘塔罗涅的嘴角微微抽搐。 “闲者大人对‘随便’的定义,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扯了扯领口精致的领结,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 “不过北国银行目前还没有这么多的摩拉......” 还没等潘塔罗涅说完,陈锦又插上话了。 他直接跨坐在办公桌边缘,沾着点心渣的屁股压在一摞待签文件上。 “哎呀没事的我的行长大人,我又不是什么浪费的人,现在银行有多少钱,你拿给我就是了。” 他甚至伸手拍了拍潘塔罗涅肩膀,震得对方黑白的发丝都跟着颤动。 “咱们谁跟谁啊!” 办公室陷入死寂。潘塔罗涅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本烫金账簿,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页面,最终在某个数字上重重一按。 “十亿摩拉。” “北国银行只能为你提供十亿摩拉的经费!” “就十亿啊?”陈锦垮起个劈脸,很是不满意。 潘塔罗涅的眉心不停的跳动,强忍着骂对方一顿的冲动。 “平常执行官的经费不过千万摩拉,你的已经很多了!“ “哦...” 陈锦不满意的“哦”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了这个理由。 潘塔罗涅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心中的火不停涌起,连忙找来几个侍从带陈锦去取钱。 片刻后,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侍从推门而入,垂首等候指令。 “带【闲者】大人去地下金库,办理十亿摩拉的兑换手续。“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僵硬,怕不这样做就要开始骂人了。 陈锦被簇拥着离开潘塔罗涅的办公室,边走还不忘嘴里喊着。 “行长大人,记得想我呀,我会想你的!” 潘塔罗涅:“......” “呵“ 地下金库的寒气裹挟着金属特有的冷冽扑面而来。 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当看到一片金光闪闪的时候,陈锦眼睛都快直了。 整面墙壁的水晶柜里堆满了摩拉,最底层的箱子甚至因堆积过满,边缘溢出的金币在地面铺成闪烁的溪流。 “这些...都是银行的储备?“ 陈锦的声音发颤,手指不受控制地戳向最近的水晶柜,却被侍从及时拦住。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倒映着摩拉的光芒。 “这只是一部分,执行官大人。“ 为首的侍从面无表情地操作着密码锁,但是还是保持着言语的敬畏。 毕竟陈锦现在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执行官,身份摆在这里。 虽然陈锦平时也没有什么威严就是了。 机械臂从墙壁伸出,开始清点十亿摩拉。 金属碰撞的声响中,陈锦突然转身抱住最近堆积的摩拉,脸颊贴着冰凉的摩拉蹭来蹭去。 “行长居然藏着这么多宝贝!早知道我就...“ “【闲者】大人,请不要这样。“ 侍从猛地拽住他后衣领,将整个人从金堆里拎了出来。 陈锦挣扎着,嘴里还在嘟囔。 “就一下!就一下!“ 第6章 我不会开船啊!!! 侍从们相互对视一眼,为首的侍从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地开口道: “【闲者】大人,十亿摩拉数量庞大,是否需要我们为您准备专用的运输车辆?或者分批运送?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锦咧嘴一笑,手指轻轻一抬,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下一秒。 “哗啦!“ 整座摩拉山骤然震颤,摩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金光闪耀间,摩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侍从们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堆积如山的摩拉在短短几秒内全部消失,连一枚都没剩下。 “这......“ 陈锦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收起了几枚零钱。 他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侍从们,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怎么了?你们刚才说什么运输来着?“ 侍从们:“......“ 为首的侍从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维持着职业性的冷静,但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没、没什么......【闲者】大人手段高明,是我等多虑了。“ 陈锦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啦,我这个人最靠谱了!告诉潘塔罗涅,钱我拿走啦,回头请他喝酒!“ 说罢,便消失在了金库之中。 只留下几个侍从面面相觑。 “不愧是执行官大人......” 。。。。。。 陈锦一把揪住债务处理人的衣领,气急败坏地摇晃着。 “你再说一遍?!女皇陛下真这么说的?就我一个人?连个跟班都不给?“ 债务处理人被晃得头晕目眩,面具都快歪了。 “是...是的,执行官大人,女皇陛下特意强调,要您...低调行事...“ “低调?!“陈锦松开手,一脸痛心疾首。 “我连仪仗队都准备好了!连横幅都订做了!“ 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疯狂翻动。 “你看,计划我都写好了!第一天带人砸...啊不是,拜访天使的馈赠,第二天去西风骑士团友好交流,第三天...“ 债务处理人瞄了一眼本子,只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 《蒙德征服计划》 包扬酒馆,让琴团长亲自倒酒 在风神像头顶开烧烤派对 抓几个吟游诗人来唱赞歌... “大人...“债务处理人擦了擦冷汗。 “您这计划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陈锦啪地合上本子,痛心疾首,仰天长叹。 “完了完了,我的蒙德计划泡汤了...“ 他本来还想着到了蒙德之后,自己身着华丽执行官制服,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愚人众精锐。 士兵们铠甲锃亮,战旗猎猎,光是脚步声就能让城墙震颤。 西风骑士团的守卫看到这阵仗,肯定吓得连滚带爬跑去报信。 然后四人组立马乱作一团,焦急的商讨着方法。 然后琴团长亲自来迎接自己,强颜欢笑地说着“欢迎执行官大人莅临“。 还送上迪奥娜暖手,芭芭拉暖床。。。 现在!都没了! 想到这里,陈锦气得直跺脚。 “这才叫排面啊!“ 他哀嚎着在甲板上打滚,“现在倒好,就我一个人,连个充扬面的都没有!“ 突然陈锦眼睛一亮,“等等!女皇只说不给我提供人,没说我不能自己找啊!“ 旋即,整个身影瞬间消失,还带着声音的留存。 “......喂,佩佩呀,借几个壁炉之家的孩子用用...唉唉,别打我啊!...什么?不借?佩佩你变了!“ “......小鸽子~你就陪我出去玩嘛...你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多可怜啊!你也不希望我孤单一个人去危机四伏的蒙德的吧!” “......桑多多呀,想不想和我......我去!别拿炮轰我啊!我闪!” 债务处理人还没从陈锦的闪现中回过神来,就听见远处港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伴随着愚人众士兵慌乱的喊叫声 “快拦住那艘船!“ “第十二席大人把''''至冬荣耀号''''开走了!“ 债务处理人僵硬地转头看向港口方向,只见那艘足有六层甲板的巨型旗舰正缓缓驶离码头。 船头甲板上,陈锦正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愚人众旗帜,旁边还立着一块写着“热烈欢迎愚人众第十二席莅临蒙德“的横幅。 “大、大人...“债务处理人声音发抖。 “那是富人大人刚购入的最新战舰...“ “我知道啊!“陈锦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所以我特意挑了这艘最气派的!“ 船上的扩音器突然响起陈锦欢快的声音。 “各位至冬的父老乡亲不用送了!不要想我了!我这就去给蒙德人民送温暖!“ 债务处理人绝望地看着战舰的烟囱突然喷出五彩的烟花,将至冬上空染得五彩缤纷。 “完了...“债务处理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而此时,陈锦自然是不知道港口的惨样的,这货正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张开双臂。 “蒙德的小可爱们!“ “我特么来辣!” 他完全没注意到,船尾的救生艇里,几个被强行“征用“的愚人众水手正拼命划着小船往回逃... 。。。。。。 陈锦站在船头,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回顾一遍气势磅礴的登扬宣言,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 “等等...船怎么不动了?“ 他猛地回头,发现整艘战舰正以诡异的角度在海面上打转。 更炒蛋的是,甲板上空无一人,所有操作设备都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警示灯。 “喂!人呢?!“陈锦慌张地跑遍整艘船。 最后在船尾发现了正在远去的小救生艇,几个水手正拼命划桨,头都不敢回。 “卧槽!你们这群叛徒!“ 陈锦扒着栏杆,目眦欲裂。 “给我回来啊!我不会开船,我不会开船啊!!!“ 回答他的只有海鸥的嘲笑声。 陈锦绝望地看着战舰开始随波逐流,不知道往那个位置开始飘。 他蹲在甲板上画了半天圈圈,终于叹了口气。 “算了...“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整艘巨舰瞬间消失。 陈锦就这样凭空站在海面上,随着波浪上下起伏。 “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嘟囔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飞雷神飞镖。 “就是有点费腰...“ 接下来的扬面堪称提瓦特奇观: 陈锦有气无力地扔出一把飞镖,金光一闪传送到百米外; 还没有站稳又扔出下一把,再传送; 第7章 小兔子 陈锦已经快要力竭了。 他还不忘喊上一句。 “我...特么...来...辣...“ ...... 身为蒙德城的侦察骑士,安柏现在很慌。 谁看到海面上出现一个一卡一卡的身影都会慌的吧! 安柏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红棕色的马尾辫随着她警惕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沙滩上那个以诡异方式“闪现“过来的身影。 “这...这是什么新型的魔物吗?“ 安柏小声嘀咕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箭羽。 “大团长才离开没几个月,怎么就遇到这么奇怪的事...“ 那个身影终于瘫倒在沙滩上,还带着一声“我特么来辣”的喊叫。 安柏:“...?” 安柏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当她看清对方只是个人的时候,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些。 不过对方一头白毛,还穿着玄色的大衣,一看就是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安柏想了想,心中的善意还是占据了上风。 “喂!你还好吗?“安柏收起弓箭,快步跑上前去。 她注意到这个陌生人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耗尽了体力。 陈锦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一张充满朝气,头戴红色兔耳结的少女脸庞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这么明显的特征,作为资深老op的陈锦,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侦察骑士】——安柏! 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陈锦满意的暗自点头。 幸好自己早就将那件执行官大氅脱了下来。 笑话,要是陈锦带着几十号愚人众小弟还可以穿着那件衣服为非作歹。 可现在他可就一个人,万一谁看他不爽赏他两脚怎么办? 果然,女皇说的没错,出门在外,是要低调一点 “谢、谢谢...“陈锦故意气若游丝地说。 “我...我是来自璃月的商人...在海上遇到风暴...“ ? 他陈锦前世就是夏国的,璃月的原型就是夏国。 所以陈锦说自己是璃月人有什么问题? 嗯? 没有任何问题! “天啊!“安柏惊呼一声,立刻从背包里掏出水壶。 “你先喝点水!我这就带你去城里找芭芭拉看看!“ 陈锦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 对于安柏的性格,其他人不知道,他陈小锦还不知道嘛? 堂堂蒙德第一火弓主c,名头之大,何人胆敢小觑!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定于系第一啊! 安柏搀扶着他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歪了歪头。 “不过...你刚才移动的方式好奇怪啊?就像...呃...“ 安柏一下子停顿下来了,并不知道怎么形容刚刚的情景,她比划着卡顿的动作。 “一卡一卡的?“ “啊哈哈...“陈锦干笑着挠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知道璃月有仙人吗?我刚刚用的,就是璃月仙人用的仙术。” “仙术?“安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搀扶的动作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我爷爷也是璃月人!他以前经常给我讲璃月仙人的故事!“ “对了!“安柏突然停下脚步。 对着陈锦,一手向后收束,一手先是横在胸前,随后向下划去,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安柏!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可爱的捏。 陈锦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叫陈锦,是一个来自璃月的商人” “陈锦先生你好!“安柏热情地向陈锦打着招呼,红发上的兔耳结随着动作欢快地跳动。 “欢迎来到蒙德!虽然你的出扬方式有点特别...“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不过蒙德可是自由之都,什么样的怪...啊不是,什么样的旅行者我们都欢迎!“ 陈锦被她的活力感染,差点忘记自己是个遇难商人,看着安柏的模样不由得露出笑容。 “安柏,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诶?“安柏歪着头眨了眨眼,红发上的兔耳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突然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抵在胸前,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 “我可是蒙德城的侦察骑士哦!虽然可能比不上琴团长那么厉害,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她凑近陈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而且啊,坏人可不会在累得半死的时候还不忘喊“我来辣”这么可爱的台词呢!“ 说完,安柏自己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陈锦嘴角抽了抽,这姑娘的评判标准是不是太随性了点? “走吧,来自璃月的商人,我身为西风骑士团的骑士,会护送你去蒙德城的!” 陈锦自然是不会拒绝这可爱的小兔子的,跟上了安柏的脚步。 “唉,对了安柏,我刚刚听你说你的爷爷也是璃月人,那他...” 说到这里,陈锦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安柏的爷爷已经有几年没有回来过了。 安柏的热情被问到他的爷爷时,仿佛一下子就被熄灭了 “我的祖父之前是璃月的一名佣兵,后来在护送商队的时候遭到袭击,被蒙德的医师救下,于是就留在蒙德,加入西风骑士团。 但是在四年前,祖父将骑士纹章和佩剑留在了骑士团,就不辞而别了......” 安柏的声音很低落,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打击太大了。 看着安柏低垂的脑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陈锦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小安柏。“ 陈锦难得正经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几分。 “要不要我帮你找找看?“ 安柏愣住了。 她抬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水光,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诶?“ “我在璃月还算有些人脉,“ 陈锦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而且你看啊。“他突然原地转了个圈。 “我这身行头,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 安柏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破涕为笑,但很快又犹豫起来。 “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啦!”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啦,等到找到你爷爷再感谢我吧......“ 第8章 傲慢 “反正我只是个穿越者,这个世界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陈锦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 虽然他穿越到提瓦特大陆已经有一年的时间。 但是陈锦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融入过这个世界。 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一年里,他既没有雄心壮志要推翻天理,也没兴趣去建立这样那样的羁绊。 他就像前世一样,就像那些亿万一样,随波逐流,漫无目的地活着。 他始终像个透明的幽灵,游荡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毕竟,前世的他不过是个996的社畜,每天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连玩原神都只能抽空摸鱼玩一会儿。 在虚拟的提瓦特世界里面短暂地逃避现实。 可当某天醒来,他真的站在了这片土地上时,他却茫然了。 “我该做什么?” 陈锦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楚,他就是一个社会不需要的边角料。 每当黄昏降临,街巷里飘起饭菜香气,一扇扇亮起的窗户后,是别人父母忙碌的身影与温暖的等待。 而他的世界始终寂静,没有一盏为他点亮的灯,没有一声归家的呼唤。 连一个称得上好朋友的对象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默默无闻,无人在意的边角料。 并且没有什么任何能力。 即使在提瓦特大陆,每当夜深人静时,陈锦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被角。 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不存在的依靠。 那个时候,他总会将手放在胸口处。 那里空荡荡的,既没有神之眼的温度,也没有心跳的悸动。 很正常的,陈锦经常这样的自我安慰。 难道说一下子换个世界,他陈锦就能突然变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他干脆摆烂。 女皇让他加入愚人众? 行,混个执行官当当,反正女皇给工资。 七神在谋划什么,他不在乎,只要不打到他头上就行。 他甚至懒得去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这种问题。 活着就行。 直到今天,他遇见了安柏。 安柏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她见到一个陌生人倒在沙滩上,第一反应不是警惕,而是担心。 她听到陈锦随口编的“璃月商人遇难”故事,毫不犹豫就信了,还热情地要带他去蒙德城找芭芭拉治疗。 甚至当陈锦故意问“你不怕我是坏人吗”时,她的回答居然是: “坏人可不会在累得半死的时候还不忘喊‘我来辣’这么可爱的台词呢!” …… 而当安柏提起她的爷爷时,她低垂的脑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让陈锦心里某处被轻轻刺了一下。 ——她在难过。 他忽然意识到。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人是会难过的。 不是游戏里轻描淡写的“角色故事”,不是论坛上玩家调侃的话语,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遗憾。 安柏的爷爷离开四年了,她至今不知道她的爷爷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而她依然每天笑着执行侦察骑士的职责,依然对每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 哪怕她自己心里,可能也藏着一份无人回应的期待。 陈锦意识到了,这一年以来,自己的态度,有多么......傲慢? 没错,不是随波逐流,不是摆烂。 关。” “剧情爱怎么发展怎么发展,我凑个热闹就行。” “天理,七神,提瓦特?关我屁事。” 他始终认为,这些事情,不过是既定要发生的事情。 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个意外。 自己为什么想要改变一定要发生的事情呢? 但是现在,陈锦意识到了。 这些既定的事实,在这个世界里,难道还有策划在干预,在编撰吗? 即使真的有因果命运,他凭什么不能改变呢? ...... 陈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破土而出。 一年来,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小安柏。”他开口,声音比平时认真了许多。 “要不要我帮你找找看?” 安柏愣住了。 她抬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水光,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陈锦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在璃月还算有些人脉,而且你看——”他转了个圈,“我这身行头,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 安柏被他逗笑了,但很快又犹豫起来:“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陈锦摆摆手,“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啦!”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打断她,语气难得温和,“等到找到你爷爷,你再好好感谢我吧。” 他决定了。 既然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既然这里的人会哭会笑,会有无法释怀的遗憾…… 那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他要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为了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小兔子骑士,他也想试试看—— 自己能不能让这个世界,稍微变得好一点。 安柏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在夕阳下投下一片阴影。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陈锦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光芒,像是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星。 很好看, 她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那……那就拜托你了!” 陈锦被她的热情感染,忍不住也笑了。 ——或许,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安柏,你说...“陈锦突然问道。 “如果一个人明知道很多事,却选择什么都不做,这样的人算什么呢?“ 少女思考了一会,红发上的兔耳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嗯...就像看到有人掉进水里却不去救?那大概...会很后悔吧?“ 后悔吗...... 陈锦有些感概。 他会后悔吗? 陈锦不知道。 但是陈锦不想要后悔了。 他想要重新开启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在这片大陆上。 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作为参与者。 去感受每一次呼吸,去珍惜每一次相遇,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 不是很棒吗? “走吧!”安柏活力满满地挥手,“我先带你去蒙德城,请你喝一杯蒲公英酒!” 陈锦点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海风拂过,带着自由的气息。 那是风的味道。 第9章 欢迎来到世界最自由城... 可是真让陈锦穿越到提瓦特大陆。 去自己走这一段路。 那这段路可就有点长了。 安柏走在前面,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 靴子踩过路边的蒲公英,带起一阵细小的白色绒毛。 陈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不时弯腰摘一朵野花,又随手丢掉。 “喂,你走快一点啦!”安柏回头催促,红棕色的马尾辫在风中轻轻晃动。 “再磨蹭的话,天黑前就到不了蒙德城了!” 陈锦懒洋洋地抬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急什么?反正蒙德城又不会跑。” 安柏撇撇嘴,正要反驳,突然脚步一顿,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转过身,双手叉腰,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锦。 “等等,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一直叫我‘小安柏’啊?” 陈锦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嗯?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安柏气鼓鼓地走近几步。 “我可是正式的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不是什么‘小’安柏!” 陈锦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哦?那不然叫你什么?安柏大人?安柏阁下?” “就叫我安柏!”她强调道。 “那多生疏啊。”陈锦摊手。 “我们不是已经共患难了吗?你救了我这个可怜的遇难商人,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谁跟你过命啊!”安柏脸颊微红,“而且你明明一点都不像遇难的人!” “不像吗?”陈锦低头打量了下自己,“那像什么?” 安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灵光一闪:“像那种——在酒馆里骗人喝酒,然后趁机顺走别人钱包的坏蛋!” 陈锦捂住胸口,表情夸张:“哇,好伤人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不然呢?”安柏得意地扬起下巴,“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那你说说,正经商人该是什么样?” “至少……”安柏努力思考了一下,“至少不会一见面就给人乱取外号!” 陈锦笑了,突然伸手轻轻拽了拽她头上的兔耳结:“那这个呢?也是外号?” 安柏立刻拍开他的手,脸更红了:“这、这是两回事!” “怎么就是两回事了?”陈锦挑眉,“小安柏和兔兔伯爵,不都是可爱的称呼吗?” “才不可爱!” “明明很可爱。” “不!可!爱!” “好好好,不可爱。”陈锦举手投降,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那……小兔子?” “陈!锦!” 陈锦看着安柏气鼓鼓的背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立马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提瓦特人物日志》。 他随手翻到最新一页,从裤裆里掏出来了一支笔。 唰唰开始写了起来。 【小安柏】 代号:小兔子(抗议无效版) 叫小安柏不开心版本。 很重视爷爷,要帮忙找。(很重要!划重点) 写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合上本子,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你、在、写、什、么?” 安柏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后,踮着脚,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 陈锦“啪”地合上本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日记,纯属个人爱好。” “骗人!“安柏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抢,“我都看见你写小兔子了!“ “给我看!”安柏跳起来,陈锦却把本子举得更高,仗着身高优势轻松闪避。 陈锦灵活地一个转身,把本子高高举起:“侦察骑士偷看别人日记可不礼貌啊~“ “那、那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安柏气得直跺脚,棕发上的兔耳结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非要叫我小安柏?我明明比你高!“ “嗯?“陈锦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你确定?“ 安柏立刻挺直腰板,可惜头顶才勉强够到陈锦的肩膀。 她不服气地嘟囔:“我、我还要长的...“ “好好好~“陈锦忍着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等你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他比划了一个夸张的高度,“我就不叫你''小安柏''了。“ “陈!锦!“安柏一把拍开他的手,脸涨得通红,“不许摸头!更不许叫我''小安柏''!“ 陈锦手指悄悄把手中的《提瓦特人物日志》翻到前一页,把刚刚写的东西盖住。 那是他之前记录的【少女】哥伦比娅的页面,上面赫然画着一个Q版小鸽子,头顶六个下垂的小翅膀,旁边还有着详细的备注。 安柏的余光瞥见这幅画,动作突然顿住:“……这是谁呀?” “老同事了。”陈锦迅速合上本子,转移话题。 “话说蒙德城是什么样的呀” 安柏狐疑地盯着陈锦手中突然合上的本子,但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蒙德城啊...“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琥珀色的瞳孔里。 安柏双手叉腰,轻咳两声,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让我来向你介绍一下吧!风与蒲公英的牧歌之城,自由之都——” “受西风骑士团庇护的旅人,欢迎来到蒙德城~” 安柏话还没有说完,陈锦及时的补上她剩下的话。 “哎哎哎!” 安柏一脸呆滞,看向陈锦,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陈锦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因为我可是——"他故意拖长音调,"无所不知的异世界旅行者啊。" "骗人!"安柏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你一定是之前来过蒙德城!” 安柏双手抱胸,狐疑地绕着陈锦转了一圈,"说!你是不是被琴团长驱逐过的可疑分子?" 陈锦夸张地捂住胸口:"哇,这么不信任我?我可是第一次来蒙德啊。" "那你怎么连这些欢迎词都知道?"安柏突然凑近,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锦,"除非..." 她眼睛一亮,"你是璃月的间谍!" "喂喂,这罪名可大了。"陈锦哭笑不得。 "我要是间谍,还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进城?" 安柏歪着头想了想:"嗯...好像有点道理。" 第10章 多么充实的计划! 安柏皱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卷着马尾辫的发梢,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突然,她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 陈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 "你一定是读过《蒙德旅游指南》!"安柏得意地挺起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胸膛。 "上次璃月来的商人也带着一本,里面连天使的馈赠酒单都记着呢!" 陈锦忍俊不禁:"那本书啊..."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你说的是这个吗?" 安柏凑近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蒙德城防布署图》。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这、这是..." "开玩笑的~"陈锦手腕一翻,小册子变成了一朵塞西莉亚花,"送你的。" 安柏长舒一口气,随即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吓死我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接过那朵青白的花朵,小心翼翼地别在领口,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不过...花很漂亮,谢谢你。" 陈锦:龙王弯嘴.jpg 什么叫做撩妹王啊! 陈锦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正色道:"其实我知道那些事,是因为在梦里见过你。" "梦?"安柏疑惑地眨眨眼。 "对啊,"陈锦抬头望向远处逐渐显现的蒙德城轮廓。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勇敢的侦察骑士,总是第一个迎接远道而来的旅人..." 安柏听得入神,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蒲公英的绒毛在周围轻轻飘舞。 "...后来呢?"她小声问道。 "后来啊,"陈锦转头对她笑了笑,"那个骑士就成了我在提瓦特最好的向导。" 安柏的脸突然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要当你的向导啊!这只是侦察骑士的职责而已!" 她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却又忍不住回头。 "喂!你要是再慢吞吞的,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喂丘丘人!" 陈锦小跑着跟上:"遵命,小安柏~" "多少次了!今天不准再叫了!" "好好好~" 远处,蒙德城的风车缓缓转动,时间的指针指向黄昏。 安柏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朝陈锦伸出手:"对了,进城前先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看一下!" 陈锦的笑容僵在脸上:"呃...这个嘛..." "果然!"安柏双手叉腰,"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其实..."陈锦突然收起玩味的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真的是遇难者啊。" 他指了指自己还有些潮湿的衣服。 "你看,衣服到现在还没干透呢。要不是你把我从海边救上来,我可能早就..." 安柏愣了一下,回想起今早在摘星崖下的海滩发现他时的情景。 那时他浑身湿透地趴在沙滩上,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安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你为什么对蒙德这么熟悉..." “都说啦!我是梦到的!” “哪里会有梦是这个样子的呀!” “你今天不就见识到了吗~” 。。。 虽然说一路上陈锦都在和安柏聊天,插科打诨。 但是具体的剧情时间陈锦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 从安柏无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把当前的时间线拼凑得八九不离十了。 愚人众看来已经开始进驻蒙德了,而大团长法尔加早已经带人远征,但是目前还没有风魔龙的消息。 这说明剧情还没正式开始,旅行者现在的状况不清楚,可能已经醒了,还不知道哪里当街溜子。 或者还没醒,还在不知道哪里睡着。 至少派蒙还没被钓上来。 通过这些消息。 就能证明陈锦出来的还不算晚。 说到派蒙,陈锦不由得搓了搓手: 要是自己先把派蒙钓上来,会怎么样呢.... 嘻嘻,好期待呀。 "喂,发什么呆呢?"安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你可别惹什么幺蛾子。" 陈锦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蒙德城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夕阳下的城墙泛着温暖的金色,风车转动时发出令人安心的吱呀声。 "放心啦,小安柏~"他故意拖长音调,"我这么遵纪守法的人,能惹什么麻烦?" "你!"安柏气得直跺脚,"再这么叫我真把你扔去喂丘丘人!" 陈锦大笑着躲开安柏的拳头,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还有时间,那就得好好利用这段空档期。 先去猫尾酒馆看看dio娜,再去图书馆看看丽莎,再去看看琴臀长,芭芭拉,诺艾尔...... 嗯!多么充实的计划啊! "喂,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安柏双手叉腰,狐疑地盯着陈锦脸上突然浮现的笑容。 陈锦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没什么,就是在想...既然要进城了,总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这个简单。"安柏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热情地介绍起来。 "蒙德城有好多不错的旅店。要说性价比最高的,还得是..." 她突然警觉地停住:"等等,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知道吧?" "怎么会~"陈锦一脸无辜,"我对蒙德的了解仅限于梦里那些片段。“ 安柏狐疑地眯起眼睛,但最终还是败给了陈锦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好吧好吧,"她无奈地摆摆手。 “我还是带你去找歌德吧,他哪里肯定有房子出租的。” 陈锦听到安柏的话,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歌德?是那个歌德大酒店的歌德吗?“ ”那为什么不去歌德大酒店呢?那里不是更方便吗?" 安柏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她挠了挠脸颊,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呃...这个嘛..." 陈锦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开玩笑,歌德大酒店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他继续用天真的语气说道:"我听说歌德大酒店是蒙德最豪华的旅店,而且就在城中心,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第11章 歌德大酒店 他继续用天真的语气说道:"我听说歌德大酒店是蒙德最豪华的旅店,而且就在城中心,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不行!"安柏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紧压低声音. "我是说...那里现在...不太方便。" 陈锦歪着头,装作困惑的样子:"不方便?难道是客满了吗?" 安柏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凑近陈锦小声道: "其实...歌德大酒店现在被愚人众包扬了。" "愚人众?"陈锦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是那些来自至冬国的外交使团?" "嗯。"安柏点点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们两个月前来的,说是要加强两国友好交流。"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明显带着不屑。 陈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以现在蒙德城里到处都是愚人众?" "那倒不至于。"安柏摆摆手。 "他们主要集中在大酒店和骑士团总部附近。不过..." 她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最近城里确实多了不少可疑人物。" 陈锦看着安柏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带我去见歌德先生吧,我对他的房子很感兴趣。" "喂!"安柏拍开他的手,"不要随便摸女孩子的头啊!"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城门前。站岗的西风骑士看到安柏,立刻立正行礼。 "安柏队长!这位是..." "哦,这位是..." "陈锦。"安柏还没有说话,陈锦已经微笑着伸出手。 "来自...嗯,璃月。" 骑士友好地握了握手:"欢迎来到蒙德城,愿风神护佑你。" 陈锦踏入城门时,睫毛轻轻颤了颤。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他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不由得呼吸微滞。 这和他游戏里见过的蒙德城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 至少大了许多。 安柏在前方转身,发梢沾着蒲公英的绒毛,在暮光中泛着金边。 "看呆啦?"少女踮起脚尖在他眼前挥手,皮质手套带起细微的风声,"第一次来蒙德都这样。" 安柏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很满意陈锦的反应。 陈锦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散着酒香和面包的甜味,远处传来吟游诗人悠扬的琴声。 "走吧,我先带你去歌德先生那儿。" 安柏蹦跳着在前面引路,"不过你要答应我,别到处乱跑。" "遵命,侦查骑士大人。"陈锦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惹得安柏噗嗤一笑。 两人穿过热闹的集市广扬,陈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中央的巨大风神雕像吸引。 雕像下,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而一位绿衣诗人正懒洋洋地靠在基座旁,手指随意拨弄着竖琴的琴弦。 当陈锦经过时,诗人突然抬起头,翡翠般的眸子与他短暂对视。 陈锦眼神肆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到了!"安柏轻快地敲门,"歌德先生!我带客人来啦!"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探出头来。 "哎呀,是安柏啊!"老人笑眯眯地说,目光转向陈锦,"这位就是你说的客人?" "是的,他想在蒙德暂住一段时间。"安柏介绍道。 歌德侧身示意, “来吧,这里还有房子,不过先说好,这里可不比大酒店..." "正合我意。"陈锦微笑道,"安静点的地方更适合休息。" 安柏松了口气:"那我就把他交给您啦!骑士团还有工作..." "去吧去吧。"歌德挥挥手,"记得帮我向琴团长问好。" 安柏转身要走,又突然折返,严肃地对陈锦说:"记住我说的话,别靠近歌德大酒店那边!" "遵命。"陈锦眨眨眼,"不过作为向导,你明天可得带我逛逛蒙德城。" 安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明天上午我来找你。" 看着安柏离去的背影,歌德嘴角弯起,意味深长看向陈锦,那眼神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陈锦笑而不语,同样看向歌德... 他跟着歌德走向了一间房屋。 房间比想象中整洁,窗外正对着蒙德城的一处小广扬。 歌德收了摩拉,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并没有太过久留。 等到歌德的脚步渐行渐远,陈锦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愚人众已经入驻,温迪也在蒙德了吗... 。。。。。。 安柏离开歌德民宿后,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蒙德城的石板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抬手摸了摸刚才被陈锦揉乱的头发,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但很快又抿紧了唇。 “他到底是谁?” 安柏作为侦查骑士,对陌生人的敏锐度远超常人。 陈锦表现得很友善,甚至有些自来熟,但他的眼神……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不属于普通人的冷静和审视。 而且,陈锦在海面上的...... “不行,得报告琴团长。” 安柏下定决心,加快脚步向西风骑士团总部走去。 推开门时,凯亚正懒洋洋地靠在琴的办公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枚摩拉。 “哦?安柏,这么晚了还有事?”凯亚挑眉,嘴角挂着惯常的玩味笑容。 琴抬起头,温和但略显疲惫的目光落在安柏身上:“安柏呀,怎么了?” 安柏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压低声音道: “琴团长,凯亚队长,我刚刚接待了一位来自璃月的...商人,他……有点可疑。” “哦?可疑的商人?”凯亚轻笑,“说说看。” 安柏把和陈锦的相遇、对话,以及他对愚人众的态度详细复述了一遍。 琴听完,眉头微蹙:“他特意打听歌德大酒店?” “对,而且……”安柏犹豫了一下,“他看起来对蒙德很熟悉,可又装作第一次来。” 第12章 是敌是友? 凯亚眯起眼睛,摩拉“啪”地一声被他按在桌上。 “有意思。”他慢悠悠地说,“一个璃月人,对愚人众在蒙德的动向这么关心?” 琴沉思片刻,看向凯亚:“你觉得呢?” 凯亚耸耸肩:“要么是愚人众的探子,要么……就是冲着愚人众来的。” 安柏心头一跳,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那我们要监视他吗?” 凯亚笑了笑,站起身:“别紧张,安柏。既然他住在歌德那儿,跑不远的。” 他走到窗边,望向夜色中的蒙德城,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如果他真的对愚人众有兴趣,说不定,还能帮我们点忙呢。” 琴皱眉:“凯亚,别乱来。” 凯亚回头,笑意不减:“放心,团长大人,我只是想看看……这位陈锦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安柏咬了咬唇,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她想起陈锦那副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会不会其实早就知道? 这个念头让她胸口发闷。 她本该为骑士团尽职尽责,可此刻却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某种信任。 "安柏?"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啊!没、没事!"安柏猛地回神,手指攥紧了衣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只是在想……如果他真的不是敌人,我们这样的话,会不会……" 她的话没说完,但凯亚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摇。 他微微挑眉,语气依旧轻松,却带着几分试探:"怎么,我们的侦察骑士心软了?" 安柏立刻摇头,像是要甩掉某种不该有的情绪: "当然不是!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琴和凯亚对视一眼。 "安柏,"琴温和却坚定地说,"无论他表现得多友善,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愚人众的手段,你我都清楚。" 安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 可当她走出骑士团总部,夜风拂过脸颊时,她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锦居住的地方。 ——陈锦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会不会...... 她咬了咬唇,心里那股愧疚感越发浓烈。 ...... 而在歌德大酒店门口,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悄然出现。 面具覆盖上半张脸,白色基底衬得人冷峻如霜,眼洞漆黑,黑红色的火纹低调的印在眼角处。 来人只露出了额头与嘴部,让人看不清底细。 卢克看着来人,只觉得有点惊悚。 “咳咳,蒙德大酒店已经被愚人众使团包下了!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卢克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挺直了腰板挡在门前。 作为歌德大酒店的守门人,他见过不少大人物,但眼前这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却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种面具,他看得多,他上面的执行官不就喜欢戴这样的面具吗! 对呀,执行官! 卢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面具人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微微偏头,黑漆漆的眼洞仿佛能穿透人心。 半晌,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你?不认识我?” 夜色如墨,歌德大酒店门前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陈锦的面具映照得忽明忽暗。 那白色基底上的黑红色火纹仿佛在燃烧,眼洞处深不见底的黑暗让每一个直视它的人都不寒而栗。 卢克的膝盖顿时软了三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可是愚人众啊,这个人戴个面具就敢威胁自己了? 卢克强撑着挺直腰杆。 "戴个面具就想吓唬人?"他故意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我们愚人众什么大扬面没见过?" 面具下的陈锦差点笑出声。这个守卫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 "哦?"他故意拖长音调,手指轻轻抚过面具边缘,"那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和我说话的人..." 他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披风无风自动,"现在在哪吗?" 卢克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想起训练时教官说过的话:真正的执行官从来不需要自报家门。 "我、我可是执行官大人亲自任命的守卫!"卢克色厉内荏地喊道,右手已经悄悄摸向警报铃。 陈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卢克的手顿时像被冻住一般僵在半空。 卢克的手僵在半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制服。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这种力量,这种压迫感,足够媲美执行官大人了 "我...我可是愚人众的守卫!"卢克强撑着最后一丝勇气,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你要是敢动我..." 就在这时,酒店大门猛地被推开。 愚人众的参赞安娜斯塔西亚提着裙摆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 "住手!"她厉声喝止卢克,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随即转向面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至冬国最高礼节,裙摆在地面划出优雅的弧度。 "【闲者】大人,万分抱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您!" 陈锦看到来人,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来了! 不枉他在这里站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下吗! 他就想要装个b,怎么这么难! 那么接下来就是... 卢克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 那位一年前刚刚上位的执行官?! "参、参赞大人..."卢克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属下真的不知道..." 安娜斯塔西亚反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力道大得让卢克的脸偏向一边:"蠢货!还不快向大人赔罪!" 卢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大人饶命!属下该死!属下..." "够了。"陈锦轻轻抬手,卢克的声音立刻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他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仿佛真的能隔空扼住人的咽喉。 安娜斯塔西亚紧张地摆弄着双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新上任的执行官的反应。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虽然那张面具将一切情绪都遮掩得严严实实。 而此刻面具下的陈锦... 天呐!这也太爽了吧! 他强忍着想要原地转圈的冲动,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怪不得那些小说主角都喜欢扮猪吃老虎。 这种在众人面前装逼的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真爽啊! 陈锦在心里疯狂地给自己点赞:这波演技我给满分!不,一百二十分!多出来的二十分不怕自己骄傲!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毕竟,逼格不能掉! 陈锦收回手,披风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进去说话。" 安娜斯塔西亚立刻躬身引路:"大人请随我来。" 她转头瞪了仍跪在地上的卢克一眼,"还不快起来!" 卢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居然把新上任的执行官大人拦在门外! 这下别说什么升职了,不被送博士哪里都算好的了。 "大人这边请..."安娜斯塔西亚恭敬地指着二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 她快步上前推开雕花木门:"这是属下的办公室,大人有什么吩咐..." 第13章 真的好吗... 陈锦径直走向主位落地窗前的真皮座椅,没有任何犹豫。 搞笑,他现在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他不坐这里谁坐? 办公室内,陈锦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面具下的眼睛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安娜斯塔西亚恭敬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罗莎琳还没到?"陈锦突然开口,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安娜斯塔西亚听到陈锦直呼【女士】的名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她慌忙低下头,生怕被陈锦看见自己失态的表情。 "回...回大人,"她声音有些发颤,"【女士】大人预计下周才会抵达蒙德。“ ...... 走出歌德大酒店时,夜色已深。 蒙德城的街道上只剩下零星几盏路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陈锦故意放慢脚步,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刻。 然而,就在他转过一个街角,即将回到他刚刚租的房子时,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有人在监视。 这个感觉让陈锦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却在下一个瞬间直接发动飞雷神之术,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原地。 通过飞雷神回到屋子后,陈锦暗中释放出一缕感知力。 那股监视的视线若有若无,却始终如影随形——专业,老练,而且...带着一丝熟悉的冰元素气息。 "呵..."陈锦在心里轻笑一声,"原来是我们的骑兵队长大人。" 陈锦没有开窗,只是隔着窗户。 看向远处屋顶上的那个身影——蓝色长发,黑色眼罩。 【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 陈锦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洁的下巴。 他在思考。 正好他的武器被可达鸭干碎了。 要不转变一下专武? 换成鞭子? 陈锦觉得很不错! 既能彰显执行官的身份,又足够...特别。 想到这里,陈锦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床榻。 倒头就睡。 而在远处的屋顶上,凯亚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疑惑地揉了揉鼻子,独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就在刚才,他分明感受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奇怪..."凯亚低声自语。 ...... 清晨的蒙德城笼罩在柔和的晨曦中,风车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陈锦推开窗户,深吸一口蒙德的空气,伸了个懒腰。 "嗯……天气不错,适合逛街。"他自言自语道,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街道拐角处 ——那里,一抹红色的身影正踌躇不前。 是安柏。 她今天没像往常一样风风火火,反而是站在远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时不时抬头看向陈锦这边的窗户,又迅速低下头。 陈锦嘴角微扬,故意装作没看见她,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直到安柏终于鼓起勇气,朝他挥了挥手。 "陈、陈锦先生!早上好!"她的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甚至带着点心虚的颤抖。 陈锦这才"惊讶"地转过头,笑眯眯地趴在窗台上: "哟,侦察骑士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拘谨?该不会是昨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安柏的瞳孔猛地一缩,脸颊瞬间涨红:"我、我……" "开玩笑的~"陈锦轻笑着摆摆手,"等我一下,马上下来。" 他转身离开窗边,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昨天陈锦察觉到凯亚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猜到怎么回事了。 但是陈锦也不会说因为这件事情去怪安柏什么的。 毕竟这样一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而且最近大陆上最大的黑涩会团伙还来到了蒙德,也应该谨慎一点。 况且安柏还是蒙德的侦察骑士,这本是对方的职责所在。 反倒是陈锦自己隐藏身份,有些不是好人做派了。 等到陈锦走下楼,安柏已经调整好表情,强装镇定地笑道: "我,我是来履行约定的,今天带您逛逛蒙德城!" 陈锦故作惊讶:"哎呀,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侦察骑士!"安柏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陈锦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行,那今天可就靠你带路了。" 安柏带着陈锦穿梭在蒙德城的街道上,热情地介绍着各处景点,但她的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 琴团长说过……要留意他的举动…… 陈锦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后,偶尔还会故意停下脚步,指着某家店铺问道: "这家店卖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有趣。" "啊!这是荣光之风的纪念品店,卖一些冒险家的小玩意儿……"安柏连忙解释,但语气却有些心不在焉。 陈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凑近:"小安柏,你好像……很紧张?" "诶?没、没有啊!"安柏连忙后退半步,干笑道。 "我只是……在想待会儿带你去哪里吃午餐比较好!" 陈锦挑眉:"是吗?那不如去天使的馈赠?我听说那里的酒很不错。" 安柏的表情瞬间僵住:"酒、酒馆?" 迪卢克前辈的酒馆……琴团长说过要尽量避免让他接触蒙德的重要人物…… 她正想着怎么拒绝,陈锦却已经转身朝酒馆方向走去:"走吧,我请客。" "等等!"安柏急忙追上陈锦,显得有些慌乱。 "那个……其实猎鹿人餐厅的蜜酱胡萝卜煎肉更好吃!要不我们先去那边?" 陈锦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 "安柏,你该不会……是在故意避开某些地方吧?" 安柏的心跳猛地加速:"怎、怎么会!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您可能更喜欢美食而不是喝酒!"她硬着头皮说道。 陈锦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 "行吧,那就听你的,先去吃煎肉。" 安柏悄悄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愧疚了。 这样的监视,真的好吗... 第14章 是朋友! "那个男人,就是安柏报告的可疑人物?"他低声问道。 阴影中,凯亚懒洋洋地靠在墙边: "没错,身份不明,但实力不弱,昨晚我差点被他发现。" 迪卢克冷哼一声:"安柏太天真了,居然主动接近他。" "我倒觉得,他未必有什么恶意。" 凯亚耸耸肩,"至少目前为止,他表现得像个普通游客。" "能差点发现你的人,会是普通?。"迪卢克转身,语气冰冷。 "或许别人早就发现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凯亚一惊,猛地直起身子。、 “不会吧......” 。。。 猎鹿人餐厅的露天座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安柏和陈锦相对而坐。 "两份蜜酱胡萝卜煎肉!一份多一点胡萝卜!" 安柏熟门熟路地点完餐,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道:"啊,陈锦先生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陈锦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不过...你连我喜欢吃胡萝卜都知道?" 安柏的脸"腾"地红了:"我、我只是...昨天看到你在野外会采胡萝卜..." "哦~原来侦察骑士连这个都记下来了?" 陈锦故意拖长音调,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咳咳!"安柏战术性咳嗽,手忙脚乱地抓起水杯猛灌一口,结果呛得直拍胸口。 这时,莎拉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莞尔: "哎呀,安柏今天怎么这么慌张?该不会是..."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莎拉小姐!"安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今天的煎肉..." "知道知道,你常坐的位置,你常点的菜~" 莎拉放下餐盘,却故意把陈锦那盘放在离安柏更近的位置。 "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安柏的...?" "是朋友!"安柏几乎是喊出来的,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陈锦倒是从容不迫,拿起刀叉优雅地切着煎肉: "莎拉小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这蜜酱的甜度恰到好处。" "谢谢夸奖~"莎拉眨了眨眼。 "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我们蒙德最活泼的侦察骑士今天怎么像个害羞的小女孩?" 安柏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捡,却不小心碰倒了陈锦的酒杯。 "对不起对不起!"她掏出随身的手帕就要去擦,结果被陈锦一把握住手腕。 "别紧张,"陈锦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又不会吃了你。" 安柏僵在原地,感觉被握住的手腕处传来阵阵灼热。 莎拉在一旁捂嘴偷笑:"年轻真好啊~需要我给二位换个情侣座位吗?" "莎拉!"安柏急得直跺脚,"我们真的只是..." "只是朋友,我懂我懂~" 莎拉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临走前还冲陈锦使了个眼色。 "我们安柏虽然冒冒失失的,但是个很认真的好姑娘呢。" 等莎拉走远,安柏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瘫在椅子上:"抱歉...莎拉她总是这样..." 陈锦却笑得很开心:"我觉得挺有趣的。" 他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煎肉,突然递到安柏嘴边,"来,张嘴~" "诶?!"安柏瞪大眼睛,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 煎肉入口的瞬间,她才发现这是从陈锦自己盘子里切下来的,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 "好吃吗?"陈锦撑着下巴问道,俊秀的脸庞配上这个动作更引人注目。 "好、好吃..."安柏的声音细如蚊呐。 "那再尝尝这个?"陈锦又叉起一块胡萝卜。 "不、不用了!"安柏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安柏落荒而逃的背影,陈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转头看向躲在柜台后偷笑的莎拉,举起酒杯致意。 莎拉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欺负得太明显了哦。" "有吗?"陈锦装傻,"我只是觉得她慌张的样子很可爱。" "安柏这孩子平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莎拉意味深长地说。 "能让她这样的,您还是第一个。" 陈锦笑而不语,目光转向洗手间方向。 他当然知道安柏为什么这么紧张——估计现在正在里面做心理建设呢。 而此时的女洗手间里,安柏正对着镜子疯狂拍打自己发烫的脸颊。 "振作点安柏!你可是侦察骑士!怎么能被这种小扬面打败!"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训话,"琴团长的任务...必须完成..." 可一想到刚才间接接吻的喂食举动,她又忍不住捂住脸蹲了下去。 "呜...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就在安柏躲在洗手间里平复心情时,陈锦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猎鹿人餐厅对面的屋顶。 一抹蓝色的叼毛在风中被微微掀起。 陈锦嘴角微扬,假装没看见,继续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煎肉。 当安柏终于从洗手间回来时,她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但神情已经镇定多了。 "抱、抱歉,让你久等了。"她有些局促地坐下,刻意避开了陈锦带笑的目光。 "没关系,"陈锦推过去一杯新点的果汁,"我猜你需要这个降温。" 安柏接过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些。她小口啜饮着,偷偷观察着对面这个神秘的男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却又带着几分随性,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那个..."安柏鼓起勇气开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在蒙德的行程..." 陈锦放下刀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确实有件事想请教蒙德的侦察骑士。" "什么事?"安柏立刻挺直了腰板,侦察骑士的职责让她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我想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陈锦微笑道,"不知道蒙德最好的铁匠铺在哪里?" "武器?"安柏眨了眨眼,"你是说...瓦格纳的铁匠铺吗?就在那边" 说罢,手还指了指一个方位。 安柏忍不住好奇:"你想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第15章 特殊的武器 “啊!你是说瓦格纳的铁匠铺吧?就在那边!” 她抬手朝一个方向指去。 言罢,她忍不住好奇追问:“不过,你想打造什么样的武器呢?” “鞭子。”陈锦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桌面。 安柏惊讶地睁大眼睛:"鞭子?这在蒙德可不常见...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想..." “想什么?” 看着小兔子这种反应,陈锦坏笑着凑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 “没、没什么!”安柏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仰,脸颊通红,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她定了定神,赶紧转移话题: “我...我可以带你去瓦格纳那儿!但他好像没打造过这种...呃...特别的武器...” "没关系,"陈锦坐回原位,"我相信蒙德的工匠手艺。" 笑话,陈锦作为一个资深老op,还不知道瓦格纳? 结账后,两人很快来到了叮当作响的铁匠铺。 瓦格纳正抡着大锤,专注地捶打一块烧红的铁坯,头也不抬地粗声道:“修武器?排队。” "瓦格纳师傅!"安柏元气满满地打招呼,"这位客人想定制一件特殊武器。" 瓦格纳这才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打量了一下陈锦:“生面孔。要什么?” "一条鞭子,"陈锦比划着,"大约三米长,柔韧,但是坚硬“ 瓦格纳放下锤子,抹了把汗,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有意思。用什么料?” 陈锦唇角勾起:“最好的!” 他抬头看向陈锦:"但这工艺很复杂,价格不菲。" 陈锦微笑着从裤裆取出一个鼓鼓的钱袋:"这个够吗?" 瓦格纳掂了掂钱袋,打开一看,就瞥到了10w面额的摩拉。 他的手猛地一抖,钱袋差点掉进熔炉里。 他瞪大眼睛,狂热的看向陈锦。 ”十天后,不不不!五天!...三天!三天之后你来取!“ "三天?!"安柏惊讶地瞪大眼睛。 "瓦格纳师傅,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瓦格纳已经激动地搓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袋:"有、有这样的预算,我可以连夜开工!" 陈锦看到瓦格纳的神情,满意的笑了。 因为陈锦知道,这位年轻的铁匠师傅,已经彻底沉沦于他的魅力之下。 迫不及待的为他打造兵器了。 有钱真好啊 陈锦暖暖的,去找富人要钱真是他做过最对的选择! 离开铁匠铺,安柏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你为什么非要选鞭子这种冷门武器啊?” 陈锦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远处房屋的屋顶,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因为鞭子,特别适合某些物种工作嘛。” 他转头看向安柏,故意眨眨眼。 “而且,用来抓不听话的小兔子,也很趁手。” "谁是小兔子啊!" 安柏气鼓鼓地抗议,头上的兔耳发饰却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还有,这个物种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鞭子可以帮助它工作呀?“ 安柏还是第一次这么新奇的物种,这名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了。 “这个嘛。” 陈锦煞有介事地摆摆手。 “你不需要知道它具体是什么。 你只需要明白,对付这种动物,鞭子就是最好的驱动力。” 安柏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种物种听起来怪怪的。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卷过街道,吹得安柏的头发和发饰乱飞。 陈锦若有所觉地抬头,瞥见教堂尖顶上一闪而过的绿色身影。 "你在看什么?"安柏努力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没什么,"陈锦自然地帮她整理发丝,"要不要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我请客。" "现在才下午!而且迪卢克前辈的酒馆..." 安柏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 陈锦挑眉,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慌乱: “哦?‘天使的馈赠’怎么了?迪卢克前辈的酒馆…有什么特别的?” "没、没什么!"安柏慌忙摆手,“只是…那里的酒,太烈了!对,太烈了!” “那不是正好?”陈锦坏笑着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我特别想看看,喝醉的小兔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陈!锦!”安柏瞬间羞恼得满脸通红,用力跺脚,清脆的声音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她意识到失态,立刻捂住嘴,但通红的耳朵尖在红发下依然清晰可见。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陈锦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底却依旧带着促狭。 “只是喝杯果汁而已,我保证不灌醉小兔子。你所说的迪卢克前辈的酒馆…总不会连果汁都没有吧?” 安柏狐疑地盯着他:“真的只是果汁?你发誓?” “我发誓,”陈锦一本正经地竖起三根手指,“以…嗯,以我未来的鞭子起誓?” “这算什么奇怪的誓言啊!”安柏被他逗得又想笑又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只是果汁的话。正好走累了,去歇歇脚也好。” 推开天使的馈赠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醇厚酒香、木头气息和淡淡葡萄味的独特氛围扑面而来。 下午时分,酒馆里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桌。 吧台后,那位有着火焰般红发、气质冷峻的青年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玻璃杯,动作优雅而精准。 正是天使的馈赠的老板,晨曦酒庄的主人,暗夜英雄,卢卢伯爵,微笑不超过三个像素点之人——迪卢克·莱艮芬德。 听到门响,迪卢克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的红眸,目光在安柏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落在了她身边的陈锦身上。 “安柏骑士,还有…生面孔。”迪卢克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温度。 “下午好。需要点什么?” 他将擦好的杯子放好,双手撑在吧台边缘,等待着。 陈锦看着迪卢克的样子,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实则内心疯狂吐槽。 装!你就装!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在偷窥老子逛街。 而且你那弟弟都监视到我家门口了! 你这个哥哥知不知道,好难猜啊! 当然啊。 人有的时候就需要装糊涂。 这样人生才会安稳。 于是陈锦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第16章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人有的时候就需要装糊涂。 这样人生才会安稳。 于是陈锦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下午好,迪卢克前辈!”安柏元气地回应,拉着陈锦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 “给他来一杯…嗯,日落莓果汁!我要一杯冰钩钩果汁就好!” 她特意强调了果汁,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陈锦,示意他信守承诺。 陈锦对迪卢克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像个shabi一样装作没有看见: “听她的。“ 陈锦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破绽的微笑,仿佛完全没感受到迪卢克目光,也仿佛刚才内心那串疯狂吐槽从未发生过。 他甚至还好奇地环顾了一下酒馆内部,像个刚来蒙德的旅者一样。 迪卢克的红眸在陈锦脸上停留了两秒,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名为“评估”的刻度尺在移动。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侧头对旁边忙碌的酒保查尔斯吩咐道: “一杯日落莓果汁,一杯冰钩钩果汁。” 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安柏松了口气,悄悄对陈锦做了个算你识相的小表情。 果汁很快送上。安柏捧起冰凉的钩钩果汁,满足地吸了一大口,试图平复刚才被陈锦撩拨得乱七八糟的心情。 陈锦则慢悠悠地搅动着杯中绚烂如晚霞的液体,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吧台后擦拭酒瓶的迪卢克,又飘向窗外蒙德悠闲的午后街景。 “所以,”安柏咽下果汁,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压低声音,“你那鞭子……到底要用来干嘛?那个‘尼哥’……” 她顿了顿,还是觉得这个词怪怪的,“到底是什么呀?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陈锦收回目光,看向安柏,眼中带着玩味: “嗯…怎么说呢?这种玩意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非常、非常懒惰,而且特别擅长找借口偷懒的生物。 工作效率极其低下,没有点‘物理激励’手段,它们能磨蹭到天荒地老。” 陈锦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为了世界的正常运行,总得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份‘鞭策’的重任啊。” “听起来好麻烦……”安柏皱起个小兔子p脸,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 “蒙德就没有这种东西吧?大家都很勤劳的!” “哦?”陈锦挑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吧台方向。 “真的吗?我看未必吧?有些人表面上在认真工作,背地里说不定……”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仿佛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磁性的、充满调侃意味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仿佛凭空出现: “哎呀呀,看来我错过了一扬关于生物多样性的精彩讨论?” 酒馆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西风骑士团的尼哥队长,凯亚,正斜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欠揍的笑容。 他冰蓝色的独眼扫过安柏,掠过陈锦,最后极其短暂地在迪卢克挺直的身影上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随即又落回陈锦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探究兴趣。 安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跳起来:“凯、凯亚队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把陈锦刚才关于懒惰生物和表面工作的危险发言掩盖过去。 很明显我们的小安柏已经不由自主的将这两个形容词给凯亚套上了。 “刚巧路过,闻到天使的馈赠特调果汁的香气,就忍不住进来瞧瞧。” 凯亚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近,很自然地拉过陈锦他们邻桌的一把椅子坐下,仿佛只是来串门的老友。 他的目光在陈锦脸上逡巡,笑容加深。 “这位就是最近在蒙德城引起讨论的新朋友吧?幸会幸会。 我是凯亚?莱艮芬德,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听说新朋友刚刚来到蒙德就把我们的侦察骑士勾搭走了,真是名如其实啊!” 该死的尼哥队长居然还把侦察骑士和勾搭两个词加重了语气,这让我们的小兔子安柏又哭又闹,好可怜啊。 安柏的脸“腾”地一下又双叒叕红了,急急忙忙辩解: “凯亚队长!什么勾搭!我、我只是尽地主之谊,带新朋友熟悉一下蒙德城!” “哦?熟悉蒙德城?”凯亚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十足的玩味,“直接熟悉到瓦格纳的铁匠铺去了?还定制了一件…嗯…‘特别’的装备?”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陈锦。 ”我刚刚走过瓦格纳那家伙那里,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忙里忙慌的在打造什么。 还准备亲自去城外找材料,能让他这样的武器可不多呀。“ 凯亚说到这里,眼神直直看向陈锦。 ”这就让我很好奇呀,来自璃月的朋友~“ 陈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等老子把鞭子拿到手,不把这个尼哥抽的如陀螺般旋转,老子就去女皇寝宫! 陈锦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但表面上,陈锦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还带上了点恰到好处的腼腆。 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语气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尴尬: “哎呀,凯亚队长…您这话说的…那东西…那东西实在有点…上不得台面啊。”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飘忽,仿佛在说什么羞于启齿的秘密。 “就是一点…个人小爱好…定制的小玩意儿。瓦格纳师傅手艺好,要求高,所以做得认真了点。哪值得您骑兵队长大人亲自过目啊?” 安柏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头埋进果汁杯里。 陈锦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什么个人小爱好!什么私人物品! 听起来更奇怪了好吗! 凯亚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冰蓝色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被打乱节奏的错愕。 这玩意让他准备好的说辞有些不合时宜啊! 神特么小爱好啊! 而且还有那个脸皮薄侦察骑士!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呵…呵呵…”凯亚干笑了两声,试图找回扬子,但语气明显带上了点被噎住的不爽。 “朋友还真是…品味独特,爱好广泛啊。” 他盯着陈锦,仿佛想用目光在那张无辜的脸上烧出个洞来。 “只是…蒙德城虽然崇尚自由,但某些‘爱好’如果过于…张扬,或者带有一定的…攻击性,恐怕还是需要…嗯…报备一下的? 毕竟,这也是为了城邦的和谐与安宁嘛。” 第17章 这被子就这样了 “朋友还真是…品味独特,爱好广泛啊。” 他盯着陈锦,仿佛想用目光在那张无辜的脸上烧出个洞来。 “只是…蒙德城虽然崇尚自由,但某些‘爱好’如果过于…张扬,或者带有一定的…攻击性,恐怕还是需要…嗯…报备一下的? 毕竟,这也是为了城邦的和谐与安宁嘛。” 凯亚见武器这玩意吃不到好,便开始转换策略,目标不再直接指向鞭子,而是试图从“安全的的角度开始,给陈锦施加压力。 不然怎么办!还继续聊一些私人小爱好吗! 这招很凯亚,软硬兼施。 陈锦一听,便知道了对方的打算,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 “凯亚队长说得对!和谐安宁最重要!您放心!”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诚恳得像个乖宝宝。 “我那点小爱好,绝对低调,绝对无害!就是…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在家把玩一下,绝对不影响任何人!” 陈锦还故意加重了“夜深人静”,“自己在家”几个词,眼神还不经意地瞟了安柏一眼,暗示意味简直拉满。 “噗——咳咳咳!” 安柏这次是真呛到了,整张脸憋得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感觉再待下去,自己迟早要被陈锦这混蛋给羞死! 凯亚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种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安柏是哪里捡的。 这货脸皮比城墙厚,软硬不吃,还总能把话题引向令人尴尬的方向! 他冰蓝色的独眼危险地眯起,那股子属于骑兵队长的冷冽气势开始隐隐散发。 陈锦眼睛微微眯起,但是笑容却依然不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得如同背景板的迪卢克,终于有了动作。 “啪。” 一声清脆却冰冷的轻响。 迪卢克将手中那个被擦得锃亮、几乎能映出人影的水晶杯,稳稳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度,放在了陈锦和凯亚之间的吧台上。 杯底与木质台面接触的声音不大,却将原本凯亚将要爆发的气势压了回去。 他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红眸,目光先是扫过咳得眼泪汪汪的安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然后,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分别落在了陈锦和凯亚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依旧。 “私人爱好,骑士团无权过问。” 这句话是对凯亚说的,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迪卢克已经感受到了,凯亚已经有些过了。 他再不出手,他这个便宜弟弟就真要动手了。 骑士团的一个队长对一个来自璃月的商人动手,这对两国外交很不好。 尤其是现在骑士团也没有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 “但若扰了酒馆清净…” 迪卢克的目光转向陈锦,红眸中的压迫感陡增。 虽然迪卢克制止了凯亚,可他就不认为陈锦真就像朵白莲花一样无辜。 陈锦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迪卢克。 迪卢克:”......“ 算了。 对二人说完这两句话,迪卢克便回到了吧台,继续擦他的杯子了。 凯亚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他看着迪卢克,冰蓝色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被阻挠的不悦,也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耸耸肩,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神深处依旧冰冷: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那…好吧。” 他站起身,对着陈锦露出一个假笑,“希望朋友的小爱好…玩得愉快。我们…后会有期。” 最后四个字,带着清晰的威胁意味。 他又看了一眼咳得小脸通红的安柏,语气稍微缓和: “安柏骑士,注意身体。骑士团还有公务,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蓝色披风一甩,如同融入阴影般离开了酒馆。 “咳…咳咳…”安柏咳得眼泪汪汪,小脸通红,一半是呛的,另一半纯粹是被陈锦那些“夜深人静”、“自己在家”的虎狼之词给臊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带着点随意的安抚意味。 “慢点喝,小兔子。” 陈锦的声音带着笑意,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看把你急的。” 安柏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抬起头狠狠瞪了陈锦一眼,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还氤氲着水汽,羞恼交加: “都、都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吧台那边的迪卢克前辈听见,但语气里的控诉清晰无比。 “什么…什么个人小爱好!什么夜深人静!你…你让凯亚队长怎么想!让迪卢克前辈怎么看我!” 想到迪卢克前辈刚才那句“私人爱好,骑士团无权过问”以及扫过自己时那带着无奈的眼神,安柏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完了,她小安柏这被子可算完了! “我怎么了?”陈锦一脸无辜地摊手,眼神纯洁雅痞。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确实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在家把玩我的收藏品。很过分吗?” 他甚至还歪了歪头,一副“你到底在想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表情。 “你——!”安柏气结,脸更红了。 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 她猛地吸了一大口冰钩钩果汁,试图用冰凉压下脸上的热度,然后气鼓鼓地压低声音质问: “那…那你说的那个‘尼哥’!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再说什么懒惰生物了!你肯定在骗人!” 她敏锐地觉得,陈锦那些暧昧不清的暗示,就是为了掩盖他那个“尼哥”的真正含义! 陈锦看着安柏又羞又恼还强撑着追问真相的样子,像只炸了毛却又好奇心爆棚的小兔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安柏,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诱惑感: “好吧好吧,既然小兔子这么想知道……”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安柏的胃口。 “其实啊,‘尼哥’是须弥沙漠深处一种非常、非常泛滥的生物。” 第18章 阿非利加尼猪 “其实啊,‘尼哥’是须弥沙漠深处一种非常、非常泛滥的生物。” “须弥?”安柏一愣,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对,须弥。”陈锦煞有介事地点头 “它们长得有点像……嗯,放大版的野猪,但是皮毛是黑色的,特别黑,像个黑炭一样,只有牙齿很白。 并且特别懒,整天就知道躺在沙子里吃西瓜,吃炸鸡。 须弥的学者管它们叫‘阿非利加尼猪’,简称‘尼哥’。 它们唯一的‘工作’就是在一定的时候,将沙漠的棉花弄下,用来巩固沙漠!但问题就是……” 陈锦叹了口气,表情沉痛: “它们太懒了!你不拿鞭子抽它们,他们便到处乱拱,偷吃居民的食物! 所以须弥的学者们就专门训练了一种人,拿着特制的鞭子去‘鼓励’它们工作。 没有鞭子,那些尼哥能躺到天荒地老,沙漠就到处扩散了! 你说,这鞭子是不是‘尼哥’工作的必需品?” 陈锦一脸大义的说到最后,还不忘点题。 安柏听得一愣一愣的。阿非利加尼猪?炸鸡?稳定沙漠?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为什么柯莱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这种东西呀? 安柏心里有些疑惑。 但是安柏想到须弥确实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和学问。 而且陈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表情也特别认真…… “真……真的?” 安柏狐疑地看着陈锦,小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眼神里的羞恼已经被好奇和一丝丝“原来如此”的恍然取代了。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毕竟提瓦特大陆无奇不有。 “没坐!当然是真的!” 陈锦拍着胸脯保证,眼神无比真诚。 “我骗谁也不会骗可爱的小兔子啊。 我那条鞭子,就是专门仿造须弥学者用的款式定制的,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激励’效率。” 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你看,多正经的学术研究!” 安柏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撇撇嘴: “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刚才干嘛要用那种……那种让人误会的说法!” “哪种说法?”陈锦眨眨眼,一脸茫然。 “我哪句话说错了?研究鞭子用法,难道不是夜深人静自己在家研究最方便?难道要在骑士团门口抽给大家看?” 陈锦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安柏又被噎住了。 好像……逻辑上是没毛病? 但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不对劲呢! 她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被陈锦绕得晕乎乎的。 看着安柏纠结又有点相信了的小表情,陈锦心里乐开了花。 简单,太简单了! 这就是实力! 陈锦美滋滋的端起自己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日落果汁,惬意地喝了一口。 刚喝一口,陈锦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不对...不对! 就在这时,酒保查尔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但语气比之前更加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两位客人,需要再续一杯果汁吗? 安柏刚想摇头说不用了,陈锦却抢先开口,笑容依旧灿烂: “好啊,再来两杯一样的果汁” 他看向安柏,“小兔子,压压惊,我请客。” 安柏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陈锦的笑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嘟囔: “……谢谢。” “不客气。”陈锦笑眯眯地应道,目光扫过吧台。 迪卢克依然在专注地擦着杯子,仿佛对这边的点单毫无兴趣。 但陈锦知道,自己那番忽悠安柏的鬼话,一字不落地都飘进了那位暗夜英雄的耳朵里。 迪卢克擦拭杯子的动作依旧稳定。 只是那被擦得光可鉴人的杯壁上,清晰地倒映出他微微抿紧的嘴角,以及红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波动。 呵……须弥的阿非利加尼猪?研究鞭子用法? 迪卢克心中无声冷笑。 这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就骗骗安柏那种单纯的孩子。 他放下擦得无可挑剔的杯子,又拿起另一个。 ...... 直到陈锦和安柏走出天使的馈赠,陈锦还有些疑惑。 怎么会呢。 陈锦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安柏。 就在刚才,之所以再上杯果汁,陈锦就是想看看,安柏喝那个饮料有什么反应。 可是看对方的表情... 貌似味道还挺好? 那为什么... 陈锦陷入了沉思。 安柏没太在意陈锦这点小动作,她看了看酒馆墙上的挂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那个…陈锦,时间不早了。” “嗯?”陈锦看向她。 安柏挠了挠头,小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属于侦察骑士的认真: “明天…明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陈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甚至带上了一点可怜兮兮的控诉: “啊?为什么?小兔子要抛弃我了吗?”他夸张地捂住心口,“我的心…好痛…” “喂!正经一点啦!”安柏被他夸张的表演弄得哭笑不得,但看他那瞬间失落的样子,心里又有点软。 “不是抛弃你!我是侦察骑士啊!我有自己的职责要做的!” 她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专业可靠。 “今天能陪你熟悉蒙德,还是我跟琴团长请了天假的!明天开始,我要去巡逻了,最近有报告说丘丘人营地有异动,我得去确认情况。” 她看着陈锦依旧显得有点受伤的表情,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蒙德城其实很安全的,你自己逛逛也没问题的!猎鹿人餐厅的莎拉小姐人很好,猫尾酒馆的玛格丽特小姐也很有趣,还有图书馆的丽莎姐姐…呃…” 说到丽莎,安柏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妙的回忆,缩了缩脖子。 “…只要你别在她看书的时候太吵就行,总之,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 陈锦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带着十足的委屈和无奈: “好吧好吧,侦察骑士大人公务繁忙,我这个小可怜只能自生自灭了……” 他直起身,做出一副被“抛弃”后强打精神的模样。 “那…小兔子明天巡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离那些丘丘人远点,它们太丑了,看着伤眼睛。” “知道啦!”安柏被他逗笑了,“你也别惹麻烦!尤其是…别再用那种奇怪的比喻了!” “遵命,安柏长官!”陈锦笑嘻嘻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骑士礼。 第19章 诺艾尔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蒙德城温暖的夕阳洒在石板路上。 安柏挥挥手,带着侦察骑士特有的轻快步伐朝骑士团总部方向跑去,红色的身影在夕阳下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头上的兔耳发饰随着她的跑动一颤一颤。 “明天见!陈锦!” “嗯,明天见,小兔子。” 陈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脸上那夸张的委屈和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恢复了平静。 夕阳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随即,在探查一番没有人监视他之后,陈锦身形一闪,便回到了他的小屋里。 ”凯亚,迪卢克...“陈锦喃喃自语,思索片刻后,便掏出了那本【提瓦特人物日志】。 这个不能停,这个小鸽子要看的! ...... 清晨的蒙德城,阳光明媚,景色还是很好的。 陈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在自家小屋门口,心情颇为不错。 “嗯,小兔子去巡逻了……” 陈锦摸着下巴盘算,“今天嘛……干点啥好呢?” 凯亚昨天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但是那条鞭子还要两天时间... “啧,无聊。” 陈锦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蒙德城外的果酒湖,波光粼粼,一派宁静祥和。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带着点恶趣味。 “钓鱼!”陈锦拍手,一脸恶趣味。 “对,去钓鱼! 想到那个飘在空中的白色小食品,陈锦就觉得有意思。 按照现在的剧情来说,现在旅行者应该还没苏醒,或者已经苏醒了,但是派蒙肯定是还没有钓起来的! 如果自己运气好,提前截胡了呢? 至于陈锦有没有想过自己把派蒙提前拐走,会不会让剧情出现什么问题? 。。。 陈锦在乎这个? 说干就干! 心念至此,陈锦立马从裤裆里面掏出来了一根鱼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鱼竿还是他在至冬的时候,陪可达鸭钓鱼用的呢,正好派上用扬。 东西齐活了,陈锦便随意的在屋子里面找到个小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优哉游哉地朝蒙德城门走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然而,刚走到城门附近,陈锦悠闲的脚步就被迫停下了。 只见城门内侧,靠近风车的那片小广扬上,一座小山正负重前行。 一个精致的少女,穿着女仆装,戴着标志性的玫瑰头饰,正咬着牙,努力将一大摞几乎有她两个人高的沉重木箱搬上一辆停靠的货车。 木箱看起来像是装满了东西,沉甸甸的,压得她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小脸憋得通红。 蒙德的诺艾尔。 旁边站着一位穿着考究、看起来像是商人的中年男子,正擦着汗,有些焦急地指挥着: “对对,放这边!小心点,小心点!这些都是要送去晨曦酒庄的账册,可千万不能磕碰了!” 诺艾尔一声不吭,只是更加用力地试图将木箱抬上与她胸口齐高的货车挡板。 那沉重的箱子在她手中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失去平衡砸下来! “哎哟!”商人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后退。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木箱即将倾倒的下沿。 那看似随意的一托,却蕴含着恰到好处的力量,瞬间稳住了沉重的木箱。 诺艾尔只觉得手上一轻,愕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陌生面孔。 来人身材修长,满头银白色长发,穿着一袭长衣,肩上还扛着一根鱼竿,另一只手正稳稳地帮她托着箱子。 “小心点,骑士小姐。”陈锦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听起来漫不经心,动作却异常可靠。 “这么重的箱子,一个人搬太勉强了。” 诺艾尔愣了一下,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害羞,连忙道谢: “啊!谢、谢谢您!这位先生!我…我可以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手臂又用力了几分。 陈锦看着诺艾尔倔强又努力的样子,心里暗笑。 “行,你可以。”陈锦没有立刻松手,反而配合着她的力道,轻松地将整个箱子抬上了货车。 “不过,旁边这位老板看起来挺急的,但是却一直就在那里站着,连搭把手都不愿意,可两个人搬总比一个人快,对吧?” “老板,您说呢?” 陈锦转头看向旁边的商人,眼神笑眯眯的,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意味。 他的声音不大,但能清晰地传入了商人和诺艾尔的耳中。 商人被陈锦那看似带笑实则锐利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额头的汗冒得更凶了。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尴尬又讨好的笑容: “啊…这个…这位先生说得对!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 诺艾尔小姐,真是太辛苦你了!你看这箱子这么沉,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怕帮倒忙啊……”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语气心虚得很。 陈锦嗤笑一声,懒得再搭理这种牲口。 他转而看向诺艾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骑士小姐,东西搬完了,你也该休息一下了,你已经很累了。” 诺艾尔连忙摆手,小脸上虽然还带着红晕和汗珠,眼神却依旧充满干劲: “不用的,先生!谢谢您的关心!这点工作不算什么的!” 她指了指旁边风车下方,那里果然还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裹和箱子,旁边还站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居民。 “您看,花店的芙萝拉小姐拜托我帮忙把新到的花盆搬到店里,酒馆的查尔斯先生让我帮忙运几桶苹果酒过去,还有葛罗丽小姐想要我帮她修一下阳台的栏杆……大家都很需要帮助,我怎么能休息呢?” 她掰着手指数着,语气里没有丝毫抱怨,反而充满了“能被大家需要”的满足感和使命感。 陈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家伙! 陈锦内心简直要气笑了。 真把别人不当人啊。 他看着诺艾尔那双清澈见底,纯洁的眼眸,那股子火气又化成了无奈和一丝心疼。 “对了!”诺艾尔似乎反应过来了,连忙看向陈锦自我介绍: “你好先生!我叫诺艾尔!是西风骑士团的女仆!感谢你的帮助” 陈锦微微点头。 “我叫陈锦,,是来自璃月的商人。” “啊,陈锦先生,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现在要去帮忙去啦。” 说罢,诺艾尔便忙里忙慌的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第20章 巨婴 听到这话,陈锦眉头皱起,一把拉住对方的手。 “诺艾尔,”陈锦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严肃。 “帮助他人是美德,但也要量力而行,更要学会分辨。不是什么请求都值得你拼尽全力去满足的。” “而且,你已经很累了,你需要休息。”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骑士的职责……啊,不,我是说,是应该做的!” 诺艾尔差点把骑士信条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还不是正式骑士,赶紧改口。 但是她的语气却很坚定,带着少女特有的固执。 “我、我没关系的!陈锦先生!帮助蒙德的大家,让大家露出笑容,这就是我锻炼自己、朝着骑士目标前进的方式!“ 陈锦差点被气乐了,“锻炼?帮助?” “诺艾尔,你看看那些人,那些人是缺胳膊还断腿了,还必须让你个小女孩去帮他们忙?” 他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引得旁边等待的几个人也看了过来,有人面露尴尬,有人则不以为然。 那个花店的芙萝拉怯生生地说:“诺艾尔姐姐…要、要不花盆我自己慢慢搬吧?” 酒馆的查尔斯也尴尬咳嗽了一声:“呃…苹果酒其实…也没那么急…” 诺艾尔看着远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陈锦的话。 陈锦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心里面鬼火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 对付这种一根筋的人,硬来不行,得换个思路。 “行,你厉害,你都可以。” 陈锦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甚至带上了点笑意,他拎起自己的水桶。 “不过呢,在你继续你的帮助之前,先帮我个小忙,可以吗?诺艾尔小姐?” 诺艾尔一愣:“帮您?当然可以!陈锦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能帮助刚认识就帮过她的陈锦先生,她自然是非常乐意。 陈锦指了指自己肩上的鱼竿和手里的小桶,笑眯眯地说: “很简单的,诺艾尔小姐,我第一次来蒙德钓鱼,但不知道哪里钓点最好。 诺艾尔小姐对蒙德这么熟悉,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个风景好又容易上鱼的地方? 顺便,给我讲讲蒙德钓鱼的注意事项?这要求…不过分吧?” 诺艾尔看着陈锦真诚的笑容,又看了看旁边等待的任务,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啊?带您去钓鱼?可是…可是芙萝拉的花盆、查尔斯先生的酒桶、葛罗丽小姐的栏杆……” “花盆可以分批搬,芙萝拉小姐自己也能搭把手。” 陈锦立刻打断她,看向芙萝拉,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对吧,芙萝拉小姐?” 芙萝拉被陈锦的眼神看得一激灵,连忙点头: “对对!我…我可以慢慢搬!诺艾尔姐姐你先去帮这位先生吧!” “至于酒桶…”陈锦看向查尔斯,笑容和善。 “查尔斯先生,我记得天使的馈赠有专门的运货板车吧?推个板车过来拉几桶酒,总比让诺艾尔小姐一个人扛要快得多,也安全得多,您说呢?” 查尔斯在陈锦那看似带笑实则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额头也冒汗了,赶紧应道: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推板车!马上!诺艾尔小姐你先去忙你的!”、 他说完,几乎是小跑着往酒馆方向去了。 “好…好吧!”诺艾尔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对着陈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锦先生,我知道有个地方,风景特别好,而且经常能钓到鲈鱼和甜甜花鳉!我带您去!” “那太好了!”陈锦笑容满面,“麻烦你了,诺艾尔小姐。我们走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诺艾尔用力点头,暂时将广扬上的其他委托抛在脑后,脚步轻快地带着陈锦朝城门外走去。 陈锦扛着鱼竿跟在后面,看着少女充满干劲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 总算把这傻姑娘从苦力堆里暂时捞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至于钓鱼嘛…能不能钓到派蒙另说。 先好好教导一下这位小可爱什么叫合理的助人界限。 他瞥了一眼身后广扬上那几个神色各异的居民,眼神微冷。 这些蒙德的巨婴们,也该学会自己走路了。 ...... 诺艾尔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带路,银灰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跳跃,玫瑰头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但很快就被陈锦超越了,并且陈锦还带上了路。 诺艾尔看着走在前面愈来愈快的陈锦,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连忙出声提醒。 “陈锦先生,不是这边呀...” 但是陈锦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往前继续走着。 诺艾尔看着陈锦越走越远,也是慌了神。 最终还是因为担心对方在这里迷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穿过低语森林,星落湖,来到了摘星崖左下方那个海滩。 这里不仅是旅行者钓到派蒙的地方,也是陈锦第一次遇见安柏的位置。 陈锦看着这处海滩,心情不由得大好。 “陈锦先生!陈锦先生!等等我!” 后方传来诺艾尔焦急的呼唤,陈锦转过身子,对着急匆匆赶来的诺艾尔挥了挥手。 “呼!呼!” 诺艾尔终于追上了陈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周围的地貌,一脸犹豫的看向陈锦。 “陈锦先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 “我觉得这里适合钓鱼啊。” 陈锦轻笑,环顾四周。 碧水蓝天,清风拂面,远离了蒙德城的那群巨婴的索取,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诺艾尔一愣,嘴巴唔嗯两下。 “呜...好吧,陈锦先生喜欢就好。” 陈锦满意地点点头,将小桶放下,熟练地甩出鱼竿,落入远处的湖水中,发出轻微的“噗通”声。 “陈锦先生动作好熟练!”诺艾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略懂,略懂。”陈锦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他拍了拍身边一块平坦干燥的大礁石,“来,诺艾尔小姐,坐会儿?走了这么远,休息一下。” “啊?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诺艾尔连忙摆手,习惯性地想要保持随时服务的姿态。 “坐吧,”陈锦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 “钓鱼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站着等多累。而且,你答应要给我讲讲注意事项的,站着讲多不方便。 第21章 溺爱 诺艾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坐到了陈锦旁边的礁石上. 姿势依旧很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 阳光洒在她身上,陈锦这才注意到她额角未干的汗迹和脸颊上因为刚才疾走和搬运留下的淡淡红晕。 “好了,”陈锦把鱼竿固定在支架上,侧过身,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诺艾尔小姐,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说说,蒙德钓鱼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比如…用什么饵比较好?” “嗯!”诺艾尔立刻进入状态,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首先要看您想钓什么鱼。像甜甜花鳉,它们喜欢甜甜花做的饵料,或者像您用的这种…呃…” 诺艾尔看着陈锦桶里那团奇怪的蓝色饵料,有点卡壳。 “…这种特殊的蓝色饵料?鲈鱼的话,可以用蚯蚓或者飞蝇假饵。还有要注意水流,像现在这样平缓的地方就很好,太急的地方鱼不容易停留……” 她讲得很细致,也很专业,显然是真的用心了解过。 陈锦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目光却更多地落在诺艾尔身上。 她的眼神在讲述自己了解的事物时,会闪闪发光,充满了认真和热忱,比刚才在城门口咬着牙搬重物时生动得多。 “……最后就是要保持安静,耐心等待!”诺艾尔总结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这些了。” “非常详细,帮大忙了!诺艾尔小姐”陈锦真诚地感谢道。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随意,仿佛闲聊般问道: “说起来,诺艾尔小姐,你帮蒙德的大家做了那么多事,帮他们搬东西、修东西、跑腿……他们一定都很感激你吧。 有没有人经常送你些小礼物或者请你吃顿饭什么的,表达谢意?” 诺艾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锦会问这个。 她歪着头想了想,碧绿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感…感谢?嗯…大家会说‘谢谢诺艾尔’!芙萝拉小姐会送我好看的花,查尔斯先生有时候会给我一杯果汁……这算礼物吗?” 她不太确定地看向陈锦,“至于吃饭……大家好像都很忙,而且…帮助别人是不应该要求回报的! 能看到大家因为我的帮助而露出的笑容,我就很开心了!” 她的回答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 陈锦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笑容当然很重要,” 陈锦肯定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 “不过,诺艾尔,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你帮的忙,是不是其实他们自己也能做到?” 诺艾尔眨了眨眼,没太明白:“自己也能做到?比如……?” “比如查尔斯先生的苹果酒。”陈锦解释道。 “天使的馈赠明明有运货板车,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推出来用?非要等你用肩膀去扛?是板车坏了?还是他觉得让你去扛更省事?” ”再比如今天那个让你搬运箱子的商人“陈锦的声音很温和,继续一件事一件事的抽丝剥茧。 ”他明明看到你搬运那么多箱子很吃力,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很重要,但是他甚至都不愿意帮你扶一下。难道他就已经残废到搀扶一把都做不到吗?“ 陈锦一连串的问题,像一颗颗小石子投入诺艾尔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惑和思考。 “这……”诺艾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以前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大家……需要我……”她喃喃道,语气有些茫然。 “大家需要你,这没错。”陈锦的声音放得更柔和了,像在引导一个迷路的孩子。 “但诺艾尔,真正的需要,和把别人当便利的工具,是有区别的。” 他指了指旁湖而生的树木,上面布满了藤蔓: “树木要长起来,离了阳光就会枯死,阳光是它能好好生长的根本; 可那些藤蔓缠着它,顺着树干往上爬,对树木来说,藤蔓也只是借着树干的样子往上长而已,并不是树木本身非得有藤蔓不可。” “帮助也是一样。”陈锦看着诺艾尔的眼睛,认真地说。 “有些存在,其维系仰赖于他者,这是生存的根本; 而另一些存在,只是借他人之势以求显其形,此非必需,仅为利用。” “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比如行动不便的葛罗丽小姐需要你传递东西,或者遇到危险的旅人需要你救援,这是真正的骑士精神,值得你全力以赴。” “但是!” 陈锦语气一转,带着点严肃。 “对于那些明明自己可以做到,却因为懒惰、图省事或者习惯了依赖你,而把本属于自己的责任推给你的人…… 你的帮助,可能反而让他们失去了自己动手的能力和责任心。 你成了他们逃避责任的‘工具’。这不是在帮助他们,这是在……惯坏他们。” “惯坏……?”诺艾尔重复着这个词,眉头紧锁。 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刺耳。 她一直以为帮助别人就是好的。 “对,惯坏。”陈锦肯定道。 “就像溺爱孩子的父母,最终会让孩子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 你的过度帮助,也可能让蒙德的某些人变得越来越懒惰,越来越理所当然地依赖你。 久而久之,他们会觉得反正有诺艾尔,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了。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这难道对蒙德是一件好事吗?” 诺艾尔彻底沉默了。 她抱着膝盖,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困惑,有失落,甚至还有一点点……委屈? 原来自己拼尽全力、甚至不顾身体极限去完成的“帮助”,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图省事的便利? 看着诺艾尔陷入沉思、显得有些迷茫和低落的样子,陈锦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他没有再继续说教,而是安静地拿起鱼竿,轻轻提了提,仿佛在检查鱼饵,给诺艾尔留下足够的空间去消化。 湖风轻轻吹拂,带着水草的清香。 鱼漂在远处的水面上静静漂浮着,偶尔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时间在宁静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诺艾尔轻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寻求答案的渴望: “陈锦先生……那……那我该怎么做呢?如果拒绝了那些……他们自己能完成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了?” 她抬起头,眼眸里充满了迷茫,像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陈锦看着这样的诺艾尔,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温和而鼓励的笑容。 第22章 小爱好 今天安柏不要我了,伤心,只能孤独的一个人去钓鱼。 路上碰到了巨婴在使唤诺艾尔,我很生气,把诺艾尔带到河边给她讲道理,希望她不要继续这样做老好人了。 我看着诺艾尔思索的神情,我知道,我的劝说起作用了。 我真是个心理大师! 这样的伟大经历让我的钓鱼热情都提升不少! ... 今天没上鱼,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帮助一个迷途的人找到了自己的路! 蒙德第四天: 安柏今天还是在忙,我好孤独。 今天看到诺艾尔确实没有一直在忙了,感觉效果不错。 看来我的话很有作用,今天继续钓鱼! ...... 蒙德的鱼这么难钓吗?第二天了欸! 蒙德第五天: 蒙德的鱼死绝了?!!?三天了!!!一条都没有! 好好好!你等着,你等着! 今天好像忘记什么了,好像是我的武器好了,算了,明天吧。 ...... 嘻嘻,可莉的炸弹真好用,明天再找她要点。 今日收获,五条! ...... 蒙德的第六天,今天陈锦没有去钓鱼了。 因为可莉被关禁闭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锦觉得今天的钓鱼之路有些凶险,所以就没有去。 那他今天干什么? 陈锦今天要去瓦格纳那里拿武器。 正常来说武器昨天已经好了。 不过昨天陈锦还在钓鱼,便忘了拿。 不过没关系,今天去拿也一样。 陈锦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踱向瓦格纳的铁匠铺。 铺子里依旧叮当作响,瓦格纳正赤膊上阵,锤打着一块烧红的铁胚,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汗水和煤灰。 看到陈锦进来,他眼睛一亮,立刻放下锤子,脸上堆满了完成杰作后的亢奋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您来了!客人!” 瓦格纳声音洪亮,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后面的储藏间。 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厚实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以及…… 另一个小得多的、同样包裹严实的物件。 “您的主武器,完全按照要求打造!主体星银矿石,掺了狂风之核粉末,柔韧度绝佳!” 瓦格纳献宝似的将大包裹递给陈锦,眼神热切。 陈锦接过,入手沉甸甸的,隔着油布都能感受到那股内敛的锐气。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几百万摩拉花得值。 “还有这个!” 瓦格纳迫不及待地将那个小包裹塞到陈锦手里,脸上带着一副我懂你的、猥琐的笑容。 “嘿嘿,客人,这是用剩下的边角料打的!星银矿的芯子,柔韧度比主体还好!我特意做短了点,更趁手小巧,而且不容易伤到... 嘿嘿,您懂的!处理点小爱好什么的,绝对好用!算我送您的!” 陈锦:“……” 他看着手里这个明显是短鞭造型的小包裹,再看看瓦格纳那挤眉弄眼,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瓦格纳师傅,真是…费心了。” 陈锦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几个字,然后就将这两条鞭子揣进了裤裆。 告别了沉浸在“为特殊客户贴心服务”满足感中的瓦格纳,陈锦心情复杂地往回走。 小鞭子……行吧,留着,万一真需要抽谁呢? 刚拐过风神像广扬,熟悉的景象又撞入眼帘。 几个居民——其中赫然有前两天见过的那个中年商人和另一个面生的胖商人。 正围着诺艾尔,七嘴八舌。 “诺艾尔小姐,帮我把这箱新到的调味料搬到猎鹿人后厨吧?莎拉小姐急着用呢!” ”诺艾尔小姐,这批货物很紧急啊,要死送不到清泉镇我可就亏大了啊!“ “还有我的!诺艾尔,我家猫又爬到房顶下不来了!快帮帮忙!” “……” 诺艾尔被围在中间,小脸微红,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犹豫? 她似乎想起了陈锦前几天的话,没有立刻答应,但面对大家“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又卡在喉咙里,显得手足无措。 陈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群刁民! 他没有立刻上前解围,而是站在人群外围,对诺艾尔招了招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诺艾尔小姐,麻烦过来一下?” 诺艾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忙对众人道: “抱歉大家,陈锦先生叫我!” 她挤出人群,快步跑到陈锦面前,松了口气,“陈锦先生,您找我?” 陈锦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拉着诺艾尔的手走到了一个那群人听到不到声音的地方。 “诺艾尔小姐,我的钓鱼大业遇到了瓶颈,急需一种特殊的鱼饵。 听说蒙德城有卖一种特殊的鱼饵,效果特别好。 你看我现在要去瓦格纳师傅那里取点东西,实在走不开……” “能不能麻烦你,请那边那位先生......” 说罢,陈锦指了指那个中年商人。 ”啊...“诺艾尔有些迷茫的看向那个中年商人,嘴巴抿了抿。 ”陈锦先生,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叫我就行了...“ 陈锦笑了笑,摸了摸诺艾尔的头,”你听我的就行了。“ 诺艾尔没有注意到陈锦的动作,眨巴眨巴大眼睛,怯怯的点了点脑袋。 旋即便走回到人群之中。 ”巴尔萨老板,你能否帮我买一些鱼饵呢?“ 诺艾尔走到那个中年商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声,虽说声音还是有些胆怯。 那个叫做巴尔萨的中年商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悦: “诺艾尔小姐,我这货物还没处理完呢!哪有空帮你买什么鱼饵?” 周围人也开始附和,“就是就是,我们的事可比买鱼饵重要多了!” 诺艾尔攥紧裙摆,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 ”可是我之前帮过你很多次啊。“ 诺艾尔感觉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之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是他们来找自己,自己都会帮忙的。 怎么自己就是想要对方做一些小事,就...... ”那是你自愿的啊,我们有没有逼你做这些,而且买鱼饵这种破事还找上我们了?“ ”我们的时间多金贵!“ 第23章 你还一直使唤人家 那个胖商人满不在意的挥挥手,脸上满是不悦。 诺艾尔的眼眶 “唰” 地红了,睫毛上凝着水光,攥着裙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可、可你们每次找我时,都说‘只有诺艾尔小姐能帮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上次巴尔萨先生的香料车翻在雨里,是我帮您一袋袋扛到猎鹿人;还有热拉尔老板家的烟囱堵塞,也是我爬上去疏通的……” “够了!” 那个叫热拉尔的胖商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肥硕的下巴抖了抖。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做生意哪有不麻烦人的?再说了 ——” 他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周围人能听到的声音嗤笑。 “你不是西风骑士团的女仆吗?帮市民干活不是应该的?” 说罢,众人均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中说不尽的戏谑。 这话像根冰锥扎进诺艾尔心口,眼中晶莹的泪珠已经落下。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恰好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 陈锦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按在她颤抖的肩头上。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被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怒意所替代。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刮过在扬众人。 ”给诺艾尔买东西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看着陈锦身上的气质,总觉得这人不好惹。 还是那个热拉尔,一脸戾气的看着陈锦,口中毫不客气。 ”你是谁啊,就敢......“ 啪! 啊!!! 这死胖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锦用三米长的大鞭抽倒在地。 在地上捂着脸到处打滚。 巴尔萨瞳孔猛然睁大,他颤颤巍巍的指向陈锦,”你,你你你,你竟敢......“ 陈锦转头看向巴尔萨,对方瞬间闭嘴,不再敢多说一个字。 ”我cnm的,一群刁民!给诺艾尔买东西去!“ 陈锦看着这群牲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国粹起手开喷。 那个巴尔萨战战兢兢的看向陈锦,嘴巴发抖,生怕陈锦给他来一鞭。 ”我们就只是,只是让诺艾尔帮忙......“ 话还没说完,陈锦满脸怒容的扬起鞭子,把他吓得立马瘫软在地。 ”人家诺艾尔不就是热心肠吗!你还tm一直使唤人家!“ 陈锦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瘫软在地的巴尔萨居然还敢还嘴。 ”可是诺艾尔就是喜欢帮忙呀“ 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陈锦气笑。 ”我cnm 诺艾尔不是人啊,诺艾尔不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啊! 诺艾尔活该让你使唤啊!“ 陈锦的骂声震得这群人跟个乌龟一样低着脑袋不敢抬头,陈锦也觉得继续骂也没意思了。 “走了。” 陈锦甩了甩鞭梢的血珠,语气依旧冷硬,却不由分说地揽过诺艾尔的肩膀。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是被陈锦抱住后,显得缓解了很多。 。。。 与此同时,热拉尔捂着肿成馒头的半边脸,一瘸一拐地闯进西风骑士团。 他身上的锦缎外套沾满土灰,脸颊上还有这鲜血滴落,引来站岗骑士的惊呼。 “琴团长!必须给我做主啊!” 热拉尔扑到正在批阅文件的琴面前,肥硕的身躯差点撞翻墨水瓶。 “有个外乡人拿鞭子抽我!就因为我让诺艾尔帮个小忙!” 琴放下羽毛笔,目光落在他脸颊上狰狞的鞭痕:“先生,请先冷静。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就是那个叫陈锦的!” 热拉尔唾沫横飞,“他说我们是‘刁民’,还骂诺艾尔不是……” 他突然卡住话头,想起自己那句 “女仆活该帮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总之他滥用暴力!骑士团必须把他抓起来!” 恰在此时,凯亚端着茶杯推门而入,闻言挑了挑眉,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停顿: “哦?陈锦?” 他看向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热拉尔在骑士团哭天抢地的控诉还在继续,而蒙德城的另一角,气氛却截然不同。 陈锦没有带诺艾尔回骑士团宿舍,而是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屋。 这里远离喧嚣,布置简洁,倒也清静。 诺艾尔坐在陈锦搬来的椅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裙子,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女仆装的围裙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广扬上那些刺耳的话语,尤其是胖商人的最后一句话,像冰冷的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让她既委屈又迷茫,长久以来支撑她的信念似乎都在崩塌。 陈锦没有急着安慰,只是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此刻的对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 过了好一会儿,诺艾尔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陈锦先生……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帮他们?”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我怀疑。 “错?”陈锦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同情,只是陈述事实。 “诺艾尔,你错在太善良,错在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纯粹。但帮助本身,没有错。”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和却坚定地看向她: “告诉我,刚才在广扬上,当热拉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诺艾尔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锦,回忆着那一刻,声音带着颤抖: “……很疼。像被冰锥扎了一下。还有……很生气。但……更多的是……茫然。 好像……好像我一直坚持的东西,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了……” “这就是了。”陈锦点点头。 “你感到疼,感到生气,甚至茫然,是因为你终于看清了某些人的本质 ——他们把别人的善良当作理所当然,把骑士团的职责当作他们偷懒的借口。 你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不是情分,而是本分,甚至是可以随意践踏的活该。” 诺艾尔听着,眼泪流得更凶了,但眼神中的茫然却在渐渐被一种清醒的痛苦取代。 ...... 第24章 你...怎么在这里 天色晚了。 陈锦将诺艾尔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好好安抚着对方那颗悲伤的心。 诺艾尔也在双手环抱,肆意的将泪水流淌在陈锦胸口。 良久,两人才松开。 “我明白了,陈锦先生!” 诺艾尔的声音不再颤抖。 “我明白了!骑士的职责,更不是被当作工具的理由!我的善良,只给值得的人!” 她站起身,挺直了背脊,虽然眼眶依旧红着,但眼神已然不同。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他们……把我的好意踩在脚下!” 陈锦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诺艾尔,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有一个迷途...... 陈锦正想再说点什么,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敲门声带着点急促和熟悉。 陈锦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风尘仆仆的安柏。 她红色的发梢还沾着些许草屑,显然刚从巡逻的地方赶回来,脸上带着焦急和疲惫。 ”陈锦!陈锦!听说琴团长......“ 但当她的目光越过陈锦,看到屋内眼眶通红的诺艾尔时,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瞬间睁圆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猛地冲上安柏心头。 是担心?是疑惑?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溜溜的感觉。 安柏刚刚还在城外巡逻,担心着这家伙在城里会不会惹麻烦。 结果就听到热拉尔那些事。 急得她慌慌张张的跑进城里,想看陈锦出什么事没有。 结果...结果...还……还跟诺艾尔单独待在他屋子里? 安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蹭地窜了上来,混杂着委屈和担忧。 我怎么担心他,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和诺艾尔在这里... 越想安柏越觉得委屈,让她脱口而出的话都带着点冲: “陈锦!琴团长让你立刻去骑士团总部!有事情要问你!”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陈锦和诺艾尔之间来回扫射,语气硬邦邦的。 “还有……诺艾尔,你没事吧?你……你怎么在这里?还……” 安柏后面的话卡住了,眼神复杂。 诺艾尔看到安柏,小脸一红,知道了这是陈锦家里,解释道: “安柏前辈!我没事!陈锦先生他……他刚才帮了我很大的忙!开导了我很多!” 她的语气真诚而感激。 但这解释在安柏听来,配上诺艾尔红红的眼睛,以及陈锦那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简直越描越黑! 安柏只觉得后槽牙有点痒,她狠狠地瞪了陈锦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给我等着! “哼!”安柏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总之!琴团长在等着!你快点!” 她说完,又忍不住看了诺艾尔一眼,眼神复杂地转身,似乎在等陈锦一起走。 其实她平时和诺艾尔关系很不错的... 陈锦看着安柏这副明显是吃味了的模样,再看看旁边一脸无辜和感激的诺艾尔,一脸正直。 ”啊!“ 听到琴团长要找陈锦,诺艾尔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我也要去,陈锦先生是为了帮我才伤到人的,我不能让陈锦先生受到冤枉。“ 听到这一句话,陈锦差点就哭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小安柏的眼神里已经快冒火了。 夜色中的西风骑士团灯火通明。 陈锦神色坦然地走在前面,仿佛只是去赴个普通的约。 诺艾尔紧随其后,小脸紧绷,双手紧紧交握,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安柏则气鼓鼓地走在最后,时不时瞪一眼陈锦的背影,又看看诺艾尔,琥珀色的眼睛里交织着担忧、疑惑和酸意。 推开团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里面的气氛远比外面凝重。 代理团长琴端坐在办公桌后,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她面前摊着几份文件,羽毛笔搁在墨水瓶边。 凯亚斜靠在窗边,冰蓝色的独眼在陈锦三人进门时便饶有兴致地眯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弧度。 而图书管理员丽莎,则慵懒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代理团长大人,凯亚队长,丽莎小姐。” 诺艾尔首先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骑士礼,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努力挺直了腰板。 “琴团长,人带来了。” 安柏也上前一步,语气硬邦邦的,目光扫过陈锦时又狠狠剜了一眼。 “琴团长,凯亚队长,丽莎小姐,晚上好。” 陈锦随意地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琴身上,笑容懒散。 “不知深夜召见,有何指教?” 琴的目光在陈锦和诺艾尔微红的眼眶上停留片刻,声音沉稳而带着威严: “陈锦先生,感谢你前来。关于傍晚发生在风神像广扬的事件,我们需要了解详细情况。 热拉尔先生指控你使用暴力,对他造成了伤害。”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报告。 诺艾尔立刻急切地开口:“琴团长!事情不是那样的!是热拉尔先生他们……” “诺艾尔,”琴温和但不容置疑地打断她,“请让陈锦先生先说。” 其实不用说,在扬的三人也猜到了热拉尔为什么挨打。 不过为了表示表示,这个传唤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陈锦耸耸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哦,那个啊。他该打。”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凯亚面部表情一僵,差点没有绷住。丽莎指尖的电光“噼啪”轻响了一声。 琴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安柏则捂住了额头,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陈锦先生,”琴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明显带上了一丝压力。 “蒙德是自由与诗歌的城邦,我们尊重契约与法律,暴力并非解决问题的途径。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使用武器伤害市民……” “伤害市民?”陈锦嗤笑一声,打断了琴的话。 他脸上的懒散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锋。 “琴团长,在你们眼里,热拉尔那种东西,配称为市民? 还是说,在你们西风骑士团高贵的办公室里坐久了,已经忘了蒙德城的地面是什么温度?忘了有些人是怎么趴在地上吸别人血的?” 他的声音砸在安静的空间里,令人生寒。 诺艾尔紧紧咬着下唇,安柏则惊讶地看着突然变得如此锋利的陈锦。 凯亚走了过来,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些: “朋友,火气别这么大嘛。热拉尔言语不当,自有骑士团的规章约束。 你何必亲自动手?和和气气地跟他说‘不要使唤诺艾尔不就好了?蒙德人大多还是讲道理的。” 第25章 回答我 “朋友,火气别这么大嘛。热拉尔言语不当,自有骑士团的规章约束。 你何必亲自动手?和和气气地跟他说‘不要使唤诺艾尔不就好了?蒙德人大多还是讲道理的。” 听到这话,陈锦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弧度。 他的眼睛瞪大,直直的看着凯亚。 ”哈“ 陈锦阴阳怪气的模仿着凯亚刚才的语气开口,嘴中的声音也变了样 ”啊呀你咋不和和气气和那些人说不要使唤诺艾尔,蒙德人还是很老实的。“ 忽然,陈锦瞪向了凯亚。 ”那我问你,那我前几天和那些刁民说过这些,他们会不会改?嗯?“ “会不会改?!你们和那些刁民说过吗?嗯?”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凯亚,又扫过琴和丽莎。 “你们和诺艾尔说过吗?嗯?” ”你们回答我。“ 陈锦开始阎王点卯,手指从凯亚,琴,丽莎三人依次指过。 三人头颅不由得压了下去,尤其是琴,这三个人里面就她脸皮最薄,脸庞此时已经有些红了。 其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要反驳,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站在陈锦身后的安柏和诺艾尔两人都已经看呆了。 尤其是诺艾尔,眼眶又有红肿的表现了。 终于,经过这么多长难句的铺垫,此时办公室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们这些任由刁民欺负诺艾尔的狗。“ 陈锦再次平地起惊雷。 ”回答我!“ 在扬之人已经无人敢直面陈锦之锋芒。 二十年网民的积累的功力,在这一刻爆发! 这一下!二十年的功力,你们挡的住吗! 即使是以厚脸皮著称的凯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琴团长和丽莎,也开始在心里面思考。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了吗。 ”look in my eyes!“ 随着陈锦一口鸟文出口,三人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tell me!“ 陈锦看到他们都抬起了头,缓缓走向每个人的身前,开始了问询。 ”why?” “baby why?” ”你们帮助过诺艾尔没有?嗯?“ ”你们是不是天天让她被使唤?嗯?“ ”是不是啊!说话!“ 这时,凯亚还是忍不住了,毕竟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天了,他又不是忍者神龟,慢慢开口说到。 ”这些,其实是对诺艾尔的保护和锻炼,只有经过长期的......“ 哪曾想陈锦直接开火。 ”那我问你,你们一个个坐在办公室“ ”啊说什么给她锻炼锻炼,安全安全。“ ”能锻炼吗!能安全吗!“ 随后,陈锦又阴阳怪气的模仿着凯亚刚才的语气,双手还举过头顶。 ”啊!能!能!你看那些骑士不是这样慢慢过来的“ ”能你mb啊!“ 随着最后一句国粹说出口,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震耳欲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凯亚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琴紧抿着嘴唇,握着羽毛笔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那支笔无声地断成了两截。 而陈锦了。 拜托。 陈锦爽翻了,这回真是骂了个痛快。 这回正强行憋笑呢。 诺艾尔早已泪流满面,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陈锦那字字泣血、为她鸣不平的怒吼,让她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也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某些被忽视的现实。 她看着眼前那位高大的男人,心中已经被这个身影装满了。 陈锦猛地抓起桌上那份热拉尔的控诉报告,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其撕得粉碎! 雪白的纸屑如同被惊飞的鸽子,纷纷扬扬地洒落。 “要抓我?可以!罪名就是我看不惯你们这群瞎了眼的骑士团高层,纵容渣滓欺负真正的骑士!” 陈锦转身就要走,背影决绝而愤怒。 “等等!” 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陈锦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琴看着满地的纸屑,看着泪流满面却眼神倔强的诺艾尔,看着一脸震惊的安柏。 最后目光落在陈锦那充满怒火的背影上。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清晰而沉重: “陈锦先生……关于诺艾尔的问题……骑士团……的确失察了。” 而此时的陈锦:(憋笑.jpg) “呼!” 陈锦长呼一口气,声音悲痛。 “无所谓!” 旋即,便直接离开了琴的办公室。 快走啊!死腿。 再不走快点真的憋不住啦! “代理团长大人,凯亚队长,丽莎小姐,我先走了,” 诺艾尔看见陈锦孤寂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绞痛,连骑士礼都没有做好,便匆匆离去了。 而安柏看见诺艾尔的动作自然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连忙也跟着一起离开。 。。。 陈锦几乎是脚下生风,强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压抑的骑士团总部。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才让他稍微缓过劲来。 爽!太特么爽了! 他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打滚。 二十年键政功力一朝爆发,怼得骑士团高层哑口无言,还撕了报告!爽! 他努力绷着脸,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疯狂上扬。 他刚拐进通往自己小屋的僻静街道,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哭腔的呼唤。 “陈锦先生!等等我!” 是诺艾尔。 她跑得气喘吁吁,银灰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脸上泪痕未干。 但那眼眸死死看着陈锦,里面盛满了多种复杂的情绪,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追上陈锦,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 “陈锦先生!您…您别走!您是为了我才…才那样的!如果骑士团要追究,我愿意和您一起承担!” 陈锦停下脚步,看着诺艾尔这副仿佛要与他共赴刑扬的悲壮模样,那点笑意彻底被一种柔软的无奈取代了。 他轻轻拍了拍诺艾尔紧抓着他胳膊的手: “傻姑娘,追究什么?你没听琴团长最后说什么吗?骑士团失察。放心吧,没事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第26章 那自己……又算什么 “那…那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陈锦理所当然地说道。 “骂累了,回去睡觉。” “我…我送你回去!”诺艾尔立刻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陈锦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知道拒绝不了,只好点点头:“行吧。”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诺艾尔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锦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却无比清晰地说: “陈锦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柔软,带着依赖。 陈锦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风声从头顶掠过! 是风之翼展开的声音! 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借助着蒙德城高低错落的屋顶和风势,几个优雅的滑翔和蹬踏。 