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晚秋和孩子们走后,家里就彻底冷清了下来。
江河站在灶台前,熟练地切着菜,准备做三个人的晚饭。锅里的热气氤氲,却驱不散屋子里的空旷和寂寥。
“江河!有信!”院外传来邮差的喊声。
江河擦了擦手走出去,邮差递过来一封信,笑着说:“是李老师的信。”
江河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是从省城寄来的。
他心里有些奇怪,李雪梅作为当年的知青,在政策放开后,大部分人都想方设法回城了,她条件不差,又是师范毕业,为什么还一直留在这个小渔村里教书?
他没有多想,将信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转身继续回厨房忙活。
傍晚,李雪梅从学校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当她看到桌上的信时,眼神微微一变,快步走过去拿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饭时,气氛比平时更加沉闷。
李雪梅明显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拿着筷子走了神。
江河和江大海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
饭后,李雪梅收拾好碗筷,犹豫了半天,才走到江河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江河哥,我……我能跟你借一下自行车吗?”
“怎么了?”江河问道。
“我想明天去一趟镇上,寄一封回信。”
李雪梅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虑。
江河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沉吟道:“路不好走,明天我没什么事,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
李雪梅连忙摆手,拒绝得又快又急,“太麻烦你了,我自己骑车去就行,真的不用!”
她的反应有些激烈,似乎很不想让别人跟着。
江河见状,便不再坚持,只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雪梅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江河一个人,连父亲江大海都一大早去了码头修补渔网。
工厂那边,钱老板正热火朝天地跑手续、看地皮,暂时还没江河什么事。
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所事事的烦闷,决定也去出海转转。
刚锁上院门,迎面就走来一个中年妇人,是村里有名的热心肠,也是出了名的爱做媒的翠玲婶。
“哎哟,江河啊,这是要出海去?”
翠玲婶脸上堆着笑,一双眼睛却不住地往江河身上打量。
“是啊,婶子有事?”江河客气地问了一句。
“也没啥大事。”
翠玲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江河啊,婶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看,晚秋现在可是去了首都,那是什么地方?是皇城根儿底下!她亲爹妈又是那么大的官,往后就是官太太了,这小渔村,她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江河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也冷了几分。
翠玲婶却没察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吧?家里没个女人操持怎么行?婶子娘家那边有个侄女,今年二十,人长得水灵,手脚也勤快,保准是个会过日子的。要不,婶子给你们俩牵个线,见上一面?”
“翠玲婶!”
江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晚秋感情好得很,早上我们才刚通过电话。”
他随口撒了个谎,只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嘴。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长舌妇,唯恐天下不乱。
翠玲婶被他这冷硬的态度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道:“哎,你看你这孩子,婶子不也是好心嘛……既然你们好着,那就当婶子没说,没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悻悻地转身走了,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切,还想挣点媒人钱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婆都跟人跑了还嘴硬。去了首都过好日子,谁还愿意回来跟你过这穷日子?”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江河的耳朵里。
江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林晚秋的离开,在村里人眼中,就是攀上高枝飞走了,他江河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这种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烦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大步朝着码头走去。
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只会让他更加坚定要把事业做大的决心。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江河,配得上林晚秋!
到了码头,他找到父亲,言简意赅地说了句:“爸,出海。”
渔船的引擎发出轰鸣,破开平静的海面,带着一股咸腥味的海风迎面扑来,江河烦躁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系统,扫描附近五公里海域,寻找高价值鱼群。
他在心中默念。
很快,系统就在脑海中给出了最优的捕捞点。
渔船调转方向,开了过去。
就在江河一边开船,一边留意着系统雷达上的光点时,他忽然注意到,在远处的海面上,有两艘船的动向有些不对劲。
那不是渔船,看轮廓像是小型的货轮。
它们没有行驶在固定的航道上,而是停在了一片僻静的海域,并且靠得非常近。
“爸,你看那边。”
江河指着远处,对正在整理渔网的江大海说道。
江大海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出了不对劲:“是货船?停在那儿干嘛?这地方也不是停泊区啊。”
江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种职业性的警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系统,放大观察那两艘船。”
下一秒,一幅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
他清楚地看到,那两艘船之间搭着跳板,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地从一艘船上,将一个个黑色的箱子搬运到另一艘船上。
整个过程小心翼翼,动作迅速,像是在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走私!
江河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两个字瞬间从他脑中跳了出来。