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才不会这么羞辱人。”
憋了半晌,元赋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朕今天不仅要羞辱你,还要打你。”
元曦把茶盏搁置在一旁,冲两个黑衣龙卫挥手,“给朕狠狠的打,留条命不打死就行。”
“是,主子。”
“朕现在信您是皇祖母了,可即便这样,您也不能打朕,朕是天子。”
方才已经见识过两个龙卫的行动力,元赋担心她真说到做到,心里不禁升起些许害怕。
“你是天子又如何?”元曦撩起眼皮盯他,“别说天子,就是你老子的老子,朕想打,他也只会乖乖递上鞭子。”
太后在心里默默附和,父皇不仅会乖乖递上鞭子,等母后打完还巴巴凑上去问她手挥得累不累。
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元赋搬出早朝一事。
“您若把朕打伤了,朕明日如何上朝?”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元曦理了理衣袖,“今日起,你不再是天子,上朝的事无需你担心。”
“什么意思?”
元赋刚问完,身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他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因为天热,里衣并不厚。
鞭子落在身上,皮肉撕裂的疼痛迅速传来,疼得多年养尊处优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没什么意思,朕打算废了你,另外挑选合适的人坐龙椅。”
“那也得需要时间适应,皇祖母是想朝堂乱成一团?”
鞭子的抽打声十分清晰,元赋忍住喊疼的冲动,继续道:
“皇祖母因为不喜我而冲动行事,否定我的能力,难道这个决策就没问题?”
“你的能力?”
元曦哼笑一声,“自古以来立储要么立贤,要么立嫡,要么立长,你给朕好好说说,你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凭的是哪一点?”
元赋被鞭打得气息不稳,还是维持着皇帝该有的威仪,跪直身子嘴硬,“自然是贤。”
“朕不这么认为。”
“皇祖母您也对皇贵妃有意见,您还未见过她便妄下定论。”
元曦挑挑眉,“那便让她也来慈宁宫,正好朕也想见见她。”
她说着,抬手示意鞭打元赋的人停下。
突然换皇帝确实会让朝堂大乱,元曦也没打算真把元赋往死里揍。
鞭打终于停下,元赋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白色里衣上的红痕更是刺眼无比。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担心元曦会对皇贵妃下死手,“我和皇贵妃一起服用了同生蛊,皇祖母应该听过这蛊虫。”
“威胁朕啊?”
元曦轻叹一声,“果然还是打得太轻,给朕接着打。”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继续响起,太后面无表情看着,没有一点心疼。
“朕可以不杀她,但同样有千百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她抬手懒懒搭在椅子扶手上,“想要一个人死太过容易,生不如死可比死有意思多了。”
跪在地上的闵成大气不敢出,心里既开心又害怕。
开心终于有人能收拾皇上,又害怕能收拾皇上的人把他归类和皇上一样,一起收拾。
元曦手指点向闵成,“你去把皇贵妃叫过来。”
闵成麻溜起身,甚至没有看元赋一眼,语气恭敬道:“奴才这就去。”
元赋被闵成这狗腿子的模样惊呆了。
这人方才还不愿意扒他龙袍,现在去请皇贵妃,竟然这么麻溜。
难道他也对皇贵妃有意见?
“停手吧!”
看着元赋脸色已经苍白,元曦才抬手止住二人。
“你二人现在前去皇陵,把朕陵墓中的专属印章和其他陪葬的东西都带回来。”
二人躬身应是,转身离开。
元赋已经懒得去维持皇帝的威仪,直接瘫倒在地板上。
……
与此同时。
流云宫里一片祥和。
皇贵妃坐在铜镜前,一边把凤冠往头上戴,一边笑问大女儿四公主。
“快帮本宫瞧瞧怎样。”
“母妃自然是极美的,不然也不能让父皇冷落后宫三千佳丽啊。”
四公主手搭在她肩上,撒娇道:“等母妃你当上皇后,我们就可以称你为母后了,到时候我要让太子皇兄给我也弄三千美男。”
“母后,你说好不好?”
这个称呼很受用,皇贵妃轻点她的鼻尖,嗔怪,“封后大典尚还未举行,莫要乱叫。”
她可不想像其他穿越女一样,还没达成目的就尾巴翘上天,结果功亏一篑。
“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母后您现在和父皇可是同生共死,即便太后那个死老太婆来,也拿你没办法。”
看不惯母妃,不喜欢她们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处死她们。
除非太后想和父皇离心,甚至不顾父皇死活,不然根本不能拿她们怎样。
毕竟母妃身上的同生蛊,可比免死金牌好用。
“虽说如此,还是要小心些。”
皇贵妃站起身,走到坐在边上画画玩的五公主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小五有好好对待宫里那些长得像太皇太后的人吗?”
“我不喜欢那些人,母妃什么时候把她们都杀了?”
五公主抬起眼,一张还未长开的圆圆脸蛋上是与年纪不符的恶毒。
她早就烦透那些人,可是母妃说只有好好对那些人,父皇才会更喜欢她。
这样她才能成为大元最尊贵的公主,比皇姐还尊贵。
“你再忍忍,等母妃坐上皇后的位置,便不用再忍了。”
皇贵妃对小女儿这话已经习以为常,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安抚。
“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她们,母妃都不阻拦,如何?”
“好,我要把她们丢进蛇窟,省得她们觊觎父皇。”
说话间,门口响起“见过闵公公”的问好声。
母女三人连忙止住谈话。
闵成从外面进来,对皇贵妃行了一礼。
“太后她老人家请贵妃娘娘您去一趟慈宁宫。”
皇贵妃心里讶异,面上却极其开心道:“如此看来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已经好转,本宫这就随你过去。”
太后知晓皇帝为了她竟然愿意服食同生蛊,气得不轻。
从那以后根本就不愿再见她。
如今又传她过去,难道是知道皇帝打算立她为后一事,想问责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