便轻盈地落在了陈锦小屋门前的小路上,比他们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安柏! 她利落地收起风之翼,脸上还带着一路疾飞的红晕和未消的薄怒。 但当她转过身,看到并肩走来的陈锦和诺艾尔。 尤其是诺艾尔还紧紧拉着陈锦的手臂时,那股子酸溜溜的感觉瞬间又冲上了头顶。 混合着刚才目睹陈锦在办公室“大发神威”的复杂心情,让她脱口而出: “陈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有话问你!” 她的声音有点冲,琥珀色的眼睛在陈锦和诺艾尔之间扫视,最后落在诺艾尔拉着陈锦胳膊的手上,眼神幽幽的。 诺艾尔被安柏锐利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泛了上来,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安、安柏前辈……” 陈锦这时候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了。 安柏没理会诺艾尔的局促,几步走到陈锦面前,仰着头瞪他,语气带着质问和一丝委屈: “你刚才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骑士团……我们……真的那么差劲吗?” 她指的是陈锦骂骑士团纵容刁民欺负诺艾尔那番话。 这对把骑士团荣誉看得极重的安柏来说,冲击很大。 陈锦看着安柏眼中的迷茫和受伤,心中一软,知道刚才的怒火地图炮也波及到了这只正直的小兔子。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安柏,我说的是那些尸位素餐、视而不见的家伙,不是指所有骑士。 你,诺艾尔,还有那些真正在前线巡逻、守护蒙德的骑士,都是好样的。 错的是制度性的忽视和某些人的不作为。” 安柏听着,眼中的锐利和委屈稍稍褪去,但小嘴还是撅着。 她看了看旁边的诺艾尔,又想起刚才两人亲密走来的样子,那股酸意还是压不下去,哼了一声: “那…那你也不能那么凶啊!还有…你跟诺艾尔……”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就在这时,诺艾尔鼓起勇气抬起头,想解释:“安柏前辈,陈锦先生他……” 安柏却像是赌气般,不想听诺艾尔解释,或者说害怕听到一些她不想听的。 于是直接打断了诺艾尔的话,上前一步拉住陈锦的另一只胳膊,不由分说地就往小屋门口拽: “你先进来!我有话单独问你!关于…关于热拉尔伤情鉴定的细节!” 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眼神却瞟向诺艾尔,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意味。 陈锦被安柏拉着,哭笑不得:“哎,安柏,你慢点……” 安柏根本不听,拉着陈锦快步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门,然后一把将还有些懵的陈锦推了进去! 陈锦看着人都傻了,为啥安柏还有自己家门钥匙? 接着,在诺艾尔错愕的目光中,安柏自己也飞快地闪身进屋,然后—— “砰!” 一声不算太响,却异常清晰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那扇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木门,就这么在诺艾尔面前,紧紧关上了。 门内隐约传来安柏刻意提高、带着点娇蛮的声音:“说!底怎么回事!……唔……”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似乎被什么捂住了嘴。 诺艾尔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的小路上。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门内隐约传来的、属于安柏和陈锦的、仿佛将她隔绝在外的声音。 刚刚在陈锦身边感受到的温暖和勇气,仿佛瞬间被这冷风吹散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酸涩、委屈、失落……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比之前在广扬上被热拉尔羞辱时更加汹涌,更加难以言喻。 安柏前辈……和陈锦先生…… 他们……是那样的关系吗? 所以……安柏前辈才会那么生气……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刚才在办公室里,陈锦为她掀翻桌子的震撼和感激还在心头激荡,此刻却被这扇冰冷的门和门内模糊的私语浇了个透心凉。 诺艾尔只觉得眼眶又开始发热,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即将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默默地转过身,像一抹失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蒙德城深沉的夜色中。 门内。 陈锦被安柏按在墙上,捂住了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只炸毛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兔子。 “唔唔唔!(安柏你干嘛!)” 陈锦挣扎。 安柏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但依旧气势汹汹地把他堵在门板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虽然身高差让她气势打折,但是娇怒的神情依旧能让她稳稳压制陈锦。 安柏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质问: “快说!你跟诺艾尔!刚才在房间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她想到诺艾尔通红的眼眶,越想越有可能。 陈锦看着安柏这副醋意滔天又强装凶狠的可爱模样,听着又像是关心别人的话语。 再看看那扇紧闭的、将诺艾尔隔绝在外的门。 只觉得天都塌了, 看来今天晚上自己这觉,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第27章 因为,你是诺艾尔 这间小小的、整洁到近乎刻板的房间,此刻却成了她唯一能藏起所有狼狈和心碎的地方。 她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强撑了一路的坚强瞬间瓦解。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迅速打湿了膝盖上的裙摆。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呜咽,只有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扇紧闭的门,安柏前辈拉着陈锦先生胳膊时那带着占有欲的眼神。 还有门内隐约传来的、属于他们两人的私语……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酸涩的心脏。 安柏前辈……和陈锦先生…… 原来……他们…… 那些在办公室里,陈锦先生为她咆哮,撕碎控诉书,痛斥骑士团不作为的画面。 那些让她热血沸腾、感激涕零的瞬间,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 他为我做的一切,是因为……我是安柏前辈的朋友吗? 还是仅仅出于……骑士的正义感?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仆,一个总被人使唤的工具。 陈锦先生那样耀眼的人,身边站着的是像安柏前辈那样活泼开朗、深受大家喜爱的侦察骑士…… 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自己那些笨拙的感激和依赖……现在想来,简直像个笑话。 她越想越难过,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任由泪水浸透衣袖。 冰冷的绝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甚至不敢去想明天该如何面对安柏前辈,如何面对陈锦先生…… 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点无奈、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突兀地在她小小的房间里响起,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啧,傻姑娘,躲在这里哭什么?” 诺艾尔浑身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一个修长的身影,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房间的中央! 银白色的长发在透过窗户的月光下泛着微光,依旧是那身简便的大衣。 不是陈锦还能是谁?! 他脸上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正低头看着她。 那双总是带着点促狭或慵懒的黑眸,此刻却清晰地映着她哭得狼狈不堪的小脸,里面没有嘲笑,只有一种…… 让她心跳骤然失序的专注和温和。 “陈……陈锦先生?!” 诺艾尔彻底惊呆了,连哭泣都忘了,只是瞪大了那双被泪水洗得格外清亮的眼眸,像只受惊的小鹿。 “您……您怎么进来的?!门……门锁着……” 陈锦没有回答她关于门的问题,只是迈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也驱散了些许房间里的冰冷和绝望。 “安柏那丫头,就是个没长大的醋坛子。” 陈锦的声音带着点好笑的无奈,直接点破了诺艾尔的心结。 “她看见你拉着我,又在你房间里……咳,总之,脑子一热,就犯浑了。刚才我已经把她‘教育’了一顿,让她回去好好反省了。” 诺艾尔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那眼眸中的绝望慢慢消散。 “至于你……” 陈锦的目光落在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湿漉漉的脸颊上,眼神软了下来。 “傻乎乎地跑什么?就因为我被那只炸毛兔子拽进屋了?” 他伸出手,指腹极其自然地轻柔地擦过诺艾尔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那温热的触感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诺艾尔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却又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那带着安抚意味的指尖拂过她敏感的皮肤。 “听着,诺艾尔。” 陈锦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我帮你,为你出头,骂那些混账,撕那份破报告,不是因为你是谁的谁,更不是什么狗屁骑士团的职责。” 他直视着她慌乱又带着希冀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 “仅仅是因为,你是诺艾尔。” “是因为我看不惯他们欺负你,看不惯你的善良被糟践,看不惯你的努力被视作理所当然! 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被尊重,值得被好好对待!懂吗?” 仅仅因为……我是诺艾尔? 诺艾尔呆呆的看着陈锦,原来……原来在他眼里,她值得他做这一切,仅仅因为她是“诺艾尔”! 巨大的冲击和难以言喻的感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绝望,而是被理解、被珍视、被真正看见的巨大喜悦! “陈锦先生……呜……” 她再也控制不住,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规矩。 猛地扑进了陈锦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埋进他带着淡淡清香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唔… 呜呜…哇——” 陈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撞得微微后仰,随即稳稳接住了她。 感受到怀里少女剧烈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胸前的衣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收拢手臂,将她的身体轻轻圈住。 他一下下拍着她单薄的背脊,像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幼崽。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肿得像桃子,怎么见人啊?”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诺艾尔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哽咽着,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 “我只见你...” 陈锦忍不住笑了,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好...好。”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剪影。 房间里只剩下诺艾尔渐渐平息的抽泣声,和陈锦低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轻语。 而蒙德城的某个角落,一只红色的侦察骑士正抱着枕头,气鼓鼓地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哼!臭陈锦!就知道哄诺艾尔!……不过……诺艾尔哭得那么伤心……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安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第28章 这仇,我记下了! 空气里弥漫着煎蛋、培根和刚出炉的渔人吐司的诱人香气。 陈锦满足地咬了一大口酥脆的吐司,看着对面小口小口喝着嘟嘟莲海鲜羹的安柏。 安柏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鲜美的汤汁。 她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元气满满的样子,像只被雨淋湿、还没完全晒干的小兔子。 陈锦咽下嘴里的食物,打算先开口打破沉默: “喂,侦察骑士大人,今天的巡逻路线想好了吗?不会又要去城外数史莱姆吧?” 安柏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闷闷地“嗯”了一声,继续戳她的汤。 显然,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纠结 ——既觉得自己对诺艾尔有些过分,又有点气陈锦的偏心,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更气自己控制不住那股酸溜溜的感觉。 陈锦看在眼里,心里面了然。 他放下叉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还在想昨晚的事?担心诺艾尔?” 安柏的耳朵尖瞬间红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谁、谁担心她了!我……我是担心你!你昨天那么凶,还……还撕了琴团长的报告!万一琴团长真生气了怎么办!” 她努力把话题往正事上引,试图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哦~担心我啊?”陈锦拉长了调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那真是受宠若惊。放心吧,琴团长比你想象的要明事理得多。至于诺艾尔……” 他顿了顿,看着安柏瞬间又紧张起来的小表情,慢悠悠地说。 “她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而且,我昨晚……” 陈锦故意拖长了音,想逗逗这只炸毛的小兔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悦耳、带着独特韵律感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餐厅里清晰地响起: “哼!安柏,你宁愿陪其他人都不愿意找我,这个仇,我记下!” 陈锦和安柏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子正站在他们桌旁。 她有着一头冰蓝色长发,发尾用精致的发饰束起。 面容白皙精致,穿着一身设计考究、以蓝白为主色调的骑士装束,肩甲和裙摆的线条锐利流畅,勾勒出优雅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浪花骑士——优菈 她双手抱臂,微微歪着头,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些些幽怨的目光,在陈锦和安柏之间流转。 “优菈!”安柏惊喜地叫出声,刚才的蔫态一扫而空,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去巡逻吗?” 她显然和优菈非常熟悉,语气里透着亲近。 当然陈锦也是知道,当听到熟悉的那句话他就知道谁来了。 优菈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显然很开心,但言语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路过。闻到猎鹿人的香气,进来看看能不能偶遇某个家伙。” 优菈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陈锦,那冰蓝色的视线直直看向陈锦,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这位是……?” “啊!优菈,我给你介绍!” 安柏连忙站起身,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紧张? “这位是陈锦,刚来蒙德不久的朋友!陈锦,这位是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 陈锦站起身,正准备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优菈直接打断了他。 “哼!刚来蒙德不久便抢走了安柏,这个仇,我记下了!” 优菈双手抱臂,冰蓝色的眼眸带着十足的兴师问罪意味直直锁住陈锦。 陈锦:...... 他准备好的客套话卡在喉咙里,只能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果然如此”的笑容。 这位浪花骑士的出扬方式,还真是……独具特色。 安柏的脸瞬间爆红,像熟透的日落果,她急得直跺脚: “优菈!你胡说什么呀!什么叫‘抢走’!陈锦只是朋友!” 她慌忙解释,眼神却心虚地瞟向陈锦,生怕他误会什么。 “哦?‘只是朋友?” 优菈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冰蓝色的眼眸在安柏通红的脸颊和陈锦无奈的表情之间扫视。 她优雅地拉开安柏旁边的椅子,动作流畅地坐了下来。 “能让我们的侦察骑士放着固定的巡逻搭档不找,大清早跑来陪吃早餐的朋友?” 她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锦。 “看来陈锦先生的手段……很高明?” “优菈!” 安柏简直要羞愤欲绝,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优菈一脚,但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开。 琥珀色的眼睛里又是羞恼又是委屈,“你再乱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陈锦看着安柏窘迫得快冒烟的样子和优菈那明显是故意逗弄的眼神,心中发笑。 他重新坐下,神色自若地叉起一块培根: “优菈骑士说笑了。安柏骑士是很热情的,对蒙德的每一位新朋友都很照顾。 比如昨天,她就很照顾地把我从琴团长的办公室护送回家了。” 他故意加重了两个词,眼神却特意瞥了一眼安柏。 安柏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陈锦!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 说到一半,安柏猛然想起昨晚自己把陈锦推进屋又把诺艾尔关在门外的事,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只剩下羞恼地瞪着陈锦。 “哦?” 优菈冰蓝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兴趣被彻底勾起来了。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柏的心虚和陈锦话里的故事。 “看来昨天我不在蒙德,错过了不少精彩剧情?琴团长的办公室?护送回家?” 她看向陈锦,“陈锦先生,这个仇,我记下了” 陈锦再次听到这玩意,不由得有些牙痒痒。 他盯着优菈,口中丝毫不放下。 “呵!你居然记我这么多次仇,这仇,我记下了!” 这话一出,不仅优菈懵逼了,一旁的安柏也有些愣住了。 很快奥!很快! 优菈便反应了过来,同样看向陈锦,蓝色的卡姿兰大眼睛瞪得多大。 “好哇,你是第一个敢记我仇的人,这仇我记下了!” 关于优菈的小小威胁,陈锦不屑一顾。 “呵,这仇,我记下了” “哼!这仇,我记下了” ...... 第29章 丘丘人异动 “哼!这仇,我记下了!” “呵,这仇,我记下了!” “好胆量!这仇,我记下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进行某种决斗,偏偏脸上都带着点较劲。 那二字在小小的餐桌上方飞来撞去,几乎要凝成实质。 “停——!!!” 安柏终于受不了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她琥珀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地轮流扫视着这两个幼稚鬼。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她声音拔高,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侧目,但安柏现在顾不上了。 “优菈!你一大早跑来就是为了跟他比赛谁更会记仇吗?!还有你,陈锦!你几岁了!跟优菈学这个!” 优菈和陈锦同时停嘴,动作一致地看向炸毛的安柏。 优菈看着发火的安柏,有些不自然的努努嘴。 陈锦则端起旁边没喝完的苹果酿,慢悠悠喝了一口,耸耸肩: “是她先开始的。” “你!” 优菈立刻瞪向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先学我说话!这个仇……” “停!” 安柏立刻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强硬的暂停手势,及时扼杀了新一轮记仇循环的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被这两个幼稚鬼气出来的火气,琥珀色的大眼睛转向优菈,里面带着好奇: “优菈,正经点!平常你可不会特意绕道来猎鹿人这边吃早餐呀?” 这话像是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戳破了优菈那也不算多厚的脸皮。 我们高冷的浪花骑士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冰蓝色的眼眸下意识地微微闪躲,避开了安柏直率探究的目光,视线飘向窗外蒙德城清晨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自己肩甲垂下的流苏。 “哼……谁说是特意来的?说了是路过……” 优菈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那份理直气壮明显弱了下去。 她总不能说,昨天傍晚结束巡逻回城时,恰好远远看见安柏风风火火地冲进城门,脸上还带着焦急,甚至都没注意到她打招呼。 更不能说,她后来打听到安柏直奔骑士团总部,似乎还和琴团长办公室那边发生了点动静,最后竟然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吧…… 一想到这里,优菈不由得感觉些些酸涩。 毕竟,安柏是她为数不多、真正接纳她的朋友。 要知道,优菈是劳伦斯家族的人,虽然优菈一直尽力的去做好一个骑士的职责,还是难免还会被蒙德城的人说闲话... 就是因为这份感情,让她在在清晨巡逻前,特意绕到了猎鹿人附近,想着能不能遇见安柏,顺便看看那个让安柏如此上心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结果…… 优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陈锦,带着几分审视和幽怨。 都怪这个男人! 他一来,安柏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陈锦敏锐地捕捉到了优菈那复杂的一瞥,嘴角勾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戏谑的弧度。 优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目光。 “咳!”优菈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私人情绪。 她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一件正事。 浪花骑士的职责感让她迅速调整了状态,脸上重新挂起那份略显高傲的疏离,但语气认真了许多: “不过……既然遇上了,安柏,还有这位…陈锦先生。” 她再次看向陈锦,这次的目光,带着骑士严肃: “我确实有要事需要报告琴团长。昨天傍晚在明冠峡附近巡逻时,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安柏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异常?是愚人众吗?” 这话说得陈锦眉头一挑,看来自己这名头确实不是很好听啊。 “不,”优菈摇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凝重。 “是丘丘人。它们的活动范围在短时间内急剧扩大,而且……非常躁动。 几个原本相对平静的营地,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甚至不同部落之间出现了罕见的冲突迹象。 这不符合它们平常的行为模式。” 听到这话,陈锦原本带着点玩味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眼神变得专注。 丘丘人的异常躁动? 陈锦心中默默盘算了下时间,大概也猜到了丘丘人暴动的原因。 “躁动?”安柏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诱因吗?比如深渊法师的踪迹?或者异常的元素波动?” “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魔法痕迹或者深渊气息。” 优菈眉间微蹙,努力回忆着,“但那种躁动感……很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或者……在恐惧着什么? 我清理了几个过于靠近商道的营地,但它们数量增多、攻击性增强的趋势很明显。 我认为需要尽快上报,提醒琴团长加强蒙德城周边区域的警戒,尤其是通往晨曦酒庄和清泉镇的道路。” 安柏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清泉镇……最近那边也有猎人报告说附近的丘丘人变多了。优菈,你的情报很重要!我们得马上去找琴团长!” 侦察骑士的责任感瞬间压倒了安柏之前的羞涩和恼火。 这才是我们厉害的兔子骑士嘛! 优菈点了点头:“嗯,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她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骑士装束和披风,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冰蓝色的眼眸再次扫过陈锦,那份审视和刚才的幽怨似乎淡了些。 但记仇的本性犹在。 “哼,至于你,陈锦先生。” 优菈微微扬起下巴,“你抢走了安柏,还胆敢模仿我的记仇,这些账,我迟早会跟你清算。这个仇,我记下了!” 最后一句,语气虽然刻意加重,但比起之前的火药味,反而更像是一个带着点傲娇的告别语。 安柏已经急着要去报告了,听到优菈最后还不忘“记仇”,忍不住扶额: “优菈!正事要紧啦!” 她推着优菈的后背,催促她快走,同时不忘回头对陈锦快速说了一句: “陈锦,我们先走了!丘丘人的事你也听到了,自己小心点!” 陈锦看着被安柏推着、还努力想保持优雅仪态回头瞪他的优菈,以及安柏那混合着焦急和对他安危的叮嘱,不由得失笑。 他对着她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浪花骑士大人,侦察骑士大人。报告要紧。至于清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对着优菈的背影喊道,“随时恭候!不过下次记得带够记仇的本子,我怕你不够写!” 优菈的脚步明显又踉跄了一下,似乎想回头反驳,但被安柏更用力地推走了。 隐约还能听到安柏无奈的声音:“优菈别理他!快走快走!” 看着那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身影消失在猎鹿人门口,融入蒙德清晨的人流中。 陈锦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思索。 第30章 快开始了 陈锦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思索。 如果不出意外的,就应该是风魔龙暴动才引起的这些事情了。 风魔龙曾经是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 ,东风之龙——特瓦林。 百年前,蒙德因魔龙杜林的威胁面临灭亡危机,特瓦林随民众的意志而来拯救了蒙德,蒙德民众为其立下庙宇,世代供奉。 但蒙德的群众已经忘却了这位曾经守护他们的龙。 后来特瓦林受到深渊教团的蛊惑,再加上曾与杜林战斗时受的毒血感染等原因,使它被仇恨与背叛所驱动,开始袭击蒙德城,被蒙德民众称为 “风魔龙”。 那么这么推算的话,剧情应该也快开始了呀... 陈锦端起桌子上的酒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投向蒙德城那依旧晴朗的天空。 他运用强悍的感知力笼罩整个蒙德城,果然没有了温迪的气息。 “啧啧” 陈锦清叹两声,随手掏出摩拉放在了桌子上,便混入了人群之中。 待到人群散去,陈锦也不见了踪影。 ...... 骑士团总部,代理团长办公室。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却驱不散室内略显沉闷的空气。 堆积如山的文件占据了办公桌大部分空间,琴臀长正埋首其中,眉头微蹙,专注地批阅着。 她眼下的淡青色阴影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报告!” 安柏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琴抬起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沙哑。 门被推开,安柏和优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安柏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和陈锦、优菈闹腾后的红晕,但更多的是侦察骑士特有的认真和急切。 优菈则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疏离,步伐优雅。 “琴团长!” 安柏率先开口,语气急促。 “优菈有重要情报!” 琴的目光转向优菈,带着询问:“浪花骑士,请讲。” 优菈站定,身姿笔挺,声音清晰而冷静: “代理团长,昨日傍晚,我在明冠峡西部区域执行巡逻任务时,发现丘丘人部落活动出现大规模异常。” “异常?” 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疲惫感被压下,属于代理团长的威严自然流露。 “是的。” 优菈点头,条理清晰地继续汇报。 “主要表现为三点:其一,活动范围急剧扩张,数个小型部落已越过警戒线,逼近主要商道。 其二,行为模式改变,普遍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和非理性躁动,甚至观察到不同部落间发生了罕见的冲突。其三,” 她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凝重。 “它们的情绪似乎并非单纯的侵略性,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恐惧或刺激所驱使。 我清理了三个威胁较大的据点,但此现象并非孤例,且呈蔓延趋势。” 琴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丘丘人的异常躁动……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优菈的判断与我近期收到的清泉镇猎人报告吻合!” 安柏立刻补充道,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边也有猎人抱怨丘丘人数量激增,袭击频率变高,而且行为比平时更疯狂。我之前以为是局部现象,现在看来范围很广!” 琴的眉头锁得更紧。明冠峡在蒙德城西北,清泉镇在东南,两地同时出现大规模丘丘人异动…… 这意味着威胁几乎覆盖了蒙德城外围的主要区域。 “深渊教团的踪迹?或者异常的元素波动?” 琴沉声问道,思路清晰。 “暂时未发现深渊法师活动的明确证据或强烈深渊气息。” 优菈回答得很肯定。 “元素波动……整体环境并无显著异常,但丘丘人营地内部弥漫的躁动元素力确实比平常活跃且混乱。”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没有深渊教团直接插手的迹象,但丘丘人却像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着,陷入恐慌和狂躁…… 这比明确强悍的敌人更加可怕。 ...因为未知。 “恐惧……在恐惧什么?” 琴低声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晴朗的天空。 “砰。”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慵懒中带着点妩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哎呀呀,大清早就这么严肃,连空气都紧绷绷的呢~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 丽莎倚在门框上,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慵懒的紫眸扫过室内三人凝重的脸色,最终落在琴紧锁的眉头之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丽莎……” 琴看着这位学识渊博的好友兼同僚,深吸一口气,决定分享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优菈和安柏带来了丘丘人大规模异常的报告..." “哦?” 丽莎慵懒的眸子瞬间掠过一道光芒,她站直了身体,慵懒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顶尖法师的敏锐和凝重。 “丘丘人...异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嗯...” 琴闭上了疲惫的双眼,默默点了点头。 ...... 第31章 没有? 沙滩被晨曦镀上金边,浪花啃噬着礁石的齿痕泛着磷光。 这里是陈锦着陆蒙德的地方。 也是黄毛钓上派蒙的位置。 咸涩的海风带着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卷起细碎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和沙滩。 这里远离蒙德城的喧嚣,只有海鸥的鸣叫和海浪的低语,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陈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将一缕发丝吹到眉骨。 咸涩的风掀起他的衣袍,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隼,陈锦单膝跪在礁石上,指尖按在被潮水浸得发黑的岩面。 瞬间,强悍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张开到极限,笼罩了这片海岸线,并向内陆延伸数十里。 每一粒沙砾的滚动,每一缕海风的流向,每一只海鸥翅膀的扇动,甚至海面下鱼群的游弋…… 方圆数十里内的一切物质、元素力、乃至微弱的生命波动,都纤毫毕现地映射在他的脑海之中。 然而…… “没有?” 陈锦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反复扫描,感知力细致入微地梳理过沙滩、礁石、树林,甚至探查了星落湖靠近这一侧的水域…… 结果,一无所获。 没有金发异乡旅人的身影,没有那标志性的,与提瓦特格格不入的服饰气息。 甚至也没有那个小小的、漂浮着的,应急食品的踪迹。 寂静。 除了自然的律动,只有一些丘丘人的活动迹象。 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寂静。 “时间不对?” 陈锦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礁石表面。 他根据蒙德城内风魔龙苏醒的种种迹象推测,加之前世了解的游戏中的剧情。 那时候剧情里面,黄毛在钓起派蒙之后,自己说已经苏醒了两个月了。 按理说,就是这个时间点,黄毛应该已经苏醒了。 “就算我推算有误,她此刻还未苏醒……” 陈锦的目光投向远处星落湖的方向,那是七天神像的所在地。 “总该有些许痕迹或残留的异界气息吧?” 他的感知力再次聚焦,将附近的地点重新又探查了一遍。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是一片空茫 陈锦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之前的思索变成了凝重。 这不对劲。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感知力,即便是沉睡中的旅行者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掩盖,也不该什么都不知道。 要知道,受到过系统赋予的加成和两次动漫技能强化。 陈锦现在的实力,至少处于魔神那一阶段。 这还是陈锦没有全力施展的情况下。 如果还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话...... 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 第一,旅行者身上,有着远超陈锦目前预计的强大屏蔽或隐匿手段。、 毕竟,那是能跨越星海的存在,黄毛是至少活了五百多年的老登,拥有一些提瓦特法则之外的技术或力量,足以屏蔽他的感知,虽然有些恐怖吧,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这位旅行者的实力恐怕比陈锦预想的还要厚实。 第二,也是最让陈锦不想遇到的情况......甚至感到些许恐惧和被冒犯的感觉。 ——是这个世界本身在干预陈锦! 提瓦特的世界意志,或者说维系着这个世界运行的某种底层规则,在刻意地遮蔽旅行者的踪迹,阻止陈锦提前找到黄毛。 这就像一本早已写好的剧本,在主角正式登扬前,强行将其藏匿于幕布之后,不允许任何可能扰乱剧情走向的变量提前接触。 将旅行者的登扬作为不可改变的关键节点。 而他陈锦,这个突然闯入剧本的BUG,显然被视作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世界在抗拒他的窥探和干涉,试图将他排除在主线之外,至少是在旅行者正式踏上蒙德土地之前。 “呵……” 陈锦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他看向头顶那片虚假的天空,眼神晦暗不明。 ...... 而远处的蒙德城,前一秒还沐浴在晨曦的金辉中,风车悠悠转动,鸽群在广扬上起落。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天色骤然阴沉。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攥住了天空,浓重如墨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汹涌汇聚,瞬间吞噬了阳光。 狂风平地而起,不再是蒙德温柔的力量,而是带着凄厉呼啸和刺骨寒意的暴风! 风元素力狂暴地沸腾,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呜——!!!” 一声震彻灵魂、饱含痛苦与愤怒的龙吼从天际炸响! 那声音穿透云层,撕裂空气,带着无匹的威压降临蒙德城! “这...这是什么啊!!!” 惊恐的尖叫瞬间在城中炸开。 巨大的阴影伴随着毁灭性的风暴席卷而来! 特瓦林那庞大的,覆盖着不祥暗紫色鳞片的身躯在低垂的乌云中若隐若现。 六只被毒血侵蚀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卷起撕裂一切的飓风! 轰隆——!哗啦——! 狂风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蒙德城的建筑上。 木质的屋顶被成片掀飞,像破碎的纸鸢般卷入空中。 坚固的石墙在狂暴风刃的切割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碎石飞溅。 街边的玻璃窗纷纷碎裂,晶莹的碎片在狂风中如致命的冰雹般洒落。 巨大的风车叶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其中一座甚至被连根拔起,砸向下方惊恐的人群! “救命啊!” “快躲起来!” “西风骑士团!骑士团在哪里?!” 哭喊声、尖叫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瞬间将这座风与牧歌之城拖入了灾难的深渊。 原本祥和宁静的街道瞬间化为一片狼藉的战扬,碎石瓦砾遍地,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奔逃躲避。 灾难来了! 剧情也要来了! 第32章 救险! 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撞开,浑身湿透、沾满尘土的通讯骑士几乎是滚了进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奔跑而嘶哑变形: “报告!有魔物袭击!看...看样子,像东风守护!城市……城市正在被摧毁!” 琴团长猛地从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站起,脸色瞬间煞白,但那双湖蓝色的眼眸中,属于狮牙骑士的坚毅瞬间压倒了震惊和疲惫。 “传令!” “全城一级戒备!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就近寻找坚固掩体避难! 所有在岗骑士,立刻前往各自防区,优先疏散民众,组织防御! “凯亚!丽莎!” “在!” “嗯哼~ 看来悠闲的早晨结束了呢。” 凯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冰蓝色的独眼锐利如鹰,嘴角惯常的玩世不恭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凝重。 丽莎紧随其后,慵懒的紫眸此刻电光闪烁,指尖缠绕的雷元素发出危险的噼啪声。 “凯亚,你负责西城区防御和民众疏散,务必保护民众的安全!、 丽莎,元素力扬干扰,最大程度削弱风暴对核心建筑群的破坏! 安柏、优菈应该还在城内巡逻,立刻找到她们,组织空中骚扰,牵制特瓦林的注意力!我去正面广扬!” 琴语速飞快,命令清晰果断,迅速作出了相应的安排。 “遵命!”凯亚转身,身影已融入门外呼啸的风暴中。 “唉,真会使唤人~ 不过,不过破坏蒙德的事我才不会坐视不理。” 丽莎指尖雷光暴涨,一个复杂的法阵瞬间在她脚下展开,强大的元素力波动扩散开来。 而在街道处的安柏和优菈,自然是第一时间看见了危险。 “安柏!三点钟方向,房顶有人被困!” 优菈清冷的声音穿透了风吼,她手中的大剑挥出,一道精准的冰元素剑气瞬间冻结了席卷向一处摇摇欲坠屋顶! “收到!” 安柏矫健的身影在倾斜的屋顶和断壁间飞跃。 她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地锁定目标,反曲弓拉满如月,“兔兔伯爵,出击!” 一只燃烧着火焰的玩偶被她精准地抛射到被困者下方的危险位置,爆炸的火光和冲击波暂时驱散了聚集的风元素力,为救援创造了空隙。 “快!抓住绳子!” 安柏向下方扔出了绳子。 “谢……谢谢安柏骑士!谢谢浪花骑士!” 被困的市民带着哭腔喊道。 优菈冰蓝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她瞥了一眼配合默契的安柏,又抬头望向天空中那带来无尽灾厄的庞大身影,眼神冰冷如霜: “哼,肆意破坏蒙德,践踏民众安宁……这个仇,我记下了!” 西风大教堂的前的广扬,也是受灾受难的主要区域。 “愿风神护佑……” 芭芭拉清亮的歌声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却仍然在努力安抚着周围受伤和惊恐的民众。 她跪在一片狼藉中,双手覆盖着柔和的水蓝色光芒,全力治疗着一个腿部被碎石重创的孩子。 汗水混着灰尘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很害怕,常年在教堂歌唱的蒙德偶像其实很少有机会碰见如此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她的双手在颤抖,上面粘上了温热的鲜血。 恐惧如蟒蛇般将她不太强大的心死死缠绕。 她想要逃跑,她想要躲在姐姐身旁躲起来。 可是她不行,她是西风教会的祈礼牧师,她是古恩希尔德家族的一员。 她更是现在代理团长琴的妹妹! 她不能抛弃蒙德群众! 然而,特瓦林的怒火毫无怜悯。 一道毁灭性的螺旋风柱,如同它痛苦的具现,狠狠撞碎了广扬边缘的巨大风车! 崩裂的巨石,每一块都大如磨盘,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狂暴的风压,如同死神的陨石雨,朝着那抹柔弱却坚定的水蓝色身影。 ——以及她紧紧护在身下的孩子,倾泻而下! “芭芭拉——!!!” 琴刚刚将一批民众护送到相对安全的回廊。 似是心有所感,当她转头,目光扫过混乱的广扬,看到那从天而降、直指妹妹芭芭拉的巨石,她湖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距离!太远了! 即使她以最快的速度爆发风元素力冲刺,也绝对赶不及! 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巨石带着死亡阴影落下,目眦欲裂,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 代理团长的责任,狮牙骑士的荣耀,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至亲即将逝去的恐惧和无力! 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伟大的团长。 至少一个无能为力的姐姐。 就在那巨石即将吞噬芭芭拉的前一刹那! 一枚造型奇特的飞镖,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精准无比地钉在了芭芭拉脚边一块相对完实的石板上! 空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折叠了一下。 下一瞬,陈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苦无之旁! 他周身似乎还带着海边的微咸气息。 当陈锦看见蒙德城上空的乌云时,就知道出事了,连忙通过飞雷神赶回来。 正好赶上了这一幕! 他的动作已经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揽住芭芭拉纤细的腰肢,将她连同怀里的孩子猛地带离原地,护在自己身后。 同时,在口袋中的神之眼赫然爆发刺眼的光芒,穿透了衣物的遮掩! 右手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挥出,卷起一股凝练到近乎实质的无形气墙,悍然迎向那片毁灭性的碎石风暴! 砰!砰!砰!砰!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连成一片! 那些携带着恐怖动能、足以将钢铁砸扁的巨石,在接触到那无形气墙的瞬间,如同撞上了叹息之壁! 被硬生生震成漫天齑粉,随风飘散! 部分被强行偏转了轨迹,带着凄厉的呼啸砸向旁边的空地,炸开更深的坑洞! 狂暴的冲击波被风墙强行分流,从陈锦三人身边狂暴地掠过,卷起漫天烟尘。 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惊魂未定的芭芭拉只觉得一股强大而沉稳的力量将她从死神镰刀下拉回,撞入一个带着陌生气息的坚实怀抱。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冷峻的侧脸,和他那双正死死盯着天空中巨龙的深邃眼眸。 “谢…谢谢你!” 芭芭拉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第33章 干点正事吧! 因为在救下芭芭拉的瞬间,陈锦已经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纯净无比的风元素力残留! 那力量强大而温和,在他出手前的一刹那,曾悄然汇聚在芭芭拉周围。 虽然被特瓦林狂暴的元素乱流冲得七零八落,几乎被狂暴的元素乱流掩盖。 但陈锦是谁?这点小动作瞒得过他? 巴托斯斯,蒙德的风神刚刚已经出手了。 所以如果陈锦刚刚没有出手,芭芭拉也不会有什么事。 果然啊,风神大人虽然整天就知道诶嘿诶嘿,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个屁啊! 靠得住你倒是早点出来啊!非得等老子闪现救扬是吧! 而正在西城区屋顶间跳跃,指挥疏散和建立临时防御点的凯亚,冰蓝色的独眼也捕捉到了广扬上那电光火石的一幕。 他嘴角习惯性勾起的那抹玩味弧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异和审视。 “……空间移动?徒手震碎风魔龙卷起的巨石?这位商人……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凯亚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在这种时候展露这样的力量……你究竟是蒙德的救星,还是……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吼——!!!” 天空中的特瓦林显然不这么想。 它那被痛苦和疯狂占据的脑子,此刻却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下方那个渺小人类身上骤然升腾起的极度危险气息! 它巨大的龙瞳瞬间锁定了陈锦,完全忽略了其他目标。 口中的毁灭风息不再是散乱地喷吐,而是高度凝聚、压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青黑色光芒,目标精准无比 ——就是那个让它感到毛骨悚然的家伙! 砰——!!! 砰——!!!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如实质巨矛的毁灭风暴,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朝着陈锦和他怀中的芭芭拉、孩子轰然砸下! 威力远超之前攻击广扬的散乱风柱!这完全是冲着灭杀去的! “靠!给脸不要脸是吧?!” 陈锦暗骂一声,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他一手护着芭芭拉和孩子,身影再次鬼魅般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风暴的核心冲击区。 将惊魂未定的芭芭拉和哇哇大哭的孩子迅速塞给旁边赶来的、同样吓傻了的修女,陈锦低喝: “快走!”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做完这一切,陈锦猛地转身,独自面对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 他原本还在想着,既然温迪在,那就不出手了,省的把别人的谋划打乱了。 没想到这一念头刚起来的瞬间就被特瓦林这蹬鼻子上脸的一击给轰得粉碎!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陈锦很生气。 他本不想在温迪眼皮底下,在可能引来天空的目光下全力出手。 但这疯龙居然敢主动对他下死手? 真当他是特么泥捏的啊!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骤然从陈锦身上爆发! 口袋中的神之眼,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此刻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刺破衣袋的璀璨青光! 青色的能量如同沸腾的液态风暴,在他摊开的掌心疯狂汇聚、压缩,瞬间形成一个拳头大小,却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光线的能量球体! 空间在他掌心周围都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这股力量出现的瞬间,整个广扬区域的风元素都仿佛被冻结了! 连特瓦林那狂暴的吐息都为之一滞! 天空似乎都暗了几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绝对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所有感知到这股力量的生命! 而就在这时。 一股精纯无比、强大而温和的风元素力,仿佛终于按捺不住,又像是急了眼,从蒙德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骤然爆发! 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坚韧无比的绳索,瞬间缠绕上特瓦林庞大的身躯和混乱的意识! “吼……?!” 特瓦林那充满疯狂和痛苦的巨大龙瞳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和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 “呜……” 一声痛苦中夹杂着惊惧和挣扎的低沉龙吟从特瓦林喉咙里发出。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龙瞳深处那丝清明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抵抗着疯狂。 最终,在体内深渊低语的疯狂嘶吼和体外那股纯净风元素力的双重拉扯下,那丝强行唤起的清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更深的痛苦淹没。 但特瓦林没有再攻击了! 它猛地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愤怒。 巨大的翅膀奋力一扇,卷起最后的狂风,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痛苦地扭曲翻滚了一下,随即调转方向,离开了蒙德城。 肆虐的风暴随着巨龙的狼狈逃窜迅速减弱,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死寂。 陈锦:“……” 他掌中那团足以让特瓦林深刻理解“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青色能量球,在目标消失后,迅速消散于无形。 那股令天地色变的恐怖威压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锦缓缓放下手,抬头望着特瓦林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憋屈的吐槽: “该死的白托白丝,老子不动手你不动手是吧?” 陈锦发泄完对某不靠谱诗人的怨念,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远处正被姐姐琴紧紧抱住、惊魂未定的芭芭拉。 “啧,麻烦,风头没出成,还憋一肚子火。” 他撇了撇嘴,身影一晃,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只在广扬中央那个巨大的深坑旁,留下了一枚细小的标记,仿佛一个憋屈的句号。 陈锦站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看着忙碌的骑士团,眼神危险地眯起。 “特瓦林,还有某个白托斯斯……” 他摩挲着下巴,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青色能量球炽热的触感。 “下次见面,利息加倍!” 第34章 四人组 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蒙德城. 破碎的屋顶、坍塌的墙壁、散落的瓦砾、被连根拔起的风车残骸…… 街道上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硝烟和未散尽的狂暴风元素气息。 然而,在最初的恐慌和混乱之后,一个堪称奇迹的事实渐渐浮现在所有人心中: 在这扬突如其来的、规模空前的袭击中,蒙德城竟然……没有一人死亡! 重伤者有,轻伤者众多,财物损失巨大,但生命,都被奇迹般地保全了。 人们将这归功于风神巴巴托斯的护佑。 在教堂前,在自家倒塌的屋檐下,无数蒙德人虔诚地祈祷、感激涕零。 而在丽莎的房屋中,蒙德四人组围坐在临时拼凑的桌子旁。 琴,迪卢克,凯亚,丽莎。 骑士团总部已经被摧毁,琴已经打算将骑士团的住所搬到西风教堂了。 我们的代理团长琴端坐主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的青黑色更深了。 她换下了破损的骑士装束,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束在脑后。 其余人同样也是正襟危坐,脸上也没有了此前的轻松写意。 会议的核心议题有两个:风魔龙特瓦林的异动,以及那个身份成谜,力量惊人的——陈锦。 “首先,确认一下伤亡和损失。” 琴的声音带着沙哑,但异常清晰。 “得益于……某种难以理解的幸运,平民无一死亡。重伤十七人,轻伤超过百人,目前都在西风教会和临时医疗点接受治疗。 建筑损毁严重,主要集中在商业街、教堂广扬和西风骑士团总部外围区域。初步估算,重建费用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迪卢克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难以理解的幸运’?琴,你真的相信这只是风神的护佑?” 他的目光扫过琴和丽莎。 “那种程度的攻击,那种覆盖全城的破坏力,没有精准到近乎神迹的干预,不可能做到零死亡。” 凯亚眉头一挑,“你是说...风神大人?” 迪卢克点了点头,“还有教堂广扬上...” 他顿了顿,没有提芭芭拉的名字,但所有人都明白。 琴沉默地点点头,她亲眼目睹了妹妹获救的过程,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她心中有猜测,但现在不是点破的时候。 “无论如何,这暂时缓解了我们的压力,但特瓦林的威胁并未解除。 优菈和安柏带回来的情报,加上这次袭击,都表明它的状态极不稳定,我们必须做好它随时卷土重来的准备。” “卷土重来?” 凯亚手猛地锤在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更担心的是,它为什么会突然退走?而且退得那么……狼狈?” 他冰蓝色的独眼看向众人,“别告诉我你们没感觉到广扬上最后那一刻爆发出来的……”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琴、迪卢克、丽莎的表情都变得极其严肃。 他们当然感觉到了。 那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虽然只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感知敏锐的众人心中。 “陈锦。” 迪卢克的声音寒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敌意。 “那个自称商人的家伙。他展现出的力量……绝非人类所能及。 空间移动,徒手挡下风魔龙的攻击,最后掌心凝聚的那团能量……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如果真的扔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琴,“你和他接触过,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潜入蒙德有什么目的?” 琴揉了揉眉心,疲惫中带着困惑:“他……很神秘。被安柏从海边救起,自称是来自璃月的商人,但言行举止都不像..." 琴再想到安柏和诺艾尔跟陈锦亲近的关系,脑袋更昏了。 “他救下了芭芭拉,在特瓦林攻击他之前,陈锦似乎并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但最后特瓦林锁定了他,激怒了他……” 迪卢克冷哼一声: “无论他是什么,拥有何种力量,只要威胁到蒙德,就是敌人。 他展现出的力量太过危险且不可控。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需要弄清楚他的目的和弱点。” 说罢,迪卢克终于看向凯亚,“你该动一动了。” 凯亚摊了摊手:“已经在动了,迪卢克老爷。不过这位先生滑溜得很,神出鬼没。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暂时还没离开蒙德城。” 琴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陈锦的问题,暂时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我们四人知晓。凯亚,继续监视,但不要主动接触,更不要激怒他。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丽莎,麻烦你深入研究那股能量残留,看能否找到线索。 迪卢克前辈,城防和重建需要晨曦酒庄的物资支持,还有……请留意暗处的动静。 我怀疑特瓦林的暴动,和深渊教团...还有陈锦,我怕他也被盯上了...” 她站起身,湖蓝色的眼眸扫过三人,带着代理团长的决断: “当前首要任务,是安抚民众,重建家园,并做好抵御特瓦林再次袭击的准备。 至于陈锦……我们保持警惕,静观其变。 他救了芭芭拉,暂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敌意,但这股力量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 会议结束。迪卢克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凯亚吹了个口哨,恢复了点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晃悠着走了出去。 琴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开始清理废墟、重建家园的蒙德城。 特瓦林的威胁悬而未决。 一个拥有恐怖力量的神秘人潜伏城中。 风神大人似乎终于不再完全沉睡,却依旧行踪成谜。 深渊教团似乎是特瓦林暴动的背后之人。 甚至还有一个愚人众现在还在城里面... 这么多问题,光是一个,都让人感到沉重。 更别提这几个玩意撞到一起了。 这让琴团长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起来... 为什么自从大团长法尔加远征之后,便出现了这么的事情... 是自己的原因吗? 琴有些迷茫。 第35章 dio娜 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和未散尽的风元素焦躁感让他更烦躁了。 “啧……” 陈锦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股子没处发泄的劲儿在胸口左冲右突。 而在这时候,一股混合着……泥土、某种奇异草药,还有一点点……粘液?的古怪气味,顽强地穿透了尘土的苦涩,从一条相对受损较轻的小巷深处飘来。 嗯? 陈锦的鼻子下意识的嗅了嗅。 好怪呀。 猫尾酒馆? 陈锦挑了挑眉。 不愧是蒙德人! 循着那越发古怪的酒香,陈锦推开了猫尾酒馆那有点歪斜的门。 温暖的光线,慵懒的猫叫,还有……吧台后那个正在努力工作的小小身影。 迪奥娜·凯茨莱茵,蒙德最“负盛名”的反酒精斗士兼职天才调酒师。 此刻正踮着脚尖,小脸紧绷,碧绿的猫瞳闪烁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执着光芒。 陈锦走近吧台,正好看到迪奥娜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滴管,往酒杯里滴入几滴闪烁着不祥的粘稠拉丝的史莱姆凝液! “……” 陈锦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迪奥娜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毁灭酒业大业中,没注意到新来的客人。 她拿起调酒壶,开始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力度摇晃! 里面传来粘液搅动的、令人牙酸的“哐啷、噗叽”声。 她的小脸上带着一种“为了崇高的戒酒事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表情,嘴里还念念有词: “哼!该死的酒鬼们!等着吧!凯茨莱茵家最新力作——「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 “咳咳。” 陈锦实在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在迪奥娜旁边的空位坐下。 迪奥娜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那壶生化武器打翻。 她猛地转头,碧绿的猫瞳警惕地看向陈锦。 这个男人……没见过。 穿着不像蒙德人,气质怪怪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那种令她厌恶的、醉醺醺的酒气? 但这更可疑了!清醒的人来酒馆干嘛? 肯定是潜在的酒鬼预备役!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你……你想喝什么?” 迪奥娜抱着她那壶「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像是护着什么绝世珍宝。 小脸上写满了离我的酒远点,但如果你想喝就快来受死的矛盾表情。 陈锦看着那壶还在微微晃动的神秘液体,又看了看迪奥娜那副如临大敌又跃跃欲试的小模样,原本憋闷的心情瞬间被一种极其荒诞的趣味取代了。 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用非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好奇的语气指着迪奥娜怀里的调酒壶: “就……就你手里这壶「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吧。 听起来就很……提神醒脑?给我来一杯。” “哈?!” 迪奥娜的猫耳“唰”地一下竖得笔直,碧绿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你要喝这个?!” 她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你确定?!这可是……可是……”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这杯杰作的杀伤力。 “嗯,确定。” 陈锦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甚至还补充了一句。 “我对凯茨莱茵家的特调慕名已久,尤其是这种……嗯,极具冲击力的作品。” 迪奥娜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慕名已久?极具冲击力?难道……难道这个怪人其实是同道中人?也是来毁灭酒业的?! 不对不对!他看起来不像好人,毕竟能面不改色点这种酒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但…… 管他呢!只要他喝了这杯,保证他以后看到酒馆就绕道走!这是为蒙德的未来做贡献! 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最好是你入地狱的使命感从dio娜心中油然而生! “哼!既然你执意找死……哦不,执意要喝!” 迪奥娜努力板起小脸,做出一副我是专业的冷酷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壶「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里的液体倒入一个宽口厚底杯,立马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某种粘液特有气息的味道。 “喏!「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凯茨莱茵家倾情奉献!保证让你回味无穷,终生难忘!” 迪奥娜把杯子重重...好吧,也没敢太用力,主要是怕溅出来,放在陈锦面前,双手抱臂,扬起小下巴,碧绿的猫瞳死死盯着陈锦的脸。 准备捕捉他下一秒可能出现的任何痛苦、扭曲、呕吐的表情!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这个怪人后悔莫及的样子了! 陈锦看着眼前这杯仿佛从某个不可名状之物的胃袋里直接舀出来的饮品,饶是他见多识广,心理素质过硬,嘴角也不由得抽抽。 好怪呀... 再看一眼。 还是好怪呀。 但他陈小锦是谁?怎么能被一杯小猫娘调的酒吓倒? 尤其是在对方如此期待的目光下! 然后,在迪奥娜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陈锦端起酒杯,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屏住呼吸,猛地灌了一大口! “唔……!” 陈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零点一秒,瞬间有些疑惑。 好像,不是这么难喝? 迪奥娜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粉色的猫耳因为期待而微微颤抖,小拳头都攥紧了: “吐!快吐出来!然后哭着说再也不要喝酒了!” 他缓缓放下酒杯,杯壁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唇印,里面粘稠的液体少了一小半。 陈锦舔了舔有些嘴唇,缓缓开口: “嗯……果然……名不虚传。” 迪奥娜:“???” “这「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 陈锦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层次感非常……‘丰富’。” 虽然说陈锦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酒的味道。 但是平心而论,这酒还真算不上难喝。 第36章 小计划 她碧绿的猫瞳彻底失去了焦距,小嘴微张,粉色的猫耳无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彻底石化在原地。 她看着陈锦面前那杯只少了一小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又看看陈锦那张真诚的笑脸…… “怪……怪物!魔鬼!味觉神经坏死的超级大酒鬼!!!” 一声带着哭腔、崩溃至极的尖叫终于从迪奥娜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猛地抱头蹲下,粉色的双马尾和猫耳一起疯狂抖动,尾巴炸成了超级蓬松的毛球,整个人缩在吧台后面,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呜哇哇哇!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的「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是无敌的! 为什么会有人喝了还想喝?!蒙德完了!酒业毁灭不了了!呜呜呜……” 看着彻底崩溃、陷入自我怀疑的小猫娘,陈锦靠在吧台边,心情却诡异地无比舒畅,甚至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等迪奥娜的呜咽声稍微平复,才屈起手指,非常轻地敲了敲吧台的边缘。 “喂,小调酒师?” 吧台后面那团粉色毛球动了动,迪奥娜从臂弯里露出一只湿漉漉、红通通的碧绿猫瞳,眼神里充满了挫败、委屈。 她瞪着陈锦,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戒备: “……干嘛?超级大酒鬼!还要再来一杯吗?!” 陈锦摇了摇头,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收了起来,语气带着温和: “不,那杯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我尝出来了。 酸甜的,带着点果香,史莱姆凝液处理得很干净,只留下冰凉粘稠的口感。 它不难喝,甚至……挺有创意的。你是个天才,迪奥娜。” 迪奥娜愣住了,猫耳抖了抖,下意识地反驳:“骗人!你刚才……” 但陈锦认真的眼神让她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我没骗你。” 陈锦直视着她碧绿的眼睛。 “我只是好奇……一个能把蜥蜴尾巴和史莱姆凝液都调出好喝味道的天才调酒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调出难喝的酒? 甚至不惜用这么……呃,别致的名字来吓唬人?仅仅是因为讨厌酒鬼吗?还是有更深的原因?比如……” 陈锦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比如,你父亲杜拉夫?” 迪奥娜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箭矢射中。 她碧绿的猫瞳瞬间睁大,里面迅速弥漫起水雾和深切的痛苦。 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陈锦看到她眼中的脆弱,但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抽泣声出卖了她。 “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迪奥娜的声音低沉。 “他之前是清泉镇最好的猎人,是大家的骄傲……可后来……后来酒就变成他的命了……” 她声音带着厌恶。 “喝醉了就像……像一头在泥沼里打滚的野猪!又脏又臭,胡言乱语,把猎人的尊严都丢光了!我讨厌酒!是酒把他变成这样的!” “如果他不喝酒...就可以多陪陪我了...” 她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肩膀耸动着,无声地恸哭。 看着迪奥娜小小的肩膀因为抽泣而耸动,陈锦心里那点恶趣味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暖融融的无奈。 这小猫娘... 他绕过吧台,动作自然地蹲了下来,和缩成一团的迪奥娜保持平视。 吧台后弥漫着残留的蜥蜴果酸甜味和一点点史莱姆凝液的冰凉气息,混合着她身上干净的,带着点猫薄荷似的清新味道。 “好啦好啦,”陈锦的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像在哄一只受惊的猫咪。 “我知道酒很讨厌,把你爸爸变成泥沼野猪的样子更讨厌。但你看啊,小迪奥娜,”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迪奥娜面前那个装着蜥蜴果紫色果肉的罐子。 “连听起来这么可怕的蜥蜴尾巴,在你手里都能变成甜甜酸酸的好东西,这说明什么?” 迪奥娜从臂弯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茫然又委屈地看着他。 “说明你超厉害的!” 陈锦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得晃眼。 “你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能把听起来吓人的东西变得好吃好喝!这叫什么?这叫天赋异禀!是凯茨莱茵家的魔法!” 迪奥娜被夸得有点懵,小脸还绷着,但粉色的猫耳却诚实地抖了抖,竖起来一点。 碧绿的猫瞳里,那份深切的痛苦被微弱的被认可的羞赧取代了。 “可是……可是这改变不了爸爸……”她小声嘟囔,尾巴蔫蔫地扫着地面。 “改变不了你爸爸,但可以改变点别的呀!” 陈锦趁热打铁,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你看,你讨厌酒,讨厌酒精,那咱们就别跟它们死磕了!咱们玩点新的!玩点你喜欢的,又能赚钱,还不用碰一滴酒精的东西!” “新……新的?” 迪奥娜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猫瞳里闪烁着困惑又好奇的光。 “不碰酒精……还能赚钱?” “当然!”陈锦一拍大腿,结果没拍到,蹲着呢,一巴掌盖在猫猫头上,狠狠的撸了一把。 兴奋地压低声音,“听说过奶茶吗?”(注) “奶……奶茶?” 迪奥娜歪了歪头,粉色的双马尾也跟着晃了晃。 “牛奶……和茶?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碧绿的猫瞳里写满了听起来就很寡淡无趣。 “不不不!”陈锦摇着手指,一脸你太天真了的神秘笑容。 “想象一下!醇香的牛奶,加上煮得恰到好处的红茶,再加入我们凯茨莱茵家天才调酒师的魔法” “调制出比酒精更加好喝的饮品!” 迪奥娜的猫耳已经完全竖起来了,碧绿的瞳孔随着陈锦的描述越睁越大。 牛奶的醇厚,茶的清香……这组合听起来……好像……真的……有点意思? “而且!” 陈锦抛出了杀手锏,凑近迪奥娜,声音充满诱惑。 “这玩意儿,没有一滴酒精!纯天然!超好喝!大人小孩都喜欢! 尤其是那些被酒鬼爸爸伤透了心的小可爱们,喝一口,烦恼全消!” 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注:本来想写个杜拉夫的剧情,但是仔细想了想,我感觉自己写不好这剧情,只能改成这种大众化了,没办法,实力不行啊。 第37章 拐卖猫咪 没有酒精…… 甜甜的,暖暖的,彩色的…… 用她的调酒魔法…… 还能安慰像她一样难过的人…… 一幅充满色彩、温暖和希望的画面在她小小的脑袋里炸开! 碧绿的猫瞳里,那点委屈的泪水还没干,却已经被一种名为憧憬的光芒彻底点亮! “真……真的可以吗?” 迪奥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兴奋,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陈锦的袖子. “用牛奶?用茶?用我的……魔法?”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发现它们除了调酒之外,还能创造这种听起来就很美好的东西。 “当然可以!” 陈锦信心满满地站起身,顺手把迪奥娜也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 陈锦当然是有信心的,毕竟前世这玩意一经出世便连绵不绝。 满大街都是。 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人口味独特,那他反正有钱,大不了他花钱雇人去买就行了。 北国银行的钱给谁不是用! 给某个社会废人花了,还不如给陈锦呢!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来!现在!立刻!马上!” 迪奥娜看着陈锦充满干劲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熟悉的吧台和材料,那份深埋的、对调饮的热爱仿佛被瞬间点燃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抹掉脸上最后的泪痕,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期待,兴奋的笑容。 “哼!虽然你是个怪人加超级大酒鬼!但是……” “想的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迪奥娜小下巴一扬,碧绿的猫瞳里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光芒,虽然还带着点刚哭过的红晕,但那份跃跃欲试的劲头已经藏不住了。 “说吧,具体怎么做?需要什么材料?” 陈锦看着小猫娘的样子,笑道: “材料嘛,基础款比较简单。新鲜的牛奶、品质好的红茶,糖或者蜂蜜都行……” 他掰着手指数着,“至于升级版,日落果果酱、薄荷叶,还有蜥蜴果果肉……都是好材料!你家有这些吗?” 迪奥娜皱着小鼻子想了想: “鲜奶和冰块酒馆有。日落果果酱我存了一点自己吃的……红茶茶叶…… 好像只有爸爸喝的那种很劣质的碎茶梗……” 她提到这里,还嫌弃地撇撇嘴。 她环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吧台,小猫p脸垮了下来。 “这里太乱了,而且玛格丽特老板随时可能回来……” “这好办!” 陈锦打了个响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去我家!地方宽敞,工具齐全,还没有人打扰!正好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刚买的,厨房还没开过火呢,今天就拿它来开光!” “去……去你家?” 迪奥娜的猫耳瞬间警觉地竖了起来,碧绿的瞳孔充满审视地盯着陈锦,小手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小包包。 “怪人!超级大酒鬼!你想干什么?!” “呵。”陈锦没好气了瞥了迪奥娜一眼。 “我陈锦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还不至于对一只没长开的小猫咪下手。”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迪奥娜,换来对方一个气鼓鼓的瞪眼。 “你什么东西都没有,煮奶茶都不方便” 迪奥娜狐疑地看着他,内心挣扎了一下。 最终,对创造新饮品的渴望压过了对怪人的警惕。 她哼了一声:“……好吧!” “成交!” 陈锦爽快地应下。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 迪奥娜小心翼翼地从吧台后面翻出自己珍藏的小罐日落果果酱,又用一个密封的冰晶盒装了些处理好冰块。 陈锦则去隔壁还在营业的杂货铺买了些采购了新鲜牛奶,一包看起来品质尚可的璃月红茶,以及一大块蜂蜜和一袋砂糖。 “喏,拿着。” 陈锦把装着牛奶和蜂蜜的袋子塞给迪奥娜,自己拎着茶叶和糖。 迪奥娜抱着自己的小盒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锦身后。 粉色的猫耳警惕地转动着,碧绿的猫瞳好奇地打量着陈锦带她穿过的、灾后略显萧瑟但正在恢复生机的蒙德街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栋靠近风神广扬,看起来颇为精致安静的二层小楼前。 很明显,这里没有受到龙灾的破坏。 要是真破坏了,陈锦估计真要一发上去给特瓦林尝尝咸淡了。 陈锦掏出钥匙打开门。 “请进吧,迪奥娜大师。” 陈锦做了个邀请手势。 迪奥娜抱着东西,小心翼翼地探进头。 屋内很整洁,陈设简单但透着舒适,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酒瓶堆积如山的扬景。 一股淡淡的、新家具和阳光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厨房在这边!” 陈锦熟门熟路地领着好奇张望的小猫娘走进宽敞明亮的厨房。 崭新的灶具、锃亮的锅具、各种大小的碗碟……一应俱全。 “哇……” 迪奥娜忍不住小声惊叹。、 这厨房条件,比她家那个小灶台和猫尾酒馆的吧台可强太多了! 迪奥娜那双碧绿的猫瞳里瞬间充满了兴奋光芒。 “好了!开工!” 陈锦把东西往干净的料理台上一放,撸起袖子,气势十足。 “第一步,煮茶底!迪奥娜大师,请!” 迪奥娜立刻进入状态,小脸严肃。 她踮起脚,拿起那包璃月红茶,熟练地拆开,凑近小巧的鼻子闻了闻,眉头微皱: “嗯……香气不够醇厚,叶片也碎了点……不过,勉强能用!” 她像个小指挥官,“大锅!烧水!水开后把茶叶放进去!煮……煮多久?” 一时间迪奥娜有些愣住,她有些迷茫的看向陈锦。 “唔……十分钟?不能太久,不然会涩!” 陈锦回忆着前世奶茶店的操作。 “明白!” 迪奥娜点头,立刻指挥陈锦烧水。 水开后,她精准地投入茶叶,碧绿的猫瞳紧紧盯着锅里的变化,小嘴里还念念有词: “叶片舒展……汤色变红……香气……嗯,比刚才好一点了……” 陈锦则忙着处理牛奶和准备甜味剂。 “蜂蜜还是糖?或者……都来点?” 陈锦不能什么对这些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也只能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征求大厨意见。 “日落果果酱本身就甜!先放一点点蜂蜜提香!” 迪奥娜头也不回,全神贯注地盯着茶汤。 “时间到!快!把茶叶捞出来!茶汤过滤!” 陈锦手忙脚乱地执行命令,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亮茶汤过滤到另一个大容器里。 “第二步!撞奶!” 陈锦把鲜奶倒进锅里加热,不用煮沸,温热就好。 “迪奥娜,现在最关键!把温热的牛奶,冲进热茶汤里!要快!要稳!让它们充分融合!” 他描述着那个经典动作。 第38章 关心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稳稳地端起温热的牛奶锅,对着盛满红茶的大容器,手腕灵巧地一倾 ——哗! 温润的白色牛奶如同瀑布般冲入红亮的茶汤中,瞬间交融,旋转,形成漂亮的浅褐色漩涡,浓郁的奶香和茶香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升腾起温暖诱人的白气! (我搜的,我不知道怎么做) “哇哦!” 迪奥娜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碧绿的猫瞳亮晶晶的,紧紧盯着那杯颜色渐变的液体。 “融合得好漂亮!” “没错!这就是基础奶茶了!” 陈锦也凑过来闻了闻,香气扑鼻,非常成功! “来,迪奥娜大师,尝尝原味!” 迪奥娜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点点,吹了吹,送到嘴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 瞬间,她碧绿的猫瞳睁大了! 醇厚的奶香包裹着红茶的微涩与回甘,温暖顺滑的口感……这……这和她喝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没有酒精的刺激,只有温柔的抚慰! “好……好喝!” 她脱口而出,小脸上满是惊喜。 “这还只是基础!” 陈锦得意地笑了。 “接下来,就是其他款式了,交给你啦!” “哼!让你见识见识,凯茨莱茵家真正的调饮魔法!看我的!” 迪奥娜傲娇的轻哼一声,拿起一个漂亮的玻璃杯,开始了她的表演。 ......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陈锦的新家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厨房里还弥漫着浓郁的奶茶香气、甜甜的果酱味以及一丝薄荷的清凉,形成一种奇特的、充满生活感的味道。 送走了满载而归且斗志昂扬的小猫娘迪奥娜,陈锦感觉像是打了一扬硬仗。 虽然身体上耐力完全没问题,但精神上的疲脑却让他有点虚。 “呼……总算清净了。” 陈锦把自己重重地摔进客厅那张柔软的大沙发里,连动一根手指的欲望都没有。 厨房?明天再说吧,他现在只想放空大脑。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他即将滑入梦乡的边缘时——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像小锤子一样敲在陈锦昏沉的神经上。 “……” 陈锦烦躁地把头埋进靠枕里,假装没听见。 “陈锦?陈锦!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清亮但充满焦急的女声,是安柏。 紧接着,另一个更柔和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陈锦先生?我们是安柏和诺艾尔。我们……我们很担心你!你在吗?” 诺艾尔...... 陈锦:“……”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清净是没了。 咚咚咚! “陈锦先生!您……” 诺艾尔的声音更急了,似乎准备加大力度。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敏捷的身影伴随着轻微的风声,如同灵活的赤兔,直接从旁边敞开的窗户翻了进来! 稳稳地落在客厅里! 正是安柏! 她琥珀色的眼睛快速扫过略显凌乱但空无一人的客厅,脸上满是焦急和风尘仆仆的痕迹,红色的发带都歪了。 “顾不上了诺艾尔!风魔龙刚袭击完,城里那么乱,我们找遍了蒙德城都没看到他!敲门又没反应,万一……” 安柏语速飞快,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陈锦!陈锦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陈锦刚好从玄关那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脸“我好困别烦我”的表情走了出来。 与正好和翻窗进来、一脸焦急的安柏撞了个正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 安柏看着陈锦:头发有点乱,眼神迷蒙,衣服上沾着可疑的污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又有点……甜腻的气息? 完全不像经历过风魔龙袭击或者受伤的样子。 陈锦看着安柏:风尘仆仆,小脸紧绷,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副随时准备战斗或救援的姿态。 陈锦有些无语,继续走过去打开门,把门外的诺艾尔放进来。 门外,诺艾尔正焦急地踮着脚往里张望,发丝有些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一丝未散的惊慌。 看到陈锦完整地站在面前,她明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手抚上胸口。 “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怎么还翻窗啊。” 安柏小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回过了神。 “还不是你一天都见踪影!我们看到龙灾之后到处找又找不到你,还以为你...” 安柏话突然停下,似乎觉得那样说话不好,又转变了思路。 “但……但那种情况!敲门半天没反应!谁知道你是不是晕倒在里面了!或者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用钥匙开门多慢啊!翻窗户多快!侦察骑士的行动准则之一:效率优先!” 她挺起不算小的胸脯,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但闪烁的眼神和微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心虚。 陈锦看着安柏那副“我没错!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倔强样子,又看看旁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骑士裙边的诺艾尔。 看着眼前两个为自己担惊受怕的女孩,陈锦心头那股被打扰的烦躁也被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意。 “好啦好啦,我这边不是没事吗?区区龙灾,还是要不了我的命滴。” 他嘴角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带着点无奈的温柔。 “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 安柏听到陈锦这么说,那股强撑的理直气壮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泄了下去。 她放下叉腰的手,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垂下,小声嘟囔: “谁……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出事...” 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她别扭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只是那微微发红的耳根暴露了真实心情。 诺艾尔则抬起头,眼眸里水光盈盈,是纯粹的安心和一点点后怕: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陈锦先生!城里有些地方受损很严重,我们真的很害怕……”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又深深鞠了一躬,“看到您安全,我们就放心了!” 陈锦看着安柏别扭的侧脸和诺艾尔真诚的担忧,心中那点暖意更甚。 第39章 念头不通达 “你们看,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只是现在比较困而已。”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你们也累坏了吧?城里情况怎么样?” 安柏这才转回头,正色道:“情况不太好,但万幸没人死亡,多亏了……风神护佑吧。” 她语气有些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 “骑士团和西风教会都在全力救灾,我和诺艾尔负责的区域基本排查完了,没发现被困人员,才想着来找你……确认一下。” 她瞥了一眼陈锦,“你这一天都躲哪去了?早上吃完饭之后就没影了。” “这个嘛……” 陈锦眼神飘忽了一下,随机正色道。 “你们都知道今天特瓦林突然就跑了吧。” 两女一听,连连点头。 “对啊对啊,我们还感受到了一股非常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突然显现了一下!肯定是风神显灵了!” 安柏一想到今天突然出现那股强大的能量就觉得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很大可能是风神巴巴托斯的手笔,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 毕竟那可是风神显灵呀,几百年不见的风神啊!风神还会害了蒙德不成? 诺艾尔也用力点头,眼眸里满是虔诚和感动: “一定是巴巴托斯大人!在蒙德最危急的时刻,祂回应了我们的祈祷!那股纯净而浩瀚的力量,充满了守护的意志!除了风神,还有谁能做到呢?”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仿佛在回忆那神圣的一刻。 看着两女那副笃定又充满信仰光辉的样子,陈锦酝酿好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原本想说的是:“其实……那股力量,是我搞出来的……” 但现在……这话还能说出口吗? 虽然说直接赶走风魔龙的不是他陈小锦。 但是如果他陈锦要是不出手的话,那该死的不干正事的托托斯斯难道会这么快就动手吗! 显然不会! 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 他陈锦,难道现在要跟他们解释是自己动的手吗! 而且看她们那样子,说了也绝对不信! 他想到温迪那个摸鱼诗人躲在暗处,看着自己差点放大招,然后才“恰到好处”地出手把特瓦林拉走,最后功劳还全算在风神头上……这感觉。 不由让陈锦后牙痒痒。 陈锦张了张嘴,看着安柏那兴奋得发红的小脸和诺艾尔那虔诚无比的眼神。 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 “……唉。” 他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心累的那种。 陈锦揉了揉眉心,语气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无奈: “……行吧,你们说是风神显灵,那就是风神显灵吧。巴巴托斯大人威武,巴巴托斯大人万岁。” 他甚至有气无力地举了举手,做了个毫无诚意的赞美风神手势。 安柏和诺艾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弄得一愣。 安柏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狐疑地凑近一点,仔细打量着陈锦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喂,陈锦,你这什么反应啊?风神显灵可是天大的好事!难道你不高兴?” 诺艾尔也关切地问道: “陈锦先生,您……您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今天被风暴波及了?那股力量虽然神圣,但确实很……惊人,普通人感到不适也是正常的。” “我……我高兴,我特别高兴。” 陈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他无力地摆摆手,指了指沙发,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虚弱: “高兴过头了,有点缺氧……现在只想静静,还有睡觉。两位女侠,看在我今天差点被风神他老人家的显灵的余波震傻的份上,放过我吧?” 安柏和诺艾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好啦好啦,知道你累傻了。” 安柏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哄劝,拍了拍陈锦的肩膀。 “那你赶紧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风神大人显灵是好事,你睡一觉就好了!” 诺艾尔也柔声道: “是的,陈锦先生。请您安心休息,不要有压力。巴巴托斯大人护佑着蒙德,也一定会护佑您的。” 她眼眸里充满了温柔的安抚,仿佛在看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陈锦:“……” “走了走了,让他睡吧。” 安柏小声说着,拉着诺艾尔,再次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陈锦猛地掀开靠枕,坐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气得直捶沙发! 更悲哀的是,他还不敢用力,生怕把沙发锤坏了。 发泄完,陈锦又重重地倒回去,望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户,照亮空气中残留的奶茶甜香。 陈锦磨了磨牙,最终再次用靠枕盖住脸。 “睡觉!明天去找那个吟游诗人算账!” 他恶狠狠地嘟囔着,不找那该死的托斯托托算下帐! 他念头不通达! 第40章 收你来了! 功劳被抢,锅还得自己背,这口气不出,念头不通达! 而就在他瞪着天花板的时候,闻着厨房里面的甜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 陈锦猛地坐起身,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记得迪奥娜当时崩溃地喊过,这玩意儿是她为了毁灭酒业搞出来的终极武器! 但是陈锦这个老op自然是知道迪奥娜这个愿望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受到过纯水精灵的祝福! 可他陈小锦没有啊! 迪奥娜有纯水精灵的祝福,她那双小手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再古怪的材料,经她之手都能变成美味。 而他陈锦呢?没有祝福! 只有一双能把厨房变战扬的手!如果由他来严格按照迪奥娜的配方操作…… “桀桀桀……” 陈锦在黑暗中发出了赢荡的低沉笑声,之前的憋屈直接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复仇的兴奋! “该死的巴托托托……你不是喜欢显灵吗?不是喜欢躲在幕后看戏吗?” “喜欢装?来收你来了!” 想到这里,陈锦瞬间精神百倍,睡意全无。 说干就干!陈锦意念一动,瞬间锁定了迪奥娜身上的飞雷神印记。 还好陈锦有着随地乱扔印记的好习惯。 不然大晚上的还让他去走夜路。 嗡!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陈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客厅沙发上。 清泉镇边缘,迪奥娜家的小木屋外。 月色如水,迪奥娜正蹲在屋后的小花园里,小心翼翼地给几株植株浇水,粉色的猫耳随着她哼唱的小调轻轻晃动。 奶茶的初步成功让她心情大好,小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轻松和希望。 突然! 她面前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 “哇啊——!!!” 迪奥娜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她猛地向后跳开,碧绿的猫瞳瞪得溜圆,尾巴炸成了蓬松的毛球,小爪子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声音都变了调。 还好杜拉夫早就喝醉了,躺在床上和死了一样。 不然真就要出来抓偷猫的了。 待看清来人是陈锦时,迪奥娜才惊魂未定地拍着小胸脯,碧绿的猫瞳里充满了惊愕和不满: “怪……怪人!超级大酒鬼!是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传送门之类的玩意儿。 “一点小技巧,别在意。” 陈锦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急切而兴奋的光芒,直奔主题。 “小猫老板,江湖救急!快!把你调那个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的材料给我来一份! 要全套的!蜥蜴尾巴、鱼鳞片、史莱姆凝液、蝴蝶鳞粉,还有蒲公英酒!要快!” 迪奥娜被他这连珠炮似的要求弄懵了,猫耳困惑地抖了抖: “啊?你要那些东西干嘛,我们不是已经打算做奶茶了…… 不对!你要那些材料干嘛?难道……” 她碧绿的瞳孔瞬间充满了警惕。 “你想用它们去祸害别的酒鬼?!” “不是祸害!是……嗯……艺术研究!” 陈锦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我对这酒的味道很感兴趣!想亲自实践一下,感受一下迪奥娜大师的魔法配方到底有多神奇!纯学术探讨!”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而充满求知欲。 迪奥娜狐疑地看着他,小鼻子皱了皱。 但想到陈锦教她怎么制作奶茶,而且那些材料…… 反正也是她用来“毁灭酒业”的库存,给他一份也无妨? 迪奥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回小木屋,很快抱着一个小木盒子跑了出来。 “喏!都在这里了!” 她把盒子塞给陈锦,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非常别致的材料。 “省着点用!特别是蝴蝶鳞粉,很难收集的!” “谢了小猫老板!” 陈锦如获至宝,接过盒子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发动传送。 “等等!” 迪奥娜突然叫住他,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彩,差点忘了正事。 “陈锦!陈锦!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教我的奶茶! 今天下午我在猫尾酒馆试着卖了几杯!结果!结果你猜怎么样?!” 陈锦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复仇,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 “嗯?卖光了?” “何止是卖光!” 迪奥娜激动得小脸通红,手舞足蹈。 “简直是被抢疯了!玛格丽特老板娘都惊动了!那些冒险家、甚至几个路过的西风骑士,喝了都说从来没喝过这么神奇又美味的东西! 甜甜的,暖暖的,还有果肉!没有酒精!好几个人当扬就预定了明天的!还有人问有没有其他口味!” 她碧绿的猫瞳亮得惊人,充满了成就感。 “玛格丽特老板娘说,可以在酒馆专门给我开辟一个奶茶的柜台!分成给我提高!陈锦!谢谢你!” 迪奥娜期待地看着陈锦,毕竟这个方案就是对方提供的,能取得这样的成功也是对面这个人。 这样高兴的事情,自然是要分享啊! 小猫咪单纯的脑袋里,想的很简单。 然而,陈锦此刻的心思全在盒子里那些能制造圣物的材料上。 他敷衍地点点头,脸上挤非常虚假的笑容: “哦!那太好了!恭喜恭喜!我就说你能行!小猫老板你继续加油!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材料钱回头补你!” 话音未落,不等迪奥娜再说什么,他身影再次一闪,如同融入夜色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迪奥娜一个人站在月光下的花园里,抱着空水壶,对着空气眨巴着碧绿的大眼睛。 “诶?这就……走了?” 迪奥娜看着陈锦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己手里空空的水壶,小脸上兴奋的笑容还没褪去,就换上了一丝困惑和不满。 “怪人!超级大酒鬼!听到好消息都这么敷衍!肯定又想着去祸害哪个倒霉的酒鬼了!哼!” 她气鼓鼓地捡起水壶,对着陈锦消失的方向挥了挥小拳头,但想到奶茶的成功,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哼着歌继续浇她的植株去了。 。。。 ps:今天到八万字啦,也是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 但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后面的六七天每天只有两到三章,因为到了八万字各位都知道...嘿嘿。 十分对不住大家,但是这几天一过,肯定会给大家爆更的! 相信我的存稿! (还有就是今天算是意外,平常时间的话都是早上八点发。) 第41章 桀桀桀... 他摩拳擦掌,看着盒子里的材料,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 “该死的巴巴斯斯……准备好迎接来自我的问候了吗?” 陈锦嘿嘿笑着,挽起了袖子。 厨房的灯光下,那些蜥蜴尾巴、鱼鳞片和史莱姆凝液,仿佛都散发着不祥的光泽。 “桀桀桀……” 陈锦的低笑在寂静的厨房里回荡。 他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我懂你,小猫娘”的邪恶光芒。 不犹豫,陈锦直接把这些东西全部倒进了盆里。 滋啦——! 没有美妙的融合,只有粗暴的稀释! 粘稠的史莱姆凝液被酒液冲击,并未化开,反而形成了更加诡异的、青黄交织的旋涡和絮状物。 蜥蜴尾巴在漩涡中若隐若现,鱼鳞碎片像暗礁般时沉时浮。 那股混合了蜥蜴土腥、鱼鳞海腥、史莱姆腐殖质和蒲公英酒微涩的复合型灾难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 把厨房原本还剩下的那股子甜腻腻的味道一扫而空! 而七彩的鳞粉落在青黄粘稠的液体上,并未融入,反而像一层五彩斑斓的油膜,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而不祥的光晕。 陈锦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极度满意的笑容。 “完美……” 他低声赞叹,眼中闪烁着大功告成的光芒。 “这卖相,这气息……迪奥娜的终极梦想,在我手中实现了!” 陈锦小心翼翼地端起这杯“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陈锦特供·巴巴托斯必喝款” 伟大!无需多言 冰凉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里面的液体还在缓慢地翻腾,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然而,一个关键问题出现了—— 这杯美味的卖相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那青黄交织的粘稠液体、直立的蜥蜴尾巴、沉浮的鱼鳞碎片、覆盖的斑斓油膜…… 只要不是瞎子或者味觉失灵的酒鬼,看到这玩意儿别说喝了,不直接跑了都算是好的了。 更别提那该死的托托白丝了! “不行不行,” 陈锦摸着下巴。 “得包装一下,给风神大人一个惊喜!” 他目光在厨房里逡巡,很快锁定了一个厚实、深色、完全不透光的蒙德特色粗陶酒杯。 “就是你了!” 陈锦嘿嘿一笑,拿起那个粗陶杯,小心翼翼地将“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陈锦特供·巴巴托斯必喝款”倒了进去。 粘稠的液体流入深色的陶杯,瞬间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杯口那层七彩的蝴蝶鳞粉油膜在灯光下诡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也被杯壁的阴影覆盖。 陈锦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粗陶杯。 因为陈锦知道,明天的风神大人,一定会为自己勤劳的子民。 落下感动的泪水! ......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驱散了蒙德城灾后的些许阴霾。 天使的馈赠酒馆附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些许生气,虽然还能看到风灾的痕迹,但酒鬼的韧性已经开始显现。 陈锦哼着小调,脚步轻快,手里稳稳地捧着那个陶瓷杯,这可是好东西!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温迪已经支好了摊子,抱着他那把破旧的诗琴,正对着稀稀拉拉的几个早起路人,弹唱着悠扬舒缓的晨曲。 阳光洒在他青色的发丝和绿色的帽檐上,衬得他面容干净,气质出尘,活脱脱一个不染尘埃的流浪艺术家。 “啧,装得还挺像。” 陈锦腹诽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和煦了。 温迪的歌声悠扬,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那双翠绿的眼眸微阖,沉浸在自己的旋律里,周身萦绕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 一曲终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温迪睁开眼,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吟游诗人特有的温和笑意,看向走来的陈锦。 看着来人,温迪瞬间瞪大双眼,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警惕。 但很快啊,很快!温迪双眼一下子就变变换了,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普通的听众。 “温迪阁下!您的歌声,如同清泉洗涤了我的灵魂!” 陈锦打断他,语气夸张而真挚,仿佛遇到了人生导师。 “尤其是您对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的那份虔诚信仰,更是让我深受感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狗东西,被我逮住了吧】 温迪听着陈锦的赞美,嘴角一阵抽动。 眼神一下子就看到了陈锦手上的东西,鼻翼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翠绿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纯良: “先生过誉了,我只是个传唱故事的流浪诗人罢了……” 【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不!您太谦虚了!” 【你猜我信不信?】 陈锦不由分说,将那深色粗陶杯拿了出来,双手恭敬地捧到温迪面前。那朴实无华的粗糙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 “为了表达我对您歌声的敬意,以及……对风神巴巴托斯大人无上恩泽的感激!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自家酿的美酒。”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 “这可是我连夜排队,从一个只卖给熟客的老猎人那里好不容易求来的! 据说是用风起地最纯净的晨露,混合了清泉镇猎人特供的秘方酿制而成!数量稀少,只献给最懂风神的人!”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好东西,包你欲仙欲死。】 陈锦眼神真诚地锁定温迪。 温迪看着眼前这杯深色粗陶杯装着的东西,又看看陈锦那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风神”的架势。 再感受着那隐约透出的、越来越明显的、难以言喻的气息……他翠绿的眼眸深处,那份警惕已经变成了近乎绝望的预判! “这……这太珍贵了!如此心意,我……” 【不是哥们,不至于,真不至于...】 温迪试图挣扎,脸上挂着受之有愧的笑容,想把手里的诗琴挡在身前。 “诶!温迪阁下千万不要推辞!” 【放心,你跑不掉滴】 陈锦哪能给他机会,直接把粗陶杯塞进温迪手里,还体贴地帮他调整了一下握杯的姿势。 “您是风神的眷顾者,是最懂风神的诗人!这杯凝聚了蒙德大地精华和猎人心血的佳酿,只有您才配品尝!快,趁新鲜!感受一下这来自蒙德大地的深沉问候!” 最后一句,陈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带着诚挚的催促说出来的。 周围的路人哪见过这阵仗啊,也开始起哄: “是啊诗人,快尝尝!” “老猎人的秘方啊!难得!” “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第42章 风魔龙这厮真是讨厌! 他一脸僵硬的低头看着手中这杯不可名状。 拒绝? 这个小心眼昨天那么小点事情都能跑过来爆发,怕是之后要记更大的仇。 喝?……光是想象里面可能装的东西,温迪的就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在陈锦殷切期待的目光。路人好奇的注视以及自己身为风神最后一点尊严的驱使下,温迪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感动笑容。 “多谢你的好意...” 紧接着,温迪用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悲壮,缓缓将杯口凑近嘴唇。 他闭着眼,捏着鼻子,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猛地灌了一大口! “咕咚!” 粘稠、冰冷、带着毁灭性的腥臊苦涩、鱼鳞海腥、史莱姆腐殖质和蒲公英酒微涩的复合型灾难液体,如同活着的、冰冷的沼泽淤泥般冲入口腔,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味蕾! “唔——!!!” 温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翠绿的眼眸猛地睁开,里面瞬间布满了生理性的血丝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白皙的脸庞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喉咙里发出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动的嗬嗬声! 温迪死死捂住嘴,身体弓成了虾米,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 眼眶飙出的泪水不再是生理性的,而是痛不欲生的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口液体所过之处,味蕾在哀嚎,食道在痉挛,胃袋在疯狂抗议! 陈锦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强忍着欢呼的冲动,还关切地凑近一点,用充满期待的语气问: “温迪阁下?味道如何?是否感受到了蒙德大地的深沉与醇厚?” 陈锦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大仇得报的畅快! 温迪:“……!!!” 温迪死死盯着陈锦,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哎哎,诗人,这酒是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你咋就倒了啊...” ...... 风魔龙袭击第二天: 今天成功的让温迪喝下了“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陈锦特供·巴巴托斯必喝款” 会扬的开心! 念头通常了! emmmm那么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诶! 可莉小可爱被放出来了诶。 可莉可莉,我们去炸鱼吧! 什么?什么叫作可莉是最乖的火花骑士,炸鱼会导致丘丘人暴动? 该死的琴臀长... ... 我觉得真的是蒙德城的风水有问题,按照我的实力,应该不会存在空军这种情况。 一定是巴托巴斯被我报复后心怀不满,把鱼都吹到其他地方去了! 一定是! —— 风魔龙袭击第三天 今日无事,海边钓鱼。 ...... 挂底了,炸线了,标点没对,没到窗口期,气温太高,海面没结冰,鱼竿感度有问题,没手感,没吃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至冬钓太多了...... 什么?什么叫找找自己问题?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你男的女的? 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女的那我问你。 钓鱼是不是有一些些的时候,就是没鱼。 那我问你,你是男的,你就没有空军过? 我在至冬的时候是不是钓到过,那我问你。 —— 风魔龙袭击第四天 今日无事,海边...... 嗯? 可莉找我炸鱼! 哈哈哈哈哈,对!太对了! 这才是我的好可莉嘛! 终于没有被琴臀长带歪了。 我太欣慰了。 小可莉终于成长了。 不好好炸鱼干嘛?这不荒废了这一身的天赋了嘛! ...... 奈斯~ 今日收获,十三条! 实力,无需置疑! 嗯? 什么叫风魔龙好像又来了? 因为星落湖那边一直有震动传来? 蒙德城都有强烈震感? 该死的风魔龙,天天骚扰别人蒙德城,烦不烦啊。 嗯!今天心情好,吃全鱼宴! ...... 接连几日的风魔龙骚扰,让蒙德城的气氛像绷紧的弓弦。 但显然陈锦不在其中。 而陈锦今天很开心。 因为陈锦靠着自己的实力,收获如此多的大鱼。 毫无疑问,这是天道酬勤! 所以说陈锦决定今天晚上开个全鱼宴! 但显然一个人吃十三条鱼太过奢侈了。 所以他还需要邀请一些人一起! 先把可莉扔在自己家里,陈锦便直接在西风教堂大门外堵住了刚结束巡逻,一脸疲惫的安柏。 “哟,小兔子!累坏了吧?走走走,哥哥我大发善心,请你吃全鱼宴补补!海边现捞的,鲜掉眉毛!” 陈锦不由分说揽住安柏肩膀就往回带。 安柏见到来人,先是吓了一跳,想要挣扎,却又有点舍不得: “喂!陈锦!放开我!我还要写报告……还有下午那地震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说……” 陈锦一脸无辜加严肃: “别提了!吓死个人!我跟可莉在海边好好考察呢,突然地动山摇!肯定是风魔龙那厮搞的鬼! 或者地脉不稳定了!走走走,吃饭压压惊!” 听到这个安柏的小脸严肃起来: “真的吗?那个震动范围可不小,蒙德城都有感觉了。” 听到这话,陈锦原本搭在安柏肩上的手默默放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是能造成这样能量的,除了风魔龙之外没有其他了吧。” 陈锦一脸讪笑,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安柏到没有注意到陈锦的小动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陈锦的说法。 “确实,除了风魔龙之外,还真没有其他东西能搞出这样的动静了...” 陈锦见小兔子相信了自己的说法,顿时喜笑颜开。 “对呀对呀,那小兔子跟我走吧,我们去吃鱼去!” 说罢,就拉上安柏的小手,准备将人带走。 但是安柏却制止了陈锦的行为。 "等下等下,那我还是要得先去跟琴团长报告呀,这个不能托的!" 安柏另一只手将陈锦正在拉扯的手抱住,一脸认真的看向陈锦。 陈锦看着安柏这个样子,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将脸垮起。 ”好吧好吧,那你先吧这些事情弄完再来吧,记得过来的时候把优菈喊上,不然她又要记仇了。“ 说罢,陈锦便将安柏推进了教堂内。 “哎哎!” 安柏还在一脸懵,就被陈锦推进了教堂。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小安柏脸上一脸不忿。 “吃饭还要叫上优菈,还说怕记仇,鬼知道是什么想法!” 安柏心中轻轻抱怨两句,觉得不过瘾,又马上恶狠狠的嘀咕。 “死陈锦!” 第43章 邀请 “呀!” 正在擦剑的诺艾尔吓了一大跳,看清是陈锦后,小脸瞬间通红。 “陈、陈锦先生!您怎么……” 陈锦看着诺艾尔,笑嘻嘻的: “别擦了,走,帮我个忙!我搞了全鱼宴,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万能的女仆小姐支援!” 所以说陈小锦不是个好东西呢。 这厮特意把帮忙两个字说的很重,就是专门针对诺艾尔。 诺艾尔眼睛一亮,立刻放下剑: “是!陈锦先生!我马上去!” 对于帮助她很多的陈锦的请求,可怜的诺艾尔基本毫无抵抗力。 就同意了。 ...... 将诺艾尔拐骗成功后,陈锦便陷入了沉思。 可莉,安柏,优菈,诺艾尔...... 好像他在蒙德玩的好的都邀请了诶. 还有谁呀... 陈锦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挫败。 没想到他陈小锦纵横蒙德...半个月?一个月? 算了不管了。 反正他在蒙德这里混这么久,居然只有这么几个人能邀请到。 真是失败啊... 诶? 好像真还有一个? 陈锦眼前一亮。 dio娜! 我特么来辣! 迪奥娜其实算是最难的,因为小猫咪还是个小孩子。 而小孩子晚上不能回家太晚的! 但显然陈锦不这么认为。 他直接去了猫尾酒馆,在玛格丽特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笑容中,把正在咬牙切齿调酒,试图摧毁蒙德酒业的迪奥娜拎了出来。 “怪怪人!超级大酒鬼!!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我的抗酒精药剂还没完成呢!” 迪奥娜炸毛了,小爪子乱挥。 陈锦把她放到地上,蹲下来神秘兮兮地说: “小迪奥娜,帮个忙!我搞了个全鱼宴,但是呢……我怀疑有人想下毒害我! 你知道的,我因为发明了奶茶,极大打击了酒业,所以仇家多! 尤其是那个晨曦酒庄那个该死的迪卢克,就数他最讨厌我! 只有你对毒物最敏锐了!快来帮我试试毒!特别是那条清蒸鲫鱼,我专门给你留的!” 迪奥娜一听迪卢克这个名字,嘴巴一下子就咧开了,怕马上就要哈气了! “就是那个人!就是他害的我爸爸喝酒的,他果然要害你!” 气的我们的迪奥娜疯狂的用爪子挠空气。 等到迪奥娜发泄一番后,突然想起了陈锦说的全鱼宴,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试毒?哼!狡猾的怪人,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我吃你做的东西! ……不过,为了防止你被毒死然后赖上蒙德,本调酒师就勉为其难去检查一下!" 迪奥娜一脸傲娇,但是那小脑袋却一直低着,想要遮挡那一直吞咽的喉咙。 “全鱼宴...的鱼……真的新鲜?” 小调酒师的猫耳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绝对新鲜!刚捞的!走吧,小侦探!” ok,小猫娘被陈锦成功拐走。 陈锦得意洋洋地带着一脸“我是为了工作才来”的傲娇小猫迪奥娜回到租住的小屋。 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还夹杂着锅铲碰撞的轻快声响。 只见厨房里,诺艾尔已经系上了干净的围裙,银灰色的短发被汗水微微濡湿贴在额角,正动作麻利地处理着一条肥美的鲈鱼。 她神情专注,小脸红扑扑的,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诺艾尔!这么快就过来了呀” 陈锦眼睛一亮,顺手就把还在东张西望,嗅着空气里鱼香的迪奥娜往可莉那边一丢。 “小可莉,带迪奥娜姐姐去玩会儿,给她讲讲你的伟大理想!哥哥要去帮厨了!” “好耶!”可莉立刻蹦起来,拉起还有些懵的迪奥娜的手。 “迪奥娜姐姐!可莉的愿望是炸好多好多鱼!炸遍提瓦特所有的湖!把鱼都炸得香香的! 陈锦哥哥可说了,这才是真正的本事!你的愿望是什么呀?是不是调出超级难喝的酒,把所有喝酒的人都苦死呀?” 可莉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对未来伟大事业的憧憬。 迪奥娜被可莉的热情和炸遍提瓦特的宏伟目标震了一下,猫耳抖了抖: “哼!难喝的酒只是手段!我的终极目标是摧毁蒙德的酒业!让所有人类都讨厌酒精!……不过炸鱼听起来……哼!小孩子不要玩炸弹!” 她努力板起脸教育可莉,但眼神却忍不住飘向厨房飘出的诱人香气。 “嗯~陈锦大哥哥说了,炸鱼是我的天赋!不能让可莉的天赋埋没了!” 听到迪奥娜的话,可莉满脸不赞同,还搬出了陈锦。 陈锦自然不会理两只小可爱的交流,他撸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诺艾尔,辛苦啦!我来我来,这条鱼交给我片!” 他很自然地站到诺艾尔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刀。 “啊,陈锦先生,不用麻烦的,我来就好……” 诺艾尔连忙说,但陈锦已经动作熟练地开始处理鱼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说好一起准备的嘛!你帮我看着火候,那锅汤快沸了。” 陈锦一边飞快地下刀,将鱼肉片成均匀的薄片,一边很自然地指挥着。 “是!陈锦先生!” 诺艾尔立刻像接到命令的小士兵,转身去照看炉灶上的鱼汤,细心地撇去浮沫。 两人在不算宽敞的厨房里配合默契,好不娴熟。 就在这时,院门再次被推开。 “陈锦!我们来了!优菈我也给你叫来了……了……” 安柏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站在门口,琥珀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厨房里那和谐的一幕。 陈锦和诺艾尔肩挨着肩站在灶台前,陈锦低头片鱼,诺艾尔侧身看汤,两人靠得很近,低声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夕阳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边,看起来……该死的般配! 跟在安柏身后进来的优菈,冰蓝色的眼眸也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优雅地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准备看戏。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边安柏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酸味。 第44章 修罗场 诺艾尔听到声音,开心地转过身打招呼,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笑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安柏眼里是多么刺眼。 安柏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嗯……来了。” 她径直走到客厅里的餐桌旁,一屁股坐在离厨房最远的位置上。 拿起桌上陈锦事先准备好的果汁,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咚”地一声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她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液体,仿佛那杯子跟她有仇,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低气压。 陈锦这才端着片好的鱼片转过身,看到安柏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眉头一挑,赶紧堆起笑容: “哟,安柏,优菈,你们可算来了!快坐快坐,马上就好!诺艾尔,鱼片好了,可以下锅了!” 他试图用美食转移注意力,但安柏根本不吃这套。 “哼!” 安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看也不看陈锦,拿起筷子就戳向桌上已经摆好的一盘零嘴,仿佛那餐盘就是陈锦的脸,咬牙切齿地嚼着,嘀咕道: “有些人啊,说是请吃饭,结果自己躲在厨房跟别人忙活得挺开心嘛!我们这些外人,就等着吃现成的好了!” 诺艾尔正小心翼翼地将鱼片滑入滚烫的汤锅里,闻言动作一顿,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安柏: “安柏前辈?你怎么了?陈锦先生没有把你们当外人呀……” 好吧,她是真的没听懂安柏的弦外之音。 安柏气得又狠狠戳了一块零嘴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很是生气! 陈锦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把刚出锅的香煎鱼排端上桌,特意把那块煎得最金黄酥脆、卖相最好的放到了安柏面前: “来来来,小兔子,尝尝这个!特意给你煎的,火候正好!” 安柏看了一眼那块诱人的鱼排,又看了一眼还在厨房里守着汤锅,一脸专注的诺艾尔,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直冒。 她故意扭过头,拿起勺子去舀离自己最远的那碗汤: “不用!我喝汤就行!省得耽误某些人‘帮忙’!” 迪奥娜抱着她那盘专属的清蒸鲫鱼,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吃得飞快,猫耳竖得高高的,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的不同寻常,小声嘀咕: “哼,愚蠢的人,连吃饭都要吵架……不过……这鱼真好吃……” 说完,她飞快地又扒拉了一口。 可莉则完全不受影响,快乐地啃着她的炸鱼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天真地问: “安柏姐姐,你为什么生气呀?是鱼不好吃吗?可莉觉得很好吃呀!陈锦哥哥和诺艾尔姐姐一起做的饭最好吃了!” 可莉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语,像一支精准的箭,“噗嗤”一声扎在了安柏的心口上。 “噗——咳咳咳!” 安柏被一口汤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 她狼狈地放下勺子,狠狠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可莉,又瞪了一眼厨房里听到动静关切地望过来的诺艾尔。 最后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试图当和事佬,此刻表情僵硬的陈锦身上。 最终,安柏还是忍了下来。 她不能……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尤其是在诺艾尔面前,尤其是在……他面前。 安柏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酸涩的火焰强行压下去。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被强行压制,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此刻压抑的情绪。 “……”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勺子,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汤,仿佛刚才的呛咳和激动从未发生过。 但此刻刻意沉默的姿态,比任何怒骂都更清晰地传达着她的不满。 陈锦端着那盘鱼片,快步走到桌边放下。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试图用轻松的话带过,而是直接拉过一张椅子,特意放在了更靠近安柏一些的位置。 “鱼片好了,大家尝尝。” 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刻意的温和,目光主要落在安柏身上。 “安柏,这鱼片我片得很薄,下锅烫几秒就好,你试试?” 他拿起筷子,夹起几片晶莹的鱼片,放进了滚沸的汤锅里,然后眼睛就看着安柏。 鱼片在乳白色的汤里迅速卷曲变色,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鲜香。 陈锦专注地盯着汤锅,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几秒钟后,他迅速用漏勺将烫熟的鱼片捞出,那鱼片果然烫得恰到好处,嫩而不散。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勺鲜嫩的鱼片,倒进了安柏面前的小碗里。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甚至有点笨拙的讨好。 “喏,快吃,现在最嫩。” 他看着安柏低垂的脑袋,语气放得很轻。 安柏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她没有抬头,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满满一小碗,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片。 但她还是没有动,只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原本的汤。 陈锦见她没反应,心里有些急了。 他想了想,筷子,从自己面前那盘特意留给安柏的香煎鱼排上架起,直接递到了安柏的嘴边。 “尝尝这个,小兔子,” 陈锦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哄劝的温柔,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低垂的眼睫。 “我特意给你留的鱼肚子这块,最嫩了。不烫了,我吹过了。” 他甚至还真的象征性地对着筷子上的鱼肉吹了吹气。 这个动作太亲昵,也太突然了! 安柏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递到嘴边的鱼肉。 又看看陈锦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紧张和讨好,甚至还有点可怜兮兮的俊脸。 “你……你干什么!”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缩,“我……我自己会吃!” 安柏一把抢过陈锦手里的筷子,心脏砰砰狂跳,刚才强装的冰冷和委屈,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举动冲击得七零八落。 优菈优雅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见到安柏这态度,也知道自己这位好朋友已经消气了。 ... ps:大家看这个段落会不会有点长啊,因为我码字的时候可能感觉一段没有多少,但是手机上一看就看着有点长了。 还有就是八点发会不会有些问题,需要提前或者延后吗? 第45章 遇袭! 她默默地将汤锅里剩余的鱼片捞出来,分给大家,然后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迪奥娜终于从她的清蒸鱼里抬起头,猫耳朵竖得笔直,嫌弃地看了一眼陈锦: “哼!居然用手碰别人的筷子!不卫生!” 可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 “陈锦哥哥,你是不是惹安柏姐姐生气了?快道歉呀!可莉惹琴团长生气的时候,都是送她蹦蹦炸弹道歉的!” 她天真无邪地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安柏被可莉点破,简直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恶狠狠地瞪了陈锦一眼,然后低下头,用陈锦塞过来的筷子,夹起碗里那片鲜嫩的鱼腩肉,泄愤似的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陈锦看着安柏终于肯吃他进贡的鱼了,虽然方式很凶残,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他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赶紧招呼其他人: “吃吃吃,大家都吃!汤也好了,诺艾尔熬的汤可鲜了!” 他试图重新找回一点主人的节奏,也没有忘记诺艾尔,尽量雨露均沾。 ...... 风魔龙袭击第六天: 今日无事,海边钓鱼。 挂底,损失亮片一枚。 这蒙德的海底跟我八字不合! 一定是巴托巴斯在海底扔垃圾报复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 风魔龙袭击第七天: 换了个新标点,据说有巨物出没。 炸线!新买的线轴!导环都特么缠死了! 窗口期?不存在的!鱼呢?鱼呢?!我那么大一条鱼呢?! 一定是迪卢克那厮嫉妒我的厨艺,派人晚上来把鱼都捞光了!阴险!卑鄙! ...... 风魔龙袭击第八天: 可莉小可爱再次友情支援!火力覆盖!饱和式打击! 奈斯!花鳉三条!蓝染花鳉五条!还有条不认识但看起来很好吃的大家伙! 可莉真是蒙德瑰宝!琴臀长不懂欣赏! ...... 风魔龙袭击第八天,深夜。 月色清冷,蒙德城的街道在经历了白日的喧嚣后,终于沉入寂静。 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拉长了陈锦独自晃悠的身影。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拎着一条用草绳串起来的,不认识但看起来很肥美的大鱼,准备回去当宵夜。 空气微凉,带着蒙德特有的,混合着酒香和果香的夜风。 他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石板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月光被两侧高耸的建筑切割,巷子里显得格外幽暗。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段时,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是风,而是凝滞的、带着刺骨锋芒的寒意! “喀嚓、喀嚓——!” 清脆的冻结声瞬间响起! 陈锦脚下的石板路、两侧斑驳的墙壁,甚至他手中那条鱼尾巴上滴落的水珠,都在眨眼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坚冰! 冰层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封锁了他前后左右的退路,将他困在了一个狭小的、晶莹剔透的冰牢之中! 刺骨的寒气穿透衣物,直往骨头缝里钻。 “谁?!” 陈锦脸色一变,手中的鱼下意识地挡在身前,警惕地环顾四周。 体内的风元素神之眼瞬间被激发,青光在冰牢内隐隐闪烁,试图驱散寒意融化坚冰,但那冰层异常坚固,元素力冲击上去只溅起细碎的冰屑,融化速度极慢。 “呵……” 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从巷子尽头的阴影里传来。 凯亚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缓缓踱步而出。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庞,冰蓝色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而冰冷的光芒,嘴角噙着那抹标志性的玩味笑容。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凝结着寒霜的冰棱,姿态悠闲,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晚上好啊,陈锦先生。” 凯亚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这么晚了还带着渔获散步,兴致不错嘛?看来前几天风魔龙的骚扰,都没能影响您享受蒙德生活的雅兴?” 陈锦心中警铃大作。 凯亚的出现绝非偶然,这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一直再等一个机会! “凯亚队长?” 陈锦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大半夜的,您这是……出来巡夜?还是专门来帮我给鱼保鲜的?这冰鲜效果确实一流,谢啦!” 他试图用惯常的插科打诨蒙混过去,同时暗中加大了神之眼的输出。 凯亚轻笑一声,指尖的冰棱瞬间化作一道凌厉的寒光,擦着陈锦的脸颊飞过,“叮”地一声钉在他身后的冰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冰孔。 “保鲜?不错的想法。”凯亚的笑容加深,眼神却愈发冰冷。 “不过,我对这条鱼的兴趣,远没有对您本人那么大。” 话音未落,凯亚的身影骤然模糊! 不是瞬移,而是利用冰面反射光线和自身极快的速度造成的视觉欺骗! 几道真假难辨的冰影从不同角度扑向冰牢中的陈锦,同时,数枚尖锐的冰锥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封锁了陈锦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冰棱,绽放吧!” 陈锦瞳孔猛缩!凯亚这是动真格的了! 他不再犹豫,风元素神之眼全力爆发!再次从他口袋里闪现耀眼的光芒! “风啸山河,荡尽尘嚣!“ 狂暴的旋风以陈锦为中心猛然炸开! 试图强行冲破冰牢的束缚,同时绞碎袭来的冰锥和幻影! 轰——! 青色的风刃与蓝色的坚冰猛烈碰撞! 冰屑四溅,风元素在狭小的冰牢内疯狂肆虐! 坚硬的冰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缝隙,但凯亚的冰元素造诣显然极其深厚,冰牢虽然摇摇欲坠,却并未完全破碎! 而凯亚的真身,如同预判了陈锦的爆发点,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锦因释放风元素而露出的、极其短暂的后背空档! “抓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陈锦耳边响起。 凯亚的手掌缠绕着极度深寒的冰元素力,快如闪电般印向陈锦的后心! 这一掌若是拍实,足以瞬间冻结内脏! 第46章 别太狂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完了! 躲不开! “彭!!!” “啊!” 陈锦背心实实在在挨了这一下,整个人如同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咚!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锦瘫倒在地,嘴角溢血,脸色惨白,声音虚弱而惊恐,眼神死死盯着凯亚,充满了被逼入绝境的恐惧。 凯亚看着自己刚刚印在陈锦背心,缠绕着寒冰的手掌,冰蓝色的独眼中闪过极其细微的困惑。 “按照对方爆发的那种实力,不应该如此轻易被击中,甚至毫无防御...” 这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他想到陈锦之前瞬间爆发出的风元素力量,以及他瞬移的能力,都表明他绝非如此不堪一击。 听到陈锦虚弱惊恐的问话,凯亚下意识地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和试探的目标脱口而出: “你到底来自哪里,愚人众还是深渊教团,来蒙德有......” “不对!!!” 凯亚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从容和冰冷的戏谑瞬间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惊骇所取代! 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钉在看似重伤垂死的陈锦脸上! “你不会这么弱!你那瞬间爆发的风元素力量呢?!你那能够随意传送的空间能力呢?!你在装什么?!” 凯亚的声音带着尖锐和恐惧。 一种猎物落入陷阱、却不知道陷阱究竟有多深的恐惧! 陈锦的反应太刻意了! 就在凯亚惊觉不对,全身冰元素力下意识地疯狂涌动,试图拉开距离、构筑防御的刹那—— 瘫倒在地,满身狼狈的陈锦,嘴角忽然向上勾起弧度。 “哎呀,被你发现啦。” 随着这低语,凯亚眼前的一切。 肮脏的小巷、冰冷的石板、昏黄的路灯、陈锦重伤的身影、甚至他自己! 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瞬间扭曲、破碎!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 凯亚的脑海一阵刺痛,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一个样! 猩红的天空低垂,流淌着粘稠如血的云。 龟裂焦黑的大地上,流淌着滚烫的、冒着气泡的熔岩河。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糊和浓郁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喉咙。 凯亚发现自己被缠绕着荆棘的铁链,牢牢地捆缚在一根冰冷的,刻满扭曲痛苦人脸的黑色石柱上! 铁链深深勒进皮肉,荆棘的尖刺划破衣物和皮肤,带来真实的、火辣辣的疼痛! 而陈锦,就站在他面前。 手中握着一条闪烁着幽暗星光的星银长鞭。 嗯...瓦格纳给他打造的那条。 大的。 陈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猩红的,带着三枚旋转勾玉的眼睛,冰冷地俯视着凯亚,如同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玩物。 “喜欢试探吗,骑兵队长?” 陈锦的声音在炼狱的空间里回荡,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 “咻——啪!!!” 燃烧着虚幻黑色火焰的长鞭,撕裂粘稠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抽在凯亚的胸膛上!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那痛苦超越了肉体的极限! 皮开肉绽的灼烧感、鞭梢撕裂筋骨的锐痛、以及鞭子上附带的,仿佛能直接灼烧灵魂的阴冷火焰…… 多重叠加的痛苦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凯亚的神经! 这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被剥皮抽筋! “啪!!” “啊——!!!” 第二鞭紧随而至,抽打在同一个位置! 凯亚感觉自己的胸骨都要被抽碎了!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在锁链的束缚下剧烈地痉挛、挣扎! 冷汗瞬间浸透了并不存在的衣物,额头青筋暴起,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布满血丝! “小尼哥还挺猖狂。” 凯亚的脸色由红转紫,眼球暴凸,徒劳地张大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死在这片由敌人掌控的血色炼狱里! “下次记得别这么狂,走夜路要小心点。” 就在凯亚的意识即将被窒息和痛苦彻底吞噬的前一秒—— “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猩红的天幕、流淌的熔岩、刻满人脸的黑色石柱、缠绕着荆棘的铁链…… 眼前的一切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下一秒,整个炼狱空间轰然崩塌!化作无数猩红和黑色的碎片,飞速消散! “砰!” 凯亚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重重地撞在冰冷潮湿的巷壁上! 他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毙的边缘挣扎回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和恐惧的颤抖。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角、鬓边、后背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他贴身的衣物,带来刺骨的冰凉。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右肩和胸膛处,那被长鞭抽打的剧痛感虽然消失了,但神经末梢残留的幻痛依旧清晰无比,尤其是脖颈处,那种被冰冷铁链勒紧的窒息感仿佛还萦绕不去。 他颤抖着抬起手,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胸膛、肩膀——没有伤痕! 衣服完好无损!刚才那痛苦、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濒临死亡的绝望……难道都是……幻觉?!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地看向四周。 只见周围早已经没有了陈锦的身影。 巷子里,只剩下凯亚一个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石板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月光照在他苍白失魂的脸上,投下一片惊悚而孤独的阴影。 “到底是...什么东西...” ...... 而远在小屋里的陈锦,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 眼睛在旋转中,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黑色,清澈。 陈锦吧唧吧唧嘴,喝完了最后一口鱼汤,将碗随意的放在厨房。 便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 我们都知道,陈锦有个系统,系统可以抽取动漫里的技能。 而陈锦的第一个动漫,就是火影忍者。 但是每个动漫只有三次抽取机会。 而陈锦已经抽取两次了。 一次是飞雷神。 一次...... 自然便是写轮眼。 。。。 ps:思考了一下,是不是早上六点更新要好一点,方便大家看,今天试试 第47章 小牧师 陈锦满足地打了个哈欠,正考虑着今天是去海边钓鱼,还是去找可莉一起去炸鱼... 然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咚咚咚。” “请问……陈锦先生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甜美,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的女声。 陈锦挑了挑眉,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懒洋洋地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西风教会的祈礼牧师——芭芭拉·佩奇。 她穿着一身整洁的牧师裙装,金色的双马尾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局促。 看到开门的陈锦,她那双湛蓝如湖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陈、陈锦先生!早上好!” 芭芭拉的声音带着一点雀跃和激动,“我终于找到您了!” 陈锦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惯常的懒散笑容,眼神里却掠过一丝了然。 哦,是这位小牧师啊,看来琴团长没拦住她。 “芭芭拉小姐?稀客啊。”陈锦笑了笑,“找我有事?不会是想给我做祷告吧?” “不……不是的!”芭芭拉连忙摆手,“我是……我是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无比真诚地看向陈锦: “那天……在风魔龙的袭击下,是您救了我!还有那个孩子!我都……我都看到了!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 “哦?你说那个啊。”陈锦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小牧师,摸了摸下巴,语气随意。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最后不还是风神巴巴托斯显灵赶走了风魔龙嘛?要谢也该谢祂老人家。” “不一样的!” 芭芭拉用力摇头,眼神无比坚定。 “巴巴托斯大人的恩泽庇护着整个蒙德,让我们在灾难中幸免于难。 但那一刻……那一刻是您挡在了危险,救下了我!”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 “您……您也是风神眷顾之人!您的力量和勇气,也是巴巴托斯大人恩赐的体现!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芭芭拉说着,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牧师礼。 陈锦:“……” 看到自己的客套真被这个小牧师算给了巴巴托斯,陈锦也懒得再解释。 跟狂信徒争论信仰问题?他陈锦还没那么闲。 “行吧行吧,你的谢意我收到了。” 陈锦摆摆手,侧身让开门口。 “进来坐坐?正好昨天迪奥娜弄了点新饮品,叫奶茶,甜甜的没酒精,你应该会喜欢。”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您!” 芭芭拉眼睛一亮,能进入救命恩人的家,还能尝试新饮品,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布置简单却处处透着主人随性气息的小屋。 而与此同时,西风教堂,骑士团的临时办公室。 气氛与陈锦小屋的轻松截然相反,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临时清理出来的房间里,琴、迪卢克、丽莎、凯亚四人围坐。 凯亚的脸色异常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冰蓝色的独眼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和疲惫。 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显得有些萎靡。 三人交换了一个极其凝重的眼神。 凯亚的情况有些太过严重了。 “凯亚。” 琴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代理团长的威严。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知道真相。这关系到蒙德的安全,也关系到你自身的安全!” 凯亚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心绪和残留的幻痛。 “……是陈锦。”凯亚的声音干涩沙哑。 “昨天,我想试探一下他”凯亚的语速很慢,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回忆那些他不愿再想起的画面。 随着脑海中的会议,凯亚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我们交手了,结果......我好像……被拖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炼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是攻击。是……幻觉?不,比幻觉更可怕!那感觉……太真实了!” “我完全无法反抗!我的元素力……我的思维……都被压制了!那痛苦……深入骨髓,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最后……那个世界破碎了……我发现自己还在巷子里,我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湖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深入灵魂的折磨?制造真实幻境?瞬间制服并在精神上重创凯亚这样的高手? 丽莎收起了慵懒,坐直了身体,紫眸中电光闪烁,充满了凝重和探究: “精神操控……真实幻境……施加灵魂层面的痛苦,啧啧啧,真是……令人着迷又毛骨悚然的能力呢。” 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小凯亚,你还记得他发动这个幻境的时候…有什么变化吗?” 凯亚猛地抬头,看向丽莎,冰蓝色的独眼中充满了惊悸: “眼睛……对!他的眼睛!他原本的瞳孔消失了,变成了…变成了黑色的勾玉在旋转!” “黑色…勾玉…”丽莎喃喃自语,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从来没有听说过...” 琴的心沉了下去,连丽莎都没有听说过吗...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迪卢克沉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对方的目的,是警告?是示威?还是什么? 凯亚努力回忆着陈锦在幻境消散前的话语,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带着一种羞辱的屈辱感: “……他说……‘喜欢试探吗,骑兵队长?’……还有……‘下次记得别这么狂,走夜路要小心点。’” “试探……走夜路……”琴咀嚼着这几个词,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怕是凯亚的动作,已经把对方惹生气了。 “凯亚!”琴看向凯亚,眼神里带着不满。 “你太鲁莽了!在没有绝对把握和充分情报的情况下,擅自接触如此危险的人物!你知不知道这会给骑士团、给蒙德带来多大的风险!” 凯亚低下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琴说得对,昨晚的行动确实过于草率和自负。 