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电话那头的京应颐一反往常的言简意赅。
只是一个字,岑醉就听出了他的虚弱。
虽然依旧恼怒,但是岑醉难得有了些许好心情。
“你不会真的被边厌辞打到重伤了吧?”
京应颐深吸一口气,“有话快说。”
岑醉哈哈一笑:“没事,就是听说你和边厌辞打起来了,慰问一下你。”
京应颐:“挂了。”
岑醉一听,连忙阻止:“别挂啊,那个,他,你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京应颐现在没空应付岑醉,他直接了当道:“他没事,只是体内信息素有些波动,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岑醉一听,哼唧道:“都说了我是在问你了,你回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算了,他没事,啊,不对是你没事就好。”
说完,也不等京应颐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京应颐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一时间不知道岑醉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说反话的臭毛病。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是岑醉的爸妈,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京应颐将手机放到病床旁的抽屉上,一溜烟地躺倒。
等到云徽笙走进病房,之前还身手矫健的京应颐已经“虚弱”地倒在了病床上。
云徽笙走上前,帮虚弱的京应颐掖了掖被角,一脸心疼道:
“你终于醒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哭成什么样。”
京应颐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又不是什么重伤,那么关心我做什么?还是说你舍不得我?”
云徽笙自然地坐到京应颐的床边,顺着他的话道:“当然是舍不得我的男朋友了。”
“一想到我那么健康的男朋友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任由我玩弄,就感觉自己特别对不起你。”
云徽笙小声道:“对不起啊,都怪我,你才会受伤的。”
京应颐慢吞吞地想要坐起来,云徽笙见状连忙搭了一把手。
京应颐一边努力,一边轻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应该怪阿辞才对。”
他义正言辞:“谁家好Alpha快要到发情期了到处乱跑,还不带抑制剂的?”
“等我好了,就把阿辞从病床上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
京应颐终于背靠床头坐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将云徽笙拉到他的怀中,一条手臂虚虚的搭在云徽笙削瘦的腰肢上,若有若无地彰示着主权。
见云徽笙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他调侃道:“你还没说你要怎么玩弄你的男朋友呢。”
“你男朋友我呢,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你告诉我,我来给你参详参详。”
云徽笙只是随口一说,想要缓解一下两人紧张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京应颐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功夫那么厉害。
管他什么紧不紧张的,京应颐三言两语就能把对话拐到黄色颜料上去。
云徽笙一双凤眼瞪得滚圆,似乎是没想到这个话题,但好在他脑子转得够快,眼睛一转就想到了破题方法。
他双颊微鼓,没好气地瞪了京应颐这个坏蛋一眼,嗔怒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你究竟在外面和多少Omega玩过了?”
“能在这方面有心得,和你上过床的Omega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吧?”
云徽笙佯装生气,“噌”地一声弹起来,转过身去。
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京应颐站着,像个傲娇矜贵的小少爷一样等着京应颐来哄。
京应颐轻笑一声,食指和大拇指可怜巴巴地拽了拽云徽笙的衣角。
云徽笙视线的余光注意到这一点,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京应颐叹了一口气,“我的小男朋友可真难哄啊。”
云徽笙听着低下了头,声音小小地嘟囔道:“也没叫你哄。”
京应颐闻言笑笑:“是没叫我哄,可是我自己想哄怎么办?”
他的声音放软,就好像撒娇一样:“你理理我啊,小男朋友。”
云徽笙听着京应颐的话,原本还没有感觉,谁知道眼神一瞥,居然在病房门口看到了来回经过的医生和护士。
云徽笙顿时羞愧难当,脸上一红,连忙回身捂住京应颐的嘴。
他摇了摇头,示意京应颐不要再说了。
可京应颐却是伸手示意云徽笙靠近。
云徽笙也不知道明明出丑的人是京应颐,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
他低下头,不知道京应颐要耍什么花样。
可当他低下头时,京应颐的脸凑了上来,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云徽笙的额头。
云徽笙的额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心中无比清楚那触感的来源。
那是一个吻,京应颐的吻。
云徽笙不是和别人没有比这更亲密的接触。
之前边厌辞发情时对他做下的事远比这个吻更加亲昵,缠绵。
那个时候云徽笙的第一反应都是打回去。
偏偏这次,云徽笙茫然到不知所措。
他脸庞两侧升温爆红,下意识后退一步,又被京应颐拉住。
京应颐双手捧着云徽笙的脸颊,动作轻柔,神情庄严肃穆。
仿佛手上的不是云徽笙的脸庞,而是他心心念念请回来的白瓷神像。
云徽笙猛然地看着京应颐,下一秒就看到京应颐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额头抵着云徽笙的额头,眼神真挚。
“没有其他人,”京应颐一字一句道:“从来都没有其他人。”
“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我京应颐除了云徽笙之外,都不会有其他人。”
云徽笙听到这真挚的告白,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感动。
事实上,他现在一动不敢动。
云徽笙心中高高悬起的石头以脱缰野马般的速度下坠,看不到残影。
恍惚间,云徽笙似乎能感觉到那块悬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云徽笙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玩脱了!
现在他只想拽着京应颐的衣领怒吼:什么狗屁的此生唯一,你看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我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还来得及吗?拜托你,花心一点吧!多找几个情人吧!我一点都不介意!
云徽笙和京应颐面对面看着彼此,落在匆匆赶来的边厌辞眼中,就变成了深情对视。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拍开病房的门,吼道:“京应颐,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都受伤了还要纠缠云徽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