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有些重,赵雯雯踉跄了一下,高跟鞋踩在他的皮鞋上,然后跌到了他的怀里。
她后退了半步:“汤子墨,你干什么?”她蹙眉。
汤子墨盯着她,目光沉沉:“赵雯雯,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抬眸看他,忽然笑了:“汤少,这话好像该我问你。”
她轻轻抽回手,哄唇凑到他耳边:“你追着我,是想要我的人?还是……我的秘密?”
离开外滩18号时,天空飘起了细雨。赵雯雯站在廊檐下,看着汤子墨的黑色奔驰缓缓驶近。
车窗降下,他看向她:“上车,我送你。”
赵雯雯没动,只是微微一笑:“不用了,我的车马上就来。”
汤子墨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推开车门,大步走到她面前。雨丝落在他的高定西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赵雯雯,”他嗓音低沉,“你赢了。”
她挑眉:“什么?”
“我认输。”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雨滴,“你想要什么,我给。”
赵雯雯轻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领带:“汤少,这话说得太早了。”
她后退一步,转身走向司机打开的车门。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红唇轻启:“晚安,汤少。”
车门关上,雨水模糊了车窗。汤子墨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奔驰车消失在夜色中。
奔驰车驶过外滩,赵雯雯靠在车窗边,若有所思。
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是罗正均的短信:明天见,小宝贝,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她没回复,只是轻轻按灭了屏幕。
第二日晚间,老洋房的雕花铁窗半开着,纱帘被夜风轻轻掀起,又缓缓落下。
香樟树的影子投在柚木地板上,斑驳摇曳。唱片机里放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慵懒的调子像一层薄纱,轻轻罩在房间里。
赵雯雯倚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玻璃杯外凝着细密的水珠。她穿着丝质睡裙,肩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锁骨下的肌肤泛着珍珠似的光。
罗正均从身后靠近,手掌贴上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后。
“冰不冰?”他低声问,嗓音里带着笑意,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里的杯子。
她没回答,只是侧过头,把杯子递到他唇边。他喝了一口,红酒的凉意滑过喉咙,甜里带涩。
赵雯雯转过身,手指滑进他的衬衫领口,纽扣早松了两颗,她的指尖触到他的锁骨,轻轻一刮。罗正均低笑,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红酒杯被搁在窗台上,水珠滚落,没人管它。
邓丽君还在唱,缠绵的调子混着嘤咛和喘息,老洋房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也在低语。
纱帘又被风吹起,这一次,没人去拉它。
……
转眼入夏。六月的沪上闷热潮湿,外滩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赵雯雯站在“嘉泽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新挂牌的办公楼顶层,这栋建于1923年的老建筑经过三个月的翻新,现在已经焕然一新。
“赵总,这是刚拿到的营业执照。”秘书小林双手递上文件,“工商局的王科长说,咱们这是今年批得最快的一家集团公司。”
赵雯雯接过文件,唇角微微上扬。她今天特意穿了套米色的香奈儿套装,珍珠耳钉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给王科长家送两盒龙井去,要明前特级的。”她边说边走向落地窗,俯视着黄浦江上往来的货轮,“另外,通知财务部,今天下午我要看上半年的资金报表。”
办公桌上,是一份刚签完的土地出让合同——南京路核心地块,溢价率仅15%,远低于市扬预期。
汤子墨的电话很合时宜的打进来。赵雯雯看着来电显示闪烁了三秒才接起,手机贴在耳边时,她踱步到床边,隔着落地玻璃窗,吹着空调。
“赵雯雯,听说你又抢了我一块地?”听筒里传来摇晃冰块的声音,他大概在喝威士忌。
赵雯雯把窗户推开了一个口子,让湿热的风灌进来:“汤少消息可真灵通。”
“晚上八点,”他报出外滩一家会员制餐厅的名字,“带上你的规划图。”
她轻笑:“凭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汤子墨的嗓音突然低下来:“就凭你要用我的码头卸钢材。”
“好,那晚上见。”挂断电话,她望窗外的风景,这扬博弈里,他们早已分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晚上7点,和平饭店
赵雯雯换上一袭素色旗袍,正在宴请几位关键客户。
“张总,您上次说的那批钢材……”她举起酒杯,里面的红酒刚好到三分之一处。
“赵总放心,已经安排装船了。”中年男人笑着碰杯,“就是那个关税……”
“我明天约了海关的刘处打高尔夫。”她微微一笑,“您把文件准备好就行。”
“宴会进行到一半,服务生悄悄过来:”赵总,汤先生在门外等您。”
“赵雯雯看了眼手表:”告诉他,我半小时后出来。”心里却在轻笑:这汤少,心急起来可真像个孩子。
沪上外滩某餐厅露台上,汤子墨将规划图扔在餐桌中央,威士忌杯底磕出清脆声响:“听说,你要在南京路建商圈?”
赵雯雯慢条斯理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汤少有什么好建议?”
“我不是建议,而是有更好的提议。”他忽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蓝宝石手链,“汤睿注资三亿,占股30%。”
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条件?”
汤子墨倾身过来,雪松木的香气笼罩住她:“明晚陪我出席和平饭店的拍卖会。”
赵雯雯突然想起罗正均昨天发的短信——他要去京城开会,明早的飞机。
她抽回手,红唇贴上水晶杯沿:“成交。”
想想南京路商圈后来的繁华,那么大的体量,有了汤睿的注资,她能轻松太多。而且合作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黄浦江的游轮拉响汽笛,江风掀起她鬓边碎发。汤子墨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轻笑:“赵雯雯,你心里到底装着多少算计?”
她将慢慢悠悠啜了一口杯中红酒:“不如汤少数数看?”
十一点半,赵雯雯独自站在新买的洋房露台上。手机屏幕亮起。
是汤子墨发的短信:拍卖会下午两点开始,我一点半去接你。
她没回复,只是仰头望向星空。她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粉钻鸽子蛋戒指
——没有婚戒的压痕,没有承诺的束缚,赚自己的钱,这是多么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