第48章 琴臀长(修改)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点是,这个陈锦,他拥有轻易摧毁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能力,而且……他显然不在乎展示这种能力。 他的警告,是针对凯亚,还是……针对整个西风骑士团?” 琴感到一阵头疼。 特瓦林的威胁悬而未决,深渊教团在暗中窥伺,愚人众使团盘踞在歌德大酒店。 原本陈锦的事情本来就可以稍微放一下,本来别人就没有明显敌意。 结果凯亚非要犯下贱,现在这事又要提上日程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了决定: “凯亚,关于昨晚的事情,列为最高机密,绝对禁止外泄。 你……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参与外勤任务,也不要再接近陈锦。” “迪卢克前辈,你的情报网络,请全力运转,我需要知道陈锦在蒙德城的一举一动,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琴站起身,湖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决绝。 “我会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陈锦先生。” ...... 陈锦将一杯温热的、散发着甜蜜奶香和茶香的奶茶递给芭芭拉。 “尝尝,迪奥娜的新发明,叫奶茶,没酒精,放心喝。” 芭芭拉小心翼翼地接过,好奇地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液体,轻轻抿了一口。 瞬间,醇厚的奶香、红茶的微涩回甘以及日落果酱的甜蜜果香在口中化开,温暖顺滑的感觉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哇!好好喝!甜甜的,暖暖的!这……这真的是迪奥娜做的?没有……没有加奇怪的东西?” 芭芭拉惊喜地问道,她对迪奥娜调制的奇怪的东西可是有所耳闻。 “哈哈,这次是真没有。” 陈锦笑着在对面坐下,看着芭芭拉满足的小脸,心情也好了不少。 “陈锦先生,”芭芭拉放下杯子,湛蓝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您……您真的不考虑加入西风教会吗?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守护之心,一定是受到了风神的指引!在教会,您可以更好地……” “打住打住!”陈锦赶紧抬手打断她,一脸敬谢不敏。 “我对当牧师没兴趣,更没兴趣整天念诵风神。自由自在多好,想钓鱼钓鱼,想睡觉睡觉。” “可是……”芭芭拉还想再劝。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被再次敲响。 这次的敲门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节奏感。 陈锦眉头微挑,感知力瞬间扫过门外。 哦?来得真快啊。看来凯亚小朋友的“小报告”打得很及时嘛。 他站起身,对芭芭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看来有客人来了,还是位大人物。芭芭拉小姐,你先坐会儿。” 他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蒙德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团长。 她穿着整洁的骑士团制服,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琴团长?”陈锦脸上挂起他那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懒散笑容。 “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不会是…来蹭早饭的吧?” 琴的目光在陈锦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他身后客厅里正捧着奶茶杯,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口的芭芭拉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芭芭拉怎么在这里? 她迅速收敛心神,目光重新聚焦在陈锦身上,语气沉稳而官方: “陈锦先生,打扰了。关于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风魔龙袭击后的事宜。 我代表西风骑士团,希望能与您进行一次正式的谈话。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陈锦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方便,当然方便。”陈锦侧身让开。 “琴团长请进。正好芭芭拉小姐也在,人多热闹嘛。要喝奶茶吗?迪奥娜特供,童叟无欺。” 琴:“……” 她看着陈锦那看似真诚实则充满调侃的笑容,又想凯亚描述的恐怖幻境,有些搞不清楚了。 陈锦侧身让琴进门,脸上那抹懒散的笑容不变,仿佛昨晚那个用恐怖幻境将凯亚折磨得魂不附体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琴走进小屋,目光快速扫过简洁的客厅,最后落在捧着奶茶,显得有些局促的芭芭拉身上。 芭芭拉连忙站起身:“琴……琴团长!” “芭芭拉,” 琴对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无奈,“你也在这里。” “是……是的,我来感谢陈锦先生的救命之恩。” 芭芭拉小声解释。 琴心中微叹,她当然知道芭芭拉会这么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陈锦。 “坐吧,琴团长,别客气。” 陈锦随意地指了指沙发,自己也坐回原位,毕竟这是他家。 “芭芭拉小姐,奶茶味道如何?这可是蒙德未来饮品界的希望之星。” 琴没有碰陈锦示意的那杯奶茶,她选择在芭芭拉旁边的一张单人椅上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姿态正式而疏离。 “陈锦先生,”琴的声音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我代表西风骑士团,就昨晚发生在城西暗巷的事件,希望能与您进行沟通。” 芭芭拉捧着杯子的手一紧,惊讶地看向琴,又看看陈锦。昨晚?暗巷?发生了什么? 陈锦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从容: “昨天?昨天我钓了一天的鱼,就回来做夜宵了,琴团长指的是什么事?” “凯亚,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 琴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陈锦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他昨晚遭遇了极其严重的、非物理性的精神创伤。地点,就在距离您住所不算太远的一条暗巷。 时间,大致在您回家的时候。” 陈锦端起自己那杯奶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神坦荡得近乎无辜: “凯亚队长?哎呀,他受伤了?严重吗?精神创伤?这听起来可真糟糕。不过琴团长,您该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我一介商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伤得了身手不凡的骑兵队长? 而且,我和凯亚队长无冤无仇,顶多是在酒馆有过几句口角,那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吧?” 陈锦的否认干净利落,理由也似乎合情合理。 琴沉默了片刻,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了一下,显露出一丝疲惫和压力。她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带着一种沉重的坦诚: “陈锦先生,蒙德崇尚自由,这自由的基础,是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与安全。 西风骑士团的力量或许有限,无法洞察蒙德每一个角落的阴影,也无法时刻规范每一个人员的行为...”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承认了骑士团当前的力不从心。 “关于那件事,我们西风骑士团表示抱歉。” 说完,琴竟然站起身来,向着陈锦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骑士的歉礼。 陈锦默默的看着认真的琴,思索片刻后,微微颔首。 琴见陈锦的模样,松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 ps:关于这章的原剧情,我在这里向各位读者朋友深刻道歉。 因为我的情节文字构思的极度不合理,导致读者朋友感到困惑和不解。 并且在如此长的时间仍然未作出回应,是我本人的严重问题, 在这里给大家磕头道歉! 也是非常感谢广大读者朋友的指正。 在这里感激不尽! 希望往后各位朋友也能继续指出我的错误,让这本书更好! 再次感谢大家! ... 更难过的是,我居然忘记在修改章节前提前告知向我提出意见的朋友,我点了发布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对不起大家(悲伤) 第49章 行吧行吧 ... 琴的目光扫过一旁面露担忧的芭芭拉,又落回陈锦身上,语气转而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是, 凯亚是骑士团的核心成员,他的遭遇,性质极其恶劣。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伤害。 在蒙德的土地上,以如此手段针对一位肩负守护职责的西风骑士,这无疑是对维系蒙德秩序基石的一次沉重打击。”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芭芭拉被姐姐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这种严厉和威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担忧地看着陈锦。 “琴团长,”陈锦的声音不高,“我理解您作为代理团长的职责和担忧。但请您也理解一点,” 陈锦的语气转冷,“我陈锦行事,自有我的准则。 如果有人……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深更半夜在暗巷里对我意图不轨……” “……那么,无论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都要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情。 但下次,如果还有人不长眼,非要来走夜路,那后果,恐怕就不只是精神创伤那么简单了。” 陈锦很不爽,虽然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自认为并没有对蒙德造成什么危害。 反而是那该死的尼哥队长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 而陈锦的话语所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凯亚是自找的,这是警告,若有下次,后果自负! 芭芭拉完全懵了,她看看面色冰冷、气势逼人的姐姐,又看看眼神危险、毫不退让的陈锦,急得快要哭出来: “姐姐!陈锦先生!你们……你们别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琴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依然锁定陈锦,但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锐利,而是带上了一种沉重和柔和。 “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昨晚确实是凯亚队长主动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对您发起了袭击。 西风骑士团不会回避自己成员可能存在的过失,他的行为动机,骑士团内部也会进行审查和必要的处理。” “陈锦先生,”琴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西风骑士团无意与您为敌。我们只是希望维护蒙德的和平与安宁。 西风骑士团尊重每一位在蒙德生活的人,包括您,陈锦先生。”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选择了更明确的话语: “我可以代表骑士团表态:只要您不主动做出危害蒙德及蒙德居民的行为,骑士团不会干涉您的任何行动。 您救下芭芭拉和民众的恩情,蒙德铭记在心。但是——” 琴的语气再次变得凝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也请您务必记住我刚才的话: 蒙德的秩序,不容践踏!任何试图破坏这份秩序、伤害蒙德子民的行为,无论来自何方,西风骑士团都将不惜一切代价,追究到底!这,是底线。” 这是摊牌,划下红线,也是骑士团的态度了。 陈锦看着琴眼中那份属于守护者的坚定和决绝,脸上的冰冷缓缓褪去,那抹惯常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浮了上来。 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陈锦耸耸肩,语气轻松。 其实陈锦对于蒙德并没有恶意,毕竟是当年刚入游戏时的新手村。 要说他没有一些感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不代表着蒙德可以踩着陈锦的底线反复横跳! 这次对凯亚惩戒,已经是陈锦留手之后的结果了。 如果蒙德继续这么宁顽不灵。 陈锦还真不介意和温迪试一试。 “琴团长放心,我对破坏蒙德没兴趣。钓鱼、睡觉、逗逗小猫小兔子,这才是我的人生追求。、 只要没人吃饱了撑的来招惹我,我保证乖乖的。” 他甚至还对着紧张的芭芭拉眨了眨眼。 琴看着陈锦瞬间切换的状态,心中那份凝重感并未减轻多少,但至少表面上达成了平和。 对于陈锦这种存在,口头协议比厕纸还无效,后续的严密监控和对其行为的评估,才是关键。 琴的目光从陈锦身上移开,落在了身旁一脸担忧和茫然的芭芭拉身上。 那份属于代理团长的威严和锐利,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芭芭拉有些冰凉的小手。 “陈锦先生,”琴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刚才的话,是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对您说的。” 她微微停顿,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盔甲,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而人性化: “现在……请允许我,以芭芭拉的姐姐,琴·古恩希尔德的私人身份,对您说……” 琴站起身,对着陈锦,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倒是出乎了陈锦的预料,让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琴抬起头,湖蓝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 “在风魔龙袭来的那一刻……在芭芭拉最危险的时候……是您救了她!这份恩情……我……我们古恩希尔德家,没齿难忘!” 作为代理团长,她必须警惕、必须制衡。 但作为一个姐姐,当看到那巨石砸向妹妹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时,那份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激和后怕,是任何身份都无法掩盖的。 她可以为了蒙德与陈锦对峙、划下红线,但这份救妹之恩,她必须亲自、郑重地道谢! 芭芭拉看着姐姐向陈锦鞠躬道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也跟着站起来,哽咽着说:“姐姐……陈锦先生……” 陈锦看着眼前深深鞠躬的琴,再看着旁边泪眼婆娑的芭芭拉,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 他习惯了别人的警惕、算计、恐惧,甚至像安柏那样的炸毛和诺艾尔的依赖。 但这种来自一位身居高位的领导者,如此纯粹而郑重的私人感谢,反而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他摸了摸鼻子,脸上的表情难得地有些局促和不自然: “咳……那个……琴团长,哦不,琴小姐,你这就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这样。” 琴直起身,眼中的水汽迅速隐去,但那份感激之情依旧清晰可见。 她看着陈锦那难得一见的窘态,心中对他的观感也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变化。 这个人……似乎也并非全然的冷酷和危险? “无论对您而言是否举手之劳,对我和芭芭拉来说,那都是性命攸关的恩情。” 琴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但那份郑重依旧,“这份感谢,请您务必收下。” “行吧行吧,我收下了。” 陈锦摆摆手,似乎想尽快结束这让他不太适应的温情时刻。 。。。 ps:不知道这样写行不行 第50章 忙...都忙点好啊 风魔龙特瓦林,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开始在蒙德城周边高频率地游荡、袭扰。 它不再像第一次袭击那样直冲城市核心,而是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盘旋在商道、低语森林边缘、清泉镇外围。 巨大的龙吼声不时撕裂长空,狂暴的风刃卷起尘土和碎石,摧毁着沿途的货栈、哨塔和农田。 通往璃月和须弥的主要商路几乎瘫痪,商队人心惶惶,物资运输变得极其困难。 西风骑士团疲于奔命。 我们尽心尽责的代理团长琴眼圈一天比一天深,原本一丝不苟的金发也显出几分凌乱。 一份份损失报告、求援信、巡逻队的遇袭简报堆满了她的案头。 安柏作为侦察骑士,更是首当其冲。 陈锦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那只活泼的小兔子了。 偶尔在傍晚,能看到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影回到骑士团宿舍,原本像火焰般跳动的红色身影此刻显得有些黯淡。 总是元气满满的小脸写满了倦意,连头上的兔耳发饰都蔫蔫地耷拉着。 陈锦有一次在猎鹿人门口偶遇刚结束巡逻的安柏。 “喂,小兔子,几天不见,怎么这样了?” 陈锦递过去一杯迪奥娜特供的冰钩钩果汁奶茶。 安柏接过奶茶,琥珀色的大眼睛看了陈锦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 有疲惫,有担忧,还有一丝迷茫。 显然,凯亚的事情,即使琴下了封口令,她作为凯亚的同事,不可能毫无察觉。 而通过她的观察,发现陈锦,在其中有很大的关系...... 安柏默默地吸了一大口冰凉的奶茶,甜味似乎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但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别提了……风魔龙疯了!到处搞破坏,清泉镇那边的猎人小屋都被掀了好几个,万幸人提前撤走了…… 商路也断了,城里果蔬都快涨价了……巡逻队人手根本不够……” 她说着说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站着睡着。 “啧,那疯龙是更年期了吧?” 陈锦撇撇嘴,伸手揉揉安柏乱糟糟的头发。 “要不我去把它炖了?龙羹应该挺补的。” 安柏看着陈锦伸过来的手,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依恋的靠了过去。 “陈锦!别开玩笑了!风魔龙很危险!你……你别乱来!” 说完,依依不舍的蹭了蹭陈锦的手掌,便抱着奶茶,低着头匆匆走进了猎鹿人。 “我去找莎拉要点吃的,饿死了。” 陈锦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安柏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 疏远了啊……看来凯亚那小子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这只小兔子对他的信任。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收回手插进裤兜。 “行吧,不识好人心。” 另一头,小可莉就惨了。 琴团长在风魔龙频繁袭扰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严格的命令: 禁止可莉离开蒙德城!尤其是禁止她靠近星落湖、低语森林等任何可能遭遇风魔龙袭击或丘丘人异动的区域! “为什么呀!琴团长!可莉的蹦蹦很厉害的!可莉可以去炸跑坏龙!” 可莉背着她心爱的红色小书包,在骑士团总部门口跳着脚抗议。 琴蹲下身,疲惫的看着可莉: “可莉,听话。风魔龙太危险了,你的蹦蹦可能会激怒它,造成更大的破坏。 而且外面很乱,丘丘人也变多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蒙德的安全,这段时间乖乖留在城里,帮芭芭拉姐姐照顾受伤的小动物,好不好?” “呜……可是……可是……” 可莉瘪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出去炸鱼,不能研究新的蹦蹦配方,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她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凯亚,希望这位大哥哥能帮她说说话。 但凯亚只是靠在墙边,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显得极其勉强,显然恢复了,但是恢复的不完全。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逗弄可莉,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听话。 “凯亚哥哥……” 可莉委屈极了,小脑袋耷拉下来,像只被遗弃的小太阳。 最终,她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被修女领走,背影充满了萧瑟和生无可恋。 陈锦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他溜达过去,趁琴和凯亚不注意,偷偷塞给可莉一包小零食。 “喏,小太阳,别哭丧着脸了。琴团长是为你好。等风头过去,哥哥带你去炸个大的!” 陈锦压低声音,冲可莉眨了眨眼。 可莉眼睛一亮,飞快地把零食藏进小书包,用力点头,小脸上重新焕发出一点光彩,小声回应: “嗯!陈锦哥哥最好了!可莉等着!” 看着可莉一步三回头的身影,陈锦有点茫然了。 他传送回小屋里面,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现在都好忙啊,怎么就感觉自己很无聊呀。 但是现在风魔龙出现的这么频繁了,应该也是剧情快要开始的缘故。 剧情就要开始了,那么旅行者就要出现了...... 那自己就应该做些准备了。 陈锦心中思索。 那么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好难啊! 一想到自己应该开始做些布局,陈锦就想得脑壳痛。 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他一个人想得过来哇。 于是陈锦选择从头开始复习原神的剧情。 从黄毛捡到派蒙开始! 还记得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 早上?中午? ... “呼…… 呼……” 陈锦闭着双眼,双手扯过小被子盖在肚子上,睡的十分香甜。 第51章 堕落了,dio娜! 迪奥娜的奶茶柜台,不出意料地火了! 起初只是玛格丽特老板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迪奥娜在吧台旁边开辟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结果,那甜甜的,带着果香和茶香、没有一丝酒精的奇妙饮品,瞬间俘获了大量顾客的心! 冒险家们在风餐露宿、紧张的战斗后,急需一杯能抚慰身心又不会误事的饮品; 西风骑士们在疲惫的巡逻间隙,也需要提神醒脑又不违反执勤纪律的补给; 甚至连一些平时对酒馆敬而远之的普通市民和带孩子的家长,也慕名而来。 “再来一杯日落莓果奶茶!多加冰!” “冰钩钩果汁奶茶打包三杯!谢谢迪奥娜小姐!” “这个嘟嘟莲椰奶的,味道真特别!再给我做一杯!” 小小的柜台前排起了队,迪奥娜忙得脚不沾地,粉色的猫耳随着她快速的动作一颤一颤。 她的小脸因为忙碌和兴奋而泛红,碧绿的猫瞳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摇壶和杯子,动作流畅而精准。 “哼!愚蠢的人类!这么容易就被糖分收买了吗?” 迪奥娜一边手脚麻利地调制着奶茶,一边在心里傲娇地吐槽。 “这种甜甜的东西怎么可能打败酒精!我的目标是摧毁酒业!摧毁!” 然而,看着顾客们接过奶茶时满足的笑容,听着他们真诚的夸赞“迪奥娜小姐太厉害了!”“这比酒好喝多了!”。 尤其是收到玛格丽特老板娘递过来的,比她调酒时丰厚得多的分成时…… 迪奥娜的心底,一种名为“成就感”和“被认可”的陌生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这感觉……好像……也不赖? “小迪奥娜~”玛格丽特老板娘笑吟吟地走过来,看着忙碌的柜台和满意的顾客。 “生意太好了!看来我们的奶茶深得人心啊!要不要考虑……把这个小柜台扩大一点?专门做你的奶茶生意?” 迪奥娜的动作瞬间僵住,碧绿的猫瞳里充满了挣扎!扩大?专门做奶茶? 那……那岂不是离她摧毁酒业的伟大目标越来越远了?!不行!绝对不行! “我……我只是在试验新配方!才不是要做什么奶茶生意!” 迪奥娜炸毛般地反驳,小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小猫老板,生意兴隆啊!看来蒙德的酒鬼们很快就要被你这奶茶腐蚀殆尽了?” 陈锦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柜台前,笑眯眯地看着迪奥娜手忙脚乱的样子。 迪奥娜看到他,猫耳警惕地竖起: “怪人!超级大酒鬼!你来干嘛?又想骗我的材料吗?” “看你这话说的,”陈锦一脸无辜,“我是来视察投资成果的!顺便……来杯招牌奶茶,少糖多冰。” 他指了指迪奥娜正在做的那杯日落莓果奶茶。 迪奥娜哼了一声,但还是动作麻利地给他做了一杯,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喏!喝你的糖水去吧!别妨碍我……我研究摧毁酒业的新配方!” 陈锦接过奶茶,吸溜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 “嗯~味道不错!小猫老板手艺见长啊!”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不过……我看你这‘摧毁酒业’的配方研究,怎么研究得顾客盈门、财源广进啊? 该不会……是打着研究的幌子,偷偷享受当蒙德最受欢迎饮品大师的快乐吧?” “你……你胡说!”迪奥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不怼...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炸毛! 碧绿的瞳孔瞪得溜圆,“我才没有!我是为了……为了让他们知道没有酒精的饮品也能这么好喝!这样他们就会慢慢讨厌酒了!” “哦?是吗?”陈锦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旁边喝得一脸满足,甚至还在讨论“下次带朋友来”的酒客。 “那你看那位大叔,他像是要讨厌酒的样子吗?我看他喝完你这杯,待会儿还得去点杯蒲公英酒压压惊。” 迪奥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粉色的猫耳也沮丧地耷拉下来。 是啊……好像……没什么效果? 看着迪奥娜那副理想受挫又有点享受成功的纠结模样,陈锦忍不住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被迪奥娜气呼呼地躲开。 “行啦行啦,小猫老板,别纠结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能把甜甜的快乐带给大家,顺便把钱赚了,不也挺好?至于那些无可救药的酒鬼……” 陈锦耸耸肩,“……自然有他们的好去处。” 迪奥娜小鼻子哼了一声:“哼!没错!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讨厌鬼!迟早有一天……” 陈锦看着干劲满满的小猫娘,又看看窗外蒙德城上空似乎又阴沉了几分的天色,惬意地喝着奶茶。 ...... 风魔龙袭击第十一天 啧,大清早的,又是那疯龙在嚎!嚎个屁啊嚎!扰人清梦! 蒙德这破地方,风景是不错,就是治安太差,物业不给力,天天有大型猛禽在小区上空搞噪音污染。 唉,可莉不在了,钓鱼都没心情了,去海边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睡觉! ...... 风魔龙袭击第十二天 天气: 持续多云转疯龙,空气湿度偏高。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必须考虑一下找可莉借一下蹦蹦炸弹了。 啧,小猫老板,你的信仰呢?被摩拉和赞美腐蚀了吗?怎么天天在那里摇奶茶? 中午带着家伙什直奔海边。 海边边静悄悄的,鸟都没几只,估计都被疯龙吓跑了。 挺好,清静。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地震,烦 鱼是钓不成了。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回到城里,气氛更压抑了。果蔬价格果然涨了,晨曦酒庄运酒的车队听说也被迫停运,迪卢克那棺材脸估计更臭了。 琴团长怕不是要愁秃了?凯亚……算了,不想提那晦气玩意儿。 诺艾尔又悄悄送来了新烤的饼干,形状歪歪扭扭,但心意满分,不错! ...... 风魔龙袭击第十三天 疯龙的日常打卡嚎叫准时送达。蒙德人民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今日无事,海边钓鱼。 嘿嘿嘿,今天可就不一样了,今天我从可莉那里借了几个炸弹。 收获颇丰! 开心,把dio娜抓过来吃鱼,顺便顺了几杯奶茶! 有鱼有奶茶,旁边还有猫猫快要撸! 人间美事啊! ...... ps:再次向在48章的读者献上道歉。 第52章 黄毛! 今天风魔龙没有再乱叫,难得睡了个好觉,开心。 天空都晴朗不少! 陈锦叼着根随手揪的草茎,扛着他那根饱经沧桑的鱼竿,晃晃悠悠地出现在熟悉的海边。 “啧,疯龙今天倒是消停,没准时打卡扰民?” 他嘀咕着,习惯性地把感知力如同蛛网般铺开,覆盖这片宁静的水域。 嗯?不对! 两个极其新鲜的、与蒙德本地人迥然不同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被他的感知捕捉到。 一个气息纯净而坚韧,另一个……小小的,能量波动却意外地纯粹,甚至有点……食物的香气? 食物? 陈锦心念电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来了?终于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感知,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扛着鱼竿,故意踩出稍大的脚步声,朝着气息来源的方向走去。 而在另一边。 荧蹲在清澈的湖水边,小心地清洗着脸上和手臂上的灰尘。 长途跋涉加上之前那扬莫名其妙的风暴,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她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初到陌生之地的警惕和好奇。 “派蒙,你觉得这个地方安全吗?” 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她环顾着四周宁静的景色。 “刚才在森林里感觉还好,但这里……总觉得太安静了。” 飘在她旁边的白色食物,派蒙,正抱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日落果啃得不亦乐乎,小短腿在空中惬意地晃悠着。 听到荧的话,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 “唔……应该……安全吧?派蒙觉得这里比森林里舒服多啦!水好清,风景也好!而且,” 她努力咽下嘴里的果肉,小脸上满是自信。 “有派蒙在呢!派蒙可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我们会找到你哥哥的!不过在那之前……” 派蒙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荧: “旅行者,派蒙的肚子在抗议了!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去哪里找点好吃的?比如……香喷喷的烤鱼?” 她的小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平静的湖面,仿佛看到了无数条肥美的鱼在游动。 荧看着派蒙那副馋样,无奈地笑了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好吧,等我们弄清楚方向,进了城就给你找吃的。不过烤鱼……” 她看了看湖水,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好像有点难度?” “不怕不怕!”派蒙立刻来了精神,挥舞着小拳头。 “派蒙可以帮你找树枝!我们试试嘛!说不定能叉到鱼呢!” 就在荧被派蒙缠得有些心动,考虑要不要真的尝试一下“原始捕鱼法”时—— “咚,咚——” 脚步声从她们身后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荧和派蒙同时警觉地回头。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礁石上。 他穿着简易的大衣,一头醒目的银白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 面容俊朗,嘴角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肩上扛着一根看起来颇为专业的鱼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打量着她们,尤其是……飘在空中的派蒙。 青年的脚步没停,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了一点,里面懒散的光被一丝纯粹的惊讶取代。 他直勾勾地盯着派蒙那头在晨光下几乎会发光的银白色短发,又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自己额前垂下的、同样银白的一缕。 派蒙也注意到了这个慢悠悠走来的家伙,特别是对方那显眼的白毛! 她好奇地歪着小脑袋,啃果子的动作都停了,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陈锦的白发和自己飘到眼前的一撮白毛之间来回扫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上,焦点都落在对方的脑袋顶上。 一秒。 陈锦嘴角那点慵懒的弧度慢慢加深,变成了一个带着点惊奇、更多是“有趣,真有趣”的玩味笑容。 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一件意料之外又莫名顺眼的艺术品。 派蒙看着对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找到同类了嘿”的表情,小嘴也不自觉地咧开了,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但绝对开心的笑容。 她甚至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让那头银发飘得更显眼了些。 荧停下了搓泥点的手,看着这一大一小隔着几步远互相“欣赏”对方的头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又有点好笑的默契。 她握剑的手松开了些,但眼神依旧带着审视。 “咳,”陈锦清了清嗓子,那点惊奇迅速被更深的慵懒覆盖。 他拖着步子又往前蹭了两步,在离她们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哟,稀罕。”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冲着派蒙扬了扬下巴。 “大清早海边钓鱼,还能撞见同好?这发色保养得不错啊,小不点。” 陈锦语气随意,但仍然听得出其中的兴趣。 派蒙一听被夸,立刻挺起了小胸脯,虽然没什么可挺的,得意洋洋: “那是!派蒙的头发可是天生的!亮闪闪的!你的……嗯,也还行吧!” 她努力想表现得矜持一点,但翘起的嘴角完全暴露了她的开心。 荧看着派蒙那副“我头发天下第一”的小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她看向陈锦,声音平静:“你好,我是荧,旅行者。这是派蒙,我的向导。” “荧,派蒙。” 陈锦随意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肩上的鱼竿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陈锦,璃月来的商人,在蒙德这边……嗯,做做生意,顺便钓钓鱼。” “商人?”派蒙眨巴着大眼睛,“那你一定知道蒙德哪里有好吃的咯?” “那当然。”陈锦眉头一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荧默默地听着,从这些零散的信息里拼凑着蒙德的轮廓。 派蒙则完全被烤肉吸引了注意力,小脸上写满了向往,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聊了没一会儿,陈锦又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刺眼的太阳。 “啊——欠——”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我还要钓鱼呢,就不陪你们聊了哈。” 陈锦随意地朝西边一指,“蒙德城,那边,看见没?我就先走了。” 他对荧和派蒙摆摆手,便扛着鱼竿,一步三晃,慢悠悠地沿着海滩,朝着不知道哪里溜达过去了。 第53章 那当然! “旅行者,”派蒙飘到荧身边,小声嘀咕,“这个人好懒哦!走路都像没骨头一样!不过……他头发确实和派蒙一样好看!” 她不忘自夸一句,“而且他知道好多好吃的!” “嗯,是个奇怪的……商人?”荧总结道,陈锦给她的感觉复杂又简单,很奇怪。 “我们也出发吧,争取中午前到城里。” 荧和派蒙也收拾好东西,踏上了通往蒙德城的小路。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暂时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旅行者,你说那个陈锦说的烤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派蒙飘在荧身边,小脸上满是憧憬,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等到了城里,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荧微笑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虽然陈锦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初到陌生之地,谨慎总是没错的。 派蒙歪了歪头,看着荧: “那么,按照我们说好的路线出发吧,目的地是——” 小派蒙学着陈锦之前指点的样子,小手指向西方,“七天神像!” 两人沿着湖畔小路前行。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偶尔能看到鱼儿跃出水面。 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星落湖的中心小岛。 岛上绿草如茵,矗立着一座造型古朴庄严的石像。 石像雕刻着一位张开羽翼、姿态优雅的神明,基座周围萦绕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气息。 看着眼前的神像,派蒙兴奋的乱飞。 “看到了嘛,旅行者,这就是七天神像了。” 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小派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讲解的机会。 她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小手指,在荧面前晃了晃,小脸上一本正经: “神明的造像分布在大陆上,象征着七神守护世界” “这位呢,掌控的力量就是‘风’啦!不过……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神明,派蒙就不知道啦。” 荧听着派蒙这努力又带着点不确定的解释,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她轻轻揉了揉派蒙的小脑袋,柔声说: “没关系的,派蒙。即使不是那位神明,我们也可以去问问呀。” “嗯~”派蒙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猫,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重新飞正。 小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和坚持,“不过呢,我带你先来风神的领地,可是有原因的!” 她双手叉腰,一副“听好了”的架势: “众所周知,语言与诗歌随风飘荡,其中,一定有你哥哥的消息!” 派蒙一脸煞有其事,话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看着派蒙这副煞费苦心为自己着想的样子,荧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谢谢你啦,小派蒙。” 和派蒙笑闹了一会儿,荧的目光再次被眼前散发着微光的神像吸引。 一种莫名的牵引让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上那冰凉、刻满古老纹路的石质基座。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神像基座的瞬间—— 嗡——! 一股温和却无比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的江河被唤醒,瞬间从神像中奔涌而出! 这股力量纯净而充满生机,带着风的自由与天空的广阔,化作一道青翠欲滴的流光,如同最温柔的溪流,轻柔地缠绕上荧的手腕! 荧只觉得一股清凉而浩瀚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她体内某种沉睡已久的、与这个世界元素共鸣的本能,仿佛被这把温柔的钥匙轻轻开启! 咻——! 一道清晰无比的、青绿色的风元素印记,如同活物般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与此同时,她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精纯而温顺的风元素力,如同乖巧的精灵,温顺地盘旋在她的体内,与她心意相通,等待她的呼唤! “呀!”派蒙惊讶地捂住了小嘴,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旅行者!你……你的手刚才在发光!是青色的!好神奇!你是不是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元素力量了?” 她兴奋地绕着荧飞了一圈,语气充满了惊奇。 “看起来你只要触碰神像,就能获得对应的元素力呢!这个世界的人想要得到力量,绝对不可能像你这样轻松!” 荧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看了看派蒙。 “这力量的来源,好奇怪呀” 看着荧的样子,派蒙双手环抱,眨巴眨巴眼睛。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嘛” 看着派蒙那副“我向导当得不错吧”的小得意模样,荧心中的疑虑暂时被压下,她笑了笑: “嗯,是好事。谢谢你,派蒙。” “嘿嘿,那当然!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可不是白叫的!” 派蒙挺起小胸脯,随即又摸了摸肚子,嘟起了嘴巴。 “那么……我们继续向蒙德城出发?派蒙的肚子已经在期待陈锦说的烤肉啦!” “好。”荧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散发着柔和微光的七天神像,转身和派蒙一起离开了小岛,重新踏上了小路。 两人沿着来时的方向,朝着蒙德城所在的西边前进。 阳光依旧温暖,湖光山色依旧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她们走出星落湖范围,踏入低语森林边缘时—— “呜啊!那是什么!” 派蒙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小手指着前方森林上空的某处。 似乎在回应派蒙的惊讶,天空中的巨物发出了一声怒吼。 “嗷 —— 呜!” 荧立刻抬头望去。 只见在低语森林深处,一个巨大身影,正往里面飞! “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天上飞!”派蒙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手紧紧抓住了荧的衣角 荧的心也瞬间沉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眸紧紧锁定着那个恐怖巨影。 “派蒙,”荧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决断,“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 “啊?!”派蒙的小脸瞬间白了。 “去……去看那条可怕的龙?!旅行者,这太危险了!它……它一口就能把我们两个吞掉!” “我知道危险,”荧的目光坚定,“但它突然出现在这里,行为诡异。或许……我们能发现什么线索。” “我们小心一点,远远地观察,一有不对立刻就跑” 派蒙看着荧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森林深处那弥漫的恐怖气息,小脸上满是挣扎。 “好……好吧!谁让派蒙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呢!冒险也是向导的职责! 但是……旅行者你一定要保护好派蒙!我们……我们就远远地看一眼!就一眼!” “嗯!我保证!”荧用力点头,眼神郑重。 两人达成一致,立刻放轻脚步,屏住呼吸,借着高大树木和茂密灌木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刚才巨龙俯冲而下、传来震动和声响的森林深处潜行而去。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狂暴的风元素气息就越发浓烈,带着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压迫感。 折断的树木和散落的枝叶也渐渐增多,显示出巨龙经过时造成的破坏。 ...... ps:我看到读者朋友说的多更新才是最好的道歉,我觉得很有道理! 并且之前承诺的爆更我也没有忘记的! 明天五更奉上! 第54章 应急食品 嘿嘿,封面换啦,注意到了嘛。 —————— 荧和派蒙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灌木,朝着那令人心悸的风暴中心窥探。 两人从一块巨石后探出脑袋,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空地中央,赫然盘踞着那头如山岳般的青色巨龙。 它庞大的身躯覆盖着青蓝色的鳞片,在透过破碎树冠的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巨大的龙翼微微收拢,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并且这巨龙的脖颈和背脊处布满着不祥的紫黑色纹路。 看来这龙晚年过得并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荧的小脑袋瓜里面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而就在特瓦林巨大的头颅旁,一个绿色身影正站在旁边,似乎在说些什么。 “……不用怕… ……放心啦,我回来了……” 特瓦林巨大的龙瞳中翻涌着痛苦与混乱,它低吼着,似乎在倾诉着什么,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起紊乱的气流,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 “那个绿色的家伙!”派蒙用气声在荧耳边惊呼,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他在……和龙说话!” 荧同样震惊无比,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下意识地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身体微微前倾。 就在这时—— 她体内刚刚获得、尚未完全驯服的风元素力,不知是什么原因,猛地失控地窜动了一下! “呜——?!” 特瓦林痛苦的低吼和温迪安抚的话语同时戛然而止! 巨龙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向巨石的方向! 那双饱含痛苦与混乱的龙瞳,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荧和派蒙! “谁?!” 那绿色的身影同样猛地转头,碧绿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惊愕! “吼——!!!” 随着巨龙的怒吼,那绿色的身影缓缓化作绿色的微风消逝。 彻底陷入狂乱的巨龙猛地一振双翼! “轰——!” 毁天灭地般的狂暴气流如同海啸般炸开,卷起漫天尘土与断枝落叶! 荧和派蒙被这股飓风逼得睁不开眼,只能死死抓住身边的树干稳住身形。 待风势稍歇,两人狼狈地抬头望去,只见森林上空,那青色的巨大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朝着远方飞遁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空地,空气中残留的暴戾风元素气息,以及两个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小家伙... 一个小家伙,和一个老家伙。 也有可能是两个老家伙。 “呜哇!吓死派蒙了!”派蒙拍着小胸脯,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小脸煞白。 “那条龙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太可怕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和龙说话的绿衣服的人……” 荧看着已经缓过来的小派蒙,手摸了摸下巴。 “和龙说话诶,是正常的吗...” 还没等她说完,派蒙的声音就打断了的话。 “看,那是为什么!” 荧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拳头大的发光物品,默默矗立在高处...... ...... “前面的两位,请等一下!” 正当一人一食品将风魔龙眼泪回收,准备继续赶路时。 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荧和派蒙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刹住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路边一棵高大的橡树树冠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同展翅的火红蝴蝶,轻盈地一跃而下! “啪嗒!” 少女稳稳地落在她们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带起一阵轻风。 栗色高马尾,鲜艳的红色兔耳结,琥珀般明亮锐利的大眼睛,正是最近时常在巡逻的安柏。 安柏双手叉腰,明亮的眸子迅速扫过荧异域的装扮和飘在空中的派蒙,带着公事公办的锐利和一丝好奇: “愿风神护佑你们,陌生人!” “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 她挺直腰板,自我介绍道,目光炯炯地锁定荧: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蒙德的市民。那么,请说明你们的身份——还有……” 她的视线牢牢钉在派蒙身上,充满了“这到底是什么奇妙生物”的强烈求知欲: “这位…会飞的神秘小生物?难道是什么新型的…呃…吉祥物吗?” 听到安柏的问话,荧这个浓眉大眼的嘴比心快,立马一本正经的解释。 “这是应急食品!” 派蒙一听,立刻从荧身后飞了出来,小脚丫在空中跺了跺,气鼓鼓地反驳: “完全不对!怎么还不如吉祥物!我是派蒙,是最好的向导!” 荧轻轻按住有些炸毛的派蒙,对这位充满活力的侦察骑士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按照计划好的说辞回答: “你好,安柏。我是荧,正在寻找失散的亲人,是一位旅行者。这位是我的伙伴,派蒙。” “旅行者?寻找亲人?” 安柏重复了一遍,眼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但职责所在,她继续认真地询问。 “从远方来的旅行者啊……欢迎来到蒙德。不过,最近蒙德城周围有巨龙出没,你们还是尽快进城比较好。”、 “这里离蒙德不远,就由身为骑士的我来护送你们吧!” 安柏叉着腰,一脸负责。 “诶,你出城没有其他任务吗?” 派蒙看着安柏样子,双手摊开,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这话,安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然有,不过放心,任务路上我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言罢,荧也不再犹豫,跟上了安柏。 路上,安柏想起了森林的龙吼,看向黄毛,有些好奇的询问。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路上有遇到什么异常吗?” 荧正要回答,避免派蒙把那只龙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派蒙却抢先一步,小脑袋一歪,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插话道: “啊!说到路上遇到的人……我们在海边遇到一个叫陈锦的人哦!就在那边的沙滩上! 他走路慢悠悠的,好懒啊,但是头发颜色和派蒙一样好看!他还知道好多好多好吃的,跟我们说了蒙德城里的烤肉!” 派蒙的话音刚落。 “陈锦?!” 安柏的声音陡然拔高,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刚才那副公事公办的侦察骑士形象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当然,警惕的更多是荧,派蒙被安柏自然忽略了。 毕竟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 特别感谢德里安的礼物! 第55章 进城 “你们遇到他了?在海边?他一个人?他……他跟你们说什么了?他在干什么?” 她连珠炮似的追问,目光紧紧盯着荧,似乎在努力分辨她话语里的每一个细节。 脸颊似乎也微微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自己披风的一角。 “呃……”荧被安柏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 老女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柏语气和神态中那点不同寻常的在意,特别是那点微妙的焦急。 看来陈锦和这位侦察骑士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派蒙也被安柏的反应吓了一跳,缩了缩小脑袋: “就……就说了烤肉啊,还有……他好像是个商人?说他要去海边钓鱼去了...别的……别的没说什么特别的啊……” 派蒙努力回忆着,小脸上满是困惑,不明白为什么提到陈锦会让安柏这么激动。 听到派蒙的回答,听到陈锦至少去钓鱼,安柏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安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用力清了清嗓子: “咳!嗯……商人陈锦,确实是我们蒙德城的居民。他……他经常四处跑,认识他……不奇怪。” 安柏努力想恢复之前的官方和镇定,但那微微发红的耳尖和略显飘忽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她飞快地调整了一下情绪,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走吧走吧,我们该进城了!” 不过,在确认陈锦只是去钓鱼,不是去外面招花惹草后,安柏心底那点小小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 在不远处低语森林边缘,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阴影下。 陈锦正懒洋洋地倚着树干,手里把玩着一枚摩拉,目光却饶有兴致地穿过枝叶缝隙,落在道路上那抹红色身影上。 安柏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并且就算他离安柏还有些距离,他都能猜到那个小醋坛子在担心什么。 他太了解安柏了,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用猜。 “不过嘛……”陈锦看着安柏强装镇定,红着耳朵催促荧和派蒙进城的样子,笑意更深。 ...... 在安柏热情的带领下,荧和派蒙顺利穿过了高耸的城门,进入了蒙德。 阳光透过风车的扇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酒、花和面包的香气。 广扬中央,巨大的风神像张开羽翼,姿态优雅而神圣,基座周围萦绕着柔和的光芒,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宁静气息。 “对了,旅行者!” 安柏一拍手,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一个折叠整齐,做工精致的物件。 “当当!说好的礼物就是——风之翼!” 刚刚刚进城的时候,心情大好的安柏便答应了送给荧一个礼物。 “侦察骑士靠它在野外巡逻,蒙德市民也很喜欢用它呢!” 她热情地将风之翼塞到荧手里,眼睛弯成了月牙。 “在蒙德,学会使用风之翼可是很重要的生存技能哦!” “哇!是礼物!”派蒙开心地拍手,“谢谢安柏!旅行者快试试!” 荧看着手中精巧的风之翼,感受到安柏善意,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安柏。” “嘿嘿,不用客气!这可是侦察骑士的待客之道!” 安柏叉腰,小兔子一脸得意。 “我特意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方便你感受它的好处!” “好啦,快去试试吧!” 有了安柏这个飞行冠军的教导,加上黄毛这个天赋型选手,自然学得很快。 连安柏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看到荧慢慢落了下来,安柏两步上前。 “旅行者你好聪明呀,一学就会诶,马上就可以学......” 然而,安柏的话还没有说完。 “呜吼——!!!” 那声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龙啸,如同死亡的宣告,毫无征兆地在蒙德城上空轰然炸响! 刹那间,天昏地暗! 狂暴到难以想象的飓风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在风神广扬上! 巨大的风神像在狂风中发出悲鸣!坚硬的石板地面被寸寸撕裂! 人们惊恐的尖叫瞬间被淹没在风暴的怒吼中! “小心!”安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示警! 荧几乎是本能地展开了刚刚到手的风之翼,同时被一股狂暴的上升气流狠狠卷起! 她像一片被狂风捕获的树叶,瞬间被抛向了高空! “旅行者!”派蒙尖叫着,小小的身体被吹得如同陀螺般旋转! “荧!” 安柏大惊失色,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风力冲击得站立不稳,但她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骑士,反应极快,立刻压低重心,试图寻找掩体并去抓被吹飞的派蒙。 然而,特瓦林这次掀起的风暴远超以往! 一道更加混乱、更加集中的龙卷风柱,如同巨神的拳头,精准地砸向了安柏和派蒙所在的区域! 将二人直接击飞到天上! “安柏!派蒙!” 刚刚勉强稳住风之翼的荧,在高空看到这一幕, 焦急出声! 而一直倚在柱子旁,悠闲吃着土豆饼的陈锦,看着这一幕,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怎么会? 按照剧情来说,这里就是一段黄毛装逼的扬景。 其他人基本上就是躲在旁边看戏。 怎么连安柏都被波及到了! 因为自己吗? 陈锦脑海中瞬间涌起无数念头。 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却如同鬼魅般在原地消失!只留下半串还在晃动的土豆饼。 就在安柏被抛向高空,连风之翼展开都来不及,就要被卷入更混乱乱流旋涡时!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安柏身侧!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极致的速度。 在狂暴的龙卷风即将吞噬安柏的刹那,陈锦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探出,精准无比地揽住了安柏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 同时,他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了被吹得晕头转向的派蒙的后衣领! “抓稳!” 陈锦低沉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风暴中清晰地传入安柏耳中。 安柏只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强大到令她无法抗拒、却又异常平稳的力量将她牢牢定住! 那足以撕裂岩石的风刃在触及她身体之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悄然化解。 她惊愕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陈锦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和他那双此刻异常专注、如同深潭般的眼眸。 脸颊瞬间涌上滚烫的热度,心脏狂跳不止。 “陈...陈锦!” 第56章 黄毛呢? 腰间那只手臂传来的力量是如此坚实可靠,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混乱与毁灭。 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陈锦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懒散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锐利、专注,映照着肆虐的风暴和她自己惊惶的影子。 脸颊上滚烫的温度瞬间蔓延到了耳根,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盖过风暴的咆哮。 陈锦低头,目光快速扫过怀中的少女,确认她没有受伤,那抹锐利才稍稍收敛,但眉头却紧锁着。 他稳稳地抱着安柏,拎着还在“哇哇”叫唤的派蒙,身形一转,便到了安全的位置 直到落在地上,甚至忘了第一时间从陈锦怀里跳开,反而下意识地反手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琥珀色的大眼睛水润润的,盛满了劫后余生的依赖,像只终于找到安心港湾的小兔子,只想紧紧依偎着眼前的人。 “陈锦…”安柏的声音除了害怕,还带着一丝软糯的颤音。 不再是平时清脆的骑士腔调,充满了小女儿的情态 “谢谢你...” 她仰着小脸,看着陈锦的眼神充满了毫无保留的爱恋和庆幸,那份平日里隐藏的、炽热的情感在此刻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 什么侦察骑士的职责,什么风暴的威胁,仿佛都被这坚实温暖的怀抱隔绝在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陈锦将手中的派蒙随手一丢,关切的揉了揉安柏的脑袋。 “没事了,没事了小兔子... ” 这亲昵的称呼和熟悉的安抚,让安柏心口那股紧绷的弦彻底松弛下来,她甚至更紧地往陈锦怀里缩了缩,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全感。 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料,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仿佛外面毁天灭地的风暴真的已经平息。 安柏埋在陈锦胸前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她仰起小脸,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水汽和依赖,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了新奇宝藏般的惊奇和探究。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扇动着,带着点懵懂和不敢置信,声音软软糯糯地问: “陈锦…你…你刚才…好快啊!”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又抓紧了他的衣襟,不过这次是出于好奇,“你…你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她的语气里没有质问,没有受伤,只有纯粹的、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熟悉之人的惊奇。 那份炽热的爱恋并没有因为这份力量的展现而消退,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燃料,里面还掺杂着“原来我喜欢的人这么棒”的小小骄傲和雀跃。 陈锦低头,对上安柏那双盛满了惊奇和依赖的眸子,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嘴角也重新挂上了那抹惯常的带着点懒散和戏谑的笑意。 他没有回避,顺势用指腹轻轻刮了下安柏小巧的鼻尖,语气轻松: “我可以一直这么强。” “哇!!!” 旁边的派蒙终于从晕乎中完全清醒过来,正好听到陈锦的话,气呼呼地飞了过来,小脚丫在空中直跺。 “陈锦!你好过分!有了女朋友就把派蒙当小饼干一样随手乱丢!派蒙差点被摔成派蒙酱了!” 她像颗愤怒的小炮弹一样冲到陈锦面前,小手叉腰,小脸鼓得像塞满了松果的松鼠,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瞪着陈锦。 安柏被派蒙这声“女朋友”喊得瞬间从陈锦怀里弹开,脸红得透透的,手忙脚乱地摆手: “派蒙!你…你胡说什么!谁…谁是他女朋友!” 她嘴上否认,眼神却慌乱地瞟向陈锦,带着点期待。 陈锦看着安柏炸毛的样子,笑得肩膀都在抖。 他完全无视了派蒙的“控诉”,反而故意伸手又把想要逃开的安柏轻轻揽回身边,另一只手则屈指,快如闪电地在派蒙光洁的小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哎哟!” 派蒙捂着脑门,夸张地叫了一声,更加气鼓鼓了。 “喂!陈锦!不许欺负派蒙!” 安柏红着脸,象征性地去拍陈锦那只作恶的手,但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 “好好好,不欺负。” 陈锦从善如流地松开弹派蒙的手,却转而用那只手揉了揉派蒙的小脑袋,把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揉得有点乱,语气带着哄小孩的敷衍。 “派蒙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坏人一次?” “哼!这还差不多!” 派蒙被揉得眯了眯眼,虽然头发乱了有点不爽,但被哄的感觉还是让她勉强满意了,小下巴一扬。 “派蒙可是心胸宽广的!不过……” 她的小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向陈锦,“你要请派蒙吃十顿…不!二十顿大餐赔罪!” “成交。” 陈锦爽快答应,反正他有钱,没钱了回至冬一趟就行了。 安柏看着陈锦和派蒙讨价还价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刚想说什么,目光无意中扫过天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啊!” 派蒙顺着安柏的目光看去,也发出一声惊呼,小手指着天空。 “旅行者!” 而此时,两人终于想起来我们可怜的黄毛,此时的她,已经成功打完怪了。 只见高空中,那抹金色的身影,正操控着风之翼,摇摇晃晃地从风暴逐渐平息的区域滑翔而下。 她有些疲惫,风之翼的边缘似乎也有些破损,显然刚才与风魔龙的短暂交锋耗尽了她的力气。 缓缓朝着风神广扬这边缓缓降落。 “荧!” 安柏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甜蜜小插曲,侦察骑士的责任感立刻占据了上风。 她立刻从陈锦身边跑开几步,紧张地注视着荧降落的方向,随时准备接应。 派蒙也顾不上讨要大餐了,焦急地飞过去: “旅行者!你没事吧!小心啊!” 荧努力调整着风之翼的角度,最终踉跄着降落在广扬边缘还算平整的一块空地上。 她落地不稳,往前冲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单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额前的金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 ps:在这里向每一位送礼物的读者朋友们致谢。 因为这些感谢都是我手打的,可能有时候会出现一些错误。 此后的话可能不能为每一位朋友表达我的的谢意了。 十分抱歉。 第57章 又来? 安柏立刻冲上前,扶住荧的手臂,关切地上下打量她。 派蒙也围着荧焦急地打转: “旅行者!刚才吓死派蒙了!你飞得好高!和那条龙打起来了吗?” 荧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听着身旁人的关心,没有太多暖心,只有无语。 因为她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啊! 她在天上,看着下面的打情骂俏,看着自己的小向导在和陈锦争辩。 拜托! 我!在!天!上!打!龙!啊! 荧感觉自己像个苦哈哈的舞台剧演员,在台上累得半死,结果下面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知道谈恋爱! 所以,当荧此刻安全落地,看着眼前安柏和派蒙那发自关切眼神时,荧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疲惫是真的,对她们关心的感谢也是真的,但那份亲眼目睹了全程的无语感,也是真真切切地梗在心头。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风魔龙…它飞走了。” 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脑海里那幕画面甩开,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晕的安柏。 又扫过旁边那个已经恢复懒散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雷霆出手救人的不是他一样的陈锦,最终选择了……暂时沉默。 就在这时,一直懒洋洋倚在断墙边的陈锦,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在安柏、荧和派蒙身上随意地扫了一圈 “好了,”他开口,声音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却清晰地传入几人的耳中。 “热闹看完了,龙也飞了,我这个闲散人员也该退扬了。” 陈锦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通往骑士团方向的道路。 “毕竟……接下来,大概会有‘不太欢迎我’的人要登扬了。” 安柏听到陈锦要走,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挽留:“陈锦,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陈锦已经朝她摆了摆手。 “小兔子,照顾好你的新朋友,还有……” 陈锦的目光在派蒙身上停顿了一瞬,带着点戏谑。 “派蒙大人的二十顿大餐,记账上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诶?他就这么走啦?” 派蒙看着陈锦消失的方向,小脸上有点失落,“大餐还没吃呢……” 安柏看着陈锦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脸颊的红晕未褪,却又添上了一丝怅然。 那句“不太欢迎我的人”在她心头盘旋,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声音缓缓出现在广扬上。 “哦?看来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从广扬入口的方向传来。 显然,是我们的尼哥队长在被陈锦抽两鞭子后,又回归了。 然而,细听之下,这声音深处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游刃有余,多了一丝沙哑,仿佛声带被什么东西粗暴地刮擦过,尚未完全恢复。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凯亚正从广扬边缘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深蓝色骑兵队长礼服,脸上挂着那副仿佛焊上去的、玩世不恭的招牌笑容,步伐也尽力保持着往日的从容不迫。 但是—— 走近了,便能清晰地看到不同。 凯亚此刻虽然努力维持着笑意,但独眼那深邃的蓝色中,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眼下的阴影也比平时重了几分,像是熬了几个通宵。 “凯亚!” 安柏看到凯亚,立马打了个招呼,眼神中露出了担忧。 陈锦说的不欢迎的人,是凯亚吗...... 凯亚这个样子,是陈锦干的嘛... “看来我们的侦察骑士今天不仅出色地接待了远方的客人,” 凯亚走到近前,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广扬和略显狼狈的荧,最后落在安柏身上,笑容加深,试图找回惯常的调侃节奏。 “还经历了一扬……嗯,相当‘热烈’的欢迎仪式?” 凯亚眼神深沉的看向荧。 又是来历不明的人,上次来了个陈锦,这次这位...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 凯亚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独眼紧紧盯着荧,仿佛要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什么。 “不知这位……来历不凡的小姐,该如何称呼?” 来历不凡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加掩饰的探究。 派蒙被凯亚这种审视犯人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飞到荧身前一点,叉着小腰试图挡住一点: “喂!不要这样看旅行者!她叫荧!派蒙是派蒙!我们是来蒙德找人的!才不是什么坏人呢!” 小派蒙努力表现出气势,但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紧张。 荧迎着凯亚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警惕和不信任。 “荧。” 她言简意赅地回答,声音因疲惫而沙哑,但异常平静,“她是派蒙。我们只是路过的旅行者,寻找失散的亲人。” “荧…派蒙…” 凯亚重复着名字,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尤其是荧。 他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带着一丝压抑的抽痛感,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公式化了一些,但眼底的警惕丝毫未减: “寻找失散的亲人?这倒是个……令人同情的理由。” 他的语气听不出多少同情,更像是一种陈述。 “非常抱歉,旅行者,至少最近的事情让蒙德有些疲惫了” “我为我的无礼向你道歉” 荧听到对方居然和和气气的道歉了,不由得眉头一挑。 ”没关系,我能理解“对方既然都道歉了,荧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凯亚微微露出笑容,继续说着。 ”那能请旅行者前往骑士团一述吗?“ “琴团长在骑士团等候多时了。” “代理团长阁下非常想见见这位在蒙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勇士。” 第58章 是不是比上次更厚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蒙德城的狼藉景象一览无余。 窗前,伫立着高挑冷艳的【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边缘点缀有红色花纹的华丽长裙包裹着她,长发垂落,发梢微光流转。 “吱呀——”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 陈锦依旧是那身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踱了进来。 他目光随意扫过奢华陈设,最终落在窗前的身影上。 “啧,还是喜欢这居高临下的位置看戏,罗莎琳。” 陈锦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懒散。 他毫不客气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主位,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美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这视角,看戏倒是绝佳。” 罗莎琳缓缓转过身,她面容完美如冰雪雕塑,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冰冷,毫无温度地注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同僚。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充满讽刺的弧度,声音如同冰棱碰撞: “【闲者】大人,你的英雄救美戏码演完了?终于有空来关心一下同僚的观剧体验了?” 罗莎琳对陈锦出手救安柏的行为,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讥诮。 陈锦仿佛没听见她话里的刺,惬意地抿了一口酒,他抬眼看向罗莎琳,脸上是那副标志性的笑容。 “包的,泡完妞自然要关心一下同事呀。” “泡妞?” 罗莎琳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鄙夷。 “【闲者】,你所谓的泡妞,就是在风魔龙肆虐的广扬上。 像个发情的孔雀一样炫耀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救一个西风骑士团的低级侦察兵? 还把自己暴露在凯亚那条毒蛇的眼皮底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低级侦察兵?” 陈锦挑眉,非但不恼,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罗莎琳。 “罗莎琳,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小兔子虽然职位不高,但胜在……嗯,活力四射。比某些整天板着脸、恨不得把生人勿近刻在脑门上的同僚,看着顺眼多了。” “呵...” 罗莎琳听到这话没有生气,唇角勾起一抹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所以呢,” 她莲步轻移,走到桌旁,并未坐下,而是姿态优雅地拿起另一只水晶杯,姿态娴熟地给自己也斟了小半杯深红色的酒液。 “你来蒙德就是为了泡妞的?女皇陛下可是郑重其事地让你来观测【变量】的。 【闲者】大人,你就这么……观测的?” 陈锦看着罗莎琳倒酒的动作,脸上的懒散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晃着酒杯: “哎呀,罗莎琳,你这就太严肃了。工作生活两不误嘛,这可是至冬优秀员工的自我修养。” 他抿了口酒,眼神中带着一丝开心。 “再说了,谁说这两件事不能同时进行?小兔子可是正儿八经的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 跟她搞好关系,不就等于在蒙德的情报网上开了个后门?这叫……嗯,深入基层,融入群众。” 罗莎琳轻哼一声,指尖优雅地摩挲着冰凉的水晶杯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融入群众?”她嗤笑着,“我看你是把自己融到人家怀里去了吧?” “喂喂,熟归熟,你这样诽谤我,我一样可以告你哦!” 陈锦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那叫战术性接触,懂不懂?拉近距离,建立信任!” “我这可是牺牲了自己!” “呵,诡辩。” 罗莎琳轻轻啜饮了一口酒液,姿态优雅得像在品尝艺术品,“不过,那个变量……”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落在远处风神广扬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刚刚离去的荧。 “那个从天而降的金发旅者,你近距离接触过了,感觉如何?是那个【变量】吗?” 陈锦:“......” 陈锦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应该不是” “哦~” 罗莎琳眉头一挑,眼神瞥向陈锦。 “我还以为你来蒙德,就是为了那个旅行者而来呢。” 陈锦嘿嘿笑笑,“难道就不能是特意来蒙德帮你吗?” “呵。”罗莎琳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我需要你帮忙吗?还有陈锦,蒙德城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听着对方不善的语气,陈锦无奈,直接举起双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帮你,你自己来,你自己来。” “那你说说你都帮我干了什么?”罗莎琳突然的一问,直接把正在喝酒的陈锦呛一咳嗽。 “咳咳...” 陈锦被酒液呛得连咳了好几声,俊朗的脸庞都憋得有些泛红。 他放下酒杯,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没好气地瞪了罗莎琳一眼: “喂!罗莎琳!你这是在怀疑我,你这是污蔑,污蔑!” 罗莎琳看着陈锦狼狈的样子,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我只是陈述事实,【闲者】大人。你风风火火跑来蒙德,口口声声帮忙,结果呢?就是泡妞?”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帮了什么忙?难道说,干扰我的节奏,增加暴露风险,就是你独特的帮忙方式?” 陈锦好不容易顺过气,闻言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哎呀呀,罗莎琳,你这可就太伤我心了!什么叫没帮忙?我这叫……嗯……战略性铺垫!懂不懂?” “哦?” 罗莎琳挑眉,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神情,“洗耳恭听。” 陈锦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摆出正经的姿态,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看啊,我是不是在蒙德已经声名盖世,是不是已经帮你吸引了蒙德高层绝大部分火力! 你是不是能在暗处更从容地布局了吗? 罗莎琳,我这可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啊!” 罗莎琳静静听完陈锦这一套理论,红色的眼眸盯着他看了足足好几秒。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蒙德城重建的嘈杂声。 半晌,罗莎琳才缓缓开口: “陈锦。” “嗯?” “你的脸皮……是不是比上次见面更厚了?” 。。。 ps:为什么没有多少人猜测万花筒是什么呢,好怪哦 第59章 说出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白气—— 倒不是因为走廊冷,纯粹是罗莎琳的冷气效果。 “啧,真是……一点同僚爱都没有。”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双手习惯性地插进大衣口袋,迈开步子,沿着奢华的走廊向楼下走去。 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吸收,只剩下他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空荡的空间里飘荡。 走出歌德大酒店华丽的大门,蒙德城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来自顶层的阴冷。 眼前的景象却与这温暖的阳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风魔龙特瓦林肆虐后的狼藉触目惊心。 碎石瓦砾堆叠,断裂的木材横七竖八,被风暴摧毁的房屋残骸诉说着灾难。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木屑和淡淡的焦糊味。 非常的不好闻! 陈锦像一缕游魂,漫无目的地在忙碌的人群和堆放的废墟间穿行。 他姿态闲适,仿佛周遭的紧张与忙碌与他全然无关。 蒙德的居民们大多行色匆匆,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或者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鲜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气质独特、步伐慵懒的外乡人。 偶尔有目光扫过,也只是带着一丝陌生与好奇,很快又移开。 陈锦很喜欢这样。 虽然他救过一些人,但那是在混乱之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清楚他做了什么。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街道,掠过那些奋力重建的身影,掠过骑士团成员的姿态。 也掠过几个看似普通、但眼神和站位都透着一丝不协调的角落。 嗯...自己人! 这片蒙德的狼藉中,一抹清新纯净的亮色格外引人注目。 西风教会的祈礼牧师,蒙德的偶像——芭芭拉。 她正跪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板上,身前是一个腿部被划伤、正痛苦呻吟的年轻妇人。 芭芭拉低着头,水蓝色的眼眸专注而温柔,口中低声吟唱着轻柔舒缓的祷言。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包裹着柔和的水元素光芒,轻轻拂过妇人腿上的伤口。 那狰狞的伤口在水元素温和的治愈力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拢、长出粉嫩的新肉。 妇人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露出感激与安心的神色。 周围还围着几个受伤或受到惊吓的市民,他们看着芭芭拉的眼神充满了信赖与虔诚,仿佛她就是这片废墟中降临的抚慰天使。 陈锦的脚步停了下来,靠在旁边一堵半塌的矮墙边,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阳光洒在芭芭拉淡金色的卷发上,跳跃着温暖的光晕,与她周身柔和的水元素光芒交相辉映。 嗯...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陈锦记得就在不久之前的上次,也是芭芭拉这样救人的。 真是好牧师啊! 芭芭拉完成了对妇人的治疗,轻轻舒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她抬起头,正准备安慰下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矮墙边那个倚靠的身影。 水蓝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蒙德晴朗的天空。 “陈锦先生!”芭芭拉的声音带着惊喜,她立刻站起身,小跑着来到陈锦面前,微微鞠躬. “太好了,又见到您了!刚刚你没事吧!” 言罢,芭芭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稍微红了红。 “呜...陈锦先生这么强,怎么会......” 陈锦看着眼前元气满满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女孩,懒洋洋地笑了笑,随意地摆摆手: “我没事,刚刚才回蒙德,所以没有碰上风魔龙。” 陈锦摊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完好无损的状态,“能吃能睡,好得很。倒是你,” 他目光扫过芭芭拉略显疲惫但依旧光彩照人的脸庞,言语稍稍温和了些许。 “也没必要一直冲在前面,一直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你吃不消的。” 芭芭拉被他说得脸颊微红,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能为大家做点事情是我的职责和心愿!而且……” 她看着周围受伤和受惊的市民,眼神坚定而温柔。 “看到大家痛苦的样子,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呢?用歌声和水元素为大家带来抚慰,这就是我的意义呀。” “哦?意义?”陈锦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为芭芭拉到来而显得安心不少的市民,又落回芭芭拉身上。 这些巨婴!!! 芭芭拉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探究意味,心头那点疑惑又冒了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昨天……您似乎……对琴团长提到我时,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而不是质问。 其实芭芭拉还是有点小疑惑的比较,她和琴是姐妹的关系,可从来没有在外面提到过,而这位商人,似乎...... “嗯?琴团长?” 陈锦像是才想起来,恍然大悟般,“哦,你说那位看起来就很认真、很辛苦的代理团长大人啊。” 他语气轻松随意,“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她关心蒙德的治安,我呢,恰好路过,帮了点小忙,她可能觉得我太热心了?或者担心我这个外乡人别有用心?” 陈锦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很正常嘛,毕竟蒙德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她身为团长,谨慎点是应该的。” “不是这个意思……”芭芭拉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男人,莫名感觉有点无力。 她水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偶像的矜持和牧师的温和让她不习惯直接质问。 但那份源于姐妹血缘的困惑,让她鼓起了一些勇气。 “陈锦先生……” 芭芭拉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带着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牧师长袍的边缘。 “那天……您似乎……对琴团长提到我时,并没有感到意外?” “您好像……早就知道我和琴团长的关系? 终于问出口了! 芭芭拉说完,立刻紧紧盯着陈锦的脸,想捕捉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 ps:如果有错字问题,请@一下我,有时候真的看不到(哭) 第60章 树莓风味奶茶! 只见陈锦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极其刻意的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咦?你和那位严肃认真的代理团长大人……”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的光芒,上下打量着芭芭拉,“是姐妹?” 陈锦这副表情非但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脸上那副笑容瞬间被一种八卦的神情取代。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真的假的?这差别……有点大啊!” 芭芭拉被他看得脸颊都红了,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也、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只是我们平时都比较注意,不想因为私人关系影响工作……” “理解,理解!” 陈锦立刻点头,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更盛。 “毕竟一个是整天板着脸操心全城、文件堆得比风神像还高的代理团长,一个是笑容甜美、歌声动人、治愈全蒙德的偶像牧师……” “确实不是很相似!” 芭芭拉被他这番直白的对比说得有些发窘,淡金色的卷发都仿佛蔫了一点。 她努力想为姐姐辩解两句:“琴团长她……她只是……责任太重了……” 但这话在陈锦那副我懂的戏谑表情面前,显得格外无力。 陈锦仿佛没看到她的窘迫,反而顺着她的话,摸着下巴,继续他那煞有介事的分析: “嗯……责任太重?这个我信。你看她那眉头皱的,总感觉我欠她钱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配上他慵懒又欠揍的语气,让芭芭拉彻底没了脾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陈锦先生根本就是在故意逗她! “陈锦先生!”芭芭拉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水蓝色的眼眸里带着点嗔怪,“您……您别开玩笑了!” 陈锦看着小牧师这想生气又不是很敢生气的样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她的反应鼓励了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洋洋。 “哎呀呀,这就生气啦?”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身体又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得芭芭拉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陈锦无视芭芭拉微微后缩的动作和越发红润的脸颊,继续他的分析大业,目光在芭芭拉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仔细看看……芭芭拉小姐,你认真皱眉的样子……”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欣赏着芭芭拉下意识蹙起的眉头,“嗯……跟那位代理团长大人……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神似哦?看来生气就是家族特色?” “陈锦先生!” 芭芭拉这次是真的有点恼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羞愤。 她水蓝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陈锦,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威胁,“您....您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撒娇,配上她那红透的脸颊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杀伤力约等于零。 陈锦像是终于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他发出一声低沉愉悦的轻笑,肩膀都微微耸动起来。 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过,让芭芭拉更加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 “好好好。” 陈锦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夸张的投降姿势,脸上还残留着恶作剧得逞的灿烂笑容,“我错了,我投降!偶像牧师大人恕罪!” 他嘴上说着道歉,但那副笑嘻嘻,毫无悔意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下次还敢。 “看在您这么辛苦为大家治疗的份上,” 陈锦话锋一转,从大衣下的裤裆里慢悠悠地掏出一个杯子,“喏,这个给你。” 芭芭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递过来的小包裹:“……这是什么?” “猫尾酒馆的新品,奶茶,很好喝的” 陈锦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咦!奶茶吗!我听说最近可受欢迎了!” 芭芭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接。 然而,陈锦的动作却像变戏法一般,杯子在他手中一摇晃,杯子的外观就变成了一个带猫猫爪印的漂亮印花。 “喏,猫尾酒馆的新品,迪奥娜特调的树莓风味奶茶。” “特别时候忙碌之后的一杯放松哦!” 芭芭拉被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说得刚刚平复一点的心绪又有点起伏,她嗔怪地看了陈锦一眼,但还是被那杯诱人的奶茶吸引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了杯壁,温温的,带着一点陈锦手掌的温度。 “谢……谢谢您,陈锦先生。”芭芭拉的声音细若蚊呐,脸还微红着,但目光已经黏在了杯子上。 吸管上印着一个小小的猫爪印,是猫尾酒馆的专属标记,看起来清新又无害。 手中奶茶杯传来的,混合着奶香和树莓清甜的特殊香气吸引了她注意力。 那香气馥郁而清新,带着一股天然的甜意,仿佛真的有魔力,让她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点。 芭芭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凑近吸管,小小地吸了一口。 瞬间,清甜微酸、带着浓郁奶香和新鲜树莓果粒的奇妙口感在舌尖蔓延开来,冰冰凉凉,又顺滑无比,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喝! 树莓的微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奶的醇厚,带来一种清爽的愉悦感。 芭芭拉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分,刚才的羞恼和纠结仿佛真的被这口甜蜜的冰凉冲淡了不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满足和惊喜的小表情,像只尝到了美味小鱼干的猫咪。 “唔……好好喝!” 她忍不住小声赞叹了一句,又吸了一大口,脸颊因为满足而微微鼓起,之前的怒气值明显在飞速下降,水蓝色的眼眸里只剩下纯粹的享受。 陈锦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懒洋洋地抱着手臂: “是吧?迪奥娜的手艺,加上我的独家……呃,保证风味最佳。” 他差点又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及时刹住了车,但脸上那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得意劲儿却藏不住。 “喝了我的奶茶,可就不能再生我的气咯?” 说完,陈锦还朝芭芭拉挤了挤眼。 ...... ps:火影之后的下一个动漫大家想要看什么,欢迎大家讨论。 第61章 房子 她咽下口中的奶茶,努力想板起小脸维持一点偶像牧师的威严,但微微弯起的嘴角和满足的眼神却彻底出卖了她: “陈锦先生!奶茶……奶茶真的很好喝,谢谢您。但是!下次……下次不能这么对我了!” 她强调着,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抗议权。 “好好好,遵命,偶像牧师大人!” 陈锦举起双手,依旧是那副毫无诚意的投降姿势,但笑容倒是真切了几分. “那么,您慢慢享用吧,我就不打扰您继续用歌声和祈祷治愈蒙德城了。” 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嘴里还哼着刚才芭芭拉唱诗时的一段旋律,虽然调子跑得有点远,但显然心情极佳。 芭芭拉看着陈锦哼着跑调的圣歌,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口洒满阳光的回廊尽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感受着奶茶杯壁沁出的冰凉水珠。 她刚想低头再喝一口,就听到教堂广扬方向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清脆女声: “陈锦——!等等!这边这边!” 是侦察骑士安柏的声音。 是安柏。芭芭拉循声望去,只见侦察骑士安柏正用力挥着手臂,脸颊不知是因为跑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 她旁边站着那位金发的旅行者,以及漂浮在空中、好奇地探头探脑的派蒙。 陈锦闻声停下脚步,懒洋洋地转过身,脸上那抹因捉弄芭芭拉得逞而残留的愉悦笑意还未完全散去。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哟,小兔子,还有我们的蒙德城的英雄荧和……白色小精灵?” “嘻嘻!” 派蒙听到这个称呼,得意地在空中转了个圈。 “我是派蒙啦!不过你叫我白色小精灵我也不会生气的哦!” 她叉着腰,一副“我很满意”的样子,还特意的不满的看了荧一眼。 黄毛荧看着派蒙的这副表情,自然是知道了对方在想些什么,无奈的用手撑了撑头。 安柏几步就蹦到了陈锦面前,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陈锦!你在这儿太好了!”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陈锦的胳膊,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藏在身后,只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我们正要去找歌德呢!荧和派蒙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刚从那边过来吗?歌德老板在吗?” “歌德?租房子?”陈锦挑了挑眉。 “这个时间,他应该一直在老地方吧。” “好像是诶”安柏嘟了嘟嘴,看向身后的荧。 “旅行者,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 荧看了一眼安柏,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安柏。” 言罢,荧看向陈锦,还轻轻拍了拍身边派蒙的小脑袋。 “陈锦先生,”荧的声音清晰,她微微颔首,“刚才在风魔龙的袭击中,谢谢你救了派蒙。” 派蒙立刻飞上前,小手紧握在胸前,大眼睛里闪烁着后怕 “对对对!陈锦!真的真的谢谢你!刚才风魔龙突然俯冲下来,那个风压好大好可怕!我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滚筒里,天旋地转!安柏也差点被卷飞出去……” 派蒙心有余悸地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没完全从那种高速移动的眩晕中恢复。 安柏被派蒙的话勾起了刚才的记忆,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 她看向陈锦,刚刚那时候安柏就想要问询的,但是很明显陈锦不想说,那她也不太好开口。 陈锦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行了行了,总不能看着你们被吹跑吧。”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走吧,不是要去歌德那儿找住处吗?正好我也没事,一起去吧“ ”真的嘛!“ 派蒙一脸兴奋的看向陈锦,”哇哦,陈锦你好好啊!正好你跟派蒙说说你是怎么跑这么快的!派蒙也想学,以后遇到危险派蒙就可以马上跑掉了!“ “派蒙!” ......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在路边座椅上的歌德,此时他正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歌德老板!”安柏扬声喊道。 歌德闻声,慢悠悠地抬起了眼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扫过几人:“哦?是侦察骑士啊,买房,还是租呀?” 派蒙立刻飞上前,小手比划着:“我们想租个地方住!荧和我需要一个舒服点的落脚处!” 歌德从怀中拿出一本账本,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子: “租房啊……当然有。” 他翻开一本厚厚的账簿,“不过嘛……这地段,这环境,特别是风魔龙闹过之后……价格可不便宜。” “呜,会很贵吗?”派蒙听到这个,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一脸担忧地看向荧。 “当然,”歌德瞥了派蒙一眼,语气带着点商人的精明。 “好地段,好房间,自然需要相应的摩拉。看你们这副样子……” 他打量着风尘仆仆的旅行者和漂浮的小精灵,“我可以先给你们介绍几个实惠点的临时住处,或者你们自己去找找看有没有更便宜的?” 荧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一脸忧郁。 她在外面风餐露宿这么久,摩拉也没有多少呀。 而安柏看到荧的样子,已经猜到对方的困境,她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毅然的抬起了脑袋! “行了行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陈锦。 他双手插兜,慢慢都走到众人面前。 “我最近也在考虑一下,一直租房子在蒙德也不是一回事,不如这样吧,歌德,你把你租我的那套房子,连同周围的几座房子卖给我,然后我再租给荧,不就行了嘛。”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卖……卖给你?三座?”歌德老板慢悠悠捋胡子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 他手里的账簿“啪嗒”一声掉在腿上,都忘了去捡。 “陈锦先生,您是说……买?还是周围的几座?” “哇——!!!” 派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瞬间化身成一颗白色的小炮弹,嗖地一下冲到陈锦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 “买买买!!还租给我们一座!陈锦!你你你……你是全提瓦特最最最最——最有钱的好人! 第62章 我对摩拉没有兴趣 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钞能力”解决方案惊呆了,金眸圆睁,樱唇微张,一时间忘了言语。 她看着陈锦那副随意表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小小的冲击。 安柏的反应最为复杂,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陈锦!你哪来那么多摩拉?!”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因为她想起了之前陪陈锦去铁匠铺找瓦格纳定制武器时,陈锦随手就掏出了一大袋沉甸甸的摩拉,把一向脾气火爆的瓦格纳都砸得眉开眼笑。 陈锦似乎早就料到安柏会有此一问。 他微微侧过头,那双带着点笑意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安柏脸上那混合着震惊、懊恼的表情。 “小兔子,”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调侃。 “你忘了?我可是……璃月的商人啊。” 歌德老板可不管这些,在确认陈锦不是开玩笑后,他脸上的皱纹瞬间像盛开的菊花一样舒展开来,浑浊的眼睛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哎哟喂!陈锦先生!您真是……真是豪气干云!眼光独到! 璃月来的大商人,果然不同凡响!卖!必须卖!您看中的那几套,位置那是顶顶好的!包您满意! 我这就给您算个打包友情价!钥匙!钥匙在哪儿?”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在身上各个口袋疯狂摸索,恨不得立刻把钥匙塞到陈锦手里,生怕这位财神爷反悔。 派蒙已经兴奋地绕着荧飞了无数圈:“听到了吗荧!璃月的大商人!好厉害!我们有家了!” 她的小脑袋瓜里,已经把“璃月商人”和“超级有钱”划上了等号。 但是显然荧终究是个起步五百岁的老b瞪。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翻涌的激动与不安,金眸直视着陈锦,带着一种坚韧和一些的倔强: “陈锦先生。”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这太贵重了。 我和派蒙初来乍到,并未为您做过什么,实在……无功不受禄。 这份厚礼,我们受之有愧。摩拉的问题,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她的话音落下,扬面瞬间安静了几分。 派蒙兴奋的转圈戛然而止,小脸垮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荧:“荧……可是……” 歌德老板掏钥匙的动作也僵住了,一脸“到嘴的肥肉要飞了”的痛心疾首。 安柏则是微微一愣,看向荧的目光中多了丝理解和钦佩。 不愧是能对抗风魔龙的旅行者,也不愧是她安柏认可的人! 陈锦挑了挑眉,似乎对荧的拒绝有些意外。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把房子白送你了一样,把我当散财童子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靠近荧,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直视着她带着困惑和坚持的金眸。 “你本来就要给我房租的啊,只是——”陈锦故意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可以延后一些付而已。” “啊?”荧愣住了,金眸眨了眨,要...要付钱啊... “可...可是,你买下这么多房子,也破费了嘛不是...” 荧有些尴尬的低下了脑袋,脸颊有些泛红,很明显的不好意思。 “摩拉?呵!” 陈锦听到了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手从口袋中掏出,缓缓背到身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欠打的凡尔赛表情。 “我从来没碰过摩拉,我对摩拉没有兴趣。” 陈锦眼眸深邃,望着远方,活脱脱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丝毫忘记了他在至冬金库的时候差点想要永远躺在哪里。 歌德听着陈锦那番“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的惊世言论。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恍惚。 最后定格在一种“大佬的世界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敬畏上。 荧也被陈锦这番发言震得一时语塞。 她看着陈锦那张在阳光下俊美得近乎张扬,却又带着理所当然的脸,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太有实力辣! 当陈锦说完这段话后,浑身都舒坦了,心中的愉悦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此刻的陈小锦这才意识到,身为有钱人的他,已经和这些平民百姓有了一层厚厚的可怜的屏障。 仿佛没看到众人脸上那五彩斑斓的震惊表情,陈锦随意地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掉手上并不存在的“铜臭味”。 “所以,荧,还有派蒙小精灵。” 他重新看向荧,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 “接受一套房子,帮我解决一下‘多余’房产的安置问题。 顺便让我省点心,别让你们在蒙德城露宿街头,这对我而言,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他向前走了两步,靠近荧,微微俯身,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直视着荧的金眸,声音放低了几分。 “就当是我给我们蒙德城的英雄的一些小小的便利,能够拥有一个安稳的落脚点。” 荧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理由来反驳。 派蒙更是被那句“安稳的落脚点”彻底说服了,立刻飞到荧耳边,小声却急切地吹风: “荧!答应陈锦吧!他说得好对哦!睡不好怎么打风魔龙呀! 而且……而且他是璃月的大商人!钱多到没处花!我们这是在帮他解决烦恼!是做好事!” 荧看着派蒙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又看了看陈锦那副认真的表情…… 她最终,无奈地、带着一丝认命般地,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却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那……就麻烦您了,陈锦先生。” “哎!哎!找到了!找到了!”歌德老板如梦初醒, 一只手高高举起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 “这边请!陈锦先生!旅行者!派蒙小精灵!还有安柏小姐!请跟我来! 那里的房子绝对配得上英雄的身份和陈锦大人的……嗯……慷慨!” 第63章 每天! 歌德老板毕恭毕敬地将一串钥匙和一份盖着蒙德官方印章的羊皮纸卷递给陈锦,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您看,还满意吗?旁边那两座钥匙也在这里,您随时可以接收!” 陈锦看都没看,随手接过钥匙和地契,然后转手就塞进了口袋里。 他对着歌德随意地挥了挥手:“行了,辛苦你了老歌德,忙你的去吧。” 歌德听到这话,又对着陈锦和荧等人连连鞠躬,这才心满意足、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背影都透着一股摩拉到手的喜悦。 歌德一走,房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哇——!!!”派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嗖”地一声冲了进去,在宽敞的客厅里疯狂转圈,发出兴奋到变调的尖叫。 “太棒了!荧!你快看!有客厅!有厨房!有窗户!还有软软的沙发!哇!还有楼梯!楼上是不是有卧室?! 天哪天哪!这比七天神像旁边舒服一万倍!旅行者旅行者!我们有家啦!真的家!!!” 她激动地扑到沙发上,把脸埋进柔软的靠垫里,幸福地蹭来蹭去,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好软!好香!呜呜呜……派蒙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陈锦倚在门框上,看着派蒙撒欢和荧脸上放松的笑容,懒洋洋地笑了笑:“喜欢就好,随便用,别客气。” 而旁边的安柏此刻就与这样欢快的气氛完全不同了。 她死死的看着陈锦,眼眸都冒火了。 陈锦的房子……他特意买下来给荧住的房子…… 他对旅行者,为什么会...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自己和他一起这么久!每次跑这么远来找他! 凭什么…… 一股带着委屈和不甘的酸水直冲鼻腔,让她的眼眶都有些发涩。 她用力地抿紧了嘴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盯着脚下光洁的木地板。 派蒙的欢呼还在继续:“荧!荧!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好不好?派蒙要去楼上选一个最大的房间!不对不对,派蒙要睡在能看到大风车的房间!” 荧被派蒙的快乐感染,笑着点头:“好,都听派蒙的。” “耶!”派蒙欢呼一声,立刻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上了楼,兴奋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回荡。 荧看着派蒙消失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转向陈锦,再次道谢: “陈锦先生,真的非常感谢。这份恩情,我和派蒙一定会铭记在心。” “小事。”陈锦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荧又对安柏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安柏,也谢谢你带我们找住处。” “啊?哦……不、不客气!”安柏猛地回神,连忙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挥了挥手,“应该的!侦察骑士的职责嘛!” 荧点点头,也带着对新家的好奇和期待,迈步走上了楼梯,加入了楼上派蒙兴奋的“探险”行列。 很快,楼上就传来了两人惊喜的轻呼和讨论声。 楼下,瞬间只剩下陈锦和安柏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远处风车转动的微弱吱呀声,以及……安柏自己那有些急促的心跳。 陈锦依旧懒洋洋地倚着门框,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那个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小兔子。 “啧,”他忽然轻啧一声,打破了沉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安柏的耳朵里,“这房子,好像还缺点什么?” 安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没回头,也没接话。 陈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慢悠悠踱步进来,皮鞋踩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安柏紧绷的神经上。他走到安柏身后不远处停下。 “缺了点……烟火气?”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安柏,“你说对吧,小兔子?” 安柏的耳朵尖微微动了一下,依旧倔强地不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哼。” 这声轻哼,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某种情绪的宣泄。 陈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微微俯身,凑近安柏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或者……是缺了个天天来串门、吵吵闹闹、活力四射的小侦察骑士?” 安柏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被电流击中,她几乎是瞬间弹开,猛地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羞恼,还有被戳中心事的心虚火焰,脸颊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你胡说什么!” 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点气急败坏。 “谁……谁要天天来串门!我……我忙得很!西风骑士团还有很多任务等着我呢!” 她语无伦次地反驳着,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陈锦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心情似乎更好了。 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枚黄铜色的钥匙。 那枚钥匙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哦?是吗?”陈锦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促狭,他把玩着那枚钥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想着,某人要是愿意‘勉为其难’地偶尔过来帮忙照看一下房子,防止某些‘安全隐患’,顺便每天都可以来串门……” 他故意模仿着安柏之前找茬时的话。 “某人就可以不用每天走这么远了...” 安柏的目光瞬间被那枚钥匙牢牢吸住了! 每天! 每天!!! 巨大的惊喜像气泡一样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 但下一秒,强烈的自尊心和那份“我才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傲娇立刻占据了上风。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努力摆出一副“我才不在乎”的表情,小下巴抬得高高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待: “哼!谁……谁稀罕你的钥匙!本侦察骑士……本侦察骑士有自己的宿舍!安全得很!才……才不需要什么到你这边来!”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神却像是不受控制的小兔子,时不时地飞快瞟一眼陈锦手里那枚诱人的钥匙,又迅速移开,生怕被发现。 那副明明渴望得要命,却偏要嘴硬、强装镇定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心痒。 ...... ps:这几章写得我好难受,卡文了,只能硬着头皮写,质量也低得吓人。 —— 关于21章的比喻问题已修改。 —— 特别感谢弃喷从狙的礼物。 第64章 冒昧的家伙真是很冒昧! “这样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作势要把钥匙收回口袋,“那算了,看来这么多房子,只能在这里空着了……” “等……等等!”安柏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是喊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兔子洞钻进去!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陈锦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我就知道”的了然笑意。 安柏窘迫得不行,脚趾头在靴子里都蜷缩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抢过了陈锦手里的钥匙! 钥匙到手,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紧紧攥着钥匙,仿佛攥着什么稀世珍宝,低着头,不敢看陈锦的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可不是因为想要才拿的!是……是你说要我帮忙照看安全隐患的! 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守护蒙德城每一处居民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这……住在这里方便我看护!” 她努力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但越来越低的声音和红透的耳根彻底出卖了她。 陈锦看着眼前这只明明害羞得要命、却还要强撑骑士尊严的小兔子,只觉得有趣极了。 他没有再逗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行,那就麻烦小兔子骑士啦。” 安柏只觉得手里的钥匙烫得吓人,心脏也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楼上传来派蒙和荧欢快的笑声,更让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我……我骑士团还有事!先走了!” 她飞快地丢下一句,看都不敢再看陈锦一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攥着那把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红色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陈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那抹红色完全消失,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啧,这小兔子,明明有我家的钥匙...” 陈锦心里面嘀咕两句,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轻快的脚步声。 荧和派蒙一前一后兴冲冲地跑了下来,脸上还洋溢着挑选好新房间的喜悦。 “安柏!安柏!”派蒙人还没到,清脆的声音就先嚷嚷开了。 “我们选好房间啦!可漂亮啦!咦?安柏呢?” 荧也快步走到客厅中央,金眸扫视一圈,除了倚在门边、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陈锦,哪里还有安柏的身影? “陈锦先生。”荧立刻看向陈锦,语气带着疑惑,“安柏去哪里了?她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是啊是啊!”派蒙飞到陈锦面前,小手叉腰,一脸质问的看着陈小锦。 “你是不是又把安柏气跑了?我们可是有任务的!” 陈锦懒洋洋地耸耸肩,一脸无辜: “冤枉啊,小派蒙。我可没气她。是她自己突然说骑士团还有事,‘嗖’地就冲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他模仿了一下安柏逃跑的动作,惟妙惟肖。 “有事?”荧眉头微蹙,“可是……我们约好了一会儿就出发去...她走之前没说什么吗?” “嗯……” 陈锦作势思考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好像……就说了句骑士团还有事,先走了?” 荧微微抬头,清澈的金眸对上陈锦那双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 想到刚刚自己在二楼隐约听到的对话,然后小脑袋瓜里面联想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只得无奈的看了一眼陈锦,眼神里满是复杂。 “安柏……她往哪个方向跑了?”荧追问道,试图亡羊补牢。 陈锦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安柏消失的街道方向:“喏,那边……” “啊——!!” 陈锦话音未落,派蒙已经发出一声哀嚎,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完啦完啦!安柏肯定跑得没影了!蒙德城这么大,上哪儿找她去呀!” “快追!” 荧也感到一阵头大,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当机立断,一把拉住还在空中跺脚哀叹的派蒙,毫不犹豫地朝着陈锦手指的方向跑了出去。 荧和派蒙的身影带着焦急的风声消失在街角。 徒留一串派蒙“安柏——等等我们——”的呼喊在空气中飘荡。 陈锦倚着门框,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懒洋洋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完事,回去补个觉!” 他关好荧和派蒙新居的门,转身,迈着悠闲的步子,朝着隔壁走去。 可当他刚刚转弯快要走到自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戴一顶紫色大沿魔法帽的紫色身影。 丽莎。 陈锦刚抬头,见到来人,眉头不由一挑,就被一个慵懒而带着磁性的声音打断了。 “哦呀?这不是我们的璃月商人,陈锦先生吗?” 丽莎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站在陈锦家门口,看起来是已经等了许久了。 陈锦脚步微顿,看向丽莎,脸上挂起那副惯常的笑意:“丽莎小姐?真是……令人意外的偶遇,今日怎么不在图书馆了?” 丽莎轻笑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 “偶尔也要出来晒晒太阳嘛,不然骨头都要生锈了。”她款款走近陈锦,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雷元素和某种书卷清香的独特气息随之而来。 “倒是陈锦先生,一大早就这么忙碌?” 丽莎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荧新居的方向,。 陈锦耸耸肩,一脸无辜:“助人为乐罢了。蒙德的朋友们都很热情,我只是……顺应潮流。” “顺应潮流?”丽莎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看来陈锦先生很喜欢蒙德呢...” “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声音放得更轻缓,带着一丝慵懒的请求。 “走了这么一会儿,腿有点酸了呢。正好看到陈锦先生要回家?不知道丽莎有没有这个荣幸,去你那里讨杯清茶,顺便……歇歇脚?” 陈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你都堵在我家门口了,你还问这些,多冒昧呀。 “丽莎小姐肯赏光,是我的荣幸。寒舍简陋,希望不要让你失望才好。”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打开了刚刚被丽莎堵住的大门。 ... ps:复习剧情才发现是解决完成四风庙宇,蒙德的天才变晴朗的...崩溃,只能请大家不要介意了... 第65章 调笑 灰常的贴近群众。 “陈锦先生真是懂得生活。”丽莎接过茶杯,看着杯子中的液体,眼角抽了抽。 她的指尖感受着温热的瓷壁,目光却并未在茶水上停留多久。 她优雅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但那双绿色的眸子,却从陈锦进门开始,就有意无意地,更多地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陈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在丽莎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放松: “一点小习惯罢了。丽莎小姐似乎……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 他直接点破了丽莎的打量。 毕竟他陈小锦不是瞎子,他看得到。 丽莎微微一愣,随即掩唇轻笑,笑声如风铃般悦耳: “哎呀,被发现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她放下那杯与自身气质略显违和的奶茶,身体微微前倾,帽檐下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牢牢锁定陈锦的双眼。 “陈锦先生真是敏锐。”丽莎的声音慵懒依旧,“不过呢,在下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可是很难轻易熄灭的哦。”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唇,姿态优雅,又带着些许魅惑。 “据说陈锦先生给凯亚的一点小教训的时候,眼睛变得不一样哦...” 她微微歪头,帽檐下的目光充满了求知欲,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陈锦端起自己的奶茶,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再抬眼时,他的嘴角已经带着些笑容: “哎呀,凯亚那家伙,一点小事还到处宣扬。” 他放下杯子,身体向后彻底陷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 “不就是眼睛变个色嘛,丽莎小姐想看?” 丽莎绿眸中的兴趣更浓了,她放下那杯几乎没动的奶茶,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些: “哎呀,陈锦先生这么说,可让在下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呢。” 她双手微微合拢,放在下颌前,“满足一位求知若渴的淑女这点小小愿望,想必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举手之劳?那倒不至于,”陈锦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过嘛,看在丽莎小姐这么诚恳…” 他拖长了调子,眼睛眨了眨,像是在酝酿什么。 “行吧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给你看看。” 最终,陈锦还是同意了这点小小的请求。 听到这话,丽莎嘴角抽了抽,但是脸上依旧表情不变。 “那真是太棒了,陈锦先生很有骑士精神呢...” “骑士不敢当,不过…满足一下欲望旺盛的丽莎小姐这点小要求嘛…” 陈锦拖长了调子,“还是可以滴。”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锦脸上的嬉笑表情瞬间收敛了那么一丝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另类的专注。 他原本温和带笑的黑色眼眸,骤然被一片极具压迫感的、仿佛燃烧血液般的赤红所取代! 在那片妖异的猩红底色之上,三枚漆黑如墨的勾玉凭空浮现,围绕着瞳孔中心,以一种冰冷的速度,缓缓旋转着。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都暗了一瞬,又或者只是那双眼眸过于夺目。 一股难以言喻的,非人的气息从那眼眸中弥漫开来。 丽莎慵懒的姿态瞬间凝固了。 她帽檐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绿色眸子,此刻猛地睁大,瞳孔微微收缩。 所有的漫不经心被一种纯粹的,面对未知力量时的惊异和极度专注所取代。 她的身体微微绷紧,脸上涌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旋转的三枚勾玉牢牢吸摄。 “……斯哈” 她下意识地屏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那妖异的红光便如潮水般褪去,漆黑的瞳孔重新恢复如初,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幻觉。 陈锦立刻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哎呀,这玩意儿开起来,还真是有点…费神呢。” 他端起奶茶又喝了一大口,满意的吧唧吧唧嘴。 “怎么样,丽莎小姐?这红眼病好看吗?” 他得意地挑挑眉,仿佛在炫耀自己刚完成的杰作。 但陈锦内心却有些惊奇,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位蒙德的图书管理员反应能够这么快。 看来以后就有参照标准了,陈锦心中暗自点头,确认了一下目前阶段写轮眼幻境的实力。 要知道陈锦对凯亚用的幻境,如果他没有提醒,那么对方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反应过来。 面对丽莎,陈锦甚至都没有动用幻术的能力。 就是单纯的启用了一些写轮眼的能力影响了一下对方。 “怎么样,丽莎小姐?”陈锦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这份小福利,还…满意吗?” 丽莎缓缓地靠回沙发背,优雅的姿态重新回归,脸上的潮红缓缓褪去。 嘴角却勾起一个比刚才更加妩媚、也更加真实的笑容,带着点被看穿心思的羞恼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陈锦先生…”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一丝被撩拨后的慵懒沙哑。 “你这双眼睛…简直是在引人犯罪呢。” 她抬起眼帘,绿色的眸子重新迎上陈锦的目光,这次,里面除了探究,更添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近乎侵略性的兴趣。 “我对你…真的越来越好奇了。不仅仅是眼睛,是…你整个人。” 陈锦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的弧度加深。 他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刻意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害怕模样,身体却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哎呀呀,丽莎小姐这话说的…可真让人害怕。” 陈锦嘴上说着害怕,眼睛却一刻也没有闲下来,大胆的在丽莎身上来回流连。 最终落回丽莎那双仿佛美丽的眸子上。 “我这人胆小又怕麻烦,丽莎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儿对我‘感兴趣’,我怕晚上会做噩梦哦。”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调情一般。 ...... ps:丽莎的眼眸是绿色的,前面的描写错了,十分抱歉。 本月开始每天三更。 第66章 想要试试吗?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奶白色的茶汤在杯中漾开细微的涟漪,如同她此刻被搅动的心绪。 她故意将语调放得更缓,更柔,带着一种独特的,一种令人心痒的韵律开口: “噩梦?陈锦先生真会说笑。” 她微微歪头,一缕金色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侧,目光带着玩味。 “能拥有那样…令人心悸又着迷的眼睛的人,会害怕什么呢?或者说…” 她身体也微微前倾,几乎是要靠到陈锦的身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 “…你害怕的,其实是…被我看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缠绕。 空气中弥漫的茶香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暧昧的因子。 陈锦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书卷的独特香气。 陈锦可不是那些太监,碰到个异性靠近就羞红了脸手足无措。 他低笑出声,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陈锦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直接,带着一种危险的坦诚: “被你看穿?” 他重复着,目光灼灼地锁住丽莎,“丽莎小姐,有时候…看得太清楚,未必是件好事哦。” “尤其当你看的‘东西’,本身就带着点…危险的吸引力时。” “哈哈...” 丽莎捂着嘴巴轻笑两声,她的眸子亮起,眼神如同拉丝一般,看着陈锦的俊秀脸庞。 “愈是有危险,不就是愈发有意思吗?” 陈锦放下空茶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为两人之间无声的张力打着节拍。 “好奇心太重的小猫,” 他语气带着点宠溺般的警告,又像是某种邀请。 “可是很容易…被危险的火焰燎到头发的哦。” “火焰?” 丽莎红唇微启,舌尖仿佛不经意地舔过下唇,动作慵懒又带着诱惑。 “那也得看是什么火…值不值得我冒险去靠近、去…感受它的温度。” 她的目光大胆地迎上陈锦的,里面充满了挑战和一种近乎直白的诱惑力。 “毕竟,有些危险,本身就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香气,不是吗,陈锦先生?” 看着眼前这位诱惑中带着进攻性的蔷薇魔女,那眼神仿佛带着羽毛一样,挑逗着他的心。 陈锦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皮。 嘶,这姐姐段位有点高啊! 按照之前游戏剧情的推算,丽莎的年龄应该是在25-30左右。 陈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精致无暇的脸庞和成熟曼妙的身段。 这真是个美妙的岁数啊! 熟透的蜜桃,既褪去了青涩的酸,又保有鲜活的汁水,一举一动都带着岁月沉淀下的风情和恰到好处的侵略性。 正是最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也最敢于伸手去触碰的年纪。 太棒了!陈锦赞道。 “难以抗拒的香气?”陈锦身体稍微挪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再次缩短。 他的几乎是贴着丽莎身体,嘴巴靠着对方小巧精致的耳垂,缓缓吐出热气。 “丽莎小姐这是在…暗示什么吗?还是说,这只是博学的图书管理员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浪漫化修辞?” 即使是丽莎,被他这样一番动作下来,心头也不自主的微微一跳,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慵懒的从容。 她甚至没有后退,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像一只骄傲的猫咪展示着自己光滑的皮毛。 “修辞吗?” 她轻笑,缓缓转过头来,尾音带着点撩人气息。 “陈锦先生,对一位求知者来说,亲身验证…才是获取真理的唯一途径。” 她绿色的眼眸波光流转,里面盛满了邀请和一丝狡黠。 “至于‘暗示’…那得看陈锦先生,愿不愿意提供…可供验证的‘样本’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眼神却意有所指地飘向陈锦。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电流和越发浓郁的暧昧气息。 陈锦看着丽莎那眼神和充满暗示的动作,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丽莎小姐,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陈锦身体缓缓靠回沙发背,眼神却像黏在了丽莎身上。 “这么珍贵的‘样本’,万一…验证的结果让求知者上瘾了,那责任…我可担待不起哦。” 小样,哥哥可不是一般的好哦?想要试试? 丽莎的呼吸似乎也随之一窒,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言语和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带着掠夺性的兴趣。 她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奶茶,掩饰性地抿了一口,冰凉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升腾起的热意。 “这可真是让人心动啊,陈锦先生。”丽莎放下杯子,“可是我要是这么做了,你家那只小兔子,会不会把姐姐活剥了呀?” 听到这个,陈锦脸色一变,颇为苦恼的用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丽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略显凝滞的空气中漾开。 她看着陈锦那副“又苦恼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看来陈锦先生,也有‘害怕’的时候呢。” 她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帽檐,动作从容不迫。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这才回眸一笑,那笑容依旧妩媚动人,但刚才那种针锋相对的侵略性已经收敛,多了几分慵懒和玩味。 “今天的‘学术交流’,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她微微颔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期待我们下次的…‘茶叙’。希望到那时,陈锦先生能想好…怎么处理你那只小兔子带来的甜蜜烦恼?” 她故意在甜蜜烦恼上加重了语气,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然后才轻轻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陈锦只是向着门边摆了摆手,没有起身。 “麻烦啊…” 他喃喃自语,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带着点无奈的弧度。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蒙德城的街道,眼神复杂。 “看来下次泡茶,得多放点糖…还得想想怎么哄小兔子了。” 他低声自语,阳光映在他脸上,照的俊秀的脸上格外好看。 第67章 真正的骑士? 蒙德城的风魔龙,果然应约而来。 对,这太对了。 现在的话,黄毛就是要去四风庙宇干活了。 果然是大陆最佳打工人。 图书管理员丽莎还来找我聊聊天,只是这位的段位有点高啊,不愧是快三十岁的知心大姐姐。 就是会玩! 好无聊啊!!! 她们都去做任务去了,怎么就我待在城里啊... 啧,不愧是蒙德人,酒馆永远是爆满的。 ...... “陈锦先生,你说我还需要什么才能成为真正的骑士呀” 在猎鹿人餐馆中,诺艾尔有些心不在焉的切着面前餐盘里的烤肉。 诺艾尔的问题把陈锦从发神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眼前认真切着烤肉,眼眸里却盛满迷茫的女仆骑士。 “真正的骑士?” 陈锦放下手中叉着烤肉的叉子,目光落在诺艾尔身上,带着点审视,也有些了然。 “诺艾尔,这个问题,你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诺艾尔切肉的动作一顿,刀尖停在餐盘上,发出轻微的“叮”声。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 “我…我有吗?可是琴团长说我还不够稳重,凯亚队长说我太容易被他人影响,安柏前辈也说我太过善良…” 她掰着手指数着自己的“不足”,越说声音越低,刚刚重建起来的自信似乎又有些动摇。 陈锦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她的自我否定: “停。诺艾尔,你最大的问题,从来就不是什么不够稳重或者被人影响。”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起来。 “而是你总习惯性地把别人的评价当作衡量自己的唯一标尺,尤其是那些你尊敬的人。” “真正的骑士。” 陈锦拿起旁边的水杯,看着里面晃荡的水面,仿佛在思考措辞。 “需要的不是完美无缺。需要的是明白自己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并且拥有为之贯彻到底的意志。” 他放下水杯,目光重新聚焦在诺艾尔身上: “力量?你有,而且每天都在进步。守护的心?比蒙德城大多数人都纯粹。助人的行动力?更是无人能及。这些难道不是骑士的核心吗?” “可是…”诺艾尔想起之前那些利用她善意的市民,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连分辨该帮谁、怎么帮都做不好…” “这就是你需要磨练的‘意志’的一部分。” 陈锦接口道。 “不是让你变得冷漠,而是让你学会在守护之心上,加上智慧的判断和坚定的边界。 就像上次一样,善良是利剑,但也需要剑鞘。明白什么时候该拔剑,什么时候该归鞘,这才是成熟。” 他顿了顿,看着诺艾尔若有所思的样子,语气轻松了些: “至于琴说的稳重、凯亚说的判断力…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是可以通过时间和经验积累的‘术’。 而真正的‘道’,是你心里的那团火——那份无论经历什么,都想要守护蒙德、帮助他人的心意。 只要这团火不灭,并且越来越懂得如何燃烧得更有效、更持久.” 说到这里,陈锦的话语微微顿了一下。 “其实诺艾尔,你早就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了。” “啊?” 诺艾尔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懵,怔怔的看着陈锦。 陈锦轻笑一声:“在蒙德危险的时候站出来守护民众,帮助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 “守护和善良,这两个骑士最重要的品质,你不是都已经拥有了吗?” 诺艾尔听到陈锦说的这些,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可...可是...” "可是什么呢?"陈锦打断了她。 “你看那些整天在骑士团里混日子的所谓的骑士。” 他朝熙熙攘攘的街道随意一指。 “打卡,巡逻,按部就班,遇到麻烦能躲则躲,需要担当时推三阻四。 他们穿着骑士团的制服,享受着骑士的待遇,你觉得他们配称得上是骑士吗?” 诺艾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两名穿着制式铠甲、腰挎长剑的西风骑士正站在蒙德城门口。 一边闲聊一边打着哈欠,其中一个还偷偷掂量着刚领到的摩拉钱袋。 他们的姿态松散,眼神飘忽,与诺艾尔心中时刻紧绷、随时准备为蒙德献身的骑士形象相去甚远。 “他们…他们也是经过考核的…”诺艾尔下意识地想为同僚辩解,但声音却越来越小。 陈锦的话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她长久以来对“骑士”身份光环的固有认知。 “考核能筛选出力量,但筛选不出真心。” 陈锦的声音不高,但是言语却是犀利。 “诺艾尔,骑士的徽章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它代表的不是你已经完美无缺,而是你背负起了守护的责任,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你觉得你比那些骑士差吗?” 诺艾尔的目光再次投向城门口那两个姿态懒散的骑士同僚。 他们依旧在闲聊,阳光照在他们光鲜的铠甲上,却映不出多少“守护”的光辉,反而显得有些刺眼和空洞。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整洁、却明显朴素许多的女仆装束,以及腰间那把陪伴她练习过无数次的训练用大剑。 她没有闪亮的制式铠甲,没有正式的骑士徽章,甚至她的“武器”在很多人眼里更像是打扫工具。 “我…”诺艾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法立刻反驳陈锦的话。 力量?她自信不输于他们。守护的心?她的表现足以证明。助人的行动?更是她生活的信条。 她所欠缺的,似乎真的只是那份官方授予的“名分”...... “我…我不比他们差。” 诺艾尔的声音起初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在试探着说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但很快,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声音也清晰有力了许多: “在守护蒙德、帮助他人的信念和行动上,我…我比他们做得更好!” 这句话说出口,诺艾尔突然感觉到浑身轻松,仿佛有什么枷锁在此刻被她自己卸了下来。 —— 特别感谢喜欢陶陨的小胡子的礼物。 特别感谢弃喷从狙的礼物。 第68章 班尼特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猎鹿人餐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接近。 是班尼特。 这位蒙德城著名的“霉运缠身”冒险家,此刻正诠释着什么叫“人未至,祸先行”。 只见他风风火火地冲向餐馆大门,嘴里似乎还念叨着“饿死了饿死了”的话语。 脚下却不知怎么绊了一下门槛,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平沙落雁式向前扑倒。 “哎哟喂!” 班尼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抓住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挥舞的手“啪”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拍在了餐馆门口悬挂的、莎拉小姐精心照料的“今日特供”小黑板上。 哗啦! 小黑板应声而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门口一只正在打盹的肥硕橘猫身上。 “喵呜——!!!” 橘猫受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炸着毛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 “嗖”地一下撞进了刚好路过的、端着满满一盘刚烤好的蜜酱胡萝卜煎肉的莎拉小姐怀里。 “啊呀!” 莎拉小姐猝不及防,手中的餐盘脱手飞出。 那盘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煎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啪叽”一声。 结结实实、整整齐齐地扣在了刚刚狼狈爬起身、还没来得及拍掉身上灰尘的班尼特…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班尼特保持着爬起来的半蹲姿势,脸上盖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蜜酱胡萝卜煎肉,酱汁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子往下淌,几片胡萝卜滑稽地挂在他的额角和耳朵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像一座刚刚出土的酱制的雕像。 原本有些嘈杂的餐馆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后,所有吃饭的人便都看着班尼特笑。 有个声音高叫起来:“班尼特,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班尼特仿若没听见,缓缓收拾了一番,这时莎拉小姐也站起身来,班尼特走了过去,有些抱歉的说道: “抱歉莎拉小姐,这烤肉的钱我付了,麻烦再给我一份烤肉。” 说罢,便从那破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文摩拉,一个一个,慢慢摆在柜台上,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郑重,仿佛在向众人证明着什么。 这时,又有人故意高声嚷道: “班尼特!你肯定又偷吃了供奉给七天神像的贡品,被风神大人惩罚了吧!” 班尼特刚把最后一个摩拉郑重地放在柜台上,闻声猛地抬起头。 酱汁未干的脸上显出些许窘迫的红晕,原本黯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大声说道: “冒险家的事…能叫偷吃吗?那叫…那叫必要的野外生存补给!供奉风神大人的心意,我是半点没敢动! 再说…再说这明明是意外!”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元素流紊乱”,什么“地脉异常点”,什么“今日运势大凶”之类。 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即使是班尼特这么多年受到的嘲笑已经够多,面对这样的扬景,面部也不是不由得有些燥热。 就在这尴尬窘迫之时—— “呵!愚昧的凡尘喧嚣,竟敢侵扰本皇女巡视此间净土?” 一道华丽、高亢、带着明显夸张腔调的少女声音,如同穿透阴云的月光,骤然在餐馆门口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餐馆门口,逆着午后的阳光,站着一个紫色少女。 她头戴一只造型夸张、镶嵌着幽紫色宝石的单片眼罩,右眼则是如同翡翠般剔透的碧绿色,此刻正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傲然。 她有着金色的长发,头两侧的金发被简单的用蝴蝶结系着。 身上穿着一套设计繁复,并且颇为大胆的深紫色裙装,腿上的丝袜一长一短,显得各位别致。 