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比原来的祭司居所精致许多,墙壁上开了一扇大窗,正对着晏绯的院落。
屋内摆着一张宽大的石床,角落里还砌了个小灶台——这是沈雨桥特意要求的,说是要"研究厨艺"。
至少比地球上那个冬凉夏暖的出租屋好!
他哼着小曲,把自己的家当一件件搬进新居。
功德碗摆在床头,几本兽皮笔记整齐地码在石桌上,还有晏绯送的那把花纹弓弩,被他郑重地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
晏绯靠在门框上,看着沈雨桥忙前忙后的身影,尾巴愉快地轻轻摆动。
"你开心不?"沈雨桥抱着一堆兽皮毯子从他身边挤过,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你的屋子总算有下脚的地方了。"
晏绯挑眉:"嗯?"
"我晚上要去自己的屋子里睡了,"沈雨桥朝他眨了眨眼睛,"你不要想我哦~"
晏绯的尾巴突然缠上他的手腕:"……你去到新屋子的时候记得打扫卫生,不要把那么多东西瞎放。"他顿了顿,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还有,是你每天赖在我的屋子里的,应该是你不要想我吧。"
沈雨桥:"……"
被反将一军!
他气鼓鼓地把最后一捆草药塞进柜子,转身去开门迎接前来祝贺的族人。
部落里的兽人们陆续送来乔迁礼物。
几只年长的雌狐送来晒干的野果和新鲜的野菜,还不好意思地解释:"祭司大人,我们认得的野菜不多……委屈您多吃点肉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一只兔兽人,认为他应该更喜欢吃蔬菜。
沈雨桥笑着接过礼物:"不委屈不委屈,我很喜欢。"
等族人走后,师父的残魂立刻飘到那堆肉前,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不委屈不委屈,嘿嘿。"
沈雨桥翻了个白眼:"老东西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师父下意识抬手擦嘴,随即反应过来:"……"
鬼魂哪里流得出口水?!
他气得灰白的头发都翘了起来:"逆徒!"
夜幕降临,热闹的乔迁宴终于结束。
沈雨桥躺在崭新的石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石床很宽敞,兽皮毯子也足够柔软,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卷成一团又踢开,连师父都被他吵得不得安宁。
"你要睡不着就起来把那两块肉烤了给我吃。"师父飘在床边,没好气地说。
沈雨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去你的!晚上吃那么多,小心积食!"
他跳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唰"地推开窗户——
然后僵住了。
晏绯正趴在对面屋子的窗台上,手肘撑着窗框,下巴搁在手背上,赤红的发梢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开窗。
这家伙……一直在等我开窗?!
更过分的是,晏绯的九条尾巴正悠闲地在身后晃动着,尾巴尖还故意翘起来,轻轻勾了勾——
正大光明地勾引!
沈雨桥差点一个箭步从窗户翻出去,冲过去抱住那条尾巴。
师父眼疾手快,脚"咻"地踢在他屁股上,虽然没实体,但气势到位了:"稳住啊,乖徒弟!!你这副倒贴的样子,真的好丢人!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沈雨桥:"……"
师父说的对!这个样子也太丢人了!
他一咬牙,"砰"地关上了窗户。
不能这么没出息!
沈雨桥气呼呼地走到灶台前,翻出族人送的肉块,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油脂滴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石屋。
"呜呜呜,师父,我想过去找晏绯……"他一边翻着烤肉一边嘟囔。
师父飘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呜呜"了两声:"你不想!"说完袖子一挥,居然从火堆上"抢"走了一块烤肉。
沈雨桥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碰到实物了?!之前还不是放在碗里,你才能拿到的吗?"
师父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烤肉:"信仰力涨了,能力自然恢复一点。"
沈雨桥:"……"
这老东西抢他的东西真的是越来越顺手了!
他愤愤地啃着烤肉,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爬回床上。
月光透过窗缝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雨桥盯着天花板,突然又坐起来:"师父!我想去看看晏绯有没有想我想得哭!"
师父:"他没哭。"
沈雨桥:"那我想看他有没有因为没我而失眠!"
师父飘到窗边瞄了一眼:"他没有,他已经在打呼噜了。"
沈雨桥:"……"
这个没良心的狐狸!
他气鼓鼓地钻进被窝,把兽皮毯子蒙在头上。
明天一定要早起,比他先出门!
绝对不能再让他看到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沈雨桥顶着黑眼圈推开屋门时——
晏绯正靠在门外的树干上,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肉汤,赤红的尾巴上还沾着晨露。
"早。"他笑着递过陶碗,"睡得好吗?"
沈雨桥:"……"
输了!
他接过肉汤,热气模糊了视线,也藏住了他微微发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