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晦这边瞧见突然撑伞出现的汪梨时满脸惊讶。
他环顾四周,快速把汪梨拉进屋中,关上门。
“你怎么了?”
前几日二人见面才被安王撞见,好在安王蠢,误以为他是去找梨儿茬,被蒙混过去。
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安王再蠢,肯定也会觉察出什么。
汪梨收起伞,也顾不得寒暄,急声道:“我想见我爹。”
“岳父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杜晦还是那句话,抬手想捏着汪梨的手安抚她。
汪梨拍开他的手,“这两日接连下雨,我爹他腿疾肯定又犯了,我很担心他。”
爹腿疾发作时行动艰难,身边没有人伺候,摔倒了恐怕都没人发现。
越是这般想,汪梨心中担忧更甚。
她恨不得自己立即插上翅膀,飞到爹的身边,确认他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岳父大人在哪儿。”
见她这般着急,杜晦也不忍心再瞒着她。
可这话一出,直接让汪梨的担忧到达顶峰。
阿晦说不知道爹在哪儿,那岂不是证明他说爹很好都是哄她的?
“你能联系到他对不对?你约他和我见一面。”
汪梨抬手紧紧拽着杜晦的衣袖,“我是支开安王暂时跑出来的,时间不多,阿晦,你一定要帮我约见我爹。”
“岳父大人住在何处都不曾让我知晓,说明他不想牵连你,所以才瞒着我们。”
杜晦语重心长,“梨儿,你只要知道岳父没事便……”
“你就说帮不帮我联系父亲?”
汪梨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我就想见到我爹一面。”
拿她没办法,杜晦叹气,“好,我等会就联系岳父,你先回去,莫要让安王发现你出来过。”
……
二人口中的安王拿着伞同杜敬出了住的巷子,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如何与那鸿鹄书院院长说,才能既体现出自己对杜敬依旧如从前一般关心,又不动声色把事情搞砸。
还没思索着头绪,便看到闵成和刘应撑着伞,缓步朝他走来。
他见状一喜,忙走上前,无视刘应。
“闵公公,你怎么来了?”
闵成看了眼杜敬,“太皇太后知晓王爷您为了汪氏母子出了王府,让奴才叫您去勤政殿问话。
安王闻言,偏头对杜敬道:“你先回去,本王进宫一趟。”
纵然心里再不情愿,杜敬也不敢阻拦他进宫,只得点头应下。
刘应看着杜敬憋屈离开的模样,心里一阵畅快。
王妃才让院长把杜敬从书院除名,王爷就带着杜敬出门,目的不言而喻。
还好他出来买东西遇到了闵成,顺道和闵成蛐蛐了王爷犯的蠢。
等会儿闵成回宫,转告太皇太后,王爷应该还会被收拾一番。
不知自己被人使阴招的安王随着闵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问马车外的刘应道:“郡主和王妃最近可好?”
刘应被他这突如其来关心的话惊得愣了会儿,才答,“很好,王爷不必担心。”
“你帮——”
话说到一半,安王又止住,她们母女应当是不想听到他相关的事,还是莫要让刘应带话,惹她们不快。
“王爷要说什么?”
刘应不解。
“没什么。”
安王放下车帘,后半句话隔着车帘到刘应耳朵里。
“本王一切都好,你回去吧!”
……
怀着忐忑心情去到勤政殿,安王在门口整理了衣袍,又长舒一口气,才一副去赴死的模样,抬腿迈进殿中。
进去便看到皇祖母正在练字,皇兄干着闵成干的活,在一旁研墨,脸上还时不时露出谄媚的笑,有些不忍直视。
收回视线,安王撩起衣摆跪地,“孙儿参见皇祖母。”
元赋听到他声音,抬眸朝他看去,满脸揶揄,“哟,这不是咱们为了真爱离家出走的安王嘛。”
安王:“……”
皇兄一定是看他醒悟了,没人给他拉扯,这才阴阳自己。
偏偏皇兄说的都是事实,他没话反驳。
边上的闵成憋着笑,心道您还是为爱被废的废帝呢。
日子好了便开始忘本了。
“朕听闻王妃让人把杜敬从鸿鹄书院除名了。”
“是,”安王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让孙儿想办法把杜敬弄回去,故意支开孙儿,应当是去见了别人。”
“朕知道。”
安王为自己辩解,“孙儿虽然应下,但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并非真想把人弄回去。”
明知道汪梨把他当猴耍,还继续帮杜敬,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起来回话。”
元曦收起笔,有些啼笑皆非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之后觉察到汪梨的异常,偷偷回宫来告诉朕。”
安王一愣,虽不解为何要偷偷,还是点头应是。
他本以为皇祖母今日叫他进宫是为了训斥他,不想竟只是为了交代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明明可以让闵成或者龙卫递话,还非要让他进宫,难道皇祖母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儿,安王似乎明白了什么。
“把这个服下。”
元曦丢了个瓷瓶给他,在元赋端来的盆里净手后坐回龙案前。
安王接过瓷瓶,打开没有丝毫犹豫便吃了下去,又听皇祖母道:
“这药吃了能让人后背出现红痕,状若被杖责过,回去知道该如何说?”
“孙儿知道。”
安王这下彻底明白,皇祖母明目张胆叫他进宫,便是为了让人知道,安王今日进宫被杖责了。
这时,元一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汪梨去见了杜晦,杜晦答应帮她联系汪光。之后递了一封信去到悦人楼。”
话音刚落,元二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荣安那边方才收到悦人楼的一个单子,让他明日去悦人楼送猪肉,那人走后,他整个人开始变得不对劲。”
元二努力回想着他当时表现,找到了合适的形容,“似乎很焦灼,苦恼。”
起初他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以为只是简单的送猪肉。
直到看到荣安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才觉察到事情非比寻常。
“同样都是悦人楼,还真是有意思。”
元曦当然不会以为这是简单的送猪肉。
她看着地上二人,“你二人退下,继续盯着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