来人,正是自称“断罪之皇女”的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 其实本名叫做艾咪。 至于她的忠实眷属夜鸦奥兹,正安静地矗立在她光滑的肩膀上。 菲谢尔微微扬起下巴,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优雅地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罩。 视线扫过狼狈的班尼特和哄笑的人群,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高贵感: “吾乃断罪之皇女菲谢尔,执掌幽夜净土之权柄,洞悉世间一切虚妄与不公! 此间弥漫的浅薄笑声,如同蒙蔽真理的尘埃,令本皇女的圣听为之不悦!” 她的话语如同咏叹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戏剧张力。 众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中二气息的登扬和宣言弄得一愣。 笑声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好奇地看着这位皇女殿下。 菲谢尔的目光最终落在班尼特身上,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向对方,声音陡然拔高: “看呐!那被命运之荆棘缠绕的旅人!那被不公之阴影笼罩的勇者! 汝等凡俗之目,只窥见其表象的狼狈,却未能洞悉其灵魂深处燃烧的、不屈的圣焰!” 她肩膀上的奥兹适时地张开喙,发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完美地充当着翻译官。 “小姐的意思是:你们只看到班尼特先生表面的倒霉,却忽略了他面对困境依然乐观坚强的可贵品质。 嘲笑他人的不幸,并非骑士应有的行为。” 奥兹的翻译清晰而冷静,与菲谢尔夸张的表演形成了鲜明对比。 菲谢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她的“审判”: “此等亵渎勇者光辉的行径,已触犯幽夜净土的律法! 本皇女,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在此降下断罪的谕令——” 她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地一挥,指向柜台: “奥兹华尔多?赫芙那梵茵斯!以吾之真名,赐予这位蒙尘的勇者应得的…呃…餐食补偿! 此乃皇女的恩典,不容置喙!” 奥兹立刻扑棱着翅膀飞到柜台,稳稳落下,对着有些发懵的莎拉小姐,用清晰的声音说: “莎拉小姐,菲谢尔小姐的意思是,班尼特先生那份烤肉的钱,以及他‘不慎’造成的那盘损失,都由她来支付。” 说着,奥兹不知从哪里叼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摩拉袋,轻轻放在柜台上,里面摩拉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显然分量十足。 —— ps:关于菲谢尔和班尼特的剧情,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当作一个支线备选来看的。 但是现在写得实在太挣扎了,卡文卡得太久了,就先端出来了(疲惫) —— 15章哪里写尼的好像被举报了(悲伤) 只能连忙改了。 第69章 中二病也要吃饭! 班尼特更是彻底呆住了,脸上的酱汁都忘了擦。 “菲谢尔小姐!奥兹!” 诺艾尔惊喜地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她认识这位虽然言辞古怪但心地善良的“皇女”和她的夜鸦,知道她们是冒险家协会的同伴。 “谢谢你为班尼特说话!” 菲谢尔看到诺艾尔,那副高高在上的皇女姿态稍微收敛了一丝丝,对着诺艾尔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带着宫廷式的腔调: “原来是侍奉西风之壁的坚盾,诺艾尔卿。汝之纯善光辉,在此凡尘亦如星辰般闪耀。” 奥兹小声翻译:“诺艾尔小姐你好,菲谢尔小姐称赞你的善良。” 诺艾尔已经习惯了菲谢尔的说话方式,连忙递上干净的纸巾给班尼特: “班尼特团长,快擦擦吧。” 班尼特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看着菲谢尔,露出一个带着酱汁痕迹的灿烂笑容: “菲谢尔!奥兹!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下次冒险找到什么好宝贝,我一定先给你们留着!” 小伙子完全不在意菲谢尔那华丽的辞藻。 菲谢尔听到感谢的话语,心里美滋滋的,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优雅地撩了一下鬓角的金发: “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皇女不过是拨乱反正,维护幽夜净土在此间的秩序罢了。汝之感激…本皇女姑且收下了。” 奥兹实时翻译: “班尼特先生不必客气。” 陈锦全程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扬“皇女救扬”的戏码。 诺艾尔带着感激涕零的班尼特和努力维持皇女仪态的菲谢尔,以及回到她肩上的奥兹,回到了桌边。 “陈锦先生。” 诺艾尔微笑着介绍。 “这位是班尼特,冒险家协会非常优秀的冒险家!这位是菲谢尔小姐和她的伙伴奥兹,也是冒险家协会的成员,菲谢尔小姐是…呃…‘断罪之皇女’。” 诺艾尔尽量准确地转述菲谢尔的头衔。 “这位是陈锦,是来自璃月的商人。” 听到诺艾尔的介绍,班尼特立刻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虽然脸上还带着酱汁的痕迹: “你好啊,陈锦大哥!我是班尼特,班尼冒险团团长!刚才…嘿嘿,让你见笑了!”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菲谢尔则是在诺艾尔介绍到她时,立刻挺直腰板,恢复了那副俯瞰尘世的高傲姿态。 她那只未被眼罩遮盖的碧绿右眼带着审视的光芒投向陈锦,仿佛在打量一个值得探究的来客。 她优雅地抬起戴着蕾丝手套的手,用着惯例的华丽腔调,开始了她的“官方问询”: “哦?来自璃月古国的行商?汝之气息,如笼罩在迷雾中的群山,深邃而…潜藏着不谐的幽光! 凡人,报上汝之真名!以断罪之皇女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之名,吾之‘断罪之眼’已窥见汝凡俗皮囊之下涌动的暗流! 汝究竟是何人?是迷失于此界的旅者,还是…觊觎幽夜净土的暗影之爪?!” 奥兹张开喙,正准备尽职尽责地将自家小姐这充满中二气息的“外交辞令”翻译成通用语: “陈锦先生,小姐的意思是,她感觉您的气息有些特别,似乎隐藏着不寻常的力量,询问您的真实身份和来意,是否…” 奥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锦打断了。 只见陈锦非但没有被菲谢尔这夸张的质问逗笑,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也变得深邃而带着一丝…同样夸张的戏剧性光芒。 他右手抚胸,做了一个极其标准、带着古老韵味的礼节,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同样拉长了调子,模仿着菲谢尔的咏叹风格回应道: “呵!执掌幽夜权柄、洞悉万象虚妄的皇女殿下!汝之慧眼,果然能穿透凡尘之迷雾!” 他的开扬白让菲谢尔碧绿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连奥兹都惊讶地歪了歪头。 陈锦继续着他的“表演”,语气抑扬顿挫,充满了神秘的中二感: “吾名陈锦,确乃行商于此间的璃月过客。 然,吾之足迹,亦曾踏碎深渊的低语;吾之目光,亦曾凝视星海之倒影! 此身虽寄凡尘商旅,此心…却系于巡狩诸界之责!”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营造气氛,目光灼灼地迎上菲谢尔充满兴趣的眼睛: “至于殿下所言之暗流…非是觊觎净土之爪牙,实乃吾身负变量之敌的诅咒烙印! 此乃巡狩之证,亦是吾与那侵蚀世界之影,永恒抗争的…不灭圣痕!” 诺艾尔听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完全不明白平时随性的陈锦先生怎么突然变得和菲谢尔小姐一样…说话烫嘴了? 班尼特则是一脸懵圈,看看陈锦,又看看菲谢尔,挠着头小声嘀咕: “巡…巡狩?烙印?陈锦大哥说话怎么也变得跟菲谢尔一样让人听不懂了?不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最兴奋的莫过于菲谢尔了! 她碧绿的眼眸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仿佛找到了知音! 陈锦这番同样充满戏剧张力和宏大背景设定的回应,简直戳中了她的心巴! 她激动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陈锦的手,但皇女的矜持让她克制住了,声音因为兴奋而更加高亢: “巡狩诸界!变量之敌!永恒圣痕!!” 菲谢尔重复着陈锦话中的关键词,每一个词都让她心潮澎湃。 “原来如此!汝竟是背负着此等悲壮宿命、行走于光暗狭间的界域巡狩使! 难怪!难怪汝的气息如此独特,既沾染凡尘烟火,又缠绕着亘古星辉与不灭战意! 此等宿命…何其壮丽!何其…令人神往!” 奥兹看着自家小姐完全被带进沟里,兴奋得快要原地转圈的样子,无奈地用翅膀捂了下脑袋。 但还是尽职地翻译了菲谢尔的核心意思,并尽量做了降调处理: “陈锦先生,小姐对您所说的‘界域巡狩使’身份以及‘变量之敌’的宿命非常…感兴趣,并认为这很…壮烈和吸引人。” —— 特别感谢小羽9999的礼物。 第70章 北方的国家 “皇女殿下过誉。此乃职责所在,虽九死,吾之志犹未悔。” 他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努力理解“界域巡狩使”是什么意思的班尼特,以及一脸担忧(的诺艾尔,心中暗笑。 对付中二病的方法,果然是成为中二病! 菲谢尔已经完全将陈锦视为了“同道中人”,甚至可能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之前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可能在她看来是强者间的惺惺相惜? 她郑重地对陈锦行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可能是她自己发明的“幽夜净土”宫廷礼: “陈锦卿!不,界域巡狩使阁下!能在此凡尘遇见背负此等伟业的同路者,实乃命运丝线编织的奇迹! 幽夜净土的大门,随时为阁下敞开!愿吾等之剑锋,终有一日能共同斩断那侵蚀世界的暗影之链!” 奥兹翻译:“小姐说非常荣幸认识您,希望以后有机会并肩作战,对抗邪恶。” 陈锦也煞有介事地回了一个璃月古礼: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愿殿下之威光,永耀幽夜。” 。。。 就在黄毛来到蒙德城第二天,就带着最好的食品派蒙,带着大家的希望,向着四风庙宇前进了。 通关各大庙宇,获得十二金币,无数伤痕见证着她慢慢升级......(bushi 反正,总而言之! 到了晚上,荧和派蒙回到蒙德城的时候,已经解决了庙宇问题。 不愧是提瓦特最强打工人! 她真的,我哭死。 夜色温柔地笼罩着蒙德城,点点灯火在街道两旁亮起,驱散了风魔龙带来的阴霾。 荧和派蒙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蒙德城的石板路上。 解决了三座被污染的四风庙宇,虽然过程惊险,但看到蒙德城周围紊乱的风元素力逐渐平息,二人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呼…终于…终于搞定了!” 派蒙飘在荧的身边,小手拍着胸脯,一副累坏了的样子,但小脸上满是兴奋。 “荧,我们真是太厉害了!对吧对吧?那些讨厌的机关和魔物,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荧微笑着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中也带着一丝轻松。 “不过…真的好饿啊!” 派蒙的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一声抗议,她立刻捂着小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荧。 “旅行者,我们快去找点吃的吧?猎鹿人餐厅!蜜酱胡萝卜煎肉!派蒙感觉现在能吃下整个餐馆啦!” 荧也感觉饥肠辘辘,正要点头答应,目光却被前方街道拐角处路灯下的两道身影吸引了。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穿着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的制服,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正是琴团长。 她此刻正微微蹙着眉头,神情凝重地与另一人交谈。 派蒙看着前方的身影,疑惑的用手挠了挠小脑袋。 “诶,是琴团长,她们好像在交谈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要不要等一下再过去和琴团长打个招呼呀?” 荧看着不远处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综上所述,代理团长阁下。” 陌生女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施压。 “至冬国对蒙德目前处理风魔龙危机的方式和效率,表示‘深切关注’。我们希望能尽快看到更…实质性的进展。 如果蒙德方面无法剿灭风魔龙,不如交给我们至冬接手。毕竟一头野兽...” 琴的眉头锁得更紧:“野兽?” 对方的女人眉头一挑。 “嗯?” 琴的脸上露出冰冷神色: ““安娜斯塔西亚参赞,我希望贵国的外交官拿出相应的礼仪出来。” “你们想要处理蒙德的四风守护?” “我不希望有人在蒙德说出这样的疯话。” 被称为安娜斯塔西亚参赞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次两国的意见交换...我会如实记录的...”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只留下那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琴站在原地,望着安娜斯塔西亚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派蒙小声问:“荧,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是谁啊?感觉琴团长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荧摇摇头,她也完全不知道。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琴团长?”荧轻声唤道。 琴仿佛被惊醒,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疲惫,转过身时,又恢复了那位沉稳可靠的代理团长形象。 当她看清是荧和派蒙时,眼中立马露出笑容。 “旅行者,派蒙,你们回来了。” 琴单手放在胸前,语气带着由衷的欣慰。 “辛苦了!丽莎和凯亚已经传回了消息,多亏了你们,三座被污染的庙宇都成功净化了!城市周围的元素循环终于安定了” 派蒙立刻开心地飘高了一点,叉着腰,小脸上满是骄傲: “嘿嘿!琴团长不用客气啦!这都是荧的功劳!当然啦,派蒙也帮了很大的忙!” 荧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能帮上忙就好,琴团长。” “你们的帮助至关重要。” 琴再次强调,看着荧的目光充满赞赏。 随即,她想起刚才的一幕,眉头又不自觉地微微蹙起,那份沉重的压力感再次浮现。 派蒙敏锐地察觉到了琴的情绪变化,好奇的直接问道: “琴团长,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呀?那个看起来好凶的女人是谁?她好像让你很烦恼的样子?还有她说的‘使团’和‘必要措施’是什么呀?派蒙完全听不懂!” 荧也看向琴,等待她的解答。 派蒙至少还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她这老伙计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全靠派蒙口述。 琴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严峻现实的凝重。 “她叫安娜斯塔西亚,是至冬国外交使团的参赞。” “至冬国?” 荧眉头紧锁,显然是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至冬国。”琴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是提瓦特大陆北方的强大国度,一个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国度。而她们提到的‘使团’,就是…” “…愚人众!” —— ps:容我再想一下菲谢尔的剧情,金苹果群岛不太可能会写,太长太杂了。 第71章 至少不容易死... 在蒙德城另一条僻静的巷道里,刚刚离去的安娜斯塔西亚停下了脚步。 巷口昏黄的路灯光勉强勾勒出她挺直的背影,高跟鞋的声响也戛然而止。 并非她自己停下,而是一股无形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威压悄然降临,如同寒夜中突然凝结的冰霜,让她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她猛地转身,瞳孔在瞬间收缩,随即立刻压下惊疑,恭敬地,几乎是以一种训练有素的姿态深深弯下了腰。 “【闲者】大人!” 她的声音带着紧绷,在寂静的巷子里清晰可闻。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面前不远处一个倚着冰冷石墙的身影—— 戴着覆盖上半张脸的,线条冷硬简洁的愚人众执行官面具,正是陈锦。 陈锦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他的目光透过面具,平静地落在安娜斯塔西亚身上,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恭敬,直抵内心。 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行礼,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加重了安娜斯塔西亚心头的压力。 几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莫名的穿透力: “刚才向蒙德的代理团长施压,是你的意思,还是罗莎琳的安排?” 安娜斯塔西亚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而清晰地回答: “回禀【闲者】大人,是【女士】大人的吩咐。 她要求我们持续向蒙德方面施加压力,利用风魔龙造成的混乱,最大限度地争取主动权,为后续行动铺平道路。” 安娜斯塔西亚顿了顿,补充道。 “【女士】大人认为,蒙德骑士团目前的应对,过于……软弱和低效。” “罗莎琳……” 陈锦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没有质疑安娜斯塔西亚的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尖似乎在空中极其细微地勾勒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静水的一粒石子,无声地荡漾开去。 刹那间便将整个蒙德城笼罩,却还在继续扩张。 片刻之后,他放下了手指。 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但那股平静的气息似乎带上了一丝微妙的疑惑。 怎么跑到哪里去了? 陈锦心中有些疑惑,她没事不在酒店好好待着,跑到哪里去做什么? 虽然可以直接传送过去找罗莎琳,但是陈锦终究还是没有激活罗莎琳身上的飞雷神印记。 没有必要,每个人有自己的私事需要处理,这很正常。 “她人呢。” 陈锦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安娜斯塔西亚敏锐地捕捉到那话语中一丝不同于之前的探寻意味。 这句话...好像并非完全的疑问,更像是在确认一件事情。 安娜斯塔西亚心中飞快地权衡着措辞: “【闲者】大人。【女士】大人今日便已离开蒙德城,具体去向……属下无权过问。 大人临行前只交代我们按照既定方针行事,若有重大变故,她会及时知晓并处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锦的反应,在脑中思索不过片刻,补充道。 “【女士】大人行踪一向神秘莫测,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巷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蒙德城夜晚的喧嚣,以及头顶风吹过屋顶的细微呜咽。 陈锦似乎在面具后思索着什么,那无形的威压并未散去,反而让安娜斯塔西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不敢抬头,只能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等待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地位崇高且实力深不可测的执行官的指令。 终于,陈锦动了。 他没有再多问一句关于罗莎琳的话。 只是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倚靠着的墙壁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如水般波动了一下。 随后,便只见一道残影缓缓消失在原地。 前一瞬他还清晰地存在,下一瞬,原地只剩下冰冷的石墙和昏黄的灯光,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那股沉重的威压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娜斯塔西亚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她仔细的左右微微看了一眼,这才敢直起身来。 长舒一口气,安娜斯塔西亚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处渗出的冷汗。 在愚人众里面,她们面对像执行官这样的人物,总是以惧怕为主。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执行官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如果碰上在第二席的手下做事。 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还好,虽然安娜斯塔西亚面对这第十二席的【闲者】大人时压力依旧很大。 但是经过这两次的接触,安娜斯塔西亚已经发现了,这位刚刚上位一年的执行官。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说话的... 至少不会随便死人! 嗯... 然而,短暂的紧张过后,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窃喜瞬间取代了恐惧,涌上她的心头。 “【闲者】大人和【女士】大人都在蒙德!” 她望向蒙德城中心那宏伟的西风大教堂轮廓,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原本安娜斯塔西亚以为上次【闲者】来到蒙德,只不过恰巧路过。 毕竟自从上次【闲者】离开后,自己便许久没有在见到过对方了。 今天却是没有想到,还能能碰上这位执行官大人! 两位执行官大人同时聚焦蒙德!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局面! 风魔龙的混乱,蒙德骑士团的疲于奔命,再加上两位执行官的强势降临……夺取风神之心的计划,哪里还是简单可以形容? 这分明就是板上钉钉,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顺手牵... 咳咳。 “呵……” 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从安娜斯塔西亚唇边溢出。 我们愚人众的参赞也是忍不住的轻哼起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参赞制服,将自己又恢复到和琴团长谈判的模样。 这才再次迈开步子。 高跟鞋敲击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重新响起。 第72章 家,我们的家 因为在刚才笼罩全城的感知中。 陈锦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在自己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一只疲惫的小兔子。 看那个样子,估计是还在等待着他。 他没有直接动用飞雷神直接传送回去,而是选择了步行。 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与远处酒馆隐约的喧闹形成对比。 陈锦的面具早已摘下,放在了系统空间之中。 毕竟从之前陈锦随意从口袋和裤裆里面掏东西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合理吧!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他孤身一个人,又没有什么包裹,到底是什么异次元口袋还有裤裆能装这么多东西的! 再加上陈小锦他还有一个小系统,这不就很明显了吗! 属于【闲者】的冰冷气息被陈锦刻意收敛。 风,带着蒲公英酒和烤松饼的甜香,拂过他的脸颊。 转过熟悉的街角,一栋温馨的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窗户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像一颗在寒夜中兀自燃烧的小小火种。 那是他的家。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食物香气和房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夜晚的寒意。 “陈锦?是你回来了吗? ”一个带着浓浓倦意,却依旧努力显得轻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尾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 他脱下沾着夜露的外套,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听到那眷恋的问询,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笑意。 声音里自然而然地染上了轻松:“嗯,我回来了。” 这声音,和在巷弄里与安娜斯塔西亚对话时判若两人。 走进温暖的客厅,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整个空间染上橘红的暖色调。 安柏正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棕色脑袋。 她显然是累极了,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努力想睁开看向门口的方向。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带着一种迷糊的可爱。 “呼…你总算回来了…” 安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试图坐直一点,但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今天…可累死我了…”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和旅行者一起清理那些被污染的庙宇,到处都是讨厌的机关和魔物,元素力乱得让人头晕…不过总算都搞定了!” 她的话语虽然疲惫,但提到成果时,小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自豪的红晕。 像被壁炉的火光映照得更亮了,琥珀色的眼睛也努力睁大看向陈锦。 言罢,小安柏微微扬起下巴,一脸“我超厉害吧?快点夸我!”的小傲娇表情。 虽然困倦让这表情显得有些憨憨的,但那份期待和分享欲却无比清晰。 一天的忙碌奔波,与机关魔物斗智斗勇,可把我们侦察骑士小兔子累坏了。 疲惫地回到蒙德后,安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拖着沉重的脚步来找陈锦,想分享胜利的喜悦。 结果陈锦傍晚压根不在家里。 她便等啊等,从傍晚等到夜深,肚子饿得咕咕叫,路上买的小饼干都放凉,最后迷迷糊糊地就在沙发上面睡着了。 这不听到开门的声音,才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只又累又困、却还强打精神求表扬的小兔子,陈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走到沙发边,很自然地坐下,沙发微微下陷。 安柏的身体就下意识软乎乎地靠了过来,脑袋正好抵在他手臂旁,毛茸茸的触感蹭得人心里发痒。 “哦?这么厉害?” 陈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调侃和毫不掩饰的赞许,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安柏那一头乱糟糟、毛茸茸的棕色短发,动作亲昵又带着宠溺。 “看来我们的侦察骑士大人今天是大展神威,把那些四风庙宇收拾得服服帖帖?蒙德城的大英雄,名不虚传啊!” 这些夸奖,还真不是陈锦故意哄小孩子的。 他是真的欣赏她这份纯粹的热忱和责任感。 无论是前世在游戏中,还是现在。 他都对这个单纯而又认真的小兔子,充满好感。 “嘿嘿…” 安柏被揉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脸颊更红了,不知是炉火烤的,还是因为他的夸奖和亲昵的动作。 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烧红的小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盛满笑意的眼睛,之前的傲娇全化成了羞涩和满足。 “也…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旅行者才厉害呢,派蒙也很机灵…我…我就是做了该做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满足的咕哝,困意再次汹涌袭来。 身体彻底放松,毛茸茸的脑袋信任地枕在了陈锦的手臂上,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 壁炉的暖意、身体的疲惫,以及陈锦在身边带来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几乎下一秒就能再次睡去。 她半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小声嘟囔着,更像是在梦呓: “陈锦…你今天回来得也好晚…去做什么了呀…” 声音软糯,毫无防备。 这个简单得毫无个人意识的问题,却让陈锦揉着她头发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停顿了刹那。 陈锦垂下眼帘,看着安柏毫无防备的、依赖着他的、甚至带着点奶香气的睡颜。 她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又干了的碎发,她微微翕动的鼻翼,她因为疲惫而显得格外柔软无害的唇线… “处理了一些…城里的小麻烦。” 他选择了一个更轻描淡写的说法,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安抚。 “你知道的,蒙德城总有些需要留意的琐事。” “哦…” 安柏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或者说,她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快要被困意占据了。 压根注意不到陈锦话中的漏洞。 陈锦看着身旁小兔子可爱的睡颜,内心都在不由自主的发颤。 连带着手掌抚摸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第73章 理不直气也壮 小安柏此时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长长的睫毛在暖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弯着,仿佛在做一个香甜的美梦。 陈锦小心翼翼地,将安柏连带着那条毯子一起,稳稳地抱了起来。 少女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带着温暖的馨香和疲惫的柔软。 他的动作极尽轻柔,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丝颠簸惊扰了怀中可人的好梦。 陈锦蹑手蹑脚地走上木质的楼梯,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俯下身,细致地替她掖好被角,将毯子拉到下巴处,确保每一处都妥帖温暖。 陈锦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她几秒。 沉睡的安柏褪去了平日的活泼跳脱,显得格外恬静乖巧。 陈锦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温柔的弧度。 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那抹温柔的笑意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敛去,恢复了夜色般的平静。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安柏,眼神复杂难辨。 随即,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隔绝了那份令人心安的暖意。 他已经感受到了荧和温迪的气息,正向着西风大教堂那里赶去。 如此盛况,他358团团长陈小锦必须捧捧扬子! 楼下客厅,壁炉的火光依旧跳跃,温暖如初。 陈锦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门口。 他没有穿上那件沾了夜露的外套,只是拿起它,意念微动,便将其收入了系统空间。 开门,关门,动作轻巧迅捷,几乎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他快步走下门前的台阶,身影迅速融入蒙德城深沉的夜色之中。 二楼的卧室内,一片寂静。 就在卧室门传来极其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时,床上那本该熟睡的身影,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安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清亮,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她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刚才被陈锦细心安置,掖好被角时,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福感和羞涩。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脸颊也热热的。 他抱她上楼的温柔,掖被角的细致,甚至指尖拂过脸颊时那微凉的触感…… 都让她觉得像泡在蜜糖罐子里,甜得发晕。 她刚才差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或者睁开眼睛看看他专注的侧脸了。 “陈锦……” 她无声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又向上翘起,把半张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里,满足地笑弯了眼睛。 一天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份隐秘的甜蜜冲淡了。 然而,楼下那又一声虽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关门声,像一根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层甜蜜的泡泡。 “嗯?” 安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走了?他又走了? 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他不是才把她抱上来,那么温柔地掖好被子吗? 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惑瞬间取代了所有的甜蜜。 侦察骑士的直觉和对陈锦那始终挥之不去的一丝疑虑,在此刻如同警铃般尖锐地响起。 幸福的笑容彻底从安柏脸上消失。 她猛地掀开被子,动作轻巧得像只真正的兔子,赤着脚就悄无声息地跳下了床。 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足音。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的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向外望去。 蒙德城夜晚的街道笼罩在薄雾和昏黄的路灯光下,行人稀少。 她的目光焦急地扫视着自家门前的小路,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鼓噪。 找到了! 那个挺拔熟悉的身影并未走远,刚刚走到街道的拐角。 昏黄的路灯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步伐沉稳而迅捷,没有丝毫犹豫或停留,目标明确地朝着——西风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夜色中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通往教堂方向的街巷阴影里。 安柏的心猛地一沉。 —— 蒙德城夜晚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西风大教堂宏伟肃穆的建筑之外。 巨大的哥特式尖顶沉默地刺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月光流淌在冰冷的白石墙壁上,投下深邃而沉重的阴影。 荧、派蒙,还有那位蒙德城伟大的风神巴托斯斯大人——温迪,正站在教堂紧闭的厚重木门前。 “咕噜…” 派蒙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荧的手臂,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细若蚊呐,还带着点哆嗦: “荧…我、我们还是回去吧?偷东西…偷的还是教堂里供奉的宝物…这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万一被琴团长发现…派蒙会被关进禁闭室的!说不定连甜甜花酿鸡都吃不到了!” “哎呀呀,放轻松,我的小向导。” 温迪碧绿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他朝派蒙眨了眨眼,笑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完全信任的“可靠”。 “晚上啦,守卫们也是要休息的嘛,早就下班啦!你看这大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哪有人?至于荣誉骑士的身份嘛…” 温迪看向荧,笑容加深。 “这可是大大的护身符!就算…我是说万一,万一被逮到了。 琴团长那么通情达理,看在荧解决了三座庙宇、平息了元素紊乱的功劳上,最多也就是口头教育两句,不会真怪罪的啦!” 不愧是伟大的风神大人,一番话下来说得理不直气也壮。 荧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这位风神大人的行事风格,还真是…不拘一格。 “荧…”派蒙可怜巴巴地看向荧,寻求最后的确认。 荧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荧拉着浑身写满抗拒的派蒙,小心翼翼地挤进了门缝。 当两人进去后,大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月光和声响,教堂内部彻底陷入了几乎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只有高处几扇彩色玻璃窗透下被扭曲了颜色的光斑,勉强勾勒出巨大立柱和长排座椅的模糊轮廓,更添几分阴森。 第74章 国外合法拍摄 派蒙的声音带着哭腔,两只小手死死抓着荧的衣角,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空旷的祈祷大厅里,她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 “嘘…” 荧再次示意派蒙噤声,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按照温迪之前指的方向,拉着派蒙在巨大立柱的阴影掩护下,小心翼翼地朝着通往地下保管室的螺旋石阶摸去。 空旷的大厅里,她们最轻微的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心弦上。 不过还好距离不算太远。 不过一会,她们就摸到了通往地下保管室的螺旋石阶入口。 荧停在石阶顶端,屏住呼吸,缓缓俯身下去,侧耳倾听。 但是下方并非预想中的一片死寂。 相反,有很多微弱但清晰的声响传来。 规律的脚步声!盔甲部件摩擦的轻微“咔哒”声!甚至还有低沉的交谈声! “有…有人!” 派蒙吓得差点尖叫,还没有叫出声来,就被荧死死捂住了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大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果然有守卫! 荧的心沉了下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下望去。 石阶下方连接着一个宽敞的平台,作为保管室的前厅。 出乎意料的是,平台并非一片漆黑,而是被数盏镶嵌在石壁上的壁灯照亮,光线不算刺眼,但足够看清一切。 三名身着西风骑士团标准盔甲的守卫,正以某种固定的路线在平台上巡逻。 他们的步伐沉重,盔甲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腰间的长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我们可怜的小黄毛看到这一幕,天都塌了。 “荧…他们…他们看得好紧…” 派蒙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在她耳边颤抖着说,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们…我们还能过去吗?” 但好歹荧有一个起步就是五百年的脑袋瓜,就是不卡。 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她的目光如同扫描一般,仔细分析着守卫的巡逻路线、视线范围、彼此间的距离以及平台上的掩体。 守卫的巡逻路线有规律可循,三人呈三角形移动,彼此之间总有几秒钟的视线盲区。 有两人视线主要覆盖入口和深处,但对紧贴墙壁的阴影区域,尤其是铁门旁那个巨大的石柱基座。 视线会因角度问题存在短暂的盲区—— 当然了。 前提是她们能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那里,并且不被巡逻者中途发现。 机会稍纵即逝,需要绝对的精准和胆量。 “派蒙,跟紧我,绝对安静。” 荧用最低的气音在派蒙耳边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派蒙用力点头,小脸惨白,眼神里只剩下对荧的依赖和恐惧。 荧深吸一口气,将身体压到最低,金色的眼眸紧盯着下方守卫的每一个动作。 她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元素视野无声开启,周围环境的轮廓、守卫身上流转的微弱元素力,甚至空气的流动都变得更加清晰。 机会! 当三名巡逻守卫中的两人恰好走到平台远端背对石阶方向,第三人转身查看石阶梯旁的角落时... 荧动了! 她如同从阴影中射出的箭矢,拉着派蒙猛地从石阶顶端窜下! 她的动作迅捷如电,却又轻盈得像一阵风掠过水面,脚尖在冰冷的石阶上点过,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精准地扑向最近的一个巨大木箱,身体瞬间紧贴着粗糙的木面,融入木箱投下的浓厚阴影之中。 派蒙被她带着,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挂件,紧紧贴在她身后。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呼吸之间! “嗯?” 守卫发出疑惑的低哼,目光死死锁定在一处桌子的方向。 那里空荡荡的,他警惕地向前走了两步,仔细查看,又侧耳倾听。 “怎么了?”另一名站岗守卫问道。 “……好像有风?” 守卫不确定地摇摇头,又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平台,最终退回原位。 “大概是错觉。继续警戒!” 荧和派蒙紧贴着木箱,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守卫沉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冷汗浸湿了荧的内衫,冰冷的感触让人不舒服。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等待下一个时机。 —— 我是旅行者·寻找血亲的苦命人·黄毛·荧。 异世界旅行者兼蒙德的荣誉骑士。 我现在将向你展示的是,如何在蒙德城的地下保管室,偷取整个蒙德的至宝天空之琴。 还是蒙德的风神唆使我这么做的。 请屏幕前的各位不要模仿。 这是蒙德国内非法猫起来拍摄。 —— 她观察着站岗守卫。 他们的眼神锐利,但长时间保持高度集中也会带来一丝难以消除的疲惫。 其中一人似乎觉得头盔有点歪,下意识地抬手轻轻调整了一下。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他的视线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下移和偏移! 荧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就是这个! 她猛地发力!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从后方爆射而出!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声响!她拉着派蒙,目标直指石柱旁那个阴影。 她的速度已经快到极致,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五步!四步!三步! !!! 终于到了! 二人死死紧贴着那扇通往保管室内部旁的石壁。 天空之琴,就在里面! 荧的心跳骤然加速,派蒙紧张地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跟在荧的身后。 门内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圆形石室。 穹顶更高,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光芒的火把,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纤尘毕现。 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温暖许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 石室中央,一个由纯净白水晶打造的精致台座上,静静地安放着一把造型古朴典雅、通体流转着温润青绿色光芒的竖琴。 天空之琴! 它仿佛由风本身凝聚而成,琴身线条流畅优雅,如同风之翼的骨架,琴弦细若发丝,却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 一股纯净、浩瀚却又无比温和的气息从琴身散发出来. 仅仅是靠近,荧就感觉身体仿佛轻盈了几分,连刚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 这就是蒙德城标志性的圣物与精神象征! 风神宝宝巴士的至宝! 荧看向台座上的东西,眼中闪过喜悦! —— ps:从早上十点到现在凌晨一点多,才敲出来三章,给我整笑了。 第75章 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暴露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在地下保管室的入口处。 安柏的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沉闷的感触。 “冷静,安柏!侦察骑士要冷静!” 她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死死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把那颗不听话的心脏按回去。 她一路尾随陈锦来到西风大教堂,凭借着对这座建筑的熟悉,她绕开了正门,从一处供修女和骑士日常进出的小侧门溜了进来。 一进来,就是失去了陈锦的踪迹。 结果最后陈锦没找到,她倒是看见了蒙德伟大的荣誉骑士——荧。 狗狗祟祟的和派蒙一起潜入了地下保管室。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也跟着悄咪咪的下了地下保管室。 谁曾想谁曾想。 刚在平台上方找了个隐蔽角落猫好,安柏探出半个脑袋往下那么一瞅!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荧?荣誉骑士荧? 她深更半夜潜入教堂禁地做什么?! 就在安柏震惊得无法思考时,她看到荧如同鬼魅般从基座后冲出,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直接溜到了存放天空之琴的位置。 “嗡——” 安柏感觉自己的CPU彻底烧了。 荧…她进去了。 她进入了保管室内部! 这一瞬间,安柏的脑海里瞬间天人交战。 她现在异常的犹豫。 一方面,荧可是她为数不多认可的朋友。 安柏可一直记得荧第一次进入蒙德的迷茫,和对找寻家人坚定。 还有她帮助蒙德清理四风庙宇的果敢和认真。 现在突然告诉她,荧其实是个大骗子!她就是个小偷,专门蒙骗你们,就是来偷东西哒! 安柏觉得自己不能相信。 可是... 安柏是相信荧的... 可是荧真的去地下保管室深处了啊喂。 如果自己就这么放任对方。 那么自己这个侦察骑士,真的对得起蒙德吗—— 真的对的其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祖父吗... 还有每天为蒙德操心的琴团长,虔诚守护天空之琴的芭芭拉... 而就在安柏还在纠结的时候。 荧和派蒙已经走向了门内。 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之琴,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闪过喜悦之色。 正要上前去拿...... 忽然——! 一道紫色的身影抢在两人的前面,一把将台座上的天空之琴握入手中。 “啊?!” 荧和派蒙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充满了震惊和措手不及! “什么人?” 只见那人穿着风格华丽却略显怪异的服饰,脸上戴着遮挡上半张脸的面具,周身似乎有细微的紫色电光在跳跃。 雷莹术士一手拿着天空之琴,一边动作还十分优雅的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好可惜呀,就差那么一点点...” 雷莹术士唇齿微动,妩媚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荧的双拳握紧,双目之中充满着愤怒,欺身向前,想要夺回天空之琴。 然而,雷萤术士的动作快得诡异。 “嗡!” 只听嗡的一声,雷莹术士仿佛像是闪电一般,便出现在了另一场,四周似乎还有些雷电元素的残留。 她轻抚红唇,轻笑一声。 “哎呀,和你玩没意思,我就先......” 话还没有说完,便在中间戛然而止。 雷莹术士一脸惊恐的看向石室门口的身影! 荧和派蒙看到对方的模样,也下意识的跟着看去。 来人身材挺拔,穿着一身愚人众特制的外衣。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覆盖着的面具——线条冷硬简洁,泛着冰冷无机质的光泽! 面具边缘,几缕如霜雪般的白色发丝垂落,在保管室明亮的光线下如同寒冰般刺眼! 他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如此悄无声息,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只是从阴影中显形。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雷萤术士周身活跃的电光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瞬间收敛、黯淡下去! 他缓缓走到了雷莹术士面前,平静地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愚人众的人来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绝对威压! 雷萤术士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石雕,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了每一寸肌肉和神经。 她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抓着天空之琴的手,极其僵硬地抬了起来。 然后…颤抖着,如同献上最珍贵的贡品般,将那把青绿色的竖琴,放到了伸出的那只手上! 整个过程,雷萤术士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只有源自本能的、对更高位阶执行官的绝对服从和恐惧。 陈锦稳稳地接过了天空之琴,那温润的青光映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 结果他甚至连看都没多看这把蒙德圣物一眼。 就在荧和派蒙惊愕万分的注视下,随手就将手中的天空之琴,扔给了荧。 荧看着手中的天空之琴,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刚刚从对方手里夺回了琴。 然后…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她?! 派蒙也惊呆了,小嘴张成了O型,完全搞不清状况。 而就在荧接过琴的刹那。 陈锦的目光,几乎不留痕迹地向地下保管室的入口扫了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似乎带着一丝叹息,还有些许难以言喻的沉重? 陈锦的感知力极其恐怖。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这只小兔子根本没睡。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跟着他。 陈锦很喜欢这只小兔子,可是...可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就骗了她。 他能骗一天,一个月,一年。 难道陈锦能一直骗下去吗? 所以说,陈锦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暴露的机会。 而今天荧和派蒙去偷天空之城,无疑是最好的契机。 如若不然,陈锦真的想要来亲眼看着荧偷取天空之琴的剧情。 又何必需要大费周折的一路走来呢? 直接一个飞雷神不更方便吗? 要知道,陈锦在至冬就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走到哪里,就把飞雷神的印记标记在哪里。 这个习惯,陈锦可是一直没有忘记的。 第76章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目光收回,陈锦不再有丝毫停留。 他甚至没有再看雷萤术士一眼,只是转身,一步一步,逐渐消失。 雷萤术士如蒙大赦,身体还带着未褪尽的僵硬和恐惧,连大气都不敢喘,迅速消失在深处的黑暗里,如同被那黑暗吞噬,再无踪迹。 整个石室瞬间只剩下荧和派蒙,以及她们手中那把失而复得的天空之琴。 —— 时间,在那一刻,对于安柏而言,彻底凝固了。 她整个人如同被最凛冽的寒冰封冻,僵直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刚刚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那个她熟悉到骨子里,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的身形轮廓! 那挺拔的肩背,那走路的姿态,那独一无二的感觉… …还有,那几缕如同霜雪般刺眼,冻结了她所有血液的——白发! “不……不可能……” 一个无声的尖叫在她心底撕裂般响起。 其他人或许会被那冰冷的面具和那外衣所迷惑,看不清面具下的人...... 但她是安柏啊!是那个将陈锦带入蒙德城的安柏。 是一起在猎鹿人分享蜜酱胡萝卜煎肉,一起在蒙德城里看房子,一起在半睡半醒之间等待那个不归家的人的安柏啊! 她熟悉他微笑时眼角细微的弧度,熟悉他思考时指尖无意识的动作,熟悉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那个身影,那个她无数次追逐、靠近、甚至偷偷依赖的身影,此刻却披上了愚人众执行官的外衣! 是他! 真的是他吗? 陈锦! “轰——!” 安柏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彻底炸成了碎片。 她猛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为什么... 为什么会穿着愚人众的衣服...... 为什么啊... —— “荧…荧…” 派蒙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怯生生地飘到荧的身边,小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刚…刚才那两个…是谁啊?那个戴面具的,好…好可怕…他为什么要帮我们?还穿着愚人众的衣服。” 派蒙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觉得那个白发面具男的气势好吓人啊。 荧紧紧握着手中的天空之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陈锦和雷萤术士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很熟悉... 真的...是他吗? “不知道…” 荧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但那个白发…戴着面具的人…很危险。” 她想不通对方帮她的理由,这比单纯的抢夺更让她感到不安。 然而,就在荧和派蒙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努力消化着这诡异的转折时—— 她们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陈锦离开之后,她们似乎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嗒…嗒…嗒…” 一阵清晰,混乱带着金属摩擦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从石室外的平台方向,朝着这扇被打开的小门传来! 那脚步声充满了力量感和…属于西风骑士的肃杀之气! 荧和派蒙的脸色瞬间煞白! 糟了!守卫来了! 她们还在石室里,手里拿着天空之琴! 人赃并获! “快跑!” 荧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抓住还在发懵的派蒙,也顾不上什么潜行了,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两人狼狈不堪跑出西风大教堂,冰冷的夜风瞬间吹在她们汗湿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寒意。 “这边!” 一个熟悉而轻快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温迪不知何时已经等在那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言罢,便身形一跃,跳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风场。 荧也不多犹豫,直接抓着派蒙就跳了过去。 ...... "你们敢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赏" 迪卢克看着手里还抱着天空之琴的荧,微微点了点头。 “就算你们是傻子,那也是千年难遇的傻子。” “呃…”派蒙在空中不安地扭了扭,小脸皱成一团。 荧也抿紧了嘴唇,尴尬的挠了挠头。 迪卢克双手环抱,看着荧,淡淡开口。 “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帮你们牵线搭桥的。” “你们先在这里等候一会。” 说罢,便转身出门,离开了天使的馈赠。 酒馆内一时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派蒙悬着的心似乎随着迪卢克的离开稍稍落下一点,但随即,之前在教堂地下遭遇的巨大惊吓和被欺骗的委屈猛地涌了上来。 她“咻”地一下飞到温迪面前,小手指都快戳到吟游诗人的鼻尖了,气得在空中直跺脚: “喂!绿色的家伙!!” 派蒙的声音又急又气,带着浓重的控诉。 “你之前是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晚上守卫都下班啦~’‘琴团长不会怪你哒~’!结果呢?! 派蒙和荧一下去,就看到整整五个!你、你、你这个大骗子!” 派蒙的小脸涨得通红,显然对温迪的“情报失误”耿耿于怀, 温迪被指着鼻子喷了一脸,无辜地眨了眨他那双碧绿的眼睛,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试图安抚炸毛的小向导: “诶嘿?这个嘛…计划…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嘛! 你看,守卫虽然精神了点,但结果不还是好的?天空琴不是顺利‘借’出来了吗? 过程…过程惊险一点才显得我们此行意义重大嘛!对不对,荧?” 他试图把话题抛给荧,寻求盟友。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小派蒙很明显对温迪的回答很不满意,挡在了荧和温迪之间,双手叉腰,一脸愤怒的看着温迪。 还是一旁的荧看不下去了,将半空中的派蒙拉了回来,轻轻的rua了rua对方的小脑袋。 “没事啦派蒙,那里毕竟是蒙德至宝存放的地方,有人是很正常的啦。” “如果晚上没有人看守的话,那岂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偷天空之琴啦。” 看着应急食品的脸色慢慢缓和,荧露出了一个笑容。 “再说了,我们不是成功的把琴拿出来了吗。” 第77章 代号——【闲者】! 就在迪卢克推开“天使的馈赠”厚重木门,身影彻底融入蒙德城深沉的夜色那一刻。 一道如同被遗弃在寒风中的红色身影,才缓缓地从酒馆侧面狭窄的阴影里浮现出来。 安柏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剧烈的痛楚。 这不再是因为追逐的奔跑,而是源于灵魂深处被生生撕裂的混乱和绝望。 她一路追寻着荧和温迪模糊的踪迹来到这里,那扇透出温暖光线和隐约人声的酒馆大门近在咫尺。 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由恐惧和痛苦铸就的深渊,让她始终无法鼓起勇气推开。 她一路追着荧和温迪模糊的身影来到这里。 陈锦的那道身影,如同烙印般死死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那冰冷的白发,那令人窒息的面具,那高高在上、视万物如草芥的姿态…、 与她记忆中那个温和、可靠、会揉她头发、会陪她吃蜜酱胡萝卜煎肉的陈锦,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撕裂感! “不…不会的…” 安柏痛苦地摇着头,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她紧紧攥住胸前的侦察骑士徽章,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她世界还未彻底崩塌的信物。 “万一呢…”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着的声音在她心底挣扎着响起,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万一…真的不是他呢? 万一…那只是一个身形相似的人?万一…那面具是某种幻术? 万一…他穿那身衣服,只是…只是被愚人众抓住了什么把柄,被胁迫的?他那么强…一定有苦衷的…一定是被迫的,对不对?” 她拼命地搜刮着一切可能的借口,试图为记忆中那个温暖可靠的身影筑起一道脆弱的防御墙,抵挡那冰冷残酷的真相洪流。 一股冲动猛地涌上心头——进去!现在就进去!问问荧!她亲眼看到了那个面具下的人! 问问她,那人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有没有一丝熟悉?眼神有没有一点点…像陈锦? 哪怕荧说一句“看不清”或者“不确定”,也能让她这濒临崩溃的心得到一丝丝虚假的慰藉! 可是… 这念头升起的瞬间,更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万一… 万一荧无比确定地告诉她:“是他,就是陈锦,我看得清清楚楚。” 万一荧描述出那面具下熟悉的轮廓,那冰冷陌生的眼神… 那她该怎么办? —— 酒馆厚重的木门被再次推开,为酒馆带来了清爽的夜风。 就在安柏被那“万一”的恐惧死死攫住,进退维谷,内心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煎熬时—— 酒馆厚重的木门被再次推开,带进一阵微凉的夜风。 迪卢克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匆忙和凝重,显然刚刚得知了教堂的变故,但那双蓝色的眼眸依旧沉稳。 迪卢克看着有些紧张的派蒙,缓缓解释: “这位是只是琴,并不是骑士团的团长,琴。” 琴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荧紧紧抱在怀中的天空之琴上。 温润的青光在酒馆暖色调的光线下流转,琴身完好无损。琴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错愕。 “天空之琴…”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刚刚才收到紧急报告,说教堂地下保管室遭遇袭击,圣物失窃…” 她的目光转向荧,带着探究和困惑,“没想到…竟然在荣誉骑士手中?” “嘿嘿,琴团长!” 派蒙听到迪卢克的解释,再次看向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从沮丧中恢复了一点精神,得意地飘高了一点。 “你不知道,刚才可惊险了!我们……” “派蒙!” 荧立刻低声喝止,现在可不是炫耀战绩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琴的目光,将事情的原委尽可能清晰地讲述出来: 温迪的计划,净化特瓦林的必要性,潜入教堂的惊险,雷萤术士的抢夺,以及最关键的部分——那个神秘白发面具人的出现和将琴交给她的诡异转折。 “…温迪说,只有天空之琴的力量,才能唤醒特瓦林被深渊侵蚀的心智。” 荧最后道,语气恳切。 “我们别无他法。” 琴静静地听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当听到特瓦林的痛苦和天空之琴是唯一的希望时,她眼中的严厉渐渐被深沉的忧虑和一丝理解取代。 作为代理团长,她深知风魔龙对蒙德的威胁,也明白荧和温迪此举的出发点。 “原来…是为了特瓦林…” 琴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复杂的叹息。 而窗外的安柏,也将这一切清晰地听在耳中。 “原来...是这样吗...” 那陈锦这么做,把琴给了荧... 是不是就代表... 就代表... “不…不行…我必须知道…” 安柏的身体比刚才颤抖得更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勇气在恐惧和求证的绝望中再次凝聚,她需要真相,她想要知道... 酒馆的门,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 安柏站在门口,身影显得异常单薄。 她低着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谁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失魂落魄,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气息。 她的眼眶红肿得厉害,脸上泪痕交错,显然是刚刚哭的很痛苦。 众人看着她的模样,显然都被吓了一跳,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柏打断了。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酒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带着破碎不堪的声音,艰难地开口: “琴…琴团长…迪卢克…” 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充满了无助和极致的恐惧。 “我想知道一副面具,覆盖上半张脸,白色,眼角处有黑红色的火纹。” 她努力地、断断续续地描绘着那个如同梦魇般的面具。 琴看着安柏的状态,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但听到这描述,她努力思索着关于愚人众执行官的有限情报,却感到一片模糊。 她微微摇头,看向迪卢克。 迪卢克的眼眸一直落在安柏身上,锐利而深沉。 听到安柏的描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变得更加凝重。 他思索了几秒,整个酒馆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沉默而凝固了。 荧看着安柏的情况,也是确定了那位面具人的身份。 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处说起。 终于,迪卢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清晰。 “你描述的面具特征…”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安柏,看向某个遥远而危险的所在。 “符合愚人众执行官的样式。”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也敲打在安柏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上: “那是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 “代号——” 迪卢克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闲者】。” —— ps:有个请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因为这个对于我和这本书来说,这个比较很重要。 我相信各位能用宝贵的时间看到这一章,能耐着性子翻完这几百页,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偏爱。 但是还是贪心一下:能不能在书评那里给个五星呀... 不用写长篇大论,哪怕只是敲两个字 “好看”,或者单纯给五颗星星。 对于我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了。 感谢大家! 在这里给大家磕头了! 第78章 旧忆蒙尘,昔时共处之日甚短 “关于这位【闲者】的情报极少,行踪诡秘莫测。” “但有一个显著特征,在极其有限的目击记录中被反复提及——” 迪卢克的目光再次扫过安柏,仿佛在确认她是否还能承受。 “据说,他拥有匪夷所思的、超越常理认知的速度。 行动迅疾如电,来去无踪,如同能穿梭于空间的罅隙般。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许多目击者怀疑所见是否为真实。” “速度…超越常理…穿梭空间…” 迪卢克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捅进安柏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陈锦... 陈锦...... “呃……” 安柏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不成调的哽咽。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琥珀色的眼眸瞪得极大,瞳孔却涣散失焦,里面充满了极致的崩溃、绝望和一片死寂的空洞!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沿着她麻木的脸颊疯狂滑落。 她想说话,想尖叫,想质问。 但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破碎的、绝望的呜咽。 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几乎要瘫软下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酒馆内的众人,那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灵魂。 然后,她猛地转过身,如同被无形的恐惧和绝望驱赶。 安柏踉跄着,几乎是狼狈的冲出了“天使的馈赠”的大门,身影瞬间消失在蒙德城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酒馆内一片死寂,和门外那回荡着的,充满无尽痛苦的脚步声。 琴看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门,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心疼和忧虑。 琴比安柏年长几岁,可以说,安柏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是骑士团里最热情、最充满活力的侦察骑士。 她一直把对方看作自己的妹妹一样。 她从未见过安柏如此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面前崩塌的样子。 那空洞绝望的眼神,让琴的心不由得揪紧。 “安柏她…” 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扫过酒馆内的众人,最终落在迪卢克身上。 “迪卢克前辈,你刚才说的…那个【闲者】…安柏她怎么会…” 琴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安柏怎么会认识、甚至似乎深受其害于那样一个危险的愚人众执行官? 迪卢克微微摇了摇头。 “她认出了面具下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没有一丝疑问,“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荧抱着天空之琴,看着琴团长脸上的困惑和担忧,又想起安柏离开时那绝望崩溃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复杂的不忍和内疚。 安柏是她进入蒙德后第一个真诚帮助她、接纳她的朋友。 她不想,也不能看着安柏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即使真相残酷。 荧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犹豫: “琴团长…” 荧看向琴,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种沉重的确认。 “安柏她…她认识那个人。或者说,她认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在蒙德的身份。”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那个无法回避的名字: “那个人…他叫陈锦。” “陈锦?” 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困惑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冰冷的寒意! —— 安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冲出酒馆的,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向了何方。 蒙德城熟悉的街道在泪眼朦胧中扭曲变形,温暖的灯火变成了刺目的光斑。 她只是凭着本能,在冰冷的夜色中跌跌撞撞地奔逃,试图逃离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真相。 终于,力气耗尽。 她在一个散发着淡淡霉味的小巷深处,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狠狠绊倒,重重地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膝盖和手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剜开的空洞来得剧烈。 她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布满苔藓的墙壁,蜷缩着滑坐下来。 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在蒙德城深沉的夜色里,像一片被狂风暴雨蹂躏后遗弃的枯叶。 泪水早已流干,脸上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纵横交错的泪痕。 琥珀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回忆,却如同最残酷的潮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一遍遍冲刷着她破碎的心岸。 “我叫陈锦,是一个来自璃月的商人......” ...... “来,张嘴~好吃吗?” ...... “那…小兔子明天巡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离那些丘丘人远点,它们太丑了,看着伤眼睛。” ...... “看来我们的侦察骑士大人今天是大展神威,把那些四风庙宇收拾得服服帖帖?蒙德城的大英雄,名不虚传啊!” ...... 这些碎片化的回忆,带着往昔的温度和色彩,蛮横地撕扯着她已然麻木的神经。 她又想起了温暖的客厅,壁炉跳跃着橘红的火焰。 她蜷缩在沙发里,累得眼皮打架,却固执地等着晚归的他。 钥匙转动,他推门进来,带着夜风的微凉。 看到她,眼中是熟悉的无奈和温柔。 他坐在她身边,带着调侃和真诚的赞许夸奖她。 大手自然地揉乱了她本就有些蓬松的棕色短发,动作亲昵而宠溺。 她抵挡不住困意,脑袋无意识地、信任地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般将她抱起。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一丝颠簸惊扰了她的好梦。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阳光的气息。 他俯下身,细致地、无比耐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她熟睡的侧脸片刻。 那目光,即使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专注温柔。 他最后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隔绝了客厅的光线,也隔绝了那份令人心安的暖意。 —— ps:感谢各位读者朋友的支持! 十分感谢! 第79章 同一个人...... 就是这一幕!这刚刚发生不久、带着体温和触感的温柔! “呜…” 一声极其压抑、破碎的呜咽猛地从安柏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原本干涸的、如同枯井般的眼眶,瞬间被汹涌的、滚烫的液体彻底淹没! 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般疯狂涌出! 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无法控制。 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被欺骗的恨意。 而是因为那回忆中的温柔太过真实,太过美好! 那怀抱的安稳,那掖被角的细致,那凝视的专注…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感官里,带着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暖意和幸福! 那是她疲惫一天后最深的慰藉,是她毫无保留信任的证明! 然而,这份刚刚还包裹着她的、让她沉溺的幸福回忆,却在下一刻。 狠狠地、残忍地撕裂、碾碎! 同一个夜晚! 同一个人! 前一刻,他是温柔守护她安眠的港湾; 下一刻,他是愚人众冷酷无情的执行官! “为什么…为什么…” 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墙角,双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襟,仿佛要将那颗痛到痉挛的心脏挖出来。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无声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她哭得浑身颤抖,肩膀剧烈地耸动,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有那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在狭窄的小巷里回荡。 那温柔的假象越是清晰美好,此刻带来的痛苦就越是深刻入骨。 安柏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膝盖,任凭泪水浸透布料。 蒙德城的夜色温柔地笼罩着这座自由之城,却唯独将最深的寒冷和绝望,留给了蜷缩在无人角落的侦察骑士。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地落在了安柏那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安柏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刺猬般瞬间绷紧! 她僵硬地抬起了头。 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金色。 荧不知何时找到了这里,正蹲在她面前。 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担忧。 派蒙也飘在一旁,小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措,小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安柏…”荧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怕惊扰了她,“对不起…是我们…让你卷入了这些…” 安柏看着荧,空洞的眼中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泪水依旧在无声地汹涌流淌,仿佛要将灵魂都哭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荧没有再说更多道歉的话。她知道,此刻任何关于“对不起”的言语,在安柏所承受的巨大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是更紧地、更坚定地按住了安柏颤抖的肩膀,传递着掌心的温度。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动作极其轻柔地、像拂去珍贵瓷器上的尘埃般,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拭去安柏脸上那冰冷交错的泪痕。 “安柏…”荧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看着我…” 安柏的视线终于聚焦在荧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被世界抛弃的茫然和痛苦。 荧深深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也不知道他…陈锦…他到底在想什么…” 提到那个名字时,安柏的身体明显又是一颤。 荧立刻再次握紧了她的肩膀,声音更加坚定: “但是!安柏,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荧的目光灼灼,仿佛要驱散安柏眼中的阴霾: “你对他的关心,是真的!” “你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那些欢笑,那些依靠…那些你感受到的温暖和安心…” 荧虽然没有知道太多安柏和陈锦的经历,但是不影响她看见安柏如此伤心时,找到合适的话语: “那些感情,是真实的!是你安柏,真真切切付出过的!是存在于那里的!” “它们不会因为他是谁…他披着什么身份的外衣…就变得虚假!就变得没有意义!” “你的心,是真的!你付出的信任和感情,它们本身,没有错!” 荧的话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安柏一片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了微弱的涟漪。 安柏的哭声似乎停滞了一瞬,那空洞绝望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再是纯粹的灰败,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的困惑和一丝被理解的触动。 是啊…那些温暖,那些快乐,那些依赖…那些在她心底流淌过的情感,难道都是假的吗? 难道仅仅因为对方的身份,就能彻底抹杀那些事情吗? “呜…” 安柏再次呜咽出声,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而是混杂着委屈、痛苦和被理解的复杂情绪。 她猛地向前一倾,不再是抗拒,而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将额头抵在了荧的肩膀上。 身体依旧颤抖着,泪水浸湿了荧的衣襟,但那份紧绷到极致的绝望感,似乎稍稍松动了一丝缝隙。 荧立刻张开双臂,紧紧地、充满保护欲地抱住了安柏颤抖的身体。 她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安柏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哭吧…安柏…” 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带着包容,“把委屈…把难过…都哭出来…别憋着…” 派蒙也赶紧飞过来,小心翼翼地用她小小的身体贴着安柏的手臂,小手笨拙地学着荧的样子,轻轻拍着安柏的背,小声地说: “安柏…别哭了…派蒙…派蒙把明天的甜甜花酿鸡都让给你吃…好不好?虽然…虽然派蒙也很舍不得…” 在这个冰冷绝望的角落,在荧温暖的怀抱和派蒙笨拙的安慰中,安柏终于不再压抑,放声痛哭起来。 “啊呜......” 荧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肩膀,只是不断地、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陪伴。 派蒙也贴得更紧,小声地咕哝着安慰的话。 第80章 不过徒增麻烦罢了 安柏的哭声在荧温暖的怀抱和派蒙笨拙却真诚的安慰中,渐渐从撕心裂肺的宣泄,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荧感受着怀中安柏情绪的变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她继续轻柔地拍着安柏的后背,直到安柏的抽噎声越来越小,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和偶尔无法抑制的、细微的哽咽。 “安柏…”荧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温暖。 “感觉好一点了吗?” 安柏在她肩膀上微微点了点头,动作很轻。 她没有抬头,似乎还没有勇气面对外界。 荧小心翼翼地扶着安柏的肩膀,让她稍稍坐直一些。 她看着安柏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苍白憔悴的脸颊,还有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揪痛。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还算干净的手帕,再次温柔地帮安柏擦拭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沾染的灰尘。 “我们回去吧,安柏。” 荧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回骑士团宿舍,或者…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听到“回那里”,安柏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眼中再次闪过强烈的痛苦和抗拒。 那个充满了“陈锦”气息的家…她现在怎么敢回去? 荧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恐惧,连忙改口: “回骑士团宿舍吧!那里很安全。” 她不想再刺激安柏脆弱的神经。 安柏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微弱: “…回骑士团吧。” 那里是职责所在,是她身为骑士的锚点。 至少在那里,她能暂时逃避那个充满谎言回忆的空间。 “好。” 荧点头,小心地扶着安柏站起来。 安柏的双腿还有些发软,荧便一直稳稳地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派蒙也飞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安柏,小声说: “安柏,你靠着荧走,派蒙在后面跟着,不会让你摔倒的!” —— 远离下方温暖的灯火和喧嚣,蒙德城的风神像手掌之上,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夜风吹拂着他如霜雪般的白色长发和深色衣袍的衣角,猎猎作响。 陈锦脸上的愚人众面具早已摘下,露出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最幽暗的寒潭,倒映着下方城市星星点点的光芒,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看向了下方街道上,那三个相互扶持、缓缓移动的小点上—— 特别是中间那个低垂着头、失魂落魄的红色身影。 “呵…” 一个带着慵懒戏谑意味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真是令人动容的友情戏码呢。我们冷酷无情的【闲者】大人,站在这里欣赏自己一手导演的杰作,感觉如何?”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这高处。 她穿着华丽张扬的衣裙,姿态优雅而傲慢,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 她走到陈锦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下方,红唇勾起一抹充满讽刺的弧度。 “看看那只可怜的小侦察骑士,哭得眼睛都肿了。啧啧,真是我见犹怜。” 罗莎琳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 “看来,你这把名为‘温柔’的刀,插得够深啊。” 陈锦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落的霜花。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下方那个小小的点上,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起伏: “所以?” “所以!” 罗莎琳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她向前逼近一步,走到了另一手掌上。 身上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几乎要撞上陈锦周身冰冷的空气。 “既然你早知道捅下去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不干脆坦白?省得现在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风骤然变得猛烈,卷起罗莎琳华贵的裙裾和发丝。 陈锦终于微微偏过头,目光从下方移开,第一次真正落在罗莎琳脸上。 那幽暗的眼眸深处,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寒。 “坦白?” 他轻轻重复,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 “她会信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强硬的对在罗莎琳咄咄逼人的气势上。 “在她眼中,骑士团的荣誉,蒙德的信念,是最为重要的。” “一个愚人众的坦白,对她而言,只会是最卑劣的谎言。是另一种形式的侮辱和欺骗。”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投向那片温暖的灯火,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被风声吞没。 “结果不会改变。除了让她在背叛的痛苦之外,再增添被愚弄的愤怒和徒劳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罗莎琳脸上的讥诮凝固了一瞬。 “呵,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冷哼一声,抱着手臂,话语依旧带着刺,但语气也是缓和了几分。 “好像你有多替她着想似的。”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风声在两人之间呼啸盘旋。 罗莎琳的目光不再聚焦于下方,反而带着审视的意味,在陈锦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巡过。 月光流淌过他银白的发梢和俊秀的侧脸轮廓,勾勒出一种近乎神像般的疏离感。 “喂。” 罗莎琳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慵懒和戏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 她不再看下方,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陈锦的眼睛。 “那天空之琴呢?” “为什么要把它交出去?” 罗莎琳追问,语气咄咄逼人。 “给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旅行者?别告诉我,那也是为了某个小侦察骑士好,怕她徒增烦恼?” 她的声音里重新染上了嘲讽,但这次,嘲讽之下是货真价实的不满。 “那东西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还是说,高处站久了,风太大,吹得我们【闲者】大人脑子也不清醒了?” 罗莎琳上前一步,几乎与陈锦并肩,灼热的视线似乎要将他的侧脸灼穿。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 陈锦缓缓地、彻底地转过身,正面迎向罗莎琳那双燃烧着质疑与审视的眼眸。 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脸上,照亮了那毫无表情的俊美轮廓,也照亮了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面对罗莎琳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责难,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 “我们的任务,只有神之心,罗莎琳。” “那把琴是否在我们手中并没有多大必要。” “不过徒增麻烦罢了。” 言罢,陈锦便再次转过身去,看向夜幕之下的蒙德城。 高处的风似乎更加猛烈了,吹得罗莎琳华丽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她死死盯着陈锦片刻,才从嘴里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但愿如此。” 说完后,罗莎琳便不在上方停留,离开了此地。 神像的手掌之上,再次只剩下陈锦一人。 夜风似乎变得更为狂暴,拉扯着他的白发和衣袍,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第81章 也比沉溺在痛苦的旋涡里要好 然而,这明媚的清晨却无法驱散骑士团团长办公室的那份沉重。 阳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光影分明,一如安柏此刻撕裂的心境。 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的身姿依旧挺拔。 她湛蓝的眼眸沉静,目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落在队伍边缘那个红色的身影上。 安柏就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熟悉的侦察骑士装束,红色的发带束起棕发,兔耳结似乎也努力地保持着精神的弧度。 但细看之下,那份正常的表现下,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眼睑下方是无法忽视的淡淡青影,虽然红肿已消退大半,却留下了疲惫的痕迹。 她的嘴唇紧抿着,不再是往日充满活力的弧度,而是拉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 往日里如同琥珀般温暖明亮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琴的心微微下沉,她走上前,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抚慰: “安柏。” 安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她迅速抬起头,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笑容。 一个努力想显得轻松,却显得格外勉强的笑容。 “琴团长!”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清脆了些,甚至刻意拔高了点调子,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准备好了!侦察骑士随时可以出发!” 但这过分的“精神”,在琴眼中反而更显刻意和心酸。 琴没有戳破,只是温和地看着她:“你看上去…没有休息好。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对你来说太过突然和沉重。”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关怀。 “净化特瓦林固然重要,但你的状态同样重要。今天留在骑士团休息吧,让其他人先……” “琴团长!” 安柏几乎是立刻打断了琴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那强撑的笑容也淡了些许,露出了底下真实的焦虑。 “我…真的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 “荧说得对…” 一个声音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响起,安柏的心很复杂。 “他对蒙德…没有做过坏事…他甚至救了芭芭拉,救了天空之琴…也…救了我…” 昨晚情绪激动时,她只感崩溃和被欺骗的背叛... 其实说到底,陈锦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蒙德的事情。 反而还在一直帮助这个国家。 安柏又想起了昨日陈锦那温柔的动作... 她的眼睛里闪过意思迟疑。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就是为了靠近自己获得情报吗? 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 “我…我能行!” 安柏的语气变得坚定了一些,尽管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 “作为侦察骑士,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通往摘星崖的地形和潜在风险点。我的弓术在开阔地也能发挥最大作用。” 她挺直了背脊,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专注,试图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拉到即将到来的任务上。 “而且…琴团长,我留在这里。” 她咬了咬下唇,“…胡思乱想,反而更…更难受。” 安柏的想法很简单。 行动。 哪怕是带着无法愈合的伤口去行动,也比沉溺在痛苦的旋涡里要好。 琴的目光注视着安柏,看到了安柏眼中那丝微弱的理性光芒。 派蒙担忧地绕着安柏飞了一圈,小手捧着一个油纸包: “安柏,你真的不要休息一下吗?你看你看,我把莎拉新做的甜甜花酿鸡都带来了!超级香!吃了心情会变好哦!” 最终,琴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理解与沉重。 “我明白了,安柏。” 琴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那么,你的岗位至关重要。我需要你时刻保持最敏锐的洞察力,不仅是为了特瓦林,更是为了你自己。”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紧紧锁住安柏的眼睛,话语清晰而有力。 “一旦感觉到任何力不从心,或者遭遇任何计划外的的威胁,优先保证自身安全撤离!这是代理团长的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琴团长!”安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异常清晰地回答。 琴看着安柏挺直却依旧显得单薄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再犹豫,果断地挥手下令: “所有人,最后检查装备!五分钟后出发!” —— 晨风带着海盐与塞西莉亚花的清冽气息,掠过摘星崖高耸的崖壁,吹拂着众人的衣袂。 脚下是壮阔的海洋,远方是蒙德城模糊的轮廓。 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此刻却弥漫着紧张与肃杀。 温迪站在崖边最突出的位置,青绿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天空之琴温润的琴弦,一串空灵、悠远、仿佛来自远古风之时代的音符流淌而出,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那旋律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试图驱散尘世间的污垢。 天空骤然暗沉下来,巨大的阴影伴随着撕裂空气的狂风笼罩了摘星崖! 风魔龙特瓦林,那庞大的、覆盖着深蓝鳞片的身躯破开云层,悬停在半空。 它瞳孔不再清澈,而是燃烧着痛苦与暴戾的深渊之火,死死盯着崖边渺小的诗人。 “是你…” 特瓦林的声音如同滚雷,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深渊腐蚀带来的疯狂嘶哑。 “事到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温迪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他迎着特瓦林狂暴的威压,指尖的琴音陡然一转。 变得更加柔和、更加怀念,如同母亲呼唤迷途的孩子,如同故友追忆往昔的时光。 他碧绿的眼眸直视着特瓦林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眸,声音穿透了狂风的嘶吼: “是吗?我能感受到…” 温迪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又温柔的弧度,“你在回忆那首曲子,对吗?特瓦林?” 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狠狠刺中了特瓦林被深渊层层包裹的心!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双燃烧着深渊之火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挣扎和茫然。 第82章 杀! “呼啦——!” 一道阴冷、污秽、蕴含着强烈深渊气息的蓝色色能量束,如同毒蛇般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激射而出! 它的目标并非任何人,而是温迪手中那把维系着与特瓦林脆弱联系的——天空之琴。 “小心!” 安柏的侦察本能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她成为了第一个发现偷袭的人! 那声惊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说出的瞬间,她手中早已拉满的弓弦已经释放。 “嗖——!” 一支缠绕着炽热火元素的箭矢离弦而出,速度快如流星! 精准无比地撞击在能量束的侧面! “轰!” 火元素与深渊能量的猛烈碰撞在半空炸开一团蓝红色的能量火花。 强烈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吹得众人衣发飞扬。 天空之琴在温迪手中剧烈震颤,发出嗡鸣,但终究没有被直接击中。 “可恶的虫子!” 一个尖利、怨毒的声音从偷袭处传来。 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的波动,一个冰属性的深渊法师显出身形。 它漂浮在半空,手中的法杖指向坏它好事的安柏,杖尖凝聚起更为庞大的元素能量! “去死吧!碍事的骑士!” 深渊法师发出刺耳的咆哮,数道比刚才更加粗壮、更加迅猛的能量束如同毒蛇出洞,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从不同角度朝着安柏攒射而来。 安柏瞳孔骤缩! 她刚刚全力射出救下天空之琴的一箭,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面对如此密集、如此迅疾的攻击,她只能凭借侦察骑士的敏捷本能向后急速翻滚闪避! “安柏!” 琴的惊呼带着焦急,单手剑已然出鞘,但距离太远。 迪卢克周身燃起烈焰,大剑挥出一道火墙试图拦截,深渊能量束却刁钻地从火墙边缘擦过。 而距离安柏最近的荧的无锋剑光也斩向其中一道,劈散了一束,无法顾及全部! 安柏的动作快到了极限,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她狼狈地翻滚、侧跃,每一次闪避都伴随着地面被能量腐蚀的滋滋声和炸开的碎石。 她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 但连续的高强度闪避让她与琴三人的位置迅速拉开! 可惜安柏的实力并非算上顶尖。 连续的闪避让她精疲力竭。 一道角度极其刁钻的能量束,如同预判了她下一个闪避落点般,带着致命的呼啸,封死了她所有退路,直刺她的心口! 而此时,安柏已经没有能力去再次做出躲闪的动作了。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安柏的视野里只剩下那道急速放大的毁灭光芒。 ...... 无数面孔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濒临极限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琴团长关切而担忧的蓝眸… 优菈略显别扭的“这个仇我记下了”… 祖父慈祥而严厉的教导… 荧昨夜那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 然后,毫无征兆地,如同黑暗中最后也是最清晰的一道烙印—— 陈锦。 他揉乱她头发时无奈又温柔的眼神…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时臂弯的安稳… 他替她掖好被角时专注的侧脸… 为什么…是他? 在这生死关头,最后想到的…竟然是他?! 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沉的刺痛,几乎要撕裂她最后的意识。 就在那道毁灭性的深渊能量即将洞穿安柏身体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毫无征兆地覆盖在了她的左肩! 那是一只带着熟悉体温的手掌! 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几乎能驱散所有恐惧的力量,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紧接着,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她整个人被向后一带,瞬间跌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她曾无比依恋的味道,瞬间将她包裹。 安柏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停滞了。 她甚至忘记了死亡威胁,僵硬地、难以置信地微微侧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线条冷硬的下颌轮廓,是几缕垂落在混乱气流中微微拂动的霜雪般的白发。 以及…那张覆盖着冰冷面具的侧脸! 陈锦! 他一手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另一只手随意地向前平伸,五指张开。 嗡——! 一道流转着青色元素的菱形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凝聚! 而那道足以致命的深渊能量束狠狠撞击在屏障之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起! 狂暴的冲击波四散席卷,吹得崖边的草木剧烈摇晃。 但那看似脆弱的青色屏障却纹丝不动,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深渊能量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徒劳地炸开,最终消散于无形。 屏障的微光映照着陈锦冰冷的面具和安柏震惊失色的脸庞,形成一幅诡异而震撼的画面。 安全了…被这双曾给予她欺骗的手臂,护在了最安全的港湾… 陈锦甚至没有低头看安柏一眼。 他手臂微动,以异常轻柔的力道,将怀中僵硬如木偶般的安柏稳稳地安置远离战圈的地方。 “小心。”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命令,从陈锦面具下传出。 安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挺拔的,此刻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的背影。 陈锦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剑,精准地锁定了空中那个因偷袭失败而气急败坏的深渊法师。 那眼神,不再是面对安柏时的复杂,不再是昨夜面对雷萤术士时的漠然。 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冰冷杀意! 一计飞镖从陈锦手中猛然掷出。 下一个瞬间! 陈锦的身影,如同字面意义上地消失在了原地! 这不像是高速移动带来的视觉残留,没有丝毫残影的纯在。 仿佛是空间本身被瞬间折叠,跨越。 当安柏和崖边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捕捉到他时—— 他已然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了那个漂浮着的深渊法师面前! 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贴! 第83章 做什么?......清理垃圾! 深渊法师的惊呼甚至还没完全出来。 陈锦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也快到超越了这片大陆的认知极限。 他甚至连武器都未曾动用,仅仅是抬起右腿,风元素附着其上,如同挥动一柄无形的战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 狠狠地一计鞭腿便踢在了深渊法师周身那层坚固的蓝色元素护盾之上! 咔嚓——!!!! 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刺耳声响彻云霄。 那足以抵挡众多恐怖攻击的元素护盾,在陈锦这一脚下,脆弱得如同蛋壳般轰然爆碎! 化作漫天逸散的蓝色色光点! 深渊法师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它那相对陈锦而言渺小的身躯,就像是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破烂的玩偶一般。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化作一道凄厉的流光,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踢飞! 朝着遥远天际线的方向,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尽头。 整个过程,从出现到踹飞,快到让人思维都无法跟上! 陈锦悬停在深渊法师原先的位置,脚下空无一物,仿佛踏在虚空。 他微微侧头,冰冷的面具似乎朝着安柏所在的方向,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不足半秒。 随即,他没有任何停留,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冰雪,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安柏瘫坐在草坪上,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按在刚才被陈锦手掌覆盖过的左肩。 他来了…又一次救了她… —— 深渊法师的意识在剧痛与天旋地转中勉强凝聚。 它感觉自己像是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在呼啸的风声中翻滚着,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视野里只有模糊的色块和闪烁的金星。 最后,伴随着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和全身骨头几乎散架的剧痛。 它重重地砸在一片布满碎石的地面上,激起的尘土呛得它连连咳嗽。 “咳…咳咳…该…该死的…骑士…还有…那个怪物…” 它挣扎着,用扭曲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 恐惧和怨毒在它心中交织,它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把那个白发怪物的情报带回教团!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如同凭空出现般,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踩在了它的后脑勺上! “呃啊!” 深渊法师的脸被狠狠摁进冰冷的碎石泥土里,下半截的咒骂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剩下痛苦的闷哼。 它感觉自己的头骨都要被踩裂了! 陈锦就站在它身后,如同俯瞰尘埃的神祇。 他微微低着头,冰冷的面具在透过稀疏林叶的阳光下泛着邻人恐惧的光泽,垂落的几缕白发纹丝不动。 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脚下这团肮脏的蠕虫。 他脚上的力量在缓缓增加,像是在测试一个物体的承压极限,准备将其彻底碾碎。 “住手。” 一个少年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陈锦身侧不远处响起。 嗡—— 一道深邃的、边缘流淌着不稳定能量的空间裂隙凭空撕裂开来。 从裂隙中,踏出两道身影。 为首者,金发璀璨,身披带有异域风情的华贵服饰,面容俊美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与沉重。 深渊的王子——空! 在他身后,一个身形更为高大的使徒沉默伫立,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那双噬人眼眸死死盯着陈锦,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陈锦踩踏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缓缓地侧过头,冰冷的面具转向空的方向。 那姿态,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从容。 “哦?” 一个毫无波澜的单音从面具下传出,听不出任何情绪。 “深渊的王子,亲自来回收垃圾?” 空的眉头微皱,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是我深渊教团的一员,对我们很重要。” 空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它做的事,我们会......” “重要?” 陈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然后让它继续去偷袭,去制造混乱,去…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最后半句话出口的瞬间,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骤然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空和他身后的深渊使徒身体同时一紧! 空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话语中那冰冷的杀机。 那杀机并非针对他,却比针对他更令人不安...... “你想做什么?” 空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警告,他身后的深渊使徒周身能量开始剧烈翻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做什么?”陈锦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 “清理垃圾。”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踩在深渊法师后脑勺上的那只脚,猛地向下发力! “不——!!!” 深渊法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嘶嚎。 咔嚓——噗嗤!!!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巨力踩爆! 红的、白的、粘稠的组织混合着碎裂的骨骼,在令人作呕的闷响声中猛地炸裂开来! 溅射在周围的碎石和泥土上,形成一片惨烈而污秽的放射状图案。 深渊法师那扭曲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瘫软,再无生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你——!!!” 空眼中的震惊瞬间被愤怒取代! 他身旁的深渊使徒,顷刻化作一道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残影,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陈锦!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陈锦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他依旧站在原地,神情淡漠的看着空。 就在深渊使徒的身形即将触及他头顶的刹那—— 嗡!嗡! 两道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灵魂战栗的光芒,骤然从陈锦身上爆发! 他的大衣口袋中,一青一红两种颜色的元素,正以恐怖的力量,赫然出现! 风与火! 极致的速度与极致的毁灭! 青红双色的能量在他周身疯狂交织、咆哮,形成一道毁灭性的元素风暴。 他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融化。 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恐怖的能量波动而扭曲起来! —— ps:回头看一遍,删除了好多感叹号呀。 第84章 别逗哥们笑了 空脸上的愤怒的表情被惊骇取代。 他失声惊呼。 这根本不是寻常神之眼或邪眼的力量! “快退!!!” 空几乎是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再次撕裂空间,一道比刚才更加不稳定的传送门在他身后疯狂旋转。 深渊使徒也感受到了那足以让它灰飞烟灭的恐怖能量。 它那燃烧着烈焰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它想要收势后退,但全力一击带来的巨大惯性让它根本无法在瞬间停止。 晚了! 陈锦动了。 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却快到了超越视线的捕捉。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纯粹是速度与力量、风与火的双重爆发! 右手那极致的风元素瞬间穿透了深渊使徒仓促凝聚的护体能量! 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松加愉快。 “噗——!” 深渊使徒庞大的身躯如遭雷击,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 它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胸膛被狂暴的风元素力贯穿、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紧随而至的、燃烧着暗红业火的拳头,如同陨星坠落,毫无花哨地砸在了深渊使徒的头上。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暗红色的毁灭之火以那深渊使徒的头颅为原点,如同贪婪的巨兽般瞬间吞噬了深渊使徒庞大的身躯! 深渊使徒连下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庞大的身躯便在极致的高温下如同冰雪般消融、汽化!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在空的注视下,他那强大的深渊使徒,仅仅一个照面,两招! 就在那青红交织的毁灭风暴中,被彻底撕碎、焚烧。 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熔岩和残留风刃的焦黑坑洞。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焦糊与元素湮灭的刺鼻气味。 陈锦周身狂暴的青红能量缓缓收敛,神之眼与邪眼的光芒暗淡下去。 他甩了甩手,仿佛在抖去手中的些许灰尘。 冰冷的面具转向那即将闭合的空间通道,以及通道口脸色煞白,眼中残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空。 没有言语,没有挑衅。 只是平静。 空充满忌惮地看了陈锦最后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戴着面具的恐怖身影烙印在灵魂深处。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一步退入那疯狂旋转的空间通道中,身影瞬间消失。 空间通道在他消失后剧烈波动了一下,如同一个不稳定的肥皂泡,最终彻底湮灭于无形。 荒芜的林地边缘,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陈锦一人,站在一片狼藉的战扬中央。 脚下是深渊法师那滩污秽的血肉残骸,面前是深渊使徒被彻底抹除后留下的焦坑。 阳光重新洒落,却无法驱散此地弥漫的浓重血腥与毁灭气息。 微风卷过焦黑的坑洞边缘,带起几缕呛人的灰烬,旋即又无力地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焦糊与元素湮灭后残留的刺鼻硫磺味,混合着泥土被高温炙烤的干裂气息。 可以说是异常的难闻。 陈锦垂眸,冰冷的目光扫过脚下那滩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污秽。 暗红的浆液浸透了碎石,几片沾着皮肉的破碎布料仍然黏在边缘。 他缓缓抬起右手,随意地甩了甩,原本修长的手指,沾染了几点灰烬,以及一丝深渊使徒能量湮灭后残留的粘稠感。 很是让人不适。 一枚神之眼,一枚邪眼,正静静躺在口袋深处,原本耀眼的光芒早已敛去。 同时驱动二者,即便是他,也并非毫无代价。 身体中,奔涌的元素力平息后,留下的是细微的酸胀感,以及精神深处的一丝疲惫。 陈锦微微摇头,不在看这些东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而在陈锦离开的同时,摘星崖这边。 虽说深渊法师并没有成功破坏温迪的天空之琴。 但是其爆发出来的能量波动。 却也严重影响了本来脑子都不灵光的特瓦林。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饱含着被惊扰的狂怒,猛地炸响在摘星崖顶! 特瓦林! 天空之琴安然无恙,但强烈能量扰动,如同烈火烹油般,彻底点燃了它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颤,那双刚刚因温迪琴音而透出些许茫然的巨大瞳孔,瞬间被狂躁的血红彻底覆盖。 嗖嗖! 它那覆盖着污浊鳞片的巨大龙翼,猛然扇动! 股无比强劲、如同实质般的环形气浪,以特瓦林为中心,骤然爆发开来! 霎时间,飞沙走石! “小心!” “呃......” “哇啊——!” 惊呼声瞬间被淹没在风声里。 琴和迪卢克在气浪袭来的瞬间便做出了反应。 琴低喝一声,风元素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柔韧的风墙试图卸力。 迪卢克则沉腰立马,将大剑深深插入地面,赤红的火焰缠绕周身。 而荧在气浪临体的瞬间,便猛地将无锋剑插入地面,同时一把将身边的派蒙紧紧搂进怀里,身体尽量伏低! 她勉强抬头看向天空中暴怒的特瓦林。 呼——! 特瓦林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不再看下方众人一眼,裹挟着混乱的风暴,朝着远方,头也不回地疾飞而去! 只留下摘星崖顶一片狼藉的草皮和飞扬的尘土,以及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而安柏被陈锦带着远离战扬后,显然成为这扬风暴的幸存者。 她勉强站起身,看向四周这混乱的扬面。 “大家......没事吧!” 随着特瓦林的离开,琴和迪卢克也缓过气来,迅速扫视战扬,确认同伴的安危。 看到周围的同伴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荧扶着长剑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小心地检查着怀里的派蒙: “派蒙,你没事吧?” “呜…荧…派蒙的头好晕…像是当初被你钓起来一样…” 派蒙抱着小脑袋,晕乎乎地转着圈。 嗯? 你说温迪去哪里了。 难道你说,这样的风。 会对七神之一,拥有部分时间权柄的巴巴托托大人... 有影响? 别逗你风神大人笑了。 —— 特别感谢无以言之的礼物。 第85章 可是... 真的好疼啊... 不愧是你啊,该死的巴托巴斯! 其实当时的风暴,首当其冲的是离得最近的温迪! 他那时正全神贯注维持着天空之琴,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气浪将他整个人刮起。 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手中的天空之琴也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沾上了尘土。 “咳…咳咳…” 而在特瓦林离开后,温迪这才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 他第一时间看向落在不远处的天空之琴,看到它虽然沾满尘土,但琴身似乎完好,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脸色依旧苍白,显然刚才的魔力反噬和冲击让他消耗巨大? “巴巴......温迪阁下,你怎么样?” 琴团长快步走来,湛蓝的眼眸中满是关切和凝重。 情急之下,那个尊称几乎脱口而出,但理智让她迅速改口,只是眼神中的复杂更深了几分。 “没事没事。”温迪摆摆手,看向琴,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琴。” 琴的目光微微一沉,并没有否认。 这个猜测,显然不是她突然的想法。 迪卢克也走了过来,赤红的发梢沾着尘土,他沉默地拔出深深插入地面的大剑。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温迪和天空之琴上,确认核心战力与圣物无恙,才微微颔首,但周身的气压依旧低沉。 荧扶着还有些晕乎乎的派蒙站稳,两人都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和尘土。 “大家…都没事就好!” 安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走到温迪身边,帮忙捡起地上的天空之琴,小心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众人围拢过来,气氛有些沉重。 失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青草和尘土的味道。 “失败了…” 琴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不甘和忧虑。 “特瓦林被彻底惊扰了…深渊的阴谋虽未得逞,但我们的净化也…” “天空之琴状况如何?” 迪卢克冷冷地开口,打断了琴未尽的话语,他的视线锁定温迪,问出了问题。 “还能继续使用吗?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投向特瓦林消失的远方天际. “刚刚的暴动,对特瓦林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温迪接过安柏递来的天空之琴,指尖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轻轻拂过琴弦,感受着其中依旧流淌却略显紊乱的力量。 他微微摇了摇头,神情变得严肃: “天空之琴本身并无大碍,稍作调校即可,但是特瓦林...” 温迪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能感受到它体内翻腾的痛苦...” 荧看着温迪的目光,明白了当前的局势,并不算太好。 “所以,我们要找到源头。” 迪卢克听到荧的话语,微微点头。 “没错,如果不能击败腐蚀的源头,就无法减轻特瓦林的痛苦。” 派蒙揉了揉还在发昏的脑袋,有些疑惑:“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呀,风魔龙都走了。” 迪卢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向特瓦林离开的方向。 众人见他的模样,也是随着一起看去。 稍稍思考片刻,琴和安柏脸色均是一变。 只有荧和派蒙这两个外来户,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毕竟那个地方,她们两个可从来没有去过—— 风龙废墟! 那里曾是旧蒙德城的核心区域,也是传说中暴君统治的都城。 如今,是特瓦林的栖息地。 派蒙忍不住飘高了一点,小手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风龙废墟?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琴深吸一口气,作为代理团长,她特意的还不了解情况的两人解释清楚: “风龙废墟…那是旧蒙德的核心,是千年之前,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统治时期的都城遗迹......” ... “哇…听起来比低语森林还可怕一百倍!” 派蒙听完琴的讲述,吓得缩到荧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那…那我们岂不是要闯进一个超大的魔物窝?” 荧握紧了无锋剑,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管多危险,我们必须去。为了特瓦林,也为了蒙德。” “嘿嘿嘿” 看着众人斗志昂扬的样子,温迪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看着大家这么有斗志,我就放心啦,不过,我觉得现在去风龙废墟有点不太好,毕竟大家消耗都挺大的,两天之后我们集合,怎么样?” “现在就让我们先回蒙德城休息一下吧,毕竟天空之琴也需要保养的!” —— 安柏默默地走在队伍稍后的位置,努力保持着侦察骑士的警戒姿态,目光扫视着周围逐渐暗下来的原野。 他来了…又一次。 安柏的手指无意识地再次抚上左肩。 隔着衣物,仿佛那上面的触感还在。 安柏很清楚,荧说得没错。 陈锦,或者说【闲者】,他出现在蒙德后,并没有对蒙德做过什么。 反而一直在帮助... 如果陈锦真的想愚人众那么坏就好了。 制造混乱,抢夺资源,或者明目张胆地进行破坏活动。 那样,安柏或许还能用纯粹的愤怒和骑士的职责去对抗,去憎恨。 但陈锦不是。 安柏交付的信任是真的,付出的关心是真的,感受到的温暖也是真的… 那他呢... 陈锦呢... 那些美好的记忆一刻不停的穿梭在安柏的脑海之中... 她。 安柏愿意相信。 可是... 真的好疼啊... 真的...真的好疼啊... 陈锦... ...... 安柏望着前方暮色中逐渐清晰的蒙德城轮廓,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地方。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没入地平线,蒙德城的轮廓在深蓝的夜幕中亮起点点灯火,如同指引归途的灯塔。 安柏深吸了一口带着夜露气息的微凉空气,将翻涌的心绪强行压下。 蒙德需要她,她是侦察骑士安柏,她必须坚强。 只是,那左肩上残留的温度,似乎还在告诉她。 第86章 你?!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木料和属于至冬的冰冷香料气息。 陈锦陷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刚从那片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的荒芜林地归来。 有些乏了都。 陈锦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水,便给自己惯了一大口。 毕竟今天还算是活动了一下筋骨,休息一下也是正常的。 “唔——!” 陈锦眼睛猛地睁大。 不兑! 液体一入口,一股极其霸道、如同燃烧熔岩般的灼热感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 那股凶猛的热流如同活物,带着某种辛辣植物的气息,蛮横地冲下喉咙,所过之处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紧接着,一股爆炸般的热浪猛地从胃里升腾起来,直冲头顶! 这... 特么是火水! 陈锦的身体瞬间绷紧!面具下的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终究还是吞了下去。 一年了,在至冬那冰天雪地里,被同僚们“热情”灌下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次两次。 陈锦虽然依旧厌恶这种粗粝灼喉的口感,但身体早已在反复的折磨中被迫适应了它的烈度。 他放下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谁家好人平常喝水的杯子装火水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高跟鞋敲击在木制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感,罗莎琳如同移动的冰焰,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陈锦,俯瞰着下方灯火阑珊的蒙德城。 沉默在室内蔓延,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基本可以确定了。” 罗莎琳的声音响起,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个整天抱着破琴,在广扬上卖唱的吟游诗人,温迪。” 她微微侧过头,眼眸扫过陈锦,“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陈锦靠在椅背上,手里摩挲着装着火水的杯子,他想知道这是那个神人能干出来的事! 而对于这个情报,他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对方知道是迟早的事吗,他甚至觉得罗莎琳的情报来得有点晚。 “哦。”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又将那杯该死的火水放在了嘴边,再次灌了一口。 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但那霸道至极的灼烧感依旧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罗莎琳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或者说,她特意来告知,本就不只是为了分享情报。 她转过身,眸子直直地看向陈锦,带着一种宣告的意味: “告诉你这个,是让你有个准备。” 她顿了顿,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 “我计划在风龙废墟动手。” 当那位风神全神贯注净化他那条可怜的眷属时,我会出手,夺取风神之心。” 她猩红的眼眸紧盯着陈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强调道: “这是女皇陛下赋予我的使命,你,【闲者】,不要插手。” “噗——!!!” 罗莎琳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锦刚含在嘴里的那一大口火水,如同失控的喷泉般,猛地全喷了出来! 辛辣刺鼻的烈酒混合着唾液,呈扇面状喷洒在光洁的桌面上,甚至有几滴溅到了罗莎琳裙摆边缘。 浓烈的酒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陈锦保持着那个喷酒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罗莎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好同事。 “净化特瓦林?!夺取神之心?!你?!” 陈锦:这家伙在说什么呢.jpg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残留的灼烧感而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陈锦觉得前世圣贤终究的道理果然没错,胸大果真—— 这简直是个天才般的计划! 对方是真的不怕温迪一巴掌把她拍死啊。 要知道在原本的剧情里面。 罗莎琳为啥能一个耳光加一脚,都打爽了。 不就是因为特瓦林被净化了,蒙德的事情处理完了。 加之温迪本身就有将神之心交出去的意图,而且还有温迪对罗莎琳的一丝愧疚... 等等! 如此多的buff加身,才让罗莎琳拿到东西。 特瓦林对温迪多重要,这就不必多说了吧。 在那样关键的时候出手,陈锦只能说是厕所里点灯笼—— 史到临头了还找史啊。 如果罗莎琳真的动手了。 陈锦还真不能确定温迪能不能忍住不一巴掌直接攘死罗莎琳了。 看着陈锦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罗莎琳精致的脸庞彻底沉了下来。 “呵。 ”她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笑。 “【闲者】,看来蒙德的安逸生活,还有你那些…无谓的活动,已经磨平了你的爪牙,侵蚀了你的判断力,让你变得如此怯懦了吗?” 她向前逼近一步,紧紧锁住陈锦的眼睛,一字一句,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对他懦弱的鄙夷: “我观察他很久了!那个所谓的风神巴巴托斯!” 罗莎琳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轻蔑。 “他早已不是千年前掀起风暴,吹散雪山的魔神! 千年沉眠,力量流失,意志消沉,他的实力已经沉溺于所谓的自由和诗歌美酒之中!” 她双手环抱,双眼燃烧着火焰。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徒有神名、外强中干的空壳!” “一个在广扬上弹着破琴、唱着无聊歌谣的废物!” “对付这样的目标,在关键节点给予致命一击,有何不可?有何惧之?!” 陈锦听着罗莎琳一顿发言,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却因为罗莎琳的火力全开,他竟然找不到插入点? 直到陈锦听到对方的发言的最后一句。 终于是放弃了抵抗,释怀的笑了。 但是玩归玩,闹归闹。 陈锦肯定不会让罗莎琳一个人去的。 真的会死的呀,呀灭咯,红蛋! 陈锦站起身来,双眼逐渐变得血红,黑色的勾玉随着眼睛的旋转... 逐渐显现! “这样的计划可以实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我要去!” —— ps:两个万花筒马上就要出来啦。 第87章 那个王子在搞什么啊!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 晨曦微露,清冷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意。 西风骑士团总部前的广场上,气氛肃杀。 琴,迪卢克,温迪等人,早已经在此地等候了。 而安柏,则因为在蒙德城外,发现魔物汇聚的消息。 被琴强行的留在了蒙德城内。 被没有跟随她们一起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气喘的声音响起: “呼——!等等我们!没有迟到吧!” 只见荧拉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派蒙,急匆匆地从广场另一端跑来。 荧的金发在晨光中跳跃,派蒙则揉着眼睛,小嘴不知道还在嘟囔着什么。 “来得正好,荧,派蒙。” 琴对她们点了点头。 温迪看到她们,轻松地挥了挥手: “诶嘿,你们到啦?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荧微微点头回应,派蒙则用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呜...派蒙应该是休息好了...但今天起得也太早了,好困呀...” 说着,小家伙又软绵绵地趴回了荧的肩膀上,仿佛想要再睡个回笼觉。 迪卢克的目光扫过众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微凉: “既然人已到齐,我们该出发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关于深渊教团,这几天我动用了情报网进行调查。 但这个组织行踪诡秘,核心情报极其稀少。” 听到“情报”二字,前一秒还瘫软在肩膀上的派蒙瞬间精神了,“嗖”地一下从荧的肩膀上飞了起来,大眼睛闪闪发亮地望向迪卢克: “哇!不愧是迪卢克老爷!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嘛?” 迪卢克摇了摇头,神色未见轻松: “有效信息非常有限,根据零星的线索,这个组织不隶属与任何一个国家,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他们目前的首领,被其成员称为王子。” “‘王子?” 派蒙困惑地挠了挠头,满脸不解,“这个什么深渊教团,难道还有国王吗?” “这一点尚不清楚。”迪卢克的回答带着一丝凝重。 这话语一出来,让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派蒙双手叉腰,小脸转向温迪,带着点不满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温迪!你可是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啊!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借助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力量? 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深渊教团的老巢在哪里吗?或者一个响指把他们解决掉?” “嘿嘿。” 温迪面对派蒙的“指控”,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双手一摊,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无奈。 “这个嘛,人们口中的‘七神’,更本源的称谓其实是【尘世七执政】哦。 我们并非生来就拥有无上神力,而是需要履行守护一方土地,才能维系这份力量。” 他碧绿的眼眸扫过蒙德城清晨的轮廓。 “而我呢?离开蒙德的日子实在太久了……职责嘛,荒废了不少。所以,毫无疑问——” 温迪耸耸肩,“我现在大概就是七神里,最弱的那一个啦。” 温迪坦诚的话语让派蒙一时语塞,眨巴着眼睛。 “呜,好有道理。” 迪卢克长叹一声。 “不知道,有这么一位风神大人,对于蒙德来说,是好是坏呢。” 他不再多言,转身率先迈开步伐,“走吧,时间不等人。” 琴紧随其后,神情坚毅:“目标,风龙废墟。出发!” 荧也握紧了手中的剑,轻轻拍了拍还沉浸在温迪所说的道理中的派蒙:“派蒙,该走了。” “啊?哦哦!”派蒙这才如梦初醒,赶紧飞到荧的身边。 “等等派蒙!” 一行人离开了骑士团广场,踏上了通往蒙德城外荒野的道路。 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阳光开始带来暖意,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感。 正如安柏所预警的,不只是蒙德城,就连通往风龙废墟的路上,遭遇的魔物便密集且躁动。、 平日里零星的史莱姆、丘丘人,此刻竟成群结队地出现,甚至能看到一些本不该在此区域活动的深渊法师的踪影。 它们驱使着低等魔物,仿佛在巡逻或构筑防线。 “小心左侧!” 琴清喝一声,风压剑瞬间凝聚,将几只扑上来的火史莱姆击退。 迪卢克的大剑燃起烈焰,一个横扫便清空了一片丘丘人,动作干净利落。 荧灵活地在战场中穿梭,元素力激荡,配合着温迪偶尔拨动琴弦唤起的风场支援,将拦路的敌人一一解决。 “呼…清理干净了。” 派蒙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看着满地消散的魔物残骸,小脸上带着困惑和担忧。 “琴团长,迪卢克老爷,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附近的魔物也太多了点?而且它们好像…特别有组织?” 琴眉头紧锁,收剑入鞘: “确实异常,风龙废墟区域虽然曾是古战场,残留着一些魔物。 但数量从未如此庞大,也极少如此有组织性地聚集、设防。” 迪卢克甩掉剑上残留的魔能,沉声道: “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群落,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策和吸引。”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废墟深处。 “深渊教团盘踞于此的可能性,更大了,这些魔物,恐怕就是他们的外围屏障。” “呜哇,听起来好可怕!” 派蒙缩了缩脖子,“那个‘王子’到底想干什么呀?把这么多魔物聚在这里开派对吗?” 一路清扫,众人终于抵达了风龙废墟那宏伟而破败的入口。 “就是这里了。” 琴停下脚步,看向温迪,“风神大人,这封印…” 温迪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熟悉的笑意: “交给我吧。” 他走上前,面对呼啸的狂风屏障,手中光芒一闪,那把流淌着青色光辉的天空之琴便出现在他手中。 —— ps: 非常感谢负熵正焓的礼物! 特别感谢第13龙骑兵团的礼物。 第88章 它不用走,它用飞的 温迪闭上眼,指尖轻轻拂过琴弦。 没有宏大的声势,只有一段悠扬、空灵,仿佛直接与风元素共鸣的旋律流淌而出。 那旋律温柔而轻缓,如同母亲安抚哭闹的孩子。 那狂暴的,足以撕裂钢铁的风之屏障,在琴音的抚慰下,如同被驯服的烈马,狂暴的气息迅速平息,风刃消散,呼啸声减弱。 “哗啦!” 随着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道由狂暴风元素构成的屏障应声碎裂! “哇哦——!” 派蒙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眼睛瞪得溜圆。 “真的…真的能打开诶!卖唱的,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用的嘛!” 小派蒙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叹和一点点的刮目相看。 温迪收起天空之琴,回头对派蒙眨了眨眼: “诶嘿,毕竟是风嘛,总要给我这个老朋友一点面子啦~” 一行人穿过柔和的屏障,正式踏入了风龙废墟的内部。 映入眼帘的,是更加震撼的景象: 巨大得难以想象的断壁残垣,宽阔得如同广场的廊道,高耸入云、即使断裂也依然气势磅礴的立柱。 整个空间弥漫着古老、苍凉而又宏伟的气息。 派蒙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巨大建筑结构,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呜哇…虽然这样的建筑对我们来说已经巨大得吓人了,但是…” 她努力比划着特瓦林那遮天蔽日的体型。 “想想特瓦林那么庞大的身躯,它当初在这里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活动的呀?” “这门廊再宽,对它来说也像个小狗洞吧?怎么想的进不去吧,它总不能缩着翅膀钻进来吧?” 温迪闻言,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噗…派蒙,你忘了特瓦林是什么了吗?” 他指了指头顶广阔的天空。 “它可是风之龙啊。” 温迪做了一个展翅高飞的手势。 “它不需要走,它靠飞的,门廊再小,天空总是够大的。” “额…”派蒙一愣,“好有道理啊...” 荧忍不住莞尔,琴和迪卢克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一路上紧张的气氛因为派蒙的问题而缓解不少。 —— 风龙废墟高处,断崖阴影处。 距离琴一行人直线距离并不算遥远,但隔着巨大的断裂廊桥和错综复杂的建筑废墟。 在一处可以俯瞰下方巨大广场和主通道的悬崖边缘阴影中,两道身影悄然伫立。 正是陈锦和罗莎琳!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身边竟无一名愚人众士兵跟随,只有两人孤身潜入这危机四伏之地。 废话。 陈锦跟罗莎琳一起来单纯是怕对方被温迪一怒之下一巴掌拍死。 要是他来了,先去找温迪稍稍微微的交流一下,晓之以理,动之以什么的,万一别人就同意掏心掏肺了呢。 多玛姆,我是来...(bushi 巴巴斯斯!我是来谈条件的! 可要是真让罗莎琳一个人去。 这货可能真的趁着别人净化的关键时候,直接上去一个黑虎掏心。 物理意义上的! 那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所以下属就没必要带了。 毕竟陈锦觉得。 就算谈不成,他带着罗莎琳,也好跑路一点。 大不了就跑回至冬! 至少家里有位伟大的女皇大人兜一下底不是吗? “哼,蒙德的代理团长,晨曦酒庄的老板。” 罗莎琳双臂环抱,精致的下巴微抬,语气带着惯有的傲慢与一丝轻蔑。 “再加上一个旅行者和她的向导…巴巴托斯就指望这样的阵容来对付?真是可笑。” 陈锦没有立刻回应罗莎琳的嘲讽,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荧的身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容置疑: “罗莎琳,计划不变。” 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转向身边散发着强大气势的艳丽佳人。 “记住,等下无论发生什么,先让我进场, 在目标明确之前,不要贸然出手。” 罗莎琳闻言,秀眉微蹙,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悦。 她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似乎不愿意接受这种约束,但最终并没有出言反驳。 毕竟她可是监视过陈锦的那双眼睛,罗莎琳确实没有办法解决。 要不然她也不会同意陈锦一起的要求。 只是用更冷的语气说道:“哼,随你。” “我只关心女皇陛下的目标是否能达成,如果你所谓的‘进场’耽误了时机,我可不会等你。” 听到罗莎琳的确认,陈锦还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他真害怕对方不管不顾的就冲上去了。 你虽然说宝宝巴士看起来不靠谱,轻佻,摸鱼。 整天只会“诶嘿”“诶嘿” 笑嘻嘻的,感觉脾气很好。 那是没碰到对方的底线。 你看看上次黄毛打断了他安抚特瓦林。 那鞭子都亮起来了。 而他们的目标,刚好就又是温迪净化特瓦林的期间。 你说巧不巧嘛。 罗莎琳看着陈锦如释重负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陈锦,一个如此孱弱的神明,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了吗?” 陈锦面对罗莎琳尖锐的讽刺,并未动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有些头疼。 “你只看到他几百年未曾履行职责,神力衰弱。 但你有没有想过,千年前,是谁吹散冰雪,削平山峦,为蒙德开辟出这片自由之地? 那份力量,即便沉寂千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更重要的是,罗莎琳,不要去试探一个守护者的底线,尤其当他守护的是他视为‘故友’的存在。 特瓦林就是他的底线之一,打断净化,强行夺取神之心… 这不是在挑战一个‘孱弱’的神明,这是在逼一个曾改变大陆地貌的古老存在掀桌子!” 第89章 风龙废墟! 蒙德城,东部正门城墙。 今天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过安柏发丝和侦察骑士的制服。 她的眼神遥望城外,双眼却没有一丝焦距。 很明显在发神。 “又在…想那个人的事了?” 优菈的声音放轻了些,没有用惯常的“这个仇我记下了”的口头禅。 安柏张了张嘴,想否认,最终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优菈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用眼神示意远方: “比起沉浸在过去的迷雾里,不如看看眼前,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顺着优菈示意的方向望去,安柏的侦察骑士本能瞬间压过了心头的纷乱。 只见蒙德城外,原本被阳光驱散的薄雾似乎被某种力量搅动,再次变得浓重浑浊起来。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片靠近低语森林边缘的旷野上,密密麻麻的身影正在快速汇聚! 这次的魔物,不再是零星游荡的史莱姆或落单的丘丘人。 这一次,是成建制的丘丘人营地仿佛凭空出现,甚至能看到数个深渊法师的身影在队伍中若隐若现。 它们挥舞着法杖,似乎在指挥调度。 那些魔物躁动不安,低沉的咆哮和元素力波动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隐隐传来,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魔物…在集结?!”安柏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 如此规模,如此有组织性,简直就像……一支准备发起进攻的军队! 优菈的眉头也紧紧锁起,声音带着寒意: “规模很大,而且目标明确。琴团长他们刚离开不久,深渊教团和这些魔物就如此异动…恐怕不是巧合。” 安柏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脊背,一把抓起身旁倚靠着的弓箭,弓身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优菈!” 安柏的声音斩钉截铁。 “立刻通知凯亚队长和城内所有轮值的骑士!一级戒备!疏散城墙附近的居民! 这些魔物…它们的目标可能是蒙德城!” 她迅速而清晰地分析着,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远方那不断壮大的魔物潮。 —— 注:由于游戏中风龙废墟直接是一个副本,所以一些安排都是自己设置的。 —— 处理完各种机关,荧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风龙废墟的核心区域——一座巨大、破败、直刺苍穹的古老高塔残骸底部。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渊气息如同沉重的帷幕,裹挟着特瓦林痛苦而愤怒的低吼,从塔顶的破口处不断倾泻而下。 抬头望去,曾经守护蒙德的东风之龙特瓦林,此刻正盘踞在断裂的塔身之上。 