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在一旁无奈地扶额:“派蒙…”
她真怕陈锦较真,再点二十份,那派蒙今晚恐怕真要难受得睡不着觉了。
安柏也轻轻拉了拉陈锦的衣角,小声说:
“喂,你别真的逗派蒙了,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了…”
“好好好,派蒙大人息怒。”
陈锦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搭在安柏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抬起来,朝着柜台方向挥了挥手。
“莎拉小姐,麻烦过来一下。”
正在擦拭酒杯的莎拉闻声抬头,看到是陈锦和安柏一行人,脸上立刻绽开热情的笑容。
她快步走过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锦自然搭在安柏肩上的手,以及安柏那泛着红晕却并未躲开的侧脸,了然地抿嘴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陈锦先生,安柏,还有荣誉骑士,需要点什么?”
她的语气比平时更热络几分,显然对这两位的关系进展的速度感到愉快。
安柏被莎拉那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一点,却被陈锦搭着肩膀的手不着痕迹地固定住,只好假装低头吸果汁。
陈锦倒是泰然自若,仿佛没注意到莎拉眼神里的含义,笑着指了指气鼓鼓的派蒙:
“这位派蒙小食品指控我拖欠了她二十份甜甜花酿鸡的巨款,今天我是来还债的。麻烦你先给她上一份,让我们看看她是否还保有接收这批物资的空间。”
“喂!明明就是二十份!一份一份上你想耍赖吗!”
听到陈锦只点了一份,派蒙急得在空中直跺脚。
莎拉看着派蒙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又看看桌上那堆空盘子,也忍不住笑了:
“好的,一份甜甜花酿鸡,马上就来,派蒙今天胃口真是太好了呢。”
她笑着转身走向厨房,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瞥了陈锦和安柏一眼。
安柏被那一眼看得几乎要把脸埋进杯子里,小声嘟囔:“都怪你…”
陈锦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
“怪我什么?怪我还债,还是怪我…回来了?”
安柏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却没用力,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很快,第一份香气扑鼻,色泽金黄的甜甜花酿鸡被端了上来。
那诱人的甜香和焦脆的表皮立刻俘获了派蒙的全部注意力。
“哼!看好了!”
派蒙示威似的瞪了陈锦一眼,抄起刀叉就扑了上去。
虽然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份,但派蒙消灭食物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咀嚼的动作却高效无比,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几分钟,又一只完整的鸡变成了干干净净的骨头。
“嗝~”她满足地打了个嗝,擦擦嘴,得意地看向陈锦。
“看到了吗?一份!轻松解决!下一份!”
陈锦挑眉,抬手示意:“莎拉小姐,继续。”
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
派蒙的速度丝毫未减。每一只鸡都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她那小小的身体里。
陈锦脸上的玩笑之色渐渐被真正的惊讶取代,安柏和荧也从最初的好笑变成了目瞪口呆。
周围的食客也被这奇观吸引,纷纷侧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天哪,那个白色小玩意到底吃了多少了?”
“她的肚子是个无底洞吗?”
第十份,第十一份…
派蒙的肚子已经鼓得像一个快要爆炸的小气球,飞行高度也明显降低,显得有些吃力。
但她依旧顽强地咀嚼着,眼神异常执着的瞪着陈锦。
“派蒙…真的够了,休息一下吧?”
安柏在一旁担心地劝道。
“没…没事!”派蒙含糊不清地回答。
“派蒙…还能吃!不能…让他看不起!”
第十五份,第十六份…
派蒙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每一次吞咽都显得有些艰难,但依旧没有停下。
陈锦看着派蒙那副明明快到极限却还在强撑的模样,眼神中的惊讶渐渐化为一丝无奈和一丝佩服,他开口劝解:
“喂,小派蒙呀,认输也没什么,剩下的下次再吃?”
“谁…谁要认输!”派蒙喘着气,小拳头握紧。
“说好…二十份!派蒙…说到做到!莎拉小姐!下一份!”
第十七份,第十八份,第十九份…
当第十九个空盘子被叠起来时,派蒙几乎像是喝醉了一样在空中摇摇晃晃,小肚子圆滚滚地凸起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
“鸡…甜甜花…”
最后一份甜甜花酿鸡被莎拉端上来。
派蒙看着那最后一只金黄的烤鸡,眼神挣扎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近乎悲鸣的哼哼,再次扑了上去。
她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仍然没有停下。
这是属于派蒙的使命!
不能在这里倒下...
绝对不能!
最终,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第二十只甜甜花酿鸡也被彻底消灭了。
二十个空盘子,像一座小山堆在派蒙面前。
“……嗝。”
一声极其悠长而响亮的饱嗝后,派蒙像一块小石头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地一声砸在她垫高的书本上,双眼变成漩涡状,一动不动了。
只有那圆得不可思议的小肚子还在随着呼吸艰难地起伏。
死一般的寂静。
陈锦沉默地走到派蒙挺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那仿佛一碰就要炸开的肚子。
软的,但异常的充实。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彻底服气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厉害,是我输了,派蒙,我陈锦愿称你为最强”
陈锦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看都没看就递给了旁边的莎拉:
“莎拉小姐,辛苦了,包括之前她们点的,不用找了。”
莎拉接过那明显远超餐费的钱袋,笑着收下:
“您太慷慨了,陈锦先生,不过...派蒙…真的没事吗?”
她担忧地看着那个仿佛失去了意识的小家伙。
荧已经在一旁拿出了一些助消化的药草,无奈地试图喂给派蒙。
派蒙无意识地张嘴吞了下去,然后继续挺尸,嘴里喃喃梦呓:“…鸡…好吃…欠…还欠…”
安柏看着派蒙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又轻轻捶了陈锦一下:
“都怪你!非要较真!看把派蒙撑的!”
陈锦这次没躲,反而顺势抓住了安柏的手,低声道:
“好好好,我的错。晚上回去给你赔罪?”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暧昧。
安柏的脸瞬间红透,用力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只好瞪了他一眼,眼神却没什么威力。
荧假装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专心照顾“昏迷”的派蒙。
夕阳将餐桌染成暖金色,冰钩钩果汁里的冰块早已化尽。
陈锦看着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派蒙,又看看身边脸颊绯红的安柏,轻笑出声。
“好了,债还清了,侦察骑士小姐,是否赏光,陪我散个步?”
安柏红着脸,看了看荧和派蒙。
荧了然地笑了笑:“你们去吧,我照顾派蒙就好。”
安柏这才轻轻点头,任由陈锦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离开了猎鹿人餐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隐约还能听到安柏压低声音的娇嗔和陈锦低沉的轻笑。
荧收回目光,看着身边哼哼唧唧,显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的派蒙,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派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