它庞大的身躯被不祥的紫黑色纹路缠绕、侵蚀,如同腐败的血管在它青蓝色的鳞片下鼓动。 那双曾经清澈如天空的龙瞳,此刻浑浊不堪,充满了暴戾、痛苦和一种被扭曲的疯狂。 它巨大的翅膀不安地拍打着,掀起阵阵夹杂着深渊污秽的狂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特瓦林…” 温迪仰望着昔日的挚友,脸上惯有的轻松笑意早已消失无踪,碧绿的眼眸中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沉重。 他握紧了手中的天空之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它的情况比上次更糟了。” 迪卢克的声音低沉,燃烧着烈焰的大剑斜指地面,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深渊的侵蚀…已经深入骨髓。” 温迪的目光看向荧,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荧,你的力量纯净而特殊,我需要你作为的钥匙,拔出掉特瓦林身上受到污浊的凝血。” 荧没有丝毫犹豫,迎着温迪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手中的无锋剑也萦绕起淡淡的元素光芒。 “我明白,温迪。告诉我该怎么做。” 温迪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会像上次一样,为你引导风的元素力。” 荧听到了关键词。 “你说说,上次?” 派蒙听到荧的话语,双手叉腰,带着点惊喜的看着温迪。 “原来如此,怪不得荧一直说你的声音很熟悉呢!” 温迪面对荧的目光,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颔首。 “嗯…是我。不过现在,老朋友更需要我们的帮助。” “好了,叙旧的话留到之后吧!” 温迪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荧,准备好!” 他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猛地拨动天空之琴的琴弦! 这一次的琴音不再柔和,而是如同冲锋的号角,高亢、激昂! 嗡——!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浓郁、凝练的青色风元素光柱,自天空之琴激射而出,精准地笼罩在荧的身上! 强大的风压瞬间托起了荧的身体! “就是现在!展开风之翼!”温迪的声音在狂风中清晰传来。 荧没有丝毫迟疑,身后那对承载着风神祝福的风之翼瞬间展开! 风元素光柱的力量完美地灌注其中,让她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璀璨的青色流星,朝着高塔之巅的特瓦林逆风直冲而上! “荧!小心啊!” 派蒙在地面紧张地大喊,小手紧紧攥着。 就在荧乘风而起,接近高塔断口的瞬间—— “吼嗷——!!!” 盘踞在塔顶的特瓦林,那双浑浊的龙瞳猛地锁定了那道疾速靠近的散发着纯净气息。 和一丝让它感到莫名刺痛又无比熟悉的元素的身影。 强烈的刺激瞬间引爆了它被深渊扭曲的愤怒和痛苦。 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巨大的龙翼猛地一振! 轰隆!!! 剧烈的风压如同实质的墙壁炸开,无数碎石从高塔上崩落。 特瓦林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躯,裹挟着浓郁的深渊污秽和撕裂空气的尖啸,悍然腾空而起! 狂风瞬间变得狂暴!荧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狂风的落叶。 她咬紧牙关,努力调整着风之翼的角度,在狂暴的气流中寻找着平衡点。 “目标在它的背脊中央!那两块紫黑色凝血!” 温迪的声音通过风元素精准地传递到荧的耳边,他的琴音变得急促而充满力量,努力引导着风场,试图为荧开辟一条相对稳定的空中路径。 荧的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目标! 在特瓦林布满青蓝色鳞片,此刻却被紫黑色纹路侵蚀的宽阔背脊处。 有着两块如同活物般不断鼓胀收缩的紫黑色巨大凝血,正散发着最浓郁的不祥气息! 第90章 在此——宣判! 为【负熵正焓】以及【第13龙骑兵团】加更。 —— “看到了!” 荧低喝一声,身体在风场中猛地一个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特瓦林愤怒甩来的巨大龙尾! 龙尾带起的罡风擦过她的身体,刮得皮肤生疼。 她迅速稳住身形,朝着其中一块凝血便使用风元素发起了攻击。 “嗖嗖嗖!!!” 一连串的风元素箭雨精准的攻击到一块凝血! “吼嗷—!” 那处凝血被狠狠击中,特瓦林如同被伤及要害一般,吃痛得疯狂吼叫。 六只翅膀猛地用力,迅速摆脱了荧的攻击范围。 这时,温迪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荧的耳朵里。 “特瓦林甩开了距离,我会用风元素帮助你追击上去,荧,准备好了嘛!” 荧在空中,极为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好!” 霎那间! 一股强劲的风力从荧的后方吹来,将她的速度骤然提升! 不过一会,便追上了想要逃离的特瓦林。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荧便再次放出一大波风元素箭雨,直奔那处受创的凝血处! “嗖嗖嗖!” “嘭!” 随着这次的攻击落下,一处凝血被成功击破! “吼呜——” 特瓦林发出悲鸣,同时,数发魔弹朝着荧狠狠冲去。 荧见状,连忙在空中闪转腾挪,将这几发攻击尽数躲过。 她再次稳住身形,将风之翼调整到俯冲姿态,借着特瓦林一次振翅拉升的势头,如同流星坠地般,朝着剩下那块狰狞的凝血俯冲而下! 手中紧握的无锋剑早已被纯净的元素力灌注,剑身光芒大盛! 风元素在温迪的引导下,如同无形的助推器,让她俯冲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荧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剑尖! 嗤——!!! 闪耀着光辉的剑刃,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块巨大凝血! “吼——!!!!!” 无法形容的痛苦咆哮瞬间响彻整个风龙废墟! 特瓦林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翻滚、抽搐! 被刺中的凝血如同烧红的烙铁,爆发出刺眼的紫黑色光芒。 无数粘稠、充满恶意的深渊能量如同沸腾的毒液,从伤口处疯狂喷涌而出。 化作一次恐怖的能量爆发,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灵魂冲击,狠狠冲向近在咫尺的荧! 恐怖的冲击力让她如遭重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深渊能量如同附骨之蛆,顺着剑刃和护体的风元素疯狂侵蚀,带来冰冷刺骨的剧痛和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紧握剑柄的双手虎口崩裂,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 倒飞在空中的荧,身形缓缓慢下,一道风元素温和的托举住了她。 而那些试图侵入她体内深渊力量。 却在刚刚靠近荧的瞬间,如同蒸发一般迅速消散! 温迪精准地控制着风场,将荧安全地带回众人身边,轻轻落在地面。 “荧!你怎么样?”琴立刻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没事。” 荧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锐利地望向高空。 “现在不是关心的时候!” 温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他的手指在天空之琴上几乎化作了残影,急促而充满力量的琴音如同战鼓擂响。 “看上面!” 轰隆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温迪的话,高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彻底被点燃的怒火! 背脊上两处最大的凝血被攻击,如同剜心剔骨! 极致的痛苦彻底摧毁了特瓦林残存的理智。 “吼——!!!” 特瓦林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个回旋,六只遮天蔽日的龙翼完全展开,向着众人飞扑而来! 众人猛地抬头,只见高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阴影正以毁灭之势急速放大。 庞大的身躯裹挟着万钧之力,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朝着地面众人所在的区域,悍然俯冲而下! “散开!快散开!!” 迪卢克厉声咆哮,他战斗经验丰富,瞬间判断出硬抗这种级别的物理冲击无异于螳臂当车。 “琴!风场!” 温迪的琴音瞬间变得急促而高亢,无数青色的风元素流如同灵蛇般缠绕向琴。 琴立刻会意,在迪卢克示警的同时,她已将长剑猛地向斜上方挥出。 “风,回应我吧!” 一股强劲的上升气流瞬间在众人脚下生成,用于紧急机动! 荧反应极快,一把捞住吓得几乎忘记飞行的派蒙。 借着琴制造的风场,与琴、温迪一起,险之又险地向斜后方急速飘飞! 迪卢克则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径。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俯冲的巨影侧面疾冲! 大剑拖曳着熊熊烈焰,在地面划出一道焦痕,他的目标是——特瓦林俯冲路径的侧翼! 他要吸引一部分火力,为其他人争取空间! 轰隆隆——!!! 就在四人刚刚离开原地的刹那,特瓦林那如同山峦般的巨大头颅和覆盖着坚硬鳞片的前胸,狠狠撞击在了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 天崩地裂! 恐怖的冲击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开! 坚硬无比的古老石质地面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碎裂、塌陷。 无数巨大的碎石被冲击波裹挟着,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烟尘瞬间弥漫了半个广场! “在此——宣判!” 向着侧翼移动的迪卢克成功躲过了这次攻击,他怒吼着,将积蓄到巅峰的元素之力,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赤色巨大火焰之鸟! 火鸟发出嘹亮的清鸣,一股几不可察的青色,悄然附着上去! 它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冲向特瓦林的翅膀。 轰——!!! 火焰之鸟精准地撞上了目标!剧烈的爆炸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 “吼!!!” 嘭—— 特瓦林吃痛,巨大的冲击力加上翅膀遭受的重创,让它那山峦般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平衡。 如同被折断翅膀的巨鸟,轰然侧翻在地。 “机会!” 温迪的琴音瞬间拔高,带着急切,“快!攻击凝血!” 众人眼神一凝,都知道,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无需多言,四人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的方位,朝着倒地的特瓦林背上那两处依旧流淌着污血的巨大创口猛冲而去!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特瓦林身上的瞬间。 一道白发黑衣的身影,兀然出现在战场之中! 第91章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为所有送出礼物以及催更的读者朋友加更。 —— “陈锦?!” 琴的瞳孔骤然收缩,冲刺的脚步硬生生顿住,长剑瞬间横在身前,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种时候?! 迪卢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锐利,燃烧的大剑调转方向,赤红的火焰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杀意凛然。 但陈锦的目光,并未在这些人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的视线,直直地锁定了手持天空之琴的温迪! 而温迪,在陈锦出现的刹那,弹奏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碧绿眼眸,此刻却如同深潭,头发上的鞭子,已经有些无风自动,同样迎上了陈锦的目光。 温迪:???你们还真敢过来啊。 风之神明,自然能感受到陈锦和罗莎琳的气息。 但是温迪虽然感知到了,但是并没有当一回事。 他觉得,应该没有人真的蠢到这种关键时候会有人找茬。 忒么这个b真来了啊! 陈锦眼神有些无奈:没办法,那个疯婆娘脑子抽了想的计划。 陈锦这时候也有话说了啊,他想来嘛,他不想啊,可是有些人就是一根筋啊。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陈小锦也很无辜啊! 温迪眼神一凛,脑后的辫子都开始微微发光了:你们真觉得我不会生气? 温迪现在很生气,虽然他脾气很好,也愿意将神之心交给冰皇... 可是! 你们不能在一些关键时候,来抢! 陈锦眼神诚恳:哥,我也苦啊,但是我不可能真让罗莎琳来送死吧,这样吧,交易一下可以不? 温迪:怎么说? 陈锦:你演一下,这龙我帮你。 温迪眼神快速扫过痛苦挣扎的特瓦林,又瞥了一眼严阵以待的琴等人,最后落回陈锦脸上,带着一丝考量。 温迪:可以,但记住,别伤到特瓦林根本,也别玩太过火,否则…… 温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看向陈锦。 陈锦眼神一亮,带着笑意: 明白!专业团队,童叟无欺! 下一刻,温迪脸上那凝重紧张的神色似乎微微一松,甚至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和认命的弧度,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而陈锦,在得到温迪首肯的瞬间,立刻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那无声的对话从未发生。 他不再看任何人,而是猛地转身,面向那倒在地上痛苦挣扎、深渊气息依旧翻腾的特瓦林! “他要做什么?!” 琴惊疑不定,陈锦的出现和举动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阻止他!”迪卢克毫不犹豫,赤红的火焰再次升腾。 然而,就在迪卢克和琴准备动手的刹那—— 咻! 一道冰冷刺骨的白影,如同撕裂空间的寒光,毫无预兆地从侧上方的断崖阴影中激射而下! 目标,直指手持天空之琴、似乎因“维持净化”而显得“虚弱”的温迪! 那身影裹挟着冻结万物的极寒,所过之处,空气中瞬间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罗莎琳出手了。 “风神大人小心!” 琴的瞳孔缩成针尖,失声惊呼。 她想要救援,但距离太远,那道寒光的速度又太快了! 温迪似乎“反应不及”,或者说“无力抵抗”。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罗莎琳那包裹着刺骨寒冰的手掌,狠狠一掌印在了温迪的后心! “呃啊!” 温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拍飞出去! 他手中的天空之琴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远处的碎石堆中,琴弦发出一阵哀鸣。 温迪本人则翻滚着撞在了一根巨大的断裂石柱上,滑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靠着石柱剧烈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陈锦看着温迪的表演,心中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伟大的风神巴巴泽布大人喝“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陈锦特供·巴巴托斯必喝款”了。 做兄弟,在心中啊! “温迪!”派蒙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 “风神大人!” 琴目眦欲裂,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向倒地的温迪! 迪卢克眼中燃烧着焚天的怒火,烈焰大剑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找死!” 然而! “此路不通。” 陈锦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响起。 他右手随意地向身侧一挥。 嗡——! 一道半透明的青色屏障瞬间展开,如同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壁,精准地横亘在琴、迪卢克、荧的前方! 轰!!! 琴的长剑、迪卢克的斩击,以及荧紧随其后挥出的元素剑气,狠狠撞在了那道屏障之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屏障剧烈地波动,竟硬生生将三位可以算上目前蒙德强者的含怒一击完全挡了下来! 屏障后的陈锦,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 “什么?!”琴和迪卢克心头剧震。 他们用尽全力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 荧也感到一阵无力,她看着屏障后陈锦那挺拔却显得无比冷漠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而此刻,罗莎琳已经优雅地站定。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石柱上“气息奄奄”的温迪,眼眸中充满了刻骨的嘲讽和快意,如同在看一只被踩在脚下的蝼蚁。 “呵…这就是蒙德的神明?巴巴托斯?” 罗莎琳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啊。” 她将手伸进温迪体内,再缓缓抽出。 掌心之中,一枚散发着柔和青色光辉的棋子状物体,正静静悬浮着——正是风神的神之心! “为了这条废物龙,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真是可笑又可悲。” 罗莎琳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轻蔑的弧度。 “你的神之心,我就收下了,放心,它会在女皇陛下的伟业中,发挥比在你身上大得多的价值。” 她的话语狠狠刺痛着在场的两个蒙德人的心,琴握剑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迪卢克的眼神冰冷的不似常人。 “罗莎琳,”陈锦的声音适时响起,“东西拿到了,立刻离开,别节外生枝。” 罗莎琳瞥了陈锦一眼,虽然对没能多嘲讽几句感到些许不满,但神之心已经到手,女皇陛下的任务完成才是首要。 她冷哼一声,将神之心收起,最后看了一眼“虚弱不堪”的温迪,以及被陈锦拦住的蒙德众人,嘴角带着胜利者的讥诮。 “哼,无趣。”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瞬间化作无数飘散的冰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地刺骨的寒意。 罗莎琳一走,陈锦立刻撤去了拦截琴等人的屏障。 琴三人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温迪身边。 “风神大人!您怎么样?” 琴焦急地扶起温迪,试图给他输送元素力。 温迪“虚弱”地摆摆手,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 “咳…咳…没事…只是…力量消耗过度…” 派蒙急得再半空中团团转: “呜呜呜,那个坏女人!卖唱的,你坚持住啊!” 迪卢克检查了一下温迪的状态,眉头紧锁,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温迪此刻的气息确实非常微弱,而且神之心被夺是事实。 而就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温迪身上时—— “吼呜——!!!” 一声充满痛苦、迷茫的龙吼响起! 特瓦林巨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挣扎着重新飞起,六只翅膀无力地拍打着地面,掀起阵阵尘埃。 “不好!特瓦林!” 琴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危险。 迪卢克也瞬间握紧大剑,准备再次迎战。 但陈锦,面对这只飞起的大龙,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紧张。 他的眼眸,逐渐变为恐怖的血红色。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血红的瞳孔并非静止,而是在高速旋转,变形! 一枚漆黑的勾玉首先浮现! 紧接着是第二枚。 第三枚。 三枚勾玉在血色瞳孔中首尾相连,疯狂旋转! 三枚勾玉的形状在旋转中扭曲、拉长、重组! 复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交织。 他的左眼,出现了一个三角形融合勾玉,中心交叉辐射的结构。 而右眼,则以瞳孔为轴心,三条粗直线巴纹向四周辐射延伸,每条直线末端分叉或扩展为锯齿状。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月读,以及直巴。(注) —— ps:我知道直巴是永恒万花筒的描述,但是因为原著中没有名字,所以我也没有取,大家默认这是斑的就好了,设定为强化元素力以及强化瞳力。 第92章 词库有米! 嗡——!!! 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灵魂层面的恐怖,以陈锦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琴、迪卢克、荧,甚至刚刚无比“虚弱”的温迪,都在这一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紧接着,他右眼那以瞳孔为轴心、三条粗犷直线巴纹向四周辐射延伸的万花筒图案——直巴——开始缓缓旋转。 这一次的旋转,没有了双眼开启时那种勾玉疯狂变幻的诡谲感,却带着一种更加沉重、更加霸道的力量。 如果说左眼月读的力量如同操控人心的无形丝线,直透灵魂深处。 那么右眼直巴的力量,则如同狂暴的蒸炉,直接撬动并增幅陈锦体内庞大的能量! 恐怖的瞳力如同源源不绝一般,汇入到他的双眼之中! “咔嚓嚓——!” 以陈锦的双脚为中心,他脚下的古老石板如同承受了万钧巨力,瞬间寸寸龟裂、塌陷、化为齑粉! 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出数米之远。 他那头如霜雪般的白发,此刻无风狂舞。 一股比之前更加令人绝望的威压,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伴随着他白发狂舞的姿态,向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温迪靠在石柱上,碧绿的眼眸深处,那抹玩味和轻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陈锦体内的力量,再被他的右眼疯狂增幅,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其纯粹的能量层级,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在这股被增幅到顶点的瞳力即将达到饱和的瞬间,陈锦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看向了空中那依旧在痛苦挣扎的特瓦林! 特瓦林似乎也感受到了下方那如同深渊凝视般的目光。 它浑浊而暴戾的龙瞳下意识地转动,带着痛苦与凶性,与陈锦那双旋转的血色眼睛,来了一个短暂的对视。 词库有米! 月读。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爆发的光芒。 仅仅是一瞬间! 特瓦林那双巨大的龙瞳,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所有的凶光、痛苦、混乱…瞬间凝固! 它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思维、感知、甚至时间感都在那对血色万花筒的惊鸿一瞥中被彻底冻结、剥夺! 庞大的龙躯在空中猛地一僵,拍打的翅膀停止了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雕塑。 就是现在! 陈锦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 下一个刹那,他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特瓦林那宽阔如山峦的背脊正上方。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 口袋中的神之眼与邪眼,兀然爆发出庞大的能量,汇聚在陈锦手掌。 而此刻,陈锦右眼旋转着的直巴万花筒,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嗡——!!! 一股无形却霸道绝伦的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轰然注入到他手中。 经过写轮眼的增幅,陈锦现在的元素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破!” 陈锦口中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他单手擎天,毫无花哨地朝着特瓦林背脊上那处最大的凝血拍下! 嗤——轰!!!! 先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撕裂声。 被增幅到极致的风,如同钻透豆腐般,轻而易举地撕裂了特瓦林那坚韧无比的龙鳞和附着在伤口表面的深渊能量护膜,深深贯入凝血。 紧接着! 惊天动地的爆炸轰然爆发! 被风钻贯入核心、内部结构被彻底破坏的凝血,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内部高度压缩的、污秽粘稠的深渊能量,在接触到那颗被增幅的炽白火球的瞬间,被彻底引爆!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风暴,在特瓦林的背脊上炸开! 刺眼欲盲的紫黑色、青色、亮白色光芒混合着冲天而起。 形成了一个瞬间膨胀的毁灭光球! 伴随着光球膨胀的,是无数被彻底焚毁、净化成虚无的深渊污血碎片。 是特瓦林那坚硬鳞片被瞬间汽化的刺鼻焦糊味,是骨骼碎裂的恐怖闷响! “吼嗷嗷嗷嗷嗷——!!!!!!!!!” 为自己没有写轮眼而悲哀吧! 特瓦林发出了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嚎。 它那庞大如山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神用重锤狠狠砸中,被爆炸产生的毁灭冲击波硬生生从半空中轰得向下猛坠。 再次砸在了下方早已破碎不堪的广场地面上! 轰隆隆隆——!!! 如若地龙翻身。 一个巨大的深坑瞬间形成,蔓延出数百米。 烟尘混合着被汽化的血肉和深渊能量,形成了遮天蔽日的蘑菇云! 整个风龙废墟,仿佛都在这一掌之下,瑟瑟发抖! 陈锦的身影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已借力轻盈地落回地面,站在深坑的边缘。 狂风吹拂着他舞动的白发和衣袂,他缓缓放下双手,双眼中那旋转的万花筒图案缓缓隐去,重新变回深邃的黑。 只余下那淡漠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烟尘弥漫的巨坑。 “叮!” “恭喜宿主成功击败魔神眷属,触发新任务。” “弑神: 斩杀一名魔神眷属。” 陈锦听到脑海中的声音,眉头一挑。 居然终于有新任务了吗? 要知道,陈锦自从在至冬完成两次任务之后。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系统的声音了。 搞得陈锦都以为这个系统已经寄了。 现在居然出现了。 你还活着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可是这个任务... 这个任务怎么怪怪的... 陈锦仔仔细细的看了新出现的任务一眼... 再看了看在深坑中已经被他哄睡着的特瓦林... 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嘶— 真的可以吗... 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 摇了摇头,陈锦将目光从特瓦林上面移开。 不行,这个真不行。 他回头望去,看向还在保持警戒的众人。 一只手伸出来摇了摇,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非常感谢第13龙骑兵团的礼物! 第93章 哦所噶哆噶? 而就在陈锦还在风龙废墟哄特瓦林睡觉的时候。 蒙德城这边已经劈里啪啦像是过年一样了。 连接蒙德城与广袤平原的唯一石质桥梁,此刻化作了血腥的咽喉要道。 汹涌的魔物潮被硬生生遏制在桥的东岸,无法越雷池一步。 桥面与桥头狭窄的地形,成了守军最坚固的壁垒,却也承受着最密集的冲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糊味。 喊杀声、咆哮声、武器碰撞声、元素爆裂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凯亚的身影在桥头最前沿出现,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魔物群边缘游走。 他并未与魔物硬碰硬,而是将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的战术素养发挥到了极致。 每一次精准的滑步,每一次刁钻的刺击,都伴随着寒气的蔓延。 “冻结吧!” 凯亚轻喝一声,西风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冰冷的寒流贴着桥面席卷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火斧丘丘人脚下瞬间凝结出光滑如镜的冰面。 它们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笨拙地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却接二连三地摔倒、滑出,甚至撞倒了后面涌上的同伴,引起一片混乱的怒吼和踩踏。 “啧啧,下盘不稳可不行哦。” 凯亚轻笑一声,身影一晃,已出现在一个试图爬起的丘丘暴徒侧面,剑尖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入其盔甲缝隙。 冰霜瞬间蔓延,将其冻结在原地,成了阻挡后续魔物的路障。 他的动作看似轻松写意,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 维持这种高频率的冰面控制和精准刺杀,对体力和元素力的消耗极大。 他的独眼深沉的看向愈来愈多聚集的魔物,眼中闪过迟疑。 如果可以的话,无论哪一位蒙德人,都不会放弃这一座易守难攻的桥梁。 有这座桥梁在,那么蒙德就可以凭借着这道由果酒湖构筑的天然护城河,对来犯的敌人形成成本极低的反击。 如果弃守,那么魔物便会轻而易举的登上城墙! 到了那时,骑士团就没有多少办法,可以组织,保护蒙德城的居民不被这些魔物所伤。 城墙之上,视野开阔,是远程火力的最佳位置。 安柏火红的身影如同跳动的精灵,在城垛间快速移动、张弓搭箭。 她已经在城墙上坚守许久,每一次开弓,手臂的肌肉都传来熟悉的酸痛感。 “咻!咻!” 两道燃烧的箭矢精准地钉在还在跳舞的丘丘人萨满身上,直接将其射杀,打断了一片区域的奶妈。 看见那只萨满被成功射杀,安柏松了口气,缓缓放下弓箭,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她看向身旁一脸焦急的优菈,轻声开口。 “优菈,再过一会,你便下去和凯亚换防吧。” 优菈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死死看着远处还在指挥的深渊法师。 “我明白,该死的深渊教团,这仇,我记下了!” 而此刻还在桥头厮杀的凯亚,此刻却有些不好过了。 越来越多的魔物涌来,即使凯亚即使意识到了不对,且战且退。 仍然被蜂拥而上的魔物包围住了! 凯亚一脚将冲上来的丘丘人踹死,眼神扫过四周,变得无比凝重。 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魔物,已经将他重重包围! 即使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冲出去的。 而城墙上的优菈看到凯亚陷入重围,冰蓝色的瞳孔瞬间收缩。 没有丝毫犹豫,她召唤出大剑,冰元素力在脚下凝聚,就要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她要帮忙! 而就在这时—— “咻——!” 一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撕裂了战场喧嚣。 一枚带着细微空间涟漪的飞镖,如同瞬移般,精准无比地钉在了凯亚脚边半寸之处。 飞镖入土三分,微微震颤,散发出奇异的能量波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攻凯亚的魔物动作都是一滞。 就连凯亚本人也惊愕地低头看向那枚飞镖。 下一瞬! 一道身影突然从飞镖处出现,白发黑衣,正是陈锦! 他出现得毫无征兆,甚至看都没看周围狰狞扑来的魔物,右手便随意地搭在了还在错愕中的凯亚肩膀上。 “哦所噶哆噶?”(我来晚了吗?) 凯亚猛地抬头,当看清来人是陈锦时,他那只冰蓝色的独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情绪—— 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源自灵魂深处刻骨铭心的忌惮和恐惧!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挥剑格开那只手。 然而,陈锦的动作更快! 就在凯亚念头刚起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空间拉扯感瞬间包裹了两人。 “唰!” 凯亚和陈锦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几只扑了个空,撞在一起的魔物发出困惑的咆哮。 与此同时,蒙德城东门城墙之上。 优菈刚刚蹬离城垛,身体尚在半空,就感觉身边光影一闪。 两道身影如同变戏法般凭空出现在她身侧! 正是陈锦和被带回来的凯亚! “咳!” 凯亚踉跄一步才站稳,脸色有些发白,捂着胸口,显然那瞬间的空间转移并不好受。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锦,又看了看下方依旧汹涌的魔物潮,独眼中充满了忌惮。 优菈也硬生生止住了下落的势头,轻盈地落回城垛,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尤其是陈锦。 她手中的大剑并未放下,警惕依旧。 陈锦却完全没有理会身边两人复杂的目光,甚至没有多看凯亚一眼。 温迪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且演技那么逼真。 如果不报答一下,他陈锦就不是陈锦了。 他径直走到城墙边缘,单手扶着冰冷的石垛。 平静地俯瞰着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涌过石桥,正嘶吼着冲向城墙根部的魔物大军。 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你…” 优菈刚想开口让他让开位置好下去继续战斗,却被陈锦一个随意的抬手动作阻止了。 第94章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瞎几把装模做样的结了几个印。 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总感觉他是在乱舞,却又透着一股该死的玄奥感。 结印完毕,陈锦双手在胸前猛地一合! “喝!” 他低喝一声,双眼猛然睁开! 口袋中的神之眼和邪眼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狂暴的风元素力与炽烈的火元素力,并非汇聚于他的武器或掌心,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向他的嘴前。 下一刻,陈锦深吸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对着下方石桥和桥东岸密密麻麻的魔物,张开了嘴。 “火遁!” “暴风乱舞!” 轰——!!!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火浪,混合着毁灭性的飓风,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从他口中咆哮而出。 可是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 这玩意好像是从他嘴边那四根手指前喷出去的... 青色的狂暴风刃在赤红到发白的火焰核心中疯狂旋转、切割,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刀刃。 火焰则被风势裹挟、撕裂、再重组,化作铺天盖地的烈焰风暴! 风暴的范围瞬间覆盖了整个石桥以及桥东岸方圆近百米的区域。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所过之处,樯橹灰飞烟灭。 那些汹涌的魔物潮,无论是皮糙肉厚的丘丘暴徒、还是元素护盾闪烁的深渊法师。 甚至那些刚刚踏上桥面的丘丘人,在这焚尽一切的风火炼狱面前,都被迅速湮灭。 甚至它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影在接触到风暴边缘的瞬间,就被狂暴的风刃切碎、被焚天的烈焰瞬间吞噬,燃烧! 只留下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无数飞散的灰烬! 仅仅数息之间。 刚才还如同黑色潮水、嘶吼震天的魔物大军,便彻底消失了!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石化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那片瞬间化作焦土的炼狱。 刚才还激烈无比的厮杀声、咆哮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风火咆哮的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以及那灼热的气浪拍打在脸上的真实感,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陈锦缓缓闭上嘴,拍了拍手,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扫向远处魔物潮后方。 那几个因为距离较远,侥幸躲过了风暴,此刻正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的深渊法师。 “啧,还有漏网之鱼。” 陈锦的语气带着点嫌弃。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再次原地消失! “砰!” “砰!” “砰!”“砰!” 连续四声重击打的闷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在远处响起! 那几个深渊法师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踹中,连惨叫声都只发出一半,身影就化作了几道模糊的流星。 以极其夸张的速度和高度,划破蒙德城外的天空,飞向遥远未知的天际线,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尽头… …至于会掉在那里,那就只有风知道了。 陈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城墙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环视了一圈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众人,最后目光在安柏那张写满震惊,复杂和一丝茫然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 安柏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那目光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滋滋”的烧焦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在陈锦和安柏之间游移,气氛压抑而微妙。 陈锦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扫过安柏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移开目光,再次看向下方那片狼藉的战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魔物主力已除,残余散兵游勇,威胁不大,组织人手清理战场,安抚民众,注意防范零星深渊气息残留就好。” 安柏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 她想问,想问他为什么骗她,想问他到底是谁,想问他为至冬做事又为何要这样帮蒙德……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无法说出。 陈锦没有再看安柏,也没有再看任何人。 “后续,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没有任何征兆地再次消散,只留下城墙上灼热的风和一片更加死寂的沉默。 安柏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锦消失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空气被急速扰动后留下的细微涟漪。 她紧咬的下唇渗出一丝淡淡的铁锈味,眼眶中的酸涩再也无法抑制,化作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她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焦糊味的空气。 “安柏…” 优菈走到她身边,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担忧,轻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 凯亚也走了过来,独眼望着陈锦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 第95章 被炮轰了? 为【第13龙骑兵团】【【欢愉】【啊哈】】【............】【深渊王子-空】加更。 —— 风龙废墟距离蒙德城有这么长的路程,但在特瓦林背上飞翔的旅程却没有。 “哇啊啊——!慢点!特瓦林!慢点飞啊!” 派蒙紧紧抓着荧的手臂,小脸煞白,在呼啸的狂风中尖叫。 下方蒙德的景色飞速掠过,森林、河流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荧稳稳地站在特瓦林宽阔的背脊上,感受着风压拂面,心中充满了完成任务的释然。 琴和迪卢克分列两侧,神情都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放松。 而温迪,则坐在龙颈处,指尖轻轻拂过特瓦林新生的鳞片,低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安抚着这位饱经创伤的老友。 “所以…所以卖唱的!” 派蒙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速度,立刻飞到温迪身边,小脸上满是震惊和后怕。 “那个陈锦突然出现,还有那个坏女人抢走你的神之心…都是你们商量好的?!” 温迪回头,脸上带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碧绿的眼眸在风中弯成了月牙: “对呀,陈锦那家伙虽然记仇,但是说话还是好说的。” 他轻轻拍了拍特瓦林的脖子,特瓦林发出一声温顺的低吟。 “神之心对我来说,更多是个象征,只要蒙德的风与子民的歌声存在,我便始终是风神,它在我手里,其实用处不大。” 温迪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和洒脱。 “能用它换来陈锦出手,帮助我们净化特瓦林,还避免了一场可能波及蒙德的大战…这笔交易,怎么看都不亏呀。” “可是…可是…” 派蒙急得在空中直跺脚。 “那个坏女人那么嚣张!还打了你!琴团长和迪卢克老爷,还有荧都担心死了!我们还以为你……” “诶嘿,这不是没事嘛。” 温迪笑嘻嘻地打断她,“一点小小的演技,无伤大雅。你看,特瓦林现在不是好多了?” 他指了指下方,“而且,我们这不是成功了嘛。” 派蒙鼓着小脸,虽然还是有点气不过,但看着特瓦林平稳的飞行和温迪轻松的样子,也只好嘟囔着: “哼!卖唱的,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啊!派蒙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种惊吓!” —— 当荧和派蒙回到蒙德城门口时,那仿佛被炮轰过的一片狼藉让两人倒吸一口凉皮。 “天哪!那是…城门外的桥?!” 派蒙马上尖叫起来。 只见原本矗立在城门口处,端庄大气的桥梁。 已经变得乌漆嘛黑。 而桥头处安柏正站在那里,瞭望远方,搜寻可能遗漏的危险。 她的衣襟在带着焦糊味的风中飘动,侧脸线条紧绷,眼神专注而坚毅。 “安柏!”荧快步走了过去。 安柏闻声转过头,看到荧和派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荧,派蒙!你们回来了!特瓦林…没事了?” “嗯!特瓦林没事了!深渊被赶跑了!” 派蒙抢先回答,但立刻小手指着地下。 “可是…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安柏!这里是被陨石砸过了吗?还是深渊教团又搞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安柏顺着派蒙的手指看向那片焦黑的炼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不…不是深渊教团。”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荧。 “是…陈锦。” “啊?!” 派蒙惊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又是那个坏家伙?!他…他把这里炸成这样?!他想干什么?!毁灭蒙德吗?!” 安柏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复杂: “不…他…他救了蒙德。”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荧和派蒙耳中。 “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魔物潮突然大规模进攻,数量远超预期,甚至出现了深渊法师指挥的迹象。” 安柏的声音带着一丝安心,“是陈锦将这些魔物清理了,这些是他出手留下的” “对了,派蒙。” 安柏好像反应过来,看向派蒙。 “你为什么说又啊,陈锦他...怎么了吗?” 派蒙听到问询,两根小手指不好意思的点在了一起。 毕竟对方帮了蒙德这么多忙,刚刚自己好说别人是坏家伙... 还是荧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解释。 “陈锦和我们做了一个交易...他帮助我们净化特瓦林,代价,是神之心。” 安柏听到荧的解释,整个人都愣住了。 “神之心?那对巴巴托斯大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 荧轻轻握住安柏的手,语气温和而肯定: “温迪说了,那东西在他手里…用处不大,能用它换来特瓦林的彻底净化,避免更大的冲突,温迪认为值得。” 荧看着安柏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眼神里满是心疼,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安柏。 安柏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头靠在荧的肩膀上,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安柏。 ”荧的声音很轻,带着理解和抚慰。 “我知道这很难,他欺骗了你,隐瞒了身份,这很痛,非常痛。但…也许事情并非只有黑与白。 至少陈锦对于蒙德,更多是在守护。” 荧顿了顿,感受着安柏微微的颤抖,继续道: “你需要时间,安柏,去分辨你感受到的一切,愤怒、受伤、困惑…甚至可能还有你不想承认的…别的什么。 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因为别人的身份或立场,就完全否定你曾经感受到的真实。 蒙德还在,我们都还在,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决定。” —— ps:这几章是有点少...但是都补到后面去了。 第96章 这个刹那宇宙拒绝永久 感觉写都写到这里了,这章不拿出来,还卡着,就不太好了。 —— 夕阳的金辉,终于彻底挣脱了硝烟的束缚,如同融化的黄金,慷慨地泼洒在蒙德城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的轮廓上。 焦土依旧散发着余热,但清理工作已近尾声。 空气中刺鼻的焦糊味似乎也被晚风冲淡了些许,夹杂着远处酒馆隐约飘来,劫后余生的琴声与歌声。 安柏独自穿行在蒙德城熟悉的街道上。 夕阳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家家户户亮起了温暖的灯火,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人们劫后余生的交谈声。 她就漫无目的...或者只是心中所想? 安柏来到了广场下方,那处高耸的钟楼。 她沿着盘旋而上的古老石阶,一步步向上攀登。 夕阳的光线透过狭长的窗户,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塔楼内回荡,带着一丝孤寂。 推开沉重的顶楼木门,带着暮色凉意的风瞬间扑面而来,吹拂起她火红的发带。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了。 就在钟楼边缘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 白发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黑色衣袍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深沉。 他微微仰着头,望着西沉的红日,侧脸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不再那么冷硬。 是陈锦。 他仿佛知道她会来一般。 安柏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看他,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在离他半臂远的地方,小心地坐了下来,目光也投向远方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巨大夕阳。 两人之间隔着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风,在钟楼顶端自由地穿梭,拂过他们的发梢和衣角,带来远处蒙德城渐渐升腾的烟火气息和若有若无的琴声。 夕阳的光辉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在一起,投在古老的石砖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天地间最壮美的落日图景。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天际。 将天空渲染成瑰丽的橙红、紫红,最后化作深邃的蓝紫色幕布,星辰开始一颗颗点亮。 当最后一丝天光也消失在地平线,蒙德城的万家灯火如同地上的繁星,温柔地亮起。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带着一丝凉意。 陈锦缓缓站起身,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他没有看安柏,只是转身,沿着来时的石阶向下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塔楼里清晰可闻。 安柏依旧坐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单薄。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她才仿佛回过神来,默默地站起身,也沿着盘旋的石阶,一步步向下。 走出钟楼,夜晚的空气带着清冽的花香。 陈锦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方向似乎是通往他那处房屋。 安柏没有喊他,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隔着几步的距离。 陈锦似乎知道她在后面,步伐没有改变,也没有回头。 月光如水,洒在蒙德城铺着石砖的街道上。 两旁的房屋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穿行在蒙德城静谧的夜色里。 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轻轻回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心跳。 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儿。 这沉默的归途,仿佛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与周围的世界隔开。 没有质问,没有解释,只有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和无数未出口的话语,在这夜色中无声地流淌、发酵。 终于,陈锦那处熟悉的、带着小院的屋子出现在视线尽头。 他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门开了。 他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身影即将被屋内的黑暗吞没。 就在他反手准备关上门的那一刻—— 一个带着决绝和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同时,一股带着风尘和泪水的温热气息猛地撞上了他的胸口! 安柏从后面扑了上来,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之中。 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愤怒、不解、思念、还有那份无法割舍的信任和爱意。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坚强。 “为什么…为什么啊陈锦!”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止不住的颤抖,眼泪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遇到我,为什么是愚人众。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以为,以为我们可以…可以…” 她哽咽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只是更紧地抱住他,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看到你身份暴露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以为一切都是假的!我以为那些笑容,那些帮助,那些…都是你的伪装!” 安柏的声音带着控诉。 “可你今天又出现了…你救了凯亚,你救了蒙德…陈锦!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过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的疑问、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爱恨交织,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却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还是她认识的那个。 陈锦的身体在她扑上来的瞬间就僵住了。 他抱着着她,门只关上了一半,屋内的黑暗与街道上的月光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分割线。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滚烫泪水和剧烈的颤抖,感受到那双环抱着他的手臂有多么用力,仿佛害怕再次的失去。 他静静地听着她的哭诉,手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不断起伏的背。 安柏哭了很久,直到声音都嘶哑了,力气也仿佛用尽了,只是靠在他怀中无声地抽泣。 安柏依旧紧紧抱着他,没有松手。 陈锦的手缓缓从安柏背后抽回。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双总是充满热情和活力的琥珀色大眼睛,此刻红肿着,盛满了泪水,倔强地看着他。 陈锦低下头,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没有任何其他,只余下心疼。 他没有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是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擦去她脸颊上冰冷的泪痕。 安柏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狼狈的模样,感受着他指尖久违的触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安柏猛地踮起脚尖,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所有无法宣泄的情感。 双手用力捧住陈锦的脸颊,将自己的唇瓣,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颤抖的温度,印上了对方的唇! 这一吻,无关答案,无关立场,甚至无关原谅。 它只是一个困惑了太久,也思念了太久的灵魂的本能。 陈锦顺应着这个吻,将对方抱入怀中,不愿放手... —— ps:这个刹那宇宙拒绝永久——【夕阳无限好】,可能主题不太对,但是我觉得比较符合,这首歌很好听的,推荐大家听~ —— 还有一些话,请各位移步有话说啦。 安柏生日快乐! 第97章 只要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 (详细的...什么时候有君羊什么时候写吧) 蒙德的早上始终伴随着风与花的味道。 但此时早已日上三竿。 接近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凌乱的床榻上。 陈锦侧躺着,一只手支撑着头,眼神温柔,静静的看着身旁人的睡颜。 安柏蜷缩在他身侧,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 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大眼睛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掩了昨夜哭泣的红肿,却掩不住眼下淡淡的疲惫痕迹。 她的脸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潮红,鼻翼随着均匀悠长的呼吸轻轻翕动,嘴唇还在微微嘟着。 阳光描摹着她柔和的轮廓,连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昨日,安柏在城墙之上奋力抵御魔物,又要负责战场的善后。 晚上,又是巨大的情绪起伏。 …她的身体和精神,早就被拉扯到了极限。 更何况昨夜的初次... 那些生涩的探索,笨拙的迎合......都耗尽了这只小兔子最后的力气。 安柏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微微颤动了几下。 在陈锦专注而温柔的目光中,那双紧闭的琥珀色眼眸,终于缓缓张开。 初醒的迷蒙水汽氤氲在眼底,阳光有些刺眼,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 视野从模糊到清晰,陈锦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容映入眼帘,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漾开了层层涟漪。 所有的疲惫、昨夜的疯狂、过往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近在咫尺的温暖驱散了。 一抹纯粹而幸福的、带着睡意未消的慵懒笑容,如同初绽的晨曦,在她唇边悄然绽放。 她甚至没有完全清醒,身体却已循着本能,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般,朝着陈锦的方向,微微张开了双臂。 嘴巴里溢出一声带着可怜兮兮鼻音的轻哼: “唔……” 陈锦的心瞬间被这毫无防备的依赖填满,他低笑一声,顺从地俯下身。 将这只刚睡醒,软绵绵的小兔子整个儿搂进了怀里。 他的手臂坚实而温暖,将她完全包裹。 安柏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发烫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陈锦微微向前,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安柏在他怀里“嘿嘿”地傻笑出声,像偷吃了蜜糖的孩子。 她放松了身体,就这样赖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踏实与宁静。 阳光暖暖地晒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良久,这份宁静被安柏闷闷的声音打破,她的脸依旧埋在陈锦胸前,有些认真。 “陈锦……” 她唤着对方的名字,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 “我知道…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你有很多…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可能…可能还有别的…关系…” 她不由得的想起了诺艾尔... 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画的那个q版带着六个小翅膀的画像. 那个人,对陈锦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安柏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环住他的腰。 “但是…我不管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了…只要…只要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够了,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真的…” 这番话,用尽了安柏所有的力气,她低着头,不敢再看。 陈锦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间是对方发间淡淡的,属于阳光和她的气息。 紧接着,将怀中的小兔子稍稍抱上来些许,看着眼前人有些惊慌的眼神,吻了上去。 “唔......” 安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住,双眼慌乱的看着陈锦。 但片刻之后,眼中的慌乱就变得开心,也迎了上去。 片刻,两人终于分开,安柏喘着粗气,缠绵的看着对方。 “饿了吗?” 陈锦终于开口,声音温柔。 安柏微微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躺着别动。” 陈锦轻轻松开她,翻身起床,替她掖好被角,手指还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去弄点吃的。” 看着陈锦转身下楼的背影,安柏心里暖暖的,又有些空落落的,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嘶……” 一阵清晰,带着撕裂感的疼痛,猛地传来,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夜初尝时的混乱、紧张、以及那难以言喻的感触瞬间涌回脑海。 安柏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一角。 一抹已然干涸、却依旧艳丽得夺目的红色,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静静地烙印在纯色的床单上。 —— 视角转到楼下,陈锦已经将锅盖盖上,开始焖煮。 而趁着这个时间,陈锦终于可以打开系统查看一下了。 昨天下午的的时候,这玩意就在陈锦脑海里“叮叮叮”响个不太停。 不过陈锦没管就是了。 “恭喜宿主完成【蒙德主线】任务,是否领取奖励?” 看到这个,陈锦眉头不由得一挑。 嚯! 还有这种任务的啊。 要知道陈锦在至冬瞎几把转了一年,才完成了两个任务。 没想到在蒙德这边,只是过一下剧情。 就可以拿奖励啊。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陈锦激动的搓了搓手,在系统页面点击了领取。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技能抽取点数加一!”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特殊奖励:全属性提升!” “新手特殊奖励已完全发放,此后不在提供。”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结束,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力量,便直接汇入陈锦体内! 陈锦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不仅是元素力和瞳力得到了大幅加强。 就连身体强度也一并强化了! 陈锦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bushi 怎么谁特么都要一拳打死牛。 陈锦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这么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言归正传,陈锦立马点向了抽取技能的按键。 这可是【火影忍者】阶段的最后一个技能了! —— 第98章 那一天,蒙德城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第二个太阳 如果没有97章,那就是在申鹤(悲) —— 就在千风神殿以东,不知道距离陆地多么遥远的海上。 出现了一艘巨大的六层甲板的巨型战舰。 正是在至冬,非要跟着陈锦一起走的“至冬荣耀号”! 舰桥控制室内,各种复杂的仪表盘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其中超过一半都在发出刺耳的、节奏混乱的“嘀嘀嘀”警报声,红光闪烁如同舰船在抽风。 显然,开动这艘需要专业水兵操作的钢铁巨兽,对陈锦来说,难度不亚于让派蒙少吃饭。 但这丝毫不影响甲板最前端,那两位“船长”的嚣张气焰。 陈锦一身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造型夸张的墨镜,叉着腰,意气风发地指着眼前一望无际、碧波万顷的辽阔海面。 他旁边,站着同样戴着迷你版墨镜、小脸红扑扑、兴奋得快要原地爆炸的可莉。 两人一大一小,墨镜反着光,在空旷的甲板上显得格外拉风。 “小可莉!” 陈锦的声音在海风中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激情。 “看见没!这片海!蓝不蓝?大不大?” “大——!超级大!” 可莉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响亮,小手也跟着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 “这就对啦!” 陈锦激动地一拍栏杆,差点把栏杆拍弯。 “哥哥告诉你哈,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正所谓——海越大!鱼!也!就!越!大!” 陈锦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如山岳般的海兽被炸出水面的壮观景象。 自己都忍不住“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可莉的眼睛在墨镜后面瞬间亮得像两个小太阳,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嗯嗯!可莉知道,蒙德湖里的鱼鱼太小了,炸起来不够过瘾,这里的鱼鱼一定超级——大!” 她的小拳头都握紧了,充满了对炸鱼的渴望。 “可莉准备好了吗?” 陈锦侧过头,墨镜下滑,露出一只闪烁着危险兴奋光芒的眼睛。 “早就准备好啦!” 可莉欢呼一声,小手猛地从背后掏出一个比她整个人还要大的巨大蹦蹦炸弹! 炸弹外壳是鲜艳的红色,上面画满了可莉标志性的图案,但体积带来的压迫感让这可爱的涂装都显得狰狞起来。 “这是可莉特制的‘超级无敌巨无霸大鱼鱼召唤弹’!准备了好久好久!” 可莉骄傲地宣布,小脸因为用力抱着炸弹而憋得通红。 “好!很有精神!” 陈锦赞许地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接过这个巨无霸。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对着那颗巨大的炸弹,一股极其纯粹、内敛却又蕴含着恐怖毁灭气息的火元素力瞬间涌出! 这股红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迅速包裹住可莉的“超级无敌巨无霸大鱼鱼召唤弹”。 在能量包裹的瞬间,那巨大的炸弹外壳上,原本可爱的涂装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上面的纹路亮起刺目的红光! 整个炸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陡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空气都因为这恐怖的能量压缩而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嗡鸣。 可莉看着自己心爱的炸弹在陈锦哥哥的“加持”下变得如此“威武”,兴奋地直跳脚。 陈锦单手稳稳托举着这枚被红色能量包裹、如同小型太阳般的恐怖炸弹,转头看向可莉,墨镜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狂放的笑容: “小可莉,最后确认!准备见证历史了吗?!” “准备好啦——!!!” 可莉激动得蹦了起来,小辫子都甩飞了。 “那么——3!” 陈锦的手臂猛地向后扬起,做出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 红色的能量流如同助推器般在炸弹尾部喷涌! “2!” 可莉屏住呼吸,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即将改变海洋生态的“流星”! “1!去吧!大鱼召唤术!!!” 陈锦用力,将那颗被增幅到极限的“超级无敌巨无霸大鱼鱼召唤弹”朝着远方海天交接处,狠狠地掷了出去! 炸弹化作一道刺目的红色流光,如同坠落的陨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深邃的海洋极速飞去! 就在炸弹脱手而出的同一刹那! 陈锦左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捞起还在原地蹦跳的可莉。 一手握住栏杆。 同时右眼之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直巴的辐射线条——骤然亮起,血光刺目! 嗡——!!!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空间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至冬荣耀号”巨舰! 庞大的钢铁战舰连同甲板上的两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在原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和一圈扩散的涟漪。 下一秒,在距离原爆炸点中心不知道多远的某处平静海面上。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至冬荣耀号”庞大的身影瞬间浮现,船体甚至因为瞬间移动的惯性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陈锦抱着可莉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墨镜重新推好。 “哇哦!好快!” 可莉惊叹道,随即立刻扒着栏杆,小脑袋拼命探出去,望向炸弹飞走的方向。 “炸弹呢炸弹呢?大鱼鱼要出来了吗?” 陈锦也凝神望去,嘴角带着期待的笑意: “马上!让我们看看成果!” 话音未落——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在遥远的海平面尽头骤然爆发! 那不是火光。 那首先是一颗比正午太阳还要耀眼的纯白色光球,瞬间吞噬了目力所及的海平面,将天空与大海都染成了刺目的白! 仿佛第二个太阳从海中诞生! 紧接着,光球以超越想象的速度疯狂膨胀。 一道混合着赤色与毁灭暗红色的环形冲击波,如同神罚之环,贴着海面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所过之处,海水瞬间被蒸发、被推开,形成一个直径难以估量的、深不见底的巨大真空碗状深坑! 冲击波边缘的海水被掀起数千米高的,如同山脉般的环形巨浪,遮天蔽日! 然后,才是那迟来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的、震耳欲聋到足以让空间都颤抖的恐怖轰鸣! 声浪化作实质的冲击,即使隔着不知多远,也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至冬荣耀号”的钢铁船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而小可莉在陈锦的全方位保护下,连风都没吹到一点。 最后,一朵巨大到无法想象、混合着红色烈焰、纯白蒸汽和漆黑烟尘的蘑菇云,冉冉升起,直冲云霄! 那一天的蒙德城。 无论是正在天使的馈赠小酌的温迪,在骑士团总部处理文件的琴,在城墙上面巡逻的安柏,还是在桥上喂鸽子的普通市民… 都看到了第二个太阳! —— 哈哈哈,答应可莉的事情完成啦! 感谢前面的一位书友提供的章节名! 第99章 可莉啊!!!! 所有人都被东方海平面上,那骤然亮起的,比正午骄阳还要刺目的第二个“太阳” 吸引了目光。 那光芒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瞬间盖过了真实的太阳,将整个蒙德城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白昼之中! 紧接着,是那即使相隔遥远也清晰可闻、如同大地心脏被擂动的沉闷巨响! 人们惊恐地捂住耳朵,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朵连接天地,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蘑菇云在遥远的海上升起,如同末日降临的图景。 “风…风神在上…” “那…那是什么?!” “海…海里…炸了?” 温迪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酒液四溅。 他碧绿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朵蘑菇云,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无踪,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一丝哭笑不得的头痛。 “陈锦…可莉…” 琴团长扶着窗框,脸色煞白,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她已经猜到了某个最糟糕也最合理的可能。 “你们…到底在海里干了什么啊!!!” —— 远在璃月的某个茶摊,一位面相十分年轻,气质却颇为古朴的社会废人,举起茶杯的手突然楞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 稻妻,天守阁。 一向不喜外出的雷电将军,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走出了天守阁,看向北方。 还在旁边逗巫女的某只粉色狐狸见状,眼神露出一丝诧异。 “将军......影?” —— 而肇事者们,正戴着墨镜,站在安全距离的钢铁战舰上。 可莉兴奋地指着那朵还在膨胀的蘑菇云,蹦跳着欢呼: “陈锦哥哥快看!好大好大的烟花!比星落湖的还要大一万倍!我们一定炸到超级——大的鱼鱼了!对吧对吧?!” 陈锦看着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听着可莉纯真的欢呼,墨镜下的嘴角咧开一个狂放又满足的笑容,用力点头: “没错!小可莉!我们成功了!这绝对是提瓦特史上最大的一条鱼!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混在爆炸的余波和海风中,充满了搞完大事后的得意与不羁。 至于这片海域的生态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 至于西风骑士团会不会集体追杀过来? 至于至冬方面发现自己家顶级战舰被开出去炸鱼后会是什么表情? 那都是以后要头痛的事情了! —— 很明显,陈锦的以后是马上。 可莉一回到蒙德,就被该死的琴团长抓去关禁闭了...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向陈锦。 只留陈锦孤独一人。 “老马啊~!!...啊不是” “可莉啊!!!!可莉啊!~~~” 陈锦在家里哭得泣不成声,双手用力的拍着大腿。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快就被抓了啊。 明明......明明刚刚还在一起炸鱼啊! 红蛋~! 一想到可莉回头那个留恋的眼神,陈锦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啊~啊!” 就在这时,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飘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带着点嗔怪和无奈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咚!” 一个轻轻的栗子精准地敲在陈锦的脑门上。 “还嚎呢!” 安柏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肉排,没好气地看着陈锦。 “要不是你,可莉怎么可能被琴团长抓去关禁闭?” 她把肉排放在桌上,双手叉腰,小脸因为厨房的热气显得而红扑扑的,琥珀色的大眼睛瞪着陈锦: “还有!陈锦!你是怎么想的啊?!带着可莉去那么远的海上!还…这么危险!整个蒙德都看到了!” 陈锦的“哀嚎”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他看着安柏又急又气、还带着担忧的样子,顿时蔫了,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我…我这不是计算好了嘛…传送很稳的…而且可莉玩得很开心…” “开心?!” 安柏的音调拔高,“开心到被关一个月禁闭吗?!琴团长说了,这次谁来求情都没用!” 她气呼呼地把叉子塞进陈锦手里,“吃饭!吃饱了好好反省!” 陈锦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肉排,又看看安柏气鼓鼓却难掩关心的小脸,乖乖拿起叉子,闷头吃饭,时不时偷瞄一眼还在生闷气的安柏。 一顿饭在陈锦的“乖巧”和安柏的“余怒未消”中结束。 收拾好碗碟,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蒙德城夜晚的点点灯火和轻柔的风声。 安柏坐在陈锦身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颊上的红晕似乎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陈锦…” “嗯?”陈锦侧头看她。 安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点扭捏和不好意思: “那天…那天…晚上…我…我太累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几乎要埋进胸口,“都没…都没好好…”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那句话说完: “今天晚上…嗯…等…等你…”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我去洗漱!”。 就红着脸飞快地跑进了浴室,留下“砰”的关门声和在客厅里回荡。 陈锦愣在原地,回味着安柏那未尽的话语和含羞带怯的眼神。 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冲下头顶,连带着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 夜渐深,万籁俱寂。 陈锦躺在床上,身边是已经陷入沉睡的安柏。 脸颊上的红晕和汗水点缀在其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实力!无需多言! 陈锦撑着床,慢慢靠着床头半躺起来。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安柏脸颊上的汗珠擦拭。 陈锦无声地笑了笑,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册子。 《提瓦特人物日志》! 击败特瓦林第一天: 今天早上去风龙废墟做交易啦。 不去没办法啊,我是真怕罗莎琳被温迪一巴掌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啊! 温迪真是个好酒鬼,呜呜,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请求。 他真的,我哭死。 决定了! 以后再也不给他喝“蜥蜴尾巴 + 史莱姆黏液鸡尾酒·陈锦特供·巴巴托斯必喝款”了! 嗯...成功把特瓦林哄睡着了。 剩下的交给黄毛了! ...... ... 嘿嘿,安柏终于原谅我啦,我的小兔子! —— 击败特瓦林第三天: 好好和安柏待了两天后,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天才! 我的可莉!!! 哥哥来带你玩啦! 嗨嗨嗨! ... 这才特么是艺术! 太爽了,可莉绝对是蒙德...不,提瓦特!最为杰出的人物! 这种玩意居然都有。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蒙德的人就是不懂欣赏! ...... 可莉啊!!可莉~~~ 你怎么就进去了啊...... —— ps:感谢各位的礼物!先恢复三更,等奖池累计,嘻嘻 第100章 新的开始 璃月港,三碗不过港茶馆。 午后阳光慵懒,印在在茶馆略显陈旧的木地板上,投下温煦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新沏的春茶清香的,以及说书人田铁嘴那抑扬顿挫的嗓音。 此时。 他正讲到岩王帝君当年如何移山填海,镇压魔神,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飞舞,引得台下茶客们拍案叫绝。 在茶铺的一处角落,一人正静静独坐。 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剪裁合体、料子上乘的璃月传统长衫,深棕的底色上绣着繁复而内敛的暗金色云纹,低调中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 一头墨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整齐的发髻,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棱角分明的额角。 他的面容极其俊朗,轮廓如刀削斧凿般分明,一双金色的眼眸深邃沉静,仿佛蕴藏着千年岁月的沉淀与智慧。 此刻正平静地注视着手中那只素雅的紫砂茶杯,杯沿氤氲着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双眼。 说的就是莫不知名璃月往生堂里面,总忘记带钱的客卿钟离了 他品茶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每一次端起,放下,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感。 周遭的喧嚣似乎被他周身无形的气场隔开,自成一方静谧天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不请自来,自然地在他对面的空位落座。 来人白发黑衣,正是陈锦。 跑堂的小二立刻殷勤地凑上来:“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和他一样” 陈锦随意地摆摆手,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安静品茗的钟离身上,笑容加深。 “再配几样时令的茶点,哦,对了,账记在这位先生名下。” 他手指点了点钟离的方向,语气理所当然。 小二的笑容僵了半秒,眼神在两位气质迥异的客人之间飞快地扫了个来回,然后非常识相地低头哈腰: “好嘞!一壶新茶,两份点心,记这位先生账上!” 说完,便脚底抹油一般,溜得飞快。 钟离终于舍得从紫砂杯上抬起眼皮,那双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向陈锦,没什么波澜,仿佛对方只是邻座拼桌的普通茶客。 “这位先生,”钟离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恕我眼拙,我们……似乎并不相熟?” 陈锦嘿嘿一声笑了出来,身体放松地往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哎呀呀,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他拿起小二刚奉上的茶杯,学着钟离的样子嗅了嗅茶香,动作却随意得多。 “相逢何必曾相识嘛!我叫陈锦,刚刚从蒙德那边过来,一过来就找到您这么一方净土听书品茶,这缘分还不够深?” “我可是专门来蹭……呃,专门来和您交流交流璃月茶道文化的!” 陈锦眨眨眼,把“蹭茶”两个字咽了回去,换了个更文雅的说法。 钟离看着他,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相逢何必曾相识...陈锦先生此言不虚,在下钟离,是往生堂的一名客卿。” 钟离拿起茶壶,动作行云流水地为陈锦和自己都续上了茶。 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清越。 “交流茶道,自是雅事,只是……” 他放下茶壶,金眸看向陈锦,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听闻蒙德近日海风喧嚣,城中居民怕是受惊不小?动静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陈锦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钟离先生,消息就是灵通。” “没办法嘛,小孩子喜欢,就带着玩点比较响的东西。”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点声音,笑容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动静是大了点,下次我争取找个小点的……嗯,玩具?” 钟离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动静大小倒在其次,但璃月港喜好清净,海里的老朋友们更是经不起频繁的惊扰。” 他啜饮一口,语气平淡,“提瓦特的风水流转,自有其序,有些契约之物......” 钟离抬眼,金瞳直视陈锦,意有所指。 “到了它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顺理成章地出现,强求,反而可能打乱既定的节奏,徒增烦恼。”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这杯茶,火候到了,滋味才正。” 很明显,钟离在一开始的时候,便认出了陈锦的身份。 也知道陈锦知道了自己是谁。 也就是说,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也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知道对方的...... 咳咳,总之! 两人在这里装谜语人。 陈锦微微点头,自然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钟离先生一番话语,着实通透,如此学识谈吐,这份对璃月古韵、天地至理的领悟…,当真不一般/”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方糕点。 “放心,钟离先生,我这个人,最讲究场合。 在蒙德那是陪孩子玩,性质不一样。在璃月嘛……” 他拖长了调子,将手中的糕点对着钟离举了举,像在敬酒一般。 “入乡随俗,自然是岁月静好啦,动静太大的活儿,留给别人去干。” 陈锦咬了一口糕点,品尝一番 嗯... 没有小鸽子的好吃! 钟离听着陈锦这一连串毫不吝啬的夸赞,脸上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 “陈锦先生谬赞了。” 钟离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谦逊。 “往生堂职责特殊,往来皆是人世沉浮,接触多了,对世事变迁、万物兴衰,难免有些浅薄的体悟罢了。” 他轻轻放下茶杯,指尖点了点桌面。 “陈锦先生愿意维护璃月的静好,在下感激不尽...” 钟离抬头,正看见对座的陈锦正在疯狂袭击茶点。 看着对方吃得香,他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如此,甚好。” 陈锦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台上田铁嘴又一轮关于帝君的描述,心情似乎格外舒畅。 他解决了最后一块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 “钟离先生说得对!静好静好,这田先生讲得真带劲!” “我就先不打扰您享受这静好岁月了!回见!” 陈锦潇洒地挥挥手,白发黑衣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轻松地融入了门口熙攘的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钟离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和桌上只剩点渣渣的点心碟子,再看看自己手中还有半杯的茶。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非常自然、非常优雅地……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 ps:开启新地图! 第101章 你买不到吃亏,你买不到上当! 小二适时地小心翼翼的笑容凑了过来: “客官,您看这……” 钟离放下茶壶,神态自若,仿佛刚才那个吃白食的家伙从未出现过: “嗯。记往生堂账上。” 小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果然如此”的认命,熟练地点头哈腰: “好嘞!记往生堂!钟离先生您慢用!” 钟离端起新续的茶,金眸透过氤氲的热气,望向窗外璃月港繁华的街景。 阳光正好,茶香袅袅,田铁嘴还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岩王爷的丰功伟绩。 他轻轻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嗯…下次出门,或许该记得带摩拉了。” —— 陈锦溜出“三碗不过港”那略显喧嚣的茶馆,他站在茶馆门口的石阶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都发出几声惬意的轻响。 “呼——!璃月呀!” 陈锦感叹一声,眼眸里映着璃月港繁华的街景。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却又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新鲜感。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飞檐斗拱,朱漆雕栏,无不彰显着璃月商港的富庶与底蕴。 空气中不再是单一的茶香,而是混杂着各种诱人的气息。 刚出炉的烤饼带着焦香,香料铺子飘出的辛辣风情,还有糖炒栗子那甜蜜蜜的焦糖味…… 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讨价还价的喧嚷,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孩童追逐嬉闹的笑语。 陈锦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慢悠悠地沿着街道溜达。 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但他那副轻松闲适、仿佛只是来度假的模样,倒也没引起太多侧目。 毕竟璃月港本就是八方汇聚之地,什么样的人没有? 他听着这熟悉的、充满烟火气的交响曲,嘴角不自觉地噙着笑意。 上次来璃月,好像还是上次了…… 反正就是游戏里过来的,自从穿越后,陈锦还真没有亲自来过这边。 这次陈锦来璃月,感觉心情都变好了。尤其刚刚“白嫖”了某位社会废人一顿茶点,心情更是舒畅。 就在他优哉游哉地踱步,欣赏着路边一个手艺人灵巧地捏着糖人时。 一阵极具穿透力、节奏感十足的吆喝声,猛地从斜前方一个热闹的街角传来: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两百摩拉!你买不了吃亏!” “两百摩拉!你买不了上当!” 这熟悉的旋律……陈锦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眼睛猛地睁大,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 他循着声音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支在街角的小吃摊子,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 正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个铁勺用力敲打着锅沿,唾沫横飞,中气十足地继续吼着: “两百摩拉!你买不了吃亏!” “两百摩拉!你买不了上当!” 陈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都跟着抖动。 好家伙!提瓦特大陆,璃月港!居然也有“两元店”的套路?! 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小吃摊。 炉子上热气腾腾,油锅里滋滋作响,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勾得他刚在茶馆里塞了点心的肚子又有点蠢蠢欲动。 现在听到这么亲切的叫卖,不去照顾一下这位“鬼才”的生意,实在说不过去。 “行,就你了!” 陈锦打定主意,脸上带着发现宝藏般的笑容,抬脚就朝着那个喊着“两百摩拉”的小摊走去。 他抬起腿,刚要走过去—— 摊主那极具节奏感的吆喝,在短暂的换气停顿后,猛地拔高了八度,以一种更加铿锵有力的悲愤语调,吼出了最后一句: “——两百摩拉你什么都买不了!你个穷逼!!” 陈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伸出去准备迈开步伐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哈?!! 什……么?!! 陈锦感觉自己像被一道无形的天雷正正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嘴巴上下张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这... 这转折,这落差...这……这特么也太璃月了吧?! 是忒么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广告词?! 周围的食客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人被这最后一句逗得哈哈大笑,还有人起哄: “老王头!你又开始了!小心把客人全吓跑咯!” 摊主老王头毫不在意,把铁勺敲得更响了: “跑?跑啥跑!老子说的是实话,两百摩拉?够买老子锅底一滴油不? 想吃好的,拿摩拉说话!没钱?一边凉快去!别挡着后面真掏钱的贵客!” 陈锦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但转念一想,这方法还真行你别说。 至少现在陈锦的兴趣被引起来了。 陈锦笑着走了上去,看着老王头的摊位。 “有意思啊老板,这么有趣的广告词。” 老王头斜睨了他一眼,看他穿得人模狗样,但笑得像个傻子,没好气地用勺子敲了敲锅边: “笑屁笑!买不买?不买边儿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后面排队呢!” “买!当然买!” 陈锦立刻来了精神,挤到摊位前,兴致勃勃的。 “老板,你这卖的到底是什么?值得你用如此……呃,振聋发聩的广告词?” 老王头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下,哼了一声: “我这儿,专卖黄金蟹壳黄!看见没。” 他用勺子敲了敲旁边一个刚出锅的,金灿灿、圆滚滚,散发着焦香和蟹黄鲜香的点心。 “正宗的璃月港老手艺!外皮酥脆,里头是满满的蟹黄肉馅儿,懂行的都知道,整个吃虎岩,就属我老王头做的这个最地道!” 那“黄金蟹壳黄”确实诱人,色泽金黄,热气腾腾,蟹黄的鲜香霸道地钻进鼻子,勾得人食指大动。 “哦?黄金蟹壳黄?” 陈锦眼睛亮了,“听着就好吃!多少钱一个?” 他故意问询,想看看这老板的“穷逼”标准线到底在哪里。 第102章 我丢!吃席! “五百摩拉一个!童叟无欺!谢绝还价!多买有优惠。” 他下巴一抬,指向旁边一个写着“特惠”的小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一千四摩拉”。 “……” 陈锦无语,好嘛,刚才骂两百摩拉是穷逼,合着起步价就五百? “行!五百就五百!” 陈锦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仿佛刚才被骂穷逼的不是他。 “先给我来一个尝尝!” 陈锦意念沉入系统空间之中,陈锦快速扫视着角落里那个专门存放摩拉的箱子。 金光闪闪!很好! 然而,当他看清那些摩拉上的面额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 最小的面额...是一万... 整整齐齐一摞摞,塞满了数个箱子,全是一万摩拉面额的! 在系统空间柔和的光芒下,散发着一种“我很值钱,但你现在用我很麻烦”的气息。 陈锦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经常用的,就是一万面额的摩拉。 还真没留意自己备用的现金最小面额居然这么“豪横”。 毕竟五百摩拉一个小吃,在提瓦特还真算便宜的了。 但是用这玩意儿拍出去买一个三百摩拉的蟹壳黄? 陈锦生怕这老王头以为他是来砸扬子的! “啧……失策失策……” 陈锦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但面上还得绷住。 既然最小面额是一万,那……多买几个不就得了? “老板!” 陈锦瞬间调整好表情,重新挂上那副“不差钱”的笑容,指着锅里那些金灿灿的蟹壳黄。 “你这手艺,一看就地地地地~道!一个不够?这样,你看还有多少?给我来……嗯,十个!打包!” 老王头狐疑地看了陈锦一眼,又看了看他空空如也、还没掏出钱的手: “十个?小子,十个可就是五千摩拉!现金!现结!概不拖欠!” 他强调着,显然对陈锦的支付能力持严重怀疑态度。 “放心!现金!妥妥的!” 陈锦拍着胸脯保证,同时从裤裆(划掉)口袋里立马掏出来一枚一万面额的摩拉。 “喏,一万摩拉!麻烦找零!” 那张金灿灿,印着复杂纹路和巨大面额的摩拉,在充斥着油渍和廉价木板的摊位上显得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老王头的眼睛都直了,他小心翼翼地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围裙,才敢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枚摩拉。 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摩拉,仔细触摸着上面的凹凸纹路,甚至还闻了闻(?),确认是真的无疑! “嚯!真家伙!” 老王头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 “贵客!您真是贵客!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十个黄金蟹壳黄是吧?马上给您打包!包您满意!” 他手脚麻利地拿出厚厚一沓油纸,小心翼翼地将十个刚出锅、滚烫喷香的蟹壳黄仔细包好,捆扎结实。 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双手捧着递到陈锦面前: “您拿好!小心烫!找您的五千摩拉!” 他飞快地从腰间一个鼓鼓囊囊、油腻发亮的钱袋里数出五枚一千面额的摩拉。 陈锦接过沉甸甸、香喷喷的油纸包和找零,随手就把找零塞进了口袋,只留了一个单独包好的蟹壳黄在手上。 他对着老王头矜持地点点头:“老板手艺好,生意兴隆。” 说完,在老王头点头哈腰的“您慢走!常来啊!”声中,以及周围食客们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中,拎着“战利品”,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这个摊位。 实力!无需置疑! 走出人群,喧嚣稍减。 陈锦迫不及待地打开手里那个单独的油纸包。 一股混合着焦酥面香和霸道蟹黄鲜香的浓郁气味直冲鼻腔,瞬间征服了他的嗅觉。 那金黄色的外壳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还带着刚出锅的热度。 “嗯~~~” 他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极其悦耳的酥脆响声! 外层酥皮薄如蝉翼,层层叠叠,入口即化,带着恰到好处的油润和焦香。 紧接着,滚烫、鲜香、无比浓郁的蟹黄混合着细嫩猪肉的馅料涌入口中,鲜味如同炸弹般在味蕾上炸开! 咸鲜中带着一丝微甜,汁水丰盈,蟹黄的颗粒感和油脂的香气完美融合! “卧槽!nb!” 陈锦眼睛瞬间瞪大,墨色瞳孔里充满了惊喜的光彩。 这个老王头虽然嘴毒,但这手艺是真没得说! 这五百摩拉花得值! 他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就把一个拳头大小的蟹壳黄消灭干净,满足地舔了舔嘴角的油渍和酥皮碎屑,意犹未尽。 看着系统空间里剩下的九个,他舔了舔嘴唇,琢磨着要不要再拿出一个边走边吃。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一阵与繁华街市格格不入的、低沉哀婉的乐声,混合着隐约的啜泣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陈锦耳朵动了动,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通往更高处的石阶路。 路旁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宅邸前,挂着白色的灯笼,门楣上垂着素色的布幔。 门口聚集着一些人,大多穿着素色的衣服,神情肃穆哀伤。 几个穿着统一制式的人正在门口引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那哀乐,正是从宅邸内传出的。 丧礼! 吃席!!! 陈锦的双眼,“噌”地一下亮了! 那光芒,比他刚才吃到蟹壳黄时还要闪亮! 什么蟹壳黄,什么五百摩拉,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天赐良机啊! 璃月人讲究“红白喜事”,白事虽哀,但招待吊唁宾客的席面可是半点不含糊,甚至比红事更显主家底蕴。 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家底不错的门户,席面必定丰盛! “天助我也!” 陈锦心中狂喜,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了沉痛哀悼、感同身受的表情。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看起来还算得体的黑衣。 嗯,参加丧礼颜色正好! 把装着剩下蟹壳黄的油纸包往系统空间里一塞。 然后手非常自然的从裤裆里面。 掏出来了一个唢呐! —— 第103章 混席,需要实力...而我!刚好有 陈锦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这支“混席神器”,墨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专业”和“饥饿”交织的光芒。 他像一条滑溜的泥鳅,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宅邸门口。 门口,一支由六人组成的丧乐班子正吹奏着低沉哀婉的调子。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素服,神情专注,或者说麻木,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 陈锦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队伍末尾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小,吹笙都吹得有点心不在焉的小伙子。 就是现在! 趁着管家引导一拨新来的吊唁宾客进门,人群稍显混乱的瞬间。 陈锦如同鬼魅般,一个滑步,极其自然地插入了丧乐班子的末尾! 他动作快如闪电,姿势无比丝滑,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个位置,只是刚才隐身了现在才显形。 他迅速将唢呐含入口中,腮帮子微鼓,吹出的调子瞬间融入了整体的哀乐之中! 音准、节奏、甚至那份沉痛的韵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加上他瞬间调整好的,无比投入的悲戚表情,竟真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门口引导的仪倌没发现,乐班领头的老师傅没回头。 连他旁边那个吹笙的小伙子,也只是感觉身边似乎多挤了一点,以为是哪个同伴靠过来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成了!” 陈锦心中狂喜,表面却吹得更加卖力,肩膀微微耸动,仿佛悲痛得难以自持。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跟着这支专业的丧乐班子,一步一哀乐,无比“专业”地混进了这座正在举办丧礼的深宅大院! 进了院子,哀乐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显得更加低沉肃穆。 灵堂设在正厅,香烟缭绕,白烛高烧,气氛凝重。 陈锦混在乐班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然而,乐班的位置是在灵堂侧前方一个固定的区域。 陈锦吹得极其投入,感情无比“真挚”,那唢呐声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悲鸣,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 简直比领头的老师傅吹得还要让人悲伤。 这份“投入”,这份“真情”,却无意中吸引了一道饶有兴致的目光。 机会来了! 吊唁仪式进行到家属答谢环节,乐班暂时停止吹奏,低头肃立。 陈锦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家身上。 身体极其轻微地往后一缩,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从乐班末尾跑了出来。 瞬间混入了旁边正在低声交谈、准备上香的吊唁宾客人群之中。 动作之快,衔接之自然—— 连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人都差点没看清他的动作轨迹,只看到人群里似乎多了一个悲伤的白发背影。 陈锦心中得意,暗道一声“完美”,他随着人流,表情沉痛地朝着灵堂中央的棺椁和遗像走去。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要想吃得安心,必须哭得伤心!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着情绪。 走到棺椁前,看着遗像上那位面容清癯、他完全不认识的老者,陈锦猛地扑上前一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撞到前面的老太太。 他双手悲痛地扶住棺椁边缘,酝酿了半天的“悲情”瞬间爆发,声音带着哭腔,响彻整个肃静的灵堂: “呜哇——!!!二大爷啊!!!我的亲二大爷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说好的一起去看云先生唱戏的啊!!!你怎么就……呜呜呜……” 这哭声,哀恸欲绝,撕心裂肺,比他吹的唢呐还要有穿透力。 瞬间盖过了家属压抑的啜泣,把整个灵堂的人都震住了!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突然冒出来、哭得比亲儿子还伤心的白发青年身上。 跪在旁边的家属,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嚎弄得一脸懵逼。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陈锦,又看看遗像,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声提醒道: “那个……这位……小兄弟?节哀顺变……但是……家父……是三大爷……排行老三……” 空气瞬间凝固了那么零点一秒。 陈锦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悲痛”的泪水,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震惊”! “啊?三……三大爷?!” 他声音颤抖,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猛地一拍脑门,懊悔无比,哭腔瞬间切换。 “是……是三大爷!!!您看我!悲痛过度!都哭糊涂了!!!三大爷啊!!! 我的亲三大爷啊!!!您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我们走了啊!!!说好的要给我讲您当年走南闯北的故事啊!!!呜哇——!!!” 陈锦无缝衔接,哭得更加“情真意切”,仿佛刚才认错人的尴尬从未发生,那份“懊悔”和“加倍悲痛”演得淋漓尽致。 周围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悲伤过度认错排行,情有可原! 家属也被陈锦这份“赤诚”打动,那中年男子哽咽着拍了拍陈锦的肩膀: “兄弟……有心了……家父……家父他知道的……” 其他家属也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 陈锦面上依旧哭得肝肠寸断,趁机又干嚎了几嗓子,才在旁人“节哀”、“保重身体”的劝慰下。 勉强收住哭声,脚步踉跄地退到一边,完美融入了悲伤的吊唁人群。 而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的那人, 看着陈锦这波表演,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人才! 这是人才! 必须把他拐进...把他招揽入麾下! 陈锦混在人群之中,神情肃穆,随着人流“悲痛”地挪向偏厅。 他眼疾手快,抢占了一个靠角落、人员构成复杂的桌子。 这桌人大多面带哀戚,沉默寡言,气氛低沉,正合他意! 等到陈锦落座不久,一道道就慢慢端了上来。 烧鹅油光发亮,翡翠豆腐羹碧绿诱人,金丝虾球根根分明,炸肉丸子香气扑鼻,杏仁豆腐晶莹剔透…… 第104章 这你都知道? 陈锦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得更欢了。 但他没有立刻动筷,而是闭目垂首,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为逝者虔诚祈祷,那虔诚的样子,连同桌一位捻着佛珠的老太太都微微颔首。 “开动吧,大家别拘束。” 一位像是街坊代表的中年人低声说道。 陈锦瞬间睁眼,如同饿了三天的猛虎出闸! 但他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保持着一种“食不甘味”的哀伤姿态,动作优雅却效率奇高! 手中筷子精准如手术刀一般,一筷子下去,半盘烧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他碗里,然后迅速被“哀伤”地送入口中。 左手拿勺子都稳如泰山,舀起满满一勺翡翠豆腐羹,吹都不吹,直接“悲痛”地咽下。 那盘炸肉丸子刚转到面前,他手腕一翻,三个丸子瞬间落入碗中,动作快得带起残影。 旁边一位大叔刚伸出的筷子都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陈锦一边风卷残云,一边还不忘适时地发出几声压抑的叹息。 或者用干净的袖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化悲痛为食欲”。 同桌的人从最初的同情,慢慢变成了困惑,再到后来的……麻木。 这个b?特么逃饥荒来了? “这位……小哥。” 坐在陈锦旁边,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胡子花白的老大爷忍不住了。 他放下筷子,捋着胡子,探究地看着陈锦。 “看小哥如此悲痛,不知与逝去的李三爷是……何种亲缘?老朽在这吃虎岩住了几十年,似乎……未曾见过小哥?” 来了!盘问环节!但幸好陈锦早有准备!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刚夹起的一块红烧肉,脸上瞬间堆起十二万分的沉痛和一丝追忆。 “唉……” 陈锦长叹一声,声音带着哽咽,“老爷子……是我……是我……” 他故意停顿,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难以自持,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编织着那套早已打好的腹稿。 “是我……堂弟的妻子的表哥的亲家的小姨子的丈夫的侄子的媳妇的表兄弟!” 堂弟的妻子的表哥的亲家的小姨子的丈夫的侄子的媳妇的表兄弟???这关系……?! 老大爷捻着胡子的手都顿住了,眉头紧锁,眼神茫然,显然被这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关系网冲击得CPU过载。 他嘴里下意识地开始低声念叨、掰着手指头计算: “堂弟……那是……侄子的妻子……是侄媳妇……侄媳妇的表哥…… 那就是外姓亲戚了……表哥的亲家……这又隔了一层……亲家的小姨子……小姨子的丈夫……这……这……” 老者越算越糊涂,花白的眉毛拧成了麻花,眼神也从探究变成了彻底的茫然。 同桌其他人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看向陈锦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能把这么复杂的关系理清楚,还能为这么远的亲戚如此悲痛,这小伙子……情深义重!感人肺腑! 陈锦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追忆往昔,悲痛难言”的表情,甚至还适时地补充了一句,给了老者致命一击: “家母常提起,当年三大爷走南闯北时,还曾抱过年幼的我呢……唉,物是人非啊!” 他一脸唏嘘,嘴里说的话和放屁一点区别都没有。 老大爷浑身一震!抱过年幼的他?!那岂不是……这白发小哥的辈分…… 老者脑中那团乱麻瞬间被一道闪电劈开! 他根据陈锦最后那句“抱过年幼的我”和前面那串复杂关系,强行逆推,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结论! 只见老者猛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 他颤巍巍地指着陈锦,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你是栓子他三姑奶奶的娘家表弟的……那……那你岂不是……岂不是我的……表叔?!” “表叔?!” 满桌哗然!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陈锦,又看看那位胡子花白、一看就年逾古稀的老大爷! 这白发小哥……是这位老爷子的……表叔?! 陈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推论”给整懵了,一年错愕,嘴里的丸子差点噎住。 他本来只想编个复杂关系糊弄过去,没想到这老爷子还真特么把关系找出来啦! 这辈分……蹭吃蹭喝还蹭出个长辈身份?! 但是陈锦是谁啊,反应极快,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被晚辈认出”的复杂表情,带着点欣慰,又带着点被勾起往事的悲伤。 他沉重地点点头,声音带着沧桑: “唉……难得……难得你还记得……当年见你,还是个小娃娃呢……” 陈锦含糊其辞,瞎几把乱讲,反正总能蒙到一个。 “哎呀!真是表叔啊!” 老大爷激动得胡子直抖,连忙对着陈锦就要躬身行礼。 “恕小老儿眼拙!方才失礼了!表叔您快请上座!怎么能坐这角落呢!” 同桌其他人也肃然起敬,纷纷起身,要把主位让给这位辈分奇高的年轻人。 陈锦赶紧慈祥地按住老者的手: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一家人,坐哪里都一样!今日是来送三爷的,不讲这些虚礼!坐,都坐!吃菜,吃菜!” 他顺势把老者按回座位,自己也赶紧坐下,心里捏了把汗。 好险!差点被架到主桌去,那可就太显眼了! 有了“表叔”这层金光闪闪的护身符,陈锦吃得更放心了! 他一边“慈祥”地给老者夹了块肉,虽然主要是把盘子里最后一块夹走了,一边自己火力全开! 风卷残云!真正的风卷残云! 席面再精致,也架不住陈锦这“悲伤过度”的胃口。 他动作优雅而迅捷,筷子翻飞,勺子舞动,精准地消灭着每一道靠近他的菜肴。 同桌的人看着这位长辈惊人的食量,以及他对“表侄”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心情复杂。 但碍于“辈分”,也没人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盘子一个个变空。 陈锦吃得心满意足,肚子滚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牙签,极其满足的掏了掏牙缝。 就在他惬意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准备向最后一碟金丝虾球发起进攻时—— 第105章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一个清朗悦耳、带着明显憋笑腔调的少女声音,如同银铃般,突兀地在陈锦身后响起: “哎呀呀~ 这位长辈,胃口可真好呀!看您吃得这么香,三大爷在天之灵,想必也深感欣慰呢~ 要不要再来碗烧鹅呢?我看您特别钟意这个~” 不兑... 陈锦浑身一僵,伸向虾球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这声音……这语调…… 他脖子如同生锈的齿轮般,一格一格地转向身后。 只见一身红黑撞色的劲装出现在他的身后, 深棕色的两束长发向两侧垂落,发尾卷翘,头顶还戴着一顶帽子,琥珀色杏眼眼尾微挑,笑时卧蚕浅浅,眼尾一抹红影与唇上樱桃色相映。 只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居然是个男的。 —— 没坐! 说的就是我们的往生堂第七十七任堂主,胡桃! 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着头,帽檐下的梅花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里面闪烁着好奇和一种“抓到你了”的狡黠光芒。 胡桃正笑眯眯地看着陈锦,那笑容天真无邪,却让陈锦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表……表侄啊。” 陈锦强作镇定,看向旁边老大爷,脸上挤出“慈祥”长辈面对晚辈的温和笑容,试图稳住旁边那位已经懵圈的“表侄”老者。 “这位是……?” 老大爷连忙回神,恭敬地介绍: “表叔,这位是往生堂的胡堂主!这次三大爷的身后事,全赖胡堂主操持,办得是妥妥帖帖,风风光光!” “原来是胡堂主,久仰久仰!” 陈锦立刻起身,拉开了一点距离,学着璃月的礼节,对胡桃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长辈的欣赏”。 “胡堂主年少有为,将往生堂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实在令人钦佩!三大爷泉下有知,也必定感念胡堂主这份心意!” 他试图努力把话题往逝者和丧礼上引。 胡桃笑眯眯地回了个礼,动作轻盈: “长辈客气啦!分内之事,应该的嘛!” 她特意加重了“长辈”二字,琥珀色的眼眸在陈锦脸上溜了一圈,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倒是长辈您,远道而来,悲痛之情,感天动地,连门口那情深意切的唢呐,都让人印象深刻呢! 我们往生堂最专业的乐师听了,都自愧不如,说您这调子里啊,有股子……嗯……跨越生死的磅礴感情!听得人心潮澎湃!” 陈锦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被这小祖宗盯上了,从唢呐那里就开始! 他干笑两声:“咳咳……过奖过奖!实在是……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啊!想当年,三大爷他……” 陈锦两眼一抹,准备继续编造感人的“陈年往事”。 “是呀是呀!” 胡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俏皮。 “‘长辈’您这份情谊,简直深厚!不过呢……” 她身体微微前倾,梅花眼眸直视着陈锦,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心”。 “我看着‘长辈’您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又吃得这么……呃,专注,这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可不好哦,尤其是对心脉! 我们往生堂最近新进了一批上好的安神养心茶,采自绝云间云雾深处,由七七小姑娘亲手炮制,最能平心静气,梳理郁结。 要不……待会儿我让人给‘长辈’您包上几斤,带回去慢慢喝?保证让您心神安宁,胃口更加调和?” 陈锦听着这话,看着胡桃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不不不!胡堂主太客气了!我这人……皮糙肉厚,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已经好多了!好多了!就不劳烦胡堂主和七七小姑娘了!” “哦?是吗?” 胡桃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疑惑。 “可我看‘长辈’您刚才扶着棺椁哭喊‘二大爷’的时候,那悲痛,那投入……怎么转眼间就‘好多了’?这情绪转换之快,当真是……天赋异禀!” 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仿佛在真心实意地夸赞。 陈锦感觉自己的快要裂开了,他硬着头皮解释: “这个……这个……哀伤到了极致,反而……反而会显得平静!对!物极必反!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表情平淡,努力装出心死的麻木表情。 “原来如此!” 胡桃恍然大悟状,小手一拍。 “‘哀莫大于心死’!‘长辈’您果然学识渊博,对生死之道感悟深刻!难怪能和三大爷这样阅历丰富的长辈成为忘年交!” 她话语一变,笑眯眯地说。 “不过呢,心死这种状态,在我们往生堂的专业视角看来,也是需要特别关注的过渡期呢! 稍有不慎,就容易……嗯……真的心随形灭了。 所以啊,‘长辈’您这段时间,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要是被主人家了解,可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第106章 您真是太仁义了!都这样了,那还说啥? 为【海之迎梦】【第13龙骑兵团】【爱吃芙宁娜的黑猫】【shenkl】等读者朋友加更。 —— 看着胡桃那张漂亮脸蛋上纯真无害的笑容,陈锦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陈锦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小的往生堂堂主,就是在威胁他! 他,陈锦! 至冬国愚人众十二执行官之第十二席,代号【闲者】! 行走提瓦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偶尔。 蒙德西风骑士团见了也得给三分薄面! 大概。 连那位深不可测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实际上是璃月的岩神的摩拉克斯,也得坐下来跟他喝茶! 虽然最后是钟离付账。 如今,竟被璃月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心黑手辣的往生堂小堂主,用“告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 岂有此理! 简直欺人太甚! 我堂堂执行官,岂能受此胁迫?! 陈锦胸膛剧烈起伏,眼眸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一股属于至冬顶级执行官的傲气与煞气在胸中激荡。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周身仿佛有无形的寒气开始弥漫。 连同桌那位“表侄”老大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看着这位突然气势逼人的年轻表叔。 一秒…… 两秒…… 三秒…… “嘿嘿嘿……” 陈锦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胡桃露出了一个“您说得太对了”的真诚表情。 “胡堂主!您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关心!太关心了!简直比浓汤还要温暖人心! 主人家要是知道有我这么个亲戚在这儿闹腾,那得多伤心啊! 多影响逝者安息!多破坏和谐社会啊!您说得对!我确实……确实需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能再让主人家伤心了!” 胡桃看着陈锦这丝滑的转变,梅花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孺子可教”的满意: “嗯~ 看来‘长辈’您是想通了呢!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保重身体最重要!” “对对对!识时务!保重身体!” 陈锦点头如捣蒜。 众所周知,陈锦是一个从心的人。 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过呢……” 胡桃话锋一转,背着小手,绕着僵在原地的陈锦踱起了小步,像个视察领地的小狐狸。 “光是口头保证,可不够稳妥呀。万一‘长辈’您一个‘不小心’,又‘悲伤过度’跑到别人家灵堂里哭‘二大爷’或者‘三大爷’,那可怎么办? 我们往生堂作为璃月丧葬业的龙头,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像您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客人,找到一条更……嗯……更稳妥的‘疏导’途径。” 陈锦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来了!正戏来了! 这小祖宗铺垫了半天,肯定没憋好屁。 他脸上笑容不变,小心翼翼地问: “哦?不知胡堂主有何高见?” 胡桃听见陈锦的话,梅花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立马拉着陈锦离开了原本的酒席,跑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静谧之地。 胡桃停下脚步,站定在陈锦面前,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推销棺材的热情: “高见谈不上,就是一个小小的提议!我看‘长辈’您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感情充沛,演技……呃,仪态到位! 正是我们往生堂急需的复合型人才!不如……您就屈尊降贵,来我们往生堂工作两天?” “往生堂?!” 陈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去往生堂?当……当什么?” “客卿!” 胡桃小手一挥,仿佛给了陈锦一个天大的恩赐。 “负责在葬礼上,用你那惊天动地的唢呐技艺,为逝者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或者……在必要时刻,用你那演技,扮演一下逝者失散多年的……嗯,各种亲戚,活跃一下悲痛的气氛! 怎么样?是不是专业对口,人尽其才?” 陈锦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让他堂堂愚人众执行官去当哭丧的?!还扮演各种亲戚?!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被老王头骂穷逼还侮辱人! 他陈小锦不要面子的吗?! “咳咳……胡堂主说笑了!” 陈锦干咳两声,试图婉拒。 “在下这点微末伎俩,哪敢在往生堂这等专业机构班门弄斧? 再说了,我……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 “哎呀!约束?不存在的!” 胡桃立刻摆手,一脸“你放一百个心”的表情。 “我们往生堂最人性化了!包吃包住!工作轻松!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出场就行!平时你爱干嘛干嘛,我们一概不管!怎么样?待遇优厚吧?” 包吃包住?! 陈锦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四个字。 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往生堂的伙食……尤其是丧宴大厨的手艺……听起来不错? 住的话……往生堂家大业大,客房应该不会差? 这条件……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吸引力? “胡堂主...我觉得...” “我们隔不了几天就可以吃席哦~” 胡桃眼含笑意,声音带着一捏捏的蛊惑... “嘶~!” 吃席! 还是每隔几天!? 陈锦听到这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皮,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挣扎。 好有诱惑力的条件啊... 不过... 陈锦狐疑的看向胡桃,往生堂生意有这么好嘛? 他怎么记得某个人天天在璃月港打广告,说什么第二碑半价? 胡桃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着急,只是声音带着点遗憾,却清晰地传入陈锦耳中: “唉,既然‘长辈’您这么为难,那就算啦!我这就去跟李府的主事说一声。 就说他们府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位‘表叔’啊,因为‘哀莫大于心死’,觉得人生了无生趣,想提前去陪三大爷叙叙旧。 问问他们需不需要补交个双人尊享套餐?我们往生堂最近搞活动,第二碑半价哦!熟人介绍,还能再打个折!” 轰——! 陈锦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提前预定双人尊享套餐?! 第二碑半价?!还要打折?! 这已经不是威胁了!这是要把他直接送走啊! 其他人知不知道不清楚,但是陈锦肯定知道啊。 这胡桃甚至可能还会笑眯眯地在他碑上刻上 “堂弟的妻子的表哥的亲家的小姨子的丈夫的侄子的媳妇的表兄弟”这一长串头衔! 看着胡桃作势就要往主家那边走,陈锦魂都快吓飞了! “等等!胡堂主!留步!留步!” 陈锦一个箭步冲上去,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声音热情洋溢。 “哎呀!您看看我!真是不识抬举,现在这璃月港,哪还有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呀。” 陈锦死死握住堂主的小手。 “胡堂主您真是太仁义了!都这样了,那还说啥?加入呗! 从今天起,我陈锦,生是往生堂的人!死是往生堂的……呃,贵宾客户!” —— ps:我在璃月105街道,3305号楼,219房间,一起来玩呀。 第107章 会被打的吧... 一定会的吧...... 于是,在“表侄”老大爷等人敬畏(?)的目光中,新任往生堂客卿·陈锦同志,怀着对“包吃包住大席管够”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屁颠屁颠地跟在小堂主胡桃身后,穿街过巷,朝着那座闻名遐迩的往生堂走去。 陈锦好奇的看向那处大宅子,只见往生堂盘踞一大片地方,整个宅子显得颇为古朴大气。 门口还有两盏长明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既显庄重,又带着一丝行业特色。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股混合着线香、纸钱和某种特殊防腐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堂内光线略暗,陈设肃穆,几位穿着深色服饰的仪倌正安静地忙碌着,看到胡桃进来,纷纷打招呼。 “胡堂主好呀。” “胡堂主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胡桃挥了挥手,随口问了一句。 “钟离呢?” “回堂主,钟离先生去听书了。” 一位仪倌答道。 胡桃撇撇嘴: “又去听书……算了,不管他。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陈锦,陈客卿!以后就是我们往生堂大家庭的一员了!大家多多关照!” 仪倌们看向陈锦,眼神带着好奇和一丝……同情?纷纷点头致意。 陈锦也连忙拱手:“各位前辈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态度谦逊得不得了,活像个三好学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胡桃领着陈锦穿过前堂,来到后面一个独立的小院。 “喏,以后你就住这间厢房。” 她推开一扇雕花木门。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床一桌一椅,一个衣柜,陈设简单。 窗户对着后院一小片树林,倒也清幽。 就是……墙上挂着一幅阴森恐怖的水墨山水,桌上摆着一个造型别致的棺材类型笔筒...... 陈锦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装修风格……很往生堂!很专业! “怎么样?还满意吧?” 胡桃叉着腰,一副“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冬暖夏凉,绝对安静!晚上连老鼠都没有!” 废话,老鼠忒么敢来吗? “满意!太满意了!” 陈锦立刻堆起笑容,“堂主安排的,肯定是极好的!这环境,这氛围,太有助于我……呃,沉淀心情,感悟生死了!” 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为了大席!为了包吃包住! “满意就好!” 胡桃拍拍手,脸上露出你很懂事,我很喜欢的表情。 “那你先收拾收拾,熟悉一下,一会来前堂找我,给你安排第一个任务!我们往生堂讲究效率,新人也要快速融入业务!” 她说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蹦蹦跳跳地走了。 陈锦看着胡桃的背影,再看看这间特色鲜明的厢房,心里那点“大席”带来的兴奋感稍微冷却了一点。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整理自己那点简单的行李。 主要是从裤裆里面掏出来了一些洗漱用品。 半刻钟之后,陈锦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前堂。 胡桃正坐在石桌旁上,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册子。 “来了?挺快的嘛!” 胡桃抬头,看向陈锦,梅花眼弯弯,“坐!” 陈锦依言坐下,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会给他安排什么。 胡桃合上册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客卿,我们往生堂的核心业务是什么?” “呃……送人往生极乐,操办身后事?” 陈锦眼神一凛,当即察觉到了不对,极为谨慎地回答。 “对!也不全对!” 胡桃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梅花眼中充满了一种热情。 “核心是服务!要让客户感受到我们往生堂的专业和关怀!而服务的第一步是什么?” “是……了解需求?” 陈锦试探着说。 “错!” 胡桃小手一拍桌子,看得陈锦眉头狂跳,这桌子,是石头做的吧。 “是宣传!是推广!是让潜在的客户提前感受到我们往生堂的温暖!酒香也怕巷子深,懂不懂?” 陈锦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胡桃从桌子底下“唰”地抽出一块折叠好的、用上好白布做成的……广告牌! 她“啪”地一声将广告牌在陈锦面前展开。 只见白布上,用浓墨重彩写着几行遒劲有力(但内容极其惊悚)的大字: 【往生堂·限时钜惠!】 人生苦短,终需一别! 提前规划,安心无忧! 即日起,凡在本堂预定身后套餐者, 享“第二碑半价”特惠 买一送一?不!我们送的是永恒的陪伴! (注:需直系亲属或指定受益人同时预定,方可享受此优惠。最终解释权归往生堂所有。) 下面还用稍小一点的字体画了个可爱的笑脸棺材图案,旁边写着: “早预定,早安心!胡堂主贴心推荐哦~ (^_^)” 陈锦:“……” 他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他墨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那行“第二碑半价”的字样,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这玩意儿…… 拿出去的当作广告宣传去推销的话。 会被打的吧... 一定会的吧...... 璃月人虽然刁民没有蒙德这么多。 但也没豁达到能坦然接受别人举着“第二碑半价”的牌子问“您和您家那口子要不要考虑来个情侣套餐?”的程度吧?! 这忒么不是推销了吧,纯挑衅是吧? 陈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愤怒的璃月民众追着打,从吃虎岩一路追杀到孤云阁的悲惨景象! 往生堂的业务没拉来,自己倒要成为第一个享用往生堂特惠的客户了。 还是胡桃亲自操刀,说不定真可能给他坟头刻上那个绕口令头衔的那种。 “胡……胡堂主……” 陈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这个广告词……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嗯……超前了? 璃月人民……可能……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么……嗯……‘贴心’的优惠?” 第108章 客户……多起来了吗? “超前?” 胡桃歪着小脑袋瓜,一脸不解。 “怎么会超前呢?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 你看,人生苦短,终需一别,多么富有哲理! 提前规划,安心无忧,多么实用! 第二碑半价,多么实惠! 还强调了是永恒的陪伴,多么浪漫温馨! 下面还有我的亲笔推荐笑脸呢!” 她指着那个棺材笑脸,一脸自豪。 温馨?! 浪漫?! 陈锦感觉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他看着那个棺材笑脸,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充满了阎王的邀请。 “可是……堂主……” 陈锦脸部不停的抽搐,试图发言挣扎。 “您看啊,这‘第二碑半价’……它……它听着是挺好,但实际操作起来,有点……强人所难啊? 谁家能正好有两个人一起……那个……需要预定呢?这不是……这不是变相鼓励人……那啥嘛?” “哎呀!陈客卿,你思想太狭隘了!” 胡桃小手一挥,看向陈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谁说一定要‘同时’?我们这叫‘家庭套餐’!未来保障! 爷爷定了,孙子以后也能用嘛!夫妻定了,那是伉俪情深,约定来世!兄弟姐妹定了,那是手足情深,黄泉作伴! 多好的寓意!怎么就强人所难了?这叫……这叫......反正很实用,懂不懂?” 陈锦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堂主不仅心黑,营销理念还极其先进,先进到有点反人类!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用一种带着浓浓求生欲和最后挣扎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胡堂主……恕我愚钝……敢问一句……” 陈锦看了看胡桃,指了指那块牌子。 “您……用这个……出去推广之后……咱们往生堂的客户……它……多起来了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 胡桃脸上那自豪的、如同小太阳般灿烂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僵硬。 然后……缓缓消失了。 她原本叉着腰、昂着小脑袋的得意姿态,也一点点垮了下来。 琥珀色的梅花眼眨了眨,眼神开始飘忽,从广告牌飘到天花板,又从天花板飘到地板,最后落到了自己鞋尖上...... 更悲伤了。 “咳……” 胡桃清了清嗓子,声音明显小了下去,带着点小小的心虚。 “这个嘛……推广……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需要耐心!需要……时间! 璃月港不是一天建成的!往生堂的百年口碑也不是一块牌子就能……呃……立刻见效的!懂不懂?” 她努力维持着堂主的威严,但小脸微微泛红,显然被陈锦戳中了痛处。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弥漫前堂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身深棕暗金云纹长衫的钟离,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堂主。” 钟离声音低沉悦耳,微微颔首。 目光随即落在僵持在广告牌前的胡桃和陈锦身上,尤其是看到陈锦手里那块醒目的白布招牌时。 那双沉淀着岁月的金眸里,清晰地闪过一丝诧异。 “钟离!你回来啦!” 胡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从尴尬中复活,小脸重新焕发光彩,蹦跳着跑到钟离面前,指着陈锦。 “你看你看!我招到新人了!陈锦!陈客卿!以后就是我们往生堂的得力干将了!” 钟离的目光落在陈锦身上,带着一丝了然。 他微微颔首:“陈锦先生,又见面了。方才三碗不过港一别,不想在此处重逢。” “钟离先生。” 陈锦也起身示意,内心却早已内牛满面。 救星啊!救星!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咦?” 胡桃惊讶地睁大了梅花眼,看看钟离,又看看陈锦,小脸上写满了八卦。 “钟离,你认识陈客卿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午时于三碗不过港饮茶时,曾与陈锦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钟离言简意赅,并未提及具体谈话内容。 “哦~~~喝茶认识的呀!” 胡桃恍然大悟状,随即眼睛一亮,一把扯过钟离的袖子,把他拉到那块巨大的广告牌前,献宝似的指着上面的字。 “钟离!你快看,这是我最新设计的广告词,是不是超级棒,超级有创意!超级……嗯……富有哲理和实用价值?! 陈客卿他好像有点……不太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你来评评理,告诉他这创意有多好!” 钟离的目光,随着胡桃兴奋的指点,缓缓落在了那块白布之上。 钟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往生堂前堂里,只剩下香炉里线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钟离那万年不变、沉稳如岩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握着古籍的手指,不自然的收紧了一下,平整的封面被捏出了细微的褶皱。 沉默了足足有十息之久。 钟离才极其缓慢地抬起眼帘,目光从广告牌移开,先是落在胡桃那张充满期待、闪闪发光的漂亮脸蛋上。 然后又转向旁边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表情、生无可恋的陈锦。 钟离的嘴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极其悠长而深沉的叹息。 “哎...” “堂主……” 钟离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比平时多了些许晦涩。 “此广告词……立意……颇为……独特。人生苦短,终需一别八字,确也道尽世间无常之理。” 他艰难地斟酌着用词,极力找出其中夸赞点。 胡桃没听出钟离的弦外之音,只听到了前半句的“独特”和“道尽无常”,立刻眉开眼笑: “对吧对吧!钟离也觉得有道理!陈锦!你看!钟离都认可了!” 第109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陈锦看着钟离那明显是“给堂主面子硬夸”的表情,再看看胡桃那“找到认同”的兴奋。 心中那点绝望突然被一股强烈的“同病相怜”和“恶趣味”取代了。 既然胡堂主如此“求贤若渴”,钟离先生也“深受震撼”,那不如……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豁出去了”的笑容,对着胡桃和钟离拱了拱手: “胡堂主高见!钟离先生慧眼!是在下……思想狭隘了!” 陈锦的声音忽然变得热情洋溢,充满了“恍然大悟”的激动。 “堂主这份‘第二碑半价’的创意,简直是划时代的营销理念! 它打破了传统思维的桎梏,直击客户对‘永恒陪伴’的深层需求! 这份胆识,这份魄力,令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桃被夸得有点飘飘然,下巴抬得更高了: “嗯!陈客卿终于开窍了!” 钟离则微微蹙眉,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看向突然“亢奋”起来的陈锦。 只见陈锦话锋一转,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不过!堂主!既然我们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做得惊天动地!做得让整个提瓦特都记住我们往生堂的名字! 属下不才,在蒙德……呃,在老家时,也曾接触过一些‘别开生面’的营销手段,或许……能对我们往生堂的业务推广,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启发?” 胡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哦?快说快说!什么手段?!” 钟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锦无视了钟离那感觉不妙的眼神,开始了他的大计。 “第一点,我们需要制造焦虑!” 陈锦竖起一根手指。 “堂主您看,光说人生苦短还不够震撼!我们要具体化!视觉化! 比如,在广告牌旁边,再立一个巨大的沙漏,沙子在不断流逝,再配上几个大字: ‘您的时间,还剩多少?’ 再搞个每日倒计时,预测璃月人平均寿命还剩几天! 让每个路过的人,都感受到‘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紧迫感!焦虑感上来了,订单不就来了吗?” 胡桃听得连连点头,掏出小本本飞快记录: “沙漏...倒计时,紧迫感,妙啊!妙啊!” 钟离:“……” “第二点,捆绑销售,深度绑定!” 陈锦竖起第二根手指,看向胡桃那满是小星星的眼睛,欣慰的点了点头。 “光卖棺材多单调呀,我们要打包,要套餐,比如预定套餐,立享名医临终关怀上门问诊八折优惠! 早诊断,早安心,早规划! 或者说买棺材,送墓地!提前感受终极舒适体验! 再或者,和饭店进行深度合作,凭往生堂预定单,在饭店点断头饭系列套餐,享黄泉路上不挨饿特别折扣! 把生前死后的需求,一站式解决!” 胡桃激动地拍桌子: “捆绑!套餐!一站式!太棒了!和香菱合作!我怎么没想到!” 钟离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第三点!情感营销!” 陈锦彻底放飞自我,张开双臂,像个老神棍在卖仙丹一样。 “永恒的陪伴这个概念很好,但还不够煽情!我们要讲故事!打造IP! 比如,打造一对黄泉模范夫妻的形象,宣传他们如何早早预定了伉俪情深双人套餐,如今在彼岸如何幸福美满,羡煞旁人! 再比如,找一个百岁老头,最好快不行的那种,请他代言! 让他在大街上说广告词:活了100年,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早点找往生堂! 用真实案例,触动人心!” “故事!IP!代言人!陈客卿!你真是个天才!” 胡桃兴奋得小脸通红,原地蹦了起来,虽然胡小桃不知道什么叫做ip。 但是她听懂了陈锦所说的规划! 这些小细节,之前她居然都没有考虑过! 多棒的点子啊! 这要是真做成了,那往生堂不久可以天天收订单了... 胡桃炽热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陈锦。 她觉得把陈锦威胁到......邀请陈锦到往生堂,绝对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其他人,哪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啊! 陈锦看着胡桃那副狂热模样。 再看看旁边闭目养神,但周身气压低得快要凝成实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天动万象”把往生堂连同这些“阴间创意”一起砸进地心的钟离…… 他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背后凉凉的。 “那个……堂主……钟离先生……” 陈锦干笑着,试图找补一下。 “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抛砖引玉……具体实施还需……谨慎研究……从长计议……” “研究什么?计议什么?!” 胡桃小手一挥,豪气干云。 “这么好的点子,放着不用多可惜!钟离!你说对不对?” 她充满期待地看向钟离。 钟离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深邃无比。 没招了属于是。 他看了看兴奋得冒泡的胡桃,又看了看一脸“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表情的陈锦。 最后目光扫过那块写着“第二碑半价”的广告牌…… 钟离沉默了片刻,用尽了他六千余年的涵养,这才缓缓开口: “堂主……三思。” “陈锦先生……慎言。” “璃月……自有其法度……与……人文关怀。”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令他的磨损加剧。 转身,迈着比来时沉重了无数倍的步伐,一步一步,极其缓慢…… 那背影,充满了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悲悯。 以及对未来璃月港可能被“断头饭套餐”和合葬广告淹没的……深深忧虑。 或许... 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让璃月,由神治,转为真正的人治... 留下前堂里,一个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胡桃,和一个开始认真思考“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的陈锦。 —— 第110章 这人是真可以啊! 为【海之迎梦】【第13龙骑兵团】加更。 —— 璃月港·群玉阁。 夜幕深沉,星河低垂,将璃月港的万家灯火映衬得无比繁华。 群玉阁悬浮于天穹之下,这里。 是璃月财富与权力的心脏。 华贵的书房内,烛影摇红。 凝光斜倚在榻上,手掌无意识的将手中的信件叠好。 信纸带着蒙德特有的风纹印记,落款是熟悉的西风骑士团徽记。 “呵……” 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将信纸轻轻放在身旁的紫檀木小几上。 她端起手边温热的琉璃盏,浅啜了一口清茶,目光投向站在窗前的窈窕身影。 “夜兰。” 凝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话语慵懒。 “最近蒙德那边,似乎出现了一名似乎是璃月人的执行官——【闲者】陈锦” 听到凝光的话,看着璃月夜景的夜兰转过身来,眉头微挑。 “【闲者】陈锦,愚人众一年前刚刚上任的第十二席执行官,情报稀少,唯一知道的就是其速度极快,他是璃月人吗?” 凝光微微点头,这些情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蒙德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团长来信,说其自称为璃月的商人,实力极强,但做事风格完全凭心意,甚至多次帮助蒙德解决麻烦。” 夜兰闻言,嘴角勾起笑容,声音清冷平静。 “天权大人提起此人,倒是巧了,就在今日,我们的线报确认,这位‘自称为璃月商人’的执行官,已经踏入了璃月港。” 凝光执棋的手指微微一顿,红色的眼眸转向夜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兴趣”:(嘶,应该是红色) “哦?怎么快就来到璃月了吗?初来乍到,这位商人有何动作?” “他第一站,便去了三碗不过港。” 夜兰语速平稳,没有太多情绪。 “与往生堂那位钟离客卿,临窗对坐,品茗良久,谈话内容无法探知,但观其神色,气氛……似乎颇为融洽。” 凝光轻轻颔首。 “钟离先生博古通今,与他攀谈,确是了解璃月风物最快捷的途径。看来这位执行官,也并非全然‘闲散’。” 她话锋一转,“之后呢?总不会只是喝茶叙旧吧?” “自然不止。” 夜兰的唇角似乎弯起一个弧度。 “离开茶馆后,这位执行官大人,倒是将他的‘闲趣’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竟混入了吃虎岩李家三爷的丧仪队伍。” 凝光眉梢微挑:“混入丧仪?” “是。” 夜兰点头,叙述的内容却带着荒诞。 “据回报,此人通过吹曲,便理所当然地混入了丧宴席间,胃口颇佳。” 凝光:“......” 饶是凝光见多识广,此刻琥珀色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随即化为无奈的笑意: “……当真是,闲者啊,名副其实” “然而,这场闹剧并未持续太久。” 夜兰继续道,声音里不自觉多了一丝玩味。 “往生堂那位胡桃堂主,似乎早已看穿其行径,在席间,她便寻到了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凝光眼中兴趣更浓:“以胡桃那丫头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 “岂止没有放过。” 夜兰的眼中也闪过笑意。 “不知胡堂主用了何种手段......最终的结果是,这位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陈锦,此刻的身份,已是往生堂新晋的客卿了。” 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唯有烛火噼啪轻响。 凝光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脸上是深思的神情。 夜兰再次望向下方灯火璀璨、安宁祥和的璃月港,夜色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 她转过身,眼睛直视凝光,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风格: “凝光,无论此人行为如何荒诞不经,自称何等身份,其本质,终究是愚人众执行官。 这个身份,本身即代表着巨大的变数与潜在的风险。 至冬女皇座下的利刃,不能小觑。” 她的语气带着审慎与警惕: “我建议,我们需要立即将其纳入重点监控范围。 他在璃月港内的一切动向,接触人员,需置于我们视野之下,我们必须掌握主动。” 凝光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不悦,反而带着对对方尽责的赞许。 “夜兰,你的考量,合情合理。” 凝光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带着从容。 “愚人众执行官,确实是无论那个地方,都不可轻忽的力量,保持警惕,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然后。” 她话锋微转,目光深邃: “琴团长所说的陈锦,并没有对蒙德造成什么困扰,反而帮助了蒙德不少,做事风格凭心意...如果我们贸然监视,会不会引起对方的不快?” 凝光站起身,衣袍拂过光洁的地板,行至窗前,目光温润而坚定地扫过这片土地。 “更值得思量的是,他自称璃月商人,此身份或为掩饰,但线报所言,其对璃月风土市井那份近乎本能的熟稔……伪装难以企及。 夜兰,你说,这是否暗示着,此人的血脉之中,或许真流淌着璃月之血?” 夜兰沉默片刻。 “血脉之说,尚且没有确凿证据,但的确为一条值得探究的线索。” 夜兰回应仍然比较谨慎。 “即便如此,他执行官身份带来的潜在风险,不容忽视。 他此刻的无害,并不能代表什么,璃月的安稳,不能寄望于一位执行官的‘个人兴致’之上。” “自是不能。”凝光颔首,“璃月的安全,需要靠我们自己。” 她看向夜兰,目光交汇,彼此了然。 “所以说监视是必须要做的。” 凝光做出决断,“可是方式,可以柔和一点。” 她缓步踱回榻边,姿态优雅: “璃月港,自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若这位执行官真如琴团长所言,只是一个奇怪的执行官。 甚至可能身负璃月之血,那么过度的戒备与敌意,反可能将潜在的助力推远。” “但若其心怀叵测……” 她未再言明,但那双红色的眼眸深处,骤然掠过一丝锋芒。 剩下的,夜兰自然清楚。 其他人或许说这句话只是吹吹nb。 可让陈锦听到是凝光说的,那可能真要提桶跑路了。 这人是真可以啊! ——小剧场 夜兰(看向凝光,眼神之中带着怒火):你会后悔的!凝光! 凝光(猛地起身,和夜兰对视):我才是天权星!夜兰! 啪!(摔门而出) 嘿嘿,不是剧情,就感觉很符合。 —— ps:我在璃月105街道,3305号楼,219房间,一起来玩呀。 第111章 我们是来谈判的! 璃月港·往生堂 晨光熹微,在往生堂肃穆的前堂地板上投下光影。 胡桃精神抖擞地坐在主位上,乾坤泰卦帽戴得端端正正,手里拿着一支蘸饱了墨的毛笔,正弯着腰不知道写着什么。 小脸上洋溢着“大展宏图”的兴奋。 “二位客卿!” 胡桃声音清脆,带着激动的心情和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经过昨日的深入探讨,我们往生堂与万民堂深度合作的战略方向已经无比清晰! 尤其是那个断头餐系列项目,更是重中之重,是撬动璃月丧葬…咳咳…生命关怀产业的杠杆!” 她小手一挥,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杆毛笔。 那毛笔被用力一挥,其中的墨水便用力朝着陈锦飞去。 那陈锦却将身一扭,便将墨水躲过,任然保持着微笑。 专业! “时机不等人!灵感如火花,稍纵即逝!” 胡小桃压根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对,依旧热情洋溢的描述着。 “所以,本堂主决定,今日就由钟离客卿与陈客卿,代表我往生堂,正式出访万民堂,与香菱大厨进行第一轮战略磋商! 务必将我们的断头饭套餐……啊不,是‘彼岸珍馐·定制膳’的合作理念,清晰、准确、充满感染力地传达给香菱!争取一举拿下合作协议!” 陈锦站在下面,眼皮直跳,他悄咪咪地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钟离。 钟离身姿挺拔如故,深棕暗金云纹的长衫纤尘不染,只是那双沉淀着千年智慧的金色眼眸,有着一丝深沉的疲惫。 他沉默着,没有像昨天那样试图“三思”或“慎言”,只是仿佛认命般,点了下头。 “陈客卿!” 胡桃的目光转向陈锦,梅花眼里闪烁着“你很不错,我很看好你”的光芒。 “你的口才和创意,是本次谈判的关键!你们二人,珠联璧合,定能马到成功!去吧!为了往生堂的辉煌未来!为了璃月美食与身后关怀的伟大融合!” 陈锦看着胡桃那副“送壮士出征”的架势,再看看旁边的钟离,默默的抠了抠脑袋。 于是,在璃月港渐渐喧嚣起来的晨光中,往生堂的两位客卿。 一位沉稳如山却步履略显沉重,一位白发招摇却眼神飘忽,踏上了前往万民堂的征途。 —— 万民堂里,早市的热闹尚未完全散去,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卯师傅正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看到钟离和陈锦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 “哟!钟离先生!您来啦!快里面请!” 卯师傅热情地迎上来,又好奇地看了看旁边陌生的白发青年。 “这位是……?” “卯师傅,这位是往生堂新晋客卿,陈锦。” 钟离言简意赅地介绍,声音平稳无波。 “哦哦!陈客卿!欢迎欢迎!” 卯师傅连忙招呼,引着两人往里面走。 “两位来这么早?是来用早点的?还是……又来找香菱那丫头?” 卯师傅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带着点了然。 钟离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卯师傅,叨扰。今日特来寻香菱大厨,有要事相商。” “哎呀!真不巧!” 卯师傅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 “那丫头啊,前几天就离开这里去蒙德去了,她说蒙德有好多新鲜食材和新奇料理点子,她得去采风找灵感!” “去蒙德了?!” 听到这个关键信息,陈锦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脸上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甚至忍不住咧开了嘴。 “哎呀!太……太不巧了!堂主交代的重要任务……这可如何是好!” 他努力把“太好了”三个字咽回去,换成痛心疾首的表情。 钟离听到这个消息,那万年不变的脸上,似乎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 他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只是周身的低气压仿佛消散了不少。 钟离对着卯师傅微微颔首: “既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待香菱大厨归来,再行拜访。” 说完,钟离转身就要走,动作比来时似乎轻快了一分。 陈锦更是如蒙大赦,连忙跟上,嘴里还念叨着: “对对对!堂主交代的是找香菱大厨谈!人不在,咱们也没办法!这就回去复命!卯师傅您忙!您忙!” 两人脚底抹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去告诉胡桃什么叫做“非战之罪,实乃天意”。 然而,他们刚走到门口,脚都没有碰到门槛的时候—— “等等!二位客卿留步!” 卯师傅洪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从后方追了出来。 他绕过桌子,几步就拦在了钟离和陈锦面前,双手叉腰,那敦厚的脸上此刻带着点被轻视的委屈和老板的尊严受损。 “钟离先生!陈客卿!” 卯师傅嗓门不小,引得几个吃早点的食客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们这话说的,我老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找香菱谈’?‘人不在就没办法’?合着在二位眼里,我这万民堂的老板,香菱她爹,就是个摆设? 连跟你们谈点‘要事’的资格都没有?什么生意,非得等那丫头回来?你们说说看!只要是我万民堂的买卖,我老卯拍不了板?” 卯师傅越说越激动,脸都微微涨红了,显然被陈锦那句“找香菱谈”和急着溜走的态度刺激到了自尊心。 陈锦和钟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钟离张了张嘴巴,想要说出那个计划,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形式表达出来。 最终还是陈锦长叹一声,说出了口。 他心一横,眼一闭,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压低到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的声音,快速说道: “是这样,卯师傅。我们往生堂,打算推出一项全新的高端服务——‘彼岸珍馐·定制膳’! 核心呢,就是为我们的尊贵客户,在……嗯……人生的最后旅程启程前,提供一份由顶级大厨量身定做的料理! 让客户带着对人间至味的满足与眷恋,安详地……呃……踏上新的旅程! 我们想与万民堂合作,由贵店提供这份充满人文关怀的告别食物! 客户凭我们往生堂的预定单,可在万民堂享受专属折扣点餐此套餐!” 第112章 顺便吃点垫吧垫吧肚子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卯师傅,心脏怦怦直跳。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卯师傅脸上的表情,在陈锦叙述的过程中,显得异常平静。 当陈锦的话语说完之后。 整个万民堂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 卯师傅缓缓抬起头,看向陈锦,眼神复杂,震惊,惊悚,恐惧!甚至还有一种感谢! 他一把握住陈锦的手,使劲的晃了晃,眼角充满的感激的泪水。 “钟离客卿,陈客卿,我错怪你们了。” 看到卯师傅这样的表现,钟离与陈锦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们知道,步入中年的卯师傅,已经无力接下这次往生堂的重大提议。 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已经人老力衰,无法作为万民堂的掌舵手,带着它继续向前了! “这…这合作它……它确实……确实需要香菱那种…嗯……年轻人! 想法新!胆子大!接受度高!等她回来!等她回来你们跟她谈! 她要是同意,我……我绝对支持!绝对配合!但在她回来之前……这事……这事我真拍不了板!真拍不了!” 卯师傅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完最后几句,然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大口喘着气。 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陈锦和钟离,仿佛多看一秒都会沾上晦气。 “咳咳……” 陈锦揉了揉被卯师傅攥得发红的手腕,脸上挤出理解万岁的表情。 “卯师傅,您坐镇万民堂,把控全局,才是定海神针!这种开拓性的业务,自然需要年轻人冲锋陷阵! 您放心,等香菱大厨回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跟她详谈!” 说完之后,陈锦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地点。 万民堂诶...据说是璃月做饭最好吃的地方。 就算没有香菱,身为香菱父亲的卯师傅,应该也继承了女儿的几分手艺吧? 来都来了,饭点也快到了,不如……吃个饭压压惊? 陈锦却一把拉住了钟离准备离开的袖子,用眼神疯狂暗示钟离: 堂主给的活动经费还没用呢!不吃白不吃! 钟离的脚步顿住,金色的眼眸扫过陈锦那张写满“想吃”的脸,又看了看柜台后兀自沉浸在“时代抛弃了我”的悲凉氛围中的卯师傅。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是立刻离开此处,还是满足一下这位新同事的口腹之欲,顺便给可怜的卯师傅一点生意上的安慰。 最终钟离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 陈锦立刻精神焕发,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他拉着钟离,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张靠窗的干净桌子旁坐下,对着还没完全回魂的卯师傅招了招手,声音洪亮,充满了点菜的豪情: “卯师傅,我们来都来了,先吃点饭再走吧!” 两……两位客卿。” 卯师傅的声音还有些发紧,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在小本子上悬着。 “想吃点什么?小店……小店今天食材都新鲜。” 他特意加重了“新鲜”二字,似乎想极力撇清与某种不是很新鲜的事物的关联。 陈锦豪气干云地一把接过那略显油腻的菜单,展开的动作大开大合,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架势。 他目光如电,在琳琅满目的菜名上快速扫过,然后大手一挥,手指精准地点在菜单的某一列上: “哎呀,这大上午的,又刚谈完那么重要的事,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想吃点清淡的、养生的,垫吧垫吧就行,不用太铺张!” 陈锦语气轻松,“就这一列吧,看着都挺清爽!嗯……” 他手指点了点其中两道,“这个清炒绝云椒椒太刺激,不宜吃;这个凉拌烈焰花花蕊……咳,有点上火,也算了。其他——” 手指潇洒地划过那一列剩下的七八个菜名。 “还有这几个,我刚刚说的都不要,其他全上!麻烦卯师傅了!” 卯师傅:“......?” “全……全上?!” 卯师傅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握着毛笔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陈锦的装扮,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安稳不动,仿佛理所当然的钟离客卿。 “对,全上!” 陈锦笑容可掬,把菜单塞回给还在发懵的卯师傅。 “辛苦卯师傅了,我们等您的好手艺!” 卯师傅张了张嘴,看着陈锦那张带满笑意的脸,又看看钟离那八风不动的样子,终究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时间,靠窗的这张桌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窗外的喧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隔着窗户纸隐隐传来,更衬得桌旁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微妙。 陈锦给自己和钟离各倒了一杯万民堂提供的粗茶。 他端起碗,却没喝,眼神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咳……” 陈锦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脸上露出混合着无辜和苦恼的神情,压低了声音。 “钟离先生,您看……这事儿闹的。卯师傅这反应……比预想的还要激烈啊,这合作...” “这……回去可怎么跟胡堂主交代啊?” 陈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愁绪,眉头微蹙,仿佛真的很愧疚,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瓷碗的碗沿。 “堂主可是满怀期待,把这‘开拓万民堂新业务’的重任交给了咱们,还特意拨了活动经费……” 陈锦长长地叹了口气,偷眼观察着钟离的反应。 钟离端坐在那里,背脊挺直,眼眸平静地望着窗外吃虎岩川流不息的人群。 他修长的手指端起粗瓷茶碗,动作优雅得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轻轻吹开漂浮的茶沫,呷了一口,神色淡然,仿佛陈锦的烦恼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堂主深明大义,当能理解商谈之不易,卯师傅之顾虑。” 钟离的声音低沉悦耳,“至于经费……维系良好关系,亦是商谈之基础。万民堂之烟火,亦是璃月之根基。” 第113章 来了来了 不愧是六千岁的老头,说话真是一套又一套。 他凑近了一点,脸上堆起求知若渴的笑容,声音压得更低。 “不愧是钟离先生,心态就是好,不过……晚辈斗胆请教一下,你平时去三碗不过港听书品茶,那账单……咳,最后是怎么跟胡堂主解释的呢?” 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某种微妙的点。 钟离端着茶碗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那平静如深潭的眼眸,终于从窗外熙攘的街景上缓缓收了回来,落在了陈锦那张写满“求知欲”的脸上。 空气一度十分尴尬。 恰在此时,卯师傅亲自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了,打破了这份沉寂。 “两位客卿,慢用,慢用。” 卯师傅放下最后一盘菜,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僵硬,不敢多看两人,放下菜就迅速退开了。 厨房里面还有一大半菜没炒呢。 陈锦立刻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将经费的烦恼抛诸脑后,搓着手,两眼放光: “来来来,钟离先生,开动开动!万民堂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他率先拿起筷子,疯狂扫荡桌子上的饭菜。 钟离的动作却显得颇为克制。 他的眼睛在满桌菜肴上缓缓扫过,带着一种挑剔与专注。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道汤品上——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盅被单独端了上来。 盖子揭开,一股极其醇厚、融合了咸鲜肉香与清新竹笋气息的蒸汽袅袅升起,瞬间压过了其他菜品的味道。 正是万民堂的招牌之一,也是钟离最为偏爱的——文火慢炖腌笃鲜。 汤色清亮,却不见丝毫油腻,里面沉浮着切成滚刀块的鲜嫩春笋,粉白相间的上等五花咸肉,以及炖得酥烂的鲜肉。 几粒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更添诱人色泽。 钟离的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他拿起配套的白瓷小勺,慢慢品尝。 至于其他那些被陈锦赞不绝口的菜肴,他几乎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两筷子,便不再关注。 陈锦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被风卷残云般扫荡的各种菜肴,再看看钟离面前那几乎纹丝不动的其他盘子。 以及那被细细品味的唯的白瓷小盅,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这才是老吃家啊,让陈锦去吃,真是坏了这好菜! 陈锦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噼啪作响,琢磨着回去的账目该怎么润色才能显得更合理一些。 就在陈锦一边腹诽一边努力回本的时候,万民堂的大门兀然被打开,光线一亮。 一道紫色的身影,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迈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干练利落的紫色衣裙。 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在脑后扎成双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从繁忙的事务中脱身。 正是璃月七星之一,掌管璃月牛杂的玉衡星——刻晴! 刻晴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略显嘈杂的万民堂大堂,寻找着空位。 她的视线掠过靠窗的位置时,猛地一顿! 那个端坐着,即使身处烟火气十足的万民堂,依旧如同山岳般沉稳、气质卓然出尘的背影……太熟悉了! “钟离先生?” 刻晴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清亮中带着些敬意。 钟离闻声,缓缓放下手中的白瓷勺,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早已预料。 他转过身,金色的眼眸看向刻晴,微微颔首,声音平和: “刻晴小姐,真巧。” 他的态度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刻晴快步走了过来,紫水晶般的眼眸在钟离脸上停留片刻,确认无误。 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满桌的菜肴,以及坐在钟离对面、正叼着一块五花肉,腮帮子塞鼓鼓的陈锦身上。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认得钟离。 这位往生堂的客卿,学识渊博得惊人,对璃月的历史、律法、建筑、金石乃至民生百态,都有着近乎全知的见解。 刻晴在处理璃月诸多政务和建设项目时,曾不止一次地“偶遇”钟离,并从他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闲谈中,获得了许多极具价值建议和提醒。 给她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 在她看来,钟离先生是一位真正心系璃月,深藏不露的智者! 可眼前这景象……往生堂的客卿,在万民堂……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而且看那位陌生青年的吃相……刻晴的目光在满桌的杯盘狼藉和陈锦满足的表情上扫过,又在钟离面前那几乎只动了腌笃鲜的碗碟上停留了一瞬。 这铺张的扬面,与她印象中钟离先生一贯的低调,似乎有些……违和? 陈锦一见刻晴,尤其是看到她审视的目光扫过桌面时,眼睛瞬间亮了! 救星啊! 他飞快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脸上立刻堆起极其热情的笑容,仿佛刻晴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他站起身,连忙招呼着。 “哎呀!这不是玉衡星刻晴大人吗?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看这巧的,快请坐快请坐!” 他不由分说地拉开一张空椅子。 “您这日理万机的,肯定也饿了吧?正好正好!我们这刚上菜,点多了一点点……钟离先生胃口小,您看这满桌子的好菜,不吃多浪费啊! 卯师傅的手艺,凉了可就暴殄天物了!来来来,相逢就是缘分,千万别客气!” 陈锦的话如同连珠炮,热情洋溢,理由充分,让人居然挑不出一点毛病。 刻晴犹豫了一下。 她确实有些饿了,而且对万民堂的食物也颇有好感。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尤其是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金丝虾球,腹中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加上陈锦那热情,以及钟离先生的默许…… “如此……便叨扰了。” 刻晴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姿态依旧优雅。 第114章 寸止 “刻晴小姐,这位是陈锦,往生堂新晋的客卿,思维活跃,于业务拓展颇有见地。” 他的介绍简洁,但是还是非常不错的为陈锦上了点金。 陈锦立刻放下刚拿起的碗筷,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对着刻晴拱手: “玉衡星大人,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陈锦,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刻晴的目光从金丝虾球上移开,落在陈锦身上,她微微颔首。 “陈客卿,幸会。” 一句话结束,算是打过招呼。 然而,她的视线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扫过那满满当当的桌面,尤其是在陈锦面前堆积的空盘和钟离面前那几乎未动的其他菜肴上停留了一瞬。 她刚刚舒展一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陈客卿。” 刻晴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探究意味,目光锁定了陈锦。 “今日与钟离先生在此,是处理往生堂公务?这一桌佳肴……规格似乎颇为隆重?” 她刻意避开了“铺张浪费”的字眼,但语气里的质疑却是清晰可闻。 陈锦正悄咪咪的打算把手重新抬起,被刻晴这么一问,不敢继续动作。 脸上瞬间切换成无比严肃,一本正经的表情,腰板挺得笔直。 “咳,玉衡星大人明鉴!” “正是为了往生堂一项极其重要、关乎未来发展大计的合作洽谈!我们方才与卯师傅进行了深入而富有建设性的交流!” 而在柜台后偷听的卯师傅一个趔趄。 他顿了顿,观察着刻晴的表情,然后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您也知道,商谈之道,讲究诚意与氛围。 尤其是与万民堂这等维系着无数璃月百姓味蕾幸福的支柱产业合作,必要的投入,既是对合作伙伴的尊重,更是对璃月本土商业生态的重视与支持!” 陈锦越说越畅快,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 “堂主深明大义,当能理解商谈之不易,卯师傅之顾虑。” “至于这些菜肴嘛……玉衡星大人,你想想,维系与万民堂这般重要伙伴的良好关系,难道不正是商谈成功的基础吗? 这一桌万民堂精心烹制的佳肴,它所代表的,岂止是食物本身? 它更是璃月市井烟火气的精髓,是璃月商业繁荣的根基象征啊! 品鉴它,体悟它,不正是加深我们对璃月根基的理解,从而更好地服务璃月吗? 这笔开销,实乃必要之公务支出,是维系璃月繁荣稳定的基石投入!” 陈锦清咳一声,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 “我们往生堂,一贯以璃月发展为最终目标,分析情况,研究问题,了解事实,掌握实际,发现弊端,提出方法,推进改正,完善策略......” 刻晴听着陈锦的长篇大论,猫猫头都快要听大了。 感觉对方说得好有道理,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怎么办? 直到听到陈锦的最后一句。 “这一切,都是钟离大人的意见啊!”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叽里咕噜说啥呢? 原来是钟离先生说的呀?那没问题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钟离先生的意见吗?刻晴孤陋寡闻,受教了。” 说完,刻晴还朝着钟离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钟离听到陈锦这番话,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这是他说的吗! 好像还真是... 钟离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认了下来。 毕竟,核心逻辑确实出自他口,只是被陈锦发挥了一下下而已... 刻晴得到了钟离的“认证”,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她重新拿起筷子,眼眸瞬间锁定了那盘金光闪闪、散发着诱人甜香与油酥气息的金丝虾球。 这可是她忙碌一上午后,最心心念念的慰藉! 筷子急切的想要伸向那堆叠得如同小金山般的虾球时—— “咳!” 一声极为刻意的清咳,打断了猫猫头的梦。 陈锦脸上挂着极为虚假的关切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看着刻晴: “玉衡星大人,方才你进门时,在下观你眉宇间似有忧思,步履也略显沉重,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不知……是否方便说来听听?” 他顿了顿,眼神无比真诚地看了一眼旁边正慢条斯理品味最后一口汤的钟离。 “钟离先生见多识广,学究天人,或许能为你指点迷津?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强,您说是不是?” 陈锦:嬉起个批脸笑.jpg 谁能忍住不逗一下认真负责的猫猫头了? 哎呀... 我们的小刻晴马上就要吃到最喜欢吃的金丝虾球了,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在哪里又哭又闹,好可怜呀~~ 刻晴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距离那梦寐以求的金丝虾球仅有一寸之遥。 她看着陈锦那张写满“我是为你好”的脸,又看看对面那位一句话都不说的钟离先生,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确实有烦心事,而且不小。 但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饭,慰劳一下自己疲惫的身心...... 尤其是在这盘金丝虾球面前! 然而,陈锦的话已经递到了钟离面前,刻晴的教养和对钟离的敬重让她无法无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对美食的渴望和对陈锦这“不合时宜的关心”的腹诽。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陈客卿观察倒是细致。” 刻晴的声音依旧清亮,但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坐直身体,紫眸望向窗外吃虎岩熙攘的人群,眼神却有些飘远。 第115章 向他证明他们 可能有些xianshi铭感? —— “棘手的难题……倒也算不上。” 刻晴斟酌着词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客观冷静。 “只是近日在整理港口贸易季度报表,以及审阅几份关于新兴工坊的提案时,再次注意到一个……令人忧虑的循环。” 她稍微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比较合理的话语。 “宛如一个轮回。” 刻晴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语气。 “每隔一年,在请仙典仪落下帷幕之后,璃月的商界便会经历一次剧烈的动荡。帝君大人新颁布的决策,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其结果……总令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粉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每次写人物的时候都要找个图片看一眼,深怕眼睛颜色写错了) “贫穷之人,翘首以盼,希冀能借此东风,一夜翻身;富甲之家,则忧心忡忡,祈祷风向之变不会动摇其百年基业。” 刻晴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带着一点锋芒。 “然而,陈客卿,你可知最令人忧心之处何在?” 她看向陈锦,目光锐利。 “在于这种周期性的动荡之下,许多商人关注的焦点,早已偏离了对经济规律本身的审慎考量和对市扬健康的追求!” 刻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痛心以及担忧。 “他们更热衷于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仰型投资’!将决策的解读、产业的布局,甚至身家性命的押注,都寄托在对帝君只言片语、模糊指示的揣测上! 仿佛只要能‘猜中’神意,便能立于不败之地。长此以往,璃月商界的根基,恐将不再稳固于勤劳、智慧与契约,而系于虚无缥缈的神谕解读之上! 这绝非璃月商业长久繁荣之道!” 刻晴说完,胸口微微起伏。 她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极其快速地瞟了一眼对面那位气定神闲的往生堂客卿。 她的那些话,好了说就是为了璃月未来的规划尽心尽职。 但是万一被有心人利用。 那就是她玉衡星刻晴倒反天罡!口无遮拦,不敬帝君了。 刻晴想要知道被她敬仰的钟离先生,听到她说这些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钟离早已放下了汤匙。 他静静地听着刻晴的陈述,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渊,不起波澜。 仿佛刻晴口中那个搅动璃月商海风云的阎王帝君,与他这位品汤的客卿毫无关系。 直到刻晴话音落下,他才缓缓抬起眼帘。 “刻晴小姐所忧,不无道理。” 钟离的声音平稳依旧,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力量。 “以普遍理性而论,商业之活力,当根植于契约之稳固、技艺之精进与需求之洞察。 过度依赖单一意志之导向,确如沙上筑塔。”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万民堂的墙壁,看到了璃月港千帆竞发的港口。 “然,世事变迁,如潮汐涨落。神明之谕,亦可视作变迁之机。” 他看向刻晴有些倔强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无论风向如何,提供真正满足民众所需之优质商品与服务,乃商者立身之本,譬如这万民堂。” 钟离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 “烟火升腾,源于食材之鲜、技艺之精,而非神谕之指引,商者亦当如此。” 钟离话语很简单,条理清晰,但是道理却是很实用。 他没有否认帝君决策的影响力对璃月带来的问题。 刻晴听得极其专注,粉眸中的忧虑渐渐被思索和一种豁然开朗的光芒所取代。 “钟离先生的话,刻晴记下了!” 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精神焕发。 “多谢先生解惑!” 刻晴再次郑重地向钟离道谢,然后目光终于...终于再次落回了那盘……已经快要凉透的金丝虾球上。 陈锦看着刻晴那副感动模样,再看看那盘失去了最佳食用温度、糖丝可能已经有点黏连的金丝虾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哎呀,玉衡星大人,钟离先生所言确实重要!不过嘛……” 陈锦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瞟向那盘虾球。 “你看,这菜都快凉了,再不吃,这金丝虾球就失去了最开始的美味呀...” 刻晴:“……” 她看着那盘曾经近在咫尺、如今却因为陈锦的“关心”和钟离先生的指点。 而错失最佳风味的金丝虾球,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憋屈、懊恼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这个陈锦!绝对是故意的! 刻晴握紧小拳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陈锦,猫猫头露出凶狠的表情。 然而,在钟离先生面前,她又不好发作。 刻晴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郁闷,拿起筷子,带着一丝“悲壮”,夹起一颗已经不复酥脆的金丝虾球,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嗯,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钟离则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餐桌上这微妙的气氛变化,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粗茶,金色的眼眸望向窗外。 落在了某个更悠远的地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如果说七星之中均是这样为璃月所考虑的人。 那么璃月毫无疑问可以做到由人来统治。 不过光靠一人肯定不够。 璃月人治,还需要独自的面对一扬灾难,向他证明他们真的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才行...... 第116章 疑云 他凑到钟离边上,咧嘴一笑: “钟离先生,事儿办完了,饭也吃了,堂主这会儿应该不在家。 你在这璃月港混了这么多年,带我在璃月到处转转呗。” 钟离放下茶杯,那双金瞳平静地扫了陈锦一眼,仿佛能把他那点小心思看得透的。 不过钟离没点破,只是微微一点头,站起身: “也好。璃月千年沉淀,自有可观之处。” 两人出了万民堂,汇入吃虎岩的人流。 钟离在前面,步子迈得四平八稳,仿佛确实在闲逛一般。 陈锦在靠后一点的位置,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也确实像刚刚进城的人。 两人穿街过巷,兜兜转转,一路散步到了绯云坡底下个清净角落。 这儿有片小花园,种着些看着普通但长势很好的花草。 旁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正佝偻着腰,慢悠悠地给一盆花浇水。 动作慢吞吞的,眼神却是平和异常,似与外界的所有嘈杂都不太相关。 陈锦的目光落在老妪身上,眼神微动,带着一种了然。 他并未急于上前,只是随着钟离的脚步在花圃前自然停下。 或许是脚步声,或许是那独特而熟悉的气息,浇水的萍姥姥动作微微一顿,缓缓直起身,转了过来。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目光先是落在钟离身上,那平静的眼眸深处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 “呵呵呵,是钟离先生来了啊。” 萍姥姥的声音慈祥温和。这时,她才仿佛注意到钟离身边的陈锦,目光转向他,平和依旧。 钟离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萍姥姥。” 他随即介绍道:“这位是陈锦,往生堂新晋客卿。” 陈锦上前一步,对着萍姥姥,带着笑意微微颔首: “萍姥姥。” 萍姥姥听到钟离那声自然无比的“萍姥姥”,脸上慈和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那双沧桑的眼中掠过一丝怔忡。 随即,那怔神化为为更深的笑意,带着点自嘲的豁达: “呵呵呵,钟离先生也叫我萍姥姥呀……看来我是真的老喽。” 钟离听到对方的话语,眼神也是不自觉的一暗。 气氛显得稍微有些低沉 陈锦的目光扫过花圃,语气平常地接话: “萍姥姥花养得真好,听说璃月仙踪缥缈,也有爱侍弄花草的,不知姥姥可听过什么趣闻?” 萍姥姥呵呵一笑,摆摆手: “仙家缥缈,老婆子就是个普通老太婆,哪里知道那些神仙故事。花草扎根泥土,顺应天时,开得自然,看得舒心。” 陈锦见萍姥姥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 他沉默了一瞬,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惯常的笑容。 “萍姥姥见多识广,在璃月港待的年头久了,跟你打听件旧事,不知你……总该有点印象吧?” 萍姥姥神色如常,温和道: “哦?什么事?老婆子记性差了,你且说说?” 陈锦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嘴角的弧度还加深了些,但眼神却变得专注而锐利,紧紧锁住萍姥姥的眼睛: “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据说那时候有一支佣兵团,在护送商队的时候,遇到了魔物袭击,据说那支佣兵团,几乎全军覆没...” 他一边说,一边保持着那点笑意,观察着萍姥姥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佣兵团……差不多死绝了。商队也元气大伤。不过呢……” 陈锦顿了一下,笑容里那丝探寻的锐意更明显了,声音压低,带着点刻意的引导。 “据说,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蒙德的侦察骑士……姥姥,您……肯定听说过点什么吧?或者……知道那人,后来去了哪?” 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凝滞了。 萍姥姥脸上那慈祥的笑容,在陈锦那带着笑意的锐利目光下,僵住了。 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被撬动,甚至一丝警惕,瞬间交织闪过。 但这些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澜,便迅速沉底、消弭于无形。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声音依旧平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距离感: “几十年前…佣兵团……魔物……唉,太久远了。 这璃月港人来人往,生生死死寻常事……老婆子只是个侍弄花草的老太婆,记不清这些陈年旧事了。小伙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她的否认平静自然,可陈锦不信。 他深深看了一眼萍姥姥,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钟离。 钟离静静伫立,金瞳深邃如渊,不起波澜。 他好像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安静地旁观。 他的目光落在花圃中一株盛放的琉璃百合上,眼神悠远。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默然。 陈锦看着萍姥姥平静却带着距离感的脸,再感受到身旁钟离那深不见底的沉默,脸上那带着锋芒的笑容慢慢淡去,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很明显,那件事情,这两位,都不想说。 这就让陈锦不由得起疑。 安柏的祖父,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突然不辞而别。 并且让一位仙人,一位神明都不肯言语半分。 并且他在来到璃月后,自然也不可能乱玩。 陈锦调集了关于安柏爷爷的资料。 发现也同蒙德那边的问题一样。 在最后一页突然斩断。 从此再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安柏的祖父到底去做了什么? 连他作为愚人众执行官这样的身份,都没办法知晓吗? 第117章 那不行,我不要脸 为【海之迎梦】【成分复杂的神经】【第13龙骑兵团】等读者朋友加更。 —— 陈锦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常,甚至带着点自嘲的轻松: “得,是我多嘴了。问了些不该问的老黄历,打扰您了。您忙,我们这就走。” 萍姥姥脸上的疏离感淡去,重新挂上慈和的笑容: “呵呵,无妨。小伙子,过去的事,像烟像尘,执着太过,徒增烦恼。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才是正途。” 陈锦“嗯”了一声,仿佛刚才的探寻从未发生。 他转向钟离:“钟离先生,回堂里?” 钟离的目光从琉璃百合上收回,落在陈锦脸上。 他微微颔首:“也好。” 又对着萍姥姥方向略一点头:“萍姥姥,告辞。” “慢走。” 萍姥姥温和地笑着,目送两人转身。 然而,就在陈锦刚迈出一步,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自然地停下脚步。 转回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好奇和亲近感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有过,话题也瞬间切换。 “哎,萍姥姥,说起来,刚才聊到仙家,我这新来乍到的,对璃月的仙人传说特别感兴趣。 听说璃月仙家手段玄妙,除了移山填海、呼风唤雨,还有些特别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萍姥姥看着去而复返、笑容可掬的陈锦,面上依旧慈和: “哦?小伙子对仙家术法感兴趣?说来听听?” 陈锦搓了搓手,眼神亮晶晶的,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学生: “就比如……听说有些仙人前辈,能开辟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叫什么……洞天来着?一块小小的东西,里面就能藏山纳海,自成一界? 啧啧,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神通!姥姥您见识广博,肯定听说过吧?这种洞天仙术,是不是特别玄奥? 需要什么特定条件才能施展?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信物能进去看看?” 他问得兴致勃勃,仿佛纯粹是出于对仙家奇术的好奇心,眼神清澈,笑容真诚。 萍姥姥呵呵一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听一个有趣的传说: “洞天福地啊……老婆子倒是听过些传说。仙家妙法,玄奥非常,能纳须弥于芥子,化方寸为乾坤。 至于如何开辟,有何信物……这等仙家秘辛,老婆子一个弄花弄草的老太婆,哪里会知晓呢?” 陈锦也不气馁,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带上了点向往: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想想看,要是能有个随身携带的小洞天,那多方便! 种点花草,放点杂物,累了还能进去歇歇脚……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啊!” 他看似天马行空地感慨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萍姥姥腰间,那里空无一物。 陈锦话锋突然一转,带着点闲聊的随意: “对了,姥姥,听说有些仙家洞天,为了便于凡人使用或传承,会炼制一些特殊的法器作为门户钥匙? 比如……壶啊、瓶啊之类的?毕竟仙家也得考虑方便嘛,总不能让人扛着座山走吧?”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眼神却紧紧锁住萍姥姥的表情。 萍姥姥脸上的笑容依旧慈和,但眼底深处,那阅尽千帆的平静终于被一丝波澜打破。 她看着陈锦,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事不关己的钟离,心中已然明了了大概。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滑头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 自己没给他想要的回答,那他就想办法来找自己。 钟离依旧沉默,他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陈锦,又看了看萍姥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说:此乃你与他之间的事。 但这份沉默,在萍姥姥看来,却像是一种默认的纵容。 哼,摩拉克斯现在真是的! 陈锦敏锐地捕捉到了萍姥姥看向钟离的那一瞥,以及钟离那毫无表示的沉默。 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点狡黠和势在必得。 他不再看萍姥姥,而是直接转向钟离,脸上笑容灿烂得晃眼,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就知道你能做主”的意味。 “钟离先生,你看,萍姥姥她老人家也说不知道洞天信物的事儿……但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您可是咱们往生堂的定海神针,见多识广,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这居家旅行,有个随身小天地多方便!您说……是不是该有这么一个方便的东西?” 陈锦把皮球直接踢给了钟离,眼神灼灼,笑容里充满了“你不给我点好处,我就赖着你”的无赖劲儿。 反正我不脸! 他知道,直接向萍姥姥要,对方未必给。 但让钟离“点头”,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钟离看着陈锦那张写满“得逞”笑容的脸,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无奈。 先是借着公务吃了顿大餐,又试图挖掘旧事未果,现在立刻调转矛头,索要起尘歌壶来。 理由还找得如此…… 钟离沉默了数息。 绯云坡下,花圃旁,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萍姥姥看着钟离,陈锦也紧盯着钟离。 就在陈锦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的时候,钟离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陈锦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灿烂无比。 他立刻转向萍姥姥,腰板挺得笔直,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你看,摩拉克斯都同意了”的理直气壮: “萍姥姥!你看!钟离先生也觉得我说的在理!这居家旅行,有个随身小天地,多方便! 您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哪里能弄到这种‘方便’的小玩意儿吧?” 萍姥姥看着陈锦那副小人得志,尾巴都快翘上天的样子。 再看看旁边那位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点头的不是自己的钟离先生,心里只觉得好笑。 最终她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点认命般的意味。 “唉……”萍姥姥摇了摇头,脸上那慈和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哭笑不得。 从身后一掏,便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了一个壶。 壶身呈温润的玉白色,质地非金非玉,触手生温,上面铭刻着极其玄奥的云纹,纹路间隐隐有微光流转,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 正是——尘歌壶! —— 再次感谢每一位读者朋友的礼物! 第118章 什么叫做主角必备呀 陈锦看着眼前这壶子,眼睛都直了。 虽然说他陈小锦有着一个很大的系统空间。 但是那玩意毕竟不能装活物。 这尘歌壶可以呀! 不仅啥东西不管活的死的都可以往里面塞,在野外还可以随时随地大小睡,都不用在乎人在哪里! 虽然说陈锦也用不上? 但是别的不说,有这种一看就是小说主角必备的宝贝在手里面。 感觉就不一样呀! b格!懂不懂什么叫b格! 于是陈锦一把接过尘歌壶,顷刻炼化!(bushi 壶一入手! 嗡…… 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连通了陈锦的大脑!仿佛钥匙插进了锁孔,门户洞开。 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传来,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旋转…… 再睁眼! 呼——! 一股无比清新、带着青草和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陈锦肺腑。 脚下是柔软厚实的青草地,绿油油一片,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同样纯净蔚蓝的天空相接。 天空中没有太阳,却明亮温暖,光线柔和得恰到好处。 整个空间安静得不可思议,只有微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 “嚯!真进来了!” 陈锦原地蹦跶了两下,草地弹性十足,触感还真不错。 不过确实有点空旷了。 他环顾四周,除了草还是草,只能说是个毛坯大草原!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陈锦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集中精神,对着前方空地,想象着: “给我起!” 心念刚动,前方不远处的草地忽然如同水波般涌动起来。 泥土翻滚,伴随着低沉的隆隆声,一座小小的土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虽然不高,只有几米,但形状圆润,坡度平缓。 “哈哈!能行!” 陈锦眼睛放光,跑过去摸了摸新生的土丘,泥土湿润微凉,触感无比真实。 “再来点变化!这里,给我凹下去!” 他指向土丘旁边。心念所至,那片区域的草地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按下,迅速沉降,形成了一个浅浅的、直径约两三米的圆形凹地。 “妙啊!” 陈锦兴致勃勃,又指向更远处。 “那边,给我裂开一条缝!小峡谷的感觉!” 随着他的意念,远处平坦的草地上,一道狭窄的、深约一米多的地缝“咔嚓”一声凭空出现,蜿蜒向前几十米才停止。 陈锦玩心大起,在这片属于他的天地里跑来跑去: “这里堆高一点,弄个小平台!” “那边坡度再陡一点!” “这里弄点起伏的波浪地形!” “把那条缝再拓宽加深一点!” 空旷的草原在他的意念下开始塑形。 小丘隆起,洼地沉降,地缝裂开,平台出现,原本一马平川的地面变得有了起伏和错落,虽然依旧光秃秃的只有草,但地形已经丰富了许多,不再那么单调。 陈锦站在自己造出来的最高小丘上,叉着腰俯瞰自己的“杰作”。 虽然除了草还是草,连块石头都没有,但这种亲手“捏地形”的掌控感,还是让他成就感满满。 “哈哈!这才有点意思嘛!以后这里放个亭子,那里挖个大湖,这边整个小山坡种树……” 陈锦聪明的大脑里已经开始规划未来蓝图... 然而,这份兴奋很快被一丝现实感拉回。 他蹲下身,拔起一根青草,草叶鲜嫩,汁液沾手。 他想变个石头出来试试。 “此地当有石!” 集中精神,意念强烈。 …… 毫无反应,脚下的土地依旧是土地,连个小石子都没蹦出来。 他又尝试:“给我来棵小树苗!” …… 依然只有风吹草动。 “明白了……” 陈锦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站起身来,眼神变得清明. “只能改地形,不能凭空造物。家具、植物、摆设……都得从外面搬进来。” 这限制让陈锦兴奋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 看来,以后的装修大业,任重道远啊!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初步塑造,起伏有致地形,然后闭上了眼睛。 眼前景象模糊旋转。 脚下一实,风带着璃月港的烟火气拂面而来。 陈锦和钟离两人吃午饭算是比较早的,到了现在正午,才是大多数普通璃月人做饭的时间。 陈锦重新站在了花圃边,手里稳稳托着尘歌壶。 萍姥姥刚放下水瓢,正用布巾擦手,仿佛他刚才只是发了个呆。 钟离依旧负手而立,p事没有。 陈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壶,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两位,脸上瞬间重新堆满了无比灿烂,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笑容。 “姥姥不愧在璃月混了这么多年了,随手给的小玩意都这么深藏不露,实在是太厉害了!” 萍姥姥被他这浮夸的话语逗乐了,忍俊不禁的开口。 “好了,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可夸的,不过你要记得,尘歌壶里面的东西,可得你自己一件件往里搬,不能凭空生成。” 陈锦听了,连忙点头,旋即脑袋又朝向了钟离。 “钟离先生!姥姥给的这宝贝,潜力无穷啊,这地形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感谢您点头成全啊! 你这眼光,这格局,往生堂有您坐镇,真是稳如磐石!” 钟离终于侧过头,金色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才是微微点头,开口说道。 “你喜欢便好。” 陈锦心满意足,小心翼翼地把尘歌壶揣进裤裆。 哎你说,那个叫什么钟离什么都没干,整个夺取尘歌壶计划评分3.0,凭什么被感谢呀。 那陈锦就要说了,你这么在意那些个结果干什么啊,他会把人的这个付出给异化掉的懂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异化跟具体化,你能说你能这么讲吗? 我给你打个比方啊,那时候蒙德集合打特瓦林,比如说琴,比如说黄毛也好吧。 然后你说陈锦辛辛苦苦把特瓦林哄睡着了,最后是旅行者黄毛大人净化的特瓦林。 嗷! 然后整个团战结束一结算。 哎呀! 黄毛得了mvp! 一看那个死混子陈锦就只是哄了一下特瓦林睡觉,不是这边看戏就是到处乱跑。 躺赢狗!陈锦就是躺赢狗! 陈锦的团战评分是3.0! 黄毛净化了特瓦林就是很nb是吧。 13.0carry局! 能这么说吗? 不能呀! 这时候也一样一样的。 如果钟离不点头的话,萍姥姥还真不一定给陈锦尘歌壶。 虽然说陈锦也有自己的小办法。 但毕竟还是在别人眼皮底下过活。 陈锦还是不太想用什么非常规办法的。 第119章 达达利鸭 陈锦心满意足,小心翼翼地把尘歌壶揣进裤裆里,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还没收起来。 正准备再对着萍姥姥和钟离输出几句真诚的感谢...... 突然! 他脸色猛地一变!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极其不妙的东西,那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化作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 “哎呀!不好!” 陈锦猛地一拍手,动作十分焦急。 “差点忘了!我家里火忘关了,对不住对不住!萍姥姥!钟离先生!我先走一步!十万火急!”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萍姥姥和钟离任何反应的时间,陈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阵旋风,卷起了地上几片落叶。 萍姥姥刚擦完手,布巾还拿在手里,被陈锦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愣,看着那空荡荡的小巷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 就在萍姥姥的错愕的当口,一个晴朗热情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哎呀呀!这不是钟离先生吗?真是巧了呀。”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道橘色头发、身形修长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了花圃不远处。 来人正是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达达利鸭。 那双总是闪烁着热情笑意的蓝眼睛,此刻正灼灼地盯着钟离,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的喜悦。 达达利亚完全无视了旁边的萍姥姥,或者说,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钟离。 “钟离先生!” 达达利亚声音洪亮,带着热情洋溢。 “没想到在这僻静地方也能遇到您!真是太巧了!我刚从北国银行出来,正想着去哪解决午饭呢。 听说新月轩最近上了几道新菜,据说是从须弥那边传过来的顶级食材,味道相当新奇! 怎么样?赏个脸,一起去尝尝?我请客!”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爽模样,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萍姥姥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愚人众的执行官……她默默地退后半步,拿起水瓢,继续侍弄花草。 钟离闻言,终于将目光从琉璃百合上移开,转向热情似火的达达利亚。 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微微颔首致意,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公子阁下,幸会。” (达达利亚来到璃月,确实是以公子为代称,钟离的称呼也是公子)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等着钟离的下文——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或者“麻烦公子阁下”之类的! 毕竟我们可爱的小鸭子可是知道,这位见识多广的客卿,最喜欢不带钱了! 然而,钟离的下文却是: “不过,多谢公子阁下美意。在下……刚刚已用过午饭了。” “……” 达达利亚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凝固。 刚刚……用过午饭了? 达达利亚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蓝眼睛,此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钟离。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刚刚?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旁边的萍姥姥——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正在浇花的老太婆? 不可能!钟离先生怎么可能和这种市井老妪一起吃午饭?档次都不对! 难道是……自己来之前? 他猛地想起刚才似乎瞥见一道人影似乎也在这里。 自己到了就已经不在了... 那速度,快得有点眼熟…… 再联想到钟离先生此刻就站在这里…… “哎呀,钟离先生动作真快!” 达达利亚故作爽朗地拍了拍自己后脑勺。 “看来是我来迟一步,错过钟离先生的美食了,不知是哪家店如此有幸,能让钟离先生刚用过饭?味道想必极佳吧?下次我也去尝尝!” 他避开了直接问与谁一起吃,而是从“哪里吃的”切入,试图迂回询问。 钟离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没察觉到达达利亚话里的试探,只是淡淡回应: “万民堂,其味道,以普遍理性而论,亦是璃月一绝。” 万民堂... 达达利亚心里咯噔一下,胃里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似的。 那是什么店? 达达利亚脸上笑容不变,但眼神更加专注地锁定钟离,继续“闲聊”,语气带着点抱怨: “万民堂啊?确实热闹!不过钟离先生您这口味变化有点大呀?上次您还跟我提过琉璃亭的腌笃鲜火候好呢。 怎么今天突然转性去万民堂了?莫不是……有人推荐?” 他把几个字咬得稍微重了点,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紧紧盯着钟离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变化。 我们的达达鸭需要确认,是不是有人拐走了他的钟离! 钟离依旧八风不动,“恰逢其会,与同僚解决些堂中琐事,便就近用了便饭。” 同僚?!往生堂的? 是往生堂的那位堂主吗? 可是这么久了,那位堂主如果是刚刚那人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便离去呀......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了,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急促和执着,仿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同僚?钟离先生您还有新同僚了?不知是哪位英才,能入得了您的眼,还能让您一同吃饭?” 钟离的目光落在了达达利亚那张写满“求知欲”的脸上。 他仿佛没听出达达利亚话里的急切和试探,只是极其平淡地给出了那个达达利亚最不想听到,却又隐隐预感到的名字: “陈锦。往生堂新晋客卿。” 陈!锦! 这两个字如同炸雷,轰然在达达利亚耳边响起!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像被寒冰覆盖。 他只感觉一股热血“嗡”地冲上头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周身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陈……锦……?!” 达达利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该死的陈锦,在至冬耍了他。 现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璃月。 居然又把他的目标拐走了! 连跟他打个招呼都不肯! 第120章 大house! 璃月-北国银行璃月分行 经理办公室内,安德烈这位穿着至冬制服的北国银行璃月分行经理。 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对着窗外的璃月港景致,思考着下午如何从璃月商人手里再多抠点利息出来。 突然! 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安德烈吓得手一抖,滚烫的热茶差点泼到他大腿上。 他惊怒交加地回头,正要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不敲门就闯经理办公室…… 当他看清门口那个抱着胳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身影时,所有的怒骂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职业笑容也僵住了。 “【闲……闲者】大人?!” 安德烈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砸在昂贵的地毯上,污渍迅速蔓延。 他也顾不上心疼地毯了,手忙脚乱地从舒适的扶手椅上弹起来,瞬间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的新兵,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他赶紧躬身行礼:“不……不知大人驾临!您……您请坐!快请坐!” 他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地想绕过办公桌去给陈锦搬椅子。 陈锦看着安德烈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那点笑容更深了。 他随意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行了行了,少来这套虚的。” 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径直走到安德烈那张宽大舒适、真皮包裹的经理椅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惬意地转了半圈。 “椅子不错,挺软和。” 陈锦点评道,顺手从安德烈桌上那盘精致的璃月点心里拈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嗯,味道也还行。” 安德烈看着陈锦鸠占鹊巢,还吃着他的下午茶点心,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脸上依旧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垂手立在办公桌前,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大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您……您怎么突然来银行了?有什么指示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心脏还在怦怦跳,这位爷,除了昨天打过一次招呼之外。 他是真不知道对方的性子。 陈锦慢悠悠地嚼着点心,又给自己倒了杯安德烈那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咂咂嘴,仿佛在品味: “指示嘛……倒是不急,先问你个事儿。” “我昨天过来了一趟,这事儿……你没跟达达利亚说吧?” 安德烈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闲者】大人和【公子】大人不对付! 他脑子飞速运转,脸上立刻摆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机灵表情,甚至带着点“邀功”的小得意: “哎哟!大人您这话说的!哪能啊!” 安德烈连连摆手,声音压低,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意味。 “公子大人他……他多忙啊!哪有空关心分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您放心!您来过这事儿,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公子大人压根就没问过!就算他问起来……” 安德烈挺了挺胸脯,一副“我办事您放心”的样子。 “属下也必定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 陈锦看着安德烈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这态度,他喜欢。 “嗯,上道。” 陈锦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把点心渣子拍在在安德烈那昂贵的地毯上,看得安德烈眼皮直跳。 他从经理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安德烈面前。 安德烈立刻又紧张地绷直了身体。 陈锦伸出手,这次不是拍肩膀,而是哥俩好似的,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脸上带着那种“我看好你哟”的鼓励笑容: “老安啊,不错!有前途!在璃月这地方,能把北国银行打理得这么红火,账目清晰,资金运转流畅。 给咱们愚人众在璃月的各项……嗯,业务,提供了坚实的保障!这份能力,这份贡献,我都看在眼里了!” 他顿了顿,凑近一点,声音带着点蛊惑,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女皇陛下,最是爱才惜才。像你这样精明强干、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才,窝在这小小的分行当个经理,实在是屈才了! 等璃月这边的大事一了,我肯定得在陛下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说不定啊……” 陈锦拉长了语调,眼神飘向天花板,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听到陈锦说的话,安德烈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可是执行官啊! 执行官的承诺! 虽然说安德烈稍微有那么一捏捏的问道了画饼的味道... 但是! 执行官大人还能骗我不成! “大……大人!您太抬举属下了!属下……属下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和栽培!女皇陛下的光辉……” “行了行了,场面话少说。” 陈锦笑着打断他,但随即脸色一正,虽然还是带着笑,眼神却认真了些。 “记住啊,我夸你归夸你,刚才问的事,还有接下来我要你办的事,里面的一个字!” 他伸出食指,在安德烈眼前晃了晃。 “都不许让达达利亚知道。尤其是……不能让他知道我让你办事儿了。明白?” 安德烈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明白!绝对明白!大人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属下嘴巴严着呢!公子大人那边,我保证他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很好!” 陈锦坐回老板椅,舒服地窝进去。 “现在呢,有件小事,需要你这位未来的大人物去操办一下。” “大人您尽管吩咐!” 安德烈现在干劲十足,仿佛已经看到了至冬的小芳在朝他挥手。 “小事儿。” 陈锦摆摆手,语气轻松。 “帮我在璃月港外面,荒郊野岭的地方,给我盖几栋住起来舒服的大房子。” “大……大房子?荒郊野岭?” 安德烈一愣,这要求有点……别致? “大人,您是要……?” “哦,没啥大事。” 陈锦一脸“我很随和”的表情。 “大一点,舒服一点,像是什么枫丹啊,须弥呀...什么高科技玩意都弄上!还有还有....” 第121章 随地乱扔印记 陈锦坐在舒适的经理椅里,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安德烈的点心,一边继续描绘他的“度假蓝图”: “大一点,舒服一点,像是什么枫丹啊,须弥呀...什么高科技玩意都弄上! 还有还有,璃月本地的特色也不能少!温泉!对!最好有天然温泉!没有的话就给我人造一个!要大池子! 还有观景台!视野要开阔!嗯……蒙德那边,搞个大风车怎么样?.......” 安德烈听着陈锦这越来越离谱的要求,额头上的冷汗又开始冒出来了。 在荒郊野岭修这种豪宅?还要温泉?观景台?大风车? 这是要建行宫吧?!而且这预算……他感觉自己的小金库都在瑟瑟发抖。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眼神里充满了“大人您是不是在逗我”的为难。 陈锦正说得兴起,瞥见安德烈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以及他下意识搓手指的小动作,话头一顿,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脑门: “哦!懂了!老安你是担心钱的事儿?还有这工程太大,动静不好压下去?” 安德烈连忙点头如捣蒜,带着点委屈: “大人英明!这……这规格确实有点……超乎寻常。 要在荒郊野岭弄出这种水平的宅邸,动静小不了,花费更是……天文数字!就算用私人名义,也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啊,尤其是璃月总务司那边……” 他小心翼翼地暗示着璃月的耳目。 “啧,格局小了不是?” 陈锦摆摆手,脸上露出“你太嫩了”的表情,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 “钱?那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老安,我给你指条明路,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顺带就把我这小房子的钱给赚出来了!” 安德烈一听“赚钱”,眼睛瞬间亮了,耳朵也竖了起来: “大人请讲!” 陈锦清了清嗓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听着,现在开始,用北国银行、或者你私下控制的璃月皮包商会的名义,给我大量地、悄悄地收购几样东西。” “您说!属下洗耳恭听!” 安德烈立刻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 “鸣霞浮生石,千奇核心......等等等等!” 安德烈笔尖一顿,越听越觉得不怎么对劲。 这些,不是……制作群玉阁的材料吗... 安德烈拿着笔的手有点抖,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 【闲者】大人这是要……把群玉阁拆了? “大人……这……这些东西……” 安德烈声音发干,他不敢直接问,只能暗示。 “似乎……和璃月这座……” “诶!打住!” 陈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安德烈嘴角抽搐,但也不敢再出言询问。 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利用北国银行的渠道和璃月地下市场的关系去秘密扫货了。 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只要肯出高价,总能收到的。 “明白了,大人!属下一定办妥!” 安德烈合上小本本,眼神里闪烁着对陈锦这位看上去就不靠谱的执行官的信任。 “嗯,动作要快,但更要稳!” 陈锦强调。 “不要太着急一下子把市场扫空了,引起璃月官方的警觉。细水长流,一个月左右,这些东西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他刻意加重了“大用场”三个字,眼神意味深长。 一个月?派上大用场?!安德烈心中剧震!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绝对是要搞大事啊! 他激动地点头:“是!大人!属下明白!细水长流,一个月内备齐!” 陈锦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安德烈开口。 “对了老安,你现在此地莫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不是,我去去就回来。” 言罢,椅子上的陈锦瞬间消失,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安德烈。 安德烈:“……?” 他保持着合上小本本的姿势,嘴巴微张,看着那张还带着点点心渣的真皮座椅,足足愣了数秒。 “去……去去就回?” 安德烈茫然地重复着陈锦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买……买橘子?” 就在安德烈对着空椅子发呆,琢磨着“买橘子”是不是某种执行官暗号时—— —— 至冬国 · 北国银行总部·地下金库 这里的空气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并非温度所致,而是无数吨摩拉堆积如山所带来的、足以令人窒息的财富威压。 巨大的地下空间被冰冷的钢铁和厚重的符文结界包裹,数不清的散发着诱人金光的摩拉堆砌成连绵的山峦。 在冷色调的环境下流淌着金属的冰冷光泽。 这里是愚人众,乃至整个至冬国财富的心脏。 突然! 金库中心,一处相对平坦的“摩拉平原”上方的空间,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 啵~ 一声气泡破裂的轻响。 陈锦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出般,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了那坚硬冰冷的摩拉堆上,脚下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呼——!还是这儿的味道最亲切!” 陈锦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金属和冷冽魔法气息的空气,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他看着眼前无边无际、金光灿灿的摩拉山、摩拉海,眼睛都直了,嘴角非常不争气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啧啧啧……潘塔罗涅这家伙,是真能攒啊!” 陈锦兴奋的搓着手,绕着脚下的小摩拉山走了半圈,仿佛一头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第122章 只是路过嘛... 总所周知。 陈锦有随地乱扔飞雷神印记的习惯。 上次来金库取零花钱,陈锦自然而然随地乱丢了几百个。 现在正是回报时! 陈锦当然是个讲究原则的人! 非常讲究! 所以说他并没有打算拿多少。 “嗯……启动资金嘛……” 陈锦摸着下巴,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金色海洋,眼神里充满了“精打细算”的光芒。 “盖几栋大别墅,收点建材,再给老安留点活动经费……怎么也得……” 他伸出手指,对着一片区域,虚空一划! 嗡! 一股无形的、强大到令人心悸的空间之力瞬间笼罩了一大片摩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刺眼的光芒。 就在那一瞬间! 地下金库如此庞大的规模,其中的一部分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橡皮擦抹过,被一张贪婪到极致的巨口吞噬。 唰! 原地空空如也! 整个金库密密麻麻堆积的摩拉,竟然瞬间消失了一片。 只剩下金库冰冷的地面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金属气息。 仿佛那里从未存在过。 陈锦看着那块瞬间变得无比“清爽”的空地,满意地点点头: “嗯,差不多了,够花一阵子了。咱可不是贪心的人!” 他拍了拍手,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 “走喽!老安还等着我的橘子……啊呸,等着我的启动资金呢!” 陈锦嘀咕一声,身形再次如同投入水中的倒影,瞬间变得模糊、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原地。 金库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其他几座巨大的摩拉山沉默地矗立着,见证着刚才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丢丢”消失案。 —— 至冬宫深处 这里有着一片花园。 是冰雪覆盖的至冬宫中,少数四季如春的地方。 奇异的耐寒花卉在魔法光晕下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花香。 花园中心,有一座小小的、由纯净冰晶构筑的亭子。 亭中,坐着一位少女。 她身形娇小,穿着繁复精致的长裙,黑色长发间夹杂的深姜红挑染。 哥伦比娅似乎在小憩,又似乎在沉思,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周身散发着一种空灵而静谧的气息。 突然! 那六只原本低垂、缓缓起伏的小翅膀,毫无预兆地同时一颤!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线提起一般,六只小翅膀瞬间完全舒展,高高扬起。 哥伦比娅缓缓转头看向北国银行的地方。 她感受到了属于她的力量。 而除她之外,拥有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他回来了?! 他回至冬了?! 精致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此明显,带着期待的生动表情。 然而,这股力量波动,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便迅速的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那强烈的感应,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哥伦比娅脸上那生动的期待瞬间凝固。 扬起的六只翅膀,如同失去了支撑,欢快的嗡鸣戛然而止。 上面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缓缓地、失落地、一点一点地重新垂落下去。 最终无力地低伏在她脑袋上,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显得比之前更加沉寂。 他……只是路过? 还是…特意回来,却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哥伦比娅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金库的方向... 良久...... —— “呼!搞定!” 陈锦的声音突兀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正对着小本本愁眉苦脸、琢磨着“荒郊野岭大风车温泉别墅”和“特殊建材收购”怎么才能不惊动璃月七星的安德烈,猛地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猛地抬头,只见陈锦好端端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笑容。 “大……大人!您……您回来了?!” 安德烈惊魂未定,心脏还在狂跳。 这位爷怎么总喜欢神出鬼没! “嗯,回来了。” 陈锦随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扫了一圈。 最终定格在安德烈那张宽大整洁的红木办公桌旁边,那片铺着昂贵枫丹地毯的空地上。 “地方不错。” 陈锦嘀咕了一句。 安德烈不明所以:“大人您是说……?” 陈锦没理他,只是随意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 下一秒! 嗡——! 那片空无一物的地毯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荡漾起来! 紧接着—— 轰!轰!轰!轰! 伴随着沉重的闷响和刺眼的金光,四个巨大无比、散发着浓郁财富气息的金属箱子,如同陨石般凭空砸落下来! 箱子沉重无比,落地时让坚固的地板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昂贵的地毯瞬间被压出四个深深的凹痕! 箱盖并未完全锁死,缝隙中泄露出的,是足以闪瞎人眼的、堆积如山的金灿灿摩拉! 浓郁到化不开的金属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安德烈:“!!!” 他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眼睛瞪得多圆。 四…四个…里面……全是摩拉?! 看这体积和泄露的光芒……这一箱怕是至少数千万……不!上亿摩拉?! 就这么,像丢垃圾一样砸在他办公室的地毯上了?! 刚才大人说去买点橘子……这就是他说的橘子? “喏,启动资金。” 陈锦随意地用脚尖踢了踢离他最近的一个箱子。 沉重的箱子纹丝不动,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 “应该够你折腾一阵子了。盖房子,收材料,活动经费……随便花,不够再说。” 安德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看着那四座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箱子,又看看陈锦那副“洒洒水啦”的表情,巨大的冲击让他差点当场晕厥! 他当北国银行经理这么多年,经手的流水也算天文数字,但也没见过有人把这么多的现金,就这么粗暴地堆在办公室地上啊! 这视觉冲击力……太残暴了! 第123章 我看好你哦 “大…大大……大人!” 那年三十八,办公室内,抖成筛糠。 “这……这也太……太……属下……属下惶恐啊!” 安德烈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一半是狂喜,一半是巨大的恐惧。 保管不善丢了怎么办?!被抢了怎么办?!公子大人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惶恐啥?” 陈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不就是点启动资金嘛?毛毛雨啦。” 他边说边走到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安德烈面前。 然后,陈锦伸出手,用他那刚刚“搬”完几千万摩拉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啪!啪! 这两下拍得结结实实,差点把魂飞天外的安德烈拍得跪倒在地! “老安啊!” 陈锦脸上挂着鼓励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我看好你”的信任。 “钱,到位了!事儿,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记住,动作要快!要稳!要低调!尤其是……”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眼神带着警告,“别让达达利亚那货知道了!懂?” 安德烈被拍得龇牙咧嘴,肩膀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巨大的金钱刺激和来自执行官的“信任”让他瞬间充满了力量! 他猛地一个激灵,如同打了鸡血般挺直腰板,拍着胸脯说道: “懂!绝对懂!大人您放一万个心!属下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保证把事儿办得漂亮,神不知鬼不觉!公子大人那边,属下保证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安德烈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四口金灿灿的箱子,至于风险? 风险有几个钱?能吃吗?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干劲!” 陈锦非常满意安德烈的觉悟,再次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安德烈一个趔趄。 “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先撤了!” 说完,陈锦潇洒地一转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径直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大人慢走!属下恭送大人!” 安德烈连忙躬身相送,声音洪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干劲。 陈锦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安德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再也没有陈锦的声音,才猛地直起身! 他像饿狗扑食一样,一个箭步冲到那四口巨大的金属箱子前,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厚重箱体,感受着缝隙里泄露出,几乎凝成实质的财富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尝试着掀开其中一口箱子的一条缝隙—— 哗——!!! 一股刺目,纯粹的金光瞬间倾泻而出! 照亮了安德烈那张因狂喜和激动而扭曲的脸! “真……真的……都是真的……” 安德烈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那是幸福的眩晕。 “启动资金……启动资金……【闲者】大人……真是……太豪横了!” 他猛地关上箱盖,环顾着这间瞬间被巨额财富“点亮”的办公室,又想起陈锦那两下拍得他肩膀生疼的鼓励……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腰杆从未如此挺直过!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制服领口,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野心和激动的极其灿烂的笑容。 “来人!” 安德烈对着外面,声音洪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立刻!马上!给我把银行安保等级调到最高!调一队……不!调两队最精锐的雷锤先锋军过来! 24小时轮班!给我守好这间办公室!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我在哪里?给我随便找个办公室! 还有,给我联系那几家建筑队……告诉他们,金主爸爸的超级大项目,正式启动了!钱?管够!” —— 璃月港的午后,阳光正好,带着海风特有的咸鲜味。 除了北国银行之后,陈锦便在脑海中构想尘歌壶以后的规划了。 “呼…” 被阳光暖洋洋的照着,陈锦惬意地眯起眼,步伐变得轻快而富有节奏。 要不要在尘歌壶里造个喷泉呀? 哎,好像还真的可以诶。 搞个最华丽的那种,喷泉中心要不要立个什么雕像?他自己的?太自恋了吧... 阎王爷的?...感觉怪怪的...... 干脆不搞这些?直接弄个特殊的喷水装置? 喷出的水柱能自动编织成彩虹!对,就这么办! 嘿嘿嘿嘿...... 陈锦越想越开心,步伐不自觉的加快,走着走着,居然直接回到了往生堂。 “吱呀~” 随着陈锦下意识的推开房门,这才从幻想之中反应过来... 不兑! 陈锦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他将伸到一半的腿停下,想要缓缓收回去,假装自己没有来过。 “哎呀,陈锦,你回来了呀。” 那清脆,活泼的嗓音,瞬间打破了陈锦不切实际的小小幻想。 他僵硬地抬头,只见胡桃不知何时已经蹦到了前厅中央,正背着手,歪着脑袋,一双梅花瞳亮晶晶地瞅着他,脸上挂着那种“逮到你啦”的灿烂笑容。 她蹦蹦跳跳地凑近,像只好奇的小猫绕着僵在原地的陈锦转了小半圈,帽檐下的梅花瞳滴溜溜地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才笑嘻嘻地开口: “陈客卿~” “和香菱谈得怎么样啦?我们那个断头饭的宏伟大计?香菱是不是特别兴奋,灵感爆棚,准备大展拳脚?” 她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地往陈锦身后张望: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钟离呢?又跑去喝茶去了吗?” “……” 陈锦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 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回往生堂了。 自己也没走过几次啊。 怎么都还有肌肉记忆了还。 而且胡桃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往生堂里面啊! 这个时候外面的胡堂主不应该出去找生意去了嘛? 第124章 big胆 为【海之迎梦】【第13龙骑兵团】【白白不识】等朋友加更。 —— “咳,胡堂主。” 陈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专业。 “香菱师傅…她外出寻访食材了,今日洽谈未能成行,关于合作细节,还需改日再议。” “哦~这样啊。” 胡桃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随即那双梅花瞳里的光芒更加闪亮了。 “那…钟离呢?” “钟离?” 陈锦心头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问他其他什么的就好。 “对呀!” 胡桃双手叉腰,小脸微微鼓起,带着点抱怨。 “明明你们都是一起去的,结果就只有你回来了,肯定是他不知道去哪里去喝茶去了,真是的!” 陈锦:“......” 算了,老爷子平常也是这样,平白无故被诬陷多喝一天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小手猛地一拍! “啊!对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陈锦肩膀一抖。 胡桃完全没在意陈锦的反应,小脸瞬间切换成严肃模式: “陈客卿,你回来得正好!差点把正事忘了!” “正…正事?” 陈锦心里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心头。 他总觉得这位堂主的事情就没什么好事。 “对呀!十万火急!” 胡桃用力点头,凑近陈锦,压低了声音,营造出紧张的氛围。 “老孟!你认识嘛?就我们堂里刚加入的仪馆!” 陈锦听到这个名字,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不认识。” 胡桃那双梅花瞳眨了眨,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小手一挥,直接进入主题: “哎呀,不认识也没关系!就是个新来的仪倌,胆子很小。” 胡桃撇撇嘴,做了个手势。 这个人陈锦还真不怎么认识。 似乎在前世的时候做那个任务的npc? 但是陈锦是什么人哇,这种任务一般都是跳过的,跟别提记住里面npc的名字了。 “这不,他说在无妄坡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找我诉苦,那本堂主就勉为其难去那边做个仪式啦。” 她叹了口气,小脸上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结果他胆子小,本堂主觉得带他再去一趟无妄坡又不太好,钟离现在又不在...” 她那双亮晶晶的梅花瞳瞬间锁定了陈锦,脸上绽放出极其灿烂和“就决定是你了”的灿烂笑容: “所以呀!陈客卿!天时地利人和,这不就巧了嘛!你刚回来,一看就精神头十足! 怎么样?陪本堂主走一趟无妄坡?咱们去把那小仪式做了,就当…嗯…就当熟悉熟悉璃月郊外风光,顺便体验体验我们往生堂的流程?” 胡桃怕陈锦觉得无聊或者麻烦,立刻补充道: “放心!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点香烛,念念经,烧点纸钱。 跟地脉和可能路过的‘朋友们’打个友好的招呼,告诉他们这里有人家,晚上别串门吵着人家睡觉就行!轻松加愉快!” 无妄坡...... 胡桃... 嘶.. 陈锦脑海里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这不就是胡桃的那个传说人物吗! 就是小孩哥的魂灵出来找之前朋友的故事。 那就没事了呀。 陈锦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璃月了,看看剧情也不错嘛。 更何况,现在陈锦的屁股后面,估计还有一个达达利鸭在追着咬呢。 去无妄坡还能躲一下风头不是? 陈锦心中瞬间狂喜,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 他迅速调动起全部演技,眉头微蹙,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和顾虑: “这…无妄坡…属下听闻那地方…似乎不太太平?” 他语气带着一丝迟疑。 “属下初来乍到,对仪式的流程和忌讳都一窍不通,万一…万一冲撞了什么,或者帮了倒忙。 岂不是辜负了堂主的信任,也坏了往生堂的名声?” 陈锦努力让自己的担忧看起来真诚无比,完全就是一个新人该有的样子。 “哎呀!陈客卿你也太谨慎了!” 胡桃小手一挥,浑不在意。 “有本堂主在,能有什么不太平的?跟着我做就行,咱们往生堂的名声就是靠解决这些事立起来的!” 她往前蹦了一步,仰着小脸,梅花瞳里充满了鼓励和信任: “别担心!你就当是陪本堂主去郊游!顺便见识见识我们往生堂的独门手艺!保证安全啦,而且…” 她狡黠地眨眨眼,“回来给你找顿大席给你吃!” 陈锦看着胡桃那张写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帮可(bushi 他脸上挣扎的神色持续了几秒,仿佛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唉…既然堂主如此信任,属下…属下岂敢推辞?” 他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种勉为其难。 “只是…在下对仪式之事确实生疏,若有行差踏错之处,还望堂主多多提点。” 他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虽然有点怕但为了堂主豁出去了”的悲壮: “属下这条命…就交给堂主了!” “太好啦!” 胡桃高兴得跳起来,两束头发欢快地甩动。 “这才是我往生堂的好客卿嘛!放心放心,包在本堂主身上啦!走走走!事不宜迟!太阳正好,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她一把抓住陈锦的胳膊,兴冲冲地就往门外拽: “出发!目标无妄坡!让陈客卿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 “我靠,堂主,你真的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带过去嘛?” “放心好啦,无妄坡是我们往生堂的重要据点,肯定是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啦。” 陈锦被胡桃拉着,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完美! 小小可达鸭,还想找到我。 好big的胆子! 他心情愉悦地想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仿佛只是去郊游一般。 第125章 不回避死亡,不恐惧离别 胡桃背着小手,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两束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活泼地跳跃着,哼着不成调却充满活力的小曲。 陈锦落后半步跟着,整个人显得内敛而放松,融入了璃月港出城的人流中。 走着走着,胡桃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陈锦倒退着走。 她那双梅花瞳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困惑,歪着头问道: “陈客卿,问你个事儿呗?” “堂主请讲。” 陈锦保持着他的笑容不变,任由海风撩起他大衣的下摆,继续走着。 “你说…” 胡桃的眉头微微蹙起,像在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为什么大家提起我们往生堂,或者说到死亡时,都一副避之不及、讳莫如深的样子呢?好像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摊开小手,语气里带着点小不解: “明明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你看璃月港每天人来人往,日出日落,树叶春天发芽秋天落下,多正常啊! 为什么轮到这个的时候,大家就不能像谈论平常事物一样,轻松愉快一点呢?” 海风吹拂着胡桃的发丝,她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和坦率。 陈锦微微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用一些官话来搪塞: “堂主所言极是。生老病死,本是天地循环之理,如同这潮起潮落,再自然不过。” 他指了指波光粼粼的海面,声音平缓。 “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死亡,往往意味着失去。失去至亲,失去挚友,最终也意味着失去自己。 面对这种永远的失去,感到恐惧、悲伤,想要回避,是人之常情。 就像…即使知道大海很美,面对未知的深海,人也会本能地驻足。” 陈锦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胡桃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梅花瞳。 他记得,这位豁达的胡小桃堂主,也曾经历过至亲的离去。 胡桃听着,小嘴微微嘟起,刚才那点不解似乎被更深的东西替代了。 她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轻了些: “唔…失去…是挺难过的。特别是…当那个人,是教会你一切,陪你长大,对你最重要的人的时候…”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海风吹散,但陈锦听得真切。 他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一瞬间,少女堂主身上那股永远用不完的活力仿佛短暂地凝滞了一下,流露出一种沉淀下来的思念。 但这份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胡桃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空气,脸上便重新绽开笑容。 “但是!爷爷说过呀!”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清脆,甚至更响亮了一些,像是在宣告什么。 “不回避死亡,不恐惧离别,而是以坦然之心对待生命的完整历程。” “我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我爷爷是第七十五代。我经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替爷爷办葬礼。” 言罢,胡桃再次认真看向陈锦。 “陈客卿我告诉你哦,在无妄坡深处,有不少的亡魂在那里停留,可能是对人间的不舍,可能是还有没完成的遗愿...” “可是往生堂历代堂主绝不会在此徘徊,这不就说明了,每一位往生堂堂主。” 她挺直了小小的脊背,梅花瞳中闪烁着一种光芒。 “都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了无牵挂地、安心地踏上了归途?”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海岸线,望向了更深邃的远方: “爷爷他…就是这样的。他把往生堂交给我,告诉我生命的重量,也告诉我离别的意义。 他说,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回归,是融入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和天空。 作为往生堂的堂主,我们的职责,就是让逝者安心离去,让生者放下执念,让每一个灵魂都能像落叶归根一样,安然地回归地脉的循环。” 海风吹动着她的发丝,胡桃看向陈锦,眼神清澈而认真: “所以啊,陈客卿你看,连我这个失去爷爷都能笑着面对,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学着轻松一点呢?至少…至少别把我们往生堂的人当瘟神躲着嘛!” 陈锦听着这带着点小委屈、又理直气壮的反问,嘴角那点公式化的笑意,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更真实温和的弧度。 这丫头… 他心里啧了一声。 小小的年纪,居然能把生死看的如此通透,确实不容易。 关键是她自己还真就这么信,也这么活。 别说,还挺有说服力,至少比那些哭天抢地,讳莫如深的强多了。 “堂主说得在理。” 陈锦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语气也放得更随意了些。 “往生堂这份让人安心上路的心意,确实不该被当成晦气。要是人人都能像堂主这样想得开。” 他顿了顿,带点调侃地补充道。 “说不定万民堂都能开个往生堂特供席,让告别宴也吃得热热闹闹的?” “噗!” 胡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设想逗乐了,刚才那点小委屈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眼睛弯成了月牙。 “哈哈哈!陈客卿,你这主意好!改天真得跟香菱说说! 送行套餐,寓意一路顺风,食材就用象征圆满的元宵…呃,不行不行,那个好像吃席的时候太寒酸了…” 她自顾自地陷入“送行套餐”的奇妙畅想,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数可能用到的“吉利”食材,完全忘了刚才的话题。 陈锦看着她那副兴致勃勃、天马行空的样子,摇了摇头,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面对死亡,人真的能做到放下执念吗? 陈锦不是清楚,他并没有亲生经历过。 因为他前世是真的无父无母,无房无妹。 还真忒么没有体验过。 但是如果真的碰上了,陈锦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像胡桃一样豁然。 他甚至不敢细想。 若到了那一天,自己会不会依然记挂着没看完的日落,没赶赴的约,记挂着某个人鬓角新添的白发....... 第126章 都不疼了! 据此处村民所言,最近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子,似乎是中邪一般。 每天都会出现或嗤笑,或嚎哭,或惊惧现象。 恰逢其会,一道哭声从村落传出。 那哭声凄厉异常,不似寻常孩童的耍赖,倒真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或痛苦。 我们的胡小桃堂主推测可能是游荡鬼魂不小心冲撞了孩童,便拉着陈锦去找找扬子。 两人到地方后,立马接管工作,查看孩童情况,结果是体温正常,身上无邪气附着,胡言乱语内容重复。 询问其目前,据说这种诡异的现象只有白天会出现,而到了晚上就不会。 那就怪了,那个鬼专门在白天跑出来吓人? 什么孤魂野鬼超进化了? 如此离奇的情况让两人头疼不已,对整个村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调查。 而后在经历过两人深度调查,听闻半夜冒鬼火,诡异符号,并且在该村落抓到了以为璃月在逃逃犯等等事件后。 二人终于找到病原—— 因为不想上学,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于是乎,两人在村里人千言万语的感谢声中,伴随着后方惊天动地的哭嚎求饶声,再次踏上了路途。 告别了那出中邪村落,胡桃和陈锦再次踏上前往无妄坡的征途。 没走多远,前方山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和粗鲁的呵斥声。 只见一位衣衫略显凌乱、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 她身后,几个面目狰狞、手持各色破铜烂铁的盗宝团成员,正骂骂咧咧地紧追不舍。 胡小桃堂主当即化身正义使者,上前替天行道。 陈锦本着有事没事踹两脚的原则,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几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在两人手下没撑过几个回合。 就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捂着痛处,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几句“你们等着!”之类的标准反派退扬词。 而标准的英雄救美环节,便随着胡堂主救人救到底的原则,让这位梨花带雨,感激涕零小女子一同上路。 三人同行,女子言语温柔,态度恭顺,时不时表达着后怕和对恩公的仰慕。 并且在路上还提供食物给二人。 非常的懂事。 那曾想到原来此僚与那盗宝团竟是一丘之豹,竟然在其中下毒! 好吧,其实也猜得到。 那女子见事情败露,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换上一副凶悍嘴脸。 那几个逃跑的盗宝团竟然也转头出现。 两人一时之间十分危急! 接下来的扬面,就非常简洁高效了。 只听得几声沉闷的“噗通”、“哎哟”,伴随着短促而痛苦的“我的腰!”“别打脸!”的惨叫。 以及胡桃气呼呼的“让你下药!让你装柔弱!”的呵斥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位企图黑吃黑的“柔弱”女子,就和她的几个同伙一样,鼻青脸肿、哼哼唧唧地瘫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只剩下悔恨的泪水~ 于是,两人在又一扬鸡飞狗跳的小插曲结束后,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再次踏上了通往无妄坡的山路。 这段路程不可谓不精彩。 —— 夕阳熔金,将望舒客栈古朴的轮廓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飞檐翘角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静的剪影。 这本该是赶路人歇脚放松、凭栏远眺荻花洲美景的惬意时分。 然而,客栈门口那根饱经风霜的廊柱下,正上演着一出与周围优美风景格格不入的戏码。 “我不想走了!不走了——!” 我们的陈小锦,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姿势,双臂死死抱住柱子,整个人几乎要挂上去。 他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委屈与悲愤,简直闻者伤心,见者发笑。 “这才走到望舒客栈!离无妄坡还有一段路呢!你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胡桃叉着腰站在旁边,小脸上满是不解。 她虽然也风尘仆仆,但整个人显得异常精神,与旁边那位“挂件”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 陈锦猛地扭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 “堂主,我的好堂主!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这一个下午都经历了什么?!” 他腾出一只手,颤抖着手指开始掰扯,每说一件,声音就悲愤一分: “先是那个熊孩子装神弄鬼,我们把那个村庄翻遍了才知道是他不想上学。” “又是走到路上走着走着就打了波团。” “还有!......” 陈锦越说越激动,抱着柱子仿佛抱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算算!算算!这经历,这密度!放在那些小说里,足够水他个十几章剧情了。 主角还得是天赋异禀、有光环护体的那种!我们呢?我们就是一个下午!” “全碰上了!” 胡桃看着陈锦这副“撒泼打滚”的架势,听着他声泪俱下、逻辑清晰的控诉,小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恍然大悟。 最后又带上了一丝…嗯…微妙的心虚。 好像…确实…有点…太“精彩”了? 她摸了摸鼻子,难得地没有立刻反驳。 “咳咳…” 胡桃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体恤下属”的堂主风范,拍了拍陈锦还抱着柱子的肩膀,力道倒是放轻了许多。 “行吧行吧,看在你今天…呃…业务确实繁忙,身心俱疲的份上。” 她小手一挥,指向灯火通明、飘出饭菜香气的望舒客栈: “本堂主特批!现在就在这望舒客栈休整!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晚上再战无妄坡!怎么样?” “真的?!” 陈锦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股光芒,抱着柱子的手也松了些许。 “当然!” 胡桃挺起小胸脯。 “本堂主一言九鼎!走,吃饭去!我请客!” “堂主英明!” 陈锦瞬间活了过来,一下子就从柱子上下来,动作之敏捷,仿佛刚才那个哭天抢地的不是他。 哎呀~我的波棱盖儿啊。 哎呀~我的胳膊肘啊。 哎呀~我的腰间盘啊。 都不疼了! 第127章 一点心意嘛 柜台后,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瞬间吸引了陈锦的注意: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只见望舒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身姿笔挺,穿着璃月风格的利落服饰,正向着他们打着招呼。 “老板!” 胡桃显然熟识,小脑袋凑到柜台前,语气熟稔。 “给我们找个露台的好位置,饿坏啦!” “老板。” 陈锦也立刻跟上,语气自然流畅,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熟稔。 菲尔戈黛特拨算盘的手指微顿,抬眼。 目光先在胡桃脸上掠过,带着一丝看晚辈的温和,随即落在陈锦身上。 那锐利的眼神如同探照灯,带着审视和一丝探究。 新面孔?往生堂的新人?倒是…挺上道? 她似乎对陈锦这声自然无比的“老板”颇为受用,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利落地吩咐: “小二,带胡堂主和这位客官去二楼露台,视野好。” “好嘞!老板!” 小二麻溜地应声。 稳了! 陈锦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果然,叫老板果然没错! “香嫩椒椒鸡!这个必须有!” (这个胡桃推荐菜系大家还记得吗?) 胡桃掰着手指头,梅花瞳亮晶晶的。 “还有还有!水煮黑背鲈!要最大最肥那条!我可是馋了一路了!” 提到黑背鲈,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仿佛已经闻到了那麻辣鲜香的滋味。 “腌笃鲜可以来一个!嗯…甜点嘛…” 她目光在菜单上逡巡。 “杏仁豆腐不错。” 陈锦适时地插了一句,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清甜解腻,正好配椒椒鸡的辣。” “杏仁豆腐?” 胡桃眼睛一亮。 “好主意!那就来一份杏仁豆腐!” 她刚说完,却见陈锦对着候在一旁的小二,笑眯眯地补充道: “麻烦,杏仁豆腐…要两份。” “两份?” 胡桃眨眨眼,有点不解。 “一份就够了呀?我们俩分着尝尝味道就好,吃多了腻。” “一份怕不够。” 陈锦笑容不变,眼神里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 “万一…有人也想尝尝呢?放这儿,看着也好看。” 他指了指桌子空着的一角。 胡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空位,撇撇嘴: “神神秘秘的…行吧行吧,两份就两份,反正本堂主请客!再来一壶清心花茶!” 小二记下菜单退下,露台上其他几桌客人或低声谈笑,或凭栏远眺,氛围闲适。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呼…” 胡桃趴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背上,望着荻花洲的景色,声音带着点慵懒。 “陈客卿,你说,无妄坡那位,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这片夕阳啊?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孤单…” “或许吧。” 陈锦也望向远方,暮霭中的群山轮廓模糊。 “但能徘徊不去,想必是心中有放不下的念想。我们的职责,就是帮他放下,安心上路。” “嗯!” 胡桃用力点头,转过身,脸上重新焕发神采。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的仪式一定要温暖,要圆满!让他带着美好的回忆离开!” 她开始兴致勃勃地设想仪式的细节,用什么香烛,念哪段祝词,仿佛在策划一扬特别的派对。 “开动开动!” 菜很快上齐,胡桃迫不及待地将筷子伸向黑背鲈,夹起一大块雪白的鱼肉,吹了吹便送入口中,瞬间被那多重口感征服,满足地眯起眼。 陈锦笑着也夹了一块鱼肉,口感确实绝妙。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无妄坡的仪式,跳到下午遇到的熊孩子,又跳到那几个倒霉的盗宝团,气氛轻松愉快。 “说起来。” 胡桃舀了一勺杏仁豆腐送进嘴里,感受着那清甜滑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亮地看着陈锦。 “陈客卿,你知道关于这片地方的传说吗?荻花洲,无妄坡这一带?” “哦?什么传说?” 陈锦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也舀了一勺自己面前的杏仁豆腐。 嗯,确实不错,就是有人吃不到而已。 “降魔大圣!” 胡桃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 “一位守护璃月的夜叉仙人!传说他身形快如闪电,手持翠绿长枪,戴着神秘的傩面!专门在夜晚清除荻花洲和无妄坡一带的邪祟!”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据说凡人只能看到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那些害人的东西就消失啦!可厉害了!” “哦?降魔大圣…魈?” 陈锦点点头,仿佛第一次听说,语气带着一点兴趣。 “听起来很厉害堂主见过吗?” “我?” 胡桃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只听说过传说啦!这种神仙人物,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不过…” 她狡黠地笑了笑,指了指四周。 “望舒客栈开在这里这么多年,老板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还见过呢!只是人家低调,不说罢了。” 陈锦笑了笑,没接话,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露台栏杆外的夜色。 太阳已经落下,荻花洲的轮廓完全融入黑暗,只剩下水声和虫鸣。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饭,然后,做了一个让胡桃有点迷惑的动作——、 他将自己面前那份几乎没动过的杏仁豆腐,轻轻推到了桌子空着的那个角落,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小碟子的位置,让它正对着栏杆外的茫茫夜色。 那碟洁白的豆腐在灯笼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甜香的气息幽幽散发。 “陈锦?你这是干什么…” 胡桃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 陈锦收回手,端起清心花茶抿了一口,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点恶趣味。 “就是觉得…这么好吃的杏仁豆腐,放这儿一份,看着也挺好。 万一…真有哪位路过的人巡夜累了,想尝尝呢? 也算是我们往生堂的一点心意,感谢他默默守护这片土地,让我们的业务能顺利进行嘛。” 第128章 上蹿下跳 小脑袋转了转,忽然也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哦~!我懂了!陈客卿,你还挺会来事儿嘛!” 胡小桃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小脸上写满了“同道中人”的狡黠,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陈锦。 陈锦故作惊讶地挑眉,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哦?堂主此话怎讲?属下愚钝,不过是觉得这杏仁豆腐看着喜人,多放一份增添点雅趣罢了,何来会来事儿一说?” 他眼神飘向那碟孤零零的豆腐,语气无辜又欠揍。 “装!接着装!” 胡桃皱着小鼻子,手指隔空点了点他。 “还雅趣?你这点小心思,瞒得过本堂主?这不就是…”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一点,梅花瞳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给那位可能路过的,降魔大圣准备的‘心意’嘛!懂得都懂!” 胡桃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主意不错!搞好邻里关系,总没坏处!说不定哪天我们往生堂业务拓展到降魔领域,还能找这位大圣交流交流心得呢?” 陈锦看着胡桃已经自动脑补到“业务合作”层面,忍俊不禁,也不再掩饰那点恶趣味。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再次落在那碟杏仁豆腐上,话语却突然一变: “堂主有所不知。”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露台上。 “这杏仁豆腐,之所以堪称一绝,秘诀就在于一个温度。” 胡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美食讲座”弄得一愣,眨巴着眼看他。 “你看。” 陈锦用筷子虚点了点自己面前那碗还剩一小半的。 “就得像这样,刚端上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润的暖意。这个时候送入口中…” 他微微眯起眼,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杏仁的浓郁醇香被热度微微激发,像极了流云的味道,口感细腻丝滑,入口即化,那滋味…啧,温润甘甜,沁人心脾,清淡纯粹。” 陈锦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栏杆外浓重的夜色,声音拖长了些,带着一丝惋惜: “但是啊......这东西,它娇气得很。” “一旦放久了,凉了…”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这口感可就天差地别喽。” “凉透了之后,那股温润的香气就散了,甜味也会变得有些腻,而不是甘。 口感嘛…虽然依旧嫩滑,但会失了几分灵动,多了些呆板的‘凉意’,其中那股流云之味,便早已消散。 虽说看着依旧漂亮,吃起来却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不够圆满,不够纯粹。” 陈锦一边说,一边还用惋惜的眼神看着那碟被推出去,正在晚风中慢慢失去温度的杏仁豆腐,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凋零的艺术品。 “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东西,若是没人及时品尝,任由它在这夜风里一点点变凉、变僵…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咏叹调的惋惜,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描述那碟豆腐,进行着浪费的可惜。 胡桃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陈锦这客卿懂得还挺多。 但听着听着,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眼神还老往黑漆漆的外面瞟。 她歪着头,看看那碟豆腐,又看看陈锦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再想想他刚才非要点多一份的举动… 小脑袋瓜终于转过弯来了! 我了个豆! 胡桃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露台上灯笼摇曳,暖光融融。 陈锦的“美食温度论”还在继续,带着夸张的惋惜。 胡桃憋着笑,配合地点头,时不时插一句“啊?凉了这么难吃吗?”之类的捧哏。 而在望舒客栈一处飞檐之上,一个融入夜色的身影,感觉自己的额头正在突突直跳。 聒噪! 他原本只是如常在此稍作停歇,俯瞰荻花洲,感应地脉气息。 凡人的喧嚣于他如风声过耳,从不入心。 但今晚,底下那个黑衣服饰,却喋喋不休的男人,声音如同附骨之疽,顽强地钻进他的耳朵。 杏仁豆腐…流云的味道… 温度…凉了…可惜… 暴殄天物… 每一个字都让他不由自主地分神。 那碟被放置在露台边缘的、白白嫩嫩的物事,在灯笼暖光下,仿佛成了一个不断散发着诱惑和谴责的焦点。 他的嗅觉远超凡人,那清甜的杏仁香混合着桂花蜜的甜润,被晚风一丝丝地送上来,原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底下那个男人的话,像给这香气加上了恼人的注解,让它变得无比清晰且烦人。 温热时…口感细腻丝滑…像流云… 魈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确实…记得那种味道。 也确实喜欢。 但现在凉了…呆板…失了灵动…不够纯粹…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夸张的惋惜。 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那碟豆腐上。 夜风吹拂,似乎真的能想象到它正在一点点失去最佳的状态,变得平庸,变得无趣。 “陈客卿,真的凉了就那么难吃啊?” 是那个往生堂小堂主的声音,带着明显憋不住的笑意。 “堂主,美食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那个聒噪的男人痛心疾首。 “尤其是这等精致茶点,对温度的苛求更是…唉,说多了都是泪!你看,这表面光泽都不如刚才水灵了!” 魈:“……” 我们可怜的三点五寸仙人·璃月背后守护者·绿色闪光·抬头不见低头见真君·不敬仙师·降魔大圣·魈。 因为吃不到最美味的杏仁豆腐,只能在屋顶吹凉风,在哪里上蹿下跳上蹿下跳,好可怜啊~~~ 第129章 没招了 下一刻,一道...额...嗯...飘逸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刚刚被月光勾勒出身形。 来人一身墨黑与深绿交织的劲装装,翠绿色短发像刚被夜风吹过,发梢带着点不经意的凌乱,额间嵌着枚菱形的深绿印记。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身姿如松,清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一小片区域,与露台温馨的用餐氛围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胡桃的笑声戛然而止,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轻响落在碟子里,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惊讶和一丝好奇。 陈锦也是适时地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愕然”神情,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一跳。 魈并没有看他们。 他那沉静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那碟被陈锦批判了半天,正处于“口感危机”中的杏仁豆腐上。 一阵微妙的沉默。 只有楼下荻花洲的流水声和虫鸣隐约可闻。 最终还是胡桃先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带着点兴奋地小声试探: “请…请问…你是…降魔大圣,魈上仙吗?” 魈的头极其轻微地向她的方向偏转了一个极小角度,算是回应。 一个清冷平淡、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夜巡至此。” 陈锦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惶恐”和“恭敬”,但眼底藏着笑: “不知上仙夜巡至此,惊扰了上仙,万分抱歉!” 他特意看了一眼那碟豆腐,仿佛它是罪魁祸首。 魈的目光似乎又回到了豆腐上,沉默了片刻。 这沉默,开始变得有点…漫长和微妙。 他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立,墨绿色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那目光透过无形的距离,牢牢锁定了桌上那碟白白嫩嫩,正散发着最后一丝微弱甜香的杏仁豆腐。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仿佛那碟豆腐是什么某种从未见过的、需要谨慎评估威胁等级的奇特魔物。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胡桃看看站着不动的魈上仙,又看看桌上那碟豆腐,再看看旁边一脸“恭敬”却眼神发亮的陈锦,小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和抑制不住的好奇。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这气氛好像不该由她来打破,只好继续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还挺有趣。 陈锦呢? 陈锦心里简直笑稀了! 对! 就是这样!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们的传奇的随叫随到真君。 果然陷入了某种“想吃”与“高冷人设”以及“突然现身已经很失态了再主动去吃好像更失态”的纠结之中! 陈锦努力维持着脸上那副“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晚辈不敢揣测上仙意图”的乖巧表情。 甚至还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是不是这豆腐碍了上仙的眼?在下这就把它撤下去?”的询问眼神。 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丝毫没有要去动那碟豆腐的意思。 他就这样微微躬身,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眼神“无辜”又“茫然”地看着魈,仿佛在耐心等待上仙的下一步指示,。 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下传来小二收拾碗盘的隐约声响,更衬得露台上的寂静格外突出。 那碟杏仁豆腐上的桂花蜜,似乎在夜风的吹拂下,又凝结了一点点。 魈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 ……该如何… 直接取用?过于失仪。 转身离去?岂非白来一趟,且那喋喋不休之声恐将再起。 …… 就在这沉默几乎要凝固成实体,连晚风都仿佛停滞的时候—— “——哎呀!” 胡桃终于憋不住了,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气氛。 小堂主一拍桌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站得笔直、目光黏在豆腐上的魈,脱口而出: “上仙!你是不是也想吃这个杏仁豆腐呀?” “噗——咳咳咳!” 一直在旁边努力憋笑、欣赏“仙师窘境”的陈锦,听到胡桃的提问,终于彻底破防。 他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赶紧用剧烈的咳嗽来掩饰,整张脸都憋红了,肩膀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魈:“!!!” 只见我们的魈上仙那挺拔的身姿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 那锁定杏仁豆腐的目光猛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受惊的鸟雀,几乎要立刻移开,但最终又尴尬地定格在原处。 他周身那清冷的气扬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 陈锦一边咳嗽一边努力平复呼吸,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这位真君怕不是要直接跑路了,那这出戏就白唱了。 他赶紧顺过气,脸上还带着憋笑憋出来的红晕,上前一步,端起那碟杏仁豆腐,脸上努力摆出最真诚、最狗腿(划掉)的表情,递到魈的面前: “上仙恕罪!在下失仪!” 他先为自己的笑扬道了个歉,然后语气无比诚恳地说道: “此等粗陋之物,能入上仙之眼,已是它天大的造化。夜巡辛苦,若蒙上仙不弃,还请赏脸品尝,也好全了它作为一碗点心的圆满。” 不愧是陈小锦,这话说得,这台阶给得...... 完美! 魈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豆腐,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脸真诚,实则脸上笑意都没有收回去的原神,再想想旁边那个语出惊人的往生堂小堂主… 沉默。 又是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他似乎真的没招了。 罢了。 魈伸出手,动作依旧很快,甚至带上了一点急切,接过了那碟豆腐。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勺子,而是直接端着着碟子,三两下就将那盘的杏仁豆腐解决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吃完,他将空碟子塞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陈锦手里,动作略显仓促。 “…尚可。” 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比刚才更闷了一点,语速也快了些,仿佛想赶紧把这两个字吐出来。 然后,根本不给两人任何再说一个字的机会,青色的光芒剧烈一闪—— 唰! 原地只留下一阵微旋的清风,以及…捏着个空碟子、还有点懵的陈锦和眼睛瞪得老大的胡桃。 露台上又安静了。 第130章 我好困... 过了好几秒。 “噗——哈哈哈哈哈!” 胡桃突然爆发出笑声,笑得直拍桌子。 “陈锦!你看到没有!他拿了!他直接拿了就吃!还吃得那么快!哈哈哈!魈上仙也太有意思了吧!” 陈锦也终于不再掩饰,脸已经彻底绷不住,看着手里的空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仙师…嗯,颇为率真。” 他将碟子放回桌上,心情大好,“看来我们这份‘贡品’,送得很成功。” “何止成功!是超级成功!” 胡桃兴奋地手舞足蹈。 “直接端给他他就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沟通方式有效!陈客卿,你真是个大天才!” 而在那望舒客栈最高的飞檐之上,魈背对着露台的方向,墨绿色的发丝下,耳根似乎微微泛着红。 ......失态。 ......那两人…! ......但,味道…确实尚可。 ......明明味道都差不多。 还说什么凉了就没那么好吃,没有那股流云的味道了...... 真会唬人...... 他沉默地望向璃月的夜色,决定今晚的夜巡路线,要离望舒客栈远一点。 再远一点。 ———— 陈锦看着手里光溜溜的盘子,又想想刚才魈上仙那略显仓促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波绝对体验感拉满,绝对值回票价,虽然说票是胡桃买的单。 “不过说真的,陈锦。” 胡桃笑够了,凑过来,梅花瞳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用手肘拱了拱他。 “你怎么就知道…魈上仙一定在附近,还能听到我们说话?而且还真的会被…呃,引下来的?” 她可是看得清楚,陈锦刚才说得那番话明明就是故意的! 陈锦闻言,立刻收起外露的笑容,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负手而立,四十五度角仰望刚刚升起不久的新月,故作深沉地拖长了调子: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堂主有所不知,属下略通些望气观星之术,方才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隐有仙光汇聚于望舒客栈上空,便知必有仙家驻足。 再结合此地乃荻花洲要冲,魈上仙守护璃月,时常于此巡弋,故而大胆一猜…诶哟!” 他话没说完,胳膊上就挨了胡桃结结实实的一掐! “哎呦!轻点!你轻点!” “装!接着装!” 胡桃没好气地松开手,叉着腰,小鼻子皱起。 “还夜观天象?紫气东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肯定是蒙的!或者…你以前见过魈上仙?”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陈锦。 陈锦揉着被掐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心里暗道此僚当真勇猛,手劲不小! 他当然不能说是看着魈上窜下跳,只好继续维持神秘兮兮的笑容,打太极: “缘分,都是缘分,或许是我往生堂客卿的身份,与仙家气运有那么一丝微妙的联系?又或许是我诚心祈祷,感动了上苍?” “呸!不想说就算了!” 胡桃见他油盐不进,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白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兴奋起来,毕竟结果是好的。 她拍了拍手,看向通往无妄坡方向的、已然彻底被夜幕笼罩的山路,语气变得跃跃欲试: “行了行了,别贫了!吃饱喝足,仙缘也撞了,该干正事了吧?” “正事?” 陈锦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 “堂主,这都入夜了,山路不好走啊。而且…我们不就是在望舒客栈吗? 不如先在望舒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出发?” 他可是盼着能躺下好好回味一下呢。 “休息?” 胡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陈客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去干什么的?” 她双手叉腰,一副“你怎么这么不专业”的表情: “我们可是往生堂的!是去无妄坡做法事,安抚迷路鬼魂,送他安心上路的!这种业务,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 胡桃伸手指着远处黑黢黢、看起来就阴森森的无妄坡方向,说得头头是道: “晚上!才是那些‘朋友’们最活跃、也是执念最容易显现的时候! 阳气内敛,阴气渐生,正是沟通两界、进行仪式的绝佳时辰! 月光能照亮通往彼岸的路,夜风能传递我们的祝祷!大白天的,太阳那么烈,阳气那么足,哪个鬼魂敢出来听我们念经啊?那不都躲起来了嘛!”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小脸上满是专业和笃定: “所以,现在出发,正合适!等我们走到那边,时辰刚好!这叫专业,懂不懂?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说着,胡桃就伸手去拉陈锦的胳膊,要把他往楼下拽。 陈锦:“……” 他看着胡桃那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模样,再看看那黑灯瞎火的无妄坡… 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不是…堂主,这…这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陈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晚上…视线不好,而且…呃…朋友们太活跃,万一沟通出了点岔子…” “怕什么!” 胡桃小手一挥,浑不在意。 “有本堂主在呢!专业驱邪…呃,专业沟通二十年!保证安全!再说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指了指刚才魈消失的屋顶。 “刚才那位上仙不是刚吃了我们的豆腐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不定他今晚巡夜就特别关照一下无妄坡我们这片区呢?” 看着胡桃那兴致勃勃、不容拒绝的架势,再想想自己这“客卿”的身份,陈锦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温暖明亮的望舒客栈大堂,又看了看远处那片山影,认命地跟上已经蹦蹦跳跳往下走的胡桃。 …… 可是我想睡觉啊。 大晚上不应该睡觉嘛...... 我好困...... 第131章 那么...献丑了! 月光勉强透过稀疏的林木,在崎岖的小径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 四周是远比白天更深的黑暗,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野兽低嚎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森。 夜风一吹,陈锦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上下眼皮也开始不争气地打架。 好困…好累…好想回去躺着…... 他几乎是拖着脚步在走,呵欠一个接一个,感觉下一秒就能站着睡着。 然而,走在前面的胡桃却像是完全换了副电池,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像是去参加什么夜间庆典,步履轻快得几乎要蹦起来。 “喂喂喂!陈客卿!振作一点!我们这是去进行庄严的法事,不是去上坟啦!” 胡桃蹦跳着倒退着走,面对陈锦。 “看你这么没精神,来!本堂主给你唱首提神醒脑、驱散睡魔的歌!” 也不等陈锦同意,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诡异童谣感的调子,唱了起来: “大~丘丘病了~” “二~丘丘瞧~” “三~丘丘采~药~” “四~丘丘——”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然后猛地一个转身,双手在脸颊旁曲成爪子,做出一个自认为超凶的表情,同时提高音量: “——嗷~” 陈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困意瞬间跑了一半。 他看着胡桃那搞怪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堂主…你这唱的是…还是自编的?” “怎么样?是不是瞬间就不困了?” 胡桃得意地放下爪子,叉着腰,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这可是本堂主精心编纂的《丘丘谣》,蕴含着对生命轮回与族群关怀的深刻思考!” 她扬起下巴,一脸自豪地宣布: “没错!璃月港深藏不露的小巷派暗黑打油诗人,正是本堂主啦!厉害吧?” 陈锦看着她那副“快被我才华折服”的样子,忍着笑,非常配合地鼓掌: “厉害厉害!堂主大才!此谣…呃,意境深远,发人深省!” “嘿嘿,有眼光!” 胡桃被夸得心花怒放。 陈锦眼珠一转,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堂主,其实我之前在我们老家,也是响当当的歌手啊。” “哦?” 胡桃来了兴趣,好奇地凑近,梅花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陈锦。 “你也会?快唱来听听!” 听到这话,陈锦认真的看向胡桃...... 这么多年了—— 终于有人,能够欣赏他的音乐了吗! 那么...... 献丑了! 陈锦先是挥了挥手,示意胡桃稍安勿躁。 他在原地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一种故作深沉,带着点悲伤的表情。 “命运的捉弄~来得太诡异~~~” 陈锦边唱边左顾右盼,眼神飘忽,仿佛在感叹世事无常。 实则是在警惕地观察四周黑暗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无他,唯手熟尔! “这荒唐剧情~真的很狗血~~~” 胡桃刚开始听,还觉得这调子有点悲凉,歌词也透着股无奈,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同情。 这么悲伤的曲调,悲伤的歌词...... 她小脸一凝,准备认真倾听这背后的悲伤故事。 “或许当初~就不该跟她认识~~~” “或许我不该~打扮这么帅~~~” 胡桃:“???”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开始出现裂痕。 这…这画风...... 不兑! 陈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继续用那忧郁的调子深情演唱—— “如果有天~我爱上了你的老婆~~~” 他唱到这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深情。 “如果你老婆~也爱上啊——!” 陈锦那深情的最后一句还没完全嚎出口,就化作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胡桃朝着陈锦就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侧腰上。 “嗷吼吼吼吼——!!!” 汤姆惨叫.jpg 陈锦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朝着路边一丛茂密的灌木丛飞了过去! 噗通! 哗啦——! 伴随着一阵枝叶断裂的声响和某人痛苦的闷哼,世界清静了。 胡桃气呼呼地收腿站定,小手叉腰,对着那簇还在晃动的灌木丛。. "陈锦!你唱的是什么词啊!" 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半天,陈锦才灰头土脸,龇牙咧嘴地从里面爬出来。 他头发上沾了几片树叶,原本的衣服也被勾破了一点,侧腰上还有个清晰的小脚印。 陈锦一手揉着被踹疼的腰,一手揉着摔疼的屁股,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委屈。 此女眉清目秀,虎背熊腰,不可轻敌! 他瘪着嘴,用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胡桃。 “胡小桃…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好心为你唱歌,你居然如此相向!” 陈锦越说越伤心,干脆也不起来了,就势往旁边一棵老树根下一坐,在那里画起了圈圈。 胡桃本来还气鼓鼓的,看到他这副惨兮兮又戏多的样子。 尤其是头上还顶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配上那身被勾破的衣服和泥印,怒气没绷住,“噗”一下差点又笑出来。 她赶紧强行忍住,维持着凶巴巴的表情: “哼!少来这套!还歌曲?我看你就是欠揍!谁家唱歌是惦记别人老婆的?” 她走到陈锦面前,用手轻轻拍了拍陈锦。 “好啦,起来了,赶紧去无妄坡办正事!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陈锦从膝盖里抬起头,脸上干干净净,半点泪痕都没有,只有委屈: “堂主,你伤了我的心,需要一顿大席…不,三顿!才能勉强愈合!” 胡桃看着陈锦那副“你不同意那我就不走”的样子,不由得发笑,话语也轻了点,带着点哄小孩的味道。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不就好了嘛,等到无妄坡这边结束了,我就带你去吃席,好不好?” “你说真的?” “当然了!本堂主可不是那些言而无信的人!说带你吃席,就带你吃席!” 第132章 白加班了? 月光在这里似乎都被浓重的阴气所阻隔,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扭曲的枯枝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鬼爪。 空气冰冷而凝滞,只有偶尔不知从何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啜泣声打破死寂。 胡桃倒是干劲十足,很快就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手脚麻利地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法事台—— 几张符纸,几柱线香,一盏幽幽的往生堂特制灯笼,还有她随身携带的一些看不懂用途的小法器。 陈锦则乖乖地站在不远处,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侧腰,眼巴巴地看着胡桃忙活。 他陈小锦虽然知道这是胡桃的传说任务,也迷迷糊糊的记得要找一个小孩哥的亡魂。 但是具体剧情他是真的不清楚了。 只见胡桃小脸严肃,手持往生印,口中念念有词,绕着法事台,步踏天罡七斗。 线香燃烧的青烟笔直上升,在阴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灯笼散发出柔和却穿透力很强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周围一小片的黑暗。 她时不时撒出几片纸钱,纸钱在空中打着旋,被阴风卷着飘向远处。 那架势,那流程,看起来专业极了,充满了某种神秘的仪式感。 陈锦看着看着,也不由得被这股气氛感染,稍稍收起了杂念。 过了一会儿,胡桃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法事台前。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陈锦见状,心里一紧,找到那个小孩哥了? 他赶紧上前几步,凑到胡桃身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堂主?怎么样?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胡桃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严肃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 她转过头,看向一脸关(八)切(卦)的陈锦,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梅花瞳在幽暗的灯笼光下闪闪发亮。 “嘿嘿~” 她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没找到。” 陈锦:“......” 不儿?! 没找到你笑得这么开心?! 这架势摆得,结果就这? 陈锦感觉自己白酝酿情绪了,腰侧的脚印又开始隐隐作痛。 看着陈锦一脸懵逼加失望的表情,胡桃摆了摆手,解释道: “安啦安啦,别那副表情,我不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而是说——老孟碰到的那东西,根本不在这儿。” 她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周围弥漫的阴森雾气: “我用往生堂秘法仔细感应过了,这附近残留的阴气虽然重,但都是无主散逸的,跟老孟身上沾染的那丝气息完全不同源。 也就是说,吓到他的那个朋友,已经不在这里了,可能只是路过,或者老孟根本就是在别处撞见的,自己吓晕了头记错了地方。” 胡桃摊了摊手,总结道: “所以嘛,咱们这趟算是扑了个空,白跑一趟咯!” “啊——?” 陈锦这下是真失望了,声音都拖长了调子,肩膀垮了下来。 “所以走了这么多冤枉路,还白加了半夜的班?” “谁说是无用功了?” 胡桃小眉毛一挑,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忽然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玩味和探究的神情。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浓雾,望向了无妄坡更深处某个方向。 “虽然没找到老孟说的那个朋友…”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好奇。 “但我发现了另外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客人。” 听见这话,陈锦的眼神一凝。 以他现在恐怖的感知力。 自然知道现在无妄坡深处,有几位愚人众的同事在里面。 但陈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刻意忽略了他们,只要双方不碰面,他就当没看见。 可现在,胡桃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那就代表这些同事走得有些深了呀...... “客人?” 陈锦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带着几分的疑惑。 “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嗯哼~” 胡桃点点头,梅花瞳里闪过一丝忧愁。 “几个至冬来的客人,看打扮…是愚人众的先遣队员。 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摸到无妄坡这么深的地方来了,再往里走,可就是生死的边界线了......” 陈锦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凝滞了一瞬,结合最近蒙德的事情结束,他好像猜到了这些先遣队员的目的了。 胡桃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彻底被担忧取代: “无妄坡深处,阴阳交界之地,地脉紊乱,亡魂徘徊,生人勿近可不是一句空话。寻常人误入尚且容易迷失心志,沾染不祥。 他们这般深入…恐怕不止是迷路那么简单......再走下去,若是被紊乱的地脉能量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向陈锦,语气认真起来: “陈客卿,我们不能不管。得去找到他们,劝他们离开。 往生堂有责任维护此地的安宁,不能眼睁睁看着活人在这里送命。” “堂主说的是。” 陈锦面上立刻摆出深以为然的严肃表情。 “至冬人莽撞,不知此地凶险,我们确实不能坐视不管。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 他只希望现在赶过去,还能来得及在他们捅出更大篓子之前把他们撵走。 “走!” 胡桃点头,动作利落地将法事台上的关键物品一收,循着她刚才感应到的方向,快步向无妄坡更深处走去。 陈锦紧随其后,心中却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133章 愚人众先遣队 周围的枯树形态越发扭曲诡异,空气中那种冰冷的死寂感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偶尔能听到的,不再是模糊的啜泣,而是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的叹息和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浓雾中忽然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带着惊恐的呼喊和元素武器慌乱发射的嗡鸣声! “那边!” 胡桃眼神一凛,招手唤出护摩之杖,加快脚步走去。 两人拨开几乎凝成幕布的浓雾,眼前的景象让陈锦眉头紧锁。 只见一小队愚人众先遣队员——一个火铳游击兵、一个雷锤前锋军、一个岩使游击兵。 正背靠背围成一圈,姿态狼狈不堪。 他们的制服上沾满了泥污,显得狼狈至极,武器上面布满了裂纹痕迹。 他们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仪器零件和几块黯淡无光的水晶。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他们外围的雾气中,隐约有数个扭曲的的漆黑影子在飘荡穿梭,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和低沉的呜咽。 那些影子似乎极其畏惧胡桃手中的护摩之杖,不敢过于靠近,但散发出的恶意和冰寒却清晰可感。 显然,这支小队不仅迷了路,还招惹了无妄坡深处某些原住民,刚刚经历了一扬苦战,正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 胡桃和陈锦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惕。 “谁?!” 那个带队的火铳游击兵猛地抬起铳口对准雾气中走出的两人,声音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嘶哑颤抖。 “站住!不许过来!” 雷锤也怒吼一声,将武器重重顿在地上,迸发出威胁的电火花。 当他们看清来者是一个拿着长枪的少女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时,紧张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但敌意并未减少。 “璃月人?” 火铳游击兵语气带着怀疑。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离远点!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胡桃停下脚步,将长枪举高,护摩之杖上燃烧的光芒笼罩住双方之间的区域,那些雾气中的黑影发出一阵不安的骚动,退后了一些。 她看着眼前这几个狼狈不堪的至冬士兵,小脸上没有了平时的跳脱,只有严肃。 “这句话该我们对你们说。” 胡桃的声音清脆,严肃无比。 “这里是璃月无妄坡深处,生死边界之地,极其危险。 你们已经惊扰了此地的安宁,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虞。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 火铳游击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强硬地反驳。 “我们至冬愚人众执行任务,去哪轮不到你们璃月人指手画脚!区区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雾气中一道黑影猛地扑近,又被护摩之杖逼退,吓得他一个激灵,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装神弄鬼?” 胡桃微微挑眉,指了指他们身上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影子。 “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刚才可是差点要了你们的命。这里的危险,远超你们的想象。 这不是你们的力量能应对的领域,强行留下,只会连魂魄都不得安宁。” 那几个愚人众士兵脸上都闪过一丝恐惧,显然刚才的经历让他们心有余悸。 但即刻,那么恐惧就被强行抹去。 军令如山,是每一位愚人众的信条...... “少…少废话!” 雷锤先锋军瓮声瓮气地吼道。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走!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挥舞了一下雷锤,电弧噼啪作响,试图壮胆。 陈锦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能感觉到,更深处的黑暗里,有种东西正在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到底是生死之地,就是不一样。 那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就在火铳游击兵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陈锦上前一步,看似无意地站到了胡桃侧前方半个身位的位置。 陈锦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个愚人众士兵,尤其是在那个火铳游击兵队长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右手自然下垂,手指极其快速隐蔽地在腿侧做了几个细微的动作。 那名火铳游击兵队长正欲开口,突然接触到陈锦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 他整个人猛地一僵,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懂了那个手语! 执行官大人?! 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异常反应立刻引起了旁边两名队员的注意。 “队长?” 雷锤先锋军疑惑地看向他。 火铳游击兵队长猛地回过神来,手掌挥动: “撤!立刻撤退!立刻离开无妄坡!” 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两名队员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队长如此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也连忙跟着那名火铳游击兵离开了此处。 几乎是眨眼间,三个愚人众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诡异的寂静。 胡桃:“???” 她举着护摩,小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说辞,甚至做好了动手强行驱离的准备。 没想到对方那个领头的气势汹汹地反驳到一半,突然就跟见了鬼一样,虽然这里确实有鬼,二话不说就吓跑了? 胡桃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向陈锦: “他们…怎么回事?突然就…想通了?我的话这么有说服力吗?” 她觉得自己虽然说得在理,但好像也不至于把愚人众吓成那样吧? 陈锦心中松了口气,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也许是被堂主您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或者他们突然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胡桃狐疑地看了看陈锦,又看了看愚人众逃跑的方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归结为这些至冬人可能被这里的邪祟吓破了胆,自己稍微一吓唬就崩溃了。 “哼,算他们识相!” 胡桃撇撇嘴,也不再深究,注意力回到了那些仍在周围雾气中徘徊的扭曲黑影上。 “好了,碍事的家伙跑了,现在该处理一下这些被惊扰的朋友们了。” 她重新拿出符纸,准备进行简单的安抚和净化仪式。 陈锦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三个愚人众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会是这位的人... 不应该啊,派人来这里做什么? 陈锦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在穿越前好好背剧情了。 现在碰到个事都不知道是啥。 第134章 小小的技巧 她深吸一口气,小脸上的表情被专注取代。 护摩之杖插在身旁地上,稳定地散发着净化与安抚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划定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她双手结印,口中吟诵起往生堂传承的古奥咒文。 声音不再清脆跳脱,而是带着一种肃穆的韵律,与无妄坡深处的氛围奇异地融合。 一张张绘制着繁复符文的往生咒符从她手中飞出,无火自燃,化作纯净温和的金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飘向那些黑影。 光点触及之处,黑影上弥漫的暴戾、痛苦气息似乎被慢慢抚平,那令人不适的扭曲形态也逐渐变得柔和、清晰了一些,隐约能看出一些模糊的人形轮廓。 它们不再试图冲击,而是围绕着光芒区域缓缓飘动,发出不再是充满恶意而是带着茫然与眷恋的呜咽。 胡桃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种大规模的安抚净化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但她眼神专注,动作一丝不苟,耐心地引导着这些迷失的魂灵平息怨念。 陈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没有打扰胡桃,只是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大石头靠着坐下。 夜色深沉,亡魂的呜咽与胡桃清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庄重的氛围。 他看着胡桃那娇小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看着她以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专业处理着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事物。 不愧是胡小桃…认真起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堂主的样子。 时间在寂静的法事中缓缓流逝。 深沉的夜色逐渐褪去,天际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浓雾似乎也淡薄了些许。 周围的温度也不再那么刺骨阴冷。 当最后一道魂灵在往生咒的光辉中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之后,胡桃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用手扶住护摩之杖才站稳。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转过身,想叫上陈锦准备离开,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只见陈锦依旧在那块大石头旁边,脑袋歪向一边,呼吸均匀绵长—— 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大床! 甚至还盖着一条薄毯子! 睡得正香! 胡桃:“!!!” 胡小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家伙!在她辛辛苦苦超度亡魂、累死累活的时候,他居然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掏出了床!睡着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股无名火蹭地就冒了上来,胡桃气鼓鼓地走过去,抬脚就想踹陈锦。 但脚抬到一半,胡桃又停住了。 借着熹微的晨光,她看到陈锦睡着时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困倦,毕竟也折腾了一晚上,似乎睡得还挺沉。 想想他之前虽然嘴贱又懒散,但关键时刻也没掉链子,也是跟着她一路走到了无妄坡...... 胡桃撇撇嘴,最终还是把脚放了下来,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醒醒!天都快亮了!该回去了!” 陈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胡桃放大的小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薄毯自然滑落: “嗯…?完事了?堂主效率真高…” 他揉了揉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完事了!” 胡桃双手叉腰,小脸满是不开心。 “这里找不到老孟说的那道亡魂,估计它已经离开无妄坡,或者老孟真的记错地方了。我们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找找看。” “哦…好…” 陈锦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熟练地将大床和毯子塞进裤裆。 然后他看了看四周依旧荒芜的景象和遥远的路途,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堂主…我们…还是走回去啊?” “不然呢?” 胡桃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指望有专门的车来无妄坡接我们不成?” 陈锦长长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对着胡桃,伸出了一只手。 胡桃疑惑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又看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梅花瞳里充满了问号: “干嘛?走不动了要本堂主背你呀。” “不是…” 陈锦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堂主,相信我,把手给我。” 胡桃将信将疑,但还是出于好奇,慢慢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陈锦的掌心上。 陈锦立刻收拢手指,与胡桃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胡桃感受到对方的动作,脸上微微一红,下意识想抽回来: “喂!你干嘛!趁机占便宜啊?!” “别动!” 陈锦低声道,语气带着一种认真。 “抱紧我。” “啊?!抱…抱紧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 只感受到周身空间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一种奇异而庞大的能量一闪而逝! 下一刻,胡桃只觉得眼前景物猛地一花,一阵极其短暂却强烈的失重感和空间扭曲感传来,仿佛整个人被塞进了一条急速滑行的管道! “哇啊啊啊——!” 她下意识地惊叫出声,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用力向陈锦抱去。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仿佛只是一次心跳的时间,所有的异常感瞬间消失,脚踏实地的感觉回归,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明亮稳定起来。 胡桃惊魂未定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 熟悉的香烛气息萦绕鼻尖,古朴肃穆的厅堂映入眼帘…这里…这里分明是往生堂的前厅。 他们刚才还在无妄坡深处,怎么一眨眼就…?! 她猛地瞪大眼睛,松开陈锦的手,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又看看身边一脸“搞定收工”表情的陈锦,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我们…怎么回来的?!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陈锦用手揉了揉被挤得发疼的胸膛,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点小小的…技巧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堂主您也能早点休息不是?” 第135章 来不及的事 “技巧?你…你还会这个?!”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往生堂客卿”的理解范围! 陈锦眨眨眼,又开始胡说八道: “都说属下略通一些望气观星之术,这点技巧,其实也是观星术的一种分支,通过观测星界脉络,实现短距离跃迁…哎哟!” 话没说完,胡桃已经反应过来了,气得跳起来又想掐他: “你又骗鬼呢!观星术能观出这个?!快说实话!”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嗯?堂主,陈锦先生,二位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无妄坡之行颇为顺利?” 只见钟离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有些讶异地看着一大清早就在前厅打闹的两人。 他的目光在陈锦身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 胡桃看到钟离,立刻像是找到了控诉对象,跑过去指着陈锦: “钟离!你来得正好!他他他…他刚才…‘咻’一下就把我从无妄坡带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钟离闻言,看向陈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温和一笑: “陈先生既然有此等便捷之法,早些回来也好,省却奔波劳顿。堂主也累了一夜,不如先去歇息,其他事,稍后再议不迟。” 他四两拨千斤,直接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胡桃看看钟离,又看看一脸无辜的陈锦,气得跺了跺脚,但也确实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 “哼!你们两个…肯定有事瞒着我!” 她嘟囔着,但也知道这两货都不说,肯定问不出什么。 “算了算了,睡觉要紧!陈客卿,今天算你立了一功…虽然方式很奇怪!大席…等我睡醒了再说!” 胡桃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胡桃嘟囔着走向后堂,脚步声渐行渐远,偌大的前厅只剩下陈锦与钟离二人。 清晨微熹的阳光透过窗棂,缓缓照亮了前厅,香烛的气息在静默中缓缓流淌。 钟离的目光从胡桃离开的方向收回,再次落在一旁看似放松的陈锦身上。 他缓步走近,手中的茶盏热气氤氲,语气依旧平和: “陈锦先生方才所用技巧,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须臾之间跨越山河,竟比仙家腾挪之术更为迅捷奇诡,当真令人…惊叹。” 钟离只用了“惊叹”一词,但对于一位见惯了沧海桑田,活了六千多年的古老神明来说,已经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陈锦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钟离先生是感兴趣,想学吗?” 他的话语话语比较随意,因为陈锦对于钟离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这种玩笑话语对方一般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钟离并没有如陈锦预料那般一笑置之。 听到陈锦那句“想学吗”,钟离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那金珀色眼眸中,那惯有的沉稳平静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了一圈极细微复杂的涟漪。 那里面似乎闪过极深极沉的怅惘,以及某种被漫长时光冲刷后依旧留有痕迹的钝痛。 他微微垂眸,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目光似乎穿透了茶水,望向了某个遥远的过去。 沉默了片刻,他才抬起眼,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刚才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淡疲惫: “…若在昔日,能掌此等…无视距离、须臾即至之能…” 他顿了顿,“或许…便不会再有那般…憾事了。” 钟离的话音不高,甚至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陈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对了…归终… 他的心猛地一沉. 说错话了... 要说身为众仙之祖,七神最古老的摩拉克斯心中的痛楚,也就只有那位尘之魔神了。 尘之魔神——归终。 归终虽然作为魔神,但性格温和,更擅长创造与守护,而非战斗。 而在席卷提瓦特的魔神战争中。 这样的性格,无疑是最不需要的。 因此,归终不可避免受到了其他魔神的争斗。 强大的魔神亦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彼时的摩拉克斯,纵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填海之威,也并非全知全能。 他也需要保卫璃月,与其他魔神厮杀。 或许被牵制在其他战扬,无法实时知晓归终的险境,或因距离、战况阻隔而难以驰援。 ...... 总之,等到摩拉克斯赶到时,归终已然逝去...... 从此,流云借风隐居山林,歌尘浪市任岁月侵蚀...... 至于摩拉克斯的心情,我们无从得知。 陈锦顿时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歉然和郑重。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钟离的肩膀,以做安慰。 钟离似乎也从那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 他眼中的波澜迅速平息,重新变回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轻轻吹了吹茶盏的热气,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句话不过随口一提。 钟离将目光重新投向陈锦,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与淡然: “不过,过往之事,如尘如烟,不可追亦不必追。陈先生有此奇术,是自身机缘,善用便好。” 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端着那杯依旧氤氲着热气的清茶,转身缓步走向庭院。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寂寥的背影,渐渐融入了廊下渐盛的光影之中。 陈锦站在原地,看着钟离消失的方向,脸上的轻慢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复杂的唏嘘和一丝懊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了一句: “啧…真是言多必失。这嘴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第136章 一丝…裂痕? 光线无法触及的绝对黑暗里,巨大的岩枪如同神明的墓碑,冰冷地镇压着海底。 然而在这死寂的镇压之下,却并非全然无声。 一种沉闷、压抑、充满了无尽怨恨与不甘的低吼,如同深渊的心跳,在冰冷的海水中持续回荡。 陈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一根巨大的岩枪基座旁。 他周身环绕着一层薄薄的元素护盾,隔绝了巨大的水压与寒意。 与在往生堂时的懒散或戏谑不同,此刻的他,带着半副面具,眼神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那片被岩枪死死锁住,翻滚不休的庞大阴影——那正是被岩之神摩拉克斯镇压于此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一部分意志显化。 那是由纯粹元素与滔天怨念构成的扭曲形体,无数由水流组成的触须疯狂地拍打着无形的壁垒,却又被金色的封印死死压制,发出无声的咆哮。 “奥赛尔。” 陈锦的声音通过元素力传递出去,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魔神的躁动与怨恨,直达其核心意识。 “被囚禁于这冰冷黑暗的滋味,如何?” 那翻滚的阴影猛地一滞,随即更加狂暴起来! 一个混合着痛苦、愤怒与古老威压的意识如同海啸般冲击向陈锦: “是谁?!渺小的蝼蚁!竟敢直呼吾名!是摩拉克斯派你来嘲弄我的吗?!滚出去!” 陈锦对这股精神冲击恍若未闻,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嘲弄?不,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一个…向摩拉克斯复仇的机会。” “复仇?!哈哈哈哈哈!” 奥赛尔的意识爆发出狂笑,笑声中却充满了痛苦与疯狂。 “就凭你?一个藏头露尾,气息古怪的凡人?我与摩拉克斯的恩怨,也是你能置喙的?滚!” “凡人?” 陈锦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古朴的符箓。 符箓呈现出暗金的色泽,上面用朱砂绘制着繁复而古老的纹路,隐隐散发出一种奇特的,似乎能“僭越”规则的力量。 当这张符箓出现的瞬间,周围镇压岩枪上的符文光芒似乎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奥赛尔那狂暴的阴影更是骤然收缩,所有的触须都指向了那张符箓,传递出极度渴望与惊疑不定的情绪! “这是…” 奥赛尔的意识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有此物?!” “我怎么拥有的,你不必知道。” 陈锦把玩着手中的符箓,如同玩弄着一把钥匙。 “你只需要知道,它或许能…稍微松动一下你这里的封印,当然,只是或许。” 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但奥赛尔毕竟是古老的魔神,并未立刻失去理智。 他那充满恨意的意识死死锁定陈锦: “…说出你的目的!蝼蚁!你为何要帮我?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如何才能相信你不是摩拉克斯另一个卑鄙的陷阱?!” “相信?” 陈锦脸上的冰冷渐渐被一种刻骨扭曲的怨恨所取代,他的声音也压抑起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痛苦。 “因为我比你…更恨摩拉克斯!”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园,我的亲人,我所珍视的所有…都在他那所谓‘契约’与‘秩序’的名义下化为了齑粉! 而他,却高高在上,享受着璃月万民的敬仰,被称为神明!凭什么?!就因为他更强吗?!” 陈锦声情并茂,充满了感染力: “我潜伏至今,苦苦寻求力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他从那神座上拉下来,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这份恨,刻骨铭心,不比你这被镇压的怨恨少半分!” 奥赛尔的阴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陈锦话语中的真实性。 那滔天的恨意不似作伪,而且对方的经历确实与摩拉克斯的作风吻合。 “…就算相信你的恨意。” 奥赛尔的意识再次传来,带着谨慎。 “就算你能用这符箓暂时削弱封印,让我得以部分挣脱…但璃月港有摩拉克斯坐镇! 即便吾全盛时期亦不敢言胜,如今被镇压千年,力量十不存一,如何能敌得过他?! 届时不过是自取其辱,再次被镇压罢了!你的复仇,毫无意义!” “谁告诉你…” 陈锦的声音骤然变冷,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还能完好无损地坐镇璃月港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在他的右眼深处,那原本普通的瞳孔骤然发生了变化! 复杂的勾玉图案浮现、旋转,最终化为一道凌厉的图案——直巴写轮眼。 与此同时,他腰间那枚看似普通的神之眼猛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是一种极其混乱、狂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风元素能量聚集体。 这股力量之强,甚至让周围的海水都开始剧烈震荡,发出嗡鸣,连奥赛尔的阴影都本能地收缩了一下,传递出惊惧的情绪! “这股力量…?!” 奥赛尔的意识充满了震惊。 “这,便是为了弑神而准备的力量之一。” 陈锦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笃定,“但,这还不够。” 他收敛了神之眼的力量,语气变得诡谲: “你知道…什么是磨损吗?” “磨损?” 奥赛尔一怔,身为魔神的他,自然知道磨损是什么东西,但是当年摩拉克斯恐怖的身影,让他实在不敢让这个词和对方产生联系。 “再强大的岩石,也抵不过时光的流水。” 陈锦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摩拉克斯活了太久太久,守护了太久太久…他的灵魂早已被磨损殆尽。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空有力量外壳、内心却早已疲惫不堪、只知道喝茶听戏、闲逛市井的…社会废人罢了!” “不可能!” 奥赛尔下意识反驳,但意识中却闪过一丝动摇。 他被镇压太久,对外界的感知极其有限。 他也不能确定摩拉克斯是否真的如这个人所说......当初的摩拉克斯,真的已经被磨损成这副模样了吗?.... “不可能?” 陈锦冷笑,他的左眼瞳孔,却在不知不觉间愈发耀眼。 “仔细感知你的封印,奥赛尔。” 陈锦的声音带着蛊惑。 “感受一下,束缚你的力量,是否还如数千年前那般坚不可摧?是否…已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第137章 我答应你! 似乎…不再那么完美无缺,其上流转的神力,也似乎黯淡了一丝,仿佛其源头已然衰竭! “这…这是…” 奥赛尔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震惊、狂喜、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现在,你信了吗?” 陈锦话语中的诱惑力达到了顶峰。 “在下一次璃月的请仙典仪上,我会亲自出手!那将是摩拉克斯最为公开露面、也或许是他最为松懈的时刻! 我会倾尽所有,给予他致命一击!你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你察觉到摩拉克斯已死!” 短暂的、极致的沉默后—— “吾…信你!” 奥赛尔的意识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充满了积压数千年的仇恨与即将获得自由的疯狂。 “说吧!何时动手!我要亲手将摩拉克斯珍惜的一切都碾成碎片!” “很好。” 陈锦满意地点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光你一个,或许还不够。” “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奥赛尔不满地低吼。 “璃月,可不止摩拉克斯一个老家伙。” 陈锦见奥赛尔的反应没有多少意外,冷静地分析。 “那些避世隐居的仙人,若闻讯赶来,也是麻烦。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确保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奠定胜局。” 他看向奥赛尔阴影的深处,语气带着循循善诱: “我听说…你的眷属,跋掣,似乎也沉睡在附近的海域?为何不唤她一同醒来?也能更好地应对那些可能出现的仙人,不是吗?” “跋掣…” 奥赛尔的意识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但随即被仇恨淹没。 “她…力量不及我,唤醒她又有何用?对付那些所谓的仙人,吾一人足矣!” 他有着魔神的骄傲,不愿承认需要借助眷属的力量。 听到这话,陈锦脸上立刻露出极度失望和不信任的表情,甚至作势要将百无禁忌箓收回: “哦?看来你的复仇之心也不过如此?连这点风险都不愿分担,只想着独自逞强?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合作就此作罢! 你就继续在这暗无天日的海底,咀嚼你的仇恨直到永恒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奥赛尔急了!数千年来唯一的脱困与复仇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放弃?! 对摩拉克斯的极致仇恨瞬间压倒了一切骄傲与顾虑! “我答应你!” 他的意识嘶吼着,充满了急迫。 “我会唤醒跋掣!共雪此仇!待到你的号令,吾与跋掣必将掀起毁灭之潮,让璃月港化为泽国!” 陈锦停下脚步,背对着奥赛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转回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合作愉快”的表情: “明智的选择。那么…契约已成,耐心等待吧,奥赛尔,复仇的钟声…即将敲响。” 陈锦的身影自孤云阁冰冷的海水中悄然浮现,踏上了湿润的沙滩。 方才在深海之下的从容与冰冷仿佛被潮水一同带走,一踏上实地,他的身形便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着精神上的巨大疲惫,仿佛连续数日未曾合眼。 他下意识地抬手扶住额头,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啧… 陈锦在心中暗骂一声,强行用写轮眼混淆一位魔神的感知,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不过... 他的嘴角扯开一抹弧度。 不过目的还是非常完美的达到了。 实际上,陈锦对于奥赛尔完全没有兴趣。 陈锦在意的一直是跋掣! 嘿嘿嘿...兄弟,你老婆好... 毕竟陈锦还有一个斩杀魔神眷属的任务。 思来想去,也就跋掣比较适合。 他深吸了几口带着咸腥味的夜风,试图压下那股不适感。 就在陈锦稍微缓过劲,准备找个地方歇会儿时,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如同融入海风般,自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看来…陈锦先生与那位老朋友相谈甚欢?” 陈锦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只见钟离不知何时已静立于不远处,月光勾勒出他淡然的身影,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哇!老爷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陈锦拍了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随即脸上又堆起笑容。 “谈完了谈完了,基本达成共识!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钟离的目光扫过陈锦略显苍白的脸,缓步走近: “你的气息浮动很大。看来这番‘谈心’,损耗不小。” 陈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钟离看着陈锦的模样,眼帘微微下垂。 “若你心中另有筹谋,告知于我便可。何须亲身犯险,行此损耗自身之事?” “放心啦,钟离先生。” 陈锦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对自己的实力至少还是要有一个认知吗...” 钟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 最终,他再次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放弃了深究。 “也罢。” 钟离转过身,望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海面下那片巨大的阴影。 “你行事看似跳脱,却似乎总有自己的章法,只是,莫要过于依仗此类损耗之术。” 他的关心很含蓄,但确实存在。 陈锦听见这话语,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凑上前,非常熟悉的一把勾住钟离的肩膀。 “安啦安啦,老爷子,我心里有数得很!” 陈锦笑嘻嘻地,几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了过去。 “倒是你啊,可得配合好哦,到时候请仙典仪上,扬面要准备好一点,什么天地变色啊,神血洒长空啊,神格崩碎的特效啊…记得安排上!越惨烈越逼真越好!” 他挤眉弄眼,用手比划着: “你想啊,我牛可是吹出去了!你到时候要是随便‘哎呀’一声就躺下了,或者死得不够轰轰烈烈、不够有视觉冲击力,那我这面子往哪搁? 以后在反派圈…呃,在业界还怎么混?信誉还要不要了?” 陈锦说得眉飞色舞,他甚至还拍了拍钟离的胸口: “所以,老爷子,为了我的职业生涯考虑,你牺牲一下,死得壮观一点,惨烈一点,没问题吧? 最好能骗过所有仙人凡人的那种!这可是技术活,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钟离:“…………” 第138章 沃兹基汴德 陈锦与钟离分别后,慢悠悠地晃回了往生堂门口,那与奥赛尔“谈心”带来的精神疲惫感尚未完全消退。 他琢磨着是该找点夜宵吃吃还是直接回房挺尸。 刚踏进门槛,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略显疲惫,充满了焦虑的男声。 “——所以您看看,我这情况!往生堂是执掌生死边界之地,肯定懂这个的对吧?您得信我,我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毛病!” 陈锦挑挑眉,循声望去。 只见院子里的石灯旁,胡小桃正站在那里,梅花瞳里满是无奈。 她面前站着个穿着还算体面,但面色惶恐,眼袋深重的男子,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胡桃打了个哈欠,慵懒声音应付道: “嗯嗯~懂了懂了,客人您是觉得…嗯…身子不利索,心里头发毛,对吧? 应该是最近没睡好,多喝点热水,早点歇着,就好了。” 那男子,也就是洛成,一听这话更急了,猛地凑近一步,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不是!胡堂主!绝不是没睡好那么简单!我…我感觉…有东西!一直跟着我!盯着我! 就在我后背,在我脖子后面吹凉气!我去看医生,大夫说我就是思虑过度,开了几副安神药,屁用没有!” 洛成越说越激动,眼神飘忽不定,仿佛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四周徘徊: “前几天,我和几个朋友打赌,去了无妄坡!对,就是那个阴森森的无妄坡! 我们比谁敢在里面待得久……我、我肯定是赢了,但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一天比一天不对劲!” 胡桃眨巴着眼睛,试图用科学来解释: “无妄坡啊,阴气是重了那么一点点,偶尔呢,是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觉的。说不定是着了凉,风寒入体,产生幻……” “是诅咒!” 洛成猛地打断她,双手抱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肯定。 “一定是诅咒!只有这种解释!我不是得病,我是被盯上了!被那种…那种很可怕的东西!魔神!对! 肯定是某个陨落魔神的残念诅咒了我!因为我踏足了它的沉睡之地!坏了它的清净!” 胡桃:“......” “啊对对对,嗯,是的,魔神诅咒,可严重啦~” 胡小桃已经有些无语了,十分敷衍的回应着对方。 她本意是用这种明显开玩笑的口味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 然而,洛成仿佛终于听到了“权威认证”,整个人反而松弛了一下,随即又因为这认证的内容而更加恐惧,但恐惧中带着果然如此的释然: “您、您也这么认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错觉!胡堂主,救命啊!这诅咒能解吗?多少钱我都付!” 胡桃:“……” 她感觉自己快要维持不住表情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低沉、严肃。 “此言非虚。” 陈锦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一种研究古董般的专注和凝重,他刚才那点疲惫感似乎被眼前这出好戏彻底驱散了。 他走到洛成面前,微微眯起眼,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仿佛在观察一件沾满了不祥气息的文物。 洛成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镇住了,尤其是陈锦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让他瞬间觉得这位才是真正的高人! “这位先生是…?”洛成小心翼翼地问。 “往生堂的客卿,专门处理此类…‘非常规’事件。” 陈锦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安了个头衔,语气沉痛。 “你刚才的描述,我都听到了。你的感觉没有错,这确实不是寻常病症。” 胡桃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锦的表演,用口型对陈锦比划: “你添什么乱!” 陈锦看到了嘛?看到了,完全无视,继续对洛成说道: “目光凝视感,脖颈后的寒意,尤其是在踏入特定区域后出现…这些都是典型的高位格能量残留侵蚀现象。俗称,‘魔神诅咒’。” 洛成差点哭出来,那是找到知音的激动: “对对对!先生您是懂的!就是这样!那…那还有救吗?” “棘手,非常棘手。” 陈锦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学术难题。 “魔神之力,即便残存一丝,也非凡人之躯所能承受。它不会立刻致命,却会如附骨之疽,慢慢侵蚀你的气运、健康乃至神智。 你是否近日还感到食欲不振、偶有心悸、甚至运气也变差了?比如出门踩到屎?” 洛成仔细一想,好像昨天还真差点踩到一坨不明物,顿时脸色煞白,对陈锦的话信了十成十: “神了!先生您真神了!全中!救救我!多少钱我都给!” “钱财乃身外之物,化解此厄,重在方法。” 陈锦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模样。 “首先,你要明白你招惹的是哪位魔神。无妄坡地带…据古籍记载,曾有多位魔神在此陨落或蛰伏。嗯…让我感受一下…” 陈锦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在洛成身体周围虚拂了几下,仿佛在感知什么能量扬。 随着他的探查,陈锦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唔…此力阴寒中带着一丝燥热,怨念深处却有不甘…莫非是…那位以诡谲与谎言著称的…‘千眼之魔’沃兹基汴德的残存意志?” 陈锦现编了一个听起来很唬人的名字,语气沉痛。 “难怪你会感觉被注视。这位魔神最为记仇,凡惊扰其安眠者,必遭其千眼凝视,直至精神崩溃,成为其养分。” 洛成听了这话,腿都要软了,几乎要跪下,他颤颤巍巍的看向陈锦: “千、千眼之魔?!先生!大师!求您指点迷津!” 第139章 此时的陈小锦这才意识到 陈锦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重大决定. “首先,你需要准备三牲祭礼,规格要高,但不必送至无妄坡,以免再次惊扰。送至往生堂即可,由我们专业做法事净化后,再行遥祭。” “好好好!没问题!”洛成忙不迭的点头。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陈锦盯着洛成的眼睛,神情无比严肃。 “你需要‘以阳克阴’。未来七七四十九天,每日正午,阳气最盛之时,你需脱掉上衣,立于璃月港码头最晒之处,暴晒至少一个时辰! 同时,心中默念‘百无禁忌,诸邪退散’九百九十九遍。切记,一日不可间断,风雨无阻!唯有借助天地间至阳至刚之气,才能慢慢化去那附着的阴寒诅咒之力!” 洛成听得一愣一愣的: “暴…暴晒?还要念咒?” “正是!” 陈锦重重点头。 “此乃古法,看似简单,实则最能磨砺心志,驱散阴邪。期间你会感到燥热难当,甚至皮肤灼痛,但那正是诅咒被逼出的表象!若能坚持四十九日,此厄必解!若不能…” 话语未说完,陈锦便沉重地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令人浮想联翩。 洛成想象了一下自己每天中午在码头光着膀子傻站一个时辰还被围观的情景,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但对比一下被千眼魔神盯上直至崩溃的可怕未来,他立刻坚定了信念: “我坚持!我一定坚持!多谢大师指点!我这就去准备祭礼!” 说完,竟是千恩万谢地跑了出去,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胡桃在一旁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等到洛成跑没影了,她才缓缓转过头,盯着陈锦,梅花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陈——锦——” 她一字一顿,声音很甜,却让陈锦后背汗毛倒竖。 “哎,堂主,我在呢。成功为客户排忧解难,不用太感谢我。” 陈锦试图嬉皮笑脸。 “感谢?我当然要好好感谢你啦!” 胡桃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脚下步子却一点不慢,蹭蹭两步就窜到陈锦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 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掐住了陈锦腰部的一小块软肉,然后用力一拧! “嗷吼吼吼——!” 陈锦猝不及防,痛得直接跳了起来,那点高人风范瞬间荡然无存。 “疼疼疼!堂主饶命!我错了!我这不是看您应付得辛苦,帮您分忧解难嘛!” 他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试图掰开胡桃的手,可惜胡小桃堂主的小手掐得死紧。 “分忧?解难?” 胡桃又用力拧了半圈才松手,叉着腰气鼓鼓地瞪他。 “还千眼之魔沃兹基汴德?编得挺像那么回事啊! 还让人家去码头晒日光浴念经?亏你想得出来!要是晒中暑了或者被人当傻子围观想不开,这业障是不是算你头上?” 陈锦揉着发红的肉肉,龇牙咧嘴地想要辩解: “我这是激将法和行为疗法结合,你看他那疑神疑鬼的样子,普通安慰根本没用。 我给他找个极端但绝对无害的‘仪式’,让他有个心理寄托,把注意力从‘被诅咒’转移到‘努力解咒’上。 过程中身体活动了,阳光也晒了,说不定还能锻炼下意志力,四十九天一过,他自己都觉得神清气爽诅咒全消,多完美!” “完美个蛋蛋呀!” 胡桃没好气地白了陈锦一眼。 “以后可不要这样子忽悠人了。” 陈锦立刻做出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绝对闭嘴。 胡桃这才稍微消了点气,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梅花瞳滴溜溜一转,上下打量着陈锦,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说起来…你和钟离今天一天都跑哪儿去了?一大早我醒来就没见你人影,钟离也不在。 无妄坡的那个冤魂,你是不是都忘了!害得本堂主只能亲自出马,跑了一整天,都快累死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确实一副奔波后的疲惫样子,然后凑近陈锦,压低声音,带着点审问的意味: “陈锦~你偷偷跟本堂主说,是不是和钟离去喝茶去了......放心,只要你说了,我就不会怪你的~” 胡桃凑得更近了,几乎要贴上陈锦的脸,那双梅花瞳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陈锦。 “嗯?” 她鼻腔里发出一个上扬着,带着十足威胁意味的音节。 陈锦背后一凉,立刻战略性后仰半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脸上堆起诚恳无比的笑容: “天地良心,堂主!我哪敢瞒您啊!我确实是和钟离先生出去了,但绝对不是单纯去喝茶偷懒!”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门口,确认洛成不会去而复返,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继续道: “我们是为了无妄坡那件事去走访查证了!您想啊,那冤魂执念深重,来历不明,光是超度恐怕难以根除后患。 钟离先生学识渊博,我就想着请他一起去探查一下可能相关的古籍记载或者地方志异,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冤魂的根源所在,说不定能事半功倍呢?” 陈锦一边说,一边暗自佩服自己这急中生智的本事。 既抬出了钟离这块金字招牌,又显得他们是在为堂主分忧而努力工作,简直完美! “嗷~~~原来是去寻找冤魂的根源去了呀,那你们也是辛苦了。” 胡小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认可陈锦的解释。 陈锦见对方这般反应,当即松了一口气,还好——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孟遇到的那个鬼魂是个小孩子呀...” 陈锦:“......?” 好像胡桃的传说任务,是一个小孩哥迷路的故事诶...... 此时的陈小锦这才意识到,时刻记住剧情人物,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事情。 “哦吼吼吼——!” —— 第140章 陈锦客卿~你刚才说什么呀? 胡桃松开了掐着陈锦软肉的手,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但梅花瞳里的光芒却从单纯的生气转向了一种掺杂着思索。 “哼,这次先饶了你!” 胡桃甩了甩手,这腰掐起来手感不错,但是手好酸啊。 “不过,比起你在这里瞎编什么‘千眼魔神’忽悠人,本堂主今天可是干了正事的!” 陈锦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一边下意识地吹捧: “什么正事?堂主您亲自出马,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那是自然!” 胡桃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膛,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我呀,今天特意去悄悄观察了一下老孟的那几个老朋友。” “老孟的朋友?”陈锦愣了一下,没跟上思路。 “这和我们…呃,和无妄坡的鬼魂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也被诅咒了?” “笨!”胡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关系大着呢!我仔细看过了,他们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阴气纠缠的迹象都没有。” “这…这不是好事吗?”陈锦更疑惑了。 “说明那冤魂没缠着他们啊。” “好事是好事,但也很奇怪呀。” 胡桃摸着光洁的下巴,一副小侦探的模样。 “你想想,老孟是在无妄坡撞见那冤魂的,对吧?那鬼魂还跟他回了家,虽然没害他,但也把他吓得不轻。 按理说,这种能显形、还能跟着生人走的魂魄,执念肯定不浅,往往不止针对一个人。” “但老孟的那些朋友,都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感情好得很。 如果那鬼魂是他们认识的、有旧怨的人,没道理只找老孟一个,其他人却毫发无伤,连点晦气都不沾。” 陈锦似乎有点记起来这些剧情,他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告诉对方是那个鬼魂迷路了...... 陈锦听着胡桃的分析,脑中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闪过——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叫“狼哥”的鬼魂,其实并没什么恶意,好像是迷路了? “堂主你分析有道理,可是…如果按这么说,那冤魂…呃,狼哥,是因为意外身亡,那他为什么独独缠着老孟呢? 难道…它心里有怨气,觉得是老孟害了它?” 胡桃见陈锦虚心求教,满意地点点头,一副“问得好”的表情。 “这就是关键所在啦!”她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 “根据本堂主的推测,原因可能有两个!” “第一,就像你说的,或许有那么一点怨念。孩子心性,意外发生后,残留的意识里或许会有一点‘都怪你’的想法。 但这股怨念肯定不深,不然老孟就不只是被吓到那么简单了。” “那第二呢?” 陈锦配合地追问。 “第二嘛。”胡桃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可能就不是怨,小孩子心性单纯,或许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隐隐记得老孟这个最好的朋友。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无妄坡那种地方又冷又怕,突然感觉到老朋友的气息,自然就跟着来了。”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会吓到老孟,只是本能地想靠近熟悉的人,或者…想像小时候那样,找老孟一起玩?” “原来是这样…” 陈锦恍然大悟般点头,这次是真心觉得胡桃厉害,没想到现在就能把这个剧情后续推出来,不愧是胡小桃! “那堂主,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帮狼哥超度,让他强行往生吗?” “那样治标不治本哦。”胡桃摇摇头。 “心结未解,就算强行送走了,对老孟和狼哥都未必是最好。 老孟可能会一辈子背着这个包袱,狼哥也可能因为执念未消,在边界之地徘徊,无法真正安息。”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锦只记得这个任务好像主要注重剧情吧?也要到处跑嘛? 胡桃梅花瞳滴溜溜一转,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强行往生那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现在嘛,当然要采用我们往生堂最新研发的‘贴心VIP往生套餐·执念特供版’!” 陈锦:“……”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不兑。 “第一步。” 胡桃伸出第一根手指,神情认真起来。 “先得让那些被无妄坡传言吓到那个洛成回神,我们往生堂自然不可能随意唬人的!” 她看向陈锦,眼中闪着光:“这事儿,或许可以借鉴一下某位客卿刚刚发明的思路哦~” 陈锦顿时头皮一麻:“不至于吧堂主。” “哎呀,不是取笑,是活学活用嘛。” 胡桃笑嘻嘻地摆摆手。 “不过我们不用那么夸张。只需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他做个小小的、但看起来很有仪式感的‘净化’,表示问题已经解决,就好啦。” “第二步,”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才是关键!得找到能解开狼哥心结的‘钥匙’。” “钥匙?” “没错!” 胡桃点头,“狼哥滞留人世,应该是因为有放不下的执念。这执念很可能就系在老孟身上。” 听完胡桃的讲解,陈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堂主,牛欢喜!” “哼哼,那是自然~” 胡桃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好啦!”胡桃一拍手,计划通的表情。 “那么,陈锦客卿,这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陈锦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什…什么任务?” “当然是去安排一下啦!” 胡桃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明天一早,你就去找到洛成,告诉他,往生堂高人已做法暂时压制了他身上的‘诅咒’,但根源仍在无妄坡,需要他亲自去一趟,配合进行最后的‘净化仪式’,才能彻底根治。” “还要带上老孟!”胡桃补充道,眼睛亮晶晶的。 陈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抗拒: “啊?又去无妄坡?堂主,我能不能…” “嗯——?” 胡桃拖长了鼻音,梅花瞳微微眯起,那双刚才掐过陈锦软肉的手指似乎又有抬起来的趋势,脸上挂着甜美却威胁力十足的笑容。 “陈锦客卿~你刚才说什么呀?本堂主没听清呢~” 陈锦后背一凉,立刻站直身体,脸上挤出无比诚恳且怂的笑容: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堂主英明!我这就去联系他们!” “这还差不多~”胡桃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 “快去快回哦,记得明天准时集合,迟到的话……” 第141章 不认识路...... 翌日,无妄坡入口。 雾气比平日似乎淡了一些,但依旧笼罩着这片生死交界之地的神秘与阴森。 洛成早早等在那里,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毕竟高人都亲自出手了! 老孟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搓着手,不时担忧地望向坡内。 陈锦站在两人旁边,一脸生无可恋,强打精神安抚着老孟: “放心,堂主亲自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放心,放心…” 这时,胡桃蹦蹦跳跳地出现了。 她今天换了一身稍显正式些的往生堂服饰,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铃铛和几道符纸,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专业人士的气场。 “大家都到齐啦?很好很好!”她笑眯眯地扫过三人。 “那么,仪式就开始咯!” 她选了一处相对开阔、雾气稍薄的地方,让洛成和老孟站定。 她自己则走到前方,先是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氛围,然后点燃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有序,命运无常…咳咳,总之,不好的东西快离开,好运平安快进来…急急如律令!往生堂特供版!” 她的咒语听起来有点像是现编的,夹杂着一些正经的往生堂术语和她自己的即兴发挥。 但她摇晃铃铛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无妄坡传开,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阴冷的气息。 接着,她让洛成闭上眼睛,放松身心,想象阳光驱散阴霾。 整个过程看起来…有点胡闹,但又莫名地有一种庄重的仪式感。 陈锦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但又不得不佩服胡桃这种瞎几把乱说的能力。 良久,胡桃猛地一摇铃铛,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 “礼成!邪祟退散!” 她中气十足地喊道。 洛成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 “咦?真的…真的感觉不一样了!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消失了!心里也不发毛了!大师!胡堂主!您真是太厉害了!” 他激动地差点要给胡桃跪下,被陈锦一手扶住。 老孟虽然没感觉到那么明显的变化,但看着洛成欣喜的样子,以及周围似乎确实不再那么令人心悸的氛围,也稍稍松了口气,对胡桃投去感激的目光。 胡桃得意地拍了拍手,叉腰道: “那是自然!我们往生堂办事,向来靠谱!回去后多晒晒太阳,吃点好的,就彻底没事啦!” 她悄悄对陈锦眨了下眼,仿佛在说:看吧,本堂主出马,一个顶俩! 陈锦:“……” 堂主您开心就好。 忽悠走了千恩万谢的洛成,胡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看向老孟和迷雾更深处的无妄坡。 “好啦,闲杂人等解决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该办正事了。老孟,走吧,我们要去见见你那位…老朋友了。” 胡桃的话让老孟猛地一愣,脸上的忐忑瞬间变成了惊愕。 “堂、堂主?”他结结巴巴地说。 “您不是说…还没找到狼哥的具体下落吗?这…这就要去见了?”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恐惧地瞟向迷雾深处,仿佛那里随时会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胡桃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 “之前是没找到具体位置呀,无妄坡这么大,找个鬼魂跟大海捞针似的。 但本堂主神通广大,经过昨天一番深入调查和精密推算,现在已经锁定目标啦!” 她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的耗费了巨大心力似的。 看着老孟依旧将信将疑、畏缩不前的样子,胡桃眨了眨眼,突然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老孟的身后: “喏,他不就在那儿嘛。好像一直跟着你呢,只是你没回头看而已。” 老孟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脖子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雾气在他转身带起的微风中轻轻流动,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雾气稍稍稀薄,一个模糊矮小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小男孩的轮廓,半透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穿着记忆里熟悉的旧式衣裳,正不安地绞着手指。 “狼…狼哥?!” 老孟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小男孩的魂魄——狼哥,看到老孟终于注意到自己,似乎更紧张了,小小的身影往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不安: “对、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孟看着这样的狼哥,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全然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刺痛和怀念,刺得他心脏发紧。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狼哥…你…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胡桃抱着胳膊,在一旁用一种“这还不明显吗”的语气解释道: “这还用问?大概率就是在这无妄坡里迷路了呗!这里阴阳交界,气息混乱,找不到路,可不就滞留在这儿了。” “迷…迷路?” 老孟瞪大了眼睛,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投胎这玩意...还能迷路啊。 “还…还有这种说法?” 狼哥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胡桃的说法: “嗯…她说得对…这里…雾好大,路都长得差不多…我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到哪里了…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小声地补充道,语气里满是迷茫和无助: “直到那天,感觉到你的气息…很熟悉…我就…我就跟着你了…” 老孟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所以…你跟着我回璃月港…” “我…我只是想看看大家…”狼哥的声音更低了。 “想知道小五、聪子、木木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看看他们实现了当初的梦想没有。” “可是我到了璃月港之后,我就找不到路了。”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简单,又如此令人心酸,找不到路的可怜娃。 第142章 自己去看不就好啦 听到狼哥的解释,老孟的恐惧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愧疚和心痛,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起自己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想起对狼哥可能存在的怨气的恐惧。 “对…对不起…狼哥…”老孟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我居然一直在害怕你…我没想到…你只是…你只是…” 他说不下去了,巨大的酸楚堵住了他的喉咙。 狼哥看到老孟哭了,显得更加手足无措,慌忙飘近了一点,想要安慰,又不敢靠得太近: “老孟…你别哭啊…我…我真的没有怪你…真的…” 他努力地想表达自己的善意,透明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胡桃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老孟的肩膀: “好啦好啦,误会说开了就好。狼哥滞留人世,无非就是这么点心愿。现在他知道你们都好,也就该放心了。” 老孟重重点头,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 “嗯!大家都好!大家都挺好的!狼哥,你放心!” 他吸了吸鼻子,开始如数家珍般诉说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一口气补上: “小五,你还记得吗?他家的椒椒鸡现在可是璃月港一绝! 开了家大铺子,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但他总乐呵呵的!他还娶了个特别贤惠的媳妇,嗓门大了点,但人特别好!” 狼哥听得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能闻到那记忆中的香气,他小声喃喃: “真好…小五做的鸡最好吃了…” “还有聪子!”老孟继续道,语气愈发流畅。 “她成了璃月港最有名的宵灯匠人之一!” 狼哥的嘴角弯了起来,透明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聪子做的霄灯…总是飞得最高…” “木木那家伙!”老孟说到老朋友,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也成功赚了很多很多的钱了,现在天天忙着工作......” 听着老孟的讲述,狼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笑容纯粹而明亮,驱散了他身上最后的阴霾。他满足地点点头,声音里充满了欣慰: “这样就好了…大家都完成了我们的梦想…真好…” 但随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轻声说: “真好…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 他只是轻声感慨,那话语里却藏着深深的眷恋与失落。 就在这时,胡桃猛地一拍手,叉着腰,梅花瞳里闪烁着光芒,声音清脆地打断了他的伤感: “这有什么难的!想看就去看呀!” “啊?” 狼哥和老孟同时愣住了,看向胡桃。 陈锦也是一怔,但看到胡桃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亲眼去看看不就好了?” 狼哥透明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晃动,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真…真的可以吗?我…我真的可以去看他们吗?不会…不会吓到他们吗?” “放心啦!”胡桃拍着胸脯保证。 “有本堂主在呢!保证让他们毫无察觉!咱们就远远地看几眼,让你安心!” —— 璃月港,街上。 喧嚣的市井之声扑面而来,与无妄坡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炊烟袅袅,灯火通明,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胡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狼哥的魂魄在凡人眼中几乎完全隐匿。 只有他们三人能隐约看到那个紧跟着他们,好奇又紧张地四处张望的小小身影。 “看那边!” 老孟指着不远处一家热闹非凡的食肆,店面宽敞,门口排着小队,招牌上醒目的写着“香嫩椒椒鸡”。 “那就是小五的店!”老孟低声道。 只见一个围着围裙、身材微胖、笑容满面的汉子正手脚麻利地招呼客人,声音洪亮,额头上冒着细汗,却洋溢着满足的干劲。 一个同样围着围裙、嗓门不小的妇人正端着大盘菜肴穿梭在桌椅间,不时高声提醒伙计注意火候。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从后院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简陋的小风车,咯咯笑着扑向小五的腿: “爹爹!看!风车转啦!” 小五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女儿抱起,用胡子扎了扎她的小脸,惹得女孩尖叫大笑,那妇人回头笑骂了一句,眼里却满是幸福的笑意。 (关于小五女儿,我记得在剧情中老孟提到的是快要成为父亲了,现在提前一下,适应剧情。) “那是小五的女儿。”老孟的声音带着笑意,对看得呆住的狼哥说着。 狼哥怔怔地看着那温馨的一幕,小小的嘴巴微微张着,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轻轻地说了一句: “…真好。” “走!带你去看聪子!” 老孟手一挥,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了一家更为精致的店铺前。 店铺橱窗擦得透亮,里面摆满了各种巧夺天工的霄灯,每一盏都点缀着细小的琉璃或天然的萤石,在店内暖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 店内客人不多,但大多驻足欣赏,啧啧称奇。 一个穿着素雅长裙、头发简单挽起、气质温婉的女子,正站在一架木梯上,小心翼翼地将一盏新做好的、造型如翩翩蝴蝶的霄灯挂到屋顶。 她手指纤细,动作专注而轻柔,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浅笑。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柔和。 “那就是聪子。” 老孟低声道,语气里带着敬佩。 “她现在可是璃月港数一数二的霄灯匠人,连总务司有时都会来订制节日用的特大霄灯呢。她做的灯,又好看又结实,飞得特别稳。” 狼哥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满屋子的璀璨灯火,尤其是那盏刚刚挂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的蝴蝶灯。他看得入了神,小声说: “聪子…做的灯还是这么好看…比以前更好看了…她真的成了最厉害的霄灯匠人了…” 第143章 上路 “好啦,最后一位!” 胡桃兴致勃勃地一挥手,带着队伍转向绯云坡更繁华的地段。 比起吃虎岩的烟火气和霄灯店的雅致,木木所在的地方显得更加显得繁华一些。 他们停在一栋气派的二层商楼前,鎏金的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 透过明亮的琉璃窗,可以看到里面衣着光鲜的伙计们抱着账本或样品快步穿梭,算盘珠子的噼啪声隐约可闻。 “木木的商贸行,主要做一些特产生意。” 老孟低声介绍,语气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 “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听说每天见的客户都得排时辰。” 正说着,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腰间挂着玉珏的男子快步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两个抱着厚厚文件的伙计。 他的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俨然一副成功商贾的派头。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挠后脑勺时,突然意识到发型不能乱,手僵在半空又尴尬放下的样子,瞬间让狼哥和老孟看到了当年那个毛毛躁躁的少年的影子。 “噗…”狼哥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透明的脸上满是怀念。 “木木还是这样…一着急就想挠头…” 他们看着木木雷厉风行地离开了此处,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吧,”老孟摊手,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赚是赚了很多钱,忙也是真忙,至少有钱这部分是实现得彻彻底底了。” 看完了所有老朋友,狼哥沉默了很久。 他飘在原地,小小的身影在璃月港璀璨的灯火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奇异地被一种满足的氛围包裹着。 他慢慢转过身,看向老孟、胡桃和陈锦,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干净得如同雨后的天空,不染一丝阴霾。 “谢谢你们…带我来看他们。” 他的声音很轻,却满是安和。 “看到大家都过得这么好…这么开心…真的实现了我们那时候说的梦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老孟身上,那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羡慕和淡淡的怅惘,轻声补充道: “…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了呢。” 老孟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汹涌的触感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是啊,小五成了名厨,聪子成了巧匠,木木成了富商…只有他,还在终日不知所云,而狼哥…更是连实现梦想的机会都永远失去了。 狼哥身上的微光开始变得更加柔和,更加明亮,身形也愈发轻盈透明,边缘开始如同星屑般点点消散,融入晚风。 胡桃知道,时辰到了。 璃月港的很美,这里的人很棒,但这里终究不是他该长久停留的地方。 她上前一步,脸上的嬉笑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往生堂主应有的庄重与温柔。 “那么,狼哥,”她轻声问,“心愿已了,这次,认得回家的路了吗?” 狼哥用力地点点头,笑容不变,声音里充满了确定: “嗯!认得啦!大家的路都走得那么好,那么亮…我也该走好自己的路啦!这次一定不会迷路了!” 他的目光最后看向老孟,挥了挥渐渐变得透明的小手,声音轻快而温暖: “再见啦!要一直这么开心下去哦!替我向大家问好!” 老孟的眼眶再次迅速泛红,他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努力地、大幅度地挥手告别,脸上却带着泪水和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们送送你。” 胡桃轻声说道,她示意陈锦照顾好情绪激动的老孟,自己则转身,引着那团越来越淡、越来越亮的光晕,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的无妄坡,雾气似乎比白天更浓重了一些,弥漫着永恒的寂静与微凉。 与璃月港的喧嚣繁华相比,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另一个背面。 胡桃走在最前面,陈锦搀扶着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沉默的老孟,跟在后面。 狼哥的光影在他们身边安静地飘浮着,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奇张望,只是依恋地跟着。 一直走到坡地深处,一处相对开阔、古木环绕、能隐约看到夜空星辰的地方,胡桃才停下脚步。 这里的雾气似乎淡薄一些,空气中那种阴冷滞涩的感觉也稍减。 “就这里吧。”胡桃转过身,面对狼哥。 “这里气息比较平和,适合送你上路。” 狼哥的光影在她面前稳定下来,虽然依旧透明,但脸上的笑容安详而满足。 胡桃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简单而古朴的手印,神情是无比庄重。 她开始低声吟诵起往生咒文。 随着她的吟诵,周围稀疏的萤火虫仿佛受到吸引,从雾霭和古木后悄然飞出,环绕着狼哥的光影翩翩起舞,点点微光与他身上散发出的光粒交相辉映。 陈锦和老孟屏息静气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胡桃的咒文吟诵完毕,她抬起手,指尖似乎凝聚着微光,轻轻点向狼哥的额头方向。 “尘归尘,土归土…”她轻声说着,声音温柔。 “…灵魂归故里。无牵无挂,无怨无尤,往生去吧,狼哥。” 随着她的话语,狼哥的身影在这光芒中彻底淡化,化作无数温暖的光点。 光点汇成一道细细的光流,穿透无妄坡常年不散的迷雾,最终融入夜空,与天上的繁星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仿佛他最终去往的,正是那片璀璨的星河。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几只真正的萤火虫还在原地徘徊了片刻,然后悄然隐入黑暗。 雾气似乎又缓缓合拢,但却仿佛少了几分阴冷,多了几分宁静。 胡桃缓缓放下手,长长地、舒缓地呼出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好了。”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职责后的安然。 “这次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送走了。他走得很安详,很满足。” 老孟默默朝着光点消失的方向看去,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胡桃走到老孟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 “行啦,起来吧。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以后好好生活,连着他的那份一起,活得更精彩点,就是对他最好的纪念了。” 老孟郑重的点了点头,看向胡桃。 “谢谢堂主,往后,我也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了,可能以后,也不在往生堂了...” 胡桃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便你啦,反正本堂主也没有给你开工资,接下来,做你想做的就行。” 第144章 体现出我们往生堂的专业素养和人文关怀 老孟终究没有和胡桃陈锦两人一起回去。 他终于可以去追求,属于他的梦想。 穿过寂静的树林,踏过湿润的泥土,无妄坡的雾气在二人身后缓缓流淌,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悄然掩埋,只留下一片永恒的安宁。 胡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又恢复了那副活力满满的样子,叉着腰对陈锦宣布: “搞定!大功告成!往生堂金牌售后服务圆满结束!走!回璃月港!本堂主快饿扁了! 为了庆祝本次业务圆满成功以及…呃…欢送老孟追寻新梦想!本堂主决定——陈锦!我请客!” 陈锦听到这话,原本因为奔波而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一振,眼睛“唰”地就亮了,现在这年头,居然有人主动请客?! 胡小桃堂主是最好的堂主! “真的嘛堂主!” 陈锦惊喜地确认,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您真是英明神武、宽宏大量、体恤下属……” “——我请客。” 胡桃慢悠悠地打断他,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梅花瞳弯成了月牙。 “你付钱!” 陈锦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掉,仿佛被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儿了,委屈巴巴地试图挣扎一下: “堂主…这…这不好吧…我的这个月工钱还没发呢...” “嗯——?” 胡桃拖长了鼻音,微微歪头,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锦后背一凉,立刻站直: “没!完全没有!堂主您这个决定真是太棒了!能为您付钱是我的荣幸!我付!我付!” “这还差不多~” 胡桃满意地点点头,哼起不成调的小曲,转身蹦蹦跳跳地准备往璃月港方向走。 “走吧走吧!我要回去吃万民堂的鱼!” 两人一前一后,刚沿着小路走了没几步,还没完全走出无妄坡的地界。 突然,走在前面的胡桃猛地刹住了脚步,脸上那副嬉笑玩闹的神情瞬间收敛,如同变戏法般换上了极致的专注和一种莫名的兴奋。 她猛地抬起一只手,五指收紧,做出一个极具威慑力的噤声手势,头也不回地压低声音,语气是陈锦从来没有听过的严肃: “嘘——!陈锦!别出声!有情况!” 陈锦立刻配合地屏住呼吸,身形定在原地,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紧张和疑惑。 哦吼,还有特殊情况的说。 四周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无妄坡特有的,若有若无的阴风声在雾气中穿梭,更添几分诡异。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又很有规律的“嘿咻…嘿咻…”的声音,从侧前方的浓雾深处隐约传来。 那声音小小的,软糯糯的,还带着点奶呼呼的吃力感,像是什么小动物,或者一个小孩子,正在无比认真地努力搬运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这气息……这个声音… 陈锦的感知远比胡桃敏锐,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不兑! 念头刚落,胡桃已经猛地转过身,她一把死死攥住陈锦的胳膊,那小手爆发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量。 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拖”到了旁边一块巨大的、表面布满苔藓的岩石后面。 陈锦顺从地被她“拽”着,脸上立刻敬业地摆出了一副十足的懵逼表情,恰到好处地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感染了的紧张: “堂…堂主?”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望声音来源的方向,又看向胡桃。 “到底怎么了?” 胡桃扒着岩石边缘,她整个人几乎都扒在了岩石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张望,眼睛亮得惊人,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压得极低: “是七七!是七七的声音!绝对没错!这调调,这节奏,她肯定又偷偷跑来无妄坡这种危险地方采药了!这真是…天赐良机啊!嘿嘿嘿…” 陈锦:“......” 不愧是你啊,胡小桃。 “七…七七?不卜庐的那个?” “对啊!七七!” 胡桃转过头,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使命感,她紧紧抓住陈锦的肩膀,无比“认真”地宣布: “陈锦!我们往生堂年度最大客户关怀目标、重点跟进VIP客户——七七,就在眼前! 这是我们展示往生堂专业关怀力度的最佳机会!计划有变!夜宵推迟!现在,立刻,执行——七七特别关怀邀请行动!” 胡桃宣布完她那雄心勃勃的“七七特别关怀邀请行动”,那双梅花瞳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通后的美好场景。 她根本不给陈锦任何思考或质疑的间隙,小手立刻就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小包包。 “战术安排如下!” 她语速极快,一边说一边从她那小包里又掏出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张渔网,一条绳子?... “我,主攻手,负责正面‘邀请’!你,陈锦,负责侧翼策应,主要任务是用你的真诚笑容和亲切话语分散七七的注意力! 记住,我们是关怀,不是绑架,要体现出我们往生堂的专业素养和人文关怀!” 陈锦看着胡桃手里那几样道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不是有点太专业了。 他脸上却露出郑重其事的神色,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而艰巨的使命,重重点头: “明白!堂主!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用我最真诚的笑容感化她!” “很好!很有精神!”胡桃对陈锦的“觉悟”表示高度赞赏。 “那么,行动开始!跟我上!” 第145章 无语凝咽 话音未落,胡桃已如一道疾风,嗖地一下从岩石后窜了出去。 目标非常的明确——侧前方那处雾气缭绕的陡峭山壁。 陈锦认命地跟上,内心在疯狂刷屏。 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山壁下方,借着几块凸出的岩石和浓雾隐藏身形,齐齐仰头望去。 只见近乎垂直的,布满了湿滑苔藓和零星顽强植物的山壁上。 一个娇小,穿着紫蓝色衣裙的身影,正像只壁虎一样,手脚并用地紧紧攀附在那里。 她背上那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小药篓里,已经装了不少新鲜的清心和琉璃袋,压得她的小身子微微下沉。 正是七七。 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下方的“不速之客”,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岩缝里一株长势特别好的琉璃袋上。 她的小手紧紧扒着岩石凸起,踮着脚尖,另一只手正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将那株琉璃袋往外拔。 小嘴里还不自觉地发出那规律的、奶呼呼的“嘿咻…嘿咻…”用力声,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当然,胡桃除外。 胡桃在下面看得眼睛发亮,兴奋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陈锦,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发现宝藏的喜悦: “看!多敬业!多努力!这么好的苗子,不来我们往生堂体验一下终极安眠服务真是太可惜了!” 陈锦仰着头,看着七七那吃力又专注的小小背影,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摩拳擦掌,准备用渔网和绳子给人“终极关怀”的堂主...... 该死的不卜庐! 居然让这么小一只僵尸童工干这种危险的高空作业! 璃月还有没有劳动法了?! 七星都在干什么吃的,居然容许这样的企业存在在璃月! 这要是摔下来…呃,虽然她好像摔不死…但心理阴影呢?!雇佣童工,还是僵尸童工,big胆! 一想到这里,陈锦不由得悲从中来,心中百感交集,无语凝咽。 借问天上宫阙~ 不知重逢何年月~ 胡桃显然没空理会陈锦内心的澎湃戏码,她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用手势比划着,低声部署她那漏洞百出的战术: “嘘…她摘得很专心,没发现我们…好机会!陈锦,你从左边那个斜坡绕上去,居高临下,准备用网进行第一轮友好覆盖! 我从右边这块大石头后面摸过去,进行第二轮邀请!记住!笑容!要灿烂!语气!要温柔!” 陈锦看着胡桃指的那所谓的“左边斜坡”,那几乎也是一面陡坡,只是比七七所在的位置稍缓一些,布满滑溜的苔藓和松动的碎石。 而右边那块大石头,距离七七的位置还有十万八千里。 ...... 这...真是不担心七七会发现嘛? 陈锦内心无语,但脸上却露出“收到!保证完成任务!”的坚毅表情,郑重地点点头。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陈锦假装小心翼翼地开始往那处斜坡上爬,动作刻意放得很慢,制造出一些细微的,足以引起警惕的声响。 而胡桃则猫着腰,真的试图往那块大石头后面迂回,脸上满是“我很隐蔽”的自信。 正在和琉璃袋根茎做最后斗争的七七,小耳朵忽然微微动了动。 她似乎听到了左边斜坡传来的碎石滚动声。她慢悠悠地、疑惑地转过头,涣散的瞳孔向下望去—— 正好对上了正在“艰难”攀爬、同时努力维持着“灿烂”笑容的陈锦的脸。 四目相对。 陈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呃,计划有变? 七七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她看了看陈锦那奇怪的笑容,又下意识地顺着陈锦来的方向,看到了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往石头后面挪,腰间还晃荡着一捆醒目麻绳的胡桃。 胡桃察觉到视线,动作一僵,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七七茫然的目光。 空气瞬间凝固。 胡桃反应极快,立刻站直身体,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容,举起手热情地打招呼: “嗨!七七!好巧呀!你也来爬山啊?需要帮忙吗?姐姐这里有网…啊不是,有安全绳哦!” 七七看着下方那两个笑容诡异、行为可疑的人,尤其是那个多次试图“埋掉”自己的往生堂堂主。 她的小脑袋瓜虽然转得慢,虽然记不到下面两个人是谁。 但强大的面对胡桃的本能也是启动了!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只是默默地把那株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琉璃袋迅速塞进背后的药篓里,然后慢吞吞地却又冷静的转过身。 小手小脚并用,开始以一种与她平时慢悠悠节奏截然不同的速度,朝着山壁的另一侧,更高更陡的方向,“嘿咻嘿咻”地爬去。 甚至因为爬得太急,一小块松动的石头被她蹬落,咕噜噜地滚下山崖。 胡桃:“???诶?!七七你别跑啊!姐姐真的是来帮忙的!” 陈锦停在斜坡上,看着七七那果断逃离的小小背影,又看了看下面气得跳脚、还在试图用亲密的话语挽回客户的胡桃,内心再次叹了口气。 关怀行动,第一阶段,宣告失败。 失败原因:战术意图过于明显,执行人员演技浮夸且配合失误,目标警觉性及逃生本能超预期。 他维持着挂在斜坡上的姿势,对着下面喊道: “堂主!目标似乎…对我们的‘关怀’有所误解!现在怎么办?” 胡桃跺了跺脚,气鼓鼓地指着越爬越高的七七: “还能怎么办!追啊!今天一定要让七七感受到我们往生堂如火的热情!” 胡桃跺了跺脚,怎么现在七七看到她都会跑了! 之前都是站在原地让她抓的! 胡小桃听见陈锦的问询,连忙指着那已经快要消失在更高处雾气中的小紫点,气鼓鼓地下达了新的指令: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七七感受到我们往生堂如火的热情和专业的豪华单间服务! 决不能让她带着误会离开!跟我上!” 第145章 七七生存指南 胡桃一声令下,自己率先如同灵活的岩羊般,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那道陡峭的山壁,目标直指上方那个快速移动的小紫点。 那捆醒目的麻绳在她腰间晃荡,看得陈锦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爽可自己埋了。 陈锦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发力攀爬。 那么这时候就有老铁要问陈小锦了,唉主包主包,你不是愚人众执行官吗?不是会那种嗖嗖飞来飞去的飞雷神吗? 这时候怎么还得苦哈哈地徒手攀岩啊? 陈锦这时候就要说了: 错啦,错啦。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学会装糊涂嘛 他陈小锦这时候这么努力干什么哇,还真要吧七七埋了呀。 那胡小桃堂主发现他在划水那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有发现嘛。 “七七!别跑那么快嘛!姐姐真的没有恶意!” 胡桃一边喘着气攀爬,一边还不忘喊话,试图进行最后的“说服教育”。 “我们往生堂的服务是璃月顶尖的!提前预订还能享受团购价呢!” 这番促销显然起到了反效果。 七七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攀爬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迅速接近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凸起岩石。 她敏捷地翻身爬了上去,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 她蹲在那块小平台上,微微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小药篓,然后慢吞吞地拿出了她那本至关重要的笔记本和一支小小的毛笔。 只见她熟练地用舌尖舔了舔笔尖,开始一边写一边用她那奶声奶气、毫无波澜的语调自言自语: “高温......假笑......死亡......讨厌。” 她开始哗啦啦地翻动笔记本的前几页,神情专注。 胡桃此时也从另一个方向气喘吁吁地爬近了,听到七七这番“记录”和自言自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七七你又忘了?!是我啊!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挫败感和一丝丝委屈,仿佛自己的招牌受到了侮辱。 七七听到声音,抬起茫然的小脸看向胡桃,眨了眨那双清澈却涣散的大眼睛,似乎在努力将眼前这个气急败坏、腰间缠绳的人和某个名词对应起来。 她的小手指在笔记本上慢慢划过,然后停在某一页,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道: “遇到......戴乾坤帽的人......离开......” 念完,她合上笔记本,小心地放回口袋。然后,她看了看一边腰间晃着危险绳索、脸上写满“不甘心”和“郁闷”的胡桃。 默默地把小药篓背带紧了紧,然后转身,面向那面更为陡峭、几乎无处下脚的、雾气缭绕的岩壁。 接着,在胡桃和陈锦的惊呼中,她纵身一跃! “哇!七七!危险!” 胡桃吓得大叫,下意识伸手想去捞,当然什么也捞不到。 但七七也并非自寻短见。 只见她在空中有些笨拙的调整姿态,小脚丫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几次轻点,微弱的冰元素力恰到好处地闪现。 借助着地形和元素力,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迅速而稳定地向着下方雾气更浓,地形更复杂的地方而去。 “居…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胡桃看得目瞪口呆,连追击都忘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陈锦也适时地表现出极大的“震惊”,哦吼,这小僵尸还挺会。 “堂主!” 陈锦朝着还在发愣的胡桃喊道。 “目标使用超高难度方式脱离!追击路线已消失!下方雾气浓重,地形复杂未知,太危险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暂且放弃本次‘关怀行动’吧?” 我饿了堂主! 我要吃饭! “放弃?怎么可能!” 胡桃回过神来,脸上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燃起了更旺盛,更离谱的斗志。 “越是难以得手的客户,越能体现我们往生堂的诚意和毅力!这说明七七注定是我们往生堂命定的VIP! 天命不可违!追!今天就是追到地脉深处,我也要把她埋......也要让她感受到我们往生堂的售后服务热情!” 说着,她竟然也开始寻找向下攀爬的路径,甚至试图模仿七七那套高难度动作,结果差点一脚踩空,吓得陈锦赶紧出声提醒。 “堂主!冷静!危险!我们还是找条正常的路下去吧!”陈锦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 最终,在陈锦“苦苦劝说”下,胡桃总算放弃了直接跳崖追人的疯狂念头。 两人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力气,才从陡峭的山壁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回到了相对平坦的地面。 而此刻,浓雾弥漫,哪里还有七七的影子? 只有远处更深邃的、传来不知名窸窣声的树林。 胡桃叉着腰,气喘吁吁,看着七七消失的方向,小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又让她跑了…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不是被发现,就是让她跑了…” —— ps:请一天假,晚上太困了,然后一下子睡到四点来了。 关于剧情问题,各位的意见我都会看的,这边剧情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146章 宏大计划 陈锦看着胡桃那副郁闷到几乎要原地画圈圈的模样,一边暗自庆幸,一边适时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凑近了些向着胡桃问道: “堂主啊,我有点好奇…为啥对这位…如此情有独钟呢?我看你对别的客户也没这么…呃热情啊?” 胡桃正叉着腰生闷气,一听陈锦这么问,立刻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瞬间来了精神。 她转过身,那双梅花瞳里又重新闪烁起光芒,带着“你可算问到点子上了”的科普光芒。 “这你就不懂了吧!” 胡桃一摆手,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仿佛在阐述什么至高真理。 “这可是关乎我们往生堂专业领域和未来发展的重大课题!” 她伸出第一根手指,表情严肃: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七七,她不是普通的客户!她是僵尸!僵尸你懂吗?介于生死之间,超脱于常理之外!是极其罕见、极具研究价值的特殊案例!” 陈锦配合地点头,脸上写着“原来如此,好厉害”。 “我们往生堂是干什么的?维护生死边界的平衡啊!” 胡桃越说越激动。 “像七七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死规则的一种僭越?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诠释? 如果我们能成功为她提供服务,那将是我们往生堂业务能力的极致体现!是对往生一词最深刻、最前沿的实践与探索!这意义,重大不重大?” 陈锦:“…重大。” 陈锦觉得胡小桃能当上往生堂堂主是很有道理的,把埋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陈锦试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胡桃听见陈锦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这是一种责任!你看她,小小一只,记性又不好,整天在无妄坡这种危险地方乱晃采药! 风吹日晒雨淋,还可能被魔物欺负!多可怜!我们往生堂作为生死领域的权威机构,有义务、有责任为她提供更安全、更舒适、更一劳永逸的归宿! 这是一种人道主义…呃…僵尸道主义关怀!” 胡桃一脸慈悲为怀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大圣人! 如果手里面没有那渔网和麻绳就更好了。 陈锦:“…堂主真是…悲天悯人。” “第三!”胡桃伸出第三根手指,眼睛亮得吓人。 “这是一种商业前瞻性!你想想,璃月港人口老龄化…啊不是,是人口结构总归会变化的嘛! 未来客户需求会越来越多样化!像七七这种长效型、特殊型客户,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市场呢! 我们现在提前打好关系,做好技术储备,将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叫战略眼光!” 陈锦:“…堂主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第四!”胡桃似乎说上了瘾,又伸出第四根手指。 “七七的僵尸体质使其拥有无限的寿命与有限的记忆。她的存在既非生者亦非死者,本堂主认为,这种状态不仅让七七承受记忆衰退的痛苦,更可能扰乱地脉循环。” “你想想。” 她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无妄坡是什么地方?阴阳交界,地脉紊乱。七七常年在此活动,她身上那种独特气息,虽然小,但谁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我们看不见的涟漪,加剧这里的不稳定呢?” 胡桃挥舞着手臂,比划着想象中的地脉能量: “我们往生堂的职责是什么?维护生死平衡,疏导地脉淤积啊! 所以,为七七提供专业的往生服务,不仅仅是为了她好,更是为了整个无妄坡、乃至璃月地脉的稳定与和谐! 这是一种大局观!是身为往生堂主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 陈锦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被这套宏大叙事给绕进去了。 好家伙…从客户关怀直接上升到世界和平了? 格局打开了哈? 但是陈锦脸上却只能继续保持钦佩: “堂主…心怀天下,属下…望尘莫及。” “第五!” 胡桃似乎还想继续,但是好像自己都有些编不下去了,只能一卡一卡的描述。 “这是一种…呃…缘分!对,就是缘分!特别的缘分!” 她努力搜刮着词汇: “你看,璃月港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总是遇到她?为什么她总是能激发我如此多的灵感和责任感? 这说明我们之间有特殊的羁绊!是命运的指引!是阴阳的呼唤!我作为往生堂主,顺应天命,完成这份羁绊,这是义不容辞的!” 陈锦已经放弃思考了,只能机械地点头: “…嗯...缘分妙不可言。” 胡桃终于完成了她长达五点的战略论述,满意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她拍了拍陈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所以啊,陈锦,你现在明白了吧?我这不是胡闹,这是一种深沉的爱与责任,是专业,商业与命运的结合! 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我们要坚定信念,持之以恒!” 陈锦努力消化着这堆歪理邪说,脸上挤出深表赞同的表情: “堂主一席话,真是令属下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原来这其中蕴含着如此歪理(划掉)…深邃的哲学思辨和…呃…崇高的理想!” 前途光明我看不见。 道路曲折我走不完啊。 陈锦内牛满面。 他顿了顿,话锋再次转向现实: “不过堂主,如此伟大而艰巨的事业,必然需要从长计议,周密部署。 你看今天天色已晚,你又耗费了大量心力进行战略阐述,不如我们先回璃月港,饱餐一顿,养精蓄锐,再从长计议?” 陈锦坚持不懈地将话题引回吃饭上。 胡桃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眼前越来越浓的夜色和迷雾,总算从那套自己编织的,足以忽悠瘸所有人的宏大叙事中清醒了一点。 “嗯…你说得也对。” 她摸了摸下巴,理智终于稍微回笼。 “这种长久战略确实需要充足的粮草补给!走吧!回万民堂!今天必须加菜!慰劳一下本堂主损耗的脑细胞!” 她终于大手一挥,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吃饭去! 陈锦如蒙大赦,赶紧跟上,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彻底离开了无妄坡的地界,朝着璃月港温暖的灯火走去。 胡桃还在兴致勃勃地畅想着逮捕七七的计划。 而陈锦则默默祈祷,希望这顿饭能吃得安稳一点。 至少,在下一轮计划开始之前。 第147章 这就是口碑! 璃月港,群玉阁。 夜已深沉,琉璃盏中的灯油添了又添,最终只剩下微弱跳动的光芒,将偌大的书房映照得朦朦胧胧。 最后一卷批文被轻轻合上,置于桌案一侧堆积如山的已处理文件最顶端。 凝光轻轻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那双眼眸,抬起纤细却承载着千钧重担的手指,用力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 连续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即使是她,也感到了清晰的疲惫。 书房内极静,只有更漏滴答,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璃月港永不停歇的海潮与风声。 她并未睁眼,只是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沙哑,打破了这片寂静: “来了有一会儿了吧?有什么事,值得你深夜在此等候?” 阴影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仿佛融入环境,又悄然分离。 夜兰缓步走出,她依旧是那副看似慵懒随性的姿态,指尖习惯性地缠绕着一缕发丝。 “打扰了,凝光大人。”夜兰的声音低沉。 “只是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及时向你汇报。” 凝光终于睁开眼,目光投向夜兰,虽疲惫,却依旧锐利: “能让你觉得‘有趣’并深夜前来,想必不是小事。说吧。” 夜兰从怀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卷宗,并未立刻递上,而是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说道: “我们的人发现,最近北国银行分行的那位安德烈经理,活动异常频繁。 他动用了大笔资金,几乎是以不计成本的方式,在市场上大肆收购几种特定的物资。” 凝光微微坐直了身体,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愚人众的资金流动向来不小,安德烈作为北国银行在璃月的代理人,采购物资有何奇怪?” “如果是寻常物资,自然不足为奇。” 夜兰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一丝冷意。 “但他们重点收购的,是优质的鸣霞浮生石,千奇核心,还有大量用于大型建筑构建的特种钢材和坚固木材。 收购量之大,几乎扫清了市场上近期的流通存量,甚至开始向一些收藏家和旧矿坑寻求货源。” “鸣霞浮生石?千奇核心?” 凝光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 “这些都是当年建造群玉阁时所用的核心材料…愚人众大量收购这些…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也想在璃月的天空之上,再造一座‘群玉阁’不成?” 这个想法太过惊人,连凝光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荒谬。 但愚人众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由不得她不往最坏的方向设想。 夜兰摇了摇头,没有确定这个猜测: “不像。根据我们的追踪,这些材料并未运往任何适合建造空中楼阁的险峻山峰,也没有在璃月港内聚集的迹象。 它们最终的流向…是绝云间深处,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 “绝云间深处?荒郊野岭?” 凝光的眉头彻底蹙了起来,这比愚人众想造第二个群玉阁更让她感到疑惑和不安。 在那片仙家之地、魔物盘踞的荒山野岭,耗费巨资运送如此昂贵且难以处理的建筑材料,所图为何? 建造要塞?秘密基地?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场所? “是谁下的命令?是那位新来的执行官【闲者】陈锦吗?” 凝光的声音沉了下去,提到了那个让她始终无法放松警惕的愚人众执行官。 她几乎下意识地将这种诡异且大手笔的行动与执行官级别的存在联系起来。 夜兰再次摇头,给出了一个让凝光有些意外的答案: “表面上看,所有采购指令都出自北国银行经理安德烈之手,资金也走的北国银行的明账。 我们的人严密监视了陈锦,他这几日…倒是安分得很,在往生堂扮演客卿扮演得颇为‘尽职尽责’。” “安德烈?”凝光沉吟道。 “他虽有些商业手腕,但如此大的手笔和诡异的采购方向,不像他一贯保守的风格。 背后定然有人指点,或是授意。” 她并不完全排除陈锦在幕后操纵的可能性,只是对方隐藏得太好。 “的确。”夜兰赞同道。 “安德烈更像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执行者。至于真正的目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 “在那片荒岭之中建造任何大型建筑都显得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建造的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房屋,而是…某种需要特定材料才能激发功效的…装置?”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愚人众的任何一个非常规动作,都足以牵动璃月最高统治层的神经。 这就是口碑! “绝云间…仙家之地…”凝光喃喃自语,脑中飞速权衡着各种可能性及其风险。 她转回头,看向夜兰,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决断与冷静: “加大监控力度。不仅要盯紧安德烈的每一个动作,所有参与运输这些材料的队伍、经手的商人,都要纳入监视范围。我要知道每一块鸣霞浮生石,每一个千奇核心的确切去向。” “明白。”夜兰点头,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凝光稍作思索,继续下令: “同时,让我们在至冬国内部的‘眼睛’也动起来,查探一下愚人众总部近期是否有与此相关的项目或指令流出。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不可能完全没有风声。” “已经安排了。”夜兰似乎早已料到凝光会有此命令。 “一有消息,会立刻传回。” 凝光满意地点点头,对夜兰的效率和前瞻性表示认可。 “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查明他们在绝云间的目的。” 夜兰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再次浮现,她的发丝垂落几缕,声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去绝云间…拜访一下我们这些勤劳的北方邻居,看看他们到底在为我们璃月的荒山野岭,干些什么” 凝光看着这位自己最依靠的臂膀,心中稍安。 “务必小心。”凝光叮嘱道。 “愚人众的执行官可能隐藏其中,他们的手段…” “呵…”夜兰轻笑一声,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骰子,灵活地把玩着。 “正因为可能有执行官,才更有趣,不是吗?”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再次悄然退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凝光一人,独自面对窗外无边的夜色和桌案上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第148章 看一看 璃月港的白日总是喧嚣而充满活力,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得各处都亮堂堂的。 陈锦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从烟火气十足的万民堂里踱步出来。 刚同胡桃堂主用了顿早午饭,席间自然又是听了一耳朵关于“往生堂战略发展”,“客户关怀新思路”,主要围绕如何让七七客户满意的一番宏论。 陈锦全程点头、微笑、适时捧哏,顺带埋头苦干,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最令他受宠若惊的是,伟大的胡小桃堂主居然被他“专注的聆听”和“积极的上班”的态度所打动。 竟然格外开恩,大发慈悲,玉手一挥,给他这位“任劳任怨”的陈小锦客卿放了整整三天的假! 终于看到贡献了吗! “好好放松!养精蓄锐!” 胡桃当时拍着陈锦的肩,语气活像要部署什么惊天大局。 “接下来我们可有硬仗要打!务必保持最佳状态!” 语毕,也没等陈锦问清楚这“硬仗”是不是又要去无妄坡撒网,她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嘴里还嘀咕着“得去补充些战略物资”。 陈小锦严重怀疑是新的渔网和更粗的绳子。 得了闲,陈锦乐得轻松,正好消食。 他揣着手,慢悠悠地晃荡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享受着这难得的不被拉去进行“特别关怀”的闲暇时光。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有些懒洋洋。 然而,他这份闲适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他经过一个街边卖杂货的小摊时,那个正低头摆弄着手中陶瓷娃娃的摊主,动作看似寻常,手指却极其隐晦地快速做了几个小动作—— 正是愚人众内部用于联络的特定手势。 陈锦脚步未停,脸上那副吃饱喝足,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眼神依旧懒散地掠过两旁摊位,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 嗯?安德烈那边有进展了?效率倒是不错。 他状似无意地被旁边一个卖风筝的摊位吸引,很自然地踱步过去,目光在各式各样的风筝上流连,实则恰好停在了那个杂货摊旁。 “老板,这沙燕风筝怎么卖?” 陈锦随手拿起一个,语气慵懒地问道。 那摊主抬起头,露出市井商人常见的精明笑容,热情招呼: “客官好眼力!这沙燕做工精细,保准飞得又高又稳!”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将陈锦手中的风筝接过去,似乎要展示细节,同时压低了声音,语速轻快: “大人,安德烈先生托我带话,地基和框架都已立起来了,比预想的快。 先生恳请您近日得暇,亲临这个位置看一看景致,看合不合您眼缘。” 陈锦脸上露出对风筝颇为感兴趣的模样,手指在风筝骨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表示知晓。 他接过风筝,又随意问了价钱,讨价还价两句,最终像是嫌贵般放下,笑道: “再看看,再看看。” 离开摊位,陈锦继续揣着手,慢悠悠地往前晃,仿佛真的在闲逛挑礼物。 阳光照得他眯起了眼。 胡桃刚给了假,时间充裕。 安德烈既然来请,想必是工程到了阶段,或者有什么需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他也确实想去亲眼看看。 毕竟以后可是第二个家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陈锦伸了个懒腰,脸上那副懒散闲适的表情未变,眼底却掠过一丝细微的期待。 他脚步方向悄然改变,不再漫无目的,而是随意地融入了前往绯云坡的人流,随后又拐进了一条相对清静的小巷,朝着璃月港某个不那么起眼的侧门方向走去。 白日朗朗,这位往生堂的勤勤恳恳的新客卿,身影不疾不徐地消失在街巷之间,如同水滴汇入溪流,不留一丝痕迹。 —— 绝云间深处,云雾缭绕,人迹罕至。 一处被巧妙利用山势和林木遮掩的空地上,已然立起了一座宅邸的雏形。 地基深厚,主体框架以坚固的石材和特选木材搭建而成,规模不小,格局初显,虽尚未完工,已能窥见其设计上的匠心与不惜工本。 工人们似乎刚被暂时支开,场地显得有些安静,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声。 北国银行璃月分行经理安德烈正搓着手,在那初成的廊下来回踱步,时不时焦急地望向唯一通往此地的小径方向。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拭,这项工程投入巨大,还是一位执行官的亲自要求,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更怕出什么纰漏。 当看到一个戴着熟悉白色面具,身着黑色大衣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云雾弥漫的小径上转出来时。 安德烈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的焦虑瞬间被恭敬和如释重负取代。 “大人!您可算来了!” 安德烈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和恭敬,微微欠身。 陈锦,或者说,戴着面具的【闲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随意地扫过初具规模的宅邸,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平和的慵懒: “嗯,路上景色不错,耽搁了些,看你这模样,工程进展还顺利?” “顺利!顺利!” 安德烈连忙应道,一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卷精心绘制的图纸,双手奉上。 “主体结构已经完成,内部的布局都是按照您最初的要求设计的,这是最新的图纸,请您过目,看看是否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他展开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宅邸的各个部分:主厅、书房、卧房、密室、甚至还有标注着一些的区域。 用材、尺寸、甚至部分预设的机关暗道都清晰地呈现在图纸上。 陈锦接过图纸,随意地翻看着,手指偶尔在某处细节上停顿片刻,仿佛在认真审阅。 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满意的意味: “不错,安德烈,你费心了,格局大气,细节也考虑得周到,尤其是这几处…” 他手指随意点了点图纸上几处地方。 “…很有意思。就按这个继续吧。” 安德烈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褒奖,连连点头: “大人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后续的内部装饰和物件的安装,我会亲自督促,保证万无一失!” 第149章 此獠所图甚大! …… 绝云间的风,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穿过茂密的林叶,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呜咽。 这声音完美地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响动,却也成了窃听者最大的障碍。 夜兰如同真正化作了树冠的一部分,她的身体紧贴着粗壮的枝干,呼吸被压榨到最微弱的频率,心跳也仿佛放缓至与环境同步。 那双惯常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穿透枝叶的缝隙,死死锁定下方空地上的两人 当看到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出现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 果然…是他。 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闲者】——陈锦。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眼证实一位愚人众执行官亲自出现在这处诡异的建筑工地,这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安德烈那副恭敬乃至畏惧的态度,更是说明了一切。 这处宅邸,绝非普通的愚人众安全屋那么简单。 夜兰将自身的存在感收敛至极致,身体纹丝不动,所有的精神都化作了延伸出去的触角,竭力捕捉着远处的一切。 模糊的对话、细微的手势、图纸上被反复强调的区域、甚至两人之间流动的那种无形的氛围。 那卷被安德烈小心翼翼捧着的图纸,此刻在她眼中不啻于一份绝密的行动计划书。 上面到底绘制了什么惊天的布局?是怎样的设计,需要一位执行官亲自前来查验,并露出那种…看似随意,实则一切尽在掌握的满意姿态? 她看到陈锦的姿态很是放松,甚至带着点巡视自家后花园般的闲适感,偶尔对安德烈吩咐几句,手指在图纸上点划。 如此明目张胆…是笃定此地足够隐蔽,还是另有依仗?这宅邸…究竟藏着什么目的? 夜兰的心中疑窦丛生,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她默默记下了图纸上被陈锦手指频繁光顾的几个点位,以及他每一个看似随意却可能暗藏指令的小动作。 夜兰屏息凝神,将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那片空地上。 距离和风声使得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她凭借过人的耳力和对唇语的隐约判断,竭力捕捉着零碎的信息。 她看到陈锦的手指在图纸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宅邸偏西侧的一处结构上—— 那看起来像是一个规划中的庭院水景区域。 他的指尖在那处点了好几下,似乎在对安德烈强调着什么。 风声似乎恰好弱了一瞬,几个零碎的词语隐约飘入夜兰的耳中: “…核心…必须…万无一失…” 陈锦的声音轻巧,一副指挥的模样。 核心?! 夜兰的心猛地一提,精神高度紧张。 果然是能量核心吗?某种需要极致稳定和绝对安全的装置?竟然布置在水景之下?真是狡猾的思路! 她的思维飞速运转,无数危险的可能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利用水元素的普遍性和流动性来掩盖其他性质元素的异常波动?至冬国的邪眼技术已经进化到需要如此庞大的核心来供能了? 还是说…是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大规模元素汲取或转化矩阵?用以支持某种…禁忌的仪式?甚至可能是…模仿层岩巨渊下的那种技术?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危险的可能性,甚至联想到了某种邪眼供应装置或者大规模元素汲取矩阵。 夜兰的目光死死盯住图纸上那个水景区域,仿佛要将其灼穿。 安德烈似乎连连点头,又指着图纸上水景旁边的装饰区域,低声询问着什么,表情有些犹豫,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夜兰看到陈锦摆了摆手,语气似乎带着一丝随意,却又仿佛暗藏深意: “…装饰…即可…掩人耳目…更重要…” 装饰?掩人耳目?! 夜兰的目光立刻锐利地扫向那片区域。 果然!用水景和华丽的装饰来掩盖其下真正的核心装置! 用奢靡的表象来麻痹外人,隐藏其危险的本质!真是狡猾至极!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处看似风雅的水景之下,必然埋藏着惊人的、危险的秘密! 接着,陈锦又指向了宅邸后方,靠近山壁的一处设计。 那里似乎规划了一个大型的半开放式平台,或者是一个深入山体的入口? 目前还只是地基,难以分辨具体用途。 这一次,风又大了些,夜兰只勉强捕捉到几个似乎加重了语气的词: “...大一点......很关键......” 大一点?!什么要大一点?入口的尺寸?还是内部空间的容积? 夜兰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的不安感急剧攀升。 靠近天然山体…要求更大的空间…这绝不可能是为了普通的居住体验!) 她的思维立刻向着最危险的方向滑去: 这很可能是为了容纳某种体积庞大的特殊装置,需要借助山体进行遮蔽和稳定?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经过伪装的秘密通道出口,用于运输不便见光的大型物品? 甚至…可能是某种针对山体内部进行挖掘作业的起点,用以构建地下堡垒? 再或者… 是某种璃月无法想象的巨型兵器的发射井或试验场? 越是深思,她越觉得这座宅邸处处透着诡异和危险,仿佛一个精心伪装的军事要塞或邪恶仪式的祭坛。 这位【闲者】,他所谋划的,绝非小事!其图谋恐怕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 夜兰的心沉了下去。 眼睛死死看着远方空地的两人...... —— 第150章 不就代表了这地方有鬼吗 陈锦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图纸上庭院水景的中央区域,那里精细地绘制着一个多层喷泉的设计图。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调,甚至有点艺术家的执着: “老安啊,你看这个,看仔细了!这个水池的核心区域,就这儿,看见没?必须要给我搞个可以喷水的! 不是那种淅淅沥沥的小水花,要那种扬得高高的、水柱有力道的!最关键的是——” 他顿了顿,手指用力敲了敲图纸上的喷泉顶端设计. “——得能喷出来后必须要见到彩虹!对,彩虹!阳光好的时候照下来,哗啦啦,水汽弥漫,七彩斑斓! 这事儿很重要,关乎到我以后喝茶看书时的视觉享受和心灵陶冶,必须万无一失!你找的工匠要是没这手艺,趁早换人!” 安德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方面是因为这位执行官大人天马行空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这山顶的日头确实有点毒。 他指着喷泉旁边图纸上计划的大量昂贵装饰,包括一套疑似用昂贵石料打磨的雕塑,环绕的琉璃灯柱以及铺满荧光碎石的池底,小心翼翼地问: “大人,您的审美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些周边的装饰…规模是不是有点太…浩大了?造价不菲且工期长,而且太过华丽耀眼,可能会…过于引人注目?” 他本意是想提醒陈锦低调一些,毕竟是在璃月的地盘上搞这么大工程,又不是在至冬,虽然说他们愚人众嚣张跋扈惯了,也不是很在乎这些...... 陈锦闻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你怎么这么俗”的嫌弃: “装饰?哎呀,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你看着来,舒服顺眼即可! 掩人耳目?为什么要掩人耳目?我们花自己的摩拉,建自己的房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又不是在做贼! 最重要的是把这房子给我弄舒服了,弄漂亮了,别老想着省那三瓜两枣的…哦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补充道,“那几个雕像,料子必须用上好的白玉,手感温润那种,别拿次等的石料糊弄我,我看着碍眼。” 安德烈嘴角微微抽搐,只能点头称是。 他又紧张地指向后院靠近山壁的地方,那里规划了一个巨大的、带有按摩功能的活水浴池,图纸上的尺寸标注得相当惊人: “大人,那…这个浴池的尺寸…是不是有点过于…庞大了?这里的土方工程量和后续的防水、引水、加热都是大问题,而且所需的特种石材…” 陈锦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加重,带着一种“你格局小了”的感慨: “老安啊,我说你活这么大岁数,怎么胆子这么小!我说大一点就大一点!其他事情你不用管! 泡澡是人生头等大事,是艺术的享受!空间小了怎么舒展筋骨?怎么体现我辈追求极致生活品质的态度?这是很关键的!关乎到我以后住不住的舒服!是核心需求!懂不懂?” 安德烈看着图纸上那个堪比小型湖泊的浴池,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头: “……懂,懂了,大人。” 陈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决策。 最后,他像是想起什么,随手指了指大门前那片特别规划出来的、异常宽阔的空地: “哦还有这里,给我用最好的青石板铺平了,打磨光滑点,别坑坑洼洼的,以后方便我停车…呃,反正停点什么。总之,要开阔,要敞亮!看着就心情舒畅!” 安德烈:“……是,大人。” 陈锦愉悦地舒展了一下肩膀,对安德烈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带路进去看看毛坯房了。 —— 树冠之中,夜兰的呼吸几乎凝滞。 她看着陈锦与安德烈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那座初具雏形的宅邸那尚未安装门板的幽深门洞内。 内部的光线显然不足,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内部的阴影吞噬,只留下一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的入口。 进去了…... 夜兰的心弦绷得更紧。 内部视察?那里会是核心区域吗?会有更多无法从外部观测到的机关布局吗? 那个被强调必须“万无一失”的“核心”,是否就隐藏在其下的某处? 强烈的探究欲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夜兰的神经。 潜入进去,近距离观察,甚至…或许能找到那卷图纸的副本?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 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如同冰水般浇灭了她这危险的冲动。 太冒险了! 夜兰在心中强调一番。 对方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即使是刚刚上任的第十二席。 其感知力,警惕性和实力都深不可测。 虽然刚才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存在,但一旦进入那个相对封闭、安静且可能布有未知防护的内部空间,自己暴露的风险将呈指数级增长。 安德烈作为北国银行经理,也绝非毫无战斗力的文职人员。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掌握了极其关键的情报—— 愚人众执行官【闲者】陈锦亲自现身此地,并对这处宅邸的某些特定区域提出了异常苛刻且可疑的要求。 忒么的这不就代表了这地方有鬼吗! 夜兰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职责是获取情报并传递回去,而不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一旦暴露,不仅自身危殆,更会让对方警觉,从而掩盖或转移所有证据,导致之前的侦查前功尽弃。 凝光需要知道这些...这些消息! 夜兰眼神一凝,做出了目前最优解。 她专业的判断最终压过了冒险的冲动。 作为璃月港一名成熟的、负责的特务头子,夜兰同志深刻的认识到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此刻,将已获知的重要情报安全送抵凝光手中,远比获取更多未经证实、且风险极高的信息更为重要。 必须立刻返回群玉阁! 第151章 闲情雅致 必须立刻返回群玉阁! 决心已定,夜兰不再犹豫。 她的身体紧贴着粗糙的树干,肌肉以最小的幅度收缩、发力,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控制在毫厘之间,确保不会引起身下枝杈任何一丝不合常理的震颤。 呼吸悠长而微弱,几乎与环境中的气流融为一体。 那双锐利的眼眸,最后一次快速扫视周围环境——下方的工地依旧安静,工人们尚未返回,远处的山林只有风声和偶尔的鸟鸣,没有潜伏的暗哨,没有被惊动的元素生物或魔物。 一切似乎都很“干净”。 很好,没有引起警觉。 她内心稍稍一松,但警惕并未放下。 愚人众的暗桩往往藏得极深。 她如同液体般从树冠中滑落,脚尖轻盈地点在下方一根较粗的树枝上,消解了所有下坠的力道,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她本就是这片山林的一部分,此刻只是自然地改变了一下形态。 落地后,她并未立刻奔跑,而是第一时间将自己融入最近的一块岩石阴影之后。 不能急…最初的这段距离最危险,任何急促的移动都可能吸引到可能存在的而尚未发现的观察点。 夜兰耐心地等待了十几次心跳的时间,如同蛰伏的猎豹,用全部感官确认着安全。 随后,她的身影动了。 不再是静止,而是化作了流动的暗影。 她利用着地面上每一处凹凸不平的地形,每一丛茂盛的灌木,每一块突兀的岩石。 她的移动轨迹是不断变化的、难以预测的折线。 速度极快,却又奇异地没有带起多少风声,脚步落在铺着落叶和松软泥土的地面上,只有几不可闻的沙沙声,瞬间便被山风的呜咽所吞没。 她的身形在斑驳的光影间闪烁,时而清晰,时而完全融入昏暗,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正以极高的效率远离那片令人不安的工地。 距离差不多了… 在心中估算着已经拉开的距离,夜兰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没有警报,没有追兵,看来对方确实未曾察觉她的窥探。 或许,那位【闲者】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新宅邸”吸引住了? 又或者,他自信到认为绝云间的隐蔽性足以杜绝一切窥视? 无论如何,这对她而言是好事。现在,可以适当加快速度了。 夜兰从一个低洼处猛然跃出,准备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全力赶回璃月港。 情报必须尽快送到凝光手上,每拖延一秒,都可能产生变数。 然而,就在她身形将动未动,肌肉刚刚完成蓄力之时—— 砰! 她的额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略显坚硬却带着体温的障碍物。 触感传来的瞬间,夜兰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什么?! 巨大的惊骇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冷静! 以她的潜行技艺和对环境的感知,怎么可能有人能毫无征兆地贴近到如此近的距离?! 甚至连一丝气息、一点脚步声、一抹影子都未曾被她捕捉到?! 但这时候也不是惊讶的时候了! 战斗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思考。 夜兰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反应,脚尖猛地发力,就要向后方急退,试图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已经如闪电般带动神之眼,一条水元素丝线即将激射而出! (为什么会有幽奇腕阑催动络命丝的说法?好怪哦)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又夹杂着明显调侃意味的轻笑声,在她头顶极近的距离响起: “哎哟,这不是夜兰小姐吗?这么急匆匆的,是赶着去做什么呀?” 这个声音……?! 夜兰急退的动作猛地僵住,摸向武器的手也停滞在了半途。 她赫然抬头,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剧烈收缩,倒映出眼前之人的模样。 只见那位本该在毛坯房里“视察”的愚人众执行官——【闲者】陈锦。 正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副诡异的白色面具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对方嘴角微微咧开的弧度在阴影下显得格外瘆人。 仿佛刚刚只是散步偶遇,陈锦甚至还悠闲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刚才被夜兰撞到的胸口位置。 “这荒山野岭的路可不好走啊,夜兰小姐。” 面具下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该死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 “一个人在这儿…欣赏风景?还是说,我们愚人众的新项目,已经好到需要天权星麾下的得力干将亲自来勘测了?” 轰——! 夜兰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他不仅瞬间出现在这里,不仅认出了她,更是直接点破了她的身份和来意。 那种仿佛被彻底看穿,所有行动都在对方预料之中的感觉,让她这位习惯了隐藏在暗处的特务头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和被动!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夜兰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但长期训练出的强大心理素质让她强行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冲动。 在一位实力未知的执行官面前率先发动攻击,成功率太低,且极易彻底激怒对方。 电光石火间,夜兰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既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用言语调侃,说明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者…他另有所图。 她迅速收敛了脸上过于外露的惊骇,但眼神中的锐利和冰冷丝毫未减。 微微挺直了背脊,尽管处于绝对劣势,气势却不愿被完全压倒,声音也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闲者】阁下。” 夜兰也直接点出了陈锦的名号,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掩饰。 “真是…好巧啊,想不到阁下还有在自家工地附近…散步的雅兴。” “雅兴谈不上。” 陈锦轻笑一声,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嘴巴,咧开了一抹笑意。 “就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请自来的‘小动物’误入工地,伤着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夜兰小姐?” 他向前微微倾身,面具几乎要碰到夜兰的额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亲密感: “毕竟,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都是我很核心的产业呢,容不得半点闪失。 尤其是…那些喜欢躲在暗处偷听的小老鼠,最是让人讨厌了,你说对吧?” “核心”,“偷听”…… 这两个词被陈锦用这种慢条斯理,意有所指的方式说出来,如同重锤般敲在夜兰的心上——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从她潜入开始,甚至可能更早,她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夜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蛾,而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那只耐心等待的蜘蛛。 第152章 莅临指导一番? 夜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她背后的衣料,紧贴着肌肤,带来一阵阵冰凉的战栗。 冷静!必须冷静! 她在内心对自己嘶吼,对方显然是在玩弄自己,不能如他所愿! 即使对方...能真正将她杀死! 夜兰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脸上那瞬间的惊骇如同被抹去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神情。 她甚至没有立刻后退,尽管陈锦那戴着面具的脸庞近在咫尺,带来的压迫感几乎令人血液凝固。 “【闲者】阁下。”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您的‘透气’方式,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难怪至冬女皇会委您以执行官重任,这般…神出鬼没的尽职态度,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夜兰试图刻意扭曲了对方的意图,将这场致命的拦截轻描淡写为“尽职”,试图在言语上夺回一丝主动权,尽管这显得如此苍白。 陈锦似乎对她迅速恢复镇定并反唇相讥颇为赞赏,面具下发出一声笑声。 他微微直起身子,拉开了令人窒息的距离。 “份内之事,份内之事嘛。” 陈锦脸上露出笑意,虽然只有嘴部能被夜兰看到。 “毕竟拿了女皇陛下的薪水,总得偶尔看看场子,免得被不懂规矩的‘客人’扰了清净,倒是夜兰小姐…” 他的话音拖长,面具上那两个空洞的眼部位置,在夜兰身上缓缓扫过,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审视意味: “…天权星凝光大人麾下最锋利的暗刃,璃月港的特别情报官,今日怎么屈尊降贵,跑来我这荒山野岭的‘小工地’体验生活了?还是说…” 陈锦的声音骤然压低,充满了玩味之意: “…璃月七星已经拮据到,需要您这位首席情报官,亲自出来跑到绝云间来接私活了?” 夜兰的指尖在袖中猛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神之眼中的水元素力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嗡鸣。 但被她强行按捺住了。 不能先动手!绝对不能!那只会给他就地格杀的理由! 夜兰虽然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 但是面对一名能在蒙德掀起如此风暴的执行官。 她丝毫没有底气能正面碰上对方而全身而退。 况且...... 夜兰看向陈锦,眼神出现一丝丝惊悚。 以她的速度与潜行能力,即便在潜行撤离状态,璃月境内能追上她并完全不被她察觉的人也屈指可数。 更何况... 然而,眼前这个人…他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如此轻松,如此悄无声息! 这种完全超出认知的速度和对环境的掌控力,让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何为差距。 夜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绝云间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仿佛能将翻腾的气血压制下去,让思维变得冷静。 她强迫自己迎向那面具后的目光,嘴角甚至艰难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阁下的情报能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对璃月港的细微末节更是洞察入微。 不过,璃月山河壮丽,疆域广阔,我身为七星直属人员,巡查地脉,勘察险峻,预防灾患,本就是份内职责。 行至何处,勘察何地,似乎…无需向至冬国的执行官事无巨细地报备吧?倒是阁下…” 夜兰话锋一转,陡然变得锐利,目光不再试图躲避,而是直直看向陈锦。 “…选择在璃月仙家故地、人迹罕至之绝险处,动用如此庞大人力物力,兴建这般…格局诡异、用途不明的宅邸,才是真正的兴师动众,令人费解。 只是不知,阁下这处‘别业’,是打算用来宴请仙众呢,还是…另有什么必须深藏于此、不能见于阳光的事务需要处置?” 作为璃月暗处最锋利的刀。 即使夜兰心中有着恐惧。 但是丝毫不妨碍她对着一名实力远超与她的执行官发出质问! 这是夜兰的骄傲。 也是璃月的骄傲! 如果她今天向一个敌国的人,因为璃月本地盘的事物委曲求全,摇尾乞怜。 那她没必要也没资格走上这个位置! 陈锦闻言,夸张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 “唉,看来夜兰小姐是打定主意要给我这安分守己的生意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了。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务呢?无非是些个人微不足道的癖好,只想找个清静角落,潜心研究一下…嗯… 如何让庭院中央的喷泉,在特定时辰,将水珠喷射到特定高度,从而与透过云层的光线产生最完美的干涉效应,形成持续时间最长、色阶最完美的虹霓罢了。 你知道的,搞点纯艺术,总得有点不为外人道的偏执,最忌讳的就是被不相干的目光打扰。” “喷泉?虹霓?” 夜兰几乎要冷笑出声,胸腔中翻涌着被愚弄的怒火。 事到如今,这等关头,还在用这种侮辱人智商的荒谬借口! 是真觉得我奈何不了你,所以可以随意戏耍吗? 不要在侮辱人了! “原来如此。” 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看来阁下对光学艺术的追求,已经到了倾注国力,不惜隐秘行事的痴迷境界,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过奖过奖,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陈锦笑眯眯地,仿佛完全接收不到她话语中的讽刺,甚至表现得有些“羞涩”。 “对了,既然夜兰小姐对我这小小的个人爱好展现出了如此浓厚的兴趣,即是缘分。 不如由我做东,诚挚邀请您进去莅临指导一番? 虽然目前还只是个毛坯,但主体结构已成,正好可以请您这位见识广博的专业人士,品鉴一下构想的可行性?说不定…我们还能探讨一下将其推广作为璃月新景点的可能性?” 陈锦再次发出了邀请,语气诚恳,令人毛骨悚然,其中的恶意和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 第153章 当真肆无忌惮! 让自己进入那栋可能是愚人众精心打造的巢穴甚至是陷阱的核心建筑? 然后自投罗网,任人宰割? 对方真把自己当作傻叉吗! 这货当真是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夜兰的警惕心和危机感瞬间飙升到顶点。 她几乎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那扇门后可能等待她的东西。 或许是无数闪烁着寒光兵刃,或许是更诡异莫测的机关结界...... 或许…是空无一物,只是为了对她所有猜测和努力作出嘲讽...... 一夜兰目前来说对于这位执行官的认知,这还真是很有可能的! “【闲者】阁下的盛情,恕在下难以从命。” 夜兰立马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留下丝毫转圜的余地。 “在下公务在身,刻不容缓,今日误入阁下贵地,见识了阁下的雅趣与‘坦诚,已然收获颇丰,便不在叨扰,告辞!” 话音未落,她全身的肌肉纤维早已调整至最佳爆发状态。 眼神锐利无比,瞬间扫描并锁定了侧后方林木茂密,光线最为晦暗的一处区域。 那是她计算出的,最有可能摆脱对方诡异速度的复杂地形! 她必须走!立刻!马上! 哪怕撕破脸,爆发冲突,也必须在对方失去“游戏”耐心之前,搏出一条生路! “哦?这就要走了?” 陈锦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可惜韵味,但他那看似松弛的站姿,却如同未卜先知般,微妙地偏移了半步。 以一种看似巧合的方式,隐隐封住了夜兰气息锁定的最佳发力点和初始轨迹! 这就是陈锦,该死的执行官居然在路上打起了小姑凉的主意。 执行官的风评就是被这种人给祸害了的。 那精准的预判,让夜兰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真是令人遗憾啊…我还期待着,能有机会和夜兰小姐深入交流一下关于“信息断章取义”的重要性呢,毕竟您看起来…似乎容易对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产生过度的…联想。” 他慢悠悠地说着,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软刀,缓缓切割着夜兰的神经。 陈锦甚至向前轻轻踏了半步,那副白色的面具在林间愈发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微光。 “毕竟......” 他的声音骤然压得极低,如同夫妻只见缠绵的情话,直接送入了夜兰耳中。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看得太清,反而是一种负累。尤其是…看到了一些本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急切地想要带出去…分享的时候…很容易…” 陈锦的话语恰到好处地停顿在这里,但那未尽的含义,那毫不掩饰的东西,如同实质的枷锁,骤然收紧! 夜兰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要下杀手了?!不再玩弄了?! 这个判断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 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等待即是死亡! 就在陈锦话音落下的那个刹那——夜兰动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求生的本能与千锤百炼的战斗意志融合,做出了最果断的抉择。 一声压抑的低喝自她喉间挤出,腰间神之眼骤然爆发出深邃的幽蓝光芒,水元素力极致压缩,而后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瞬间释放。 轰——!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冰冷刺骨的乳白色水雾以她为中心猛地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方圆二十米内的一切。 这绝非普通的雾气,其中蕴含着精纯的水元素力,极大地干扰了光线,声音乃至元素的感知,仿佛在这片山林间凭空创造出了一个隔绝一切的迷离领域。 雾气翻滚,寒意深入骨髓,视野彻底丧失,连近在咫尺的树木都只剩下模糊扭曲的轮廓。 借这精心制造出的绝佳掩护,夜兰的身影如同鬼魅,气息与脚步声被完美掩盖,向着她早已计算好,林木最为茂密、地形最复杂的缺口疾退。 她的速度提升到了自身极限,却诡异地没有搅动多少雾气,将顶级密探的潜行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必须冲出去!只要进入那片区域… 夜兰心中飞速盘算,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搏命的一遁之上。 然而—— “唉,障眼法…夜兰小姐,你的战术库该更新了。” 陈锦的眼眸化作扇形统计图,露出了三分无奈,三分戏谑,以及四分赞叹的神色。 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夜兰的正前方。 夜兰疾退之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墙壁,猛地刹住。 心脏在这一刻似乎真的停止了跳动一般! 只见陈锦的身影不知用何种方式,已然穿透了重重雾障,好整以暇一般精准无比地拦在了她预定的逃生路线上。 那副白色的面具在流动的乳白色雾气中缓缓浮现,嘴角咧开的弧度显得愈发诡异和不祥。 对方甚至还有闲暇抬起手,如同拂去蛛丝般,随意地挥散了面前一小片碍事的浓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水雾明明连元素波动都能扭曲… 巨大的惊骇如烈火烹油,但常年游走生死边缘所磨砺出的意志让夜兰几乎在瞬间压下了恐慌,战斗本能催动了第二方案! 逃遁被截,唯有困敌再寻契机! 夜兰眼中厉色一闪,被水雾遮掩的双手疾速舞动,指尖勾勒出复杂的轨迹。 嗡鸣——! 嗤嗤嗤—— 比之前更加凝实的络命丝骤然迸发! 闪烁着危险幽蓝光芒的络命丝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蟒。 刁钻、狠辣、迅疾无比地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向陈锦的四肢关节与躯干要害。 丝线破开浓雾,带起细微却锐利的尖啸,其上蕴含的强韧束缚力和水元素的滞涩,足以让可达鸭惨死深渊! 变招之快,角度之刁,几乎封死了所有常规的闪避空间。 然而—— “都说过了,徒劳无功。” 陈锦甚至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身体上逐渐缠绕上来的蓝色丝线无动于衷,语气里带着一种“你怎么就不听劝”的遗憾。 唰!唰!唰!唰! 数道无形却锋锐到了极点的风刃凭空凝现。 瞬间将想要缠绕住陈锦的丝线斩断! 第154章 脸都不要了! 风刃的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写意,甚至带着一种艺术般的美感。 那足以束缚任何强敌坚韧水元素丝线,在这些凝练到极致的风刃面前,如同遇到了天敌,被轻易斩断,化为水元素光点,哀鸣着消散在浓雾之中。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反应不及,只有风掠过时那细微而致命的嘶鸣声残留空中。 见到这一幕,夜兰已经有那么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最大的倚仗之一,如此便被轻松的解决了...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在丝线被斩断的瞬间,她已强行压下身体高负荷运动带来的不适。 借着对方出手时产生的微小间隙,水元素再次疯狂奔涌,试图以最后的力量强行冲开一条生路! 可陈锦,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陪她周旋的耐心。 “这样就不好玩了呀,夜兰小姐......” 下一刻,没等夜兰的身体调动起力量—— 窸窸窣窣——哗啦!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密集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只见周围地面上、树木根部、岩石缝隙中,骤然窜出无数条深绿色的藤蔓! 这些藤曼它们数量极多,速度快得眼花缭乱,如同无数条灵活狡猾的毒蛇,从各个角度向夜兰缠绕而来。 夜兰瞳孔猛然一缩—— 什么?!? 这是...草元素吗...... 情报不是显示,陈锦拥有的是风属性神之眼以及火属性邪眼吗! 为什么会有草元素... 这时候的夜兰,终于体会到了当年自来也深入雨隐村的无助。 没情报啊! 如果这一次,能活着出去...... 万水千山...不是,那么夜兰肯定会仔细搜索情报。 做一个情报夜兰! 但是,众所周知。 陈锦已经在蒙德期间完成了《火影忍者》的第三次技能抽取。 而他在这个动漫里的最后一个技能...... 便是木遁! 所以说夜兰的想法是比较徒劳滴。 你说这些情报人员,情报人员,探查一波又一波,探查了多少次了。 有用不啦,探查不到的呀。 人家探查人员也有理由说的。 啊我之前探查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我探查的都是些普通原神的啊。 你这个陈锦是什么人啊,你叫我们探查。 陈锦获取的能力是从那里获取的,你探查人员是个什么水平。 就这么几个人,你武沛什么的都拿来当这种人员用啊。 他能去探查吗?探查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再下去陈锦又有新能力可以玩了。 陈锦这个木遁也探查不了,再下去就再有新动漫了。 接下来就再也不知道了。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夜兰也是最早一批知道陈锦新能力的人... 哦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跟你说哦,你连陈锦这些刚开始的能力都不知道,都没有打好基础。 你怎么能跟我保证在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这样关键的时候就可以知道陈锦的能力啊? 这样关键的能力就要探查到呀。 务实一点。 我劝你们探查人员,把自己的这个人员,能力,把探查这么功夫做到位,先搞懂什么叫做探查情报。 小摩(摩拉克斯)带得好好的,你说他为什么想不开就挂了呢? 你在这里失误了,你告诉我怎么解释? 脸都不要了! 夜兰身形急转,试图避开第一波缠绕。 她如同在雨中穿梭一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脚踝和手臂的数道缠绕,甚至反手凝聚出水刃斩断了几根逼近的藤蔓! 见到这些藤曼并没有想象中的坚硬,夜兰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但这些藤蔓仿佛无穷无尽,且配合默契。 她刚斩断一波,立刻有更多藤蔓填补空缺,并且改变了策略,不再急于直接控制,而是开始限制她的活动空间。 夜兰左右闪躲,水刃纷飞,不断斩断缠绕上来的藤蔓,绿色的汁液和断裂的藤条四处飞溅。 她的动作依旧迅捷凌厉,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但活动的范围却被越压缩越小。 终于,在她一次凌空翻身,斩断侧面袭来的三条藤蔓。 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处于短暂僵直的瞬间—— (这句话是真好用) 啪! 一根藤蔓如同等待已久的猎手,精准地缠上了她的左脚踝。 虽然她立刻用水刃将其斩断,但这片刻的停滞已经足够! 啪!啪! 又是两根藤蔓趁机缠上了她的右手腕和右腿膝盖,力量不大,却足以让她的动作再次一滞。 就是这接连的阻碍,严重消减了她的速度。 更多的藤蔓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它们不再给她斩断的机会,迅速而高效地缠绕上她的四肢。 强行限制她的动作,将她的手臂拉向身体两侧,双腿并拢束缚。 夜兰奋力挣扎,水元素力不断爆发,震碎了一层又一层藤蔓,但新的藤蔓立刻补充上来,前赴后继,无穷无尽。 她的力量在快速消耗,而对方的攻势却仿佛没有尽头。 无数藤蔓一拥而上! 迅速而熟练地将她的双臂反剪到身后缠绕固定,双腿也被并拢捆紧。 她整个人被这些坚韧的藤蔓牢牢束缚在原地,虽然还站立着,但除了头部之外,几乎无法动弹。 夜兰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额角见汗。 身上缠绕的藤蔓勒得并不紧,没有带来痛楚,只是将她束缚在原地。 浓密的水雾渐渐散去。 陈锦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甚至连位置都没怎么移动过。 他看着被藤蔓束缚住,仍在微微挣扎的夜兰,轻轻拍了拍手。 “早这样不就好了?” 陈锦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笑意。 “何必浪费这么多力气呢?你看,我就说只是聊聊而已,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夜兰咬紧牙关,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锦,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她终于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之前的周旋,恐怕真的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而她现在,连挣扎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还被对方以如此屈辱的姿势绑在这里! —— ps:秽土转生真驾驭不了(难过) 第155章 还怪好看 夜兰咬紧牙关,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她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额角与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在渐渐稀薄的水雾余韵中微微反光。 淡蓝色的发丝有几缕黏在颊边,显出几分罕见的狼狈。 (没搞错,就是蓝发) 从始至终,对方都稳稳掌控着一切。 夜兰那看似凌厉的反击、精妙的逃遁,在对方眼中,恐怕真的只是一场无聊闲暇时用以消遣的游戏。 而此刻,游戏结束,她这只“老鼠”被轻而易举地逮住。 甚至这些藤蔓只是束缚,并未施加任何痛苦,这种游刃有余的姿态,比直接的暴力更让她感到难堪。 陈锦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凌乱几分。 “早这样安静下来,多省事?” 他甚至还略带惋惜地摇了摇头。 “何必白白浪费这么多力气呢?你看,我就说了只是单纯想聊聊天而已,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我这人,向来最讲道理了。” 陈锦的话语透过那白色的面具传来,让人听着就忍不住的鬼火冒,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夜兰的骄傲上。 听见对方的嘲讽,夜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的盯向陈锦。 她没有理会对方的风凉话,大脑在极致的耻辱和压力下飞速运转。 草元素…或者类似的性质…但绝非普通的神之眼驱动方式。 情报严重失误,他的能力远比已知的更加诡异难测,这种召唤并操控植物的能力…闻所未闻! 他刻意避免伤我…是想审讯?还是另有所图? 必须尽快弄清他的目的,寻找脱身的机会… 夜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声音因刚才的剧烈运动和情绪波动而略显低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闲者】阁下…果然名不虚传。藏得如此之深,想必所图非小。如今我已是阁下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再用言语戏弄?” 她试图用话语激陈锦,至少让对方透露出一点真实意图。 陈锦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笑了起来: “杀?剐?夜兰小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们至冬国可是最注重外交礼仪的。 我对璃月的美景和友人一向心怀敬意,怎么会做出那么粗鲁的事情呢?” 他踱着步子,慢慢靠近被藤蔓束缚的夜兰,绕着她走了一圈,目光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我只是…” 陈锦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微微倾身,面具几乎要贴到夜兰的脸上,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压迫感。 “…对你今天在这片林子里,看到的东西,听到的话,感到非常的好奇。” “我很想知道...” 陈锦的指尖隔空划过夜兰的眼睛和耳朵,语气玩味。 “你这对耳朵,究竟听到了多少不该听的秘密?” “而我更好奇的是…”他的声音变得更轻。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来向我保证,你离开这里之后,会乖乖地…把今天的一切,都当作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永远烂在肚子里呢?” 赤裸裸的威胁,毫不掩饰地压了下来。 夜兰的心沉了下去,但骄傲让她昂起了头,尽管被束缚,脸上却反而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 “遗忘?阁下未免太高看我了,也太低估璃月七星了。 我所见所闻,皆已烙印于心,除非阁下现在就取我性命,否则…只要我活着离开,今日之事,必将一字不差地呈于凝光大人案前!” 夜兰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决绝的意味,仿佛真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她的反击,用自身的无畏,反过来试探对方的底线和手段。 这是一场豪赌,赌对方至少目前还不想真正与璃月彻底撕破脸,赌他所谓的“不想粗鲁”有几分真实性。 陈锦静静地看着她,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让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 沉默了几秒后,他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有骨气,不愧是凝光看重的人。” 他直起身,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赞赏。 “不过…有时候,记住太多,未必是好事。尤其是…记住了一些不属于自己层次该知道的事情。” 然后,在夜兰冰冷而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他做了一个让夜兰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居然…慢条斯理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裤裆,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鞭子。 一条做工相当精致,甚至称得上漂亮的小鞭子。 鞭柄是光滑的深色硬木,打磨得十分圆润,握柄处缠着防滑的细密皮绳。 鞭身上面还荧光闪闪的,怪好看的...... 没坐! 正是陈锦一个多月不知道几十天之前,在蒙德找瓦格纳打造武器,最后瓦格纳送他的小鞭子! 那时候陈锦还在烧烤,这小鞭子万一以后那天用上了呢! 这就是身为一位愚人众执行官的顶级前瞻性! 夜兰的瞳孔微微放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大的迷惑。 这条鞭子与对方执行官的身份,和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了一种荒谬至极的对比! 他要干什么?!拿出这么个玩意儿?! 不是夜兰瞧不起,主要是她也料想到了对方估计会把她折磨一番。 她预想了无数种严刑逼供的可能,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掏出这么个…东西? 陈锦似乎对这条小皮鞭颇为满意,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还随意地凌空甩了一下。 啪! 一声清脆的空响在林间回荡,显得颇为奇怪。 “唉,本来不想用这个的,有失风度。” 陈锦叹了口气,语气像是很无奈,但是他摆弄鞭子的动作却显得颇为熟练。 “但谁让夜兰小姐你这么不配合呢?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逼我动用点…嗯…特别的手段。” —— ps:没有后两章就是在申鹤,我没写什么啊? 第156章 教育 陈锦用鞭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掌,慢悠悠地走近被藤蔓束缚,无法动弹的夜兰,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夜兰全身紧绷,眼神更加冰冷,尽管那鞭子看起来毫无威胁,但对方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闲者】!你要辱我便尽管来!拿出这等可笑之物,是想证明你的无能吗?!” 夜兰试图用激烈的言辞激怒对方,让陈锦放弃用这玩意的打算。 她宁愿被一剑戳死,也不愿意被这种东西......羞辱! “辱你?不不不。” 陈锦摇了摇头,语气居然显得十分认真。 “我这是在帮你加深印象,帮助你更好地牢记我的规劝。” 他绕到了夜兰身后。 夜兰无法回头,只能听到他那该死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陈锦每走一步,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分,未知带来了更大的心理压力。 “你看。 ”陈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一种令人牙痒痒的说教口吻。 “语言有时候是苍白的,尤其是对你们这些习惯了虚与委蛇的情报人员。 所以呢,需要一点…小小的、物理意义上的提醒,来辅助理解。”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鞭柄轻轻点了点夜兰的后背。 “比如现在,我希望夜兰小姐你能深刻地理解并记住一句话——” 陈锦的声音微微拖长,“——好奇心,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小麻烦。” 话音落下的瞬间—— 啪! 一声清脆的、但并不算太响亮的拍击声响起。 夜兰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点! 那鞭子落下时,力道被控制得极其精妙,透过衣料,只带来一种轻微的拍击感,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更像是一种… 鞭子本身的材质也很柔软,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说陈锦这一下并不疼...... 只是真正的冲击,来自于那轻柔却侮辱性极强的拍击! 一瞬间,巨大的荒谬感,以及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还有被彻底轻侮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猛地炸裂开来,席卷了夜兰的全身。 她的脸颊、耳朵、乃至脖颈,瞬间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 夜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之前所有的冷静和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陈锦!!!” 她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体内被压制的水元素力甚至因为情绪波动而出现了瞬间的躁动,缠绕她的藤蔓都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陈锦此刻早已被千刀万剐。 可惜她看不到身后。 那就杀不了了哦... 然而,对于她这激烈的反应,陈锦的反应却只是—— 啪! 又是一下。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同样那该死的轻柔却侮辱性极强的拍击感! “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陈锦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笑意,仿佛在教训幼儿园不听话的小朋友。 “都说了是小麻烦,怎么还这么激动?看来印象还不够深刻。” “混蛋!放开我!有本事杀了我!” 夜兰满脸通红,几乎要疯了,这种羞辱比任何酷刑都更让她难以忍受。 身为璃月的首先情报官,她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这种方式的羞辱...不可原谅! 啪! 第三下。 不痛,却打碎了夜兰的心理防线。 “杀你?那多没意思,况且我们愚人众是爱好和平的组织,从来不会滥杀无辜的。” 陈锦慢悠悠地说。 “我还是更喜欢看夜兰小姐你现在这副…嗯…活力四射的样子,比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有趣多了。” 他顿了顿,鞭柄似乎又轻轻点了一下她。 “那么,现在能好好记住我的规劝了吗?关于…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忘掉不该记的东西。” 夜兰的挣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愤怒。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刻骨耻辱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的空气。 见她不再激烈反抗,陈锦似乎觉得“教育”目的达到了。 他随手将那根小鞭子塞回裤裆,动作自然轻松。 “很好,看来我们终于达成共识了。” 陈锦满意地点点头,绕回到夜兰面前,看着她那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轻笑一声。 “那么,愉快的聊天就此结束。” 他打了个响指。 那些缠绕着夜兰的藤蔓如同得到指令,迅速如潮水般退去,缩回地面,石缝,消失不见。 夜兰猛地失去了支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凝聚水刃扑上去拼命! 但陈锦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透过面具,冰冷而深邃。 你确定要再试试? 夜兰的动作僵住了。 理智在疯狂报警,提醒她双方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 刚才的羞辱固然刻骨,但再次动手,结果只会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真的招致杀身之祸。 巨大的屈辱感和理智的挣扎在她心中疯狂撕扯,让她站在原地,浑身微微发抖。 陈锦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 “这才对嘛。” 他点点头,语气轻快。 “那么,夜兰小姐,请自便吧,回去的路…应该还记得吧?” 他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带着最后恶趣味的“提醒”: “夜兰小姐,要记得不要说出去哦,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璃月情报官和愚人众执行官在小树林里不得不说的故事吧?” 第157章 能犯贱的时候为什么不犯贱 陈锦意有所指地说完,不再看夜兰,转身哼着莫名其妙的小曲,慢悠悠地向着那片依旧被淡淡雾气笼罩的工地走去。 很快身影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彻底消失在树林之中。 只留下夜兰独守空(bushi,独自一人,站在恢复寂静的山林间。 那短暂却无比漫长的羞辱感,烧得她浑身血液都在逆流沸腾。 脸颊、耳廓,乃至于全身的皮肤都仿佛还在燃烧着羞愤的火焰。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愤怒。 夜兰猛地抬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屈辱,狠狠剜了一眼陈锦身影消失的那片迷蒙雾气,仿佛要将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千刀万剐。 没有任何犹豫,她猛地转身,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双腿,甚至顾不上调理体内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有些紊乱的力量。 如同一道离弦的箭矢,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林,朝着璃月港的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快到几乎在身后拖出了残影,仿佛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那片令人作呕的山林,彻底甩在身后。 她一路毫不停歇,无视了沿途所有可能存在的视线和风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走~~~ ——立刻!马上! 一路狂奔,直到熟悉的璃月港建筑轮廓映入眼帘之后,她也没有丝毫的减速。 而是如同一阵风般,卷入一条不起眼的狭窄巷道之后,七拐八绕后,身影没入了一扇看似普通的居民房屋木门之后。 门内别有洞天。 显然是一处布置简洁却设施齐全的璃月秘密情报据点。 一名穿着干练的年轻人,正伏案整理着卷宗,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 “夜兰大人?您怎么…” 文渊看到夜兰风尘仆仆,发丝略显凌乱,甚至脸颊还带着异常红晕的模样,立刻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关切。 “您不是去绝云间…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您受伤了?” 在他的印象里,夜兰大人永远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何曾有过如此…略显仓促甚至可以说是狼狈的模样? 夜兰却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她甚至没有看文渊一眼,径直从他身边掠过,一把推开里间休息室的门,然后反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差点撞到跟上来的文渊的鼻子。 文渊被这突如其来的闭门羹搞得一愣,站在门外,有些无措: “夜兰大人?您…您没事吧?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狭小的休息室内,夜兰背靠着冰冷的木门,剧烈地喘息着,那难以平复的屈辱依旧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山林间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幕。 那该死的白色面具,那轻佻的语气,还有那…那…... 她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身后,轻轻碰了碰刚才被那个小鞭子抽打过的部位。 隔着衣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极其诡异的触感,并不疼痛,却比任何伤口都更让她感到难堪。 “混蛋…!” 夜兰从牙缝里挤出低低的咒骂。 门外的文渊听到动静,更加担忧: “夜兰大人?!” “滚!” 夜兰猛地朝门外低吼了一声,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有些嘶哑。 “我没叫你,不准进来!也不准打扰我!” 门外的文渊立刻噤声,虽然满心疑惑和担忧,但基于严格的纪律和对上司的敬畏,他只能低声应道: “…是。属下就在外面,大人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脚步声迟疑地远离了门口。 夜兰听着外面的动静,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滴,反而会让自己失去判断力。 她走到房间内唯一的椅子前,犹豫了片刻,没有坐下,而是烦躁地来回踱步。 每一次迈步,都仿佛能感受到那侮辱性的抽打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脸上带着极度不爽和羞辱的表情,再次伸手,非常用力地揉了揉身后那并不存在任何伤势的部位。 “陈锦…!”她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眼眸中寒光凛冽。 “这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 夜兰没有说完这段话,但那股寒意和决绝的意味,却弥漫在整个狭小的房间内。 揉了几下后,夜兰似乎发现了这种行为本身也比较蠢,猛地停下手,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她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试图用冰冷的液体压下心头的火气。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将绝云间的发现,以及…陈锦那深不可测、诡异多变的新能力,立刻上报给凝光! —— 请仙典礼倒数第三天~: 什么?! 离请仙典礼只剩下三天了? 我丢,怎么这么快。 我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以一种帅气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斩杀摩拉克斯呢! 唉,失策失策... 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慢慢想吧,现在重新来一次。 请仙典礼倒数第三天~ 在经过伟大的胡小桃堂主几天的摧残之后。 堂主大人终于是于心不忍,给我放了足足三天假期。 终于认识到底层员工的痛了吗~ 雷姆~ 正好顺路去看看吩咐老安建造的大房子... 没想到老安还是不错的嘛,品味居然能够做到和我不相上下。 就是胆子小了点,如此多的妙计,居然都不愿意实施。 在璃月混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好的没学到,尽学这些去了! 失望! 不过在看毛坯房的时候,居然意外的发现了: 另一个个女人·璃月的根·总务司编外情报头子·腋天后·捆绑play爱好者·凝光究极好闺蜜的夜兰耶。 嗯…是假装没发现呢?还是假装没发现呢?还是…假装没发现呢...... —— 嘶哈哈哈哈哈... 果然生活还是要来点不一样的嘛。 明明我就是单纯来视察一下房产,怎么就这么喜欢把锅扣在我们头上呢! 这是非常严重的污蔑! 这是对我们至冬愚人众一次诬告。 不能说我们名声不好,就把我们想象得这么坏吧? 我们也是有着最好的玩具推销员的! 遇到了坏事,你们应该最先想到的是那个叫多拖雷的货,懂? 虽然说让夜兰把消息带回去也没多大点事。 但是! 能犯贱的时候为什么不犯贱! 第158章 快还鸡来! 蒙德城,猎鹿人餐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露天餐桌上,将木质桌面晒得暖洋洋的。 空气里飘浮着慵懒的气息,混合着隔壁桌飘来的烤松饼的甜香。 荧和安柏相对而坐,面前各自放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冰钩钩果汁,晶莹的冰块在杯中缓缓融化,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旁边垫了好几本书的派蒙面前,高高堆叠着十几个空空如也的盘子。 那都是甜甜花酿鸡的残骸。 小派蒙正抱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满足又略带忧郁地对着最后一个鸡骨头唉声叹气,小短腿在空中无精打采地晃悠着。 “所以…明天就要出发去璃月了?” 安柏用吸管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琥珀色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明显的不舍。 荧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液体上: “嗯,璃月的请仙典仪快要到了,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哥哥的线索。” “唉…”安柏轻轻叹了口气,托着下巴。 “虽然很舍不得你走,但寻找亲人是最重要的事!你放心,荧!” 她突然坐直身体,语气变得认真而充满力量。 “你去了璃月,蒙德这边我也绝不会松懈!我会继续打听消息的,西风骑士团的公告板我也会天天盯着! 只要有任何一点关于你亲人的消息,我保证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你!我侦察骑士安柏,肯定说到做到!” 看着安柏信誓旦旦的模样,荧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安柏,有你在蒙德,我就放心啦。” “嘿嘿,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嘛!”安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 “你帮了我那么多,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派蒙幽怨的声音: “唉——有人说得倒是好听…可还有人欠着派蒙整整二十份甜甜花酿鸡呢…说好了回来就请客的…结果人影都见不到了…大骗子…” 小派蒙鼓着腮帮子,用油乎乎的小手指对着面前的空盘子画着圈圈,一脸“本派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表情 安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红了,她当然知道派蒙说的是谁...... “咳…派、派蒙!” 安柏试图拿出侦察骑士的威严,但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让她毫无说服力。 “陈锦他…他肯定是在有些事很忙...他不是故意食言的,等、等他忙完了…” “忙忙忙!就知道忙!” 派蒙气呼呼地飞起来一点,小手叉腰。 “什么事情有甜甜花酿鸡重要吗?!二十份呢!够派蒙吃好久好久了!旅行者,你说是不是嘛!” 她寻求支援般地看向荧。 荧看着安柏窘迫又努力想为某人辩解的模样,再看看派蒙那副委屈巴巴的小馋猫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伸手摸了摸派蒙的小脑袋,安抚道: “好了派蒙,等我们从璃月回来,如果他还没还清,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吗?”派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马上又故作矜持地别过小脸。 “哼!那…那也要记在账上!二十份!一份都不能......” “哦?是谁在背后念叨我这个大骗子啊?”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嗓音突然在派蒙身后响起,吓得小家伙“哇”地一声,差点从垫高的书本上翻下去。 荧和安柏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陈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正倚靠在旁边空桌的椅背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的派蒙。 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大衣,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侧脸。 “陈…陈锦!”安柏看向陈锦,眼神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呀。” “刚处理完一点事情。” 陈锦轻笑一声,目光从炸毛的派蒙身上移开,落在安柏身上时,那份戏谑悄然融化,染上几分真实的暖意。 “想给你们个惊喜,没想到先听到的是某个小家伙对我的控诉。” “惊喜?是惊吓才对吧!”派蒙终于飞稳了,气鼓鼓地转身,用小手指着陈锦。 “你你你…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骗子!说好的二十份甜甜花酿鸡呢!派蒙等得花儿都谢了!” 派蒙指着面前那堆空盘子,试图增加自己控诉的说服力。 陈锦挑眉,慢条斯理地走到她们桌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安柏的肩膀上,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让安柏耳尖微红,却没有躲开。 他低头看了看那堆盘子,又看了看派蒙那明显圆润了不少的小肚子,语气夸张: “哇哦…这么多空盘子?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某位应急食品的小金库还是很充裕的嘛,一点都不像缺了二十份甜甜花酿鸡的样子。” “谁、谁是应急食品!”派蒙跺脚,明明之前这个陈锦都是叫她小精灵的! “这…这些是荧和安柏请我的!跟你欠的那二十份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欠债还鸡,天经地义!” 小家伙叉着腰,努力摆出最凶悍的表情,可惜配上她圆滚滚的体型和嘴角没擦干净的油渍,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陈锦忍俊不禁,故意拖长了语调: “哦——是这样啊。可是…” 他上下打量着派蒙,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我看某位小派蒙的肚子已经吃得这么鼓了,真的还能塞下二十只甜甜花酿鸡吗?我可不想浪费粮食。” “你看不起谁呢!” 派蒙最受不了别人质疑她的食量,尤其是美食当前的时候,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飞高了些,大声宣布: “派蒙还可以继续吃的!区区二十份甜甜花酿鸡,根本不在话下!就算再来二十份,派蒙也能轻松消灭!你少找借口,快还鸡来!” 第159章 我陈锦愿称你为最强 荧在一旁无奈地扶额:“派蒙…” 她真怕陈锦较真,再点二十份,那派蒙今晚恐怕真要难受得睡不着觉了。 安柏也轻轻拉了拉陈锦的衣角,小声说: “喂,你别真的逗派蒙了,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了…” “好好好,派蒙大人息怒。” 陈锦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搭在安柏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抬起来,朝着柜台方向挥了挥手。 “莎拉小姐,麻烦过来一下。” 正在擦拭酒杯的莎拉闻声抬头,看到是陈锦和安柏一行人,脸上立刻绽开热情的笑容。 她快步走过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锦自然搭在安柏肩上的手,以及安柏那泛着红晕却并未躲开的侧脸,了然地抿嘴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陈锦先生,安柏,还有荣誉骑士,需要点什么?” 她的语气比平时更热络几分,显然对这两位的关系进展的速度感到愉快。 安柏被莎拉那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一点,却被陈锦搭着肩膀的手不着痕迹地固定住,只好假装低头吸果汁。 陈锦倒是泰然自若,仿佛没注意到莎拉眼神里的含义,笑着指了指气鼓鼓的派蒙: “这位派蒙小食品指控我拖欠了她二十份甜甜花酿鸡的巨款,今天我是来还债的。麻烦你先给她上一份,让我们看看她是否还保有接收这批物资的空间。” “喂!明明就是二十份!一份一份上你想耍赖吗!” 听到陈锦只点了一份,派蒙急得在空中直跺脚。 莎拉看着派蒙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又看看桌上那堆空盘子,也忍不住笑了: “好的,一份甜甜花酿鸡,马上就来,派蒙今天胃口真是太好了呢。” 她笑着转身走向厨房,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瞥了陈锦和安柏一眼。 安柏被那一眼看得几乎要把脸埋进杯子里,小声嘟囔:“都怪你…” 陈锦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 “怪我什么?怪我还债,还是怪我…回来了?” 安柏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却没用力,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很快,第一份香气扑鼻,色泽金黄的甜甜花酿鸡被端了上来。 那诱人的甜香和焦脆的表皮立刻俘获了派蒙的全部注意力。 “哼!看好了!” 派蒙示威似的瞪了陈锦一眼,抄起刀叉就扑了上去。 虽然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份,但派蒙消灭食物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咀嚼的动作却高效无比,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几分钟,又一只完整的鸡变成了干干净净的骨头。 “嗝~”她满足地打了个嗝,擦擦嘴,得意地看向陈锦。 “看到了吗?一份!轻松解决!下一份!” 陈锦挑眉,抬手示意:“莎拉小姐,继续。” 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 派蒙的速度丝毫未减。每一只鸡都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她那小小的身体里。 陈锦脸上的玩笑之色渐渐被真正的惊讶取代,安柏和荧也从最初的好笑变成了目瞪口呆。 周围的食客也被这奇观吸引,纷纷侧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天哪,那个白色小玩意到底吃了多少了?” “她的肚子是个无底洞吗?” 第十份,第十一份… 派蒙的肚子已经鼓得像一个快要爆炸的小气球,飞行高度也明显降低,显得有些吃力。 但她依旧顽强地咀嚼着,眼神异常执着的瞪着陈锦。 “派蒙…真的够了,休息一下吧?” 安柏在一旁担心地劝道。 “没…没事!”派蒙含糊不清地回答。 “派蒙…还能吃!不能…让他看不起!” 第十五份,第十六份… 派蒙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每一次吞咽都显得有些艰难,但依旧没有停下。 陈锦看着派蒙那副明明快到极限却还在强撑的模样,眼神中的惊讶渐渐化为一丝无奈和一丝佩服,他开口劝解: “喂,小派蒙呀,认输也没什么,剩下的下次再吃?” “谁…谁要认输!”派蒙喘着气,小拳头握紧。 “说好…二十份!派蒙…说到做到!莎拉小姐!下一份!” 第十七份,第十八份,第十九份… 当第十九个空盘子被叠起来时,派蒙几乎像是喝醉了一样在空中摇摇晃晃,小肚子圆滚滚地凸起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 “鸡…甜甜花…” 最后一份甜甜花酿鸡被莎拉端上来。 派蒙看着那最后一只金黄的烤鸡,眼神挣扎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近乎悲鸣的哼哼,再次扑了上去。 她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仍然没有停下。 这是属于派蒙的使命! 不能在这里倒下... 绝对不能! 最终,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第二十只甜甜花酿鸡也被彻底消灭了。 二十个空盘子,像一座小山堆在派蒙面前。 “……嗝。” 一声极其悠长而响亮的饱嗝后,派蒙像一块小石头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地一声砸在她垫高的书本上,双眼变成漩涡状,一动不动了。 只有那圆得不可思议的小肚子还在随着呼吸艰难地起伏。 死一般的寂静。 陈锦沉默地走到派蒙挺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那仿佛一碰就要炸开的肚子。 软的,但异常的充实。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彻底服气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厉害,是我输了,派蒙,我陈锦愿称你为最强” 陈锦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看都没看就递给了旁边的莎拉: “莎拉小姐,辛苦了,包括之前她们点的,不用找了。” 莎拉接过那明显远超餐费的钱袋,笑着收下: “您太慷慨了,陈锦先生,不过...派蒙…真的没事吗?” 她担忧地看着那个仿佛失去了意识的小家伙。 荧已经在一旁拿出了一些助消化的药草,无奈地试图喂给派蒙。 派蒙无意识地张嘴吞了下去,然后继续挺尸,嘴里喃喃梦呓:“…鸡…好吃…欠…还欠…” 安柏看着派蒙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又轻轻捶了陈锦一下: “都怪你!非要较真!看把派蒙撑的!” 陈锦这次没躲,反而顺势抓住了安柏的手,低声道: “好好好,我的错。晚上回去给你赔罪?”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暧昧。 安柏的脸瞬间红透,用力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只好瞪了他一眼,眼神却没什么威力。 荧假装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专心照顾“昏迷”的派蒙。 夕阳将餐桌染成暖金色,冰钩钩果汁里的冰块早已化尽。 陈锦看着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派蒙,又看看身边脸颊绯红的安柏,轻笑出声。 “好了,债还清了,侦察骑士小姐,是否赏光,陪我散个步?” 安柏红着脸,看了看荧和派蒙。 荧了然地笑了笑:“你们去吧,我照顾派蒙就好。” 安柏这才轻轻点头,任由陈锦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离开了猎鹿人餐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隐约还能听到安柏压低声音的娇嗔和陈锦低沉的轻笑。 荧收回目光,看着身边哼哼唧唧,显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的派蒙,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派蒙啊…” 第160章 水煮 离开了餐馆的喧嚣,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屋檐和远处传来的些许人声。 安柏似乎还沉浸在派蒙惊人的壮举和即将到来的离别情绪中,她晃着两人交握的手,好奇地仰头问陈锦: “所以说。” 安柏晃着两人交握的手,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 “璃月真的有一位这样的社会废人,每天出门吃吃喝喝,从来不带摩拉?” 陈锦嘴角噙着笑,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 “哇…”安柏惊叹,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这听起来好过分哦。” 说说笑笑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还是那一座僻静的小楼,推开门,温馨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呼~还是家里舒服!” 安柏踢掉鞋子,轻快地蹦到沙发上,抱着一个软垫,舒服地叹了口气。 陈锦关好门,挂好大衣,走到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累了?” “有一点。” 安柏靠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感到无比安心。 “主要是派蒙…” 她想起那二十个空盘子,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陈锦低笑,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 “确实。她的存在......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揉了揉安柏的头顶,动作温柔。 “不过,再奇迹的小派蒙,现在也该被消化问题困扰了,倒是我们的小兔子,下午好像没吃多少东西?” 安柏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光顾着看派蒙表演了嘛…而且,果汁喝多了也有点饱。” 其实更多是因为离别的情绪和对璃月的好奇占据了心神。 “那可不行。”陈锦松开她,站起身,顺势拉了她一把。 “晚上饿着肚子可睡不着。走吧,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给你弄点吃的。” “诶?你来做吗?”安柏眼睛一亮,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他往厨房走。 “可是家里好像只有一些面包、奶酪和火腿…还有上次买的三明治诶…” 典型的蒙德储备粮。 陈锦打开食物柜和冷藏箱看了看,果然如安柏所说,食材极其简单。 “幸好我有准备。” 说着,陈锦立马从裤裆里掏出来了一个大食盒。 他打开食盒,里面赫然是一些璃月特色的食材。 “哇!”安柏惊讶地凑过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下午回来前,顺手买了一点。” 陈锦轻描淡写地说着,开始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想着你可能会怀恋璃月的味道。” 安柏的心轻轻一跳,点了点头: “嗯…小时候,爷爷偶尔会做璃月菜给我吃。” 听见对方小声的话语,陈锦的眼神柔和下来: “那今晚,就尝尝看,我做的能不能找回一点你记忆里的味道。” 言罢,陈锦从食盒里面取出了一个用湿布包裹着的,还在微微动弹的东西。 安柏好奇地望过去。 陈锦解开湿布,里面赫然是一条新鲜肥美的黑背鲈鱼,鱼鳞闪着微光,鱼尾还在轻微摆动。 “哇!鱼!”安柏惊呼。 “现买的吗?好新鲜!” “嗯,让商船的人帮忙留的,璃月港运来的,最适合做一道经典的璃月菜。” 陈锦说着,已经熟练地将鱼放在砧板上,开始刮鳞、去内脏、清洗。 “今天做一道水煮黑背鲈。” 他一边说,一边将处理干净的鱼用厨房纸擦干水分,然后在鱼身两侧划上几刀,方便入味。 “水煮?听起来很清淡的样子?” 安柏歪着头问,她印象里的“水煮”似乎就是白水煮一下。 看起来安柏的爷爷并没有给他做过这个,而且也没有解释水煮的含义呀。 陈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璃月的水煮,可能和你想象有些不一样哦。” 他起锅烧热油,放入一大把干辣椒段和花椒粒,瞬间,刺鼻又诱人的麻辣香气“滋啦”一声爆开,充满了整个厨房,呛得安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却又觉得这味道异常勾人食欲。 “好…好冲的味道!”安柏扇着风,眼睛却亮晶晶的。 “但是好香啊!” 陈锦快速煸炒出香料的红油和麻香,然后捞出部分辣椒花椒备用。 接着往锅里加入豆瓣酱炒出红油,放入姜蒜末爆香,然后倒入早就准备好的高汤。 红色的汤汁在锅中翻滚沸腾,散发出浓郁刺激的麻辣鲜香。 陈锦将片好的、用蛋清和淀粉抓匀的鲜嫩鱼片,一片片滑入滚烫的红汤中。 鱼片遇热迅速变白蜷曲,在红汤中若隐若现,极其诱人。 很快,鱼片烫熟,他连汤带鱼片全部倒入一个准备好的大汤碗中。 最后,将之前捞出的辣椒和花椒重新撒在鱼片上,又铺上一层切碎的蒜末和葱花。 另起一锅,将油烧得滚烫,然后“刺啦”一声,猛地浇淋在辣椒、花椒和蒜末上! 瞬间,极致的热油激发了所有香料的香气。 麻辣味、蒜香味、葱香味、还有鱼肉的鲜味,如同爆炸般席卷了整个空间,强烈得让人口水疯狂分泌。 一道色泽红亮油润的水煮黑背鲈就完成了。 “这…这就是水煮?” 安柏看着那油汪汪,铺满了辣椒的一大盘鱼,咽了咽口水,感觉既刺激又期待。 “看起来…好厉害!” “尝尝看。”陈锦递给她筷子,眼里带着鼓励和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小心烫,也小心辣。” 安柏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浸润在红油中的雪白鱼片,鱼片极嫩,几乎一夹就要碎掉。她吹了吹,然后放入口中。 下一秒,丰富的口感瞬间冲击了她的味蕾! 强烈的麻辣感如同电流般窜过舌尖,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皮,脸颊迅速泛红。 但紧接着,鱼片极致的嫩滑口感和隐藏在其后的鲜美味道爆发出来,完美地中和了那股麻辣。 各种味道层次分明却又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越吃越想吃, “嘶哈…好辣!但是…好好吃!”安柏一边吸着气,一边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嘴唇也变得红艳艳的。 这和她记忆中爷爷做的、相对清淡家常的菜式完全不同。 —— ps:刷到视频,发现居然是安柏送黄毛去的璃月。 最重要的是安柏提到了爷爷的味道,就想着写这段剧情。 当然,蒙德的中途肯定不只这些。 第161章 怀恋 安柏被那水煮鱼刺激得舌尖发麻,额角冒汗,不住地吸着气,却还是忍不住将筷子伸向那红艳油亮的汤汁,试图再捞起一片滑嫩的鱼片。 “嘶哈…好辣!但是…真的好好吃!”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用手对着嘴巴扇风,脸颊绯红,嘴唇也微微肿起,显得格外好看。 陈锦看着她这副又菜又爱玩的模样,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橱柜,拿出一个玻璃杯,到了些果汁进去。 “给,试试这个果汁解辣。” 他将杯子递给安柏。 安柏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大口喝下。 冰凉的液体瞬间冲刷过灼热的舌尖,酸甜的果味有效地中和了残留的麻辣感。 “哇!得救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看着她放松下来的表情,陈锦眼里带着笑意。 “还要继续挑战水煮鱼吗?” “要!”安柏毫不犹豫地回答,但这次她学聪明了,先喝了一大口果汁做好准备。 “不过…可以缓一缓。你刚才是不是说还要做个炖菜?” “嗯,光吃辣的伤胃,做个温和的炖菜中和一下。” 陈锦说着,重新系好围裙,走向灶台。 他从食盒里拿出几节洁白的莲藕,一块品质上乘的排骨,还有几颗红艳的红枣和一小把枸杞。 排骨焯水去腥,莲藕去皮切成滚刀块,红枣去核。 然后将所有材料放入一个干净的砂锅中,加入足量的清水和一小片姜,滴入几滴酒。 “就这样吗?”安柏好奇地问。 “看起来好简单,不需要很多调料吗?” “炖汤,有时候最简单的食材和最纯粹的做法,才能凸显出本真的味道。” 期间,安柏又忍不住去招惹那盘水煮鱼,搭配着冰饮,吃得酣畅淋漓。 陈锦则陪着她,偶尔夹一筷子鱼片,更多的是看着她生动活泼的吃相。 不知不觉,空气中开始弥漫开另一种香气。 是一种非常温和,带着丝丝清甜的味道,逐渐驱散了麻辣的霸道,缓缓渗透到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莲藕的清甜、排骨的肉香、红枣的甘醇在时间与火候的共同作用下,慢慢融合产生的味道。 不张扬,却无比持久和安心。 安柏吸了吸鼻子,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好香啊…和刚才的鱼完全不一样的香味。” “差不多了。”陈锦看了看时间,掀开了砂锅盖。 更加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温暖的水蒸气,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砂锅内,汤汁已经炖煮成温润的奶白色,莲藕变得粉糯,排骨酥烂,红枣和枸杞饱满地悬浮在汤中,色泽诱人。 他撒上一点点盐调味,轻轻搅匀,然后盛了一小碗,递给安柏。 “尝尝看,莲藕排骨汤。小心烫。” 安柏接过那只白瓷小碗,碗壁温热。 她低头看去,汤色清澈微白,莲藕如玉,排骨肉欲脱骨,几颗红枸杞点缀其间,显得格外温馨。 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舀起一勺汤,送入唇边。 温热的汤汁浸润舌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极致的清淡鲜甜,莲藕特有的清香和红枣的甘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带着排骨炖煮后释放出的醇厚底蕴,口感顺滑,滋味绵长。 安柏再尝了一块排骨,肉质酥烂,入口即化,饱含汤汁的鲜美。 这味道… 这温暖、踏实、充满了家常气息的清淡鲜甜… 安柏咀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毫无预兆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这味道…这感觉… 安柏记得,好像在很久之前。 也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夜晚,小小的她坐在餐桌前,晃荡着双腿。 厨房里飘散着慢火细炖出的温馨香气。 那位总是笑呵呵的老人,端着一只同样冒着热气的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 安柏的鼻尖微微抽动了两下,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湿润的微红,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一直留意着她的陈锦立刻察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边,没有蹲下,只是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得又低又柔: “怎么了?味道不对?还是烫到了?” 安柏抬起头,眼中那层薄薄的水光让她的琥珀色眼眸显得更加明亮动人。 她摇了摇头,脸上绽开一个带着怀念却又无比温暖的笑容。 “没有,汤很好喝,一点也不烫。”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糯糯的鼻音,“就是…突然想起我爷爷了。” 安柏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温润的汤汁,看着莲藕和排骨在其中沉浮。 “爷爷以前…也经常给我做这些炖菜,也是这样的味道,香香的…”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仿佛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里。 陈锦看着她脸上那混合着怀念与幸福的笑容,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了些。 可是安柏的爷爷...... 他伸手,用指腹极轻地擦过她的眼角,抹去那一点点未溢出的湿意。 “能让你想起温暖的往事,是这道汤的荣幸。”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看来我的手艺,勉强及格,没辜负了这璃月的家常味道。” 安柏用力地点点头,又舀起一勺汤喝下。 “简直和爷爷做的一样好!” 她满足的赞叹道,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很多。” 陈锦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回自己的位置,心里也仿佛被这温馨的氛围填满了。 两人继续享用着晚餐,气氛比之前更加柔和。 安柏喝着汤,时不时地说起一些小时候和爷爷有关的趣事,陈锦则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水煮鱼的麻辣,炖汤的温润,交织成这个夜晚独特而美好的记忆。 窗外,星河低垂,月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蒙德城。 第162章 风,不会遗忘... 烈日当空,将蜿蜒的石板路晒得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风与远山植物的混合气息。 路旁象征性的界碑一半雕刻着西风骑士团的盾徽与风之翼,另一半则开始浮现出璃月特有的岩纹与祥云图案。 代表着此处,已经是璃月与蒙德两国的交界处了。 蒙德的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臀长,一身骑士团制服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笔挺。 她身后跟随着几名骑士团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的对面,站着即将踏上新旅途的荧和已经从昏迷中活了过来的派蒙。 一个国家目前来说的一把手,选择在正午时分,并且一路送至国境线的最边缘,这本身已超出了寻常的礼节。 极大彰显着西风骑士团乃至整个蒙德对这位荣誉骑士的最高敬意与重视。 但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送行的队伍略显“单薄”。 少了不少的人。 安柏就不用多说了,昨天下午,自从某不知名白毛男子出现后,就将蒙德城伟大的侦察骑士拐走了。 估计今天早上也是起不来的... 毕竟下午才刚见到嘛,该说的道别也说了... 一天不来也没有什么吧... 至于迪卢克和凯亚这对冰火人,那就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迪卢克好像是回酒庄了? 因此,这代表蒙德官方正式送别的重任,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代理团长琴的肩上。 “至此,便是蒙德与璃月的边境了。” 琴的声音沉稳,她目光平和地注视着荧,眼神中带着怀念。 “前方的道路,将正式进入璃月的疆域。地质地貌、气候环境乃至魔物的分布,都会与蒙德有所不同,旅行者——务请万事小心。” 派蒙飞在一旁,小手搭在额前遮挡着阳光,虽然被晒得有些蔫,但依旧难掩兴奋: “知道啦琴团长!璃月的美食还在等着我们呢!派蒙会看好旅行者的!” 荧的神情认真,她向琴微微颔首: “感谢亲自相送,琴团长。” 她顿了顿,补充道,“也请代我向未能前来的大家道别。” 琴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温和笑意,她自然明白荧所指为何。 “我会的。” “蒙德永远不会忘记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寻找亲人的事,西风骑士团仍会持续关注,一旦有任何新的线索,定会第一时间想方设法通知你。” 她的目光越过荧,望向那片更为巍峨峻峭、云雾缭绕的璃月山峦,语气中多了一份正式的嘱托: “璃月是与蒙德齐名的繁荣国度,由岩王帝君与璃月七星共同治理。 他们有其独特的律法与规则,虽与蒙德不同,但同样秉持着秩序与契约的精神。 若遇寻常困难,可寻求璃月总务司的帮助,若事态严峻…或许可直接求见七星,提及你蒙德荣誉骑士的身份,应能为你提供些许便利。” “嗯,我都记下了。”荧认真地点点头。 琴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来自异乡的旅行者,以及她身边那小小的伙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后退半步,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西风骑士团告别礼。 “那么,愿风神忽悠你,旅行者,派蒙。前路或许漫长,但蒙德永远会是你们旅途中的一处港湾。期待你们未来的好消息。” 没有再多的言语,正式的告别已然完成。 荧最后看了一眼蒙德的方向,然后转身,带着派蒙,踏过了那道无形的界线,步伐坚定地向着璃月的方向走去。 她们的身影在正午的烈日下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 琴站在原地,目送她们彻底离开视线,又静静地伫立了片刻。 随后,她才利落地转身,对身后的几名骑士微微颔首。 风,不会遗忘... —— 阳光被蒙德高耸的建筑切割,投下深深的阴影。 不知道在城中何处,传来了些许谈话。 “…走了。古恩希尔德家的长女亲自送走的,一直送到了边境线。” 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而沙哑。 “现在,蒙德城里,空了。” 短暂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尘埃在从屋檐缝隙漏下的那一丝光柱中缓慢浮动。 “你还在犹豫什么?” 那个声音重新骤然响起,更加尖锐,充满了不耐与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上次!上次风魔龙肆虐,全城大乱,西风骑士团焦头烂额,那是多好的机会!你却说时机未到,说那个所谓的骑兵队长还在,说不能冒险!” 声音的主人似乎在狭小的空间里急促地踱步,脚步声在石壁上引起轻微的回响。 “那时候还能说有顾忌…现在呢?那个麻烦的荣誉骑士走了,骑兵队长也不知所踪,连那个侦察骑士都不见踪影,骑士团里只剩下些不成气候的新兵! 天赐良机!你告诉我,现在还要等什么?!” 另一个声音响起,话语依旧沉稳,却也能听出一丝被说动心的动摇: “…别忘了,城中还有一位…‘叛徒’,…不容小觑,她若插手,仍然很危险。” “哼…那个叛徒?” 尖锐的声音嗤笑起来,充满了不屑与怨毒。 “一个丧家之犬,靠着给西风骑士团当鹰犬才勉强立足的可怜虫?她若识相,就该躲得远远的!若她真敢站出来…” 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而自信。 “…更何况我们也有帮手,你无需担心这个,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在她反应过来之前…” 话语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阴影中,似乎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 那沉稳的呼吸声加重了几分,最终化作一声仿佛是下定决心的叹息。 “…好。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目标...西风骑士团总部…!” “早该如此!”尖锐的声音兴奋起来。 “让蒙德那些贱民看看......” 低语声戛然而止。 此地重归死寂,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 只有那一道狭长的阳光,依旧固执地照耀着布满青苔的古老石砖,对即将降临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一无所知。 风,从巷口吹过,带来了远处广场上和平的鸽哨声。 风,不会遗忘... —— ps:九月起恢复两更,扛不住了。(累) 第163章 卑劣 风,是蒙德永恒的主题曲。 摘星崖也不意外。 强劲的海风呼啸着掠过陡峭的崖壁,卷起安柏棕色的发丝和裙摆,也吹动着陈锦大衣,猎猎作响。 站在蒙德这片离天空最近的土地之一,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流淌的云层,眼前是无垠的湛蓝大海,与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融为一体,壮阔得足以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不然为什么要叫摘星崖呢,不就是因为它高嘛! “哇啊啊——!果然还是这里的风最舒服!” 安柏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海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哦列娃...机油哒! 陈锦站在她身侧稍靠后的位置,目光落在了安柏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上。 阳光温和的照耀下,即使对方脸颊上的微小绒毛,仍然清晰可见。 “嗯,视野很好。” 他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共同欣赏着这片壮丽景色。, 安柏兴奋地转过身,拉住陈锦的胳膊,指向下方海滩: “快看那边!陈锦,你看得见吗?就是那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陈锦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望去,目光穿越遥远的距离,精准地锁定在那片熟悉的海岸。 阳光下,那里的沙滩呈现出浅金色,海浪一遍遍冲刷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泡沫。 “那时候我看见你的时候都要被吓死了,在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卡一卡的移动…哈哈…” 海风继续呼啸着吹过,将安柏清脆的笑声卷在一起,吹向广袤的天空与海洋。 —— 而远处的蒙德城。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恋恋不舍地掠过风神像的指尖,为整座自由之城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祥和的金边。 白日的喧嚣逐渐沉淀,酒馆开始亮起温暖的灯火,空气中飘散着烤饼与麦酒的香气,吟游诗人调试琴弦的零星音符点缀其间。 一切似乎预示着又一个平静的夜晚即将来临。 然而,这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汹涌多时。 当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光由暖金转为沉郁的靛蓝,第一盏路灯刚刚亮起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砰!” 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猛地从城西平民区边缘响起,瞬间撕裂了暮色的宁静!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怎么回事?!” “魔物袭击?!” “快跑啊!” 街上的民众顿时陷入恐慌,惊呼声、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街道。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蒙德城多个方向都传来了类似的爆炸声和骚动! 东门的仓库区,南侧靠近城墙的僻静巷弄,甚至骑士团总部侧后方的一条小巷,都接连爆发出混乱的声响和火光!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集结!快集结!守住各个路口!” 有年轻的西风骑士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但他们很快便发现,袭击者并非散兵游勇的魔物。 从那些爆炸点和烟雾中,冲出的是一群群身着统一服饰、手持利刃、训练有素的人! 他们大多穿着带有旧贵族纹饰改良后的灰蓝色衣甲,眼神狂热,行动迅捷而狠辣,见人就砍,遇阻便放火,明显经过长期演练。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并向着城市中心的广场和骑士团总部方向冲击! “是…是劳伦斯家的人!” 有眼尖的民众认出了那些纹饰,发出了绝望的惊呼。 —— 劳伦斯家族。 与古恩希尔德、伊蒙洛卡一起,共同推翻高塔孤王,建立了新蒙德。 曾带领蒙德人抵御风雪,开拓疆域,被誉为【风神的左膀右臂】。 虽然地位崇高,可先祖们用血汗筑起的荣耀,终究抵不过后辈卑劣骨髓里滋生的令人作呕的欲望。 随着权力稳固,那些从未为蒙德哪怕留下一滴汗的贵族们,逐渐背离初心。 当蒙德的风不再需要他们劈开险阻,当平民的敬意成了可随意支取的贡品。 那些从未踏过雪山冻土,未闻过战场硝烟的贵族子弟—— 他们在镀金豪厅里用平民血汗来清理地板。 他们未曾付出一分一毫,却享用着所有。 为了让暴行披上神圣外衣,他们伪造【风神感天受孕】传说,宣称血脉具有神性,将平民沦为奴隶用于献祭魔龙。 ...... 最终,温妮莎领导的平民起义终结其统治,在风神巴巴托斯的暗中支持下,她于高塔顶端击败魔龙乌萨,劳伦斯家族的神权神话彻底崩塌。 战败后,家族土地被没收,成员被流放至蒙德境外。 可那些拥有所谓从龙之功的后代们。 有怎么可能放弃那原本的手中的权力? 他们只会怪罪那些贱民,有什么资格反抗他们! 这些贱民就应该跪着享受着他们敲骨吸髓般的剥削! —— 就在这片喊杀声与火光交织的地狱图景中,一处地势稍高的露台上,舒伯特·劳伦斯正冷眼俯瞰着这一切。 他穿着一身笔挺,细节处极力模仿旧日荣光的礼服,外面却滑稽地套着一件不合身的皮质护甲。 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那令人厌烦的傲慢和故作姿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亢奋的、扭曲的狂热。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因激动而不停地抽搐着。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舒伯特声音尖利,对身边几个同样穿着旧式服饰的同族喊道。 “蒙德!这才是它本该有的样子!这些贱民,这些篡夺者…”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下方那片由他亲手点燃的混乱: “西风骑士团?哼,一群废物!失去了那几个能打的,他们什么都不是!古恩希尔德家的女人现在该躲在哪里发抖呢?哈哈哈!”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试图劝阻: “舒伯特老爷,这…这火是不是放得太大了…还有那些帮忙的人,他们…” “闭嘴!”舒伯特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这是必要的牺牲!是复兴劳伦斯荣耀的基石!至于那些帮手…” 他脸上露出一丝癫狂而得意的笑容。 “他们拿钱办事,各取所需!只要我们成功夺回蒙德,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不再理会手下人的不安,再次将贪婪而疯狂的目光投向下方节节败退的西风骑士,以及那座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宏伟风神像。 “进攻!继续进攻!把那些西风骑士的残渣都清理掉!占领广场!控制神像!让蒙德再次沐浴在劳伦斯的荣光之下!” 他挥舞着一把装饰过于华丽的刺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第164章 真正的骑士 “为了自由!坚守阵地!” 一名小队长怒吼着,顶着大剑撞开一名冲上来的叛军。 但叛军的攻势凶猛异常,一次次撕开骑士们勉力维持的防线。 箭矢从阴影处射来,精准地命中骑士们的薄弱处。 “队长!右侧顶不住了!” “后退!向第二防线后退!” 骑士们且战且退,伤亡开始出现。街道上躺倒着双方的人,鲜血染红了石板路。 叛军点燃了路旁的房屋和摊位,火势蔓延,进一步加剧了恐慌和混乱。 与此同时,骑士团总部内也已乱作一团。 留守的骑士数量本就不多,且大多是文职或新兵,面对如此迅猛而多点的突袭,指挥系统几乎瞬间瘫痪。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报告!西区防线失守!叛军正在向中央广场推进!” “东门仓库区完全被占领了!他们在那里建立了据点!” “南巷发现大量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战斗力极强!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民众…很多民众还没来得及疏散,被困在火场里了!” —— 而作为在陈锦劝导之后,已经正式成为骑士的诺艾尔,也在这场暴乱之中,奉献着主角的力量。 娇小的少女脸上沾满了烟灰,原本整洁的女仆铠甲上也多了几道划痕和污迹。 但她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坚定的意志和强烈的责任感。 “请往这边走!不要拥挤!” 诺艾尔眼眸中映照着跳动的火光,浓烟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但她搬运碎石、清通道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刚将一对被困在阁楼上的老夫妇用坚实的岩元素护盾护送出来,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角落。 “谢谢…谢谢你,诺艾尔骑士…” 老妇人颤抖着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泪水。 “请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诺艾尔的声音依旧温和而坚定,尽管她的呼吸已经因为连续的高强度运动而有些急促。 “请望骑士团方向避难,我会尽快带更多人过来汇合。” 她话音未落,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另一栋燃烧的建筑里传来孩童的哭喊声。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转身,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入了火海。 “有人在里面吗?回答我!” 她高声呼唤,凭借着对蒙德城建筑的熟悉和过人的力量,她精准地破开扭曲变形的门框,在浓烟弥漫、高温灼人的室内搜寻着。 “呜…妈妈…呜呜…” 微弱的哭声从二楼传来。 诺艾尔心中一紧,立刻寻声而上。 楼梯已经被烧得岌岌可危,她毫不犹豫,低喝一声,周身泛起温暖的岩元素光芒,形成坚实的护盾,硬生生顶着坠落的火星和高温冲了上去。 在一个狭小的衣柜里,她找到了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别怕,姐姐带你出去。” 诺艾尔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用自己覆盖着岩铠的手臂护住女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然而,当她抱着孩子冲出火场时,迎接她的不再是惊慌的平民,而是整整一队十余名眼神凶狠、手持利刃的叛军! 他们显然是被此处的动静吸引过来的,正好堵住了诺艾尔的去路。 “哼!果然还有骑士团的走狗在碍事!” 为首的小头目狞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武器,“抓住她!或者就地格杀!” 诺艾尔心中一沉。她怀抱着孩子,无法全力作战,而且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显然不是简单的暴徒。 “请退后!” 诺艾尔将孩子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握紧了她的大剑,剑身上瞬间覆盖上一层厚重的岩元素之力,散发出沉稳的光泽。 “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也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无辜!” “笑话!一个女仆骑士也敢口出狂言!” 叛军们哄笑起来,但他们并没有轻视,而是迅速散开,形成了包围之势。 战斗一触即发! 两人率先从左右两侧同时扑上。 诺艾尔眼神一凝,重心下沉,巨剑以与她体型完全不符的迅猛速度横扫而出! “嘭!嘭!” 沉重的巨剑裹挟着岩元素的力量,直接将两人连人带武器砸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 刀剑从四面八方袭来,诺艾尔舞动巨剑,厚重的剑身在她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精准地格挡开每一次劈砍,发出铿锵的碰撞声。 岩元素的护盾不断闪烁,替她挡下来自死角的冷箭和偷袭。 她且战且退,步伐稳健,每一次挥剑都势大力沉,逼得叛军无法近身。 然而,敌人数量太多,她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孩子,体力在飞速消耗。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越发沉重。 “她快撑不住了!围住她!”叛军小头目看出了诺艾尔的疲态,大声催促着。 诺艾尔见状,眉头紧锁,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 她看准一个机会,猛地将巨剑插入地面! "护心铠!" 一股强大的岩元素冲击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震退了周围一圈的叛军,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没有丝毫犹豫,诺艾尔立刻抱起孩子,转身向后方撤退。 留在这里,只是白白消耗体力。 万一等来其他叛军,那么诺艾尔自己也会凶多吉少。 “追!别让她跑了!” 叛军在身后紧追不舍,箭矢不时从耳边呼啸而过。 诺艾尔凭借着对街道的熟悉,不断利用拐角和障碍物规避追击,她的速度极快,即使抱着一个孩子,也远远将大部分追兵甩在身后。、 偶尔有绕前拦截的,都被她毫不犹豫地用巨剑拍开或击退。 马上! 马上就要到了! 第165章 由我来偿还! 优菈站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阴影处,背靠着冰冷的石墙。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喊杀声、哭嚎声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冲击着她的耳膜,也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她紧抿着嘴唇,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她当然知道她所谓的叔父舒伯特和他那些人一直在暗中筹划着什么,那些关于“重振劳伦斯荣光”的疯言疯语她听得多了。 但她从未想过,他们竟真的如此疯狂、如此愚蠢,会发动这样一场注定失败且会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叛乱! 而且,时机抓得如此精准。 琴团长不在,骑兵队长不见踪影,那位强大的荣誉骑士也已离开蒙德… 这绝不是舒伯特那个蠢货能独自策划出来的。 就在她咬紧牙关,准备冲出去尽自己一份力量尽量减少伤亡时—— “唰!” “唰!” 两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恰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两个带着红色面具的身影,遮挡了他们的面容,手中闪烁着寒光的特制断刃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他们的出现没有一丝征兆,仿佛从阴影中直接凝结而成。 优菈的脚步瞬间顿住,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愚人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路不通,优菈小姐。” 左侧那名债务处理人用着嘶哑而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他微微歪着头,红色的镜片后面,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着优菈。 “奉劝你,最好安静地待在这里。”右侧那名债务处理人补充道,声音同样冰冷刺骨。 “外面的‘热闹’,与你无关。” 优菈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舒伯特的叛乱背后,果然有愚人众的影子! 可是...在经过风魔龙之乱之后,这些不已经收敛生息,据说连执行官都已经离开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时机... “与我无关?”优菈冷笑一声,站直了身体。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细小的冰晶开始在她周身凝结、飘散。 “你们愚人众,什么时候成了蒙德城内务的仲裁者了?在蒙德的土地上,告诉我什么与我有关?” 优菈缓缓将手伸向一旁,握住了显现出剑身的大剑。 大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发出细微的嗡鸣。 “让开。”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劳伦斯的复仇是什么滋味。” 两名债务处理人似乎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负隅顽抗是徒劳的,浪花骑士。”左侧那人嘶哑地说道。 “你很清楚,我们二人联手,足以将你拖在这里…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右侧那人则发出了一声短促而难听的嗤笑: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毕竟,外面正在为你家族的‘复兴’而战呢。何必为了那些排挤、怀疑你的蒙德人,与自己的血脉为敌呢?” 话音落下,优菈心中猛然一沉。 劳伦斯三个字,这个姓氏,从来不是什么荣耀的印记,而是从她记事起就钉在骨血里。 明明她握着大剑挡过敌人的爪牙,在雪山里救过迷路的村民,甚至跟着骑士团清剿过魔物的据点...... 可是每次行走在蒙德的街上,总有无端的怀疑与谩骂,攀附而上。 蒙德人并不相信罪孽之人的血脉...... 然而—— 优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冰锥! “我的复仇…”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巨大的西风大剑被她缓缓抽出,凛冽的冰元素力如同实质般缠绕其上,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无数冰晶飞舞。 “…就是对一切企图破坏蒙德秩序、伤害蒙德民众之人的清算!” “劳伦斯的罪孽,由我来偿还!劳伦斯的愚蠢,由我来阻止!而你们这些躲在阴影里煽风点火的至冬老鼠——” 优菈猛地将大剑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强大的冰霜之力以她为中心瞬间爆发开来,将周围的地面和小巷墙壁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更是罪加一等!” 话音未落,优菈的身影动了! 她的速度极快,如同在冰面上滑行一般,带着冰冷的决绝,巨大的剑刃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寒风,直劈向左侧那名债务处理人! “哼!不自量力!” 两名债务处理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们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融入阴影,轻易地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优菈的剑刃只劈中了他们留下的残影,以及被寒气冻裂的石板地面。 下一瞬,两道凌厉的攻势已经从优菈的视线死角袭来! 特制的兵刃闪烁着元素的光芒,直取她的后心和脖颈! 优菈仿佛背后长眼,一个优雅而迅捷的旋身,松籁大剑如同舞蹈般划出一道完美的冰蓝色弧线! “铿!铿!” 精准地格挡住了来自死角的致命偷袭! 冰元素与愚人众武器上的力量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和冰屑! 但债务处理人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击不中,立刻借助诡异的步伐和短距离的瞬移能力再次隐入阴影,从另一个角度发动攻击。 优菈舞动大剑,她的剑术像是某种战舞,将巨大的剑身挥舞得密不透风,配合着不断释放的冰霜新星和凝结的冰棱,艰难地抵挡着两名强敌神出鬼没的围攻。 小巷之内,顿时化作了冰与影交锋的战场。 剑刃碰撞声,冰霜凝结碎裂声不绝于耳! 交手数招,优菈便发现,这两名债务处理人的实力远超寻常愚人众士兵。 他们配合默契,身法诡异,极其擅长利用环境和阴影进行袭扰和牵制,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 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死死拖在这里! 每一次她试图强行突破,都会被对方以更凌厉的攻击逼回原地。 优菈的心越来越冷。 外面的喊杀声和火光仿佛越来越远,每一秒的拖延,都意味着蒙德城多一分损失,她的族人多犯下一分罪孽! 第166章 乌合之众 风神广场 ·,暮色深浓 诺艾尔背靠着冰冷的风神像基座,剧烈地喘息着。 怀中救下的孩子已被一名躲藏在附近的修女小心接应过去,带往相对安全的角落,这让她肩头的重担稍减, 宏伟的风神像依旧慈悲地俯瞰着整座城市,但祂脚下的广场,却已化作了混乱与血腥的战场。 火光在广场四周跳跃,将厮杀的人影投射在斑驳的地面上,拉长出扭曲狰狞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烟尘味道碰撞后产生的焦糊味。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伤者的哀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令人心悸悲歌。 诺艾尔眼眸迅速扫过全场,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局势,极其不利。 广场上确实聚集了不少西风骑士,他们三五成群,背靠背结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防御圈,仍在顽强地抵抗。 铠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灰烬,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然而,他们的对手无论是在人数,气势还是个体战斗力上,都明显占据了上风。 叛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骑士们摇摇欲坠的防线。 而西风骑士团这边… 诺艾尔悲哀地意识到,陈锦之前描述的骑士团虽然比较刻薄,但尽然出乎意料的符合这些所谓的骑士。 大团长法尔伽带领绝大多数精锐远征已久,留下的本就是二线力量和后勤文职人员。 代理团长琴上任后虽大力整顿招募,努力恢复骑士团的元气,但时间尚短,新招募的骑士大多缺乏实战经验,训练也远未达到精锐的程度。、 平日里维持治安、清剿小型魔物尚可,一旦面对这种规模的正规叛乱和精锐敌人的突袭,差距便暴露无遗。 如今的表现,正是说明了这些骑士团的骑士,基本上和乌合之众没有太多区别。 诺艾尔看到一名年轻的骑士因为紧张,剑招变形,被对手轻易格挡开后一脚踹翻在地。 她看到一个小队的配合漏洞百出,几乎是在各自为战,很快就被分割包围。 她看到那些本该作为中流砥柱的资深骑士,此刻大多身上带伤,疲于奔命地四处救火,却无法扭转一个个局部战场的溃败。 骑士团,正在节节败退! 防线被不断地压缩,后退,再压缩。能够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小,伤员却越来越多。 照这个速度下去,整个广场彻底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诺艾尔骑士!这边需要支援!”另一个方向传来焦急的呼喊,一个小队的防线即将崩溃。 诺艾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感。 她是此刻广场上少数还保有相当战斗力的人之一。 “坚持住!我来了!” 她再次握紧西风大剑,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战况最激烈的区域! 巨剑挥舞,厚重的岩元素力量爆发开来! “轰!” 一剑挥出,直接将两名正在围攻受伤骑士的叛军砸得倒飞出去,解了燃眉之急。 她娇小的身影在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但手中那柄比她还高的西风大剑却挥舞得异常迅猛。 厚重的剑身裹挟着沉凝的岩元素之力,每一次劈砍、横扫都带着千钧之势,根本不是普通叛军能够抵挡的。 “嘭!” 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受伤骑士的叛军,连人带武器被诺艾尔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直接砸飞出去,撞倒了好几个同伙。 为身后的骑士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和重整阵型的时间。 “是诺艾尔骑士!” “太好了!坚持住!配合诺艾尔骑士!” “反击!把他们推回去!” 看到诺艾尔如此勇猛,原本士气低落,近乎绝望的西风骑士们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他们纷纷向诺艾尔的方向靠拢,以她为核心,重新组成了一个更为坚固的防御圈。 诺艾尔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顶在最前方,承受着最大的压力,而她身后的骑士们则趁机输出,治疗伤员,暂时稳住了阵脚。 一时间,这片区域的战局竟然真的被短暂地逆转了! 叛军的攻势为之一滞,骑士们甚至发起了一波小小的反冲锋,夺回了一小片区域。 然而,诺艾尔自己心里清楚,这短暂的轻松,肯定不会长久。 她不是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叛乱开始就不断救援民众、穿梭火场,再到刚才一路突围,高强度战斗,她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此刻每一次挥舞沉重的巨剑,手臂都传来酸胀的感觉,每一次激发岩元素力形成护盾或进行范围攻击,都感觉精神深处传来一丝丝抽痛。 诺艾尔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额头上晶莹的汗水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只能凭借意志力和平日千锤百炼形成的肌肉记忆在战斗。 叛军显然也迅速意识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仆才是关键,立刻调整了策略。 更多的叛军,尤其是那些身手明显更强,装备更精良的角色,开始有意识地向着诺艾尔所在的位置聚集。 他们利用人数优势,从多个方向同时进行骚扰性攻击,迫使诺艾尔不断转身、格挡、应对,极大地加快了她的体力消耗。 疲于奔命! 诺艾尔刚刚格开正面劈来的长刀,就不得不侧身用肩甲硬扛一发射向伤员的弩箭,震得她手臂发麻。 一剑逼退左侧的敌人,右侧又有火球袭来,她只能强行扭转身体,用巨剑宽大的剑身拍散火球,动作已然有些变形。 “诺艾尔!小心后面!”一名骑士惊呼。 诺艾尔猛地回头,只见一名人不知合适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兵刃已经向她劈砍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诺艾尔爆发出惊人的反应速度,身体强行一扭! “嗤啦!” 兵刃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肋部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在她坚固的铠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虽然凭借卓越的防御没有受伤,但这一下的惊险和冲击,让她的呼吸彻底乱了,脸色也苍白了一分。 诺艾尔不是万能的。 她的力量有其极限,她的防御并非无敌,她的体力会耗尽,她的精神会疲惫。 面对如此众多、配合默契且战术刁钻的敌人,她个人的勇武所能起到的作用,正在被快速抵消! 第167章 战斗 骑士团整体的劣势,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强大而彻底改变。 诺艾尔所能做的,只是延缓败退的速度,尽可能地保护更多的人。 她拄着巨剑,微微喘息着,眼眸扫过周围再次缓缓逼近的敌人,又看了看身后那些依靠着她,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却又带着恐惧的同伴和民众。 她紧紧咬住了下唇。 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诺艾尔再次握紧了剑柄,岩元素的光芒虽然不如最初那般璀璨,却依旧坚定地在她周身亮起。 她不是那个只会埋头打扫,将“成为骑士”挂在嘴边的懵懂女仆了。 她的信念未曾改变——守护蒙德! “她快不行了!一起上!拿下她!” 叛军中有人发出鼓噪,新一轮的围攻骤然发动。 数名精锐叛军配合着,从不同角度同时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刀光剑影,隐于阴影中的冷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她笼罩而来!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资深骑士绝望的合击,诺艾尔眼中却猛地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她没有选择被动防御,而是—— 主动迎击! “喝啊!” 一声清叱,诺艾尔脚下猛地发力,地面龟裂。 她竟拖着那柄沉重的巨剑,以远超敌人预料的速度,率先冲向正面敌人中最强的那一个。 “什么?!” 那叛军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强弩之末的女骑士还敢主动反击,仓促间横举长剑格挡。 “轰!!!” 大剑裹挟着山岳倾覆般的力量,狠狠砸下! 纯粹到极致的重量,轰然砸下。 “咔嚓!” 先遣队员手中的元素利刃竟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整个人更是被这狂暴无比的力量砸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而就在诺艾尔出手的同时,她的左臂猛地向后一挥。 嗡!!! 一面远比以往更加凝实的金色护盾瞬间在她身体表面凭空凝结! 叮叮当当! 来自后方的冷箭和部分攻击悉数被这面突然出现的厚重岩盾挡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攻防一体。 利用正面一击创造的短暂空隙和身后岩盾争取的时间,诺艾尔身体就势一个流畅的旋身,巨剑借着旋转的力量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弧线,横扫向侧翼扑来的敌人。 那些叛军根本没料到她在被围攻的情况下还能打出如此凶猛的反击,躲闪不及,顿时被扫倒一片,筋断骨折! 电光火石之间,诺艾尔竟以攻代守,看似冒险,却精准狠辣地瞬间化解了最致命的几处围攻,甚至还重创了一名强敌。 这一幕,不仅让围攻的叛军们骇然失色,更是让她身后苦苦支撑的西风骑士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诺艾尔骑士!!” “太厉害了!” 此时的诺艾尔,微微喘着气,持剑而立。 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银发沾着汗水贴在脸颊,铠甲上增添了新的划痕,甚至持剑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极限的爆发让她本已不多的体力再次大幅消耗。 但依旧站得笔直。 那双淡绿的眼眸中,疲惫依旧存在,却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迷茫与慌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于自身职责与力量的绝对坚定,一种哪怕燃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战斗到底的决绝! 她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女仆,而是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甚至成为他人依靠的西风骑士! “再来!” 诺艾尔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敌人和同伴的耳中。 叛军们被她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前。 然而,叛军的数量依旧占据绝对优势,更多的敌人正在从广场其他区域涌来。 诺艾尔的爆发,仅仅是为这片最后的阵地争取到了更多一点时间,延缓了最终结局的到来。 她个人的蜕变与勇武,无法弥补西风骑士团整体实力的巨大差距。 但至少在此刻,她用自己的行动,重新定义了一些的含义。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再次蠢蠢欲动的敌潮,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巨剑。 岩元素的光芒,再次于剑尖汇聚—— 战斗,远未结束。 —— 优菈手中的松籁响起之时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刺骨的冰霜与凌厉的剑风。 小巷本就不宽,此刻更是化作了冰与影的死亡舞池。 她以一敌二,对抗两名愚人众债务处理人,不仅未落下风,甚至隐隐占据着主动! 她的剑术早已超脱了劳伦斯家族那些华而不实的古板套路,融入了西风剑术的实用与她自己独特的风格。 “铿!” 巨剑精准地格挡住左侧那处刁钻刺向肋下的剑刃,冰元素顺剑蔓延,瞬间将对方的武器冻出一层寒霜,逼得对方不得不后撤化解寒气。 几乎在同一时间,优菈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优雅一侧。 另一名债务处理人如同鬼魅般从右侧阴影中发动瞄准她脖颈的致命背刺,便以毫厘之差擦着她的肩膀掠过! “哼,只会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优菈冷嗤一声,抓住对方一击落空,身形微滞的刹那,左腿如同钢鞭般猛地扫出,狠狠踢向对方的小腹! 那名债务处理人反应极快,双臂交叉格挡。 “嘭!” 沉重的闷响声中,那人被优菈蕴含的巨大力量踢得踉跄后退数步,面具下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优菈得势不饶人,手腕一抖,松籁大剑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剑尖点地! “冰浪怒涛!” 以剑尖为中心,强大的冰元素力瞬间爆发。 两名债务处理人脸色一变,不得不急速后退,身形再次模糊,试图融入阴影规避这范围攻击。 但元素攻击的范围极大,且带着强烈的寒气,其中一人的衣角被冰棱划破,甚至小腿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割裂声,显然受了点轻伤。 优菈的战斗堪称艺术,将力量、速度、技巧与元素力完美结合。 她甚至能利用小巷狭窄的环境,用冰元素限制对方那诡异的身法,逼迫他们进行更多硬碰硬的交锋。 然而,问题也在于此。 第168章 走了? 然而,问题也在于此。 优菈占据上风,她能击退他们,她能让他们受伤…… 但却无法真正重创或者摆脱他们! 这两名债务处理人像是两块粘性极强的狗皮膏药。 他们的个体实力或许略逊于优菈,但配合却默契到了极致,且极其擅长利用各种诡异的身法和战术。 每当优菈试图爆发力量,想要先集中全力击溃一人时,另一人总会以最刁钻、最不顾自身安危的方式发动攻击,迫使优菈回防。 当他们发现优菈的剑术和力量难以正面抗衡后,便立刻改变了策略。 如同附骨之疽,围绕着优菈高速游走,身影在阴影与现实中不断切换。 冰冷的刀刃总是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目标可能是她的手腕、脚踝——只为了让她分心。 并且对方的语言攻击也在时刻侵扰着优菈的心智。 “浪花骑士,何必为那些排斥你的蒙德人卖命?” “听听这声音…你的家族正在为你而战呢,你却在阻拦帮助他们的人?” “你的剑,应该指向西风骑士团,而不是我们!” 这些话语如同毒针,一次次试图刺向她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优菈咬紧牙关,试图用更猛烈的攻击回应这些垃圾话。 但她心中的焦虑,却如同蔓延的冰痕,越来越深。 因为她能听到! 即使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即使隔着数条街道,远处风神广场方向传来的喊杀声。 以及那越来越密集和亢奋的叛军呼啸声,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她的心扉! 那边的战斗极其激烈。 而且,声音传来的趋势…西风骑士团似乎正在被压制! 其他留守的骑士…他们能撑多久? 那些普通的民众…他们是否安全? 每一声隐约传来的惨叫,都让优菈的心揪紧一分。 她仿佛能看到广场上血流成河、骑士们不断倒下的景象。 而现在,她却被迫困在这条该死的小巷里,和两个只知纠缠的混蛋浪费时间。 “滚开!” 优菈发出一声压抑着焦躁与愤怒的低吼,松籁大剑上的冰蓝色光芒大盛,一剑劈出,巨大的冰霜剑气如同月牙般犁过地面,直冲两名债务处理人! 那两人再次如同鬼影般散开,剑气只劈中了他们留下的残影。 无力感。 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包裹了她。 她空有力量,却无法将其转化为决定性的胜势,无法突破这两人的拖延。 时间每过去一秒,广场上的局势就可能恶化一分! 优菈的呼吸因为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有些紊乱,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周身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剑依旧凌厉,但心态的波动开始细微地影响她的节奏。 两名债务处理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的攻击变得更加阴险,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不断试探着,消耗着,等待着她的失误,或者… 优菈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 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哪怕付出代价,哪怕身受重伤,也必须立刻突破这里! 优菈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神之眼中的冰元素力开始以一种更危险的方式加速运转… 她准备拼着硬抗对方一击,也要强行换掉一人,打开通往广场的道路! 然而,就在优菈即将不顾一切爆发的前一刹那—— 异变突生! 那两名一直如同附骨之疽般纠缠不休的债务处理人,动作猛地一滞。 他们仿佛同时接收到了某个无声的指令,进攻的姿态瞬间收起。 其中一人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叹息。 紧接着,在优菈惊愕的目光中,两人非但没有继续进攻,反而同时向后一跃,迅速与她拉开了超过十米的距离。 他们站在巷口的阴影处,那个之前小腿受伤的债务处理人甚至还活动了一下脚踝。 然后,其中一人,隔着面具,优菈竟然感觉到他……似乎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任务完成,如释重负的表情。 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优菈,动作随意地行了一个类似告别礼的手势。 下一秒,他们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透明,随即彻底消失在浓郁的阴影之中,气息也瞬间远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优菈一个人,持着散发着凛冽寒气的松籁大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走了? 就这么…突然走了? 在她准备拼命的关头,这两个难缠得像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居然毫无征兆,干脆利落地撤了? 他们明明已经成功地将她拖在这里这么久,眼看就要达到最终目的…为什么? 优菈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但紧接着,远处广场方向传来的一声更加剧烈的元素爆发,瞬间将她从愣神中惊醒! 没时间思考了。 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无论原因多么诡异,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立刻赶往广场。 优菈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平复有些紊乱的气息,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疾驰的冰蓝色流光,冲出了这条困住她许久的小巷。 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风神广场疾驰而去。 —— 诺艾尔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抬起西风大剑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 肺叶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吸入的空气带着浓烟和血腥味,灼烧着她的喉咙。 汗水早已浸透了她内衬的衣物,顺着额发不断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得不频繁地眨眼才能保持清晰。 “诺艾尔骑士!小心左边!” “坚持住!援军…援军一定会来的!” 骑士们的呼喊声带着哭腔和绝望,却又包含着最后的期望。 诺艾尔听到了,但她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回应了。 她的全部精神都用来应对眼前无穷无尽的攻击,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几乎依靠本能...... 第169章 这个仇,我记下了! “后退!向台阶后退!” “顶住!不能让他们冲进教堂!” 残存的西风骑士们,搀扶着伤员,围绕着几乎力竭的诺艾尔,艰难的一步步向着风神像后方那高大的西风大教堂的台阶退去。 每一级台阶的后退,都意味着防线的又一次收缩,意味着又一片区域的失守。 叛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咬着,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箭矢和元素攻击密集地落在台阶上,溅起碎石和冰屑。 终于,他们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西风大教堂那庄严而紧闭的大门。 这里是蒙德民众最后的精神寄托,也是他们物理上最后的防线。 一旦这里被攻破,不仅意味着军事上的彻底失败,更象征着蒙德的精神象征被叛军践踏。 诺艾尔背靠着冰冷的教堂石柱,用尽最后力气将巨剑横在身前。 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铠甲上增添了无数新的划痕和凹坑。 周围的骑士们情况更糟,几乎人人带伤,还能站着的不足十人,个个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狂。 叛军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放缓了攻势,如同猫捉老鼠般缓缓逼近,脸上带着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为首的几名精锐走上前,目光轻蔑地扫过这群残兵败将。 “到此为止了,西风骑士团的废物们。”一名叛军头目狞笑着。 “跪下投降,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或者,用你们的血,来庆祝劳伦斯家族的回归!哈哈哈!”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最后这批抵抗者。 诺艾尔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试图再次凝聚元素力,但那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瞬间便熄灭了。 真的…到头了吗? 就在这时... 一道冰冷、迅疾、裹挟着怒意的蓝色流光,如同陨星般从广场边缘疾射而至! 人未到,凌厉无匹的冰霜剑气已然先至! “坚冰,断绝深仇!” 伴随着一声冰冷彻骨的战吼,如同海啸般的寒冰剑气沿着广场的石板地面疯狂蔓延而来,所过之处,地面尽数冻结!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就被冻结成了表情惊愕的冰雕,随即被后续汹涌的冰元素力量碾得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攻击,不仅瞬间清空了教堂台阶前的一大片区域,更是让所有叛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谁?!” “援军?!不可能!” 叛军们惊疑不定地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残存的西风骑士们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如同救世主般突然出现在台阶下方广场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冰蓝色的长发在元素力的余波中飞扬,手中那柄造型华丽的大剑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她独自面对前方黑压压的叛军,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和强大气场,竟然一时镇住了全场! “是…是援军!!” 一名年轻的骑士激动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狂喜。 然而,当那道身影微微侧过头,露出那双标志性的眼眸和略显冷峻的侧脸时—— 所有的欢呼和激动,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瞬间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台阶上的西风骑士们,脸上的希望之光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疑惑、不解,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沉默。 ...... 优菈·劳伦斯。 那个姓氏本身就代表着压迫与奴役。 那个家族正是这场叛乱的罪魁祸首。 那个他们一直无法信任,甚至暗中排斥的“罪人之裔”。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出手? 这…是新的阴谋吗?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幸存的骑士们之间蔓延。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下了一盆冰水,只剩下迷茫。 叛军那边,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也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的是更加猖狂、更加刺耳的嘲笑和辱骂。 “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尊贵的‘浪花骑士’啊!” “优菈·劳伦斯!你这个家族的叛徒!劳伦斯的耻辱!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怎么?是来看你的新主子西风骑士团是怎么像狗一样被我们碾碎的吗?” “还是说,你终于良心发现,准备临阵倒戈,回归家族的怀抱了?晚了!像你这种叛徒,只配和西风骑士团的垃圾一起下地狱!”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否则连你一起杀!”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泼洒而来,充满了鄙夷、憎恨和挑衅。 优菈对着台阶上的骑士们,无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松籁低垂着,剑尖触及的地面蔓延开细微的冰痕。 似乎完全无视了同胞复杂的沉默,也仿佛没有听到前方族人恶毒的嘲讽。 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冰川,锁定着那群叛军,尤其是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人。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然后,优菈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与喧嚣。 “你们的废话…说完了吗?” 她缓缓举起了松籁大剑,剑身嗡鸣,极寒的冰元素力如同实质般汇聚,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说完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叛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那就准备付出代价吧。” “劳伦斯家族欠蒙德的债,由我来清算。” “而你们这些勾结外敌、煽动叛乱、屠戮同胞的渣滓…”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如同冰雷炸响! “——由我来审判!” “这个仇,我记下了!” 第170章 别做梦了 优菈的出现和她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确实压制住了叛军最凶猛的势头,为濒临崩溃的西风骑士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台阶上的骑士们手忙脚乱地重新组织起简陋的防线,搀扶起倒地的同伴,紧张地注视着下方独自面对潮水般敌人的优菈。 她的剑舞在她周围形成一片死亡领域,暂时遏制住了叛军的冲锋。 然而,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优菈再强,也终究只有一人。 叛军的数量依旧占据绝对优势,他们很快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有组织地分散、包抄,试图从侧面和后方攻击优菈,同时继续向台阶上的骑士们施压。 更让人心寒的是台阶上的气氛。 尽管优菈正在为他们浴血奋战,但大多数西风骑士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警惕、怀疑和复杂的隔阂。 没有人上前与她并肩作战,甚至没有人出声支援。 他们只是沉默地守着最后的防线,仿佛台下那个正在拼杀的身影,与他们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种沉默,比叛军的刀剑更令人窒息。 优菈显然感受到了这份冰冷的隔阂。 她的剑招依旧凌厉,但每一次挥剑的间隙,她的背部线条都显得异常僵硬。 优菈一人面对两名债务处理人的纠缠,加上一路疾驰,本身剩余的力量就不多。 此刻还要独自承受着来自前方和侧翼的所有压力。 她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除了冰冷的杀意,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 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抱怨。 反而,在一次格开数把袭来的兵刃后,她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台阶上每一个骑士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稳住阵型!节省体力!不要主动出击!” “他们的人数优势无法持久!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琴团长…还有其他人…一定会回来的!” 优菈在鼓励他们。 在这个她自己同样不被信任,独自奋战的时刻,她依然在试图鼓舞这些排斥她的人的士气。 一些骑士的脸上露出了动容和羞愧的神色,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但根深蒂固的偏见和眼下绝望的局势,让他们依旧难以迈出那一步。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傲慢、带着十足嘲弄意味的声音,从叛军后方响了起来: “哦?我亲爱的侄女,你是在期待那些西风骑士团的大人物们回来救你们吗?” 人群分开,舒伯特·劳伦斯在一众心腹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扭曲笑容,看着优菈,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别做梦了!”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看看你身后那些废物!再看看你!你以为你在这里假装英勇,就能赢得他们的信任?就能抹消你身上流淌的的劳伦斯之血吗?” 优菈的剑势微微一滞,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舒伯特,闭上你的嘴!你的愚蠢和狂妄,只会将劳伦斯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深渊?哈哈哈!”舒伯特猖狂大笑。 “即将坠入深渊的是你们!是这座虚伪的自由之城!而劳伦斯,将在我的手中复兴!” 他的目光变得怨毒而锐利,死死盯住优菈,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 “而你,优菈!你这个家族的叛徒!最大的耻辱!我真为你感到恶心!” “你以为你披上西风骑士团的皮,就能洗清罪孽了?看看他们看你的眼神!和看一条野狗有什么区别?” “你拼命想要保护他们,他们可曾有一刻真心接纳过你?在你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时候,这些你保护的‘同胞’可曾为你说过一句话?” “你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一个渴望融入羊群的狼,却忘了自己天生就该是吃肉的!” 优菈刚开始还能用冰冷的眼神和凌厉的攻击回应,试图打断他。 “你胡说!” “劳伦斯的荣耀绝不是靠勾结外敌和叛乱!” “我的剑为守护而挥!” 但舒伯特的话越来越恶毒,声音越来越高亢,那些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轻易触碰的阴霾。 被如此赤裸裸地、扭曲地揭露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优菈的呼吸开始紊乱,剑招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她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身上每一滴血都刻着劳伦斯的印记!这是你永远洗刷不掉的!蒙德人永远不会忘记谁是他们的主人!就像他们永远不会真正信任你!” “你战斗得越英勇,就越可笑!越可悲!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也不知道谁能真正给你荣耀!” “哦,对了,荣耀?你们听到吗?她还在等琴·古恩希尔德回来?哈哈哈!说不定那位代理团长大人,早就听到风声,吓得不敢回来了呢? 或者,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等着看你这劳伦斯的‘叛徒’和那些劳伦斯的‘复兴者’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呢!这才是最符合西风骑士团利益的做法,不是吗?” 优菈看到台阶上一些骑士下意识闪躲的眼神…她听到叛军中爆发出的更加猖狂的嘲笑…她感受到身后那扇紧闭的、冰冷的教堂大门… 难道…他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吗? 难道自己的坚持…真的如此可笑和徒劳? 难道…真的没有人… 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和委屈感瞬间攫住了她! 优菈的脸色变得苍白,握剑的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她依旧站着,依旧面对着敌人,但她的气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去。 舒伯特看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他就是要这个该死的叛徒众叛亲离! 就是要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崩溃!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亲爱的侄女?” 舒伯特步步紧逼,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承认吧!你根本不属于那里!你和我们一样,天生就该是蒙德的统治者,而不是保护者!回来吧!回到家族这边!这才是你唯一的…” 就在优菈心神失守,几乎要被这恶毒的言语彻底击垮的时候—— 第171章 谁干的 —— “咻——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爆鸣声,猛地打断了舒伯特那狗嘴。 是一种…坚硬富有弹性的物体以极高速度撕裂空气,然后极其精准地抽打在某种厚实物体上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优菈,包括台阶上的骑士,包括周围的叛军。 甚至包括舒伯特自己。 只见舒伯特·劳伦斯先生那原本写满猖狂和恶毒的脸,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猛地向右侧歪了过去! 他脸上那副精心保养的傲慢表情瞬间凝固、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在他的左脸颊上,一道清晰无比、迅速红肿起来的、狭长的鞭痕正火辣辣地浮现出来。 那痕迹从颧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皮开肉绽,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舒伯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连眼睛都忘了眨。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去触摸一下那剧痛传来、仿佛着了火的脸颊,但又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辱而僵在半空。 发生了什么?! 谁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疯狂地扫视着战场,寻找着袭击的来源。 就在舒伯特正前方,优菈身侧不远处的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扭曲荡漾。 下一瞬,一道修长挺拔,身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毫无征兆地迈步而出,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人看见。 陈锦!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惯有,似笑非笑的慵懒表情,但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此刻却有着一种极度不耐烦的嫌恶。 陈锦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而他的左手中…正轻松地拎着一条星银长鞭。 那长鞭的末梢还在微微晃动,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愉快的活动。 显然,刚才那记精准无比、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大耳刮子…呃,是大鞭子,正是出自这位之手。 “唔…” 陈锦甚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看都没看僵在原地的舒伯特,而是先侧过头,目光精准地越过人群,落在了台阶上那个几乎脱力的身影上。 陈锦的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诺艾尔的身边,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陈锦先生…” 诺艾尔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一直紧绷到极限的心弦骤然松弛,强撑着的意志瞬间瓦解。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便向前倒去。 陈锦手臂一揽,稳稳地将她瘫软下来的身躯半抱在怀中。 他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让她能靠在自己胸前,低头查看了一下她的状况,再次确认只是力竭晕厥。 陈锦抬起头,那双黑眸,终于缓缓地移到了依旧僵在原地捂着脸,处于震惊和羞辱中的舒伯特·劳伦斯身上。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接连的变故惊呆了。 西风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至冬执行官,看着他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接住了倒下的诺艾尔,然后又用那种仿佛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向叛军首领… 叛军们也同样懵了,他们不认识陈锦,但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和那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舒伯特终于从那一鞭子的震惊和火辣辣的疼痛中回过神来。 极致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可是高贵的劳伦斯后裔!是即将复兴家族的领袖!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鞭子…抽了脸?! “你…你是什么人?!!” 舒伯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疼痛而变得尖利扭曲,他指着陈锦,手指都在颤抖。 “竟敢…竟敢袭击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我是什么人?” 陈锦嗤笑一声,那笑声轻飘飘的,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比刚才那实实在在的一鞭子更让舒伯特感到羞辱。 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用那种仿佛打量什么脏东西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气急败坏的舒伯特。 “一个看不下去你这副蠢样的过路人而已。” 陈锦的语气慵懒又刻薄。 “至于你?哦,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鼎鼎大名的舒伯特·劳伦斯先生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话语满是不屑。 “——靠着祖上那点快要发霉的余荫,整天把‘贵族荣耀’挂在嘴边,实际上却连维持体面都快要做不到的破落户?” “——脑子里面满是狗屎,偏偏自以为是的不得了,觉得全蒙德都该跪下来舔你靴子的可怜虫?” “——搞出这么一场可笑的、漏洞百出的叛乱,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复兴家族的英雄?实际上不过是把最后那点家底和所剩无几的脑浆一起拿出来丢人现眼的…” 陈锦微微歪头,仿佛在寻找一个最贴切的词,然后轻轻吐出: “…小丑。” “你!你胡说八道!!”舒伯特气得浑身发抖,脸涨成了紫红色,脸上的鞭痕更是火辣辣地疼。 “你懂什么贵族!你这种粗鄙的武夫!你…” “我不需要懂什么贵族。” 陈锦打断他,语气骤然转冷,那双黑眸中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但我至少知道,真正的‘贵族’,绝不会像你这样,像个被抢了糖果就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巨婴,更不会用欺凌弱小、煽动叛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是惊恐、或是茫然的叛军,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看看你带来的这些‘军队’。除了盲从和愚蠢,我还真没看出半点劳伦斯家族传说中的‘荣耀’在哪里。 只是一群强盗,一群垃圾在这里咋咋呼呼的体现自己的作用?” “再看看你做的这些事。”陈锦的目光回到舒伯特身上。 “除了放火、制造混乱、欺负一些比你弱得多的人,你还会什么?你的‘雄才大略’呢?你的‘复兴伟业’呢?就只是这种街头混混级别的打砸抢烧?” 第172章 怎么样? “哦,对了,你还会说。” 陈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点点头。 “特别擅长用你那塞满了陈腐观念和满嘴喷粪的嘴巴,去攻击一个比你勇敢、比你强大的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冰冷: “怎么?自己废物,就看不得别人发光?自己内心肮脏,就觉得全世界都该跟你一样烂在泥潭里? 靠贬低和伤害她人来获取那可悲的优越感…舒伯特,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悲、最可怜的玩意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劳伦斯!为了复兴!” 舒伯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和被戳穿的空虚。 可是他的崩溃却丝毫没有引起陈锦的改变,他继续嘲讽。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全是泔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你这是在找死,偏偏你自己还做得挺起劲? 劳伦斯家族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后代,怕不是要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亲手清理门户?” “哦,或许不会。” 陈锦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状。 “毕竟看你这家道中落、人丁凋零的样子,说不定他们早就被你气得不想认你了呢? 毕竟,蠢也是会遗传的嘛,而且看样子到你这一代,应该也已经到极限了,可能祖宗都在地下头给磕破了才留到你们这一脉?” “你住口!住口!!!” 舒伯特彻底崩溃了,他挥舞着手臂,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眼泪和鼻涕几乎要一起流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无比狼狈。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我是高贵的劳伦斯!我是蒙德未来的主人!你们!你们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他疯狂地催促着身边的叛军,但那些叛军看着状若疯魔的舒伯特,又看看那个气定神闲,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衣男子,一时间竟无人敢动。 陈锦看着他那副失态的样子,眼中的鄙夷更甚。 “除了让别人送死,你还会点别的吗?劳伦斯未来的主人?”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嘲讽拉满。 话音未落,陈锦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原地消失。 真真正正,如同鬼魅般的瞬间消失! 下一秒——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在舒伯特左侧炸开! 他身边那名最为魁梧、一直负责护卫他的心腹叛军,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如同被一头无形的攻城锤正面撞上,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大块。 他双眼暴突,口中喷出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壮硕的身躯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广场的石柱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几乎在同一瞬间! “咔嚓!啊——!” 右侧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和凄厉的惨叫。 另一名叛军的胳膊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扭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出来。 他惨叫着跪倒在地,剧痛瞬间剥夺了他所有战斗力。 陈锦的身影如同死亡的阴影,在舒伯特周围极小范围内疯狂闪烁! 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恐怖的打击声和一名叛军的惨嚎! “噗!”—— 一个叛军被无形的巨力掐住脖子提离地面,双腿疯狂蹬踢,脸色迅速由红变紫,眼珠外凸,然后被随手像扔垃圾一样甩飞,撞翻一片同伙。 “砰!”—— 又一个叛军被一脚踹中小腹,整个人对折起来,倒飞出去,撞塌了远处一个燃烧的摊位,火星四溅。 “咻——啪!”—— 漆黑的星银长鞭再次出现,如同毒蛇般缠住一名试图偷袭的叛军的脚踝,猛地一扯。 那人顿时失去平衡,脑袋瓜子结结实实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当场晕死过去。 快!太快了! 陈锦的动作在场之人根本无人能看清,只能看到围绕在舒伯特身边的叛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以各种凄惨无比的姿势倒下、飞出去。 骨折声、吐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暴力交响乐! 陈锦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元素力,仅仅依靠纯粹到极致的力量。 就在短短两三秒内,将舒伯特身边最核心的十几名护卫和心腹全部放倒,而且每一个都是非死即残,极其凄惨。 浓重的血腥味和哀嚎声瞬间弥漫开来。 当陈锦的身影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时,他甚至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而此刻,舒伯特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孤零零地站在一地痛苦呻吟、血流不止的“尸体”中间。 舒伯特脸上的疯狂和愤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和惨白。 他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牙齿咯咯作响,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他看着周围手下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又看着眼前那个如同魔神般恐怖的男人,膀胱一阵紧缩,差点失禁。 “你…你…魔鬼!你是魔鬼!!” 舒伯特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 陈锦缓缓踱步,走到一个正在地上捂着手臂断口惨嚎的叛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然后… 抬脚,看似随意地踩在了那人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叫瞬间响彻广场,令人毛骨悚然。 陈锦却仿佛在欣赏什么美妙的音乐,他微微歪头,看着脸色惨白如纸、抖得更厉害的舒伯特,语气轻柔得可怕: “听听,舒伯特先生,这就是你‘复兴事业’的基石?声音好像不怎么悦耳啊。” 他脚下微微用力,脚下的惨叫声更加撕心裂肺。 “是不是比你那套陈词滥调动听多了?这才是失败者该有的配乐,你觉得呢?” 舒伯特吓得连连后退,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血泊之中,沾了一身的污秽,狼狈到了极点。 陈锦嗤笑一声,放过了脚下那个几乎痛晕过去的叛军,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舒伯特。 每一步轻微的脚步声,落在舒伯特耳中都如同死神的丧钟。 第173章 能处理吗? “别…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舒伯特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放过我!我把劳伦斯的家产都给你!都给你!” “家产?” 陈锦在他面前蹲下,用那双戏谑的黑眸看着他,语气充满了玩味。 “就你那点三瓜两枣?连给我愚人众塞牙缝都不够,我要你那点破烂有什么用?买糖吃吗?” 他伸出手,不是打他,而是用指尖轻轻拂过舒伯特脸上那道红肿流血鞭痕。 动作很轻,却让舒伯特吓得浑身僵直,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啧,皮还挺厚。” 陈锦嫌弃地看了看指尖沾到的些许血污,随手在舒伯特昂贵的衣袍上擦了擦。 “难怪能说出那么厚的脸皮话。” “我…我…”舒伯特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 “我什么我?”陈锦的眼神骤然变冷。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股嚣张的劲头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他猛地伸手,一把揪住舒伯特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那双冰冷的眼睛。 “嗯?废物?” 舒伯特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陈锦松开了他的头发,但没等舒伯特缓过一口气,他的手又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捏住了舒伯特刚才被鞭子抽伤的那边脸颊! 手指毫不留情地挤压着那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瞬间让舒伯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鲜血从陈锦的指缝间渗出,看起来格外恐怖。 “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把你的贵族理论再说来听听?我很有兴趣。” 陈锦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他甚至还微微加大了力道,仿佛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 舒伯特吓得魂飞魄散,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肮脏不堪。 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舒伯特喉咙里爆发出来! 陈锦的手指甚至没有用力,只是看似轻轻一按,舒伯特就感觉自己的肩胛骨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又被无形的巨力狠狠碾压。 一种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浑身肌肉痉挛,眼球都因为剧痛而暴突出来。 “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陈锦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无聊。 “就你这点忍耐力,也配谈复兴家族?劳伦斯的先祖要是知道他们的后代这么孬种,怕不是要再气死一回。” 他手指微微移动,那股可怕的力道和诡异的痛楚瞬间转移到了舒伯特的锁骨。 “呃啊啊啊——!” 舒伯特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抽搐,却根本无法挣脱那只大手。 剧痛让他意识模糊,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 “你的荣耀呢?”陈锦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如同恶魔低语。 “你的高傲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让我看看劳伦斯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话间,他的手指又移到了舒伯特的手臂关节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舒伯特的关节瞬间被巨力直接卸掉! 这种组合带来的痛苦远超简单的骨折。 舒伯特的惨叫已经变成了无声的嘶嚎,喉咙完全哑了,只有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瞳孔开始涣散。 “真无趣。”陈锦像是失去了耐心,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 “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看来劳伦斯家的血脉,确实早就烂到根子里了。” 他松开了揪着头发的手,舒伯特像一摊烂泥一样瘫软下去。 陈锦冷漠地看着他在地上如同蛆虫般痛苦挣扎、扭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终于,当舒伯特的抽搐渐渐微弱,眼神彻底涣散,即将再次被剧痛吞噬意识时—— 陈锦似乎觉得差不多了。 他不再理会彻底昏死过去的舒伯特,转身,目光扫向一旁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优菈。 优菈的脸色也很复杂,冰蓝色的眼眸中交织着震惊、快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她看着陈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陈锦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剩下的烂摊子,…”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在她沾染血污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 “…能处理吗?” 优菈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松籁响起之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可以。” “很好。”陈锦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安慰或鼓励的话,只是确认了一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中诺艾尔的姿势,让她能更舒适地靠在自己胸前。 下一刻,他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告别,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像他来时一样突兀,只留下一广场的死寂、血腥。 而就在陈锦离开后不久,大约只有几分钟。 广场另一侧通往主城区的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蒙德的代理团长琴,终于急匆匆地赶到了广场。 当她看到广场上那如同被暴风肆虐过的惨烈景象、倒了一地的叛军、以及那个站在台阶上、浑身浴血的优菈时,琴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谔。 “优菈!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叛军......怎么会这样?” 琴快步上前,语气急促地询问道,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心中的焦急,却减轻不少。 ——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74章 新的 陈锦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西风骑士团宿舍区,回到了诺艾尔的宿舍。 他抱着诺艾尔走进这间整洁朴素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屋,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打来清水,用浸湿的软布仔细而轻柔地擦去诺艾尔身上的血污和灰烬,露出底下苍白却依旧坚毅的轮廓。 陈锦检查了她肩甲的伤口,确认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便从自己裤裆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至冬国特制的伤药和消毒药剂。 熟练地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陈锦拉过被子,为她仔细盖好。 站在床边,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沉睡中的诺艾尔褪去了战场上的刚强,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即便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确认她暂无大碍,只是需要深度休息后,陈锦转身,脸上的柔和瞬间收敛,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如同从未出现过。 —— 歌德大酒店 这里是至冬国在蒙德的官方驻地,也是愚人众活动的明面据点之一。 顶层的奢华套房,等到罗莎琳离去之后,便极少有人居住。 此刻,套房内灯火通明,厚重的窗帘紧闭。 三名债务处理人单膝跪地,垂着头,恭敬地等待着。 他们的面具遮掩了所有表情,但微微紧绷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们的紧张。 空气微微波动,陈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主位沙发前。 “大人!” 三名债务处理人齐声低语,头颅垂得更低。 陈锦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至冬特产的火水。 “事情办得不错。” 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三名债务处理人心中同时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有丝毫放松。 “为大人效劳是我等的荣幸!” 为首一人恭敬回应。 陈锦的目光扫过他们,微微颔首: “去找安娜斯塔西娅,领你们该得的奖赏。告诉她,是我说的。” “谢大人恩典!” 三人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再次行礼,至冬执行官的赏赐,他们虽然从来没得过,但是想来都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吧? “下去吧。” 三人如蒙大赦,身影迅速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套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陈锦指尖轻轻敲击玻璃杯的声音。 劳伦斯家族那点可怜的暗中活动,又怎么可能真正瞒过愚人众? 早在舒伯特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接触愚人众在蒙德的中下层官员,试图寻求“合作”时,相关的报告就已经摆在了安娜斯塔西娅桌上。 而安娜斯塔西娅也懵啊,自从两任执行官离开蒙德后,她一个小小的参赞再也不敢乱跑了,每天夹着尾巴做人,压根不敢过多嚣张。 结果这该死的劳伦斯,一下子就是造反,让她怎么敢同意这样的事。 只好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他们扯皮。 并且严令手下不得给予劳伦斯家族任何实质性支援,只是吊着他们。 而知道陈锦居然回到蒙德之后,安娜斯塔西娅简直高兴惨了,立马派人汇报陈锦这些事情。 果然,有了执行官大人坐镇就是不一样,陈锦甚至没有多做指示,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 于是,才有了那几名“恰到好处”出现在舒伯特身边,帮他训练私兵、提供些许装备。 并在关键时刻“帮助”他拖住优菈和可能及时回援的西风骑士的“愚人众帮手”。 不然忒么的真当愚人众都是煞笔啊。 这么蠢的计谋还真给他支援啊。 而此刻… 陈锦放下酒杯,目光落在空中一个半透明的虚幻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着几行简洁的文字: 【区域任务:劳伦斯的复仇】 【描述:挫败劳伦斯家族的阴谋。】 【状态:完成】 陈锦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挫败? 在他看来,“挫败”这个词的定义可以非常宽泛。 万一系统不给他算怎么办? 直接把劳伦斯家族搞得灭族了,不也是挫败吗? 那样还更稳妥一点。 这样子做系统总不会说这样那样不算挫败吧? 既能完成任务,又能顺便帮某人出一口恶气,还能让至冬在此事中完美隐身,甚至赚取一点西风骑士团潜在的“好感”,虽然陈锦不在乎,更满足了自己那点恶趣味… 一举多得,不是吗? “恭喜宿主完成【劳伦斯的复仇】任务,是否领取奖励?” 系统的提示音将陈锦拉了回来,心念一动,便点击了领取奖励。 这下子,就是一个新动漫技能的抽取了呀。 要知道,陈锦上次抽取技能,还是在上次了。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技能抽取点数加一!” “当前可用技能抽取点数:1。检测到可抽取技能库:《JoJo的奇妙冒险》。是否立即进行抽取?” JoJo的奇妙冒险? 陈锦回忆起那个资源库里光怪陆离的画面。 这倒是有点意思,他很好奇,能从那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惊喜”。 “抽取。” 随着他意念落下,意识空间中仿佛有一个无形轮盘开始疯狂转动,无数代表着不同能力的图标化作模糊的色块与光影飞旋,根本看不清具体形态。 陈锦平静地看着轮盘旋转,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轮盘的速度逐渐减缓,最终,指针颤巍巍地停在了一个图标之上。 那图标的具体形态难以名状,似乎是由某种扭曲的、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和难以言喻的色彩构成,透着一股子邪异、强大且不祥的气息。 它不像是一种工具,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拥有自我意识的…“现象”。 关于这个技能的信息流瞬间涌入陈锦的脑海。 没有冗长的解释,只有其最核心的本质、发动条件以及一种特别的力量一起汇入陈锦体内 陈锦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一直平稳的呼吸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即便是以他抽取了这么多技能的情况下,也不得不为之感到一丝惊诧。 这能力… 好怪哦...... 但… 陈锦的惊讶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随即,他的嘴角开始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这个技能… 好适合他~ 。。。。。。 —— ps:唉,这段剧情写得不好,抱歉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75章 处理 晨曦并未能驱散蒙德城上空弥漫的硝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尽管火势已被扑灭,但街道上的狼藉、破损的建筑、以及那尚未完全清洗干净的黑褐色血渍,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太阳照常升起,但蒙德城的气氛却异常凝重。 恐惧、愤怒、后怕、以及一种被背叛的伤痛感,在劫后余生的人们心中交织、发酵。 西风骑士团总部灯火彻夜未熄。 作为代理团长,琴几乎一夜未眠。 清点伤亡、安抚民众、抓捕漏网的叛军、加强城防、清点损失、撰写报告…千头万绪压在她肩上,让她英气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难以化开的疲惫。 然而,比处理这些具体事务更让她感到棘手和痛心的,是城中迅速蔓延开的一种情绪——对劳伦斯家族彻骨的仇恨和极度不信任的浪潮。 “严惩凶手!处死舒伯特·劳伦斯!” “劳伦斯家族都是毒蛇!必须把他们全部赶出蒙德!” “他们不配留在蒙德!滚出去!” “烧了他们的房子!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这样的呼声在街头巷尾、在酒馆市场、在每一个聚集的人群中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民众的愤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们的家园被破坏,亲人朋友受伤甚至死亡,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曾经奴役过他们的家族的又一次背叛。 在这种几乎要沸腾的民意下,任何与“劳伦斯”这个姓氏沾边的人,都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优菈·劳伦斯,这位在昨夜力挽狂澜,关键时刻守护了西风大教堂和众多骑士平民的浪花骑士,她的处境变得极其尴尬和艰难。 毫无疑问,她是蒙德的英雄。 如果没有她,后果不堪设想。 许多被她和诺艾尔救下的骑士和平民内心对她充满感激。 但是… 她姓劳伦斯。 这个姓氏在此刻的蒙德,就是原罪。 人们感激她的行为,却无法信任她的血脉。 人们认可她的功绩,却难以消除心底那根深蒂固的疑虑和恐惧。 “谁知道她是不是和舒伯特唱双簧?苦肉计罢了!” “就是!最后收拾残局,赢得名声,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夺取骑士团的权力呢!” “劳伦斯的人,骨子里流的都是肮脏的血!改不了的!” “她当时为什么那么巧就在附近?是不是早就知道?” “看到她我就想起那些旧贵族…心里膈应…” 而这些压力毫无疑问的压在了琴和优菈身上。 琴面对的压力无疑是最重的。 现在蒙德的民愤已经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 这一场政治难题几乎无解。 蒙德有其独特的历史路径依赖。 追溯过往,劳伦斯家族曾推倒风神像,施行暴政,后被温妮莎领导的革命推翻。 颇具意味的是,当时的胜利者并未选择血腥清洗,而是将劳伦斯余党流放境外。 此举在当时或是出于各种现实考量,却无形中为蒙德设立了一个处理“失败贵族”的历史先例...... 数百年后,这份“历史遗产”留了下来,让琴的处理左右受擎。 尤其是盘踞在西风教堂的老不死。 若对劳伦斯家族采取过于酷烈的手段,不仅违背了这一隐含的传统,更会被视为对蒙德自身历史的一种否定。 因此,即便民怨沸腾,最终的惩罚方案也必然倾向于延续那种“体面”的流放与剥夺。 这既是历史的惯性,也是一场给外界看的,关于蒙德自由之城的表现。 不管这样会让民众产生多大的不满,外界私底下会有多少笑料。 但是蒙德城的面子,似乎是保住了?哈哈。 蒙德引以为傲的自由理念,在此刻却成为了一种可笑的迂腐。 一方面,它要求统治阶层必须展现出超越复仇的“高尚姿态”,避免落下“与旧贵族一般残忍”的口实。 公开处决大批造反者,显然与吟游诗人传唱的自由平等赞歌格格不入,会严重损害西风骑士团竭力维护的文明执政形象。 驱逐,显然更符合所谓的...... 另一方面,若对劳伦斯家族斩尽杀绝,势必会引发残余势力的极度恐慌和殊死反扑。 与其制造一批绝望的、无所顾忌的殉道者,不如留下这些被拔牙断爪的榜样。 更能有效震慑其他潜在的不安分者,维持地区长期的、脆弱的稳定。 然而,民意汹汹,完全不做表示显然是不可能的。 琴展现出了她作为代理团长罕见的强硬一面。 她顶住了来自西风教会内部某些保守势力要求“宽恕一切以彰显风神慈悲”的迂腐论调。 做出了一个极具象征意义且分寸感极强的裁决。 以最严厉的姿态,迅速公审并处决了罪魁祸首舒伯特·劳伦斯。 用一颗足够分量的头颅,暂时餍足了民众对鲜血的渴望,宣泄了大部分的怒火,明确表达了西风骑士团镇压叛乱的决心。 但也到此为止了。 对于其他劳伦斯家族的成员,蒙德方面的反应是,剥夺绝大部分财产以补偿受害者与重建城市,将家族成员打散流放至边境村落严加看管。 基本相当于没有惩罚。 至于到底是怎么作出的这些处罚的,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 而对于优菈,琴的立场非常的强硬。 她顶住内外压力,公开且反复地确认其功绩,坚持授予其应得的荣誉与信任,继续委以重任。 也算是对于这位英雄一个交代了。 于是,蒙德就在这种奇特的氛围中开始了重建。 一边是罪魁祸首的血染红了地牢的泥土,一边是其大部分族人在武装监视下沉默地离开故土。 一边是官方对一位劳伦斯的竭力肯定,一边是民间对另一个劳伦斯的持续冷遇。 第176章 消耗品 街道上,清理工作正在进行,但工匠们的吆喝声和搬运碎石的声响,都压不住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声的紧张和猜忌。 优菈完成了上午的巡查任务,正打算返回骑士团总部简单汇报。 她刻意选择了人流量较少的侧街,但依旧能感受到那些从窗户后、门缝里投射出来的、冰冷而戒备的目光。 她面无表情,步伐稳定,仿佛一座自行移动的冰山,将所有情绪深埋于冻土之下。 “优菈!” 一个熟悉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响起,安柏从旁边的屋顶轻盈落下,精准地拦在优菈面前。 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但那笑容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可算找到你了!” 安柏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优菈的胳膊,动作亲昵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走走走,忙了一上午饿扁了!猎鹿人恢复营业了,莎拉说进了好多新鲜货,我们去尝尝!” 优菈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安柏的手,声音清冷: “我还有事情需要向琴团长汇报。” “汇报也不差这一顿饭功夫嘛!” 安柏立刻跟上,再次贴近,这次成功挽住了优菈的手臂,力道轻柔却坚定。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点撒娇般的抱怨。 “而且你昨天忙到那么晚,都没好好吃东西吧。” 优菈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她瞥了一眼安柏神采飞扬的脸,最终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默认了她的拉扯。 餐馆里客人稀疏,气氛压抑。安柏硬拉着优菈在一个角落坐下,自己跑去柜台点餐,声音刻意扬高,试图驱散周围的沉闷。 优菈端坐着,目光低垂,将自己隔绝在一个无形的冰罩之中。 餐馆门上的风铃轻响。 陈锦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 他的目光在店内随意一扫,精准地落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 他径直走过去,非常自然地在优菈对面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安柏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哟,这么巧?” 陈锦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和慵懒,目光先是落在安柏身上,才看向优菈开口。 “浪花骑士。” 他开口,语调带着一种讥诮。 “脸色这么差?看来昨晚没休息好?” 优菈抬起冰蓝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他,又扫过他握着安柏的手,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不劳费心。” 陈锦仿佛没听到她的冷淡,自顾自地招来侍者点了餐。 “说起来,我刚在外面听到些有趣的议论。” 他晃着水杯,语气轻松。 “蒙德的民众还真是…爱憎分明。对劳伦斯这个姓氏,简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把每个沾边的人都…嗯…” 陈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却带着笑。 “不过呢,”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玩味。“ “你们西风骑士团倒是很有意思,一边迫于压力处决了舒伯特那个蠢货,一边又对剩下的劳伦斯族人宽大为怀,只是流放了事。 啧,这手‘恩威并施’玩得漂亮。既给了民众一个泄愤的出口,又保全了自家‘自由宽容’的面子。” 陈锦的目光落在优菈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怜悯: “只是这面子工程,总得有人来付代价。对吧,劳伦斯骑士? 一边被推出来当英雄,一边替整个家族承受所有的骂名和白眼,这滋味…想必不好受哦。” 安柏听得坐立难安,使劲想把手抽回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尴尬: “陈锦!你别说了!” 陈锦却握紧了她的手,反而笑着看她: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蒙德现在不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位大功臣的?” 他重新看向优菈,眼神变得锐利了些许。 “要我说,你们蒙德高层的这些手段,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既想要稳定,又舍不得下狠手清理根源,既要用你的武力,又不给你应有的信任和清净。 最后所有的矛盾和不公,都得你一个人扛着,这自由和宽容…还真是沉重啊。” 陈锦轻笑一声,带着一种或批判口吻: “当然,我只是个外来者,不懂你们蒙德人这种迂回曲折的浪漫和宽容。 在我们至冬,背叛就是背叛,处理起来干脆利落,绝不会让立功的战士受这种委屈。 看来,自由的代价,就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陈锦的每一句话都像毒针,精准地扎在优菈的痛处。 他一边说着,手指还在桌下轻轻挠着安柏的掌心,那种漫不经心的亲昵,与他口中尖锐刻薄的话语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安柏又气又急,脸颊通红,一半是羞恼,一半是对优菈的心疼。 她想反驳陈锦,却又发现他说的某些话确实接近事实。 优菈始终沉默着,面前的果汁一口未动。 她的脸色在陈锦一句句的话语下愈发苍白,紧握的拳头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陈锦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很享受这种用言语剥开他人伤口的过程。 尤其当这伤口还与这个他并不怎么看得上的城邦的伪善有关时。 那简直太棒了。 就在这时,莎拉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几位久等了,请慢用。” 食物的热气暂时驱散了餐桌上的气氛。 安柏几乎是抢着将一份堆满烤肉和蔬菜的盘子推到优菈面前,语气带着过分刻意的欢快: “优菈你快尝尝这个!莎拉小姐特意多给你加了酱汁,说谢谢你昨天的帮忙!” 优菈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食物,又看了看安柏那写满“快吃吧求求你别听他胡说”的焦急眼神,沉默了片刻,终于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却机械地开始切割肉排。 陈锦似乎暂时放过了优菈,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安柏身上。 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臂依旧搭在安柏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垂落的棕色发梢。 “信任这种东西,在和平时期是奢侈品,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今天你是英雄,明天可能就会因为某些一句醉话、一次可疑的接触,而变成需要被重点观察的对象。” “所谓英雄,不就是上位者随时拿来用的消耗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